三俠劍
第十回 追三鼠六小下台灣 擔風險夜探玉王府
金頭虎賈明、賽時遷楊香武,奉了勝英所差,夜探蓮花湖,打聽三鼠的下落,結果是白去空回,一無所獲。
兩人趕忙往回走,要向勝三爺稟明經過,哪知道賈明這小子要逞能,非要去中平大寨看個究竟。
把賽時遷楊香武急得一個勁哀求說:「咱們兩個人來,主要是探聽三鼠的下落,既然你舅父都包下來了,咱們就應該快回去送信。
你小子要夜探中平大寨,倘若被人發現就得動手,打草驚蛇,如把三鼠驚走,你負責,還是我負責?你小子裝什麼能耐?趕緊跟我回去得了。」
金頭虎把沖天杵小辮一晃:「瘦雞,你小子最貪生怕死,幹什麼事你都耍滑,是鋼咱得使在刃上,男子漢大丈夫,辦事得轟轟烈烈,豈能畏刀避劍?這麼辦吧,你回去送信,我去找韓秀。」
「兄弟,不,我求求你了,那樣因小失大,咱老師非生氣不可。」
「不行,我非去!」楊香武怎麼勸也不行,他知道賈明的脾氣,後來楊香武急了,掄起巴掌「啪」給賈明來一個嘴巴,楊香武把小片刀拽出來了。
尖聲喝道:「你敢去!」
「你想幹什麼?」
「你去我就自一殺,你走吧。」
楊香武這招還真好使,賈明翻了翻母狗眼沒敢動地方。
「好吧,往後出門辦事咱倆可別往一塊湊合了。
我煩透你了,動不動拿抹脖子嚇唬我,行了!行了,不去了。」
兩個人並肩來到湖邊,楊香武把兩手指頭往嘴裡一放,打了一聲呼哨,時間不大,魚眼高恆來了。
「回來了?」
「嗯,回來了。」
「趕緊過湖。」
說到這,他先把楊香武背過去了,回來又背賈明。
三個人都到了對岸,把濕衣服脫掉擰乾了,起身趕奔高家寨。
到了寨裡,天就亮了。
勝英、三太、高義誰都沒睡覺,眼巴巴等著他們的消息。
賈明、楊香武一進來,眾人全站起來招呼:
「回來了?」
「回來了。」
勝英忙問道:「明呀,香武,你們這次去怎麼樣?可打聽到消息?」
「咳!一言難盡!三大爺你聽我說。」
賈明就把夜探荷葉島,所遭所遇講述了一遍。
大家聞聽,驚喜交加,驚的是賈明和香武遇上了危險,喜的是逢凶化吉,又遇上了親人,這真是一件喜事呀。
賈明說:「三大爺,你別著急,我舅舅說了,請你在這耐心地等著,他把底摸清了,一定派人給咱們送信。」
勝英一聽,只好如此。
讓香武、賈明下去睡覺,眾人也各回房休息。
書說簡短,大家一直等了三天,也沒等到回信。
勝英可有點坐不住了,心想抓三鼠、得三寶,事在燃眉,豈能拖延,勝英就問賈明:「孩子,你舅父這個人說話准不准?」
「我舅父這個人說話可准了。」
「那怎麼三天了,還沒消息?」
「誰知道,大概我舅舅病了吧,鬧肚子發高燒。」
別看賈明嘴是這麼說,心裡挺不高興。
心說舅舅呀,紅嘴白牙,你既然許了願,成與不成也該給我們送個信呀!你這樣言而無信,連我都跟著丟人!賈明把腦袋一晃,「三大爺,沒關係,我和香武二進荷葉島,找我舅舅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勝英能讓他們倆去嗎?忙說道:「這麼辦吧,咱們爺仨一塊去。」
「那更好了,三大爺那今天晚上咱們就起身。」
到了晚上,爺三個飽餐一頓,週身收拾利落,各帶兵刃,起身趕奔蓮花湖。
仍然由魚眼高恆護送,高恆把爺仨挨個背進蓮花湖,他在外面等候。
按下高恆不說,單說這老少三人進了荷葉島,一直奔往後寨,賈明逞能耐,因為他和楊香武來過一回,他認為是輕車熟路。
「三大爺,我在前面給您帶路,不費勁就能找到我舅舅家。」
勝英在中間,香武在後頭,賈明走著走著有點轉向了。
「哎!是這條道哇,上回我跟瘦雞走的就是這條道,怎麼找不著了呢?」
其實你找不著就說實話得了,可他又怕勝英怪罪,悶著頭在前面瞎走。
走來走去,結果走到巡捕寨,這下可壞了,他們爺仨剛一露面,就聽巡捕寨內有人高聲喊喝:「站住,幹什麼的?」
爺仨趕緊往地上一趴,就聽串鑼響亮「堂啷啷、堂啷啷!」
「有一奸一細!荷葉島進來一奸一細了!」「堂啷啷,堂啷啷!」伏兵四起,人家蓮花湖布的是五行八卦陣,一方有事,八方支援。
紅旗一展,四面八方的嘍兵都往這裡集中,開始大搜捕,勝英一看這算白來了!急忙一拽賈明,拍了拍楊香武:
「風緊,扯乎!」爺仨順原路往回跑,後面的嘍兵是緊追不捨,還不住地開弓放箭「嗖嗖嗖」,有人叫喊道:
「有三個一奸一細,可別讓他們跑了,抓活的,抓活的呀!」
且說勝英爺仨仗著腿快,不多時就把嘍囉兵甩掉了。
趕緊來到湖邊,楊香武打呼哨喚高恆,結果打了六聲呼哨,也沒看見高恆的影子。
楊香武急得要命,心說難怪說嘴上沒一毛一,辦事不牢,你看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在這等著,怎麼就沒影了呢?
原來高恆沒想到他們回來得這麼快,把他們送過湖去之後,他回家吃飯去了。
他想等吃完了飯,再接他們也來得及,卻沒料到發生這宗事。
且說勝英三人想下水,不行呀,鵝一毛一沉底。
往回瞅,人家追上來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就見對岸有黑影一晃,「嗖」扔過一條繩子來。
這繩子前面帶把鐵鉤,就像船上使用的錨一樣「啪」正抓在一棵樹上。
就見對面那個黑影,沖勝英他們招招手,意思是快過來,勝英一推楊香武:
「孩子,你先過!」事到現在也不用客氣了。
楊香武雙手抓住繩子「嚓嚓嚓」順著繩子來到了對岸。
勝英又叫賈明過,賈明請勝英先過,爺倆客氣了半天,最後勝英一推他,賈明這才抓住繩子。
你別看楊香武過得挺快,賈明可就慢了,肚子大往下墜,費了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來到對岸。
他一揉一揉一母狗眼一看,這位是誰呀?他看眼前站定一人,六尺多高,面黃肌瘦,往頭上看,光頭沒帶帽子,連一根頭髮都沒有,這賈明就不會說話,沖那人一抱拳:
「鬧了半天是禿大哥呀,謝謝禿大哥幫忙,沒有你這個禿子,今天大爺可就完了。」
你說他禿子長,禿子短的這麼一說,那個人非常不高興,心說,這醜小子真不是東西!連句人話也不會說,你就這麼報答我呀。
那人把巴掌掄起來朝賈明腦袋就是一下子,說道:「我說你會說人話不?」
賈明瞪著母狗眼:「怎麼地,這就夠客氣的了,誰叫你幫忙來著?缺了你我們就糟糕哇?告訴你,沒有你我們照樣過得來!」
這位一聽氣更大了。
朝賈明又是一巴掌,賈明可急了,拽出鑌鐵杵,朝這位就是一杵,這位一賭氣也不管這條繩子了,一鬆手繩子落了水,結果勝三爺沒過來。
賈明與那人正在動武,就聽樹林之中有人喊:
「別打了,賈大哥,都是自己人。」
賈明一聽是魚眼高恆的聲音,虛晃一杵跳出圈外,就見高恆跑得滿頭大汗。
「哎呀,真糟糕,我就回家吃口飯的工夫,就出事了。
真倒霉!真倒霉!」賈明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他說:「我們爺仨剛到裡面就被人家發現了,沒辦法我們只好退回來,找你也找不著了,這位禿大哥才幫忙,我客氣了幾句,他還翻了臉了,說我不會說人話,因此,我們才動手。」
「唉,來來我給介紹介紹。」
魚眼高恆把那位禿子叫過來,向賈明介紹:「都是自己人,他是我親表哥,姓侯,叫侯化畢,人送外號滿天星。
表哥,你不認識他呀,他就是金頭虎賈明,消息大王賈斌久的兒子。」
「兄弟,對不起,對不起!全怪哥哥一時莽撞,兄弟你可別怪。」
賈明說:「沒說的,下回注意點就算了。」
他還弄了個滿有理。
這時賈明才想起來,三大爺勝英還沒過來呢!侯化畢來到湖邊一看,繩子落了水了,再看勝英蹤跡不見。
賈明、香武急得直跺腳,有心再過去看看,一是已經被人發現,二是天要亮了,已經來不及了。
賈明口打唉聲,四個人只好回到高家寨。
眾人一看,勝三爺沒回來,全都埋怨賈明。
尤其是黃三太指著賈明的鼻子,這頓申斥:「你這個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你哪塊也好不了,你要有一點功勞就不知道北了。
你這種人就不能給你臉,給你臉你就不要臉!」張七、李昱也都斥責賈明。
金頭虎一想,自己本來就沒理,也不敢分辯,往牆角一蹲,低頭不語。
高義在旁邊解勸:「事到如今,埋怨也是沒用的,咱們大家都到屋裡商量點正事吧。」
商量什麼正事呢?原來侯化畢來了,侯化畢是蓮花湖裡的小頭目,表面上在韓秀手下當差,實質是高義打進蓮花湖的細作。
他輕意不來,來了就一定有事。
三太等進了屋,把侯化畢圍住了,問長問短,侯化畢這才說:
「我這次從蓮花湖冒險出來,給你們送個消息,三鼠果真來過蓮花湖。」
大夥一聽都興奮起來。
侯化畢又說:「現在可不在了,今天早上四更天離開的。」
「上哪去了?」
「上台灣了。」
大夥一聽腦袋「嗡」一聲,這叫怕什麼有什麼呀,現在的台灣和澎湖屬於獨立,不受大清國的管轄。
清朝還沒有能力收復台灣。
如果太倉三鼠跑到那去,那還有得抓嗎?這麼說,師傅的官司沒有了結的那一天了。
黃三太腦袋也冒汗了,就細問候化畢怎麼個經過,侯化畢便把詳細的情況講說了一遍。
這三鼠就是飛天鼠秦尤,過街鼠柳玉春,盜糧鼠崔通。
秦尤是明清八義中老八銀面鬼秦天豹之子。
在前面咱們說過,秦天豹和勝英交情不錯,因此沖北磕頭,結成把兄弟,秦天豹是老八,佔據逢虎山,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勝英主持山寨,山規甚嚴,不准一奸一婬一婦女,不准搶劫百姓,誰要違犯,格殺勿論。
可是這秦天豹卻不聽約束,他劫了一個太監,霸佔了人家三個小妾,胡作非為,影響很不好。
入地崑崙丘連得到信,到逢虎山找勝英,指著勝英的鼻子責怪他說:
「你是上三門的門長,武當派的掌門人,你口口聲聲不允許這,不允許那,為什麼在你的門戶中出這種人?你覺得是磕頭的把兄弟,你就袒護他嗎?把勝英說得閉口無言。
這才帶著入地崑崙丘連來到臥龍溝,一下把秦天豹堵在裡面了。
如果秦天豹知錯認錯,勝英也不至於要他的命。
哪知秦天豹把眼珠一瞪,他還不認錯,後來竟與勝英動了手。
三爺為了清理門戶,一鏢將他打死。
那時秦尤還在懷抱裡,勝英許願說:
「我兄弟死了,罪有應得,我弟妹和我侄子由我撫養,我兄弟的後事由我料理。」
後來他把秦尤和他母親送回原籍太倉州。
勝英說話算數,年供柴,日供米,一抽一時間就去看秦尤,有時還教他練武,哪知秦尤的母親是個糊塗人,當兒子長到十來歲的時候,她天天抹眼淚,秦尤就問:「一娘一,您怎麼總哭呀,我爹哪去了?」
他一娘一就說:「你爹呀,叫你勝三伯父打死了。」
她可沒說他爹犯了什麼罪。
秦尤聽說父親被勝英打死了,從小的時候對勝英就有刻骨的仇恨。
咬著牙,攥著拳頭,立志要給爹爹報仇。
後來秦尤的母親死了,秦尤這小子就遍訪名師,學習武藝,目的就是替父報仇。
後來他拜個老道為師,這老道長象太凶,就是江湖上著名的花臉魔上官冬,花臉魔瞅秦尤是塊材料,把他領到碧霞山浮雲洞,傳授絕技。
這秦尤才學會了全身的能耐,會打三支毒一藥鏢,掌中一口鋼刀,腰裡還圍著十三節鏈子鞭,別看年紀不大,武藝一精一通。
滿徒之後,他辭別花臉魔上官冬下山,回到太倉州。
秦尤一想要報仇,光靠自己不行,必須得有幫手。
他開始物色助手,後來就結交了過街鼠柳玉春和盜糧鼠崔通。
這三個人一見如故,意氣相投,沖北磕頭,八拜結交,成了生死的好兄弟。
柳玉春和崔通表示:
「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幫助你報仇,不然的話,我們死不瞑目。」
從此他們三個人始終在一起鬼混。
秦尤一想,雖然我有兩個幫手,但是要鬥倒勝英談何容易,我還要結交江湖上的朋友,找有實力的人做我的後盾。
他不惜重金,結交上肖金台的少寨主閔德俊,蓮花峪的震八方林士佩,還結交了韓秀。
秦尤這個人的人品還比較正,揮金如土,很講義氣,又有絕技在身,不採一花,不盜柳,所以韓秀對他很尊重。
自從他投奔蓮花湖以來,兩個人結成了生死弟兄。
秦尤在外面無論弄到什麼東西都送給韓秀。
就拿這次來說吧,三鼠一琢磨,要拿什麼斗倒勝英,就得給他栽贓。
因此,起身進京城,正月十五潛入皇宮,盜走三寶,留下詩句,三個人帶著三寶無處可去,就投奔了蓮花湖。
等他們來到蓮花湖,見到小帥韓秀,把包往上一獻:
「大寨主,沒什麼可說的,您留下做個紀念吧。」
韓秀把包打開一瞧,但見光華奪目,原來是九鳳金釵、珍珠汗衣和翡翠鴛鴦鐲,都是無價之寶。
韓秀就問:「大哥,你這東西從哪來的?」
「哈哈,從皇宮裡盜出來的,這是康熙皇帝最喜歡的寶物!」
「哎喲!」韓秀一聽吃驚不小:「這麼說你進皇宮了?」
「對,正月十五溜進去了,兄弟我要這物件沒用,要錢哥哥有的是,為什麼偷三寶,我就是和勝英作對對,如今留下詩句,又留下老匹夫的名字,我要官府捉拿於他,這叫借刀殺人之法,把他一殺,好給我死去的爹爹報仇雪恨。
我可不為錢,兄弟,你就收下吧。」
韓秀一聽,知道秦尤惹下大禍了。
他一琢磨,這事完不了,皇上一定傳旨命各省嚴拿盜寶之人,看來秦尤的目的不一定能實現。
這贓也不一定能栽得成。
韓秀挺明白,因此對秦尤說:
「兄長,你惹下大禍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後悔也沒有用了,這麼辦吧!這三寶我不要,你不缺錢,我也不缺錢。
你把它帶在身上,最好是逃到海外去。」
秦尤就一愣:「兄弟,你害怕了?」
「不,我一點都不怕,我是替你著想。
你想想,你有一告,勝英有一訴,你想栽贓栽得上嗎?那勝英早晚會知道是你幹的。
他協同官府破案,非找到蓮花湖來不可。
我不怕,你怎麼辦?這可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秦尤一聽有道理:「賢弟,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先到海外躲一躲,最好你到台灣去找玉王張其善。
現在台灣自立,不受大清國的管轄。
你一到那,豈不就逍遙法外了嗎?勝英再有本事,能抓得著你嗎?你把三寶帶著,以獻寶為名,把寶物獻給玉王,張其善一定能重用你。
時間長了,案子破不了,皇上一生氣,就許殺了勝英,你的仇不也就報了嗎?」
秦尤說:「我也不認識張其善啊?」
韓秀說:「那沒關係,我給他寫封信,我們彼此之間都有聯繫,這封信你拿著,他一定能收留你。」
韓秀提起筆來給張其善寫了封信,交給秦尤。
三鼠這才告辭。
韓秀怕他們出不去,親自護送。
在船上還一再地叮嚀他們,恰好被身旁的小頭目侯化畢聽到了。
眼睜睜看著三鼠走了,所以他才冒險出了蓮花湖,來到了高家寨。
可巧在水邊遇到賈明、香武、勝英。
他想助他們一臂之力,沒想到賈明一罵他,打起來了,這一誤事不要緊,勝英才沒回來。
侯化畢把以往的事情說完之後,賈明把腦袋一晃:「這麼說,這三耗子跑台灣去了。」
「一點不假,就是今早走的。」
楊香武急道:「這可糟了,真要叫他們到了海外,再想抓他們可就費了勁了。
我說黃三哥你看應該怎麼辦?」
黃三太急得汗珠子也出來了,小弟兄們也一搓一手跺腳,就等勝英回來決定。
不知為什麼,勝英就是沒回來,一直等了兩天也沒音信。
賈明一翻眼睛:「壞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頭虎,把我三大爺給吃了,大概我三大爺凶多吉少。」
黃三太氣得「啪」給他一巴掌:
「你小子怎麼不會說人話?虎把你吃了,我師父也沒事。」
賈明不服氣:「夢是心頭想,說破了無毒嘛,三哥你怎麼還認真了。」
怎麼辦呢?大家束手無策,還是賈明主意多,叫黃三太一巴掌把心眼打出來了:「三哥你看,咱們這麼辦行不?甭等我三大爺了,他老人家福大命大,什麼事都沒有,他肯定有他的事。
乾脆咱們就辦咱們的事,要把三耗子抓住,把三寶得回來,我三大爺得多高興啊。
再說咱們也是五尺多高的人了,非得等我三大爺幹啥,難道咱們自己就辦不了事嗎?離開拐棍咱們就走不了路了。」
他這麼一說,大夥一想:
「也對,我們六個呢,真格的了,就抓不住三鼠嗎?哪怕抓一個回來,也讓老師高興啊!」三太點頭道:「賈明,你的意思是咱們去台灣?」
「對了,台灣怎麼就不能去呢?咱們去抓他們。」
黃三太皺眉道:「咱們怎麼去得了呢,怕出不了海吧?」
賈明笑道:「事在人為,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楊香武說:「我看咱哥六個,就化裝成買賣人,多花錢租一隻船,讓船家為咱們保守秘密,現在海口查得不是那麼嚴,只要不是大隊人馬橫渡海峽,官兵就不能盤問咱們。
即便盤問,就憑咱們哥六個、六張嘴,還能叫他問住嗎,這樣咱們不就混出去了嗎?」
大夥一聽:「對,膽小不得將軍做。
對,對,上台灣,上台灣。」
小哥六個都同意。
跟高義一說,高義可為難了。
不叫他們去吧,自己又幫不上忙,叫他們去吧,萬一勝英回來怎麼交待呢?他對黃三太說:「你師傅回來,我應該怎樣對他說?」
三太道:「我留下封信,等我師傅回來了,看見這封信就沒您的事了。
因為事情急迫,我們是非去不可。
假如三鼠再離開台灣,我們就沒地方找去了。」
高義一想也對,命人準備文房四寶,黃三太給師傅寫了封信,交給高義,六人這才化裝起身。
他們走後,侯化畢不敢久留,依然回蓮花湖去了。
按下別人暫且不提,單表賈明等六人,化裝成買賣人,一直來到福建省海口的邊上,一看大船小船、商船、兵船什麼船都有。
不過海防線上,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帶兵的軍官瞪著眼睛,監視著來往的行人。
什麼原因呢,因為這是海防前線,隔海就是澎湖群島和台灣島,那時候台灣和澎湖還沒有收復,經常有戰爭發生,哪能管得不嚴呢?所以出入海的漁民、商人都得經過特殊的檢查,不經允許,一概不准進出。
賈明一見也有點傻眼了。
對官兵們說真情?不能說。
沒有憑證人家也不能相信。
回南京按察院開證明去?已經來不及了。
哥六個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商議,出不去呀,怎麼辦呢?賈明翻著母狗眼想了半天,他說:「錢通神路,咱把錢查查,一共帶來多少兩?」
小哥六個把銀子往一起一湊,共有五百多兩。
賈明笑道:「行了,你們等著,香武跟我來。」
您別看他跟楊香武總抬槓,還老往一塊湊合。
他們兩個來到海邊,來回溜噠了幾趟,但見海邊停著一隻船,這條船能有十幾丈長,上面有魚網,以及打魚的工具,有幾個當兵的正和幾個船家喝酒,當兵的當中還有一個小官。
賈明看明白了,看來這條船和這幾個當兵的混得很熟,這就好辦了。
他翻著母狗眼又等了一會,就見從船上下來個胖子,這胖子能有四十來歲。
上了岸,一拐彎走進岸邊的鎮店。
賈明看清後回來找黃三太,六小在後邊跟著這個胖子。
一瞅他進了一家飯館,見這胖子進屋之後,跟掌櫃的和夥計們打個招呼,找了一張桌坐下,又要了四個菜、兩壺酒喝上了。
賈明在五個人的耳邊嘀咕了一陣。
就奔胖子來了,拉椅子一坐,把胖子給包圍了。
賈明沖那胖子一抱拳:
「您辛苦!」胖子一看這六位神頭鬼臉的,不知是怎麼回事,心說他們是幹什麼的,有閒桌不坐,怎麼都跑到我這湊熱鬧來了。
忙回答說:
「啊,不辛苦、不辛苦,您有什麼事嗎?」
「我請問您貴姓?」
「咳,我姓翁。」
「您哪行發財?」
「我是駛船的。」
賈明笑道:「那一定掙不少錢吧?現在駛船的發財了,是租人家的船還是自己的船?」
「是自己的船。」
「經常上哪去捕魚呀?」
「靠著海邊唄,有時也到遠海去。」
「我說翁船主,有點事想跟您商議商議行嗎?」
「有話您請說。」
「五湖四海皆朋友,我看您是個交朋友的人,實不相瞞,我們也是買賣人,想到海外弄點快貨,就煩勞您給送一趟,您要能送我們,不讓您白送,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啊,是這麼回事。」
翁船主看看黃三太、瞅瞅楊香武,又瞅瞅賈明,心裡就犯開嘀咕了。
他一瞅這六位,決不是買賣人,身上都帶著傢伙,眼睛珵亮,難道是抓差辦案的官人?所以他支支吾吾地說:「這這,不好辦吶,我已經答應給別人運貨了,恐怕人家不答應。」
「沒關係,你運你的貨,只要把我們六個人送一趟就行,不讓你白送啊!要多少錢給開個價吧。」
這時楊香武把小眼一瞪,把小片刀拿出來了,在桌上擺一弄擺一弄:
「唉,這刀可真快,這些日子沒磨,還是那麼鋒利。
我這兩天手還有點發一癢,總想給誰放點血才好!」他這是在旁邊威脅,翁船主本來就膽小,再加上手中有兩個錢,真害怕了。
「唉,好說,好說,不知你們六位準備上哪去?」
「澎湖。」
「澎湖,那可冒險哪!怎麼說也得給我二百兩銀子。」
賈明說:「二百不多,給三百。」
「啊!給我三百兩?」
「對,三百,現錢不賒,現在就給。」
說著在桌上就點錢。
康熙年間,三百兩銀子數目可不小哇!翁船主一看非常高興。
心說這六位真夠意思,把銀子趕緊收起來。
「謝謝,請問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起身?」
「越快越好。」
「再快也得明早上開船。
我回去還得收拾收拾,有些事我還得料理料理。」
賈明說:「可以,一言為定。
如果你要變了卦,或者騙了我們的銀子,你可小心著,我這朋友的小片刀是專殺胖子。」
翁船主忙說:「嚇死我也不敢哪,六位怎麼這麼說話呢,咱們一言為定,明天吃完早飯你們就到碼頭找我。」
黃三太道:「還有件事,我看那些官兵挺討厭,什麼都問,如果他要問我們怎麼辦呢?」
「有我呢,我和他們都熟悉,一準沒事。」
「好唻,我們就住在這,明個見吧。」
翁船主起身告辭。
此事辦完,六小就住在碼頭上了,這天晚上,他們都沒睡好,擔心姓翁的船主變卦。
等到次日天明,哥幾個起來梳洗已畢。
吃完了早飯,就奔碼頭去了。
抬頭一看,翁胖子正在碼頭上等著他們呢,離老遠就瞅見賈明瞭:
「喂,六位這裡來。」
六個人趕緊奔過來,翁胖子又往左右看看說:
「六位,給你們道喜了,我全打點好了,咱們馬上就啟程。」
原來這翁船主是個江湖老手。
昨天他把銀子接到手後,知道這事不能馬虎。
他拿出十兩銀子買了點好茶葉,給海防線上那個守備送了去,又拿出十兩銀子買了點酒肉,送給邊防官兵。
把哨所的人上一上一下一下全打點好了。
就這樣,賈明他們來了,翁掌櫃笑著一說:「六位請上船吧!」
六個人上了船,當兵的看見了假裝沒看見。
在那個年代官面上就是那麼回事,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花了錢就好使。
翁船主一看一切就緒,問道:「現在可要開船了,六位還有事嗎?」
賈明道:「你就開船吧。」
「好唻。」
船主一聲吩咐,夥計們起錨撤跳,升起風帆,船一掉頭出了碼頭,直奔澎湖群島。
書說簡短,這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的風一浪一,六個人又暈船、又嘔吐。
但是,海面上,天水一色,碧波萬頃,也真叫人心曠神怡。
他們在海上渡過了四五天。
這一天影綽綽看見了澎湖島。
賈明和黃三太早就聽說這澎湖島上有座馬公城。
乃是澎湖的首府駐地,玉王張其善就在此駐紮。
長話短說,船隻靠了岸。
撒下錨鏈,搭好跳板。
六人登岸,黃三太衝著船家一抱拳:「老大多謝了,後會有期,備不住我們回去的時候還搭你的船。」
船主也抱拳說:「多謝,多謝,咱們後會有期!」
他們這一行六人,第一次來到澎湖,遠離大一陸,人生地不熟。
仗著他們闖蕩江湖都有經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因此很順利地到了馬公城外。
為了摸清這裡的地理情況,他們足足花了一天的工夫。
在飯館、茶肆之中,他們摸一到了一些情況。
馬公城有十員大將,為首的就是玉王張其善。
在島上駐防重兵,保衛澎湖。
因此澎湖島是台灣的前哨,澎湖要是丟一了,就等於把台灣的大門摘掉了。
故此在這裡駐紮重兵。
說到這,咱還得補述幾句。
自從清兵進關之後,推倒了大明朝和李自成,統一了天下。
唯有台灣和澎湖還沒收復。
有一位民族英雄叫鄭成功,在大一陸上抵抗清兵。
後來實在抵抗不住了,這才兵撤台灣。
那時台灣遠離大一陸,盡受洋人的氣。
先是倭奴侵擾,後來又來了不少紅一毛一人。
據說紅一毛一人就是荷蘭國人,他們用武力侵佔了台灣。
實行高一壓政策,把老百姓都欺壓壞了。
因此,台灣各族人民,不斷暴發起義,用大刀長矛抵抗侵略者。
自從鄭成功到台灣之後,把紅一毛一國的人全都趕跑了,收復了台灣和澎湖。
挑一起大明朝的旗號。
鄭成功一心一意要反清復明。
但是,時代的車輪豈能逆轉,鄭成功空有其心,無有其力,最後在台灣病死。
他死之後,就把政權傳給他兒子叫鄭經。
鄭經死後,又把台灣大權給了鄭克塽。
現在的台灣依然挑著反清復明的大旗。
可有一樣,你別看鄭克塽掌權,實際大權並不在他手裡。
被玉王張其善篡奪了。
這張其善乃是三朝元老,當初是鄭成功手下的大將。
根本就看不起鄭克塽,把他當成一毛一孩子。
總想篡奪台灣大權,野心勃勃,不是個好東西。
張其善屯重兵十萬駐紮在澎湖,他還結交下一個好朋友,這人姓施,叫施琅。
身為澎湖兵馬大元帥。
施琅胯一下馬,掌中三尖二刃刀,有萬夫不當之勇。
而且很有帥才,指揮軍隊有方,訓練軍隊得法,因此,上一上一下一下對他非常擁護。
張其善明白,不把施琅拉攏住,要想獨吞台灣是比登天還難。
眼下張其善暗中把國號都起好了,叫「台灣國」。
就是在這種形勢下,六小來到了澎湖。
閒話少說,六小白天沒敢行動,到了晚上,哥六個一商議溜進馬公城,為的是捉拿盜寶的三鼠。
只要秦尤在這,咱們就算沒白來。
定更天左右,六個人吃過晚飯,各帶兵刃,背好百寶囊,出離店房。
來到馬公城。
但見四門緊閉,高高的望樓,閃著燈光。
側耳細聽巡邏的哨兵「侉侉侉」腳步直響,還不斷傳出口令聲,六人就趴在城根下沒敢動,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後,一看這麼高的城牆,跳是跳不上去,只能使用爬城索。
他們來到東北城角,看看左右沒人。
黃三太把爬城索拿出來了,一根還不夠用,把楊香武那根也拿出來,接到一塊。
黃三太往上一甩「嚓」飛抓扔上城頭,正抓到垛口上。
三太使勁拽了拽,覺得結實了,這才向眾人一招手:「上!」
紅旗李昱頭一個攀登而上。
第二個是張七,第三個是小方朔歐陽德,第四個是黃三太,第五個是楊香武,最後是賈明。
別看人家五個上去得挺快當,就像狸貓那麼敏捷。
到了賈明這可就費了勁了。
這賈明是個大草包肚子,一對羅圈腿,本來就笨。
只見他把繩子抓住,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好不容易才爬上城垛口。
他用雙手扒著垛口,剛往上一探頭,你說倒霉不倒霉,從垛口裡邊也鑽出一個大腦袋來,這腦袋肉一乎一乎,硬一邦一邦,好像鐵鍋似的,正碰到賈明草包肚子上。
賈明站立不穩,「悠」一下從三丈多高的城上摔下去了。
要換別人非摔死不可,幸虧賈明會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
不但沒摔壞,還把地軋了個坑。
差一點沒把賈明腸子給摔斷了,賈明心裡這個罵呀,在哪鑽出一個大腦袋來?也沒看準他什麼模樣,我真他一媽一倒霉透了。
是不是這馬公城裡鬧鬼?鬧大頭鬼?抬頭一看黃三太幾個人沒影了,賈明越發焦急,第二次攀繩上城,再找那個大腦袋可就不見了。
書中代言:這可不是鬧鬼,方纔那位大頭可是世外高人哪!今晚上要沒有他暗中幫忙,哥六個的一性一命可就保不住了。
且說,賈明爬上城頭,把飛抓抖下來圍在腰上。
哈腰追趕黃三太,三太他們正著急呢,等了半天,賈明才來,大家順著馬道下了城,繞過崗哨,這才按著白天看好的路線,直奔玉王府。
他們轉過紅獅子大街,越過南馬路,就來到玉王府了。
這座王府占馬公城的四分之一,金碧輝煌。
有房數百間,一眼望不到邊。
他們轉到東面,等巡邏的哨兵過去之後,飛身上牆,穿宅過院,施展飛簷走壁的本領。
不多時來到銀安寶殿。
六個人不能在一起,因為人多目標大。
必須分散開,黃三太上了大殿房坡,楊香武趴到後坡,紅旗李昱、張七趴在東西配殿,小方朔歐陽德躲在宮牆後,金頭虎賈明躲在東配殿的大柱子後邊。
哥六個都找好地方,閉住呼吸,定睛瞧看。
但見玉王府裡燈蠟輝煌,亮如白晝。
聲歌細細,鼓樂喧天,非常熱鬧。
賈明還沒開過這個眼界,翻著母狗眼一瞅,「哎喲」就見院子裡頭鋪的全是紅一毛一地毯。
有幾名美一女正在翩翩起舞。
在院子四角點著四盞檀香爐,香風飄渺,陣陣香味撲鼻。
再看這幾個女人,就好像九天仙女降世一般。
兩旁邊坐著鼓樂手,吹打著各種樂器。
再往大殿裡觀瞧,大殿裡坐著黑壓壓三、四百人。
因為這裡是熱帶氣候,冬天也不冷,因此這門窗都開著,再加上燈多,看得格外清楚,賈明往正中央一瞅,有一座高台,這座台能有三尺多高,轉圈還有金色小欄杆。
台上全都鋪著紅毯子。
正中央有一張一丈多長的大桌案,五福捧壽的桌子頭,南繡平金的桌圍子,繡的一團一花朵朵。
後面設著一把盤龍椅,在椅上坐著一個人,假如站起來,身高能有八尺開外,寬肩膀,粗腰梁,長得是膀闊腰圓,十分魁偉。
面似三秋古月,兩道立劍眉,一對單鳳眼,大趴鼻子,魚嘴,三綹鬚髯散滿前胸。
頭上戴著五龍盤珠冠,身上穿著杏黃緞滾龍袍,腰繫八寶金帶,下面有桌圍子擋著看不清楚。
左肋下佩一把明晃晃的寶刀。
書中代言:這把刀名叫七星寶刀,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在燈光下光彩奪目。
這位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捻著鬍鬚,滿面春風正和旁邊三個人閒談。
在高台下的兩邊,坐著無數高人,黑的、白的、醜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麼模樣的都有。
賈明再一看,靠左邊的一張桌後,坐著三個小伙,頭一個小伙紅臉,頭上戴八稜壯士帽,頂梁門安著英雄箭,鬢插英雄膽。
穿青掛皂,外披英雄氅,背後插刀,斜挎鏢囊。
小伙子長得挺帥,兩眼發亮。
挨著他的是個黃胖子,面似薑黃,闊口咧腮,長得和蛤蟆差不多少。
挨著他是個黑臉的,這人也就是二十出頭,也是穿青掛皂,背後背刀。
賈明心裡猜想這一定是三鼠。
紅臉的就是飛天鼠秦尤,第二個是過街鼠柳玉春,第三個是盜糧鼠崔通。
心說:「兔崽子,我們漂洋過海,歷經千辛萬苦,就為你們三個來的。
現在還不知道皇宮丟的寶貝還在不在他們身上?」
想到這賈明心緒一陣激動,想聽聽他們說什麼?可聽了半天也聽不清楚。
因為鼓也響,樂器也響,絲絃也響,幾個女的還直唱,「嗡嗡」這個亂勁就甭提了。
賈明暗中著急。
心說倒霉!人家占的地方都好,就我這不好。
要換到後房簷可能就聽見了。
賈明一猛勁兒爬上房頂,就像球似的慢慢往前滾一動,不多時就來到了後房坡。
他一看楊香武在那掛著呢。
穩穩當當的,掛得這個結實勁。
賈明一高興也想來一個絕技,叫「倒掛油瓶」,他用腳尖扣住陰陽瓦,身一子耷一拉下來,大頭朝下,往窗戶裡看。
你看別人使這招都行,賈明沒核計核計自己這兩下子行不行?他用腳尖鉤住陰陽瓦覺得差不多,身一子慢慢往下一伸,有門,哪回都沒掛住,這回還真掛住了。
賈明心裡挺高興,這有什麼難的,以往全怪我不認真,我要認真點呀,比俠客的身份都高。
他用鑌鐵杵把扇窗戶一捅一了個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往屋中看著。
還沒等他看清楚呢,你說倒霉不倒霉,也不知是誰這麼討厭,一推賈明的兩隻腳,這一推不要緊,賈明「啪」就從銀安殿上摔下去了。
被王宮衛隊聽見了:「什麼人?」
賈明摔懵了,說了聲:「肉人。」
「抓住他,有一奸一細!」燈籠火把,亮子油松,亮成一片。
王宮裡可就亂了。
玉王張其善把龍案一拍:「怎麼回事?後面亂什麼?」
「回王一爺,有個一奸一細從房上掉下來了!」
「啊,快抓!」
「是!」衛兵們各拉兵刃都衝過去了。
賈明一個人一捅一了馬蜂窩,結果把那五小也都暴露了。
黃三太心說,賈明這小子太笨了!還不如不帶他來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話一點都不假。
如今被人發現了,藏也藏不住了。
黃三太沒有辦法,雙腳一翻,「啪」跳到天井當院,把掌中厚背尖翅雁翎刀一晃,高聲喊喝:
「爾等休要猖狂,某家在此!」黃三太一下手,紅旗李昱、張七張茂榮、小方朔歐陽德、賽時遷楊香武,這幾個也跳下房來。
可是沒有賈明,不知為什麼,這麼一亂都把賈明給忘了。
原來賈明趁著亂勁一轱轆從狗洞鑽出去了。
按下他咱先不說,單說這五個人,各拉傢伙在天井當院一站。
把跳舞的美一女嚇得「嚎」一聲全跑了。
張其善手按寶刀往院裡一瞅,心說這是哪來的?看穿衣打扮不是澎湖人,肯定是大清那邊來的。
用手點指,高聲喝問:「什麼人?爾等報通名姓。」
黃三太一樂:「你先別問我,我問問你吧,你是不是澎湖的玉王張其善?」
「不錯,正是本王。」
三太道:「張王一爺,我們可不是衝你來的,是為盜寶的三鼠來的。
他們盜去了國寶,逃到海外,我們是奉命追捕他三人而來。
請你高高手,把三人交出來,不然的話,你這王位也坐不穩定。」
張其善聞聽「哇哇」暴叫:
「膽大的狂徒,這不是大清朝的天下,這是澎湖,來人!抬我的兵刃!」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