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春秋》《呂氏春秋》仲春紀第二:其日甲乙,其帝太皞,其神包芒,其蟲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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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春秋》《呂氏春秋》仲春紀第二

呂氏春秋

《呂氏春秋》仲春紀第二

《仲春紀第二》作者:呂不韋仲春一曰: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

其日甲乙,其帝太皞,其神包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夾鐘,其數八,其味酸,其臭膻,其祀戶,祭先脾。

始雨水,桃李華,蒼庚鳴,鷹化為鳩。

天子居青陽太廟,乘鸞輅,駕蒼龍,載青旗,衣青衣,服青玉,食麥與羊,其器疏以達。

是月也,安萌牙,養幼少,存諸孤;擇元日,命人社;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無肆掠,止獄訟。

是月也,玄鳥至,至之日,以太牢祀於高某。

天子親往,后妃率九嬪御,乃禮天子所御,帶以弓韣,授以弓矢,於高某之前。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發聲,始電。

蟄蟲鹹動,開一戶始出,先雷三日,奮鐸以令於兆民曰:「雷且發聲,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備,必有凶災。」

日夜分,則同度量,鈞衡石,角鬥桶,正權概。

是月也,耕者少捨,乃修闔扇。

寢廟必備。

無作大事,以妨農功。

是月也,無竭川澤,無漉陂池,無焚山林。

天子乃獻羔開冰,先薦寢廟。

上丁,命樂正入舞捨采,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諸侯,親往視之。

中丁,又命樂正入學習樂。

是月也,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

仲春行秋令,則其國大水,寒氣總至,寇戎來征;行冬令,則陽氣不勝,麥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則國乃大旱,暖氣早來,蟲螟為害。

貴生二曰:聖人深慮天下,莫貴於生。

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

耳雖欲聲,目雖欲色,鼻雖欲芬香,口雖欲滋味,害於生則止。

在四官者不欲,利於生者則弗為。

由此觀之,耳目鼻口不得擅行,必有所制。

譬之若官職,不得擅為,必有所制。

此貴生之術也。

堯以天下讓於子州支父,子州支父對曰:「以我為天子猶可也。

雖然,我適有幽憂之病,方將治之,未暇在天下也。」

天下,重物也,而不以害其生,又況於他物乎?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也,可以托天下。

越人三世殺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一穴一。

越國無君,求王子搜而不得,從之丹一穴一。

王子搜不肯出。

越人薰之以艾,乘之以王輿。

王子搜援綏登車,仰天而呼曰:「君乎!獨不可以捨我乎?」

王子搜非惡為君也,惡為君之患也。

若王子搜者,可謂不以國傷其生矣。

此固越人之所欲得而為君也。

魯君聞顏闔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幣先焉。

顏闔守閭,鹿布之衣,而自飯牛。

魯君之使者至,顏闔自對之。

使者曰:「此顏闔之家邪?」

顏闔對曰:「此闔之家也。」

使者致幣,顏闔對曰:「恐聽繆而遺使者罪,不若審之。」

使者還反審之,復來求之,則不得已。

故若顏闔者,非惡富貴也,由重生惡之也。

世之人主多以富貴驕得道之人,其不相知,豈不悲哉?故曰:道之真,以持身;其緒餘,以為國家;其土苴,以治天下。

由此觀之,帝王之功,聖人之餘事也,非所以完身養生之道也。

今世俗之君子,危身棄生以徇物,彼且奚以此之也?彼且奚以此為也?凡聖人之動作也,必察其所以之與其所以為。

今有人於此,以隨侯之珠彈千仞之雀,世必笑之。

是何也?所用重,所要輕也。

夫生,豈特隨侯珠之重也哉!子華子曰:「全生為上,虧生次之,死次之,迫生為下。」

故所謂尊生者,全生之謂;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

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

虧生則於其尊之者薄矣。

其虧彌甚者也,其尊彌薄。

所謂死者,無有所以知,復其未生也。

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獲其所甚惡者。

服是也,辱是也。

辱莫大於不義,故不義,迫生也。

而迫生非獨不義也,故曰迫生不若死。

奚以知其然也?耳聞所惡,不若無聞;目見所惡,不若無見。

故雷則掩耳,電則掩目,此其比也。

凡六欲者,皆知其所甚惡,而必不得免,不若無有所以知。

無有所以知者,死之謂也,故迫生不若死。

嗜肉者,非腐鼠之謂也;嗜酒者,非敗酒之謂也;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

情一欲三曰:天生人而使有貪有欲。

欲有情,情有節。

聖人修節以止欲,故不過行其情也。

故耳之欲五聲,目之欲五色,口之欲五味,情也。

此三者,貴賤、愚智、賢不肖欲之若一,雖神農、黃帝,其與桀、紂同。

聖人之所以異者,得其情也。

由貴生動,則得其情矣;不由貴生動,則失其情矣。

此二者,死生存亡之本也。

俗主虧情,故每動為亡敗。

耳不可贍,目不可厭,口不可滿;身盡一愛一種,筋骨沈滯,血脈壅塞,九竅寥寥,曲失其宜,雖有彭祖,猶不能為也。

其於物也,不可得之為欲,不可足之為求,大失生本;民人怨謗,又樹大讎;意氣易動,蹺然不固;矜勢好智,胸中欺詐;德義之緩,邪利之急。

身以困窮,雖後悔之,尚將奚及?巧佞之近,端直之遠,國家大危,悔前之過,猶不可反。

聞言而驚,不得所由。

百病怒起,亂難時至。

以此君人,為身大憂。

耳不樂聲,目不樂色,口不甘味,與死無擇。

古人得道者,生以壽長,聲色滋味能久樂之,奚故?論早定也。

論早定則知早嗇,知早嗇則一精一不竭。

秋早寒則冬必暖矣,春多雨則夏必旱矣。

天地不能兩,而況於人類乎?人之與天地也同。

萬物之形雖異,其情一體也。

故古之治身與天下者,必法天地也。

尊,酌者眾則速盡。

萬物之酌大貴之生者眾矣。

故大貴之生常速盡。

非徒萬物酌之也,又損其生以資天下之人,而終不自知。

功雖成乎外,而生虧乎內。

耳不可以聽,目不可以視,口不可以食,胸中大擾,妄言想見,臨死之上,顛倒驚懼,不知所為。

用心如此,豈不悲哉?世人之事君者,皆以孫叔敖之遇荊莊王為幸。

自有道者論之則不然,此荊國之幸。

荊莊王好周遊田獵,馳騁弋射,歡樂無遺,盡暗其境內之勞與諸侯之憂於孫叔敖。

孫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為故,故使莊王功跡著乎竹帛,傳乎後世。

當染四曰:墨子見染素絲者而歎曰:「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所以入者變,其色亦變,五入而以為五色矣。」

故染不可不慎也。

非獨染絲然也,國亦有染。

舜染於許由、伯陽,禹染於皋陶、伯益,湯染於伊尹、仲虺,武王染於太公望、周公旦。

此四王者,所染當,故王天下,立為天子,功名蔽天地。

舉天下之仁義顯人,必稱此四王者。

夏桀染於干辛、岐踵戎,殷紂染於崇侯、惡來,周厲王染於虢公長父、榮夷終,幽王染於虢公鼓、祭公敦。

此四王者,所染不當,故國殘身死,為天下僇。

舉天下之不義辱人,必稱此四王者。

齊桓公染於管仲、鮑叔,晉文公染於咎犯、卻偃,荊莊王染於孫叔敖、沈尹蒸,吳王闔廬染於伍員、文之儀,越王句踐染於范蠡、大夫種。

此五君者,所染當,故霸諸侯,功名傳於後世。

范吉射染於張柳朔、王生,中行寅染於黃籍秦、高強,吳王夫差染於王孫雄、太宰嚭,智伯瑤染於智國、張武,中山尚染於魏義、椻長,宋康王染於唐鞅、田不禋。

此六君者,所染不當,故國皆殘亡,身或死辱,宗廟不血食,絕其後類,君臣離散,民人流亡。

舉天下之貪暴可羞人,必稱此六君者。

凡為君,非為君而因榮也,非為君而因安也,以為行理也。

行理生於當染。

故古之善為君者,勞於論人而佚於官事,得其經也。

不能為君者,傷形費神,愁心勞耳目,國愈危,身愈辱,不知要故也。

不知要故,則所染不當;所染不當,理奚由至?六君者是已。

六君者,非不重其國、一愛一其身也,所染不當也。

存亡故不獨是也,帝王亦然。

非獨國有染也。

孔子學於老聃、孟蘇、夔靖叔。

魯惠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桓王使史角往,惠公止之。

其後在於魯,墨子學焉。

此二士者,無爵位以顯人,無賞祿以利人。

舉天下之顯榮者,必稱此二士也。

皆死久矣,從屬彌眾,弟子彌豐,充滿天下。

王公大人從而顯之;有一愛一子弟者,隨而學焉,無時乏絕。

子貢、子夏、曾子學於孔子,田子方學於子貢,段干木學於子夏,吳起學於曾子;禽滑{殹康}學於墨子,許犯學於禽滑{殹康},田系學於許犯。

孔墨之後學顯榮於天下者眾矣,不可勝數,皆所染者得當也。

功名五曰:由其道,功名之不可得逃,猶表之與影,若呼之與響。

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善弋者,下鳥乎百仞之上,弓良也;善為君者,蠻夷反舌殊俗異習皆服之,德厚也。

水泉深則魚鱉歸之,樹木盛則飛鳥歸之,庶草茂則禽一獸歸之,人主賢則豪傑歸之。

故聖王不務歸之者,而務其所以歸。

強令之笑不樂;強令之哭不悲;強令之為道也,可以成小,而不可以成大。

缶醯黃,蚋聚之,有酸;徒水則必不可。

以狸致鼠,以冰致蠅,雖工,不能。

以茹魚去蠅,蠅愈至,不可禁,以致之之道去之也。

桀、紂以去之之道致之也,罰雖重,刑雖嚴,何益?大寒既至,民暖是利;大熱在上,民清是走。

是故民無常處,見利之聚,無之去。

欲為天子,民之所走,不可不察。

今之世,至寒矣,至熱矣,而民無走者,取則行鈞也。

欲為天子,所以示民,不可不異也。

行不異亂,雖信令,民猶無走。

民無走,則王者廢矣,暴君幸矣,民絕望矣。

故當今之世,有仁人在焉,不可而不此務;有賢主,不可而不此事。

賢不肖不可以不相分,若命之不可易,若美惡之不可移。

桀、紂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能盡害天下之民,而不能得賢名之。

關龍逢、王子比干能以要領之死爭其上之過,而不能與之賢名。

名固不可以相分,必由其理。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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