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將小說
第五十六回 楊延昭發配雲南
雙天官寇准和花刀太歲岳勝假打假戰,沒幾個回合,寇准拔馬就往城裡跑。
剛過了護城河,軍卒就扯起吊橋,緊閉城門。
岳勝急追上來,見護城河攔住去路,站在河邊大罵:「速速放出楊景。
不然,就攻進城去!」
單說寇准,進城以後,直奔金殿,見了皇上忙說:「哎呀萬歲呀!花刀太歲岳勝實在厲害,他不聽為臣良言相勸,抬手就打。
我不是他的對手,大敗而歸。」
王強在旁邊一聽,下懵了,心想:邊關眾將要殺進京城,先得宰我啊!天子趙恆也沒主意了:「寇一愛一卿,邊關眾將殺至京都,禍在眉睫,該當如何處置?」
寇准急忙奏本:「陛下,據我所知,岳勝雖是武夫,可他知情達理。
您若親自到城頭勸他退兵,憑借浩蕩皇恩,他定能回心轉意。
退兵遠去。」
寇准為什麼這麼說呢?有怕皇上不放楊景,故意叫他上城頭,看看邊關將官的厲害。
文武官員裡,有很多人明白寇准的意思,故此有人也急忙奏本:「請我主城頭退兵。」
趙恆無奈,吩咐擺駕。
內侍備好蓋天黃傘、龍鳳屏扇,文武相陪,來到城下。
趙恆順馬道到了城頭,手扶垛口,往下一看:「啊?!」嚇得他差點趴嚇。
他每日深局宮中,耳朵聽的是婉轉音樂,眼睛看的是翩翩舞姿,哪裡見過邊關英雄?只見城下將官,人如猛虎,馬似蛟龍。
當將官者,盔明甲亮、刀槍高舉;當兵士者,軍裝整齊、殺氣沖天。
趙恆看著眼暈,說不出話來了。
暗想:這些人入都,吾命休矣!他好一陣子呆呆發愣。
寇准在一旁見壯,很得意:看你放不放六郎?又忙趁勢給皇上指點:「萬歲您看,那個紅臉大漢就是岳勝,請聖上傳旨叫他們退兵!」「啊,對。」
趙恆這才如夢方醒,按寇准指點,看看岳勝:好員虎將!見岳勝金盔、金甲,淡黃征袍,跨下胭脂馬,手中青龍刀,虎目圓睜,向城頭張望。
身後一員紅花花臉的彪形大漢,拿著斧子,正衝他高喊:「昏君!快快放人,俺老孟可等不得了。」
趙恆一看紅臉大漢,心裡更害怕了。
寇准還在一旁添油加醋:「萬歲!那個孟良,一性一如烈火,天不怕、地不怕,千萬別惹他。
唉!這回我們全完了。
邊關大將造反,韓昌再進兵入侵,江山危在旦夕呀。」
他越這麼說,趙恆越害怕。
王強說:「萬歲!邊官眾將兵圍京都,犯上作亂,應派人擒拿!」寇准說:「別人都不是岳勝和孟良的對手。
要出征,只有王司馬行。」
王強一聽叫他出征,嚇壞了,心想:若被孟良抓住,非把我撕碎不可!連忙答言:「我的女兒、女婿被害,一屍一骨未寒,老夫一精一神恍惚,無心交戰。」
寇准眼珠一轉,忙又說:「既然王司馬都不行,別位將軍更不足道了。」
趙恆想了想,萬般無奈:「傳寡人口旨,讓岳勝答話。」
這時,有人傳皇上口旨,高喊岳勝。
花刀將馬往前提,抱拳拱手:「萬歲,臣有禮了。」
「岳勝!你乃邊關副帥,為何私離邊庭、帶兵入都?莫非要謀朝篡位?」
「萬歲,這不是為臣的本意!想我們八乍山弟兄四人,原先佔山為王。
後來多虧楊元帥把我們收下,這才棄暗投明、扶保天子,二怎敢不忠心報國?」
「那為什麼領兵進京?」
「我們為楊元帥和焦將軍兩來。
聽說萬歲要殺二將,邊關大將個個吃驚。
想那楊郡馬智勇雙金、忠肝義膽,處事待人百里挑一,可稱當代英豪,萬歲的股肱之臣。
不知為何要將他斬首?」
「楊景不該執法犯法,私離邊關。
身為元帥,擅離職守,倘若韓昌逃兵,關城難保。
按律應予斬首。」
「萬歲,楊景久在邊關,八九年沒國家探母。
他為國盡忠,卻不能在老母身邊盡孝,私離訊地情有可原,望萬歲明察。
況,楊景探母事出有因。
謝金吾欺負楊家,砸牌坊、打楊洪、撞太君,佘太君得夾氣傷寒,重病臥一床一,楊景私自回京有罪,禍根卻在謝金吾身上,萬歲應該從輕發落。
再者,殺楊景事小,大宋江山事大。
當初,大遼國韓昌興師犯境,黃土坡前,是楊元帥與他大戰三天三夜,才將他治服。
退兵前他聲言:『中原有楊郡馬一桿槍,北國永不造反』。
今天若屈殺楊景,明日北國就會發兵。
到那時,何人去戰韓昌?邊關眾將為聖上江山著想,才至此進諫言。」
趙恆覺得岳勝的話說得在理:楊景雖私離邊關,但城池也沒丟失,是不夠死罪。
他正要說話,王強著急了,忙說:「萬歲!岳勝造反是真,進諫言是假。
如為保楊景,他應該派一個人進京,為何都來了?」
趙恆點頭:「對呀!」忙對岳勝說:「進諫言你為什麼還全身披掛、領兵帶隊呢?」
「這……」岳勝一時答不上來。
孟良急了:「皇上!放了我六哥和焦贊,我們就是進諫言,如若不放,我們就造反。
你整天在朝裡,不辨忠一奸一,偏聽偏信。
你可知我六哥退外患、除叛逆,立下多大功勞?你還要殺他,叫我們寒心了。
有道是『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正,子奔他鄉'。
說造反就造反,衝呀!」邊關軍兵一個個抖擻威風,高喊殺聲,霎時間,驚天動地,嚇得城頭上的皇上和文武犬臣抖衣而顫。
一些忠臣明白岳勝等人的心意:這是嚇唬皇上,好叫他放了六郎。
因此,不但不張羅退兵,而且還都故意虛張聲勢,裝出害怕的神態。
此時,趙恆乾著急,沒辦法,忙問寇准:「寇一愛一卿,怎麼辦?」
寇大人說:「邊關眾將前來,皆是為了楊景。
如果赦免楊景,萬事皆休。」
王強說:「邊關眾將,是他的盟兄弟。
既已造反殺到京城,楊景就是主謀,理應斬首。」
寇准說:「岳勝入都,怎知是楊景主謀?」
王強無言答對,想了半天,才說:「反正楊景要圖謀造反。」
寇准接著說:「事關重大,豈容你信口開凋?萬歲,可當場叫楊景出城退兵。
他若退不了,證明楊景有意造反,再殺不遲。」
王強說:「放了楊景,如縱虎歸山。」
寇准說:「有他舉家滿門在天波府內做抵押,怕者何來?如不退了邊關兵將,那孟良野一性一太大,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呀!」
趙恆無奈,只好派人帶楊景。
時辰不犬,楊六郎被帶上城頭。
皇上說:「楊景,現在放你出城說服岳勝。
退了兵,可從輕發落,如乘機逃走,殺你滿門。」
六郎點頭,定睛往城外看了看,他是又生氣,又心疼。
氣的是,孟良、焦贊給自己闖禍,鬧得岳賢弟也離了邊關。
北國若進兵,該當如何?心疼的是,眾將官、軍卒,為了救我,眼看都有殺身大禍呀!
這時,有人給楊景鬆開綁繩。
楊景下城,赤手空拳、單人匹馬出了城門。
馬過吊橋,孟良第一個高喊:「六哥出來了。」
接著,軍卒一陣歡呼:「楊元帥得救了!」當將官的慌忙下馬,撩戰裙、分甲葉,一提魚踏尾,「撲通「全跪倒了:「元帥受驚了!」「六哥受苦了!」
皇上在城頭看得真切。
心想:我是一朝之君,眾將見我,也只是一抱拳。
楊景是邊關元帥,眾將見了,如同親人,倒全跪下了。
可見楊景深得人心,眾將和他換心過命。
看來,這楊景再不能留在軍中,幸虧朕已派狄玉陶去代理元帥。
眾將給楊景磕頭,這是孟良出的主意,故意叫皇上看看。
楊景見狀,深受感動。
慌忙下馬,用手攙起岳勝等人說:「眾位將軍,你們這樣,折我的陽壽了。
多謝大家來京救我,只是邊關不可一日無將。
岳賢弟,你怎麼也來了?」
岳勝說:「大哥,我進京正是為了保邊關。
中原有你,韓昌不敢進犯,如你被害,邊關也就保不住了。
放了你,我們退兵;如不放,非反不可。」
「敵住韓昌,非是我一人力量,而是眾弟凡忠心報國,殺法撓勇,遼軍才不敢入侵。
大家哪能為我造反?」
快回邊關去吧。」
岳勝說:「哥哥你能回邊關,我們也回去,認可領罪,你不回去,我們也不去了。」
孟良說:「回什麼邊關?我把新任邊關大帥狄玉陶都給殺了,皇上還不知道呢!他要得了信,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官一逼一民反'嘛,死活也得反。」
六郎一聽殺了狄玉陶,猶如晴天霹雷,知道禍惹大了。
他問了問為什麼殺新元帥,岳勝簡單說了一遍。
六郎怕眾人吃虧,忙說:「為凡是罪人,不能回邊關去了。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你們快快先走,退兵到太行山。
那裡山高林密,好藏鋒蓄銳。
韓昌一旦進兵,再拉人馬、挑大旗,殺上前敵。
有功之日,好將功折罪。」
「大哥您呢?」
「剛才萬歲說了,只要你們退兵,對我就從輕發落。
岳賢弟,快領著孟良他們走吧。」
「焦贊怎麼辦?」
「我想法開脫他的罪責。
但他殺了人,難免受牢獄之災。
等過三過五事情完了,也叫他到太行山找你們去。」
岳勝點頭:「我們聽你的,兄長保重。」
忙沖城上高喊:「萬歲,我們暫且將兵撤回。
如不放大哥,再發兵東京!」轉身對軍兵說:「撒!」接著,領人馬奔太行出去了。
岳勝領人起兵,六郎打馬回城,皇上回金殿,楊景上殿請罪。
寇准說:「萬歲,要諾復前言,邊關人馬已撤走,請免了郡馬的死罪吧!」趙恆只是點頭,但一時沒主意,不知該怎麼處置。
王強急了:楊景不死,韓元帥無法進兵,這該如何是好?他眼珠一轉,跪下給趙恆磕了一個頭,又冒壞水了:「臣啟奏萬歲!楊景死罪饒過,活罪不能免,應該把他充軍發配。」
「有理。
但不知發配到什麼地方?」
「不如發配到雲南。」
「朕准奏。」
寇准一時也沒看出王強的毒計,心裡倒挺樂:不死就行。
王強暗想:楊六郎,你又上當了。
到雲南你也活不了,雲南的小梁王心狠手黑,發配雲南的配軍,沒有一個活著的。
到那兒只一頓煞威棒,鐵打的漢子也死在杖下。
我要借小梁王的手,要你楊六郎的命。
趙恆傳完旨,楊景沒謝恩。
皇上忙問:「楊延昭,你為何不起來?」
「萬歲,罪臣斗膽問一句,對焦贊如何發落?」
趙恆看看王強,王強奏本:「焦贊殺了新狀元舉家六口。
殺人償命,乃我大宋國法。」
趙恆點頭:「焦贊定斬不饒。」
楊景說:「如殺焦贊,我願替死。」
此時,寇准急忙見駕:「萬歲,我看焦贊沒有死罪。」
「殺了六口人,還不該抵命嗎?」
「萬歲,新狀元該死,他欠下的血債太多。」
「此話怎講?」
「新狀元謝金吾枉讀詩書,無故調一戲民女,並將其父打傷,留下其女,欲行無理。
那女子謹守貞節,至死不從,被謝金吾的惡奴活活打死。
此事叫焦贊看見,才將他殺掉。
家奴來抓焦贊,格鬥起來,焦贊傷了六條人命。
況,新狀元無視王法,在楊府門前胡為,在京城市面上欺男霸女,坑害良民,死有餘辜。」
「真有此事?」
「這裡有狀紙為證。」
說完,拿出一疊狀紙,全是京都百姓狀告謝金吾的。
皇上展開觀看:這張寫著,為一塊風水地,謝金吾一逼一死唐家夫妻,那一張寫著,為謀奪李家首飾店、王家玉器鋪,李、王兩家被謝金吾一逼一得傾家蕩產,又一張寫著,老趙太太的女兒在謝府當丫環,被一奸一污後自一殺……謝金吾罪行纍纍,王強再無法巧辯。
皇上傳旨免去焦讚的罪,改定為充軍到長沙府。
六郎被充軍到雲南,派李義、張恩兩個解差押送。
老太君聽說兒子免了死罪,挺高興。
一聽充軍到雲南,又哭了,柴郡主說:「一娘一,您六兒免去死罪,應該高興啊。」
「孩子,你哪兒知道。
雲南那地方山高路遠,一路上要受盡萬般辛苦啊!那裡不光人煙稀少,而且氣候和這邊也大,不一樣。
地無三尺平,天元三日睛,老下黃梅雨,山巒瘴氣,也令人難挨。
何況他又是配軍,到那兒服苦役、干重活,哪受得了,他此番前去,是九死一生呀!」郡主一聽也傻了。
這時,解差李義、張恩換完公文,帶六郎拜別老一娘一。
六郎跪拜太君:「一娘一,您多保重,兒走了。」
太君哭得更厲害了:「孩子,老身八子,如今只剩你一棵苗,怕是到雲南有去無回,咱母子再也見不著面了。」
「一娘一,不用替兒擔心。
福是人享的,罪是人遭的。
幾年工夫,一晃就過去了。」
太君默默無語,只是落淚。
柴郡主靈機一動:「一娘一呀,您別難過了。
我陪著郡馬,一塊兒充軍去吧!我是郡主,衝著八王面上,沿路雲南官員,他得高看一眼,或許對將軍有好處。」
太君急忙阻攔:「孩子,你是金枝玉葉,又是女子,身一體單薄,若水土不服,後悔晚矣。
不要受他連累,寧叫一人單,不叫二人寒',還是叫他自己去吧。」
「一娘一,媳婦在家也放心不下。
我願意和將軍同生死、共患難。」
六郎深情地看了郡主一眼,心裡樂意讓郡主去作伴,但不好明說。
太君見郡主執意要去,又一想:六郎守邊關,八九年不回家。
這次充軍,不一定何時歸來,夫妻不能總不見面呀,去就去吧。
「也好,宗保、宗勉可得給我留下。
孩子小,那邊太熱,怕他們受不了,你們去吧。」
夫妻倆點頭,和李義、張恩一談,兩人不敢攔,忙說:「好吧,套車一塊走。」
老楊洪、小排風一陣忙活,套一上三輛大車:一輛車裝吃的用的和金銀細一軟,一輛車帶幾個貼身家人,另一輛車上搭著篷子,算是轎車,掛好了黃鍛子車簾、車帷子,一看就是皇姑用的車輛。
臨行前,太君再三囑咐知心的話兒。
李義、張恩也說:「咱最佩服楊元帥。
沿途有我們照料,請太君放心。」
說完,親人們灑淚分子。
這幾天八王沒在京城,皇上派他出京巡視去了。
等他回:來,得知六郎和郡主都奔雲南了,他急忙到楊府去看望太君。
太君說:「我兒能免去死罪,已是聖上開恩。
賢王不用一操一心了,叫楊景到雲南也好,歷練歷練。」
八王心想:謝金吾被殺,皇上在氣頭上,把妹夫充軍發配也是應該的。
去個三年五載,求萬歲赦他回家也就是了。
八王安慰了太君一番,回了南清宮。
單說楊六郎充軍雲南。
一路上,郡主坐車,六郎身穿罪衣罪,艱難地行走著。
等離京城遠了,解羞李義和張恩,給楊景打開枷鎖,脫一下罪衣罪裙,換上便衣,騎馬趕路。
每逢到了關口,就把罪衣穿上,到沒人地方,再脫一下來。
一路上,逢關換印、逢城交公文,一天走五六十里地,倒也自在。
一晃,在路上走了不少日子,離雲南越來越近,氣候也越走越熱。
太陽象火傘一樣罩在頭上,毒辣辣的令人難受。
這一天,離昭通府不太遠了,六郎說:「把罪衣給我穿上。」
張恩說:「不忙。
還有二十多里地呢,穿這麼早幹什麼?」
又走了一陣,離城還有十幾里了,突然,迎面來了十幾匹戰馬。
馬上入全是王官打撈,肋下佩帶腰刀。
來到六郎馬前,帶住坐騎,橫住去路:「前邊來的可是楊景楊延昭?」
六郎聞聽,嚇了一跳。
李義、張恩急忙到前邊答話:「對!」「你們倆是幹什麼的?」
「解差。」
那幾個人上下看了看:「解差呀!犯人呢?」
六郎跳下馬,忙替:「我就是。」
來人一打量楊景穿的是便衣、便帽,把眼睛瞪起來了:「膽大配軍!你是國家罪犯,不穿罪衣罪裙,逍遙法外,和解差勾串起來銜私作一弊。
這還了得,抓起來。」
霎時,有人伸手抓住楊景衣服,搭在馬上,沖李義、張恩一擺手:「都跟我們走!」李義、張恩也嚇傻了,柴郡主也在車上嚇到了。
沒辦法,跟人家走吧!
等進了昭通府城,來到一座宅院門前,幾個王官帶住馬,把六郎放在地下:「你們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去見小粱王。
十幾個人打馬如飛走了,李義、張恩也鬧不清怎麼回事。
這時,從大門裡走出十幾個中年女人,全是北方女子打扮:青絲高挽,寬衣大袖,穿著鑲邊的長裙,很懂禮貌。
到郡主跟前道個萬福:「郡主請進府吧!郡馬,您也請進去吧。」
又出來幾個強壯家了,把車輛從便門趕進府。
楊景和郡主不解其意,一看這宅院,修得挺闊:迎面八字粉皮牆,高大門樓,朱紅大門,滿釘包頭釘,門上銅獸頭口叼金環。
進院一瞧:院內上房十間,東西配房各七間,房屋建築很考究,全是前出一廊、後出一廈。
把郡主讓入客廳後,幾個女僕人打來淨面水,又沏上香茶,然後站在旁邊恭恭敬敬垂手站立。
李義、張恩和家人被讓到配房。
六郎心裡忐忑不安,問:「請問這是誰的宅院?」
這些僕人笑而不答。
柴郡主說:「麻煩你們了,每人賞十兩銀子。」
「多謝郡主。」
這時,又擺上一桌豐盛酒席。
楊景夫妻倆也餓了,管它是誰的府,先吃吧!兩人剛吃了幾口,就聽外邊有人高喊:「嘟!王一爺旨意下,叫配軍楊景投堂到案,銀安殿見駕。
快!快!!」六郎急忙放下筷子出來,李義、張恩也出來了。
在門外,有個王官手舉大令:「快走!」李義、張恩剛想過去說話,那個王官高喊:「叫楊景單身前去。」
李義、張恩不敢言語,叫楊景穿上罪衣罪裙,帶上枷鎖。
這時,四個王官在前邊走,楊景在後邊跟著。
出城十幾里,越走地勢越高,前邊一級級青石階台,直通山頂。
隔不遠一座牌樓,隔不遠一座牌樓,兩邊全是當兵的,倆一對倆一對在台階兩邊對站著,手中拿著戈和矛。
到了半山腰,有三個小牌坊,每個有一丈多高,牌坊之間,距離四丈多遠。
兩邊站的人全是二.十多歲,黝一黑面一皮,粗眉環眼,耳戴大環子,頭上用青布纏頭,上邊掛著各色羽一毛一。
上身穿尖領露脖子的衣服,下一身穿短裙子,赤著腳,手拿長槍。
六郎剛到近前,過來四個大漢,兩個抓胳膊,兩個抓腿,一喊號:「喲喲嘿!」四個人把六郎往空中一悠,楊景的身一體像個皮球一樣,被扔到空中。
楊景把眼睛一閉,暗想:我命休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