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帝國傳奇》虎步中原:賢兄 《魏書#8226;崔逞列傳》北魏攻拔晉一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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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帝國傳奇》虎步中原

鮮卑帝國傳奇

虎步中原

第四十五章

賢兄 《魏書•崔逞列傳》

北魏攻拔晉一陽一的第二個月,拓跋珪派輔國將軍奚牧南下掠地汾川,派冠軍將軍於栗磾、寧朔將軍公孫蘭率領二萬步騎偷偷地從晉一陽一向東重新開闢韓信當年修築使用過的棧道,而後親提大軍出井陘關直趨中山城。

拓跋珪首先攻取常山(指常山郡,冶元氏),由於燕軍龜縮防禦大城市,魏軍鐵騎如入無人之境,常山以東各地的駐守官吏或者逃跑或者開城投降,各郡縣都歸附北魏,只有中山、鄴城、信都(在今河北邢台)三座城池還為後燕國堅守。

十一月,北魏大軍兵分三路,東平公拓跋儀帶領五萬騎兵進攻鄴城;冠軍將軍王建、左軍將軍李栗率兵五萬進攻信都;拓跋珪親自帶兵進攻中山。

中山攻防戰進行得異常艱難,燕軍憑借高大的城牆,在高一陽一王慕容隆帶領下據守南城,全力奮戰,從早晨苦戰到中午,殺傷魏兵幾千人。

拓跋珪針對燕軍戰術,無奈地對眾將說:「中山城非常堅固,慕容寶一定不肯出城來與我們決戰。

我們急切攻打會損兵折將,長期圍困又要花費大量的糧草,不如先去奪取鄴城、信都,得手之後再來想辦法對付它。」

拓跋珪採用避開燕國都城,重點進攻其它戰略要點的戰術,從中山退兵向南開進,軍於魯口。

慕容麟果然是個將才,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思路進行,他的策略就是「固守中山,待其弊而乘之」,終於魏軍的漏洞和困難顯露出來了。

鄴城的慕容德夜襲北魏軍,拓跋儀受挫退兵新城,拓跋珪不得不派出遼西公賀盧帥騎兵二萬增援,賀盧是賀訥的弟弟,拓跋珪的舅舅,論輩份自然也是拓跋儀的舅舅,不服拓跋儀的節度,二將不合,鄴城的形勢沒有絲毫改變。

王建、李栗的軍隊圍攻信都,久攻不下。

魏國諸部落之間的矛盾因為戰局的不順利開始激化。

史書稱「魏別部大人沒根有膽勇,魏王惡之。」

這句話說得很奇怪,自已的大將有本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怎麼會討厭他呢?首先要明白一點,什麼是別部?別部是指魏國部落聯盟中除鮮卑拓跋部之外的部落。

從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看出拓跋部與被其征服的其他部落之間產生很深的矛盾,他們互相提防。

是什麼原因使跟隨拓跋珪南下的附屬部落產生不滿的呢?這個問題不難猜測,草原民族打仗目的直接明瞭,沒有長遠目標,就是為了掠奪財富,包括金銀、牛羊、婦女、兒童等等。

征戰草原,他們積極一性一很高,進入中原,為了獲得民心,拓跋珪的政策有了變化,「軍之所行,不得傷民桑棗。」

有了類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類的軍規,習慣草原散慢作風的部落首領們接受不了人死了不少,東西不能搶的軍紀。

頻出怨言,拓跋珪對於不聽話、有本事的部落首領們動了殺機。

將帥之間的不信任導致叛變,沒根投降燕國,並要求偷襲魏營。

「沒根懼誅,將親兵數十人降燕。

燕主慕容寶以為鎮東大將軍,封雁門公。」

」慕容寶對沒根的投降大喜過望,一下子封了個鎮東大將軍,可惜「處難則非濟世之雄」的慕容寶沒有曹一操一的本事,曹一操一得到許攸的投誠之後,馬上採用他的計策火燒烏巢大敗袁紹,而慕容寶大封沒根,卻不肯完全相信他,沒根提出要夜襲魏營時,「(慕容)寶難與重兵,給百餘騎。」

於是直接導致沒根雖勝卻不能擴大戰果。

沒根時機選擇正確,拓跋珪根本沒有想到固守堅城的燕軍會來偷襲自己,沒根一直殺到中軍大帳,差點沒把拓跋珪給宰了。

「沒根效其(魏軍)號令,夜入魏營,至中仗,(拓跋珪)乃覺之,狼狽驚走,沒根以所從人少,不能壞其大眾,多獲首虜而還。」

原本可以大勝的一場戰役草率收場,戰勝拓跋珪的第一次機會丟失了。

轉眼到了皇始二年春正月,戰局毫無改變,燕國在中原的三大據點一個也沒打下來,王建和李栗攻打信都,六十餘日不下,士卒多死。

拓跋珪只得親自帶兵進攻信都。

守將慕容鳳跳出城牆逃往中山,信都城向北魏投降。

慕容鳳,慕容桓之子,慕容桓與燕國皇帝慕容俊一母兄弟,慕容皝的嫡親子孫。

王猛伐燕,慕容桓戰死龍城。

前燕亡國時,慕容鳳年僅十一歲,一陰一有復仇之志,傾身交結鮮卑、丁零中有氣干的豪傑人物。

權翼見到以後,就勸他說:「小兒方以才望自顯,不想學你父親不識天命!」慕容鳳勃然變色說道:「先王欲建忠義而不能遂願,此乃人臣之節;君侯的話,難道是獎勸後輩的意思嗎!」權翼改容離去,對苻堅說:「慕容鳳慷慨有才器;但狼子野心,恐終不為人所用。」

淝水戰後,慕容鳳成為慕容鮮卑第一個復國者,他與丁零人翟斌一道揭竿而起,前秦虎將一毛一當率兵討伐義兵,兩軍陣前對翟斌喊出一句豪言壯語:「(慕容)鳳今將雪先王之恥,請為將軍斬此氐奴。」

擐甲直進,大敗秦兵,斬一毛一當。

眾所周知,慕容垂與慕容俊有矛盾,有意思的是,一陰一差一陽一錯,也是時勢所迫,慕容鳳一手促成慕容鮮卑與丁零翟氏的合作。

可他在後燕國地位比較尷尬,過得並不如意,他的親兄弟慕容凱曾被立為西燕國的皇帝,慕容垂對他不可能沒有戒心。

史載:「燕冠軍將軍宜都王(慕容)鳳每戰奮不顧身,前後大小二百五十七戰,未嘗無功。

(慕容)垂戒之曰:「今大業甫濟,汝當先自一愛一!」使為車騎將軍(慕容)德之副以抑其銳。」

慕容垂一面非常一愛一憐他,讓他懂得自一愛一,不要每次征戰都衝鋒在前,另一面卻讓他做副手,從來不給他獨當一面的機會。

慕容鳳在戰火烽煙中走過銳意進取的青年時代,慕容垂稱帝后,把慕容鳳親祖母段後的靈位從太廟遷走,讓他母親蘭氏和慕容皝供奉一起,以此抒發一下自己身為庶子所受到的壓抑。

目睹這一切的慕容鳳在後燕步入鬱鬱不得志的中年時代,直到北魏南下中原,他才再度載現身史冊。

做為冀州刺史,在北魏名將王建、李栗的猛攻之下,死守信都城兩個多月,直到拓跋珪親率大軍圍城。

慕容鳳逃到中山之後,史書中難覓蹤跡,我個人認為,他一定看破紅塵出家為僧了,在信都,慕容鳳完全可以殺身成仁,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孤身逃走,做為慕容鮮卑他不會投降,也不想連累城中的百姓,只有他走了,城中才能降,也只有投降,才會避免屠城慘劇。

信都打了下來,北魏軍在鄴城再一次遭受挫折,圍城的拓跋儀和賀盧兩軍各自為戰,互不聯繫。

拓跋儀的司馬丁建暗地裡與慕容德勾結,在拓跋儀與賀盧中間挑一撥離間,扇風點火,並把魏軍指揮系統的混亂情況寫成書信用箭射進鄴城告訴了慕容德。

丁建繼續尋找機會進行間諜活動,一日,氣候有變,大風突起,天昏地暗,賀盧的軍營之中出現火光,不知那座營帳失火。

丁建趁機對拓跋儀說:「賀盧焚燒營地造反了。」

拓跋儀大吃一驚,迅速領兵撤退,賀盧聽到拓跋儀後撤的消息,也緊跟著帶兵退了下來。

混亂中,丁建帶領他的部眾向慕容德投降,並且告訴慕容德,拓跋儀的部隊已經疲憊不堪,可以一擊。

於是,慕容德派遣桂一陽一王慕容鎮、安南王慕容青率領騎兵七千人追襲魏軍,把他們打得大敗。

就在拓跋珪攻打信都的當口,慕容寶派左衛將軍慕輿騰攻陷博陵等北魏的佔領區,殺掉北魏設立的地方官吏。

中原戰局不利,先前征服的并州和魏國的根據地塞外大草原接連發生動亂,沒根的侄子丑提在并州做監軍,聽說他的叔父降燕,害怕牽連自己,索一性一帶著自己的軍隊回草原舉行叛亂。

賀蘭部落的首領附力眷、紇鄰部落的首領匿物尼、紇奚部落的首領叱奴根等也都聞迅拉起隊伍加入反叛者的行列。

由此可見,反對拓跋珪的部落不是一小撮,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勢力。

草原各部落不願意跟隨拓跋部南征,為他們送死賣命,希望回到草原繼續過遊牧的生活,不僅被征服的部落,就是拓跋部本身也有人心存異心,留守草原的拓跋順在拓跋珪生死未明的情況下曾想自攝國事便是明證。

國內危機重重,河北局勢僵持不下,魏軍喪失進入中原時的銳氣,明顯處於下風,拓跋珪終於決定撤軍北還,他派出使者拓跋涉延前去中山向後燕求和,並且請求用他的弟弟作為人質。

拓跋珪誠心誠意地求和,這一回慕容寶不幹了,聽說魏國內部發生動亂,看到一舉消滅魏軍主力的機會,一口拒絕講和。

心想話:你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大燕國成什麼了。

慕容寶開始行動,一方面盡出宮中珍寶和宮女作為賞資,在各郡縣招募山野亡命的強盜匪徒,擴充新軍;一面派使臣前往北魏軍營,斥責拓跋珪忘恩負義。

隨後將徵調的國內所有兵力,步兵十二萬人、騎兵三萬七千人,全部開拔到曲一陽一的柏肆(在今稿城市)駐守,在滹沱河的北岸立下大營,攔截撤退的北魏軍。

南北朝著名的柏肆之戰打響了,正是這一場戰役再次改變雙方軍事力量的對比。

二月初九,魏軍到達滹沱河,在河南岸紮營。

慕容寶趁魏軍立足未穩,連夜渡河,用招募來的一萬多名盜匪組成敢死隊夜襲魏營,自已親率大軍列陣於敵營之北以為援兵。

如果早下決心,當初沒根就足以大敗魏軍,不過,現在也不遲。

是夜,北風甚急,敢死隊順風縱火,突入魏營發起猛攻。

魏軍大亂,拓跋珪正睡覺呢,聞訊,「驚起,棄營跣走;燕將軍乞特真帥百餘人至其帳下,得(拓跋珪)衣靴。」

魏國主帥拓跋珪狼狽不堪地光著腳丫子逃到大營外面去,可見當時魏營之亂,形式對燕軍格外有利,恰恰在此時此刻,近在咫尺的慕容寶卻未下令大舉進攻,十多萬人就在那兒傻等,段元妃評價慕容寶的一性一格「柔而不斷」何其正確,四個字斷送大燕國的中原之夢。

兩軍交戰,戰機如電光火石稍縱即逝,形勢此消彼長,拓跋珪雖然逃到營外,卻在觀察營內局勢的發展,騰空烈焰之中,燕軍敢死隊突然無故自驚,互相砍射,這幫子亡命之徒恐怕是發現魏營中的珍寶了,魏軍是部落聯軍,劫掠是草原民族的看家本事,老百姓的不准搶,打下城池,官府、豪強地主斂聚的財物應有盡有,一車車一箱箱的金銀珠寶不能不讓人心動,也難怪強盜們自相殘殺。

拓跋珪抓住機會,擊鼓召集剛剛潰散的兵士,他的侍衛和中軍將士漸漸集合起來,拓跋珪下令在營外遍插火炬,讓魏騎來往衝擊劫營的燕軍,募兵大敗,逃回燕軍大陣,慕容寶見機會喪失,渡過滹沱河北還。

其實慕容寶大有機會,魏軍其它部落的士兵已經逃得很遠了,如果當時他下令發動衝鋒,拓跋珪能不能活著回到塞上還很難說。

然而這就是將領之間的差別,臨戰指揮的差距足以斷送一場戰爭,一個國家。

第二日,拓跋珪整頓隊伍一逼一近燕營,經昨夜一戰,燕軍士氣大為低落,慕容寶只得回師中山。

魏軍緊追不捨,燕兵屢次交鋒,不能獲勝,慕容寶害怕了,棄大軍不顧,率騎兵兩萬人逃走。

當時風雪交加,慕容寶害怕被魏軍追上,命令士兵將袍甲一槍一杖盡數丟棄,輕裝而逃。

狂風暴雪,不計其數的燕國士兵被凍死,橫七豎八地躺在道路上的人隨處可見,別說武器輜重,就連一把小刀也沒帶回中山城,「兵器數十萬,寸刃不返,燕之朝臣將卒降魏及為魏所繫虜者甚眾。」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柏肆一戰,燕軍再也無力與魏師抗衡,拓跋珪信心增強,轉變一態度,不再班師,再度將中山城圍住。

僅派大將庾岳率一萬騎兵回草原平叛,庾岳不負所托,討平三部,大草原歸於安寧,魏國的內亂平息了,拓跋珪可以專心對付中山的慕容寶。

這回輪到慕容寶講和了,以送還拓跋珪弟弟拓跋觚、割讓常山以西土地做為條件。

拓跋珪表示同意,下令退兵。

慕容寶事後思來想去不甘心,自食其言,又反悔了。

魏軍回師,三度圍城。

自打進入中原地區,魏軍苦戰近半年,傷亡慘重,雖有柏肆大捷,卻始終不能打下中山城,挫折讓拓跋珪頭腦清醒,開始思考魏軍進展緩慢的原因。

「深悔參合之誅」,認為自己先前在參合陂大批屠一殺俘虜的行為引起後燕地區人民對魏國極端仇恨,因而魏兵每到一地,燕民深溝高壘,清野對抗。

被圍之城,將士泣血踴躍,奮戰不降。

拓跋珪改正他錯誤的政策,開始「撫一慰新附」,對柏肆之戰的降兵不再殺戮,並且罷免一批殺人過多的將領。

拓跋素延平定并州叛亂立下大功,只因在討伐叛軍時殺戮太多,拓跋珪毫不猶豫地免去他的官職,

為爭取中原地區漢人的支持,他在張袞等人的推薦下,大量起用漢人中傑出的人才做官參軍國要務,先後任用北方著名的士族領袖崔宏、屈遵、崔逞等人。

拓跋珪從中山撤圍至魯口時,燕國高一陽一太守崔宏逃往海渚。

拓跋珪素聞崔宏之名,將其追上,以崔宏為黃門侍郎,與給事黃門侍郎張袞對掌機要,創立各項軍國制度。

博陵令屈遵投降,拓跋珪拜為中書令,出納號令,兼總文誥。

任命燕國秘書監崔逞為尚書,掌管三十六曹。

通過一系列的文武兩方面的措施,終於穩定河北的戰局,爭取到一部分百姓和漢族士族豪門勢力對魏國的支持,而此時,中山城內卻發生了一場叛亂。

慕容寶原指望鎮守龍城的慕容會發兵解圍,慕容會卻因立太子之事對慕容寶不滿,不想發兵,後來在慕容寶不斷地催促下,勉強應承,但大軍到了薊城便停止不進。

魏軍長期圍困中山,遼東援兵遲遲不到,城中將士都有心想要出城與敵人決一死戰。

慕容隆對慕容寶說:「拓跋珪雖說屢獲小勝,但大軍在中原羈留已經一年,凶勢沮屈,士馬死傷大半,人心思歸,諸部離解,正是打敗他們的好機會。

加之舉城思奮,以我軍之銳氣,趁敵軍之衰弱,無往不克。

如果謹慎持重、猶豫不決,等到將士的鬥志喪失,環境又一天天艱苦,時間一久,事情就會發生變化,到那時候,雖然想利用機會,一定不會再有了。」

慕容隆欲與敵人拚個漁死網破的戰術也是無奈之舉,慕容寶別無他策,只得同意,燕軍整裝列隊待發,負責軍事指揮的慕容麟卻幾次三番阻止大軍出擊,「(慕容)隆成列而罷者,前後數四。」

燕軍將士數千人齊聚皇宮向慕容寶請命出戰:「今坐守窮城,終有一天會被困死,我們願意出城與敵人決一死戰,但是陛下卻每每制止我們,這是自取滅亡啊!況且我們被圍已經很長時間,毫無應對之策,只是白白地盼望時間久了賊兵便能自行退去。

今內外之勢,強弱懸絕,敵軍一定不會自己撤退已經是很明顯的事情。

陛下應當聽從大家的意見,出城與敵人決戰。」

慕容寶為眾將士的豪情感染,下令出擊。

慕容隆披甲上馬,召集將佐下定必死的決心,「皇威不振,寇賊內侮,臣子同恥,義不顧生。

這次決戰,如果僥倖地打敗敵人,平平安安地回來固然最好,倘若有什麼不幸,起碼也讓我們的志向節一操一獲得一次舒展的機會。

你們如果有人回到北方,看到我母親,請代我向母親稟告我此時的心情。」

就在大軍開拔的當口,慕容寶再次聽從慕容麟的勸阻,不准出戰。

「眾大忿恨,(慕容)隆涕泣而還。」

慕容麟阻止燕軍與魏兵決戰有秘密目的,利用魏軍圍城的機會發動軍事政變,他唆使尚書郎慕輿皓謀弒慕容寶,慕輿皓的妻兄蘇泥告密,事情敗露,慕輿皓與同謀數十人斬關投降魏軍,燕國統治集一團一內部矛盾顯露,慕容寶與慕容麟嫌隙頓生。

慕容麟終於露出他的真面目,撕下偽裝,赤膊上陣,派兵劫持禁衛軍將領慕容一精一,讓他率禁軍殺掉慕容寶,被慕容一精一拒絕。

慕容麟大怒,殺死慕容一精一,率親信出城,跑到丁零人的部落裡去了,軍民人情駭動。

慕容寶不知道慕容會的龍城兵在哪裡,總是以為就在附近,害怕慕容麟奪了慕容會的軍隊,佔領龍城。

那樣的話,自己連老家也回不去了,遂準備放棄中山,率兵北還遼東。

三月十四日夜,慕容寶與太子慕容策、慕容農、慕容隆、慕容盛等率一萬騎兵北逃。

中山城大亂,有投降北魏的,有向鄴城逃跑的,「城中無主,百姓惶惑,東門不閉。」

拓跋珪想要連夜入城,王建一心要虜掠財物,害怕天黑管不住屬下,讓他們把東西搶了藏起來,自己撈不著,便借口怕士兵們搶劫府庫財物,勸拓跋珪天明入城。

拓跋珪想想也是,反正慕容寶也跑了,進中山城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

結果,人家中山城的軍民害怕魏軍擄掠,擁戴沒來得及逃走的宗室慕容詳為統帥閉門拒守,不放魏軍入城。

次日清晨,拓跋珪出動所有的軍隊攻城也沒攻下來,「連日不拔,」派人問城中人,說你們皇帝拋棄你們逃跑了,你們幹嘛白白找死,為誰呀?城裡老百姓說得氣人,「我們都是些無知的小民,只是害怕又像參合陂那些人一樣,在這裡權且拖延十天半月的活命罷了。」

拓跋珪氣得直視王建,心想你淨出餿主意,上一次參合陂坑兵就你出的主意,這一次又不讓我連夜入城,好,這回進不去了。

拓跋珪氣急敗壞,一口唾味啐王建臉上。

下令長孫肥、李栗率三千騎兵去追慕容寶,慕容寶溜得夠快,追到范一陽一,愣沒看見影。

軍中乏糧,拓跋珪罷中山之圍到河間徵糧吃飯。

中山城又發生內亂,慕容詳見魏兵退走,洋洋得意,自以為威德已振,殺死庫官驥等慕容寶留守中山城的將領自稱皇帝,並將拓跋觚斬首,與北魏劃清界線,希望以此來穩定人心。

拓跋觚是拓跋珪的同母異父的兄弟,勇略有膽氣,從少和拓跋儀一道追隨拓跋珪,侍衛左右。

後出使燕國,因索馬事件兩國交惡,被扣留在中山城。

我們介紹過,他和拓跋珪都是燕國的外甥,慕容垂很喜歡他,可能私下有意讓他做魏國的國主,所以「待之逾厚。」

拓跋觚在中山期間,「留心學業,誦讀經書數十萬言,(慕容)垂之國人咸稱重之。」

慕容詳竟把他殺害,激起拓跋鮮卑人的憤怒,加之,他執政的短短一個月裡,「荒酒奢一婬一,殺戮無度,誅其王公以下五百餘人,內外震動,莫敢忤視。」

以致各級僚屬和下層軍民都和他離心離德。

中山城被困半年多,慕容寶又帶走存糧,城中大饑。

不說百姓,「公卿餓死者數十人。」

面對城中的饑荒,慕容詳害怕魏軍偷襲,不允許人們出城去採集野草和野生的糧食,餓死的人一屍一橫遍地。

躲在丁零部落裡的慕容麟乘機偷回中山殺掉慕容詳,也當起了皇帝,下令讓人出城四下找糧食吃。

兩國的戰爭持續近一年,魏軍流行瘟疫,人畜多死,將士皆有歸心,沒人再想打下去,為安定軍心,拓跋珪召集諸將詢問疫情,將士們紛紛說,跟從大王從塞上一路打來的士兵,活下來的只有十分之四、五。

人都死去一半,眾將蠻以為這回魏王肯定會撤兵。

誰知拓跋珪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說:「此固天命,將若之何!四海之民,皆可為國,在吾所以御之耳,何患無民!」說得非常之不客氣,非常之冷酷,說死人是天命,我們有什麼辦法?四海之內的人民都可以成為我們國家的一部分,就看我能不能統治他們,難道還怕沒有臣民嗎?他向他的將領和部落首領們傳達了三個訊息,第一,決不退兵;第二,不怕死人;第三,我不怕你們草原各部落不和我一條心。

群臣震懾,「乃不敢言」。

拓跋珪說這話,對於草原諸部來說,有些絕情,他開始以中原百姓的皇帝自居,為他日後與拓跋部和附屬諸部落首領之間的矛盾埋下隱患。

中山斷糧,慕容麟無奈率兵二萬據守新市(在中山城附近),意圖與魏軍決戰。

九月二十九甲子日,拓跋珪發起對中山城的總攻,太史令晁崇勸阻道:「不吉,昔紂王以甲子亡,甲子是疾日,兵家忌之。」

拓跋珪冷笑著反問道:「紂以甲子亡,周武不以甲子興乎?」

晁崇無言以對。

拓跋珪與慕容麟在義台(即古野台,在今河北省新樂縣西南)決戰,大破燕軍,斬首九千餘級,慕容麟逃逸,魏軍乘勢攻克中山,燕國投降的公卿、尚書、將吏、士卒2萬餘人,拓跋珪一概赦免,獲得皇帝璽綬、圖書、府庫、珍寶,簿列數萬。

拓跋珪論功獎賞文武百官以及將帥士兵等有功人員,掘開慕容詳的墳墓,斬下一屍一首上頭顱,抓住殺害拓跋觚的主謀高霸、程同,把他們二人的五族親屬全部殺掉,並用大刀一個個剁成肉塊,為拓跋觚報仇。

拓跋珪攻克中山後,增派騎兵3萬增援拓跋儀進攻鄴城。

公元398年(北魏皇始三年)正月,慕容德從鄴城率戶4萬南徙滑台(今河南滑縣東),退守山東。

拓跋儀率軍進入鄴城,隨即追慕容德至黃河而歸。

經過一年零五個月艱苦卓絕的作戰,拓跋珪由主動轉為被動,再由被動轉為主動,終於徹底擊敗強大的後燕,獲得黃河以北的廣大地區,使北魏成為北方第一強國。

繼匈奴、羯、慕容鮮卑、氐之後,又一個少數民族政權入主中原。

軍事上的勝利能夠使北魏擺脫少數民族國家政權短暫的命運嗎?當然不能,石虎的軍隊何其強大,苻堅的大軍又是何等樣的壯觀,最終不也土崩瓦解了嗎?新的領域,新的形勢,新的問題,拓跋珪和他的北魏國路在何方?

就在北魏大軍艱難轉戰中原的時候,年僅三十五歲、正值春秋鼎盛,取得淝水戰爭輝煌勝利的東晉孝武皇帝卻因一句戲言莫名其妙地死去。

一顆長長的彗星、一位年近三十的宮廷貴人、一個俾女、一一床一厚厚的錦被構織成一幅不可思議的詭異畫卷,加速了大晉王朝的滅亡,請看下集「晉祚盡昌明」。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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