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帝國傳奇
肇基北朝
第三十五章
代國光復,拓跋部和賀蘭部的蜜月很快結束,年輕氣銳的拓跋珪不希望生活在拓跋部的一卵一翼之下,公元386年二月(復國後第二個月),拓跋部放棄牛川,移居盛樂,回歸故土,不再依附賀蘭部,要獨自在草原上生存。
盛樂在獨孤部劉顯的控制之下,拓跋珪大舉遷徒,聲勢浩大,劉顯怯其聲威,竟從善無(山西右玉縣)南走馬邑(在今山西朔縣),躲避拓跋珪之鋒芒。
拓跋珪聲威大震,草原上原代國的附屬部落紛紛依附,穆崇帶著須卜部落的首領奴真自代北脫離劉顯,率領部族投靠拓跋珪,奴真是和拓跋珪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奴真的歸來,讓拓跋珪大為高興。
然而正是奴真這個人讓原本貌合神離拓跋部與賀蘭部徹底分道揚鑣。
奴真部是匈奴的一個部落,原為前代國聯盟成員之一,代亡後,奴真率部族依附劉庫仁,聽穆崇說拓跋珪在牛川復國,急忙前來相投。
拓跋珪為在盛樂為奴真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並邀請賀蘭部賀訥兄弟及各部族的大人酋長赴宴。
酒宴之上,奴真忽然發現十年前,部落潰敗時失散的兄長健和去斤,兄弟相逢,驚喜交加。
可因之卻產生一個問題到底部落首領該是誰的呢?兄死弟及是大草原的規矩,賀氏兄弟便從中插手,向拓跋珪施壓,拓跋珪只得讓步,由奴真出面召回健做首領。
健和去斤出於對賀蘭部的感激,給賀訥送去金子和馬匹,賀染干趁機從中挑唆他們離開拓跋珪,投靠賀蘭部。
健召集部眾商議投靠賀蘭部,奴真勃然大怒,怒斥健和去斤:「父親是代國的附臣,世效忠貞,我志全名節,是故推讓,以兄長統領部落,而你們卻背信棄義,置父親的忠貞不顧,一陰一謀叛國,道義何在!」遂殺二人。
賀蘭部舉部震驚,賀染干發兵攻打奴真部,奴真逃往盛樂,拓跋珪斷然派兵救援,訓斥賀染干,兩部的矛盾表面化。
拓跋珪少年氣銳,志向遠大,漢人張袞曾評價說,「主上天姿傑邁,逸志凌霄,必能囊括六一合,混一四海。」
代國內憂外患,極度艱難,拓跋珪知難而進,四月,年僅十七歲的拓跋珪毅然詔告草原諸部,將代國國號更名為魏,自稱魏王。
南北朝的北朝魏國在漠南雲中川大草原上正式建立,拓跋珪以大無畏的一精一神親手掀一開中國歷史新的一頁。
代王之爵位是晉朝冊封的,拓跋珪此舉顯示其非同凡響的魄力,他拋棄晉朝的正統地位,雖然東晉取得淝水戰役的勝利,但是經過苻堅的苦心經營,晉朝在北方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各路政權都想取而代之,大晉國不再是那個為少數民族所尊崇的天朝上國。
代國更名顯示拓跋珪的雄心壯志,不再受晉朝的束縛,為自己定下更高的戰略目標,他要與各地群雄角逐天下。
為什麼稱魏國呢?羅新先生的《十六國北朝的五德歷運問題》一文中列舉許多學者的解釋,並自己做出深入的分析。
我個人傾向於何德章先生的意見,魏居土德,接續漢晉之間的曹魏。
北魏所居的土德,就是曹魏的土德,承續的是漢朝的火德。
拓跋之魏,即曹魏之魏。
(至於北魏孝文帝漢化改革時的承晉問題,我將在後文中探討,時不同勢不同,北魏建國初晉沒有滅亡,孝文帝時,晉國已經正式亡國。
)八王之亂後,中國大地建立了大大小小十多個政權,各自紛紜,都說自己是正統,拓跋氏怎麼辦呢?去掉代王的稱號,就是要為自己尋個正統,不能承晉是必然的,因為晉朝仍在,承匈奴漢國?承羯族趙國?承氐人秦國?不行!吧脆一起否定,我即魏國,曹魏的魏國,你司馬氏篡魏而立,我就是曹魏,我復國了。
拓跋珪當時年幼,和他一起商討國號問題的,肯定是他封的左長史張袞和右司馬許謙。
「(許謙)登國初,遂歸太祖(拓跋珪)。
太祖悅,以為右司馬,與張袞等參贊初基。」
張袞和許謙一個是上谷人,一個是代人,均非中原的高門士族,一時意興所發,議定國號必定倉促,所以拓跋珪打下中山入主中原之後,曾經另議過國號,那時魏國可謂士人雲集,拓跋貴族喜歡代,因為他們對世代生活的代北有感情。
以崔宏為代表的中原士族力主稱魏,英雄所見略同,拓跋珪有認同感,當下贊同,足見他此時的決定何其英明,將來竟能夠獲得中原士人的支持。
國家是嶄新的,危機並未因此消失,拓跋部與賀蘭部鬧得不愉快,部落聯盟中的護佛部首領侯辰、乙弗部首領代題率部族眾叛離魏國,獨自遊牧去了。
二部的叛逃更激起聯盟內部的不穩,人心惶惶。
拓跋各部落的首領和諸將憤怒不已,齊聚魏王大帳,請命追擊叛徒。
拓跋珪卻有自己的判斷, 「侯辰和代題的部落世代為我們拓跋部做事,有罪過能忍則忍,當今國家草創,人情不一,愚昧的人看不清形勢,自然進退無常,不值得追趕。」
果然,兩個月後,代題率乙弗部重新歸附魏國,拓跋珪待其不冷不熱,代題再次叛離魏國,這一次,乙弗部眾皆不願相隨,代題只得單身投靠獨孤部劉顯。
拓跋珪任命代題的孫子倍斤為乙弗部的首領,由是人心大安。
安定住部落的人心,拓跋珪開始注意他最大的敵人匈奴獨孤部,他和母親賀氏一道對獨孤部開展瓦解工作,利用劉顯與劉羅辰的矛盾,繼續與孤獨部聯姻的政策,娶劉羅辰的妹妹劉氏為夫人,拓跋珪這一段姻緣非常完美,即綜合部族利益的因素,又有兩人的感情。
兩家原本姻親,代亡後,拓跋珪又寄居獨孤部,他與劉氏可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玩大。
《魏書皇后列傳》中記載「道武宣穆皇后劉氏,劉眷女也。
登國初,納為夫人,生華一陰一公主,後生太宗(明元帝拓跋嗣)。
後(劉氏)專理內事,一寵一待有加。」
二人的姻緣徹底拉攏住劉羅辰部,並且引起獨孤部的分化,劉顯的弟弟劉肺泥率領部落降魏。
生一性一殘忍狡猾多詐的劉顯不會坐以待斃,他正在策劃著一個更大的一陰一謀。
魏國建立的公元386年,中原的形勢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衰亡的秦國垂死掙扎,鄴城的苻丕迫於東晉和後燕強大的軍事壓力,與謝玄媾和,秦晉兩國聯兵對付慕容垂,謝玄派劉牢之率北府前鋒趕到鄴城,大敗後燕軍,慕容垂固守新城不出。
郭茂倩《樂府詩集•鼓角橫吹曲》中的《慕容垂歌辭》生動的再現晉、秦、燕三國新城之戰的場景:
慕容攀牆視,吳軍無邊岸。
我身份自當,枉殺牆外漢。
慕容愁憤憤,燒香作佛會。
願作牆裡燕,高飛出牆外。
慕容出牆望,吳軍無邊岸。
咄我臣諸佐,此事可惋歎。
歌辭醜化慕容垂的形象,應該為氐人所作,歌中的慕容指燕王慕容垂,吳軍指北府兵,老謀深算的慕容垂會就此束手嗎?別忘記他生平未經一敗,桓溫挫敗於此人之手,橫行洛澗、發彪淝水的劉牢之能改變歷史麼?
戰事是這樣發展下去的,慕容垂自新城北遁。
劉牢之根本沒有向苻丕通報,帶領晉軍狂追而去。
苻丕聽說以後,趕緊尾隨進兵。
劉牢之在董唐淵追上後燕軍,慕容垂從容對諸將道:「秦、晉瓦合,相待為強,一勝則俱豪,一失則俱潰,非同心也。
今兩軍相繼,勢既未合,宜急擊之。」
後燕多騎兵,晉軍多步兵,劉牢之長驅步卒二百里爭利,太過輕敵,淝水戰後,晉軍的節節獲勝讓劉牢之頭腦發一熱。
慕容垂伏兵五橋澤,散亂輜重誘敵,「牢之軍(晉軍)疾趨二百里,至五橋澤,爭燕輜重,(慕容)垂邀擊,大破之,斬首數千級;(劉)牢之單馬走,會秦救至,得免。」
劉牢之丟盔棄甲大敗而還,洛澗英名從此喪盡,晉軍北伐再度受阻河北,受阻慕容老匹夫,可惜!可歎!劉牢之「坐軍敗,征還!」
東晉朝廷出現內亂,晉孝武帝的弟弟琅琊王司馬道子與謝安爭權,謝安用三國姜維避禍沓中之計,以北伐為名,出鎮廣陵步丘築新城壘避禍,不久病重。
渡江回京入石頭城,過西州門,悵然對左右道:「我本意自海道轉江道回京,可惜本志不遂,此乃天意也。
昔年桓溫在時,我常懼不能自全,一一夜,忽夢乘坐桓溫之輿,車行十六里,見一白雞而止。
如今想起來,乘桓溫輿者,代其位也。
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
白雞主酉,今太歲在酉,我的病不會好了!」回京不日,謝安薨,時年六十六歲。
孝武帝三日臨於朝堂,賜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百萬、布千匹、蠟五百斤,贈太傅,謚曰文靖。
及葬,加殊禮,依大司馬桓溫故事。
又以平苻堅勳,更封廬陵郡公。
風一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謝安一代名士,談笑間情雄桓溫推枕無奈,弈棋中百萬敵虜風聲鶴唳。
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於言色。
及其北征,盡室而行,造泛海之裝,欲須經略粗定,自江道還東,可惜雅志未就,天下事何能盡心如意,「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
先民誰不死,知命復何憂。」
謝安病重時,晉軍與前秦軍為爭奪鄴城發生衝突,龍驤將軍檀玄與苻丕激戰於谷口,檀玄兵敗,丟掉鄴城。
謝安一死,東晉朝廷即刻詔令謝玄退兵淮一陰一,拜朱序為豫州刺史,鎮守壽一陽一,晉軍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 黃河北面只留將軍滕恬之守衛黎一陽一。
晉廷的戰略意圖比較明顯,希望與前秦和後燕劃黃河而治,謝玄上表朝廷,希望讓朱序駐守洛一陽一地區,自己率大軍駐紮彭城,進可攻,退可守。
「(謝)玄欲令豫州刺史朱序鎮梁國,(謝)玄住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一陽一,內籓朝廷。」
謝玄的軍事方案絕對可取,大軍在彭城既可支援黃河防線,又可支援洛一陽一地區,晉廷不准,顯而易見,晉孝武帝對謝家起了猜忌之心,不希望謝玄繼續手握重兵,做為謝家的「芝蘭玉樹」,謝玄對皇帝的心思看得剔透,心生憂鬱。
晉廷的軍事部署暴露出它的弱點,淮一陰一和壽一陽一兩大軍事重鎮與北境相隔過遠,爆發軍事衝突後難以救援。
丁零人內亂,翟真被殺,慕容垂趁機奪取行唐,坑殺無數丁零人,翟真的兒子翟遼逃到黎一陽一假意投降晉國,尋個機會殺死守將滕恬之,泰山太守張願舉兵反叛,河北一騷一動。
謝玄上疏朝廷,送還指揮軍隊的節鉞,請求朝廷解除自己的軍權職務。
「(謝)玄自以處分失所,上疏送節,盡求解所職。」
孝武帝不准,派朱序接替他指揮軍隊,讓謝玄依舊鎮守淮一陰一,謝玄憂鬱成疾,再次上書請求解職,「詔書不許。」
謝玄第三次上表,詔命仍舊不准,但讓他移鎮東一陽一城(在今安徽天長市西北)。
孝武帝以為他有怨言,將才還是要用的,不過不讓你有過多的軍權罷了,撂挑子可不成。
謝玄在移鎮東一陽一城的路上病重,再次上表,寫了一封誠至感人的表章,這回孝武帝意識到謝玄真病了,差名醫探視,讓謝玄回京口休養。
在京口期間,謝玄累上表章十餘次,請回會稽老家,朝廷壓了好長時間,才同意他回家鄉,「乃轉授散騎常侍、左將軍、會稽內史。」
公元388年,謝玄病逝,時年四十六歲。
「赤壁磯頭落照,淝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謝玄雖然死了,但他萬馬軍中從容自若揮毫潑墨的儒雅風姿,與三國英雄赤壁周郎一道永遠留在中華民族的記憶中被千古傳誦。
東晉主動防禦退出河北爭奪戰給慕容垂大展拳腳的機會,他派慕容麟、慕容溫攻掠河北北部,派慕容農出塞收復故都龍城。
慕容麟平定中山、博陵諸城,慕容農打敗高句麗,重新將遼東納入後燕版圖。
苻丕只得棄守孤城鄴城,西歸長安,進入山西境內,才得到天王苻堅死訊,苻丕在晉一陽一稱帝,追諡苻堅為宣昭皇帝,廟號世祖。
慕容垂得嘗心願,進入燕國故都鄴城,城中斷瓦殘垣,隨處可見,十室九空,只剩下老弱殘病和餓得走不動的饑民,宮室房屋都被折得差不多了,燕國的宗廟早被夷為平地。
昔日的繁華如煙逝去,而今變成一座死城。
慕容垂認為鄴城凋蔽,不足以為都城,率眾北上中山,見城郭宏偉,宮室草創,倉廩充實,人煙埠盛,隱隱有大都氣象。
慕容垂歎道:「樂一浪一王(慕容溫)撫舊招新,勸課農桑,外給軍糧,內營宮室,雖蕭何之功,又怎能超過他呢?」
始有定都中山之意。
河北和遼東已經平定,慕容燕國復國成功,完全恢復前燕的領土,慕容垂卻遲遲沒有稱帝,他在等什麼呢?我們可以譏笑慕容垂是個偽君子,但人家做事情從來師出有名,仁義所歸,他之所以不稱帝,因為燕國已經有皇帝,那個在關中的銀甲鳳皇。
慕容沖佔據長安,關中經過戰亂,人煙稀少,土地荒蕪,鮮卑人的暴虐讓氐人、羌人、漢人對鮮卑人抱有深深的敵意,關中三十萬鮮卑人皆欲東歸,慕容沖哪裡敢回去,才從苻堅的籠裡飛出來,怎麼肯再回到地牢裡,慕容俊與慕容垂的恩怨豈是他慕容沖能夠面對的嗎?他受夠屈辱、輕賤,不願再做一個顧影自憐、奴顏婢膝的人,他是大燕的皇族,高傲的慕容鮮卑。
「生命誠可貴,一愛一情價更高,若為自一由故,二者皆可拋。」
我們這只渴望自一由的鳳皇準備在阿房宮永久地呆下去,「畏燕主(慕容)垂之強,不敢東歸,課農築室,為久安之計。」
他當然清楚這樣做意味著什麼,「鮮卑鹹怨之」,更何況長安北地的山嶺中蹲著一隻閃著幽幽綠光,狡猾凶殘的中山狼。
慕容沖派高蓋征討後秦,高蓋與中山狼姚萇在新平城南決戰,高蓋大敗,被俘投降。
消息傳至長安,鮮卑嘩然,又盛傳慕容衝要親征姚萇,長安的鮮卑人不樂征戰,思鄉更濃,「鳳皇鳳皇,何不高飛還故鄉,無故在此取滅亡!」神秘的讖語如同一陰一雲般籠罩在長安上空,即使如此也無法改變慕容沖那顆早已冰冷的心,命運帶給他的是死亡。
「左將軍韓延因眾心不悅,攻(慕容)沖,殺之,立(慕容)衝將段隨為燕王,改元昌平。」
死對慕容衝來說是苦痛的解脫,與其活在恥辱一陰一郁黑暗的記憶之中何如死去,命運帶給人的不幸太多太多,我們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太多,名聲、財富、一愛一情一樣都不能少,到頭來竹藍打水一場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界光彩陸離,而又虛無一物。
年少美貌、英俊瀟灑、英武豪氣在欲一望的吞噬下只剩一抔淨土。
慕容沖被殺的消息傳到中山,慕容垂稱帝不存在任何問題,中山文武齊勸慕容垂上尊號,稱皇帝。
代國復國的同一年三月,慕容垂在中山稱燕國皇帝,改元建興,置百官,修宗廟,立慕容寶為太子,段氏(元妃)為皇后,范一陽一王慕容德為尚書令,都督中外諸軍事,慕容農為遼西王,慕容隆為高一陽一王,慕容麟為趙王,太原王慕容楷為左僕射,樂一浪一王慕容溫為司隸校尉。
大赦境內,史稱後燕。
西燕國內亂不已,僕射慕容恆和尚書慕容永襲殺段隨,改立宜都王慕容桓(慕容皝之子,慕容俊的一母同胞)的兒子慕容凱為燕王,改元建明,率領鮮卑男一女四十多萬人離開長安東歸故國。
慕容恆的弟弟護軍將軍慕容韜誘騙慕容凱,在臨晉殺掉了他,慕容恆一怒之下,與慕容韜分手。
慕容永以慕容韜弒君為由與武衛將軍刁雲率領兵眾攻打慕容韜,立慕容泓的兒子慕容忠為帝,改年號為建武。
慕容永,字叔明,慕容皇族的遠親,慕容廆弟弟慕容運的孫子,前燕亡國後,與許多鮮卑人一起被遷往關中,家道中落,在長安街頭與妻子賣靴子為生。
慕容泓兄弟起兵,慕容永投至麾下,屢立戰功,官拜尚書。
慕容韜戰敗,逃奔到慕容恆的軍營。
慕容恆立慕容沖的兒子慕容瑤為帝,改年號為建平,給慕容沖定謚號為威皇帝。
一時間西燕有兩個皇帝,鮮卑兵眾多數離開慕容瑤投奔慕容永,慕容永抓住扁桿司令慕容瑤殺掉,被新皇帝慕容忠封為太尉,尚書令,河東公。
大軍繼續東歸,至山西聞喜縣,慕容永得知燕王慕容垂稱帝的消息,不敢繼續東進,試想西燕、後燕原本一個燕國,天無二日,兩個皇帝如何得了。
慕容永命人修築燕熙城做長久之計。
慕容永持政寬平,加之聞喜縣等地未遭兵災,人口、土地並不匱乏,鮮卑人開始安心居住。
可慕容永卻並不安分,野心不斷膨一脹,一不作二不休,反正燕國不能有兩個皇帝,唆使手下大將刁雲殺掉西燕皇帝慕容忠,推舉自己為使持節,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大單于,雍秦梁涼四州牧,錄尚書事,河東王,向慕容垂稱藩。
慕容永的野心不止做一個藩王,他把目光瞄向并州的苻丕,恰恰在這個時候,代北獨孤部劉顯的弟弟劉亢泥到了。
劉亢泥來幹什麼呢?向他索要一個人,一個叫做拓跋窟咄的人。
前文我們說過拓跋窟咄是代王什翼犍的幼子,秦滅代國,苻洛認為他年長,留在代北怕生變故,強一逼一徙長安,苻堅讓他入太學讀書,實際上是監視起來。
長安戰亂,拓跋窟咄隨慕容永東遷跟隨軍中,他是什翼犍所剩下的唯一一個兒子。
慕容永是何等聰明的人,對劉顯的用心洞若觀火。
拓跋珪在草原光復代國對他形成威脅,所以他另外尋出一個代國的繼承人,想要引起代國內亂,趁機消滅草原上一個強大的敵人。
慕容永認為劉顯的獨孤部在代北草原勢力最大,而拓跋珪的代國畢竟是新生力量,再者拓跋窟咄一去,明正言順,勢必引起代國的分裂,一個內亂部落如何經得起一個強大部落的攻擊呢?再一個他也想借助劉顯的力量消滅晉一陽一的苻丕,所以慕容永當下同意劉顯與自己結盟,委任拓跋窟咄為新興太守(今山西忻州市),慕容永送假人情,當時新興不在劉顯手裡就在苻丕的控制之下,他封得哪門子太守。
拓跋窟咄到達代北,劉顯的一陰一謀完成一半,他與拓跋珪的生死較量誰能佔得上風呢?請看下集:三歲牛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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