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義》第二十四卷 據鄴城四方響應 平洛邑百爾歸誠:高王引兵攻之,連日不下,遂於城下暗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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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第二十四卷 據鄴城四方響應 平洛邑百爾歸誠

北史演義

第二十四卷 據鄴城四方響應 平洛邑百爾歸誠

話說高王兵至鄴都,刺史劉誕因前借糧不與,畏懼不敢降,督率兵士閉門拒守。

高王引兵攻之,連日不下,遂於城下暗掘地道,承之以木,道成焚木,城遂陷。

劉誕不得已,乞降,用之為軍中末將。

巡騎拿獲逃官一人,名麻祥,解至軍中。

蓋祥時為湯一陰一縣令,聞高王至,懼報昔日之辱,挈妻子逃去,遂被獲。

見王,叩頭請罪。

王曰:「汝前辱我,罪應誅,然汝頭何足污吾刃。」

縱之去。

汾州行一事劉貴平素歸心,聞王在鄴建義,棄了汾州,率兵一萬前來相助。

王大喜。

青州大都督崔靈珍、行一事耿翔皆遣歸附。

自是投誠者不絕。

一日,有一少年將軍,自稱王之從弟高岳,叩轅求見。

王命引入帳下,叩其所由,乃王伯父高優之子,向出雁門居住,所以不相往來。

今聞王建義起兵,千里求投。

岳身長七尺,容貌堂堂,武勇絕倫。

王器一愛一之,留入內衙,令澄拜見其叔。

鄴城游京之曾為朔州刺史,有女名瑞一娘一,容顏絕世,名播四方。

王未達時聞其美,慕之,大有光武思一陰一麗華之意,今聞女尚待聘,欲娶之。

恐游不允,乃命封隆之、竇泰二將為媒,以鐵騎二千臨其門,京之大恐。

先一一夜,瑞一娘一夢見白龍一條從空下降,爪其身入雲中,大驚而醒。

述諸父母,皆以為異。

是日,封、竇二將奉高王命來求其女。

京之知勢不可拒,又感女夢,遂拜而受命,王遂娶之。

瑞一娘一顏色既美,一性一又聰明,由是恩一寵一無比。

待京之以上賓之禮。

三日後,親到游氏家拜見其父母。

先是王為爾朱將,停軍上一黨一。

清明日與劉貴、段榮引領軍校五十騎,往深山射獵。

天晚迷途,投宿於王士貴家。

士貴見王有異相,又其睡處赤光滿屋,知後必大貴。

有女千花,年十八,有容色,願以嫁王。

王卻之,士貴堅留成親。

劉貴、段榮亦勸成之,遂合巹焉。

以軍旅忙迫,三夜輒別,其後不相聞問者數年。

至是士貴送女來,已生子四歲矣。

王迎入府中,始復相聚。

士貴亦留之鄴城。

今皆按下不表。

再說中興二年正月,王命劉貴迎中興帝入鄴,贈永安帝為武懷皇帝,添設文武百官。

王以楊愔為行台右丞,文檄教令,皆出其手,日加信任。

世隆聞歡別立天子,進據鄴都,欲往討之,念非萬仁協力,不能破高氏之兵。

慮其猜忌不來,因卑詞厚禮,多送金寶結之。

又請節閔帝納其次女金婉為後,詔於六月下聘。

兆大悅,遂與世隆相睦,許即興師,同滅高氏。

斛斯椿私語賀拔勝曰:「天下怨毒爾朱甚於仇寇,異日必為高氏所滅。

吾與將軍助之,必同受禍。

不如改計圖之,庶有以自全。」

勝曰:「天光與兆各據一方,欲盡去之甚難,去之不盡,必為後患。」

椿曰:「勿憂,吾說世隆,使並召來。

六渾智慮深沉,用兵不測,必能聚而殲之。」

勝以為然,乃同見世隆,曰:「萬仁新敗於歡,恐不足恃,必得天光併力,庶幾有濟。」

世隆從之,乃以書召天光曰:「高歡在山東作亂,扶立元朗為帝,兵稱義舉,欲滅吾家。

萬仁失利於前,必得吾侄致勝於後。

同會并州,剋期進討。」

天光得書,不欲勤師勞眾,回書於世隆曰:「高歡一豎子耳,手下又無雄兵猛將,叔與萬仁破之有餘,何必侄也?」

辭不赴。

世隆患之。

斛斯椿請往勸諭,乃至關中說天光曰:「歡與王家勢不兩立,并州恃勇輕敵,倘再敗衄,大勢瓦解,高氏興,爾朱氏滅矣。

此大王門戶事,豈可坐視不救?」

天光問計於賀拔岳,岳曰:「王家跨據三方,士馬強盛。

高氏初起,豈能相抗?但能骨肉同心,事無不捷。

若互相猜疑,家禍不免,焉能制人?如下官所見,莫若且鎮關中,先安根本。

遣一上將,合勢進討。

勝有以進,退有以守,庶萬全無失。」

天光不從,引兵東下。

閏三月壬寅,天光自長安,萬仁自晉一陽一,度律自洛邑,仲遠自東郡,皆會於鄴城下。

眾號三十萬,夾洹水而軍。

節閔帝以長孫稚為大行台,總督之。

癸丑,高農今尚書封隆之守鄴,引兵出頓紫陌,大都督敖曹將鄉里部曲三千人以從。

歡曰:「高都督所將皆漢兵,恐不足集事,欲割鮮卑兵一千相雜配之。」

敖曹曰:「吾所將兵練習已久,前後格鬥不減鮮卑勁旅。

今若雜之,情不相洽,勝則爭功,敗則推罪。

不煩更配也。」

庚申,爾朱兆帥輕騎三千,夜襲鄴城,攻西門,不克而退。

壬戌,歡將戰,馬不滿二千,步兵不滿三萬,恐眾寡不敵,乃於韓陵地方結為圓陣,連繫車牛於後,以塞歸路,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

兆望見歡,遙責歡以叛己。

歡曰:「本所以戮力者,共輔帝室也,今天子何在?」

兆曰:「永安枉害天柱,我報仇耳。」

歡曰:「我昔初聞天柱訃,汝即疾據并州自大,豈得言不反耶?且以君殺臣,何報之有?今日義絕矣。」

遂戰。

歡自將中軍,敖曹將左軍,高岳將右軍。

兆領十餘騎,直奔中軍。

歡左右將皆出掠陣,親自迎戰,不能敵,遂敗走。

兆軍乘之,中軍失利。

岳以五百騎沖其前,別將斛律金收散卒躡其後,敖曹以三千騎自栗園出,橫擊之,分其軍為二。

岳與敖曹雙戰萬仁,萬仁退走。

斛律金之子明月,年十二,手執畫戟,攔住萬仁不放。

萬仁欺他年幼,以槍挑之。

那知明月力大無窮,架開槍還戟便刺,甚是驍勇。

高王以兵沖天光營,天光敗。

仲遠、度律軍亦潰。

於是諸將齊攻萬仁,萬仁殺條血路而逃。

奔潰之勢若江翻潮落,聲振百里。

王立陣前,驅兵趕殺。

見有一騎飛至馬前,叩首乞降,乃賀拔勝也。

王喜,下馬握手勞之,乃鳴金收軍。

俄而,諸將齊至,皆血染征袍。

王曰:「觀諸將之袍,可以知勇矣。

頃有一小將力敵萬仁者何人?」

斛律金曰:「是吾子斛律光,不在軍數,私自來戰。」

王曰:「真虎子也。」

召而勞之。

兆敗歸,對慕容紹宗撫膺曰:「不用公言,以至於此。」

即欲輕騎西走,紹宗反旗鳴角,收散卒,成軍而去。

於是兆還晉一陽一,仲遠奔東都,度律勸天光且歸洛一陽一。

斛斯椿見三路兵敗,賀拔勝已降於歡,心益自危,謂都督賈顯度、賈顯智曰:「爾朱亡在旦夕,吾等尚為之用。

歡若至京,罪吾等以逆一黨一,將何以辯?今不先執爾朱氏,吾屬死無類矣。」

乃夜於桑下共相盟約,倍道先還。

世隆自度律去後,不見報捷,日夜憂疑。

一日,晝寢於中堂,其妻偶出,忽見一人持其首去,大聲驚喊。

世隆亦大呼而起,曰:「還吾頭來!」蓋世隆夢中亦見一人斬其首去,謂其妻曰:「吾禍不久矣。」

及聞敗,夫婦相對而泣。

爾朱彥伯欲自將兵守河橋,世隆不從,乃使外兵參軍楊叔淵馳赴北中城,簡閱敗眾,以次納之。

椿等夜至,門已閉,大呼求入。

叔淵立城上謂椿曰:「吾奉大王命來此鎮守,東來敗兵不許胡亂收納,須俟明日簡閱,然後放入。」

椿乃詭說叔淵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聞欲大掠洛邑,遷駕長安。

宜先納我,以為之備。」

叔淵信之,開門放入。

椿手斬叔淵,引兵據河橋,盡殺爾朱氏之一黨一。

度律、天光聞椿叛,欲進攻之,會大雨晝夜不止,士馬疲頓,弓矢膠解不可用,遂西走,至灅波津,兵盡散,為人所擒。

椿使行台長孫稚詣洛一陽一奏狀,別使賈顯智、張歡帥輕騎一千,掩襲世隆。

斯時京中因大雨連日,不知外信。

二人至,遂圍世隆之第,執之內寢,囚其全家。

長孫稚於神虎門啟陳:「高歡義功既振,請誅爾朱一族。」

時彥伯在禁直,節閔帝使人報之,彥伯狼狽出,出遇兵被執,與世隆俱斬於閶闔門外。

送首於歡,度律、天光一併解去。

帝使中書舍人盧辯勞歡於鄴。

歡使之見中興帝,辯曰:「吾奉詔勞王,不聞又有天子。

中興正位洛一陽一,吾當見之,今則未可也。」

言辭侃侃,歡不能奪,乃聽使還。

前此,天光東下,欲與侯莫陳悅俱東,留其弟爾朱顯智鎮守關中。

賀拔岳知天光必敗,欲留悅,共圖顯智,以應高王。

計未得,宇文泰謂岳曰:「今天光尚近,悅未敢貳心,以此告之,恐其驚疑。

然悅雖為主將,不能制物,若先說其眾,必人有留心。

悅進失爾朱之期,退恐人情變動,乘此說悅,事無不遂。」

岳大喜,即令泰入悅軍說之。

悅止不行,及天光敗,岳遂與悅共襲長安。

泰帥輕騎為前驅,顯智棄城走,追至華一陰一,擒而殺之。

高王得報,以岳為關西大行台,岳即以泰為行台左丞,事無鉅細皆委之。

再說爾朱仲遠敗,不敢歸徐州,南奔梁。

帳下都督喬寧、張子期中道棄之,詣鄴城降。

高王責之曰:「汝事仲遠,擅其營利,盟契百重,許同死生。

仲遠徐州作逆,汝為戎首。

今仲遠南走,汝復叛之。

事天子則不忠,事仲遠則無信。

犬馬尚識飼之者,汝曾犬馬之不若。」

遂斬之。

世隆有弟爾朱弼,為青州刺史,見世隆死,門戶敗,恐下叛之,累次與左右割臂為盟。

帳下親將馮紹隆說以割臂未足為誠,宜割心前之血以盟大眾。

弼從之。

大集部下,披胸欲割,紹隆因刺殺之,送首高王。

自是萬仁、仲遠雖未伏誅,而爾朱宗族已盡矣。

四月辛巳,高王命尉景守鄴,率諸將引兵向洛,奉中興帝至邙山。

先使僕射魏蘭根慰諭洛邑,且觀節閔帝之為人。

蓋歡以中興帝元朗宗派疏遠,欲復奉節閔,故令蘭根觀之。

蘭根回報以帝神采高明,恐後難制。

高乾兄弟及黃門侍郎崔稜亦力勸高王廢之。

於是召集百官,問所宜立。

太僕綦母雋盛稱節閔帝賢明,宜主社稷。

歡尚未決, 作色曰:「若說賢明,自可待我高王徐登大位。

廣陵既為逆一黨一所立,何得猶為天子?若從雋言,王師何名義舉?」

歡遂遣先往,幽節閔於從訓佛寺。

斛斯椿謂賀拔勝曰:「今天下事在吾與君耳。

若不先制人,將為人所制。

高歡初至,圖之不難。」

勝曰:「彼方有功,於時害之不祥。

數夜在軍中與歡同宿,備序往昔之懷,兼荷兄意甚厚,何可自生反覆?」

椿乃止。

歡入洛,以汝南王悅為高祖之子,欲立之,聞其狂一暴無常,乃已。

時諸王皆懼禍逃匿,有平一陽一王修者,於宗室中近而賢,歡欲立之,但匿於田舍,莫知其處,乃使斛斯椿求之。

椿知散騎侍郎王思政與王親一匿,問以王所在。

思政曰:「須知來意。」

椿曰:「欲立為天子耳。」

思政乃言其處,與椿往見之。

時王獨坐一室,憑幾看書。

忽見王思政進來,未及交言,低頭下拜,斛斯椿隨人,亦下拜。

王扶起道。

「二卿何故如此?」

思政陳歡迎立之意,王聞之色變,謂思政曰:「得毋賣我乎?」

曰:「否。」

曰:「敢保之乎?」

曰:「變一態百端,何可保也?」

王心疑懼,不遽諾。

椿曰:「王勿疑,臣先回,少頃便來迎駕也。」

遂馳馬而去。

但未識椿回報後,高王果來迎否,且聽下回分剖。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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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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