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義》第七卷 幽母后二賊專權 失民心六鎮皆反:太后去後,聞宮娥有明日放歸之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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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第七卷 幽母后二賊專權 失民心六鎮皆反

北史演義

第七卷 幽母后二賊專權 失民心六鎮皆反

話說清河王被留在宮,太后欲幸之,當夜一逼一迫不從。

太后去後,聞宮娥有明日放歸之言,心下稍安。

及到明日至於下午,不聞放出之命,只見宮女走來報道:「大王禍事到了。

昨夜觸一娘一娘一之怒,一娘一娘一有旨,今夜如再不從,當如彭城故事,賜死宮中。」

清河大懼,默然半晌,歎道:「與其違命而死,不如從命而生罷。」

宮女見王已允,忙即奏知。

太后大喜,是夜遂與王成枕席之歡。

王出,羞見諸官,托疾不朝者三日。

然王素好文學,禮賢敬士,一心為國,政有不便者,必為太后言之。

自承幸後,益見信於太后,言無不從。

一奸一人皆深忌之。

有侍中領軍元叉,太后妹夫,為人一奸一惡異常,恃一寵一驕橫。

清河每裁之以法,叉由是有怨。

中常侍劉騰恃有保護之功,累遷大職。

請奏其弟為郡守,清河卻奏不納,騰亦怨之。

二人相與謀曰:「清河有太后之一寵一,非誣其謀反不可去。

然必如高肇之害彭城,得其私人首告帝方信。」

時有朝官宋維,浮薄無行,在王府中為通直郎。

元叉密結其心,以害王之謀告之,許以事成共圖富貴。

宋維許之,乃首告司染都尉韓文殊父子為清河心腹,欲扶立王子為帝,日夜謀逆。

封其狀以聞。

元叉乘太后不在奏之。

帝覽奏大驚,入見太后,為言清河王反。

太后道:「清河恐無此事,其中必有隱情。

須召集諸臣,細問真假。」

於是帝與太后共臨前殿。

朝中大臣皆知其冤,力為辯雪。

又按驗並無實跡,乃詔清河歸府,官職如故。

太后以宋維誣王,怒欲斬之。

元叉曰:「若斬宋維,恐後真有反者,人不敢告矣。」

太后乃免其死。

元叉見清河無事,謂劉騰曰:「古人有言,斬草要除根,縛虎難寬縱。

既與清河結此大仇,今日我不害他,日後他必害我,奈何?」

劉騰曰:「我有一計,足以除之。」

叉問:「何計?」

騰曰:「有黃門內侍胡定,是帝御食者,最為帝所親信,亦與我相好。

苟以千金結之,使於帝前進言清河欲謀為帝,教他御食內下毒害帝,事成許以重報,帝必信矣。

帝信則清河必死。」

叉曰:「太后不從奈何?」

騰曰:「先以微言離間其母子,勸帝獨出視朝,幽太后於北宮,斷其出入。

那時朝權盡屬爾我,雖有百清河,除之不難。」

叉大喜。

遂以千金送於胡定,教他依計行一事。

定許諾。

一日,帝在南宮,定作慌急狀報於帝道:「人言清河反,小臣不信,今果反矣。」

帝問:「何以知之?」

定曰:「臣不敢說。」

帝因問之,定曰:「今早清河有命,教臣在御食內暗下毒一藥,以害帝命。

事成許臣富貴,豈非反乎?臣雖說了,願帝毋洩。」

帝大怒,欲啟太后治之。

定曰:「不可。

太后方以清河為忠,焉肯治其反罪。

不若召元叉、劉騰議之。」

帝召二人至,告以胡定之言。

二人曰:「是帝大福,天令胡定洩其謀。

不然,陛下何以得免。

前日清河反狀是實,只因太后曲意保全,釀成其惡。

陛下欲保聖躬無事,宜獨臨前殿斷決,無復委政太后。

正清河之罪,明示國法,則諸王不敢生異心矣。」

時帝年十一,以二人言為然,乃曰:「朕欲視朝久矣,卿等善為圖之。」

二人得計。

是夜,不復出宮,就宿中常寺省。

一交五更,劉騰帶領心腹內侍鎖閉永巷,先斷太后臨朝之路。

叉入南宮,奉帝出御顯一陽一殿。

天黎明,諸臣齊集。

清河王進朝,遇叉於含章殿後。

叉厲聲喝住,不許王入。

王曰:「元叉反耶?」

叉曰:「叉不反,正欲縛反者耳。」

命武士執王衣袂,擁入含章殿東省,以兵防之。

上殿奏道:「元懌已經拿下,請降明旨治罪。」

劉騰遂傳旨下來道:「清河王元懌欲謀弒逆,暗使主食胡定下毒。

今懌已伏罪,姑念先帝親弟,不忍顯誅,從輕賜死。」

諸王大臣相顯驚駭,見太后不出,帝獨臨朝,明知朝局有變,皆懼叉、騰之勢,不敢有言。

是時太后方欲出朝,宮女報道:「閣門已閉,內外不通。

聞說帝為清河謀反已升金殿,不用一娘一娘一臨朝了。」

太后聞之,大驚失色,暗想必是劉騰、元叉之計。

然大權已失,只索付之無奈。

騰、叉既殺清河,乃詐作太后詔,自稱有病,還政於帝。

騰自執管鑰,鎖閉北宮。

出入必稟其命,雖帝亦不得見太后之面。

太后服膳俱廢,乃歎曰:「古語云,養虎反噬,吾之謂矣。」

朝野聞清河之死,識與不識皆為流涕。

夷人為之剺面者數百人。

蓋清河忠國一愛一民,人盡知其賢。

唯翠華宮內見幸太后一節,為王遺憾耳。

後人有詩惜之曰:

牆茨何堪玉有瑕,親賢一旦委泥沙。

早知今日身難免,何不當時死翠華。

話說魏朝宗室中有中山王元英,曾立大功於國,生三子:元熙、元略、元纂,皆以忠孝為心。

熙襲父爵為相州刺史,略與纂在京為官,與清河素相友一愛一。

熙聞清河冤死,為之服孝舉哀,議欲起兵報仇。

元叉聞此消息,也不告訴天子,便差左丞盧同提兵前往滅之。

其弟元略、元纂懼及於禍,皆棄官而逃。

元纂逃往相州,與兄同死。

元略先避難於司馬始賓家,後避難於栗法光家。

有西河太守刁奴與略善,送之奔梁。

梁武納之,封為中山王。

此是後話。

且說元叉殺了元熙、元纂,獨元略未獲,下令十家為甲,到處搜捉。

凡涉疑似者,皆遭誅戮。

連累無辜,不可勝數。

又納美人潘氏於宮,帝一寵一幸之,日夜為樂,政事一無所理。

又使中常侍賈粲代帝執筆,凡有詔命皆出其手,人莫辨其真偽。

雖親如高一陽一、臣如崔光,皆不敢相抗。

紀綱大壞,遂啟六鎮之亂。

你道那六鎮?一曰懷朔,二曰武川,三曰沃野,四曰高平,五曰尋遠,六曰桑乾,皆統轄數郡人民,悉受鎮將節制。

前尚書令李崇行北邊,其長史魏蘭根說崇曰:「昔緣邊初置諸鎮,地廣人稀,或征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牙。

中年以來,有司號為府戶,役同廝養,官婚班齒,致失清流。

而本來族類各居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

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

凡是府戶,悉免為民,入仕次敘,一准其舊。

文武兼用,恩威並施。

此計若行,國家庶無北顧之慮。」

崇為奏聞,事寢不報。

及元、劉二人秉政,貪一愛一財寶,與奪任情。

官以資進,政以賄成,甚至郡縣小吏不得公選,牧守令長率皆貪一污。

刻剝下民脂膏,以賂權貴。

百姓困窮,人人思亂,故六鎮之民反者相繼。

正光四年,沃野鎮民破六韓拔陵聚眾先反,其後胡琛反於高平,莫折太提反於秦州,若乞伏莫干反於秀容,於菩提反於涼州,杜洛周反於上谷,鮮於修禮反於定州之左城,葛榮稱帝,丑奴改元。

朝廷雖遣臨淮王彧、將軍李權仁領兵去討,尚書李崇、廣安王深相繼進兵,而盜賊愈熾。

今先說拔陵在沃野鎮聚集人馬,殺了鎮將,搶州奪縣,四方雲集響應,兵日以強。

改元真王,自稱天子,引兵南侵。

一日,升帳召集諸將,下令曰:「吾聞懷朔、武川兩處,人民富盛,錢糧廣有。

今遣將軍衛可孤領兵二萬,去攻武川;將軍孔雀領兵二萬,去攻懷朔。」

二將領命,各自奮勇而去。

那時懷朔鎮將段長已死,楊鈞代統其職,知拔陵造反,必來侵奪,欲求智勇之將,保護城池。

聞說尖山地方有一人,雙姓賀拔,名度。

有子三人:長名允,字可泥;次名勝,字破胡;三名岳,字嵩英。

父子四人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次子破胡武藝尤高,勇過賁、育。

乃請賀家父子到鎮,留在帥府,商議軍事。

授度以統軍之職,三子皆為將軍。

孔雀兵到,便遣出戰。

破胡一馬當先,殺得孔雀大敗,一抽一兵回去。

那知孔雀敗去,衛可孤領兵二萬殺來。

那可孤是一能征慣戰之將,手下將士人人勇一猛,個個一精一強,不比前次賊兵。

連戰幾次,勢大難敵。

把城門圍住,日夜攻打。

幸虧賀家父子協力固守,不至遽破。

楊鈞乃集諸將商議曰:「內無糧草,外無援兵,何以解目下之危?近聞朝廷差臨淮王為將,領兵十萬來平反賊。

但只在別處征剿,不來此處救援。

吾欲遣將請救,求其速來,未識誰敢前往?」

賀拔勝挺身出曰:「小將願往。」

鈞大喜曰:「將軍此去,必請得兵來。」

便取文書付之。

破胡結束停當,待到黃昏時候,放開城門,匹馬單槍一直衝去。

驚動陣內賊兵,攔路喝道:「誰敢衝我營寨!」破胡也不回言,手提火尖槍,一個來一個死,殺得一屍一橫馬首,萬人辟易。

無如賊兵紛紛,一似浮萍一浪一草,才撥一開時,便又裹將上來。

火把齊明,如同白晝。

可孤在馬上喝道:「來將何人,速通名姓!」破胡道:「我名賀拔勝,欲往雲中。

當我者死,避我者生。」

可孤見他殺得利害,親自提刀來戰。

那知破胡越戰越勇,雖可孤本事高強,爭奈敵他不住,戰了數合,也敗將下來。

破胡乘其敗下,不復戀戰,衝出核心,拍馬便走。

曉夜趕行,直至雲中,迎著臨淮大軍,便到轅門投進文書。

臨淮看了忙傳進去,細問賊兵形勢。

破胡參見後,一一對答。

臨淮道:「我奉命討拔陵,未與一戰。

待我破其賊帥,此圍自解,未便捨此救彼。」

破胡見臨淮不肯發兵,便叩首稟道:「懷朔被圍已久,陷在旦夕。

大王按兵不救,懷朔有失,武川並危。

兩鎮俱失,則賊之銳氣百倍,勝勢在彼,焉能征滅?王不若發兵先救懷朔,賊兵一敗,武川亦全。

韓陵之眾,皆望風奔逃矣。」

臨淮道:「將軍言是,我便發兵。」

破胡道:「大王既肯往救,小將先回,報知主帥,準備接應。」

王許之,賜以酒食。

破胡食畢,辭別便行。

卻說可孤心服破胡之勇,對諸將道:「吾得此人為將,天下不足平矣。

今後再與相遇,須協力擒之。」

那知破胡回來,仍舊一人一騎,將近懷朔,望見賊兵圍住城池,槍刀密密,劍戟層層,如鐵桶一般。

見者無不寒心。

破胡全然不懼,拍馬殺入,高聲喊道:「我賀拔勝今日回城,敢來當我者,即死我槍上。」

衛可孤聞知,傳集將士,一齊圍裹上來,喊殺之一聲,震天動地,比前番更甚。

破胡使動神槍,左衝右突,好似毒龍翻海,猛虎出林。

一回兒殺了無數軍士,傷了幾員上將。

可孤見他勇一猛,暗想道:「此人只可計取,難以力擒,久與他戰,必至多傷將卒。」

便招回軍士,讓他自去。

破胡奔至城下,賀統軍正在城上,開門放入。

父子相見,略敘數語,同至帥府,把臨淮已允,大兵即到報與楊鈞。

鈞大喜,設酒慰勞,對破胡道:「將軍英雄無敵,此功已是不小。

但武川被圍有日,未識存亡。

欲煩將軍去探消息,將軍能復行否?」

破胡道:「我去不難。

但賊勢浩大,此處保守匪易,我行不放心耳。」

統軍道:「有我們在,汝勿憂。」

於是待至黃昏,破胡仍舊開門衝出。

賊兵知是破胡,不來攔阻,任他徑去。

卻說可孤知破胡又去,絕早升帳,便喚其子衛可清,悄悄吩咐道:「你去如此如此,則賀家父子皆可收服。」

可清領命上馬而去。

正是:

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裡捉金烏。

未識此去果能收服賀家父子否,且俟下回再講。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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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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