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
魯智深的性格特點
(1)性*格粗一魯,嫉惡如仇,扶危濟困
他和史進為了請李忠喝酒,李忠叫他們等一會兒,他便道:「誰耐煩等你?去便同去。」
然後卻將看李忠賣膏藥的人,一推一交,把眾人趕散,使李忠被迫與他們喝酒。
這反映了他性*格粗一魯、慷慨大方的特點。
魯提轄在瓦官寺,面對一群襤褸而自私可厭的老和尚,雖然飢腸如焚,但在聽說他們三天未食,就即刻撇下一鍋熱粥,再不吃它。
「拳打」鎮關西時,採取不依不饒的態度,「應口」要打,「討饒」更要打,三拳便將這個地方惡霸置於死地。
本來,魯提轄與金家父女素不相識,與鄭屠無怨無仇,能如此這般,就充分顯示了他見義勇為、嫉惡如仇、扶危濟困、愛憎分明、仗義疏財、慷慨大方的性*格特點。
而這些性*格特點的中心皆在一個「義」字。
魯智深還具有「救人須救徹」的稟性*。
救劉太公的獨生女兒的不幸婚姻,不僅將周通打跑,而且還說服小霸王永不來強娶才放心;為了救林沖,他不僅沿途暗中細心保護,在野豬林救下林沖性*命後,還親自送林衝到滄州地界開闊之地後才罷休等。
(2)性*急粗一暴而有勇有謀,膽大心細。
當他知道史進失陷華州城時,他不聽武松等人的勸阻,急躁地去救史進,並說:「都是你這般慢性*的人,以此送了俺史家兄弟。
你也休去梁山泊報知,看洒家去如何!」結果史進沒有救出,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這裡也反映了他急躁冒進的性*格特點。
魯提轄在救助金家父女,懲治惡霸鄭屠時,處處表現了這個性*格特點:當詳細瞭解金家父女的姓名住處及鄭屠肉鋪的地址後,雖氣憤難當,卻能權衡利弊,首先解救金家父女,使其脫身,並能考慮到他們缺少盤纏,將銀子送給他們;為了防止店小二去追趕他們,一反平時的火暴脾氣,竟然能「掇條凳子,坐了兩個時辰」,「約莫金公去得遠了,方才起身」;「拳打」鄭屠,更顯出他的智勇雙全:先採用「激將法」,鄭屠果然經不住「三激」,被他引到當街上,手執利器,造成持器行兇的口實,然後再當眾質問「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使圍觀的人知道懲治鄭屠是伸張正義,待到「拳打」時,本欲狠狠懲治,並非想把鄭屠打死,面對這種意外情況,卻能隨機應變,故意說:「你詐死,洒家和你慢慢理會!」。
一頭罵,一頭大踏步走了。
細膩的筆法,刻畫出魯智深急中生智,膽大心細的性*格。
(3)魯智深熱忱率直兼有粗野淡泊名利,重情重義。
邀史進、李忠吃酒敘話,當酒保問他:「官人吃甚下飯」時,便不耐煩地說:「問甚麼!但有,只顧賣來,一發算錢還你!這廝,只顧來聒噪!」當聽見隔壁閣子裡有啼哭時,就摔碟子摔碗,並要酒保「你與我喚得他來」問個明白。
聽了金家父女的哭訴後,二話不說就要去「打死了那廝」,又送銀相助等。
這些都反映出魯提轄對朋友熱忱,辦事直爽,性*情剛烈粗獷,兼有粗野的性*格特點。
他視兄弟間的情分如生命,重視朋友間的義氣,當他知道史進陷入華州城後,自己不顧生命危險,隻身犯險而遭擒;他雖然仇視朝庭,不滿當時的黑暗腐朽的社會現實,不想與官一場上的tan官污吏,奸臣賊子為伍,但礙於兄弟間的義氣,而和梁山泊眾英雄接受招安。
在後來的戰鬥中,為了兄弟間的情誼,他出生入死,為救武松,而自己左臂受了重傷。
他身材高大魁梧,力大無窮,武功超群。
他隨軍破遼、征田虎、打王慶、剿方臘,每次都立下了汗馬功勞,但這些都不能使他引以為榮,當他捉住方臘後,宋江向他慶賀,他卻答道:「洒家心已成灰,不願為官,只尋個淨了去處,安身立命足矣!」 「都不要!要多也無用。
只得個囫圇一屍一首,便是強了。」
這些都表現了他對當時黑暗的醜陋的官一場和社會現實的強烈憎恨之情,顯示其不求富貴、淡泊名利的性*格特點。
魯智深的行為最為鮮明的特點,是不拘格套,率性*而為,沒有什麼規矩束手束腳。
魯智深無家無小,一無牽掛,闖蕩江湖,四海為家,遭遇過各種人物,還做過提轄下級軍官,有豐富的生活閱歷和鬥爭經驗。
他心胸闊大,但心明眼亮,把好人和壞人分得十分清楚;他瀟灑豪放,但粗中有細,急有中慢,該出手的時候敢出手,該忍耐的時候能忍耐。
「禪杖打開不平路,戒刀殺盡不平人」,魯智深似乎就是專為剷除人間不平事而來到這個世界的,但他並不一味魯莽行一事,而是講究策略,頗有鬥爭藝術,也不死拼硬打,該住手的時候就住手。
他三拳打死鎮關西,這樣的「權詐」,在魯智深身上只覺其「權」,不覺其「詐」,令人開心解頤。
魯智深身上散發著一種魅力,他沖決一切文化之禁錮而放任身心,雖然做了和尚,清規戒律卻於他無用,他「遇酒便吃,遇事便做,遇弱便扶,遇硬便打」,狗肉敢吃,金剛敢打,佛殿後敢拉屎尿,懲治色*頑救人女兒。
無怪乎李贄連連批「佛」,「活佛」,「仁人,智人,勇人,聖人,神人,菩薩,羅漢,佛」,「真佛,真菩薩,真阿羅漢,南無阿彌陀佛」。
他生活在人間,卻不守人間的「規矩」,天性*自一由,任性*而為,在封建社會後期愈來愈亦沉重的正統文化規範面前,他的行為,無疑是一種沖決和解脫。
魯達,一出場便是「大踏步」地走來。
僅這「大踏步」三字,就已預顯出此人一生的慷慨磊落。
個性*十足「花一和尚」,彰顯了這個人物另一個可愛之處,那就是不受禮教所束,按說出了家做了和尚,便應該守清規戒律,好生參禪,可是魯達他不,他不參禪不說,甚至連清規戒律也不守,做了和尚照舊下山討酒吃肉,在魯達看來,大概做和尚和做提轄區別僅僅是一頭烏髮和幾點結疤而已罷。
魯智深儘管喝酒吃肉,不避葷腥,是個不折不扣的破戒和尚,可是,他比那些只知道機械地死守戒律,對世事心如止水,冷漠如鐵的和尚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佛法是出世法,但時時不離世間法,它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
對於魯智深來講,酒是要喝的,不平事更要管;肉也是要吃的,但不平事比肉更重要。
所以,他才會打死鄭屠,逃亡他鄉,顛沛流離而無怨;才會風雨兩千里送林沖方才心安;也才會為殺作惡多端的tan官,身陷囹圄而無畏!金聖歎則說得更加有情感,他說:「寫魯達為人處,一片熱血直噴一出來,令人讀之深愧虛生世上,不曾為人出力。」
可以說,晚明宗門尚豪傑品格,尚狂縱之行的風氣,給魯智深形象的接受以及內涵的文化化、狂禪化,提一供了一個十分現實的說明。
魯智深對當時的讀者群落來說,並不是遙遠疏離的人物形象,在他的身上讀者會親切地發現現實生活中那些率情率性*的禪師的蹤跡,發現他們之間相同或相似的品格及趣味。
反過來,他們也會認為魯智深這一形象,他的種種做派,如同那些禪門高僧一樣,真實自然地呈落著佛性*、禪機。
台灣學者樂衡軍先生在《梁山泊的締造與幻滅》一文裡說到了魯智深,有一段話,飽含一著感情,說道:「魯智深原來是一百零八人裡唯一真正帶給我們光明和溫暖的人物。
從他一出場不幸打殺鄭屠,直到大鬧野豬林,他一路散發著奮身忘我的熱情。
……他正義的赫怒,往往狙滅了罪惡例如鄭屠之死,瓦官寺之焚,在他慷慨胸襟中,我們時感一己小利的侷促和醜陋,在他磊落的行止下,使我們對人性*生出真純的信賴……較之後來宋江大慈善家式的「仗義疏財',魯智深這種隱而不顯的舉動,才更觸一動了人心。
水滸其實已經把最珍惜的筆單獨保留給魯智深了,每當他「大踏步'而來時,就有一種大無畏的信心,人間保姆的呵護,籠罩著我們。
……」
分類:四大文學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