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
第63:呼延灼月夜賺關勝 宋公明雪天擒索超
話說蒲東關勝當日辭了太師,統領一萬五千人馬,分為三隊,離了東京,望梁山泊來。
話分兩頭。
且說宋江與同眾將每日攻打城池,李成,聞達那裡敢出對陣。
索超箭瘡深重,又未平復,更無人出戰。
宋江見攻打子不破,心中納悶:離山已久,不見輸贏。
是夜在中軍帳裡悶坐,默上燈燭,取出玄女天書,正看之間,忽小校報說:「軍師來見。
」吳用到得中軍帳內,與宋江道:「我等眾軍圍許多時,如何杳無救軍來到,城中又不出戰?向有三騎馬奔出城去,必是梁中書使人去京師告急。
他丈人蔡太師必然上緊遣兵,中間必有良將。
倘用圍魏救趙之計:且不來解此處之危,反去取我梁山泊大寨,如之奈何?兄長不可不慮。
我等先著軍士收拾,未可都退。
」正說之間,只見神行太保戴宗到來報說:「東京蔡太師拜請關菩薩玄孫蒲東郡大刀關勝,引一彪軍馬,飛奔梁山泊來。
寨中頭領主張不定,請兄長早早收兵回來,且解梁山之難!」吳用道:「雖然如此,不可急還。
今夜晚間,先教步兵前行,留下兩支軍馬,就飛虎峪兩邊埋伏。
城中知我等退軍,必然追趕;若不如此,我兵先亂。
」宋江道:「軍師言之極當。
」傳令便差小李廣花榮引五百軍兵去飛虎峪左邊埋伏;豹子頭林沖引五百軍兵去飛虎峪右邊埋伏。
再叫雙鞭呼延灼引二十五騎馬軍,帶著凌振,將了風火等炮,離城十數遠近;但見追兵過來,隨即施放號炮,令甚兩下伏兵齊去並殺追兵。
一面傳令前隊退兵,要如雨散雲行,遇兵勿戰,慢慢退回。
步軍隊裡,半夜起來,次第而行;直至次日已牌前後方才盡退。
城上望見宋江兵馬,手拖旗幟,肩擔刀斧,紛紛滾滾拔寨都起,有還山之狀。
城上看了仔細,報與中書知道:「想是京師救軍去取他梁山泊,這廝們恐失巢穴,慌忙歸去。
可以乘劫追殺,必擒宋江。
」說猶未了,城外報馬到來,東京文字,約會引兵取去賊巢;他若退兵,可以速追。
梁中書便叫李成,聞達各帶一支軍馬從東西兩路追趕,只聽得背後火炮齊響。
李成,聞達吃了一驚,勒住戰馬看時,後面旗對刺,戰鼓亂鳴。
李成,聞達措手不及,左手下撞出小李廣花榮,右手撞出豹子頭林沖,各引五百軍馬,兩邊殺來。
李成,聞達知道中計,火速回軍。
前面又撞山呼延灼,引著一支軍馬,死並一陣。
殺得李成,聞達頭盔不見,衣甲飄零,退入城中,閉門不出。
宋江軍馬次第方回。
漸近梁山泊,卻好迎著丑郡馬宣贊攔路。
宋江約住軍兵,權且上寨;暗地使人從從偏僻小路赴水上報知,約會水陸軍兵兩下救應。
且說水寨內船火兒張橫與兄弟浪裡白條張順商議道:「我和你弟兄兩個,自來寨中,不曾建功。
現今蒲東大刀關勝三路調軍,打我寨柵,不若我和你兩個先去劫了他寨,捉得關勝,立這件大功。
眾兄弟面上好爭口氣。
」張順道:「哥哥,我和你只管得些水軍;倘或不相救應,枉惹人恥笑。
」張橫道:「你若這般把細,何年月日能夠建功?你不去便罷,我今夜自去!」張順苦諫不聽,當夜張棋點了小船五十餘隻,每船上只有三五人,渾身都是軟戰,手執苦竹一槍一,各帶蓼葉刀,趁著月光微明,寒露寂靜,把小船直旱路。
此時約有二更時分。
卻說關勝正在中軍帳裡點燈看書。
有伏路小校悄悄來報:「蘆花蕩裡,約有小船四五十隻,人人各執長一槍一,盡去蘆葦裡兩邊埋伏,不知何意,特來報知。
」關勝聽了,微微冷笑,回顧貼旁首將,低低說了一句。
且說張棋將引三二百人,從蘆葦中間藏蹤躡跡,直到寨邊,拔開鹿角,逕奔中軍,望見帳中燈燭熒煌,關勝手捻髭髯,坐著看書,張橫暗喜,手拿長一槍一,拾入帳房裡來。
旁邊一聲鑼響,眾軍喊動,如大崩地塌,山倒江翻,嚇得張橫拖長一槍一轉身便走。
四下裡伏兵亂起,張橫同二三百人。
不曾走得一個,盡數被縛,推到帳前。
關勝看了,笑道:「無端草賊,安敢張我!」喝把張橫陷車盛了,其餘的盡數監著;直等捉了宋江,一併解上京師。
不說關勝捉了張橫。
卻說水寨阮頭領正在寨中商議使人去宋江哥哥處聽令。
只見張順到來報說:「我哥哥因不聽小弟苦諫,去劫關勝營寨,不料被捉,囚車監了!」阮小七聽了,叫將起來,說道:「我兄弟們同生同死,吉凶相救!你是他嫡親兄弟,卻怎地教他獨自去,被人捉了?你不去救,我弟兄三個自去救他!」張順道:「為不曾得哥哥將令,卻不敢輕動。
」阮小七道:「若等將令來時,你哥哥吃他剁做泥了!」阮小二,阮小五都道:「說得是!」張順說他三個不過,只得依他。
當夜四更,點起大小寨頭領,各駕船一百餘隻,一齊殺奔關勝寨來。
岸上小軍望見水面上戰船如螞蟻相似,都傍岸邊,慌忙報知主帥。
關勝笑道:「無見識奴!」回顧首將,低低說了一句。
卻說三阮在,前張順在後,吶聲喊,搶人寨來。
只見寨內燈燭熒煌,並無一人。
三阮大驚,轉身便走。
帳前一聲鑼響,左右兩邊,馬軍步軍,分作數路,簸箕掌,栲栳圈,重重疊疊圍裹將來。
張順見不是頭,撲通跳下水去。
三阮奪路得到水邊,後軍卻早趕上,撓釣齊下,套索飛來,早把活閻羅阮小七橫拖倒拽捉去了。
阮小二,阮小五,張順卻得混江龍李俊帶領童威猛死救回去。
不說阮小七被捉,囚在陷車之中。
且說水軍報上梁山泊來,劉唐便使張順從水裡直到宋江寨中報說這個消息;宋江便與吳用商議怎退得關勝。
吳用道:「來日決戰,且看勝敗如何。
」正定計間,猛聽得戰鼓亂起,卻是醜郡馬宣贊部領三軍直到大寨。
宋江舉眾出迎,看了宣贊在門旗上勒戰,便問:「兄弟,那個出馬?」只見小李廣花榮持一槍一,直取宣贊。
宣贊舞刀來迎。
一來一往,一上一下,鬥到十合,花榮賣個破綻,回馬便走。
宣贊趕來,花榮就了事環帶住鋼一槍一,拈弓取箭,射在刀面上。
花榮見箭不中,再取出第二枝箭,看得較近,望宣贊胸膛上射來。
宣贊鐙裡藏身,又射個空。
宣贊見他弓箭高強,不敢追趕,霍地勒回馬跑回本陣。
花榮見不趕,連忙勒轉馬頭,望宣贊趕來;又取第三枝箭,望得宣贊後心較近,再射一箭。
只聽鐺地一聲響,正射在背後護心鏡上。
宣贊慌忙馳內陣,使人報與關勝,關勝得知便喚小校:「快牽我那馬來!」霍地立起身,綽青龍刀,騎火炭馬,門旗開處,直臨陣前。
宋江看見關勝天表亭亭,與吳用指指點點喝采,回頭又高聲眾將道:「將軍英雄,名不虛傳!」只這一句,林沖大怒,叫道:「我等弟兄,自上梁山,大小五七十陣,未嘗挫銳氣,今日何故滅自己威風!」說罷,挺一槍一出馬來取關勝。
關勝見了大喝道:「水泊草寇,我不直得便凌逼你!」單喚宋江出來,吾要問他意背反朝廷!宋江在門旗上聽了,喝住林沖,縱馬親自出陣,欠身與關勝施禮,說道:「鄆城小吏宋江謹參,一惟將軍問罪。
」關勝喝道:「汝為小吏,安敢背叛朝廷?」宋江答道:「蓋為朝廷不明,縱容奸臣當道,不許忠良進身,佈滿濫官污吏,陷害天下百姓。
未江等替天行道,並無異心。
」關勝喝道:「分明草賊!替何天?替何道?天兵在此,還巧言令色*!若不下馬受縛,著你粉骨碎身!」猛可裡霹靂火秦明聽得,大叫一聲,無狼牙棍,縱馬直搶過來;林沖也大叫一聲,挺一槍一出馬,飛搶過來。
兩將雙取關勝。
關勝一齊迎住。
三騎馬向征塵影裡,轉燈般廝殺。
宋江忽然指指點點,便教鳴金收軍。
林沖,秦明回馬,一齊叫道:「正待擒捉這廝,兄長何故收軍罷戰?」宋江高聲道:「賢弟,我忠義自守;以兩取一,非所願也。
縱使一時捉他,亦令其心不服。
吾看大刀義勇之將,世本忠臣;乃祖為神,家家家廟。
若得到此人上山,宋江情願讓位。
」林沖,秦明變色*各退。
當日兩邊各自收兵。
且說關勝回到寨中,下馬卸甲,心中暗忖道:「我力鬥二將不過,看看輸與他了,宋江倒收了軍馬,不知是何意思?」便叫小軍推陷車中張橫,阮小七過來,問道:「宋江是個鄆城縣小吏,你這廝們如何伏他?」
阮小七應道:「俺哥哥,山東,河北馬名,叫做及時雨呼保義宋公明。
你這廝,不知忠義之人,如何省得!」關勝低頭不語,且教推過陷車。
當晚坐臥不安,走出中軍看月,寒色*滿天,霜華遍地;關勝嗟歎不已。
有伏路小校前來報說:「有個鬍鬚將軍,匹馬單鞭,要見元帥。
」關勝道:「你不問他是誰?」小校道:「他又沒衣甲軍器,並不肯說姓名,只言要見元帥。
」關勝道:「既是如此,與我喚來。
」沒多時,來到帳中,拜見關勝。
關勝回顧首將,剔燈再看,形貌他略認得,便問那人是誰。
那人道:「乞退左右。
」關勝大笑道:「大將身居百萬軍中,若還不是一德一心,安能用兵如指?吾帳上帳下,無大無小,儘是機密之人;你有話,但說不妨。
」那人道:「小將呼延灼的便是。
前日曾與朝廷統領連環馬軍征進梁山泊。
誰想中賊奸計,失陷了軍機,不得還京見駕。
昨都聽得將軍到來,真乃不勝之喜。
早間陣上,林沖,秦明待捉將軍,宋江火急收軍,誠恐傷犯足下。
此人素有歸順之意,獨奈眾賊不從。
方才暗與呼延灼商議,正要驅使眾人歸順。
將軍若是聽從,明日夜間,輕弓短箭,騎著快馬,從小路直人賊寨,生擒林沖等寇,解走京師,不惟將軍建立大功,亦令宋江與小將得贖重罪。
」關勝聽了大喜。
請入帳中,置酒相待。
呼延灼備說宋江專以忠義為主,不幸陷落賊巢,關勝掀髯飲酒,拍膝嗟歎不題。
卻說次日宋江舉兵搦戰。
關勝與呼延灼商議:「晚間雖有此計,今日不可不先贏此將。
」呼延灼借副衣甲穿了,上馬都到陣前。
宋江獨自罵呼延灼道:「山寨不曾虧負你半分,因何夤夜私去!」呼延灼道:「無知小吏,成何大事!」宋江便令鎮三山黃信出馬,直奔呼延灼。
兩馬相交,鬥不到十合,呼延灼手起一鞭,把黃信打落馬下。
今晚偷營,必然成事關勝大喜,令大小三軍一齊掩殺。
呼延灼道:「不可追掩:吳用那廝廣有神機;若還趕殺,恐賊有計。
」關勝聽了,火急收軍,都回本寨;到中軍帳裡,置酒相得,動問鎮三山黃信如何。
呼延灼道:「此人原是朝廷命官,青州都監,與秦明、花榮一時落草平日多與宋江意思不合。
今日要他出馬正要打殺此賊宋江陣上眾軍搶出來扛了回去。
」關勝大喜,傳下將令教宣贊,郝思文兩路接應;自引五百馬軍,輕弓短箭,叫呼延灼引路,至夜二更起身;三更前後,直奔宋江寨中,炮響為號,裡應外合,一齊進兵。
是夜月光如晝。
黃昏時候,披掛已了,馬摘鸞鈴,人披軟戰,軍卒銜枚疾走來一齊乘馬,呼延灼當先引路,眾人跟著。
轉過山徑,約行了半個更次,前面撞見三五十個小軍,低聲問道:「來的不是呼將軍麼?」呼延灼喝道:「休言語!隨在我馬後走!」呼延灼縱馬先行。
關勝乘馬在後。
又轉過一層山嘴,只見呼延灼把一槍一尖一指,遠遠地一盞紅燈。
關勝勒住馬。
問道:「有紅燈處是那裡?」呼延灼道:「那裡便是宋公明中軍。
」急催動人馬。
將近紅燈,忽聽得一聲炮響,眾軍跟定關勝,殺奔前來。
到紅燈之下看時,不見一個;便喚呼延灼時,亦不見了;關勝大驚,知道中計,慌忙回馬。
聽得四邊山上一齊鼓響鑼鳴。
正是慌不擇路,眾軍各自逃生。
關勝連忙回馬時,只剩得數騎馬軍跟著。
轉出山嘴,又聽得腦後樹林邊一聲炮響,四下裡撓釣齊出,把關勝拖下雕鞍,奪了刀馬,卸去衣甲,前推後擁,拿投大寨裡來。
卻說林沖,花榮自引一支軍馬,截住郝思文。
月明之下,三馬相交,斗無二三十合,郝思文氣力不加,回馬便走。
肋後撞出個女將一丈青扈娘,撒起紅錦索,把郝思文拖下馬來。
步軍向前,一齊捉住,解投大寨。
話分兩處。
這邊秦明,孫立引一支軍馬去捉宣贊,當路劈面撞住。
宣贊拍馬大罵:「草賊匹夫!當吾者此,避我者生!」秦明大怒,躍馬揮狼牙棍直取宣贊。
二馬相交,約鬥數合,孫立側首過來,宣贊慌張,刀法不依古格,被秦明一棍搠下馬來,三軍齊喊一聲,向前捉住。
再有撲天李應引領大小軍兵,搶奔關勝寨內來,先救了張橫,阮小七,並被擒水軍人等,奪去一應糧草馬匹,卻去招安四下敗殘人馬。
宋江會眾上山,此時東方漸明。
忠義堂上分開坐次,早把關勝,宣贊,郝思文分頭解來。
宋江見了,慌忙下堂,喝退軍卒,親解其縛;把關勝在正中交椅上,納頭便拜叩首伏罪,說道:「亡命狂徒,冒犯虎威,望乞恕罪!」呼延灼亦向前來伏罪道:「小可既蒙將令,不敢不依。
萬望將軍免恕虛誑之罪!」關勝看了一班頭領,義氣深重,回顧宣贊,郝思文道:「我們被擒在此,所事若何?」二人答道:「並聽將令。
」關勝道:「無面還京,願賜早死!」宋江道:「何故發此言?將軍,倘蒙不棄微賤,可以一同替天行道;若是不肯,不敢苦留,只今便送回京。
」關勝道:「人稱忠義宋公明,果然有之!人生世上,君知我報君,友知我報友。
今日既已心動,願住帳下為一小卒。
」宋江大喜;當日一面設筵慶賀,一邊使人招安逃竄敗軍,又得了五七千人馬;軍內有老幼者,隨即給散銀兩,便放回家;一邊差薛永書往蒲東搬取關勝老幼,都不在話下。
宋江正飲宴間,默然想起盧員外,石秀陷在北京,潸然淚下。
吳用道:「兄長不必憂心,吳用自有措置。
只過今晚,來日再起軍兵,去打大名,必然成事。
」關勝便起身說道:「關某無可報答愛我之恩,願為前部。
」宋江大喜,次日早晨傳令,就教宣贊郝思文為副,撥回舊有軍馬,便為前部先鋒;其餘原打大名頭領不缺一個,添差李俊、張順將帶水戰盔甲隨去,以次再望大名進發。
這裡卻說梁中書在城中,正與索超起病飲酒。
是日,日無晶光,朔風亂吼,只見探馬報道:「關勝、宣贊、郝思文並眾軍馬俱被宋江捉去,已入夥了!梁山泊軍馬現今又到!」梁中書聽得,得目瞪口呆,杯翻筷落。
只見索超稟道:「前都中賊冷箭,今番定復此讎!」梁中書便斟熱酒,立賞索超,教:「快引本部人馬出城迎敵!」李成、聞達隨後調軍接應。
其時正是仲冬天氣,連日大風,天地變色*,馬蹄凍合,鐵甲如冰。
索超出席斧,直至飛虎峪下寨。
次日,宋江引前部呂方、郭盛上高阜看關勝廝殺。
三通戰鼓罷,這裡關勝出陣。
對面索超出馬。
當時索超見了關勝,卻不認得。
隨征軍卒說道:「這個來的便是新背叛的大刀關勝。
」索超聽了,並不打話,直搶過來,逕奔關勝。
關勝也拍舞刀來迎。
兩人斗無十合,李成卻在中軍看見索超戰關勝不下,自舞雙刀出陣,夾攻關勝。
這邊宣贊、郝思文見了,各持兵器,前來助戰。
五騎馬攪做一塊。
宋江在高阜看見,鞭梢一指,大軍卷殺過去。
李成軍馬大敗虧輸,連夜退入城去。
宋江催兵直抵城下紮營寨。
次日彤雲壓陣,天慘地裂,索超獨引一支軍馬出城衝突。
吳用見了,便教軍校迎敵覷戰:他若追來,乘劫便退。
因此,索超得了一陣,歡喜入城。
當晚雲勢越重,風色*越緊。
吳用出帳看時,卻早成一團一打滾,降下一天大雪。
吳用便差步軍去大名城外靠山邊河狹處掘成陷坑。
上用土蓋。
那雪降了一一夜,平明看時,約已沒過馬膝。
卻說索超策馬上城,望見宋江軍馬各有懼色*,東西策立不定,當下便點三百軍馬驀地衝出城來。
宋江軍馬四散奔波而走;卻教水軍頭領李俊、張順、身披軟戰,勒馬橫一槍一,前來迎敵。
卻才與索超交馬,棄一槍一便走,特引索超奔陷坑邊來。
索超是個性*急的。
那裡照顧?那裡一邊是路,一邊是澗。
李俊棄馬跳入澗中,向著前面,口裡叫道:「宋公明哥哥快走!」索超聽了,不顧身體,飛馬撞過陣來。
山背後一聲炮響,索超連人和馬跌將下去。
後面伏兵齊起。
這索超便有三頭六臂,也須七損八傷。
正是:爛銀深蓋藏圈套,碎玉平鋪作陷坑。
畢竟急先鋒索超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四大文學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