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聯叢話全編》巧對續錄 捲上:裘向熟明文金丹,以金丹文最多四百字,故可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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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聯叢話全編》巧對續錄 捲上

楹聯叢話全編

巧對續錄 捲上

杭州裘春湛茮雪先生,乾嘉時有書名,長於文,素不信乩,偶遇之云:「是張紫一陽一。

裘向熟明文金丹,以金丹文最多四百字,故可貴。」

正在論文,便喧曰:「「金丹四百字」,能作一對,則真張耳。」

有從旁私議者曰:「莫非「道德五千言」乎?」

乩判曰:「首二字未工,何若「銅錢廿一文」乎?」

群曰:「工則工矣,亦有說乎?」

請判,曰:「明日當知。」

裘曰:「遁詞也!」次日,立門首,見向收字紙者挑一擔謂裘曰:「昨從字紙中得一破帖,無首尾,能售乎?」

問其價,曰:「三分銀,合銅錢廿一文也。」

裘心動,索觀,乃一張破紙,玉版十三行也。

為之心折。

汪衡甫方伯宦浙來談,謂近來文士,早慧者多。

昨送一星使到某家,其子方十歲,聞客言「勞於王事」,應聲曰:「簡在帝心。」

因檢案上《詩經》「巷無服馬」命對,又應聲曰:「隰有游龍。」

其兄對「野有死麇」,遠不如矣!座上嘖嘖稱羨,惜佚其姓名。

陳香谷先生,晚年重聽,必在旁大聲傳之,方得聞。

有言:「昨聞縣令收得惡少號通天吼者。」

先生聞得「通天吼」三字,不甚清,再三問不已。

時沈聽篁前輩在座,大聲附耳曰:「諸公謂「通天吼」三字有對矣!」問:「何對?」

則又附耳大聲曰:「著地聾。」

先輩風趣如此。

高安朱相國軾五歲時,父攜至巨室某氏。

某見其文秀,問:「讀書否?」

對曰:「《學》、《庸》甫讀畢,學作破題。」

時方築室,因以鋸木為題。

公應聲曰:「送往迎來,其所厚者薄矣。」

某大奇之,攜之登樓,以「小子登樓」令對。

公應聲曰:「大人入閣。」

某知為偉器,令在家塾肄業,以女妻之。

按:朱相國予未及見之,其曾孫女為予孫媳,其孫曾輩有為官他省者。

今時詩文喜用借對,以寓巧思。

蓋古人三十四格內之假對也。

如「自朱耶之狼狽,致赤子之流離。」

以「赤」對「朱」,以「子」對「耶」。

狼狽,獸名;流離,鳥名。

此種假對,今尚學之。

若「廚人具雞黍,稚子摘楊梅。」

以「雞」對「楊」,與「羊」同音。

「天子居丹扆,廷臣獻六箴。」

「白髮不愁身外事,六且聽醉中詞。」

以「丹」對「六」,更以「六」對「白」,取「六」與「綠」同音。

「蒼菉」對「諸姬」,以「諸」為「朱」;「皇眷」對「紫宸」,以「皇」為「黃」之類,今則不取矣。

然其格不可不知也。

德清蔡明經壽昌少有神童之稱。

趙太守學轍府試,愛其才,以女妻之。

嘗偕游碧浪湖,趙口占「魚蹙水紋圓到岸」句,命之對,即應聲曰:「龍噓雲氣直衝天。」

建炎中,駕駐維揚。

康伯可上《中興十策》,名振一時。

後秦檜當國,伯可乃附會求進,擢為台郎。

嘗與檜對局格天閣下,檜戲康曰:「此卒渡河,是爾將軍之疥癩。」

伯可徐應云:「今皇御極,視公宰相如腹心。」

檜大喜,棋後酣飲終日。

檜死,伯可亦貶。

元張司令,忘其名,富而好禮。

慕楊鐵崖名,往迎之。

鐵崖鄙之,弗應。

張乃延鮑恂為師,受業焉。

後迎,鐵崖乃往。

以妓芙蓉捧酒名金盤露,鐵崖題句云:「芙蓉掌上金盤露。」

妓應聲曰:「楊柳樓頭鐵笛風。」

蓋鐵崖又號鐵笛道人也。

鐵崖撫掌曰:「妓能文,其主可知。」

按:此節前錄已及,唯前略而此詳,故再錄之。

仁廟手執水晶鼻煙壺,內書《蘭亭敘》文,蓋用曲筆寫晶內。

新入貢者,文勤從未睹此,屢目之。

上曰:「爾愛之耶?「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

能對則賜爾矣!」公應聲曰:「若周之赤刀大訓,天球河圖。」

上即賜之。

紀用之詼諧,而彭能用之奏對,尤為難得。

歸安閔峙庭中丞鶚元九歲時,其外舅尚書毛公,於元宵宴客,中丞以舊姻與焉。

是夜無月,主人令多掛燈綵,並以擊鼓催花令侑酒。

公作對屬客曰:「元宵不見月,點幾盞燈,為河山生色。」

請諸公屬之。

是日,適屆驚蟄節。

中丞即對曰:「驚蟄未聞雷,擊數聲鼓,代天地宣威。」

公大稱賞,遂以女妻之。

乾隆間,浙一江一 鄉試二場。

《易經》題有出「離為目為電」五字者,與某科第一場首題「利與命與仁」恰好作對。

蒙古烏爾吉氏時帆祭酒,文譽著卓,尤好獎掖後進,壇坫之盛,幾與袁隨園埒,而品望則過之。

幼聰穎,七歲時,塾師以「馬齒菜」命屬對,以「雞冠花」應。

後改名法式善。

法式善者,國語黽勉上進也。

《輟耕錄》:崔進之藥肆懸牌曰;「養生主藥室」,趙魏公以「敢死軍醫人」對之。

粵東珠一江一 之濱,有袖海樓一座,許觀察所築,取東坡「袖中有東海」意也。

「襟一江一 閣」可與「袖海樓」作對。

《清異錄》:世宗遣使入嶺館,接者遺茉莉,文其名曰:「小南強」。

及本朝張主面縛偽臣到關,見洛一陽一牡丹,縉紳謂曰:「此名「大北勝」」。

按:此六字對,前已見之,特無話耳。

明都穆《都公譚纂》云:張公禎居翰林久,其門生之子,又有在門下者,其人不敢稱門生,而通狀曰門孫。

塚宰馬公文升,齒德並尊,鄉人以書通者,不敢稱鄉尊,而曰鄉祖。

「鄉祖」、「門孫」,可作對也。

蘇頲嘲尹姓曰:「丑垂半足,甲不全身。」

對云:「知伊少人,見君無口。」

此亦拆字為對也。

祐山檢古人佳句云:「閒鋤明月種梅花。」

恨無可對。

嘉靖甲辰,偕僚友坐吏部席捨中,以前句索對。

對者數人,皆平平。

後徐七橋對云:「漫掃白雲看鳥跡。」

超脫塵凡,大有仙氣,因呼為徐白雲。

《北窗瑣語》:宋時有行客好詩喜游,月夜停舟,立橋注視,忽感於「明月小橋人釣魚」句,得句云:「獨立板橋,人影月影,不隨流水去。」

更欲對之,竟不如意,徬徨終夜。

每於月夜作吟詠聲,殊覺苦狀。

後於旱道旅店亦然,幾於夜深不寐。

忽聞窗外林薄中吟聲清隱,歷歷可數,起坐審之,則「孤眠茅舍,詩魂夢魂,迸逐故鄉來。」

「思之思之,鬼神通之。」

誠然。

按:此前錄已見,所敘未得其詳,亦未詳何書,故重錄之。

《都公譚纂》:鐵冠道人張景華者,一精一天文地理之術。

太祖與友諒戰,以道人從。

友諒中流矢死,莫有知者,道人望氣,語上曰:「友諒死。」

賊遂大敗。

定鼎金陵,道人結廬鍾山,梁國公藍玉訪之,道人野服出。

玉以為慢己,戲之曰:「腳穿芒屨迎賓,足下無屨理。」

時玉以椰子瓢飲道人酒,對云:「手執椰瓢勸酒,目前不鍾終。」

玉譏其無理,道人則謂其不善終也。

玉武臣勿悟。

未幾,玉被禍,而道人言驗。

一日,道人投入大中橋下死。

半月後,潼關奏至,有鐵冠道人以某日過關,即投水日也。

誠意伯劉基將朝謁,途中忽一僧求附舟,公命納之。

時公方作表,籌思不能安席,僧曰:「有何事在念?」

公曰:「表中「蹉跎歲月,五旬有三」,未有對句。」

僧隨口曰:「何不言「補報朝廷,萬分無一」。」

公驚起,曰:「和尚非高峰乎?」

款留多日別去。

杭州有師徒五人,師刁巧,每與徒為難,實則師拙,而徒五人均慧也。

一日,同赴省試,至大關,而關已閉,師徒互相怨。

師曰:「有一對,你們如對得,則我認錯,否則仍你們錯也。」

師出對云:「開關遲,關關早,阻過客過關。」

徒應之曰:「出對易,對對難,請先生先對。」

已見前錄師用本地風光,此亦本地風光。

師大窘云:「命你們作對,偏即以對糾纏,且拉到我身上,不准,乃再對之。」

師意必無能對之者。

忽一徒云:「讀畫易,畫畫難,推作家作畫。」

師大驚異,更欲難他徒以自解。

又一徒云:「松扣快,扣扣徐,唯侍兒侍扣。」

師曰:「尚有二人未對,冀以分過。」

其一徒曰:「停磨逸,磨磨勞,雇幫工幫磨。」

末一徒云:「聽唱寂,唱唱喧,唯解人解唱。」

眾徒請師對。

師曰:「非我不能對,盡為爾輩先佔去也。

現真無可對矣。」

眾徒曰:「我們代師對之。

句云:「止扇熱,扇扇涼,令長隨長扇。」

」師仍支吾曰:「「關」對「畫」不類,對「扣扣」、「磨磨」、「唱唱」均不類,必須別對,方算得。」

眾徒雲;「「掌印官,印印僕,有管家管印。」

類乎?」

「否!」師曰:「印與關雖類,尚差一線。」

眾徒久之,又斟酌合成一對云:「「設渡費,渡渡廉,便快足快渡。」

以「渡」對「關」,未知可否?」

師大慚,語沮。

《簷曝雜記》:金山一小沙彌善對,潤州太守某出對云:「史君子花,朝白午紅暮紫。」

應聲云:「虞美人草,春青夏綠秋黃。」

《清異錄》云:建業野人種梨者,詫其味曰「蜜父」;種枇杷者,美其色曰「蠟兄」。

四字正可對。

元妓孫秀秀,色藝雙絕,都下翹楚也。

一時名公巨卿,多愛重之。

京師誦以十字云:「人間孫秀秀,天上鬼婆婆。」

常熟李文安公傑五歲在堂中圍柱戲逐,見者以「手攀庭柱一團一 一團一 轉」試之,李應聲云:「腳踏樓梯步步高。」

登第後,入館,賦《禁苑聞鶯》,結句云:「君王厭聽如簧語,莫向金門弄曉聲。」

人多傳之。

震澤倪太史師孟幼穎悟,七歲時,與蔡某同塾讀書。

蔡欺其無知,舉《孟子注》「倪,小兒也」戲之。

倪曰:「我只讀《論語注》,甚熟,仍是姓蔡之蔡字,偏曰:「蔡,大龜也。」

何故?」

蔡為之語塞。

宋趙清獻帥蜀,有妓簪杏花,艷甚。

公偶戲云:「髻上杏花真有幸。」

頗屬意焉。

妓應聲曰:「枝頭梅子豈無媒。」

流連而出。

遇晚,使老兵呼妓,久不至,令人速之。

既而周行室中,曰:「趙抃不得無禮。」

又令止之。

老兵自幕後出曰:「某度相公此念,不過一個時辰,實未嘗往也。」

吳縣潘文恭公,童試時,終日端坐不離試席。

吳縣令李昶亭逢春異之,拔置前列,因出對云:「範文正以天下自任。」

公對:「韓昌黎為百世之師。」

又云:「青雲直上。」

對以「朱紱方來」。

決公必貴,後為宰相。

某公贈聯云:「大富貴,亦壽考;蓄道德,能文章。」

說者謂「今代偉器,非公莫能當此兩語也。」

弘治初,馬浩瀾與王天壁泛舟西湖,停舟蘇小墓,適天壁善乩仙術,每吟詠有窘,即叩仙續之。

常攜乩行,浩瀾因請召之。

乩既動,馬問:「仙何名?」

書云:「有事即問,問畢告名。」

浩瀾曰:「「捧瑤觴,南國佳人,一雙玉手。」

久未能對,願仙成之。」

即書云:「趺寶座,西方佛子,丈六金身。」

二公鹹駭愕,乩運不已,復成一律云:「此地曾經歌舞來,風一流 回首作塵埃。

王孫芳草為誰綠,寒食梨花無主開。

郎去排雲叫閶闔,妾今行雨在一陽一台。

衷情訴與遼一陽一鶴,松柏西陵正可哀。」

後書《蘇小小和馬先生昨日斷橋首唱》。

《塗說》:「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

已見上絕對也。

袁香亭太守《無題詩集句》又用文衡山詞,將「花若有情花亦懊」為上句。

雲間朱旅溪應對敏捷,在比部久,太平府一同年謔之曰:「狀如松一江一 鱸。」

即應之曰:「寧作太平犬。」

彭魯溪、袁與山,社友也。

與山子太沖公,年甫八歲,常侍父側,自稱為小相公。

彭因試以對曰:「願為小相。」

太沖順口答云:「竊比老彭。」

又令背書,見書本面頁損落,詰其何以破落如是。

則云:「已經年。」

遂以對屬之云:「書面經年頁落,為懲風霜。」

太沖云:「燈心徹夜花開,因何雨露。」

彭大稱賞,以女妻之。

後翁婿同登嘉靖甲辰進士。

《清異錄》云:一胡一 床 施轉關以一交一 足,穿便絛以容坐,伸縮須臾,重不數斤。

相傳明皇行幸頻多,從臣或待詔、野頓、扈駕、登山,不能跂立,欲以安身,遂創意造此,當時稱逍遙座。

又唐季王侯競作方便囊,重錦為之,形如今之照袋。

每出行,雜置衣巾、篦鑒、香藥、詞冊,頗為簡便。

「逍遙座」正可對「方便囊」也。

又云:魏王繼岌每薦羹,以豬、兔、羊臠參之。

時盧澄為平章事,趨朝待漏,堂廚具小饌,澄唯食粥。

其品曰乳粥、曰粟粥、曰豆沙加糖粥,三種並供。

澄各取少許,並和而食。

廚官遂有「王羹亥卯未,相粥白玄黃」之對語。

又云:陳喬與張佖之子,秋晚並游聖武湖。

時群鷗游泛,佖子曰:「似一軸內本瀟湘圖。」

陳喬顧卒吏云:「此白色水禽可作脯食否?」

僉笑曰:「張佖子半莖鳳毛,陳喬男一堆牛屎。」

喬自是得白鷗脯之名。

有嘲瘌痢頭以聯者,句云:「永夜無聊,同向西窗剪蠟瘌;良宵獨坐,好從東閣燃藜痢。」

《西堂雜俎》云:虞長孺曰:「天地,一梨園也。」

陳眉公曰:「佛氏,朝廷之大養濟院也。」

予戲作一對雲;「世界小梨園,牽帝王師相為傀儡,廿四史演成一部傳奇;佛門大養濟,收鰥寡狐獨作丘尼,億萬人遍受十方供奉。」

同州澄城縣有九龍廟,然只一妃耳,土人云:馮瀛王之女也。

夏縣司馬仲才戲題聯云:「身既事十主,女亦配九龍。」

過客讀之,無不匿笑。

嘉靖己未年,水荒田沒。

有勞姓號半野,為屯田郎中。

時都水郎顧一一江一 ,同年也。

戲勞曰:「半野屯其田,空勞碌碌。」

勞應聲曰:「一一江一 都是水,回顧茫茫。」

各切其姓名,聞者絕倒。

《清異錄》:居士李巍求道雪竇山中,畦蔬自供。

有問巍曰:「日進何昧?」

答曰:「以「煉鶴一羹;醉貓三餅。」

」巍蓋煉得身形似鶴形,日以蒔蘿薄荷搗飯為餅也。

有所親見其門,即此八字列諸左右。

按:此八字已見前錄,而此則話甚詳,故又錄此。

《塗說》云:桐鄉有閨秀,夢中得句「金衣公子雪衣娘」,自言夢中是一聯,覺時忘其出句。

尋思至廢食,晝夜吟此句不休。

其父憂之,乃榜門云:「有人對此,當以女許字。」

後久無射屏者。

按:金衣公子為鶯,雪衣娘為白鸚鵡,亦無甚難對。

記得《清異錄·藥譜別名》,可以「銀條德星風條使」為出句。

銀條德星,山藥也;風條使,風籐也。

草鳥相對,何不可者?或者曰:「玉桂仙君一江一 瑤柱月桂使蟾蜍」亦可對也。

天下物,有不可以常理測者。

「石脾入水即干,出水便濕;獨活有風不動,無風自搖。」

此二語便可對。

又「石脾」可對「木耳」。

至正初,張仲舉為集慶路學訓導,盧御史下學點視廩膳。

鄰齋出對云:「豸冠點饌。」

是日適用驢肉,仲舉戲續云:「驢肉作羹。」

御史聞之大怒,欲於翌朝逮捕之。

乘夜逃揚州。

時揚州方盛,眾聞其名,皆延致之。

仲舉肢體昂藏,行則偏聳一肩。

韓介玉嘲以詩云:「垂柳一陰一陰一翠拂簷,倚欄紅袖玉纖纖。

先生掉臂長街上,十里珠樓盡下簾。」

時有相士在座,或曰:「仲舉,病鶴形也。」

相士曰:「不然,此雨淋鶴形也,雨霽則衝霄矣。」

後果大顯。

《國朝文武官職備考》一書為欽定本,上溯三代,近迄我朝。

其中名色一一可稽取而對之,誠足以新耳目也。

茲酌錄於左。

如:

「按察」對「監臨」。

「總制」對「協揆」。

「公相」對「師王」。

《老學庵筆記》:蔡攸初以淮康節領相印,徽宗賜宴,因語之曰:「相公公相子。」

蓋是時京為太師,號公相。

又,《西湖遊覽志》:韓侂胄封平原郡王,而官太師。

一時獻佞者稱之謂師王「侍衛」對「駐防」。

「榜眼」對「林牙」《遼史》:北面官,大林牙掌文翰之事,即今之翰林院「參將」對「貳公」。

「門客」翰林對「台郎」御史。

「先馬」即洗馬對「假龍」。

「鐵柱」御史對「銀台」。

「學正」對「治中」。

「首參」對「次相」閣學。

「補闕」對「拾遺」。

「主事」對「納言」。

「正字」對「中書」。

「龍閣」對「鶴廳」葉夢得《避暑錄話》:龍圖閣學士,舊為老龍閣「金紫」對「銀青」。

「秋憲」對「冬卿」光祿。

「祭酒」對「探花」。

「農父」對「穡臣」。

「版使」戶部對「階官」郎中。

「主客」對「行人」。

「總閫」對「都堂」。

「五馬」對「千牛」。

「節度」對「枝官」。

「庫部」對「倉曹」。

「永巷」對「長流」。

「粉署」對「冰廳」。

「翼長」對「羽林」。

「起部」對「走鄉」。

「司竹」對「撻林」。

「香尉」對「甘丞」。

如三言云:

「鐵帽子」對「繡衣郎」。

「千夫長」對「百里侯」。

「南北部」對「東西銓」。

「豹韜衛」對「烏衣郎」。

「萬戶府」對「六曹掾」。

「赤車使」對「紫衣郎」。

「三司使」詹事府對「六察官」御史。

「武備院」對「文選司」。

「東觀令」對「南書房」。

「睢鳩氏」對「驄馬郎」。

「內宰相」對「外翰林」。

「大柱國」對「小試官」梅聖俞為小試官「理軌使」對「給事郎」。

四言云:

「駐防協領」對「總捕同知」。

「三太三少」對「四輔四鄰」。

「北門學士」翰林對「東台舍人」給事中。

「蘭台令史」御史對「桂坊大夫」詹事。

「九門提督」對「五城指揮」。

「五花判事」宰相對「七兵尚書」。

「紫縟宰相」對「黃門侍郎」。

「馬群太保」遼時牧場之官對「牛錄章京。」

備御稱牛錄章京,謂今騎都尉也「銀牌天使」對「金殿傳臚」。

「巡城御史」對「擔榜狀元」。

「八旗都統」對「四曹尚書」。

「小鳳大鳳」宋時以紫薇舍人為小鳳,翰林學士為大鳳,見《表異錄》對「假龍老龍」方勺《泊宅編》:舊制直龍圖閣謂之假龍,龍圖閣學士謂之老龍

《洛一陽一記》:銅駝街在洛一陽一南金門外,人物繁盛,為之語云:「金馬門外來多士,銅駝街上集少年。」

一時情景如此。

嘗聞有一老翁,晚歲得孫,自課之。

授以《五經》,尚能成誦。

《周易》讀畢,接讀《戴禮》。

按字講解其義,每有領悟。

一日,以「帝乙歸妹」命屬對,並戒以須按字對之,不可忽略。

孫應聲曰:「君子抱孫。」

翁大喜,曰:「吾真有孫矣!」及稍長,又授以漢唐古文,使熟誦之。

未數年,《五經》讀畢。

一日,與講《出師表》,出句「於成敗利鈍,未能逆睹也。」

命屬對,則遽應云:「而艱難險阻,則已備嘗之。」

後成通品。

《岳麓泊志》:岳麓負衡荊湘。

宋開寶創建書院,以待學者。

鹹平山長周式真宗召見,授國子主簿,詔使主簿賜岳麓書院之額。

於是書院之盛,甲於天下。

更於爽塏地建屋多所,學者雲集,至千餘人。

時為之語云:「道林三百眾,書院一千徒。」

而教化大行。

澗花曰:姚東石用一僕,以年小遣之。

父年七十,求復用,又恐他人攙入,願代執數日役,以待子來。

東石固辭之。

翌日,挈子至,並挽予關說,聲淚俱下。

憐之,同其前往。

東石縷陳顛末,並曰:「是所謂愛憐少子也。」

予曰:「誠不免牽率老夫耳。」

東石撫掌曰:「此妙對也。」

遂復留之。

國朝寰宇遼闊,州郡以數千百計,就十八省間,每有兩處同一名者。

而可取以為對偶者甚多,今特酌錄之於左。

如:

博白廣西;宜黃一江一 西。

分水浙一江一 ;連山廣東。

武進一江一 蘇;文登山東。

青浦一江一 蘇;藍田四川。

南匯一江一 蘇;北流廣西。

赤峰直隸;白水陝西。

合浦廣東;一交一 河直隸。

聞喜山西;思恩廣西。

合水甘肅;通山湖北。

荷澤山東;荔波雲南。

鹿邑河南;魚台山東。

來鳳湖北;寶雞陝西。

三水廣東;五雲山西。

荔浦廣西;蘭山山東。

石埭安徽;金山一江一 蘇。

長壽四川;大同貴州。

秀水浙一江一 ;寶山一江一 蘇。

新野河南;古田福建。

五寨山西;萬泉一江一 西。

彌勒雲南;蓬萊山東。

餘慶貴州;太和雲南。

六一合 一江一 蘇;萬年一江一 西。

打箭四川;圍場直隸。

日照山東;雲和浙一江一 。

東筦廣東;西平河南。

上林廣西;大竹四川。

文水山西;靈山廣東。

曲阜山東;長沙湖南。

綿竹四川;石泉陝西。

巨鹿直隸;嘉魚湖北。

靈壽;永年皆直隸。

安吉浙一江一 ;嘉祥山東。

鐵嶺奉天;鉛山一江一 西。

長樂廣東;永定福建。

將樂福建;遂安浙一江一 。

榆次山西;桐廬浙一江一 。

同安;永定皆福建。

長子山西;富民雲南。

太谷山西;長山山東。

孝感湖北;惠來廣東。

古浪甘肅;新城浙一江一 。

桑植湖南;松滋湖北。

一陽一曲山西;一陰一平山東。

山丹甘肅;電白廣東。

富順雲南;貴一陽一貴州。

按:以上皆二字縣名也。

又:

密縣河南;通州直隸。

開縣;合州皆四川。

禮縣甘肅;忠州四川。

達縣四川;開州直隸。

桐梓縣;松桃廳皆貴州。

雙流縣四川;獨山州貴州。

百色廳廣西;萬全縣直隸。

霞浦縣福建;富波廳四川。

銅梁縣;石屏州皆雲南。

神木縣甘肅;佛岡州廣東。

龍川縣廣西;鶴峰州湖南。

麟游縣;鶴慶州皆陝西。

金華府;玉環廳皆浙一江一 。

鹽城縣一江一 蘇;茶陵州湖南。

黃梅縣湖北;黑鹽廳雲南。

四會縣廣東;六安州安徽。

順德梁廷柟有《東坡事類》一編,中多坡公筆墨,其偶句每屬對工整,錄之足為摛藻之助。

《侯鯖錄》云:東坡年十餘歲,在鄉里見老蘇誦歐公《謝宣召學士院》及《謝對衣並馬表》。

老蘇命坡擬之,其間有云:「匪伊垂之,帶有餘;非敢後也,馬不進。」

老蘇喜曰:「此子他日當自用之。」

至元祐年中,再召入院作承旨,乃益之云:「枯羸其質,匪伊垂之,帶有餘;斂退為心,非敢後也,馬不進。」

《聞見後錄》云:「東坡既遷黃岡,京師盛傳白日仙去,神廟聞之,對左丞蒲宗孟歎息久之,故東坡《謝表》有云:「疾病纏身,人皆相傳為必死;饑寒並日,臣亦自厭其餘生。」

後人謂皆佳對也。

《梁溪漫志》云:東坡帥定武,有武臣狀極樸陋,以啟事來獻,坡讀之,甚喜,曰:「佳作也。」

客退,以示幕客李端叔。

問:「何處對句為整?」

端叔曰:「「獨開一府,收徐庾於幕中;兼用五材,走孫吳於堂下。」

此偶句最佳。」

坡曰:「非君誰識之者!」即為具召之,與語甚歡,且令其制為楹聯。

《清波雜誌》云:東坡南遷度嶺,次於林麓間,遇二道人,見坡即深入不出。

坡謂押送使臣:「此中有異人,可訪之。」

既入,見茅屋數間,二道人在焉。

意像甚瀟灑,顧使臣問曰:「此何人?」

對以「蘇學士」。

道人曰:「得非子瞻乎?」

使臣曰:「學士始以文章得,終以文章失。」

一道人曰:「文章豈能解榮辱?」

其一曰:「富貴從來有盛衰。

敢以此偶句奉贈,可以賅平生矣。」

未幾避去,不得復與言。

坡云:「何處山林間無有道之士乎!」

《瑞桂堂暇錄》云:東坡自謫海內歸,人有問其遷謫艱苦者。

坡答曰:「此乃骨相所招。

少時入京師,有相者云:「一雙學士眼,半個配軍頭。」

此十字熟於胸中。

並云:「異日文章雖當知名,然有遷徙不測之禍。」

今日悉符其語。」

此一聯自後常懸諸楹,亦足見事有前定雲。

《懶真子》云:李方叔初名豸,從東坡游,坡曰:「《五經》中無公名,獨《左氏》曰:「庶有豸乎!」乃音直氏切。

後人以為蟲豸之豸。

又《周禮》供具絼亦音治,乃牛鼻繩也。

唯《玉篇》有此豸字。

非《五經》字不可用。

今宜易名曰廌。」

方叔遂用之。

秦少游見而謂之曰:「吾有一聯相贈。」

李曰:「請賜教。」

則云:「昔為有角狐,今作無頭箭。」

豸以況狐,廌以況箭。

方叔倉卒,無以答之,終身以為恨。

《石林詩話》云:劉季孫,平之子,能作七字偶句,家藏書數千卷,善用事,《送孔宗翰知揚州》有兩偶句云:「詩書魯國真男子,鼓吹揚州作貴人。」

多稱其一精一當。

孔每以此十四字懸諸楹。

為杭州鈐轄,子瞻作守,深知之,嘗以詩寄子瞻云:「四海共知霜霧滿,重一陽一曾插菊花無。」

子瞻大喜。

《在穎州和季孫》詩所謂:「一篇向人露肝膽,四海知我雪鬢鬚。」

蓋記此也。

此二偶亦堪作巧對,「露、雪」二字尤妙。

又云:文同與可,蜀人。

與子瞻厚,為人靖深超然,不攖世故,善畫竹,詩亦過人。

熙寧初,士大夫好惡紛然。

同在館閣,未嘗有所向背。

時子瞻數上書論天下事,退與賓客言,亦多以時事為譏消。

同極以為不然,每苦口力戒之,子瞻不能聽也。

出為杭州通判,同送行,詩有「北客若來休問事,西湖雖好莫吟詩。」

上句謂莫輕開口,下句謂莫好弄文也。

及黃州之謫,正坐杭州詩語,後坡以十四字懸諸壁。

王斿,字元龍。

父安國,字平甫,介甫之弟。

與東坡一交一 ,嘗自負其甘露寺山門一聯:「平地風煙飛白鳥;半山雲水卷蒼籐。」

坡曰:「精神全在「卷」字,但恨「飛」字不稱耳。」

平甫請易之,坡遂易以「翻」字,平甫歎服。

《侯鯖錄》云:孫賁公素居京師,大病,予往存撫之。

又數日,見東坡,坡云:「聞曾見孫公素病,如何?」

予曰:「大病方安。」

坡云:「這漢病中瘦固瘦,儼然風雅。」

後見公素,道此語,公素應曰:「那娘意下恨則恨,無奈思量。」

或以告坡,坡大奇之。

亦見《東坡事類》。

《竹坡詩話》云:東坡在黃州時,嘗赴何秀才會,食油果,甚酥,因問主人:「此何名?」

主人對以「無名」。

東坡又言:「為甚酥?」

坐客皆曰:「是可以為名矣!」又潘長官以東坡不能飲,每為設醴,坡笑曰:「此必「錯著水」也。」

客曰:「此六字正好作對。」

他日,忽思油果,作詩求之云:「野飲花前百事無,腰間唯系一葫蘆。

已傾潘子錯著水,更覓君家為甚酥。」

李端叔嘗為余言:「東坡云:「街談市語,皆可入句,但要人鎔化耳。」

此雖一時戲言,其屬對正自不苟。」

《冷齋夜話》云:有村校書,年已七十,方買妾饌客。

東坡杖藜相過,村校書喜,延坐其東,起為壽,且乞贈句。

東坡問:「所買妾,年幾何?」

曰:「三十。」

乃戲為聯曰:「侍者方當而立歲,先生已是古稀年。」

此老於文章故善為滑稽。

坡公又曰:「世間事無有無對,第人思之不至也。

如曰「我見魏徵嘗嫵媚」,則對以「人言盧杞是奸邪。」

」又曰:「無物不可比類,如:蠟花似石榴花,紙花似罌宿花,通草花似梨花,羅絹花似海棠花。」

《師友談記》云:東坡近令門人作《人不易物賦》,或戲作一聯云:「伏其幾而襲其裳,豈為孔子?學彼書並戴彼帽,未是蘇公。」

士大夫近年效東坡樣,高簷短帽,名曰子瞻樣廌因言之,公笑曰:「近扈從燕醴泉觀,觀優人以相與自誇文章為戲者,一優丁仙現曰:「吾之文章,汝輩莫及也。」

眾優曰:「何也?」

曰:「汝不見吾頭上子瞻乎?」

」上為解顏,顧公久之。

《志林》云:昨日夢有人以十字偶句示我云:「如真饗佛壽,識妄吃天廚。」

予甚領其意。

或曰:「真即饗佛壽,不妄吃天廚。」

予曰:「真即是佛,不妄即是天,何但饗而吃之乎?」

其人甚可余言。

《獨醒雜誌》云:東坡嘗與山谷論書,東坡曰:「魯直近字雖清勁,而筆勢有時太瘦硬,幾如樹梢掛蛇虺乎!」山谷曰:「公之字,固不敢輕議,然覺褊些,亦甚似石底壓蝦蟆也。」

二公大笑,各以為深中其病。

後之人便以「樹梢掛蛇虺,石底壓蝦蟆」為巧對矣。

《老學庵筆記》:東坡贈趙德麟《秋一陽一賦》,中有一聯,妙不可測,句云:「生於不土裡,而詠無言詩。」

蓋寓「畤」字也。

《娛書堂詩話》云:東坡謂晨飲為澆書,李黃門謂午睡為攤飯。

陸務觀嘗有句云:「澆書滿挹浮蛆甕,攤飯橫眠夢蝶床 。」

每書此十四字,懸之壁。

「澆書」、「攤飯」,自是的對。

其實澆書並不見有書,攤飯亦不見有飯,空中設想,取以為對,所以妙也。

《梅澗詩話》:東坡詩注云:「有一貧士,家唯一甕,夜則守以臥。

一夕,心自唯念:「苟得富貴,當以錢若干營田宅,蓄聲妓,高車大蓋,無不備置。」

往來於懷,不覺歡適起舞,遂踏破甕。

故俗謂妄想者為甕算。」

又詩序云:「劉萊仲餞飲東坡,中觴聞笙簫聲抑揚往返,粗中音節。

察之,出於雙瓶,水火相得,自然吟嘯,食頃乃已。

坡作《瓶笙》詩記之。」

劉後村《即事》詩一聯云:「辛苦嘔心無甕算,慇勤娛耳有瓶笙。」

以「甕算」對「瓶笙」,甚的。

陸龜蒙《江湖散人傳》:「茶灶」二字,坊本刻「茶龜」,集韻者不知其語,竟收入四支。

何太史義門見之,笑曰:「此正好對「尿鱉」也。」

俗以溺器為尿鱉,太史蓋戲之爾。

按:今人每有酒鱉貯酒,可以「茶龜」對之。

都南濠學詩於沈石田,問近有無得意句,南濠以《節婦》五言對示之。

句云:「白髮貞心在,青燈淚眼枯。」

石田曰:「聯則佳矣,然有一字未穩。

經云:「寡一婦 不夜哭」,何不以「燈」字改「春」字?」

南濠歎服。

西湖天竺頂有一茅庵,曰竺仙庵,出泉極冽。

常有二人就其上品茶。

有一對懸之云:「品泉茶三口白水;竺仙庵兩個山人。」

亦巧對也。

南海游蓉裳太史顯廷釋褐歸,偶作珠一江一 游。

嘗即席出對曰:「金屋貯嬌,斜插金釵,金佩搖來金步軟。」

時有女錄事方小蘇者,應聲曰:「玉樓宴客,滿斟玉盞,玉山倒去玉顏酡。」

游大喜,厚贈之。

康熙間,虞山有塾師好出對句試徒,所訓之徒,每難取益,人多姍笑之。

一徒於暮春來從師,師出句云:「四野綠一陰一迎夏至。」

徒懵然,次早就塾對云:「一庭紅雨送春歸。」

師知其倩筆,詰之,云:「吾姊也。」

師賞之不置。

翌日,鄰友招師看桃花。

師喜甚,正欲攜對句以往,誇其徒聰俊。

又出句云:「有約看桃塢。」

次早呈句云:「無心坐杏壇。」

師欣然攜往,鄰客有黠者,見對句,私議匿笑。

師叩之,則云:「第二對有傷於公,恐非高徒所為。」

師察其笑己,大恚,誓不命對。

《南昌縣志》:徐孺子徵君稚幼慧,一師以對試之:「冬至鼕鼕至,每冬先寒節而至。」

即對云:「月明月月明,按月以圓時愈明。」

師稱善,時正十一月中,長至夜也。

徐氏女美而多才,居莆一陽一北關,適澄渚俞氏,紈褲兒也。

每暱匪類,不近端人。

合巹之夕,新郎一見銷魂。

已備入寢,傅母惎之曰:「郎君當以詩催,否則須屬對,而後入寢。」

俞益慌,時有捧朱墨硯來以待濡筆者,徐指硯屬句云:「點點楊花入硯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思有以諷之,俞瑟縮久之,不成句。

徐知不可與言,便曰:「何不對云「雙雙燕子趨簾幕,」」吟至此面赬,低吟云:「同聲相應,同氣相求。」

俞不能動,傅母以手挽兩人入帳,云:「請去對對!」

偶閱說部,忘其名,載於忠肅幼時自塾歸,頭梳三角髻,一僧嘲之曰:「三角如鼓架。」

公應聲曰:「一禿似鑼槌。」

歸告諸母,明日改作雙丫。

僧見之復嘲曰:「牛頭且喜生龍角。」

公又曰:「狗嘴何曾出象牙!」其敏慧也如此。

扶乩之說,自古有之,昔人所述不一而足。

嘗在友人家請仙,某出句請對,云:「月裡嫦娥,週年為坐月女。」

乩即動云:「花間蝴蝶,終日作探花郎。」

臨桂倪鴻曰:「某嘗自出成句,曰「片月如船,滿載桂花,撐入銀河七姊買。」

募能屬對者,厚酬之。

久無一應,後扶鸞乩為對,曰:「明星佈局,變為棋子,攜歸玉洞八仙敲。」

」按:織女,粵人呼為七姊,由七夕得名也。

咸豐丁已,越南國陪臣一鄧一 廷誠,奉其國王命來粵東採買書籍,余遇之友人座上。

語余曰:「吾國中有某翁,年六十餘孿生兩子,五歲以聰慧聞,國王召見,出對曰:「一胎兩生,難為兄難為弟。」

子應聲曰:「千秋奇遇,有是君有是臣。」

國王大稱賞之。」

藥名甚繁,多有可對者。

《本草》外,如《清異錄》各書所載,草木鳥獸皆藥品也,亦多可采。

茲取屬對工者於左:

「白頭翁」對「皂角子」。

「木賊草」對「水仙花」。

「夏枯草」對「冬青花」。

「苦楝子」對「酸棗仁」。

「龍膽草」對「鷹爪蓮」。

「馬齒莧」對「雞冠花」。

「羊肚菌」對「龍涎香」。

「海狗腎」對「川烏頭」。

「蛇床 子」對「馬兜鈴」。

「金星草」對「珠兒參」。

「木鱉子」對「石龍芻」。

「天花粉」對「地骨皮」。

「川貝母」對「山慈姑」。

「百合粉」對「五靈脂」。

「獅子術」對「鳳仙花」。

「紫金錠」對「黑錫丹」,或曰「白玉膏」。

「三生飲」對「四神九」。

「六神曲」對「三妙膏」。

「黑神散」對「紅靈丹」。

「金毛菜」石發對「鐵腳梨」。

「逡巡醬」對「陸續丸」蔓荊子。

「和事草」蔥對「合一歡 花」。

「三尺菉」枸杞對「一寸香」梅。

「千莖菜」萵苣對「萬選香」梅。

「文章樹」柘對「錦繡根」芍葯。

「五福臠」白斂對「百益紅」棗。

「糟糠氏」蒸肫對「婆娑兒」鷗。

「金毛狗脊」對「玉尾蟾酥」。

「懷奇令史」石決明對「梵響將軍」牡蠣。

「通幽博士」龜對「新美舍人」石首魚。

「黃毛菩薩」牛對「碧海舍人」燕。

「九皋處士」鶴對「四足仙人」馬。

「點花使者」玳瑁對「擐甲尚書」鱉。

「金香丞相」桔對「玉版禪師」筍。

「圓通居士」術對「骨鯁元君」蓽薢。

按:有注者皆出《清異錄》,宋時陶穀著也。

吾鄉有某太守官浙者,頗鍾於情,其妻何氏有賢名,太守廣置姬妾,不之禁也。

一日,又得一美妾,名來鳳者,連日宴客,其親友一交一 贊之不絕口。

予亦在座,謂新房中無對,試擬一聯云:「群將美色誇凡鳥。」

請諸公屬之,眾無以應。

予曰:「此等美事,皆何夫人之賢也。

可對以「誰識賢名有可人。」

」眾為之擊節。

光緒四年夏,奉化濠河厘卡滋事,凡船隻來往,雖掃帚淨桶皆有抽釐。

雞鴨卵每隻一文,其賣不去帶回者又抽之,一卵而於一日來去已抽去二文矣。

民不能堪,激而成變。

始而毀局抗捐,久而入城滋事。

聚眾萬餘,並將城內府局拆毀,各執旗吶喊,勢甚洶洶。

郡城均閉,文武官四出彈壓。

其爬城上者,砍傷數人,始稍退。

事聞省垣,檄予星夜往辦,並調羅鎮帶兵二千隨往。

駐郡城七十日,將不法者懲治數人,復其厘卡,而大局定。

實則辦理尚失之縱,而體上憲好生之德,不能不如此耳。

即聞得《申報》造一對云:「奉化梗化,是局員司事丁役每奉行不善,化導無方,釀成此息;寧波生波,凡提鎮道府廳縣祝寧靜長占,波瀾永息,各保其官。」

皆紀實也。

國朝曾廷枚輯《古諺閒談》,頌得意者四句,後人續以失意者四句,可喜可悲之狀溢於言外。

兩事正相反,一極好過,一極難堪。

八句可作對也。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

此極好過也。

「寡一婦 攜兒泣,將軍被敵擒。

失恩宮女面,下第舉人心。」

此極難堪也。

而好事者又於「久旱」句下一注「冰雹」,「他鄉」句下一注「債主」,「洞房」句下一注「石女」,「金榜」句下一注「副車」,則好過而不好過也。

「寡一婦 」句下一注「再醮」,「將軍」句下一注「投順」,「失恩」句下一注「發配」,「下第」句下一注「赴挑」,則難堪而不難堪也。

亦善謔矣!

征閣學魁與邊學士繼祖典試某省,徵固豪放,飲酒吸鼻煙,終日不閱一卷,任邊選中。

邊本長於文,告徵曰:「理應晚輩任勞耳。」

同時,褚筠心廷璋學士同國學士柱典試浙一江一 。

國於文理自以為優,而不許褚同定一卷。

褚與爭,國執曰:「某科邊繼祖亦系一人為之也。」

竟自為評定,絕不商之褚。

時人嘲曰:「真虧邊繼祖;裹住褚廷璋。」

蓋北方呼「真、征」「虧、魁」同音,而「裹」與「國」、「柱」與「住」亦一音也。

《歸田錄》:三班院使臣八十餘人蒞事於外,其罷而在院者數百人。

每歲醵錢飯僧進香,合以祝聖壽,謂之香錢。

判院官常利其餘,以為餐錢。

群牧司領內外坊監使副判官,比他司俸入最優,又歲收糞墼錢以充公用。

故京師為之語曰:「三班餐香;群牧吃糞。」

《涑水記聞》:諫議大夫程師孟,嘗請於介甫曰:「公文章命世,師孟幸生公同時。

願得公為墓誌,唯公許之。」

介甫問:「先正何官?」

師孟曰:「乃求己墓誌也。

師孟恐不得常侍左右,欲預求,俟死而刻之耳。」

介甫笑,許之。

王雱死,有一習一 學檢正張安國披髮藉草,哭於柩前,曰:「公不幸未有子,今聞夫人有娠,安國願死轉為公嗣。」

尤奇。

人為之對語云:「程師孟生望速死,張安國死願托生。」

《孔氏談苑》:京師語云:「「宣醫喪命」《石林燕語》「喪命」作「納命」對「敕葬破家」,一時傳誦。」

蓋所遣醫官云:「某奉敕來,須奏服藥加減次第。」

往往餌其藥至死,敕葬之家,使副洗手帨巾,每人白羅三匹,他物可知也。

一貧士授徒餬口,館於傖父家。

傖待之慢,且時以奇僻難之,一日出句令對,云:「冰冷酒,一點水,兩點水,三點水。」

士不能對,辭館歸,抑鬱以死。

死後,每夕必聞其聲。

蓋吟此「冰冷酒」三字也。

如是年餘。

清明日,其妻哭於墓甚哀。

一宦過而問之,妻以告。

宦思之,亦未有對。

適墓旁有花盛開,宦顧問從者名何。

從者曰:「此丁香花也。」

宦曰:「得之矣!「丁香花,百字頭,千字頭,萬字頭」。

爾歸,以此轉告可也。」

是夜聲復作,妻以宦對應之,自是寂然。

繆蓮仙云:「友人許小憨示一對句云:「小暑小鼠。」

時適兩羊一交一 合,予對云:「重一陽一重羊。」

謝金圃侍郎屢掌文衡,鑒別一精一核。

乾隆辛丑,主春官之試,同事者有吳侍郎玉綸,皆正人也。

士之不第者,造為蜚語曰:「謝金圃抽身便討;吳香亭倒口成吞。」

二語實本「寄園寄所寄」,因其姓適合耳。

言官冒昧以聞。

侍郎曾督學一江一 蘇,吳亦曾督學福建。

高宗純皇帝密詢兩省大吏。

一江一 蘇巡撫閔鶚元復奏以道路之言,事無實跡,不可信也。

而閩督李侍堯有幕客李三俊,亦辛丑之不第者,代李草奏文,致其詞。

上固知二公者,以事雖無實,清議不諧,於是吳降三品卿,侍郎亦降為內閣學士。

《二老堂詩話》:郭功父老人十拗。

予年七十二,目視昏花,耳中無時不作風雨之一聲 。

先得句云:「春花微見見空花。」

思尋一句為對,及夜絕無聞,又似有雨,則以「夜雨稀聞聞耳雨」對之,是亦老人兩拗也。

工部郎官有街道廳,一差出,則二黑鞭前引,而一隸肩獨板在後。

汪郎中璽以聯贈其僚友云:「雙鞭前導,宛然兩股蝦須。」

對曰:「獨板後隨,好似一條狗尾。」

或云:「恨之者,竟以二語榜其門。」

鄒之鱗、王象春,有才而輕,為世詬厲。

一日,同游西山,談及韓敬及湯賓尹,皆不喜之。

鄒為對偶云:「敬字無文便是苟。」

方在沉吟欲續,王忽云:「林間有點不成材。」

謂湯號霍林也。

以人名相戲,未免失之輕薄耳。

闖賊李自成,十六歲夏月,適傍晚大雨即晴,星月皎潔。

師命對句云:「雨過月明,頃刻呈來新境界。」

久之未屬對,而又大雨。

自成曰:「天昏雲暗,須臾不見舊一江一 山。」

師即決其為亂臣賊子,不獲令終雲。

汪仲嘉謫南康,寓僧捨,嘗招郡僚宴集。

每侑酒,以倡中有楊小玉及李娘音色藝均擅長,理掾主李,房掾主楊。

席間每相爭嘲。

理掾顧謂房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

坐客哂之,眾求所以為對者。

久之,酒易而弈。

敖麋正卿與汪公對局。

麋爭劫苦思,不得行星子。

沈明府從旁教之,謂如此著去必勝,麋猶豫不決。

汪大笑曰:「我已有對矣!」眾叩之,則曰:「旁觀者審,當局者迷。」

眾大稱賞,以為巧極,各滿引一觴。

萊一陽一姜吏部如須垓南渡後,流寓吳郡,與徐孝廉昭法枋相友善。

徐亦號俟齋也。

一日同行,姜如須顧徐曰:「桓一溫一 一世雄,尚有枋頭之敗。」

徐昭法曰:「項羽萬人敵,難逃垓下之歌。」

相與一噱。

沈石田善畫,尤長於詩,嘗與王優句云:「著水柳絲風綽起,過牆花影月扶來。」

清俊可誦,後作為聯懸之楔。

陳眉公在王荊石家遇一顯宦,宦問荊石曰:「此位何人?」

荊石曰:「山人。」

宦曰:「既是山人,何不到山裡去?」

譏其在門下也。

既而就席,宦出令曰:「首要鳥名,中要四書,末要曲一句承上意。

令曰:「十妹妹嫁了八哥,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

只是二女將誰靠?」

眾客寂然,均搖頭。

宦喜形於色,群目眉公。

眉公曰:「有對了。

「畫眉兒嫁了白頭翁,吾老矣,不能用也,辜負了青春年少。」

舉座稱賞。

宦曰:「今請屬對,禁鳥一門。」

宦曰:「黃發女配得皂角兒。」

眉公順口曰:「白頭翁生下蒼耳子。」

宦曰:「何又犯禁?」

眉公曰:「藥中另有白頭翁,乃以草對草也。」

宦大佩之,遂訂一交一 。

嘗聞呂、徐兩姓結姻,呂為女家。

過徐門後,即傳其佻達無行,而徐氏子亦好邪游,不務正道,遂有為之語曰:「呂氏姑娘下口大於上口;徐家子弟斜人多過正人。」

又有潘、何二姓議婚,蹇修語潘曰:「彼家雖貧,亦不責聘之多寡,唯望有飯吃耳。」

潘固富,謂蹇修曰:「斷可免饑耳。」

潘又遣媒告何曰:「妝奩聽便,唯望生子為嗣續計。」

何女固宜男相者,遂訂婚。

及吉期,有親懸一聯於洞房,句云:「有水有田方有米;添人添口便添丁。」

此皆拆字為對也。

一胡一 震亨《唐音癸簽》云:言對為易,事對為難。

正對為劣,反對為優。

雙比空辭為言對,並舉人驗為事對。

事異義同為正對,理殊趣合為反對

又云:有假對者,如沈雲卿「牙緋」對「齒錄」;杜子美「懷君」對「飲子」、「侍中貂」對「大司馬」;杜牧之「當時物議朱雲小,後代聲名白日懸」之類。

又云:有當句對者,如杜工部「小院迴廊春寂寂,浴鳧飛鷺晚悠悠」;李嘉祐「孤雲獨鳥川光暮,萬里千山海氣秋」之類。

皆為當句對也。

又云:有流水對者,如嚴羽卿以劉慎虛「滄浪千萬里,日夜一孤舟」為十字格;劉長卿「一江一 客不堪憑北望,塞鴻何事又南飛」為十四字格。

謂兩句只一意耳,所謂流水對也。

又云:有蹉對者,沈存中以《九歌》之「蕙餚蒸,奠桂酒」為蹉對之祖。

唐一人七言,起結對者多用此法。

其中聯如劉長卿「離心日遠如流水,回首川長共落暉」,亦蹉對之類。

又云:有扇對者,亦謂之隔句對。

五言律如李白「白露洲前月,天明送客回。

青龍山後日,早出海雲來。」

七言律如鄭谷「昔年共照松溪隱,松折碑荒僧已無。

今日還思錦城事,雪消花謝夢何如」是也。

又云:有續句對者,律詩如老杜「待爾鳴烏鵲,拋書示鶺鴒。

枝間喜不去,原上急曾經。」

排律如老杜「神女峰娟妙,昭君宅有無。

曲留明怨惜,夢盡失歡娛」之類。

一順續,一倒續。

又如《贈張山人》「草書應甚苦,詩興不無神。

曹植休前輩,張芝更後身。

數篇吟可老,一字買堪貧。」

續至三聯。

白樂天以為,詩有連環文藻,隔句相解者,起於鮑照之「擾擾游宦子,營營市井人。

懷金近從利,負劍遠慈親。」

其來有自雲。

按:以上七則,皆謂唐詩之對句。

聯之對句可該耳。

徐花農太史示予《集句楹聯》,為丹徒鄒寶惠鏡堂作。

雖為楹聯,而集古句,一如己山,自可入巧對也。

即如北固山聯云:「我輩復登臨,舊業已隨征戰盡」;對以「大一江一 流日夜,天風常送海濤來。」

焦山枕一江一 閣聯云:「一江一 聲不盡英雄恨」;對以「山色常留天地春」。

鄒鏡堂得上句,徐花農得下句也。

俞樓聯云:「千古一詩人,文章有神一交一 有道」;對以「五湖三畝宅,青山為屋水為鄰。」

俞樓西爽亭聯云:「白首臥松雲,先生有才過屈宋」;對以「茅亭宿花影,故鄉無此好湖山。」

西湖望雲居茶寮聯云:「地爐茶鼎烹活水」;對以「山色湖光共一樓。」

韜光呂祖煉丹台聯云:「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對以「登高壯觀天地間,一龕香火一仙山。」

湖神廟戲台聯云:「誰家玉笛暗飛聲,此曲只應天上有」;對以「寄語重門休上鑰,夜湖留向月中看。」

贈徐花農太史聯云:「中禁詞臣鹹引領」;對以「相門才子稱華簪」。

代友人撰贈女校書聯云:「未免有情,蝴蝶一生花底活」;對以「不如歸去,杜鵑休向耳邊啼。」

以上九聯,均見巧思,自與尋常撰句者不同。

雖有一二字不對,而靈敏自不可沒耳。

《竹坡詩話》:錢唐強幼安為予言,今歲調官都下,始識博士唐庚,因論東坡制句之妙,裁對之工,其敘事簡當自不可及。

如《嶺外》詩敘虎飲水潭上,有蛟尾而食之,以十字說盡,云:「潛鱗有饑蛟,掉尾取渴虎。」

只著「渴」字,便見飲水意,且屬對親切,庸手莫到。

《冷齋夜話》:東坡游廬山,至東林作偈曰:「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

按:此一聯已道盡全山景象。

魯直曰:「此老於般若,橫說豎說了無剩義。」

又安城劉升鄉有曰:「溪聲廣聽無邊法,山色常存不壞身。」

此仍是祖坡意。

又東坡嘗曰:「淵明句,初看若散緩,熟看有奇句。

如「日暮巾柴車,路暗光已夕。

歸人望煙火,稚子候簷隙。」

又「靄靄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犬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似大匠運斤,不見斧鑿之痕。

如曰「一千里色中秋月,十萬軍聲半夜潮。」

又曰:「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

又曰:「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台一笛風。」

皆如寒乞相一覽便盡,初似秀整,熟視無神氣,以其字露也。」

東坡對句則不然,如曰「山中老宿依然在,案上楞嚴已不看」之類,絕無齟齬之態,細味之,對甚的而不露。

此其得淵明之遺意耳。

又云:對句法,其工巧者,不過以事以意以出處具備謂之妙。

如荊公云:「平昔離愁寬帶眼,迄今歸思滿琴心。」

又:「欲寄歲寒無善畫,賴傳悲壯有能琴。」

乃不若坡之征意特奇,如曰:「見說騎鯨游汗漫,亦曾捫虱話辛酸。」

又曰:「蠶市風光思故國,馬行燈火記當年。」

又曰:「龍驤萬斛不敢過,漁舟一葉縱掀舞。」

以「鯨」為「虱」對,以「龍驤」為「漁舟」對。

小大氣焰之不等,其意若玩,然秀傑之氣,不可沒也。

《宋稗類鈔》:子瞻渡一江一 游蔣山,訪介甫,介甫指「峰多巧障日,一江一 遠欲浮天」,撫幾歎曰:「老夫一生作詩,無此妙句。」

陳傳道嘗於彭門壁間見大書一聯云:「一鳩鳴午寂,雙燕話春愁。」

雖不署款,知為坡公自書其句,後以語東坡:「世謂公作,然否?」

坡笑曰:「此唐一人得意句,僕安能道此?」

《寓簡》云:前輩謂古今文章,無不可作對者。

如以「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對「長為農父,以沒世矣!」予《試宏詞表》有云:「有文事,有武備,與神為謀;無智名,無勇功,唯聖時克。」

此種集句,可為戲笑。

東坡表啟致語中間有全句對,皆得於自然遊戲三昧,非用意巧求也。

《貴耳集》云:東坡,天人也。

凡作偶句,必有深旨。

撰《小兒致語》云:「自古以來,未有祖宗之仁厚;上天所佑,願生賢聖之子孫。」

其語深切著明,對亦工穩。

《石林詩話》:造句之用事,不可牽強,必至於不得不用而後用之,則無安排斗湊之跡。

子瞻嘗為人作挽句云:「豈意日斜庚子後;忽驚歲在己辰年。」

此乃天生巧對,不假人力。

余嘗從趙德麟假《陶淵明集》,本蓋子瞻所閱者,時有改定字。

末手題兩聯云:「人言盧杞是奸邪;我覺魏公真嫵媚。」

又:「槐花黃,舉子忙;促織鳴,懶婦驚。」

皆為巧對,或將以為用也。

《侯鯖錄》:東坡云:「世之對偶,如「紅生,白熟」、「手文,腳色」二對,無復加也。」

又云:「「與我周旋寧作我,為郎憔悴卻羞郎。」

亦的矣!」余詩有「青州從事」對「白水真一人」。

公極稱之,云:「二物皆不道破為妙。」

又余嘗和劉景文詩云:「我識之無常縮舌,君能競病且低顏。」

東坡笑曰:「吾嘗贈雷將軍句云:「太守無何終日飲,將軍競病自詩鳴。」

見吾子此對,覺吾用「無何」二字疏慢矣!」按:「無何」二字稍軟些,而對句七字,自是人不能及。

《侯鯖錄》:東坡云:「白公晚年對句極高妙。」

余請其妙處,坡云:「余向書其一聯,懸壁久之,玩之,覺其屬對之工,無可比倫,句云:「風生古木晴天雨,月照平沙夏月霜。」

穩愜中有一字不對否?此少時不到也。」

《冷齋夜話》:東坡曰:「世間之物,未有無對者,皆自然天成之象。

雖文字之語盡然,但學者不思耳。

如因事當時為之語曰:「劉蕡下第,我輩登科。」

則其前有「雍齒且侯,吾屬何患?」

太宗曰:「我見魏徵常媚嫵」,則德宗乃曰:「人言盧杞是奸邪。」

事非一時,則有需時而後得對矣。」

按:《石林詩話》所引「我見」、「人言」上下句互易耳。

「媚嫵」則作「嫵媚」,與此小異。

《春渚紀聞》:東坡帥杭日,與徐璹全父對坐雙檜堂,公指二檜高吟曰:「二疏辭漢去。」

時以兄弟皆補外喻也。

璹應聲云:「大老入周來。」

屬對親切,而又迎合。

公為擊節久之。

《宋稗類鈔》:信州鉛山縣治之北石井資福院,有泉湧於山下,澄澈如鑒。

本朝詩人潘朗移太平州參軍,過而留絕云:「炎炎畏日樹將焚,卻恨都無一點雲。

強跨健驢來得到,皆疑渴殺老參軍。」

蘇黃門過而跋云:「東坡先生稱眉山矮道士好為詩,格亦不高,每有奇語,如「夜過修竹院,醉打老僧門」句,皆可喜也。

頗有前輩風味,不在石曼卿、蘇子美下,若「老參軍,矮道士」自是一對,特恐漫滅失傳耳。」

余少喜聲歌,每不入調,人輒謂方喉難以一習一 唱也。

時以方勤舉業,亦竟置之。

後二十年,以浮宦需次之一江一 ,閒散多暇,藉以消遣,偶宴集乘興為之,遂於斯道有進,愈唱而音愈出,喉音亦愈圓,蓋已從事卅餘年矣。

其名目除前錄已及者不重敘,茲復擇其雅者對為偶句於左。

如:

「吃糠」琵琶記對「煎粥」牧羊記。

「揭缽」西遊記對「聞鈴」長生殿。

「刺虎」鐵冠圖對「看羊」牧羊記。

「認子」慈悲願對「見娘」荊釵記。

「回獵」白兔記對「勸農」牡丹亭。

「測字」十五貫對「彈詞」長生殿。

「拾畫」牡丹亭對「偷詩」玉簪記。

「借扇」西遊記對「逼釵」金印記。

「試幻」紅樓夢對「玩真」牡丹亭。

「窺浴」長生殿對「勸妝」占花魁。

「訓子」三國誌對「尋夫」。

「西諜」對「東巡」均邯鄲夢。

「癡夢」爛柯山對「離魂」牡丹亭。

「會玉」西樓記對「拾金」時劇。

「慘睹」千鍾祿對「歡撓」牡丹亭。

「春睡」長生殿對「夜奔」寶劍記。

「逼試」琵琶記對「拒婚」紫釵記。

「避暑」南柯夢對「賞秋」琵琶記。

「決婿」南柯夢對「謁師」釵釧記。

「合仙」邯鄲夢對「罵賊」長生殿。

「刺股」金印記對「捨身」雙珠記。

「寫本」鳴鳳記對「詢圖」鐵冠圖。

「跪門」滿床 笏對「上路」荊釵記。

「別丈」琵琶記對「會兄」昊天塔。

「女國」西遊記對「男舟」荊釵記。

「竹林」金雀記對「石洞」即伏虎,西遊記。

「硬拷」牡丹亭對「脫逃」翡翠園。

「對刀」鐵冠圖對「議刺」連環記。

「錯夢」西樓記對「冶遊」四才子。

「當酒」醉菩提對「借茶」水滸記。

「守歲」金不換對「拜年」翡翠園。

「啟冠」對「伏戎」均南柯夢。

「佛會」玉簪記對「仙圓」邯鄲夢。

「參相」荊釵記對「謁師」釵釧記。

「潑水」爛柯山對「投淵」雙珠記。

「撲犬」八義記對「鬧雞」白兔記。

「尋夢」牡丹亭對「覓魂」長生殿。

「書館」琵琶記對「學堂」牡丹亭。

「盜骨」昊天塔對「歎骷」蝴蝶夢。

「密誓」長生殿對「私推」散曲。

「折柳」紫釵記對「掃松」琵琶記。

「驚變埋玉」長生殿對「相約討釵」釵釧記。

「謁見猜謎」雙紅記對「收留教歌」繡襦記。

「詢圖觀圖」鐵冠圖對「拾畫叫畫」牡丹亭。

調排名有可對者,亦酌錄如左:

「麒麟閣」對「翡翠園」。

「清忠譜」對「療妒羹」。

「一種情」對「千鍾祿」。

「四塊玉」對「一支花」北。

「混一江一 龍」北對「翻山虎」南北。

「迎仙客」北對「集賢賓」南北。

「青衲襖」南對「紅繡鞋」南北。

「白鶴子」北對「赤馬兒」南。

「字字錦」南對「顆顆珠」北。

「笑和尚」北對「泣宮娥」南。

「章台柳」南對「武陵花」南。

「叨叨令」北對「步步嬌」南北。

「紅娘子」南對「朱一奴一兒」南。

「朝天子」南北對「耍孩兒」南北。

「金蕉葉」北對「石竹花」北。

「三學士」南對「四朝元」南。

「聲聲慢」詞名對「節節高」南。

「麻婆子」南對「丑一奴一兒」南。

「玉劄子」南對「金盞兒」北。

「天下樂」北對「殿前歡」北。

「歸塞北」北對「收一江一 南」北。

曲文多有對者,亦摘錄於左:

「意中人人中意」對「空即色色即空」,上為《窺浴》,下為《北餞》也。

「寒無衣饑無食」對「富易一交一 貴易妻」,上為《辭朝》,下為《一陽一告》也。

「早趁此鵲橋鸞馭」對「猛跳出虎窟龍潭」,上為《俠試》,下為《三擋》也。

「那裡討煙蓑雨笠」對「說什麼水宿風餐」,上為《山門》,下為《西諜》也。

「三千粉熏總甘讓」對「百樣娉婷難畫描」,上為《定情》,下為《彈詞》也。

「聽說罷神清氣爽」對「撥得個意轉心回」,上為《訪普》,下為《酬柬》也。

「寒雲慘霧和愁織」對「冷雨斜風撲面迎」,上為《八一陽一》,下為《聞鈴》也。

「不提防沉魚落雁」對「任縱橫社鼠城狐」,上為《遊園》,下為《郭樓》也。

「雅稱你仙肌玉骨」對「悶煞人花燭洞房」,上為《小宴》,下為《思鄉》也。

「百枝枝花兒葉子」對「一對對著錦穿羅」,上為《女彈》,下為《思凡》也。

「他有些裝聾做啞」對「俺也曾忍冷擔饑」,上為《山門》,下為《三闖》也。

「果然是冰清玉潤」對「不覺的皓首蒼顏」,上為《琴挑》,下為《追信》也。

「休辜負鶯消燕息」對「也只為水點花飛」,上為《偷詩》,下為《尋夢》也。

「他只道草根木葉」對「真乃是玉砌金妝」,上為《山門》,下為《花報》也。

「最堪憐蓬蹤浪跡」對「也強如草根樹皮」,上為《喬醋》,下為《吃糠》也。

「敢辭卻芒鞋破缽」對「討得些剩酒殘餚」,上為《山門》,下為《拾金》也。

「平日裡自作自孽」對「空爭著閒是閒非」,上為《擒龐》,下為《饑荒》也。

「彎弓蹬一弩一、拈槍使棒」對「擊磬搖鈴、擂鼓吹螺」,上為《借扇》,下為《思凡》也。

「十地宣差、一天封拜」對「雙頭旖旎、兩扇一團一 圞」,上為《冥判》,下為《定情》也。

「玉砌樓台、銀鋪殿閣」對「露滴香涘、風靜閒階」,上為《拾金》,下為《酬簡》也。

「不可被雨打風吹日曬」對「休辜負青燈靜幾明窗」,上為《冥判》,下為《夜課》也。

「怕食缺須進、衣綻須補」對「這燈焰又昏、月影又斜」,上為《鏡歎》,下為《離魂》也。

「常言道表壯不如裡壯」對「這根由天知和那地知」,上為《訪普》,下為《一陽一告》也。

「為甚麼沖寒風冒瑞雪」對「鎮日價逞妙舞引清謳」,上為《訪普》,下為《俠試》也。

「吹散了八千子弟歸何處」對「便賞遍十二亭台是枉然」,上為《十面》,下為《遊園》也。

「為一個不酸不醋風魔漢」對「迴避他無是無非廊下僧」,皆《西廂記》也。

「今日個知音喜遇知音在」對「這的是一番提起一番新」,上為《彈詞》,下為《認子》也。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對「原來是苔把磚封筍進泥路」,上為《驚夢》,下為《掃松》也。

「一任的拍斷紅芽、吹酸碧管」對「見了些無情畫舸、有恨香車」,上為《題曲》,下為《一陽一關》也。

「須信道紫玉多情、英台含恨」對「揀一個潘安美貌、司馬文章」,上為《活捉》,下為《勸妝》也。

「急攘攘,那情懷倚定門兒待」對「步遲遲,倩宮娥攙入繡闈間」,上為《佳期》,下為《小宴》也。

「更思歸別墅,更思歸別墅」對「猶兀自絮叨,猶兀自絮叨」,上為《賞荷》,下為《小逼》也。

「拚得個柳憔花悴、珠殘玉殞」對「只見□雁杳魚沉、鳳只鸞孤」,上為《刺虎》,下為《□□》也。

「酒闌綺席,漏催銀箭,香銷寶鼎」對「風靜閒階,月射書齋,雲鎖一陽一台」,上為《賞秋》,下為《酬柬》也。

「曾子修身,顏子居仁,孟子擇鄰」對「拜了聖賢,數了羅漢,參了菩薩」,上為《寄信》,下為《驚艷》也。

「擂鼓篩鑼,彎弓蹬一弩一,拈槍使棒」對「振耳驚眸,蕩情怡性,動魄飛魂」,上為《借扇》,下為《活捉》也。

「苦滴滴路少行人,靜沉沉樹無啼鳥」對「威凜凜人間掌命,顫巍巍天上消災」,上為《當酒》,下為《冥判》也。

「無宋玉般容,子建般才,潘安般貌」對「悵釣魚人去,射虎人遙,屠狗人無」,上為《酬柬》,下為《郭樓》也。

「唬得人膽戰心搖,唬得人膽戰心搖,腸慌腹熱魂飛魄散」對「我方才颺柳尋桃,我方才颺柳尋桃,香消粉退玉碎珠沉」,上為《小宴》,下為《活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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