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卷06梁本紀上第六:整生皇高祖轄,位濟一陰一太守。轄生皇曾祖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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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卷06梁本紀上第六

南史

卷06梁本紀上第六

梁高祖武皇帝諱衍,字叔達,小字練兒,南蘭陵中都裡人,姓蕭氏,與齊同承淮一陰一令整。

整生皇高祖轄,位濟一陰一太守。

轄生皇曾祖副子,位州治中從事。

副子生皇祖道賜,位南台治書侍御史。

道賜生皇考,諱順之,字文緯,於齊高帝為始族弟。

皇考外甚清和,而內懷英氣,與齊高少而款狎。

嘗共登金牛山,路側有枯骨縱橫,齊高謂皇考曰:「周文王以來幾年,當復有掩此枯骨者乎?」

言之懍然動色。

皇考由此知齊高有大志,常相隨逐。

齊高每外討,皇考常為軍副。

及北討,薛索兒夜遣人入營,提刀徑至齊高眠一床一,皇考手刃之。

頻為齊高鎮軍司馬、長史。

時宋帝昏虐,齊高謀出外,皇考以為一旦奔亡,則危幾不測,不如因人之欲,行伊、霍之事,齊高深然之。

歷黃門郎,安西長史,吳郡內史,所經皆著名。

吳郡張緒常稱:「文武兼資,有德有行,吾敬蕭順之。」

袁粲之據石頭,黃回與之通謀,皇考聞難作,率家兵據朱雀橋,回覘人還告曰 :「朱雀橋南一長者,英威毅然,坐胡一床一南向。」

回曰:「蕭順之也。」

遂不敢出。

時微皇考,石頭幾不據矣。

及齊高創造皇業,推鋒決勝,莫不垂拱仰成焉。

齊建元末,齊高從容謂皇考曰:「當令阿玉解揚州相授。」

玉,豫章王嶷小名也。

齊武帝在東宮,皇考嘗問訊,及退,齊武指皇考謂嶷曰:「非此翁,吾徒無以致今日。」

及即位,深相忌憚,故不居台輔。

以參豫佐命,封臨湘縣侯。

歷位侍中,衛尉,太子詹事,領軍將軍,丹一陽一尹,贈鎮北將軍,諡曰懿。

帝以宋孝武大明八年歲次甲辰生於秣陵縣同夏裡三橋宅。

初,皇妣張氏嘗夢抱日,已而有娠,遂產帝。

帝生而有異光,狀貌殊特,日角龍顏,重岳虎顧,舌文八字,項有浮扁,身映日無影,兩骻駢骨,項上隆一起,有文在右手曰「武」。

帝為兒時,能蹈空而行。

及長,博學多通,好籌略,有文武才幹。

所居室中,常若雲氣,人或遇者,體輒肅然。

初為衛軍王儉東合祭酒,儉一見深相器異,請為戶曹屬。

謂廬江何憲曰:「此蕭郎三十內當作侍中,出此則貴不可言。」

竟陵王子良開西邸,招文學,帝與沈約、謝朓、王融、蕭琛、范雲、任昉、陸倕等並游焉,號曰「八友」。

融俊爽,識鑒過人,尤敬異帝,每謂所親曰:「宰制天下,必在此人。」

累遷隨王鎮西諮議參軍。

行經牛渚,逢風,入泊龍瀆,有一老人謂帝曰:「君龍行虎步,相不可言,天下方亂,安之者其在君乎?」

問其名氏,忽然不見。

尋以皇考艱去職,歸建鄴。

及齊武帝不豫,竟陵王子良以帝及兄懿、王融、劉繪、王思遠、顧暠之、范雲等為帳內軍主。

融欲因帝晏駕立子良,帝曰:「夫立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融才非負圖,視其敗也。」

范雲曰:「憂國家者,惟有王中書。」

帝曰:「憂國欲為周、召?欲為豎、刁邪?」

懿曰:「直哉史魚,何其木強也!」

初,皇考之薨,不得志,事見齊魚復侯傳。

至是,鬱林失德,齊明帝作輔,將為廢立計,帝欲助齊明,傾齊武之嗣,以雪心恥,齊明亦知之,每與帝謀。

時齊明將追隨王,恐不從,又以王敬則在會稽,恐為變,以問帝。

帝曰:「隨王雖有美名,其實庸劣,既無智謀之士,爪牙惟仗司馬垣歷生、武陵太守卞白龍耳。

此並惟利是與,若啖以顯職,無不載馳。

隨王止須折簡耳。

敬則志安江東,窮其富貴,宜選美一女以娛其心。」

齊明曰:「亦吾意也。」

即征歷生為太子左衛率,白龍游擊將軍,並至。

續召隨王至都,賜自盡。

豫州刺史崔慧景既齊武舊臣,不自安,齊明憂之,乃起帝鎮壽一陽一,外聲備魏,實防慧景。

師次長瀨,慧景懼罪,白服來迎,帝撫而宥之。

將軍房伯玉、徐玄慶並曰:「慧景反跡既彰,實是見賊,我曹武將,譬如韝上鷹,將軍一言見命,便即制之。」

帝笑曰:「其如掌中嬰兒,殺之不武。」

於是曲意和釋之,慧景遂安。

隆昌元年,拜中書侍郎,遷黃門侍郎。

建武二年,魏將王肅、劉昶攻司州刺史蕭誕甚急,齊明遣左衛將軍王廣之赴救,帝為偏帥隸廣之。

行次熨斗洲,有人長八尺餘,容貌衣冠皓然皆白,緣江呼曰:「蕭王大貴。」

帝既屢有征祥,心益自負。

時去誕百里,眾軍以魏軍盛,莫敢前。

帝欲大振威略,謂諸將曰:「今屯下梁之城,塞鑿峴之險,守雉腳之路,據賢首之山,以通西關,以臨賊壘,三方掎角,出其不備,破賊必矣。」

廣之等不從。

後遣徐玄慶進據賢首山,魏絕其糧道,眾懼,莫敢援之,惟帝獨奮請先進。

於是廣之益帝一精一甲,銜枚夜前。

失道,望見如持兩炬者,隨之果得道,逕上賢首山,廣之軍因得前。

魏軍來脅,帝堅壁不進。

時王肅自攻城,一鼓而退,劉昶有疑心,帝因與書,間成其隙。

一旦,有風從西北起,陣雲隨之來,當肅營,尋而風回雲轉,還向西北,帝曰:「此所謂歸氣,魏師遁矣。」

令軍中曰:「望麾而進,聽鼓而動。」

肅乃傾壁十萬,陣於水北,帝揚麾鼓噪,響振山谷,敢死之士,執短兵先登,長戟翼之。

城中見援至,因出軍攻魏柵,魏軍表裡受敵,因大崩。

肅、昶單騎走,斬獲千計,流血絳野。

得肅、昶巾箱中魏帝敕曰:「聞蕭衍善用兵,勿與爭鋒,待吾至;若能禽此人,則江東吾有也。」

以功封建一陽一縣男。

尋為司州刺史。

有沙門自稱僧惲,謂帝曰:「君項有伏龍,非人臣也。」

復求,莫知所之。

帝在州,甚有威名。

嘗有人餉馬,帝不受,餉者密以馬系齋柱而去。

帝出見馬,答書慇勤,縛之馬首,令人驅出城外,馬自還。

還都為太子中庶子,領四廂直。

出鎮石頭。

齊明一性一猜忌,帝避時嫌,解遣部曲,常乘折角小牛車。

齊明每稱帝清儉,勖勵朝臣。

四年,魏孝文帝自率大眾一逼一雍州,刺史曹武度沔守樊城,武舊齊武腹心,齊明忌之,欲使後弟劉暄為雍州,暄不願出外,因江祏得留。

齊明帝擬帝雍州,受密旨出頓,聲為軍事發遣。

又命五兵尚書崔慧景、征南將軍陳顯達相續援襄一陽一。

慧景與帝進行鄧城,魏孝文帥十餘萬騎奄至,慧景引退,帝止之,不從,於是大敗。

帝帥眾拒戰,獨得全軍。

及魏軍退,以帝為輔國將軍,監雍州事。

先是,雍州相傳樊城有王氣,至是謠言更甚。

及齊明崩,遺詔以帝為都督、雍州刺史。

時揚州刺史始安王遙光、尚書令徐孝嗣、右僕射江祏、右將軍蕭坦之、侍中江祀、衛尉劉暄更直內省,分日帖敕,世所謂「六貴」。

又有御刀茹法珍、梅蟲兒、豐勇之等八人,號為「八要」,及舍人王咺之等四十餘人,皆口擅王言,權行國憲。

帝謂張弘策曰:「政出多門,亂其階矣。

當今避禍,惟有此地,勤行仁義,可坐作西伯;但諸弟在都,恐離時患,須與益州圖之耳。」

時上長兄懿罷益州還,仍行郢州事,乃使弘策詣郢,陳計於懿,語在懿傳。

言既不從,弘策還,帝乃召弟偉及憺,是歲至襄一陽一。

乃潛造器械,多伐竹木,沈於檀溪,密為舟裝之備。

時帝所住齋常有氣,五色回轉,狀若蟠龍。

季秋出九日台,忽暴風起,煙塵四合,帝所居獨白日清朗,其上紫雲騰起,形如傘扒,望者莫不異焉。

尋而大臣相次誅戮。

永元二年冬,懿又被害。

信至,帝密召長史王茂、中兵呂僧珍、別駕柳慶遠、功曹史吉士瞻等謀之。

既定,以十一月乙巳召僚佐集於聽事,告以舉兵。

是日建牙,出檀溪竹木裝舸艦,旬日大辦。

百姓願從者,得鐵馬五千匹,甲士三萬人。

先是,東昏以劉山一陽一為巴西太守,使過荊州就行一事蕭穎胄以襲襄一陽一。

帝知其謀,乃遣參軍王天武、龐慶國詣江陵,遍與州府人書論軍事。

天武既發,帝謂諮議參軍張弘策曰:「今日天武坐收天下矣。

荊州得天武至,必回遑無計,若不見同,取之如拾地芥耳。

斷三峽,據巴、蜀,分兵定湘中,便全有上流。

以此威聲,臨九派,斷彭蠡,傳檄江南,風之一靡一草,不足比也,政小引日月耳。

江陵本憚襄一陽一人,加唇亡齒寒,必不孤立,寧得不闇見同邪。

挾荊、雍之兵,掃定東夏,韓、白重出,不能為計,況以無算之昏主,役御刀應敕之徒哉。」

及山一陽一至巴陵,帝復令天武齎書與穎胄兄弟。

去後,帝謂張弘策曰:「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次之;心戰為上,兵戰次之,今日是也。

近遣天武往州府,人皆有書,今段止有兩封,與行一事兄弟,云『一二天武口具 』。

及問天武,口無所說。

天武是行一事心膂,彼聞必謂行一事與天武共隱其事,則人人生疑。

山一陽一惑於眾口,判相嫌貳,則行一事進退無以自明,是馳兩空函定一州矣。」

山一陽一至江安,聞之,果疑不上。

柳忱勸斬天武,送首山一陽一,穎胄乃謂天武曰:「天下之事,縣之在卿,今就卿借頭,以詐山一陽一;昔樊於期亦以頭借荊軻。」

於是斬之,送首山一陽一,山一陽一信之,馳入城,將踰閾,縣門發,折其車轅,投車而走,中兵參軍陳秀拔戟逐之,斬於門外,傳首於帝。

仍以南康王尊號之議來告,且曰:「時有未利,當須來年二月。

遽便進兵,恐非廟算。」

帝答曰:「今坐甲十萬,糧用自竭,若頓兵十旬,必生悔吝。

且太白出西方,仗義而動,天時人謀,有何不利?昔武王伐紂,行逆太歲,復須待年月乎?」

竟陵太守曹景宗遣杜思沖勸帝迎南康,都襄一陽一,待正尊號,帝不從。

王茂又私於張弘策曰 :「今以南康置人手中,彼挾天子以令諸侯,節下前去為人所使,此豈歲寒之計。」

弘策言之於帝,帝曰:「若前途大事不捷,故自蘭艾同焚;若功業克建,誰敢不從?豈是碌碌受人處分!「於沔南立新野郡,以集新附。

三年二月,南康王為相國,以帝為征東將軍。

戊申,帝發襄一陽一。

自冬積霰,至是開霽,士卒鹹悅。

帝遂留弟偉守襄一陽一城,謂曰:「當置心於襄一陽一人腹中,推誠信之,勿有疑也。

天下一家,乃當相見。」

遂移檄建鄴,闡揚威武。

及至竟陵,命長史王茂與太守曹景宗為前軍,中兵參軍張法安守竟陵城。

茂、景宗帥眾濟岸,進頓九里。

其日,郢州刺史張沖迎戰,茂等大破之。

荊州遣冠軍將軍鄧元起、軍主王世興、田安等會大軍於夏口。

帝築漢口城以守魯山,命水軍主張惠紹、朱思遠等游遏中江,絕郢、魯二城信使。

時張沖死,其眾推軍主薛元嗣及沖長史程茂為主。

三月乙巳,南康王即帝位於江陵。

遙廢東昏為涪陵王,以帝為尚書左僕射,加征東大將軍、都督征討諸軍,假黃鉞。

西台又遣冠軍將軍蕭穎達領兵來會。

四月,帝出沔,命王茂、蕭穎達等一逼一郢城。

五月己酉,帝移屯漢南。

是日,有紫雲如蓋,蔭於壘幕。

甲寅,東昏遣甯朔將軍吳子一陽一、光子衿等十三軍救郢州,進據巴口。

七月,帝命王茂帥軍主曹仲宗、康絢、武會超等潛師襲加湖,將一逼一子一陽一。

水涸不通艦,子衿喜。

其夜流星墜其城,四更中無雨而水暴長,眾軍乘流齊進,鼓噪攻之,俄而大潰,子一陽一等竄走,眾盡溺於江,王茂虜其餘而旋。

郢、魯二城相視奪氣。

先是,東昏遣冠軍將軍陳伯之鎮江州,為子一陽一等聲援。

帝謂諸將曰:「夫征討未必須實力,所聽威聲耳。

今加湖之敗,誰不讋服。

陳武牙即伯之之子,狼狽奔歸,彼間人情,理當兇懼。

我謂九江傳檄可定也。」

因命搜所獲俘囚,得伯之幢主蘇隆之,厚加賞賜,使致命焉。

戊午,魯山城主孫樂祖降。

己未夜,郢城有數百一毛一人踰堞且泣,因投黃鵠磯,蓋城之一精一也。

及旦,其城主程茂、薛元嗣遣參軍朱曉求降。

帝謂曰:「城中自可不識天命,何意恆罵?「曉曰:「明公未之思耳,桀犬何嘗不吠堯。」

初,郢城之閉,將佐文武男一女口十餘萬人,疾疫流腫死者十七八。

及城開,帝並加隱恤,其死者命給棺槥。

東昏聞郢城沒,乃為城守計,簡二尚方二冶囚徒以配軍。

其不可活者,於朱雀門內日斬百餘人。

尚書令王亮苦諫,不從。

陳伯之遣蘇隆之反命,求未便進軍。

帝曰:「伯之此言,意懷首鼠,可及其猶豫一逼一之。」

乃命鄧元起即日沿流。

八月,天子遣兼黃門郎蘇回勞軍。

帝登舟,命諸軍以次進路,留上庸太守韋叡守郢城,行州事。

鄧元起將至尋一陽一,陳伯之猶懼,乃收兵退保湖口,留其子武牙守盆城。

及帝至,乃束甲請罪。

九月,天子詔帝平定東夏,以便宜從事。

前軍之次蕪湖,南豫州刺史申胄棄姑孰走,至是大軍進據之。

自發雍州,帝所乘艦恆有兩龍導引,左右莫不見者。

緣道奉迎百姓,皆如挾纊。

仍遣曹景宗、蕭穎達領馬步進頓江寧。

東昏遣征虜將軍李居士迎戰,景宗擊走之。

於是王茂、鄧元起、呂僧珍進據赤鼻邏,曹景宗、陳伯之為遊兵。

是日,新亭城主江道林率兵出戰,眾軍禽之於陣。

大軍次新林,建康士庶傾都而至,送款或以血為書。

命王茂進據越城,曹景宗據皁莢橋,鄧元起據道士墩,陳伯之據籬門。

道林餘眾退屯航南,迫之,因復散走,退保朱雀,憑淮自固。

時李居士猶據新亭壘,請東昏燒南岸邑屋,以開戰場。

自大航以西,新亭以北,蕩然矣。

十月,東昏石頭軍主朱僧勇歸降。

東昏又遣征虜將軍王珍國列陣於航南大路,悉配一精一手利器,尚十餘萬,Yan人王倀子持白虎幡督諸軍。

王茂、曹景宗等掎角奔之,珍國之眾,一時土崩。

眾軍追至宣一陽一門,李居士以新亭壘,徐元瑜以東府城降,石頭、白下諸軍並宵潰。

壬午,帝鎮石頭,命眾軍圍六門。

東昏悉焚門內,驅一逼一營署官府併入城,有眾二十萬。

青州刺史桓和紿東昏出戰,因降。

先是,俗語謂密相欺變者為「和欺」。

於是蟲兒、法珍等曰:「今日敗於桓和,可謂和欺矣。」

帝命諸軍築長圍。

初,眾軍既一逼一,東昏遣軍主左僧慶鎮京口,常僧景鎮廣陵,李叔獻屯瓜步。

及申胄自姑孰奔歸,又使屯破墩,以為東北聲援。

至是帝遣曉喻,並降。

帝乃遣弟輔國將軍秀鎮京口,輔國將軍恢屯破墩,從弟甯朔將軍景鎮廣陵。

吳郡太守蔡夤棄郡赴降。

十二月丙寅,兼衛尉張稷、北徐州刺史王珍國斬東昏,其夜以黃油裹首送軍。

帝命呂僧珍、張彌勒兵封府庫及圖籍。

帝乃入,收嬖妾潘妃誅之,及凶一黨一王咺之以下四十八人屬吏,以宮女二千人,分賚將士。

宣德皇后令追廢涪陵王為東昏侯,授帝中書監、大司馬、錄尚書、驃騎大將軍、都督、揚州刺史,封建安郡公,食邑萬戶,給班劍四十人,黃鉞、侍中、征討諸軍事並如故。

依晉武陵王遵承製故事,百僚致敬。

己卯,帝入屯閱武堂,下令大赦。

丙戌,入鎮殿內。

是日,鳳皇集建鄴。

又下令:「凡昏制謬賦、一婬一刑濫役,外可詳檢前源,悉皆除蕩。

其主守散失,諸所損耗,一精一立科條,鹹從原例。」

丁亥,遣豫州刺史李元履以兵五千慰勞東方十二郡。

二年正月辛卯,下令:「通檢尚書眾曹東昏時諸諍訟失理及主者淹停不時施行者,一精一加訊辯,依事議奏。

其義師臨陣致命,疾病死亡者,並加葬斂,收恤遺孤。」

甲午,天子遣兼侍中席闡文、兼黃門侍郎樂法才慰勞都下。

追贈皇祖散騎常侍、左光祿大夫,皇考侍中、丞相。

乙未,下令:「朱雀之捷,逆徒送死者,特許家人殯葬;若無親屬,或有貧苦,二縣長尉即為埋掩。

建康城內不達天命,自取淪滅,亦同此科。」

又下令減損浮費,自非奉粢盛,修紱冕,習禮樂之容,繕甲兵之備,此外一皆禁絕。

御府中署,量宜罷省,命外詳為條格。

戊戌,宣德皇后臨朝,入居內殿,拜帝大司馬,解承製,百僚致敬如前。

壬寅,詔進帝都督中外諸軍事,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加前後部羽葆、鼓吹,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各四人,並依舊辟士,餘並如故。

甲寅,齊帝進帝位相國,總百揆,封十郡為梁公,備九錫之禮,加遠遊冠,綠綟綬,位在諸王上。

策曰:

上天不造,難鍾皇室,世祖以休明早崩,世宗以仁德不嗣。

高宗襲統,宸居弗永,雖夙夜劬勞,而隆平不洽。

嗣君昏暴,書契弗睹,朝權國一柄一,委之群孽,剿戮忠賢,誅殘台輔,含冤抱痛,噍類一靡一餘。

公藉昏明之期,因兆庶之願,爰率群後,翊成中興,宗社之危已固,天人之望允塞,此實公紐我絕綱,大造皇家者也。

永明季年,邊隙大啟,荊河連率,招引戎荒。

公受言本朝,輕兵赴襲,排危冒險,剛柔遞用,坦然一方,還成藩服,此又公之功也。

在昔隆昌,洪基已謝,高宗慮深社稷,將行權道。

公定策帷帳,激揚大節,廢帝立王,謀猷深著,此又公之功也。

建武闡業,厥猷雖遠,戎狄內侵,憑陵關塞,司部危一逼一,淪陷指期。

公總兵外討,卷甲長騖,焚廬毀帳,胡哭言歸,此又公之功也。

樊、漢阽切,羽書續至。

公星言鞠旅,稟命徂征,拯我邊危,重獲安堵,此又公之功也。

漢南迥弱,咫尺勍寇。

公作藩爰始,因資一靡一托,練兵訓卒,搜狩有序,俾我危城,翻為強鎮,此又公之功也。

永元紀號,瞻烏已及,雖廢昏有典,而伊、霍難行。

公首建大策,爰立明聖,義踰邑綸,勳高代入,此又公之功也。

文王之風,雖被江、漢,京邑蠢蠢,湮為洪流。

公投袂萬里,事惟拯溺,義聲所覃,無思不韙,此又公之功也。

魯城、夏汭,梗據中流,乘山置壘,縈川自固。

公御此烏集,陵茲地險,費無遺矢,戰未窮兵,踐華之固,相望俱拔,此又公之功也。

惟此群凶,同惡相濟,緣江負險,蟻聚加湖。

桴旝一臨,應時褫潰,此又公之功也。

一奸一孽震皇,復懷舉斧,畜兵九派,用擬勤王。

公稜威直指,勢踰風電,旌旆小臨,全州稽服,此又公之功也。

姑孰衝要,密邇京畿,兇徒熾聚,斷塞津路。

公兵威所震,望旗自駭,此又公之功也。

群豎倡狂,志在借一,豕突淮涘,武騎如雲。

公爰命英勇,因機騁銳,氣冠阪泉,勢踰洹水,此又公之功也。

琅邪、石首,襟帶岨固,新壘、東墉,金湯是埒,憑險作守,兵食兼資,風激電駭,莫不震疊,城復於隍,於是乎在,此又公之功也。

獨夫昏佷,憑城一靡一懼,鼓鍾鞺鞜,傲若有餘,狎是邪孽,忌斯冠冕,凶狡因之,將逞孥戮。

公奇謀密運,威略潛回,忠勇之徒,得申厥效,白旗宣室,未之或比,此又公之功也。

公有拯億兆之勳,重之以明德。

爰初厲志,服道儒門,濯纓來仕,清猷映世。

時運艱難,宗社危殆,昆岡已燎,玉石同焚,驅率貔貅,抑揚霆電,義等南巢,功齊牧野。

若夫禹功寂寞,微管誰嗣,拯其將魚,驅其袒發,解茲亂網,理此棼絲,復禮衽席,反樂河海。

永平故事,聞之者歎息,司隸舊章,見之者隕涕,請我人命,還之鬥極,憫憫縉紳,重符戴天之慶,哀哀黔首,復蒙履地之恩,德踰於嵩、岱,功鄰於造物,超哉邈矣,越無得而言焉。

朕又聞之:疇庸命德,建侯作屏,鹹用克固四維,永隆萬葉。

是以二南流化,九伯斯征,王道淳洽,刑厝罔用。

惟公經綸天地,甯濟區夏,道冠乎伊、稷,賞薄於桓、文,豈所以憲章齊、魯,長轡宇宙。

敬惟前烈,朕甚懼焉。

今進授相國,改揚州刺史為牧,以豫州之梁郡歷一陽一、南徐州之義興、揚州之淮南宣城吳吳興會稽新安東一陽一十郡,封公為梁公,錫茲白土,苴以白茅,爰定爾邦,用建塚社。

在昔旦、奭,入居保佑,逮於畢、一毛一,亦作卿士,任兼內外,禮實宜之。

今命使持節、兼太尉王亮授相國揚州牧印綬、梁公璽紱;使持節、兼司空王志授梁公茅土,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左。

相國位冠群後,任總百司,恆典彝數,宜與事革。

其以相國總百揆,去錄尚書之號,上所假節、侍中貂蟬、中書監印、中外都督大司馬印綬、建安公印策,驃騎大將軍如故。

又加公九錫,其敬聽後命:

以公禮律兼修,刑德備舉,哀矜折獄,罔不用情。

是用錫公大輅、戎輅各一,玄牡二駟。

公勞心稼穡,念在人天,丕崇務本,惟谷是寶。

是用錫公兗冕之服,赤舄副焉。

公鎔鈞所被,變風以雅,易俗陶人,載和邦國。

是用錫公軒縣之樂,六佾之舞。

公文德廣覃,義聲遠洽,椎髻髽首,夷歌請吏。

是用錫公朱戶以居。

公揚清抑濁,官方有序,多士聿興,棫樸流詠。

是用錫公納陛以登。

公正色御下,以身范物,式遏不虞,折衝惟遠。

是用錫公虎賁之士三百人。

公威同夏日,志清一奸一宄,放命圮族,刑茲罔赦。

是用錫公鈇鉞各一。

公跨躡嵩溟,陵厲區宇,譬諸日月,容光必至。

是用錫公彤弓一、彤矢百,盧弓十、盧矢千。

公永言惟孝,至感通神,恭嚴祀典,祭有餘敬。

是用錫金秬鬯一卣,圭瓚副焉。

梁國置丞相以下,一遵舊式。

欽哉,其敬循往策,祗服大禮,對揚天眷,用膺多福,以弘我太祖之休命。

帝固辭,府僚勸進,不許。

二月辛酉,府僚重請曰:「近以朝命蘊策,冒奏丹誠,奉被還令,未蒙虛受,縉紳顒顒,深所未達。

蓋聞受金於府,通人之弘致,高蹈海隅,匹夫之小節,是以履乘石而周公不以為疑,贈玉璜而太公不以為讓。

況世哲繼軌,先德在人,經綸草昧,歎深微管,加以朱方之役,荊河是依,班師振旅,大造王室,雖復累繭救宋,重胝存楚,居今觀古,曾何足雲。

而惑甚盜鐘,功疑不賞,皇天后土,不勝其酷。

是以玉馬駿奔,表微子之去,金板出地,告龍逄之冤。

明公據鞍輟哭,厲三軍之志,獨居掩涕,激義士之心,故能使海若登只,罄圖效祉,山戎、孤竹,束馬景從,伐罪吊人,一匡靜亂,匪叨天功,實勤濡足。

龜玉不毀,誰之功歟,獨為君子,將使伊、周何地。」

於是始受相國、梁公之命。

命焚東昏一婬一奢異服六十二種於都街。

齊帝追贈梁公夫人為梁國妃。

乙丑,南兗州隊主陳文興於宣武城內鑿井,得玉鏤騏驎、金鏤玉璧、水一精一環各二。

又鳳凰見建康縣桐下裡。

宣德皇后稱美符瑞,歸於相國府。

丙寅,詔梁國依舊選諸要職,悉依天朝之制。

帝上表,以「前代選辟,皆立選簿,請自今選曹,一精一加隱括,依舊立簿,使冠履無爽,名實不違,庶人識涯涘,造請自息。

且聞中間立格,甲族以二十登仕,後門以過立試吏,豈所以弘獎風一流,希向後進。

此實巨蠹,尤宜刊革」。

詔依表施行。

丙戌,詔進梁公爵為王,以豫州之南譙廬江、江州之尋一陽一、郢州之武昌西一陽一、南徐州之南琅邪南東海晉陵、揚州之臨海永嘉十郡益梁國,並前為二十郡。

其相國、揚州牧、驃騎大將軍如故。

帝固辭,有詔斷表。

相國左長史王瑩等率百僚敦請。

三月癸巳,受梁王之命。

下令赦國內殊死以下,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賜谷五斛,府州所統亦同蠲蕩。

丙午,齊帝命帝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乘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置旄頭雲罕,樂舞八佾,設鍾虡宮縣,王妃、王子、王女爵命之號,一如舊儀。

丙辰,齊帝下詔禪位,即安姑孰。

四月辛酉,宣德皇后令曰:「西詔至,帝憲章前代,敬禪神器於梁,明可臨軒,遣使恭授璽紱,未亡人便歸於別宮。」

壬戌,策曰:

咨爾梁王,惟昔邃古之載,肇有生靈,皇雄、大庭之辟,赫胥、尊盧之後,斯並龍圖鳥跡以前,慌惚杳冥之世,固無得而詳焉。

洎乎農、軒、炎、皞之代,放勳、重華之主,莫不以大道君萬姓,公器御八紘,居之如執朽索,去之若釋重負,一駕汾一陽一,便有窅然之志,暫適箕嶺,即動讓王之心。

故知戴黃屋、服玉璽,非所以示貴稱尊,乘大輅、建旗旗,蓋欲令歸趣有地。

是故忘己而字兆庶,徇物而君四海。

及於菁華內竭,畚橇外勞,則撫茲歸運,惟能是與。

四百告終,有漢所以高揖,黃德既謝,魏氏所以樂推。

爰及晉、宋,亦弘斯典。

我太祖握河受歷,應符啟運,二葉重光,三聖系軌。

嗣君喪德,昏棄紀度,毀紊天綱,雕絕地紐。

是以谷滿川枯,山飛鬼哭,七廟已危,人神無主。

惟王體茲上哲,明聖在躬,端冕而協邕熙,推鋒而拯塗炭,武功與日車並運,文教與鵬翼齊舉。

固以幽顯宅心,謳訟斯屬;豈徒桴鼓播地,卿雲叢天而已哉。

至於晝睹爭明,夜飛枉矢,除舊之征必顯,更姓之符允集。

今便仰祗干象,俯從人願,敬禪神器,授帝位於爾躬。

大祚告窮,天祿永終。

於戲,王允執其中,式遵前典,以副昊天之望,禋上帝而臨億兆,格文祖而膺大業,以傳無疆之祚,豈不盛與。

並命璽書,遣兼太保、中書監、兼尚書令王亮,兼太尉、中書令王志奉皇帝璽紱,受終之禮,一依唐、虞故事。

帝抗表陳讓,表不獲通。

於是齊百官豫章王元琳等八百一十九人,及梁台侍中范雲等一百一十七人,並上表勸進,帝謙讓不受。

是日,太史令蔣道秀陳天文符讖六十四條,事並明著,群臣重表固請,乃從之。

天監元年夏四月丙寅,皇帝即位於南郊,設壇柴燎告天曰:皇帝臣衍,敢用玄牡,昭告於皇皇后帝。

齊氏以歷運斯既,否終則亨,欽若天應,以命於衍。

夫任是司牧,惟能是授,天命不於常,帝王非一族,唐謝虞受,漢替魏升,爰及晉、宋,憲章在昔,鹹以君德馭四海,元功子萬姓,故能大庇甿黎,光宅區宇。

齊代雲季,世主昏凶,狡焉群慝,是崇是長,肆厥一奸一回暴亂,以播虐於我有邦,俾九服八荒之內,連率岳牧之君,蹶角頓顙,匡救無術。

衍投袂星言,推鋒萬里,厲其掛冠之情,用拯兆庶之切,遂因時來,宰司邦國,濟物康世,實有厥勞。

而晷緯呈祥,川岳效祉,代終之符既顯,革運之期已萃,殊俗百蠻,重譯獻款,人神遠邇,罔不和會。

於是群公卿士,鹹致厥誠,並以皇干降命,難以謙拒。

衍自惟匪德,辭不獲遂,仰迫上玄之眷,俯惟億兆之心,宸極不可久曠,人神不可乏主,遂藉樂推,膺此嘉祚。

以茲寡薄,臨馭萬方,顧求夙志,永言祗惕。

敬簡元辰,恭茲大禮,升壇受禪,告類上帝,克播休祉,以弘盛烈,式傳厥後,用永保於我有梁,惟明靈是饗。

禮畢,有詔放觀。

乃備法駕還建康宮,臨太極前殿,大赦,改元,賜人爵二級,文武位二等;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人谷五斛;逋布、口錢、宿責勿復收;其犯鄉論清議、贓汙一婬一盜,一皆蕩滌,洗除前注,與之更始。

封齊帝為巴陵王,全食一郡,載天子旌旗,乘五時副車,行齊正朔,郊祀天地,禮樂制度,皆用齊典。

以齊宣德皇后為齊文帝妃,齊帝后王氏為巴陵王妃,齊代王侯封爵,悉皆降省,其效著艱難者,別有後命。

惟宋汝一陰一王不在除例。

劫賊餘口沒在台府者,悉皆蠲放。

諸流徙之家,並聽還本。

以兼尚書令王亮為尚書令,兼尚書右僕射沈約為尚書僕射。

封皇弟中護軍宏為臨川王,南徐州刺史秀為安成王,雍州刺史偉為建安王,左衛將軍恢為鄱一陽一王,荊州刺史憺為始興王。

自郡王以下,列爵為縣六等。

皇弟、皇子封郡王,二千戶;王之庶子為縣侯,五百戶,謂之諸侯;功臣爵邑無定科。

鳳凰集南蘭陵。

丁卯,詔凡後宮、樂府、西解、暴室諸如此例被幽一逼一者,一皆放遣。

若衰老不能自存者,官給廩食。

戊辰,遺巴陵王錢二百萬,絹布各千疋,綿二千斤。

車騎將軍高麗王高雲進號車騎大將軍,鎮東大將軍百濟王餘太進號征東大將軍,鎮東大將軍倭王武進號征東大將軍。

己巳,巴陵王殂於姑孰,追諡為齊和帝,終禮一依故事。

庚午,詔分遣內侍,周省四方,觀政聽謠,訪賢舉滯。

其有田野不辟,獄訟無章,忘公徇私,侵漁是務者,悉隨事以聞。

若懷寶迷邦,蘊奇待價,蓄響藏真,不求聞達,各依名騰奏,罔或遺隱。

又詔曰:「金作贖刑,有聞自昔,入縑以免,施於中代。

永言叔季,偷薄成風,嬰愆入罪,厥塗匪一。

死者不可復生,刑者無因自反,由此而望滋實,庸可致乎。

可依周、漢舊典,有罪入贖,外詳為條格,以時奏聞。」

辛未,以新除謝沐公蕭寶義為巴陵王,以奉齊祀。

復南蘭陵武進縣,依前代之科。

征新除相國軍諮祭酒謝朏為侍中、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改南東海為蘭陵郡,土斷南徐州諸僑郡縣。

癸酉,詔「於公車府謗木、肺石傍各置一函。

若肉食莫言,山阿欲有橫議,投謗木函。

若從我江、漢,功在可策,犀兕徒弊,龍蛇方縣;次身才高妙,擯壓莫通,懷傅、呂之術,抱屈、賈之歎,其理有皦然,受困包匭;夫大政侵小,豪門陵賤,百姓已窮,九重莫達,若欲自申,並可投肺石函」。

甲戌,詔斷遠近上慶禮。

閏月丁酉,以行宕昌王梁彌邕為安西將軍、河涼二州刺史,正封宕昌王。

壬寅,詔以憲綱日弛,漸以為俗,令端右以風聞奏事,依元熙舊制。

有司奏,追尊皇考為文皇帝,廟號太祖,皇妣張氏為獻皇后,陵曰建陵,郗氏為德皇后,陵曰修陵。

五月乙亥夜,盜入南北掖,燒神武門、總章觀,害衛尉卿張弘策。

戊子,江州刺史陳伯之舉兵反。

以領軍將軍王茂為征南將軍、江州刺史,率眾討之。

六月庚戌,封北秦州刺史楊紹先為武都王。

是月陳伯之奔魏,江州平。

前益州刺史劉季連據成都反。

秋七月丁巳朔,日有蝕之。

八月戊戌,置建康三官。

癸卯,鸞鳥見樂游苑。

乙巳,平北將軍、西涼州刺史象舒彭進號安西將軍,封鄧至王。

丁未,命中書監王瑩等八人參定律令。

詔尚書郎依昔奏事。

交州獻能歌鸚鵡,詔不納。

林邑、干陀利國各遣使朝貢。

冬十一月己未,立小廟。

甲子,立皇子統為皇太子,賜天下為父後者爵一級。

十二月,大雪,深三尺。

是歲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餓死。

二年春正月乙卯,以尚書僕射沈約為左僕射,吏部尚書范雲為右僕射。

辛酉,祀南郊,降死罪以下囚。

庚辰,以仇池公楊靈珍為北梁州刺史,封仇池王。

夏四月癸卯,尚書刪定郎蔡法度上梁律二十卷,令三十卷,科四十卷。

五月,尚書右僕射范雲卒。

乙丑,益州刺史鄧元起克成都,曲赦益州。

六月丁亥,以新除左光祿大夫謝朏為司徒、尚書令。

甲午,以中書監王瑩為尚書右僕射。

是夏,多癘疫。

秋七月,扶南、龜茲、中天竺國各遣使朝貢。

冬十月,皇子綱生,降都下死罪以下囚。

十一月乙卯,雷電,大雨,晦。

三年春正月癸丑,以尚書右僕射王瑩為左僕射,太子詹事柳惔為右僕射。

二月,魏克梁州。

三月,隕霜殺草。

夏五月丁巳,以扶南王憍陳如闍耶跋摩為安南將軍。

六月丙子,詔分遣使巡察州部,視人冤酷。

癸未,大赦。

秋七月甲子,立皇子綜為豫章王。

八月,魏克司州。

九月壬子,以河南王世子伏連籌為鎮西將軍、西秦河二州刺史,封河南王。

北天竺國遣使朝貢。

冬十一月甲子,詔除贖罪科。

是歲,魏正始元年。

四年春正月癸卯,詔「自今九流常選,年未三十,不通一經,不得解褐;若有才同甘、顏,勿限年次」。

置五經博士各一人。

有司奏:吳令唐傭鑄盤龍火爐、翔鳳硯蓋。

詔禁錮終身。

丙午,省鳳凰銜書伎。

戊申,詔「往代多命宮人帷爆觀禋郊之禮,非所以仰虔蒼昊,自今停止」。

辛亥,祀南郊,大赦。

二月,初置胄子律博士。

壬午,遣衛尉卿楊公則率宿衛兵塞洛口。

壬辰,交州刺史李凱據州反,長史李畟討平之,曲赦交州。

是月立建興苑於秣陵建興裡。

夏四月丁巳,以行宕昌王梁彌博為安西將軍、河涼二州刺史,正封宕昌王。

六月庚戌,立孔子廟。

冬十月,使中軍將軍、揚州刺史臨川王宏都督北討諸軍事侵魏。

以興師費用,王公以下各上國租及田谷以助軍資。

是歲大穰,米斛三十。

五年春正月丁卯朔,詔「凡諸郡國舊族邦內無在朝位者,選辟搜括,使郡有一人」。

乙亥,起前司徒謝朏為中書監、司徒。

甲申,立皇子綱為晉安王。

三月丙寅朔,日有蝕之。

夏四月甲寅,初立詔獄。

詔建康縣置三官,與廷尉三官分掌獄事,號建康為南獄,廷尉為北獄。

五月,置集雅館以招遠學。

秋七月乙丑,鄧至國遣使朝貢。

八月辛酉,作東宮。

九月,臨川王宏軍至洛口,大潰,所亡萬計,宏單騎而歸。

冬十一月甲子,都下地震,生白一毛一。

乙丑,以師出淹時,大赦。

魏人乘勝攻鍾離。

十二月癸卯,司徒謝朏薨。

六年春三月庚申,隕霜殺草。

是月,有三象入建鄴。

夏四月壬辰,置左右驍騎、左右游擊將軍官。

癸巳,曹景宗、韋叡等破魏師於邵一陽一洲,斬獲萬計。

己酉,以江州刺史王茂為尚書右僕射。

丁巳,以揚州刺史臨川王宏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以右光祿大夫沈約為尚書左僕射。

五月己巳,置中衛、中權將軍,改驍騎為雲騎,游擊為游騎。

秋八月戊子,赦。

戊戌,都下大水。

九月乙亥,改閱武堂為德一陽一堂,聽訟堂為儀賢堂。

冬閏十月乙丑,以開府臨川王宏為司徒,以行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沈約為尚書令,以行太子少傅;吏部尚書袁昂為兼尚書右僕射。

甲申,以左光祿大夫夏侯詳為左僕射。

十二月丙辰,左僕射夏侯詳卒。

七月春正月戊子,以元樹為恆、朔二州都督,封魏郡王。

戊戌,詔作神龍、仁獸闕於端門、大司馬門外。

二月乙卯,新作國門於越城南。

乙丑,增置鎮衛將軍以下為十品,以法日數;凡二十四班,以法氣序;不登十品,別有八班,以象八風;又置施外國將軍二十四班,合一百九號。

庚午,詔於州郡縣置州望、郡宗、鄉豪各一人,專掌搜薦。

乙亥,以車騎大將軍高麗王高雲為撫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夏四月乙卯,以皇太子納妃故,赦大辟以下,頒賜朝臣及近侍各有差。

五月,都下大水。

戊子,詔蘭陵縣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內居人賜覆終身。

己亥,詔復置宗正、太僕、大匠、鴻臚,又增太府、太舟,仍先為十二卿,及置朱衣直合將軍官。

六月辛酉,改陵監為令。

秋八月丁巳,皇子繹生,赦大辟以下未結正者。

九月壬辰,置童子奉車郎。

癸巳,立皇子績為南康王。

冬十月丙寅,以吳興太守張稷為尚書左僕射。

丙子,詔大舉北侵。

丁丑,魏縣瓠鎮主白皁生、豫州刺史胡遜以城內屬。

是歲,魏永平元年。

八年春正月辛巳,祀南郊,大赦。

壬辰,魏鎮東參軍成景雋以宿預城內屬。

夏四月戊申,以司徒臨川王宏為司空、揚州刺史,以車騎將軍、領太子詹事王茂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

秋七月癸巳,巴陵王蕭寶義薨。

冬十一月壬寅,立皇子續為廬陵王。

九年春正月乙亥,以右光祿大夫王瑩為尚書令。

庚寅,新作緣淮塘。

三月己丑,幸國子學,親臨講肄,賜祭酒以下各有差。

乙未,詔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從師者,皆入學。

夏四月丁巳,選尚書五都令史,革用士流。

六月癸丑,盜殺宣城太守朱僧勇。

閏六月己丑,宣城盜轉寇吳興,太守蔡撙討平之。

冬十二月癸未,幸國子學,策試胄子,賜訓授之司各有差。

是歲,于闐、林邑國並遣使朝貢。

十年春正月辛丑,祀南郊,大赦。

戊申,荊州言騶虞見。

三月,盜殺東莞、琅邪二郡太守劉晰,以朐山引魏徐州刺史盧昶。

夏六月,以國子祭酒張充為尚書右僕射。

冬十二月,山車見臨城縣。

振遠將軍馬仙崥大破魏軍,斬馘十餘萬,復朐山城。

是歲,初作宮城門三重樓及開二道。

宕昌國遣使朝貢,婆利國貢金席。

十一年春正月壬辰,詔「自今逋謫之家,及罪應質作,若年有老小,可停將送」。

加鎮南將軍、江州刺史建安王偉開府儀同三司,司空、揚州刺史臨川王宏進位元太尉,以驃騎將軍王茂為司空。

二月戊辰,新昌、濟一陽一二郡野蠶成繭。

三月丁巳,為旱故,曲赦揚、徐二州。

庚申,高麗國遣使朝貢。

夏四月,百濟、扶南、林邑等國各遣使朝貢。

秋九月,宕昌國遣使朝貢。

冬十一月乙未,以吳郡太守袁昂為兼尚書右僕射。

己酉,降太尉、揚州刺史臨川王宏為驃騎將軍、開府同三司之儀。

癸丑,齊宣德太妃王氏薨。

是歲,魏延昌元年。

十二年春正月辛卯,祀南郊,赦大辟罪以下。

二月辛酉,兼尚書右僕射袁昂即正。

丙寅,詔「明下遠近,若委骸不葬,或篨衣莫改,量給棺具收斂」。

辛巳,新作太極殿,改為十三間,以從閏數。

閏三月乙丑,特進、中軍將軍沈約卒。

夏四月,都下大水。

六月癸巳,新作太廟,增基九尺。

秋九月,加揚州刺史臨川王宏位元司空,以司空王茂為驃騎將軍、開府同三司之儀、江州刺史。

冬十月丁亥,詔曰:「明堂地居卑濕,可量就埤起,以盡誠敬。」

十三年春二月庚辰朔,震於西南,天如裂。

丁亥,耕藉田,大赦,賜孝悌力田爵一級。

夏六月,都下訛言有棖棖,取人肝肺及血,以飴天狗。

百姓大懼,二旬而止。

秋七月乙亥,立皇子綸為邵陵王、繹為湘東王、紀為武陵王。

是歲,林邑、扶南、于闐國各遣使朝貢。

作浮山堰。

十四年春正月乙巳朔,皇太子冠,大赦,賜為父後者爵一級,王公以下班賚各有差。

停遠近上慶禮。

辛亥,祀南郊,詔班下遠近,博采英異。

又前以墨刑用代重辟者,除其條。

丙辰,汝一陰一王劉胤薨。

丁巳,魏宣武皇帝崩。

夏四月丁丑,驃騎將軍、開府同三司之儀、江州刺史王茂薨。

冬十月,浮山堰壞。

是歲,蠕蠕、狼牙修國各遣使來朝貢。

十五年春三月戊辰朔,日有蝕之,既。

夏四月,高麗國遣使朝貢。

六月庚子,以尚書令王瑩為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僕射袁昂為左僕射,吏部尚書王暕為右僕射。

秋八月,蠕蠕、河南國各遣使朝貢。

九月辛巳,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王瑩薨。

壬辰,大赦。

冬十一月,交州刺史李畟斬反者阮宗孝,傳首建鄴。

曲赦交州。

是歲,魏孝明皇帝熙平元年。

十六年春正月辛未,祀南郊。

詔尤貧家勿收今年三調,無田業者,所在量宜賦給;及優蠲產子之家,恤理冤獄,並賑孤老鰥寡不能自存者。

二月辛亥,耕藉田。

甲寅,赦罪人。

三月丙子,敕太醫不得以生類為藥;公家織官紋錦飾,並斷仙人鳥獸之形,以為褻一衣,裁翦有乖仁恕。

於是祈告天地宗廟,以去殺之理,欲被之含識。

郊廟牲牷,皆代以面,其山川諸祀則否。

時以宗廟去牲,則為不復血食,雖公卿異議,朝野喧囂,竟不從。

冬十月,宗廟薦羞,始用蔬果。

是歲,河南、扶南、婆利等國各遣使朝貢。

十七年春二月癸巳,雍州刺史安成王秀薨。

甲辰,大赦。

三月丙寅,改封建安郡王偉為南平王。

夏六月乙酉,中軍將軍、中書監臨川王宏以本號行司徒。

秋八月壬寅,詔「兵騶奴婢,男年六十六,女年六十,免為編戶」。

閏八月,干陀利國遣使朝貢。

冬十月乙亥,以行司徒臨川王宏即正。

十一月辛亥,以南平王偉為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是歲,魏神龜元年。

十八年春正月甲申,以領軍將軍鄱一陽一王恢為征西將軍、荊州刺史,以荊州刺史始興王憺為中撫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

以尚書左僕射袁昂為尚書令,以右僕射王暕為左僕射,以太子詹事徐勉為右僕射。

辛卯,祀南郊,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夏四月丁巳,帝於無礙殿受佛戒,赦罪人。

秋七月,于闐、扶南國各遣使朝貢。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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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卷01宋本紀上第一卷02宋本紀中第二卷03宋本紀下第三卷04齊本紀上第四卷05齊本紀下第五卷06梁本紀上第六卷07梁本紀中第七卷08梁本紀下第八卷09陳本紀上第九卷10陳本紀下第十卷11列傳第一 后妃上卷12列傳第二 后妃下卷13列傳第三 宋宗室及諸王上卷14列傳第四 宋宗室及諸王下卷15列傳第五卷16列傳第六卷17列傳第七卷18列傳第八卷19列傳第九卷20列傳第十卷21列傳第十一卷22列傳第十二卷23列傳第十三卷24列傳第十四卷25列傳第十五卷26列傳第十六卷27列傳第十七卷28列傳第十八卷29列傳第十九卷30列傳第二十卷31列傳第二十一卷32列傳第二十二卷33列傳第二十三卷34列傳第二十四卷35列傳第二十五卷36列傳第二十六卷37列傳第二十七卷38列傳第二十八卷39列傳第二十九卷40列傳第三十卷41列傳第三十一卷42列傳第三十二 齊高帝諸子上卷43列傳第三十三 齊高帝諸子下卷44列傳第三十四卷45列傳第三十五卷46列傳第三十六卷47列傳第三十七卷48列傳第三十八卷49列傳第三十九卷50列傳第四十卷51列傳第四十一 梁宗室上卷52列傳第四十二 梁宗室下卷53列傳第四十三 梁武帝諸子卷54列傳第四十四卷55列傳第四十五卷56列傳第四十六卷57列傳第四十七卷58列傳第四十八卷59列傳第四十九卷60列傳第五十卷61列傳第五十一卷62列傳第五十二卷63列傳第五十三卷64列傳第五十四卷65列傳第五十五卷66列傳第五十六卷67列傳第五十七卷68列傳第五十八卷69列傳第五十九卷70列傳第六十卷71列傳第六十一卷72列傳第六十二卷73列傳第六十三 孝義上卷74列傳第六十四 孝義下卷75列傳第六十五 隱逸上卷76列傳第六十六卷77列傳第六十七卷78列傳第六十八卷79列傳第六十九卷80列傳第七十 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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