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那王敦謀逆的心思,日甚一日。敦有從子允之,年方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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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晉演義》《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

兩晉演義

《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

卻說明帝謀討王敦,雖與郗鑒定有密謀,究竟事關重大,王室孤危,未便倉猝從事。

那王敦謀逆的心思,日甚一日。

敦有從子允之,年方總角,一性一甚聰警,為敦所一愛一。

一夕,侍敦夜飲,稍帶酒意,便辭醉先寢。

敦尚未輟席,與錢鳳等商議逆謀,均為允之所聞。

允之恐敦多疑,就用指控喉,吐出許多宿食,累得衣面俱污,還是閉眼睡著,偽作鼾聲。

童子能用詐謀,卻也非凡。

及敦既散席,果然取燭入炤,見允之寢處污穢,尚自熟睡,不由的呼了數聲。

允之明明醒著,卻假意將身轉側,仍然睡去。

敦置不復顧,自去安寢,才不疑及允之。

允之自喜得計,睡至天明,方整理被褥,不消細敘。

既而允之父王舒,得拜廷尉,允之即求歸省案,得敦允許,便赴建康,急將敦鳳秘謀,詳告乃父。

舒與王導入白明帝,一陰一為戒備。

敦還道逆謀未洩,但欲分樹宗族,陵弱帝室,因請徙王含為征東將軍,都督揚州江西諸軍事,王彬為江州刺史。

這三人中,只有含為敦兄,同惡相濟,舒彬雖為敦從弟,卻未甘助逆,所以明帝盡從敦請,一併遷調。

會稽內史周札,前在石頭城時,嘗開門納敦軍,見三十四回。

敦迭加薦擢,遷右將軍,會稽內史,封東遷縣侯。

札兄子懋,為晉陵太守,封清流亭侯,懋弟筵,為征虜將軍,兼吳興內史,筵弟贊,為大將軍從事中郎,封武康縣侯,贊弟縉,為太子文學,封都鄉侯。

還有札次兄子勰,亦得為臨淮太守,封烏程公。

一門五侯,貴盛無比。

及筵丁母憂,送葬達千人,因此反為王敦所忌。

敦適有疾,錢鳳勸敦早除周氏,敦也以為然,遷延未發。

周顗弟嵩,由敦引為從事中郎,每憶兄無故遭殃,心常憤憤。

敦無子嗣,便養王含子應為繼子,並令統兵。

嵩為王應嫂父,因私怨王敦,遂謂應難主軍事。

敦聞嵩言,不免疑嵩。

時有道士李脫,妖言惑眾,自稱八百歲,號為李八百,由中州至建業,挾術療病,得人信事。

有徒李弘,轉趨灊山,煽惑更甚,詭言應讖當王。

敦遂乘隙設謀,唆使廬江太守李恆,上表建康,謂:「李脫謀反,勾通周札等人,請即捕脫正法」云云。

晉廷接到此表,飭吏捕脫,訊得種種妖言,即將脫梟斬都市。

敦得脫死信,一面遣人至灊山,收誅李弘,一面就營中殺死周筵,並把周嵩也連坐在內,說他與筵串同一氣,潛通周札,故一概就戮。

嵩為故安東將軍周浚次子,與兄顗,俱為浚妾所生。

浚妾李氏,名叫絡秀,系汝南人。

浚為安東將軍時,嘗出獵遇雨,避止李家。

李氏父兄,均皆外出,獨絡秀在室,宰牲備飯,款待浚等。

浚左右約數十人,均得飽餐。

且聞內室寂靜如常,並無忙亂形狀,不由的驚詫起來,暗地窺望,只有一女一婢,女容甚是秀美,浚因即生心,既回府捨,便令人繼給金帛,往酬李氏,並求李女為妾。

李氏父兄,頗有難色。

絡秀道:「門戶寒微,何惜一女,若得連姻貴族,將來總有益處。

否則得罪軍門,恐反因此惹禍哩。」

此女有識,並非情急求婚。

父兄聽了,也覺女言有理,不得已遣女歸浚。

浚當然一寵一愛一,迭生三子,長即顗,次即嵩,又次名謨。

顗等年長,浚已去世,絡秀顧語諸子道:「我屈節為妾,無非為門戶起見,汝家仍不與我家相親,我亦何惜餘生,願隨汝父同逝罷。」

顗等惶恐受教,乃與李氏相往來。

晉代最重門閥,自周李聯為姻戚,李氏始得列入望族,免人奚落,及顗等並作顯官,母亦得受封。

會逢冬至令節,母子一團一圞聚宴,絡秀因舉觴相慶道:「我家避難南來,嘗恐無處托足。

今汝等並貴,列我目前,我從此可無憂了。」

嵩起語道:「恐將來難如母意。

伯仁志大才短,名高識闇,好乘人敝,未足自全。

嵩一性一抗直,亦為世所難容,惟阿奴碌碌,當得終養我母呢。」

阿奴就是謨小字。

絡秀聞言,未免不歡,哪知後來果如嵩言,只有謨得免戮,送母歸靈,官至侍中中護軍乃終。

絡秀入《列女傳》,故隨筆補敘,惟嵩既有自知之明,仍難免禍,弊在不學耳。

且說王敦既枉殺周嵩周筵,復遣參軍賀鸞,往詣沈充,向充撥兵,執殺周札諸兄子,進襲會稽。

札未嘗預防,倉猝被兵,但率麾下數百人,出城拒戰,兵散被殺。

札貪財漁色,專務刻嗇,庫中本儲有一精一仗,及賀鸞兵至,左右請撥仗給兵,札尚靳惜,但將敝械出給,所以士卒離心,終至夷戮。

札曾附逆,不死何為?是時已為太寧二年,敦病尚未癒,延至夏季,病且加重,矯詔拜養子應為武衛將軍,兄含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錢鳳入省敦疾,乘便問敦道:「倘有不諱,便當將後事付應麼?」

敦唏噓道:「應尚年少,怎能當此大事?我果不起,只有三計可行。」

鳳復問及三計,敦說道:「我死以後,即釋兵散眾,歸事朝廷,保全門戶,最為上計。

若退還武昌,斂兵自守,貢獻不廢,便是中計。

及我尚存,悉眾東下,萬一僥倖,得入京都,不幸失敗,身死族滅,這就是下計了。」

鳳應命退出,召語同一黨一道:「如公下計,實為上策,我等就此照行罷。」

嗚呼罷了。

遂致書沈充,約同起兵,再犯建康。

中書令溫嶠,前遭敦忌,由敦表請為左司馬,嶠竟詣敦所,佯為勤敬,嘗進密謀,從敦所欲,厚結錢鳳,譽不絕口。

鳳字世儀,嶠與同僚談及,必稱錢世儀一精一神滿腹,鳳得嶠讚揚,喜歡的了不得,遂與嶠為莫逆交。

可巧丹一陽一尹缺人,尚未補允,嶠向敦啟聞道:「京尹責任重大,地扼咽喉,公宜急薦良才,免得朝廷用人,致有後悔。」

敦答道:「卿言誠是,但何人可補此缺?」

嶠說道:「莫如錢鳳。」

敦召鳳與語,鳳情願讓嶠,嶠一再推辭,鳳推嶠愈堅,敦遂表嶠為丹一陽一尹,使覘伺朝廷。

有詔召嶠蒞鎮。

嶠本意是欲得丹一陽一,可以入依帝闕,設法圖敦,所謀既遂,即向敦告辭。

敦力疾起一床一,為嶠餞行。

鳳亦列席。

嶠恐自己去後,為鳳所覺,或致遣人追還,因且飲且思,驀得一計,便假作醉態,向鳳斟酒,迫令速飲。

鳳略覺遲慢,嶠即用手版擊墮鳳幘,且作色道:「錢鳳何人?溫太真行酒,乃敢不速飲麼?」

鳳亦覺變色。

敦見嶠已醉,忙出言勸解,始無爭言。

至撤飲後,嶠與敦話別,涕泗橫流,既出復入,如是三次,方上馬徑去。

鳳入語敦道:「嶠與庾亮有舊交,心在晉室,恐此去未必可恃。」

敦冷笑道:「太真飲醉,稍加聲色,汝怎得便來相讒?」

觀此可見溫嶠用計之妙。

鳳碰了一鼻子灰,默然退去。

過了數日,接得建康探報,謂嶠入建康,即與庾亮日夕密商,共圖姑孰。

敦勃然道:「我乃為小物所欺,可恨可恨!」隨即致書王導,略言:「太真別來幾日,膽敢負我,我當募人生致太真,親拔舌根,方洩我恨。」

導此時已不願附敦,置諸不理。

嶠與庾亮等定議討敦,並有郗鑒為助,相偕入奏。

明帝已有動機,再問光祿勳應詹,詹亦贊同眾議,乃決意興師。

但究竟敦軍情形,尚未詳察,意欲親往一窺、驗明虛實,遂自乘巴滇駿馬,微服出都,隨身只帶得一二人,直至湖一陰一,察敦營壘。

敦正晝寢,夢見旭日繞城,紅光炎炎,頓時驚寤。

適帳外有偵騎入報,說有數人窺營,內有一人狀甚英武,想非常侶。

敦不禁躍起道:「這定是黃須鮮卑奴,來探虛實,快快追去,毋使逃脫。」

帳下將士,即有五人應聲,控騎出追。

看官道黃須鮮卑奴,是何出典?原是明帝生母荀氏,系代郡人,明帝狀類外家,須色頗黃,故敦呼為黃須奴。

追兵出發,明帝已經馳去,馬有遺糞,用水澆沃。

道旁有老嫗賣餅,由明帝購得數枚,贈以七寶鞭,並語老嫗道:「後有騎兵追來,可取鞭出示。」

說著即行。

俄而追騎至賣餅處,問及老嫗,老嫗即取示七寶鞭。

謂:「客已去遠,恐難追及。」

追騎互相把一玩,遂致稽遲,且見馬糞已冷,料不可及,乃撥馬還營,明帝始得安然還宮。

雖是膽略過人,但亦太覺冒險。

越宿臨朝,遂加司徒王導為大都督,領揚州刺史,丹一陽一尹溫嶠,為中壘將軍,與右將軍卞敦,共守石頭城。

光祿勳應詹,為護軍將軍,都督前鋒及朱雀橋南諸軍事。

尚書令郗鑒,行衛將軍,都督從駕諸軍事。

中書監庾亮,領左衛將軍,尚書卞壺,行中軍將軍。

導等俱皆受職,惟郗鑒謂徒加軍號,無益事實,固辭不受,但請徵召外鎮,入衛京師。

乃下詔征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兗州刺史劉遐,臨淮太守蘇峻,廣陵太守陶瞻等,即日入衛。

一面擬傳詔罪敦。

王導聞敦已病篤,謂:「不如詐稱敦死,嫁罪錢鳳,方足振作士氣,免生畏心。」

總不免掩耳盜鈴。

乃率子弟為敦舉哀,並令尚書頒詔討罪,大略說是:

先帝以聖德應運,創業江東。

司徒導首居心膂,以道翼贊,故大將軍敦參處股肱,或內或外,夾輔之勳,與有力焉。

階緣際會,遂據上宰,杖節專征,委以五州。

刁協劉隗,立朝不允,敦抗義致討,情希鬻拳。

鬻拳兵諫,見春秋列國時。

兵雖犯順,猶嘉乃誠。

禮秩優崇,人臣無貳。

事解之後,劫掠城邑,放恣兵人,侵及宮省,背違赦詔,誅戮大臣,縱凶極逆,不朝而退。

六一合阻心,人情同憤。

先帝含垢忍恥,容而不責,委任如舊,禮秩有加。

朕以不天,尋丁酷罰,煢煢在疚,哀悼一靡一寄。

而敦曾無臣子追遠之誠,又無輔孤同獎之一操一,繕甲聚兵,盛夏來至,輒以天官假授私屬,將以威脅朝廷,傾危宗社。

朕愍其狂戾,冀其覺悟,故且含隱以觀其後。

而敦矜其不義之強,仍有侮辱朝廷之志,棄親用疏,背賢任惡。

錢鳳豎子,專為謀主,逞其凶慝,誣罔忠良。

周嵩亮直,讜言致禍。

周札周筵,累世忠義,札嘗附逆,安得為忠?聽受讒構,殘夷其宗。

秦人之酷,刑不過五。

敦之誅戮,濫及無辜,滅人之族,莫知其罪。

天下駭心,道路以目。

神怒人怨,篤疾所嬰。

昏荒悖逆,日以滋甚,乃立兄息以自承代,從古未有宰相繼體,而不由王命者也。

頑兄相獎,無所顧忌,擅錄冶工,私割運漕,志騁兇丑,以窺神器,社稷之危,匪旦則夕。

天不長一奸一,敦以隕斃,鳳承凶宄,彌復煽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今遣司徒導,丹一陽一尹嶠等,武旅三萬,十道並進,平西將軍邃,即王邃。

兗州刺史遐,奮武將軍峻,即蘇峻。

奮威將軍瞻,即陶瞻。

一精一銳三萬,水陸齊勢。

朕親御六軍,率同左衛將軍亮,護軍將軍詹,中軍將軍壺,驃騎將軍南頓王宗,鎮軍將軍汝南王祐,太宰西一陽一王羕等,被練三千,組甲三萬,總統諸軍,討鳳之罪。

豺狼當道,安問狐狸?罪止一人,朕不濫刑。

有能誅鳳送首者,封五千戶侯,賞布五千匹。

冠軍將軍鄧岳,志氣平厚,識明邪正。

前將軍周撫,質一性一詳簡,義誠素著。

功臣之胄,情義兼常,往年從敦,情節不展,畏一逼一首領,不得相違,論其乃心,無貳王室。

朕嘉其誠,方欲任之以事。

其餘文武,為敦所授用者,一無所問。

刺史二千石,不得輒離所職,書到奉承,自求多福,無或猜嫌以取誅滅。

敦之將士,從敦彌年,怨曠日久,或父母隕歿,或妻子喪亡,不得奔赴,銜哀從役,朕甚愍之,希不淒愴。

其單丁在軍,皆遣歸家,終身不調。

其餘皆給假三年,休訖還台,當與宿衛同例三番。

明承詔書,朕不負信。

這詔傳到姑孰,為敦所見,非常懊惱,但當久病似後,忽又惹動一片怒意,轉至病上加病,不能支持。

惟心中總不肯干休,即欲入犯京師,便召記室郭璞筮《易》,決一休咎。

璞筮《易》畢,直言無成。

敦含怒問道:「卿可更佔我壽,可得幾何?」

璞答道:「不必再卜,即如前卦,已明示吉凶,公若起事,禍在旦夕。

唯退往武昌,壽不可測。」

敦大怒道:「卿壽尚得幾何?」

璞又道:「今日午刻,命已當終。」

敦即命左右拘璞,牽出處斬。

璞既出府,顧語役吏道:「當至何處?」

役吏答稱南崗頭。

璞言:「我命當盡雙柏樹下。」

及抵南崗,果有柏樹並立。

璞又道:「此樹應有大鵲巢。」

役吏偏索不得。

璞再令細覓,枝上果得一大鵲巢;為葉所蔽,故一時不得相見。

先是璞經越城間,遇一人,呼璞姓名。

璞即贈以褲褶,辭不肯受。

璞語道:「盡可受得,不必多謙,將來自有分曉哩。」

於是領受而去。

及遇害時,便是此人行刑,感念璞惠,替璞棺殮,埋葬崗側。

後璞子驁,為臨賀太守,才得改葬。

璞撰卜筮書甚多,又註釋《爾雅》《山海經》《穆天子傳》《三倉方言》,及《楚辭》《子虛上林賦》,約數十萬言,均得流傳後世,死時四十九歲。

及王敦平後,得追贈弘農太守。

好藝者多以藝死,郭景純便是前鑒。

敦既殺璞,即使錢鳳鄧岳周撫等,率眾三萬,東指京師。

敦兄含語敦道:「這是家事,我當自行。」

乃復使含為元帥。

錢鳳臨行,向敦啟問道:「事若得克,如何處置天子?」

敦瞋目道:「尚未南郊,算什麼天子?但教保護東海王及裴妃,此外盡卿兵力,無庸多顧了。」

裴妃即東海王越妻,已見前文,但不知王敦何意,乃命保護?鳳領命即發,王含亦隨後東行。

敦又遣人上表,以誅一奸一臣溫嶠等為名,明帝當然不睬。

孟秋朔日,王含等水陸五萬,掩至江寧西岸,人情惶懼。

溫嶠移軍水北,燒斷朱雀橋,阻住叛兵。

含等不得渡,但在橋南列營。

明帝欲親自往擊,聞橋樑毀斷,不禁動怒,召嶠入問。

嶠答道:「今宿衛單弱,徵兵未集,若被賊突入,危及社稷,宗廟尚恐不保,何一愛一一橋樑呢?」

明帝方才無言。

王導作書致含,勸令退兵,書云:

近聞大將軍困篤,或雲已至不諱,慘怛之情,不能自已。

尋知錢鳳首禍,欲肆一奸一逆,朝士忿憤,莫不扼腕。

竊謂兄備受國恩,當抑制不逞,還鎮武昌,盡力藩任,乃猝奉來告,竟與犬羊俱下,兄之此舉,謂可得如大將軍昔日之事乎?昔年佞臣亂朝,人懷不寧,如導之徒,心思外濟。

不啻親口供狀。

今則不然,大將軍來屯於湖,漸失人心,君子危怖,百姓勞敝,將終之日,委重安期。

即王應字。

安期斷一乳一未幾,又乖物望,便可襲宰相之跡耶?自開闢以來,曾有宰相以孺子為之者乎?諸有耳者,皆知將為禪代,非人臣之事也。

先帝中興遺一愛一在民,聖主聰明,德洽朝野,兄乃欲妄萌逆節,凡在人臣,誰不憤歎?導門戶大小,受國厚恩,今日之事,明目張膽,為六軍之首,寧為忠臣而死,不為無賴而生。

但恨大將軍桓文之勳不遂,而兄一旦為逆節之臣,負先人平素之志,既沒之日,何顏見諸父子於黃泉,謁先帝於地下耶?今為兄計,願速建大計,擒取錢鳳一人,使天下獲安,家國有福。

若再執迷不悟,恐大禍即至,試思以天子之威,文武畢力,壓制叛逆,豈可當乎?禍福之機,間不容髮,兄其早思之。

王含得書,並不答覆。

導待了兩日,未見回音,因復議及戰守事宜。

或謂王含錢鳳,挾眾前來,宜由御駕自出督戰,挫他銳氣,方可制勝。

郗鑒道:「群賊為逆,勢不可當,宜用智取,未便力敵。

且含等號令不一,但知抄掠,吏民懲前毖後,各自為守,以順制逆,何憂不克?今賊眾專恃蠻突,但求一戰,我能堅壁相持,曠日持久,彼竭我盈,一鼓可滅。

若急思決戰,萬一蹉跌,雖有申胥等投袂起義,何補既往,奈何舉天子為孤注呢?」

申胥即申包胥,春秋時楚人。

於是各軍皆固壘自守,相戒勿動。

王含錢鳳,屢次出兵挑戰,不得交鋒,漸漸的懈弛起來。

郗鑒掩他不備,突入含營。

含倉皇命戰,前鋒將何康,出遇段秀,戰未三合,被秀一刀,劈落馬下。

含眾大駭,俱擁含遁走。

段秀等殺到天明,斬首千餘級,方渡江歸營。

王敦養病泵孰,聞含敗狀,盛氣說道:「我兄好似老婢,不堪一戰,門戶衰敗,大事去了。

看來只好由我自行。」

說至此,便從一床一上起坐,方欲下一床一,不料一陣頭暈,仍然仆倒,竟致魂靈出竅,不省人事。

小子有詩詠道:

病亟猶思犯帝京,狼心到死總難更。

須知公理留天壤,亂賊千年播惡名。

畢竟王敦一性一命如何,且看下回續表。

王敦三計,惟上計最足圖存,既已知此計之善,則中計下計,何必再言。

其所以不安緘默者,尚欲行險僥倖,冀圖一逞耳。

錢鳳所言,正希敦旨,故敦未嘗諭禁,尋即內犯,要之一利令智昏而已。

王允之偽醉紿敦,確是奇童,溫嶠亦以佯醉戲敦,並及錢鳳,敦雖狡猾,不能察嶠,並不能察允之,而妄思篡逆,幾何而不覆滅乎?元帝之為敦所一逼一,實為王導所誤,導固附敦,至溫嶠入都,敦猶與導書,將生致太真,其往來之密切可知。

及明帝決意討敦,敦尚未死,而導且詐為敦發喪,嫁罪錢鳳,如謂其不為敦助,奚可得乎?厥後與王含一書,情偽益著,惟郭璞一精一於卜筮,乃居敦側而罹殺機,豈真命該如此耶?吾為之懷疑不置雲。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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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晉演義
《兩晉演義》自序《兩晉演義》第一回 祀南郊司馬開基 立東宮庸雛伏禍《兩晉演義》第二回 墮詭計儲君納婦 慰癡情少女偷香《兩晉演義》第三回 楊皇后枕膝留言 左貴嬪攄才上頌《兩晉演義》第四回 圖東吳羊祜定謀 討西虜馬隆奏捷《兩晉演義》第五回 搗金陵數路並舉 俘孫皓二將爭功《兩晉演義》第六回 納群娃羊車恣幸 繼外孫螟子亂宗《兩晉演義》第七回 指御座諷諫無功 侍帝榻權豪擅政《兩晉演義》第八回 怙勢招殃楊氏赤族 逞兇滅紀賈後廢姑《兩晉演義》第九回 遭反噬楚王受戮 失後援周處捐軀《兩晉演義》第十回 諷大廷徙戎著論 誘小吏侍宴肆淫《兩晉演義》第十一回 草逆書醉酒逼儲君 傳偽敕稱兵廢悍後《兩晉演義》第十二回 墜名樓名姝殉難 奪御璽御駕被遷《兩晉演義》第十三回 迎惠帝反正除奸 殺王豹擅權拒諫《兩晉演義》第十四回 操同室戈齊王畢命 中詐降計李特敗亡《兩晉演義》第十五回 討逆蠻力平荊土 拒君命冤殺陸機《兩晉演義》第十六回 劉刺史抗忠盡節 皇太弟挾駕還都《兩晉演義》第十七回 劉淵擁眾稱漢王 張方恃強劫惠帝《兩晉演義》第十八回 作盟主東海起兵 誅惡賊河間失勢《兩晉演義》第十九回 偽都督敗回江左 呆皇帝暴斃宮中《兩晉演義》第二十回 戰陽平苟晞破賊壘 佐琅琊王導集名流《兩晉演義》第二十一回 北宮純力破群盜 太傅越擅殺諸臣《兩晉演義》第二十二回 乘內亂劉聰據國 借外援猗盧受封《兩晉演義》第二十三回 傾國出師權相畢命 覆巢同盡太尉知非《兩晉演義》第二十四回 執天子洛中遭巨劫 起義旅關右迓親王《兩晉演義》第二十五回 貽書歸母難化狼心 行酒為奴終遭鴆毒《兩晉演義》第二十六回 詔江東愍帝徵兵 援靈武麴允破虜《兩晉演義》第二十七回 拘王浚羯胡吞薊北 斃趙染晉相保關中《兩晉演義》第二十八回 漢劉後進表救忠臣 晉陶侃合軍破亂賊《兩晉演義》第二十九回 小兒女突圍求救 大皇帝銜璧投降《兩晉演義》第三十回 牧守聯盟奉箋勸進 君臣屈辱蒙難喪生《兩晉演義》第三十一回 晉王睿稱尊嗣統 漢主聰見鬼亡身《兩晉演義》第三十二回 誅逆登基羊後專寵 乘釁獨立石勒稱王《兩晉演義》第三十三回 段匹磾受擒失河朔 王處仲抗表叛江南《兩晉演義》第三十四回 鎮湘中譙王舉義 失石頭元帝驚心《兩晉演義》第三十五回 逆賊橫行廷臣受戮 皇靈失馭嗣子承宗《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兩晉演義》第三十七回 平大憝群臣進爵 立幼主太后臨朝《兩晉演義》第三十八回 召外臣庾亮激變 入內廷蘇峻縱凶《兩晉演義》第三十九回 溫嶠推誠迎陶侃 毛寶負劍救桓宣《兩晉演義》第四十回 梟首逆戡亂成功 宥元舅顧親屈法《兩晉演義》第四十一回 察鈐音異僧獻技 失軍律醉漢遭擒《兩晉演義》第四十二回 並前趙石勒稱尊 防中山徐遐泣諫《兩晉演義》第四十三回 背顧命鴞子毀室 凜夢兆狐首歸邱《兩晉演義》第四十四回 盡愚孝適貽蜀亂 保遺孤終立代王《兩晉演義》第四十五回 殺妻孥趙主寡恩 協君臣燕都卻敵《兩晉演義》第四十六回 議北伐蔡謨抗諫 篡西蜀李壽改元《兩晉演義》第四十七回 餞劉翔晉臣受責 逐高釗燕主逞威《兩晉演義》第四十八回 斬敵將進滅宇文部 違朝議徙鎮襄陽城《兩晉演義》第四十九回 擢桓溫移督荊梁 降李勢蕩平巴蜀《兩晉演義》第五十回 選將得人涼州破敵 築宮漁色石氏宣淫《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顏極諫《兩晉演義》第五十二回 乘羯亂進攻反失利 弒趙主易位又遭囚《兩晉演義》第五十三回 養子復宗冉閔複姓 孱主授首石氏垂亡《兩晉演義》第五十四回 卻桓溫晉相貽書 滅冉魏燕王僭號《兩晉演義》第五十五回 拒忠言殷浩喪師 射敵帥桓溫得勝《兩晉演義》第五十六回 逞刑戮苻生縱虐 盜淫威張祚殺身《兩晉演義》第五十七回 具使才說下涼州 滿惡貫變生秦闕《兩晉演義》第五十八回 圍廣固慕容恪善謀 戰東河諸葛攸敗績《兩晉演義》第五十九回 謝安石應徵變節 張天錫乘亂弒君《兩晉演義》第六十回 失洛陽沈勁死義 阻石門桓溫退師《兩晉演義》第六十一回 慕容垂避禍奔秦 王景略統兵入洛《兩晉演義》第六十二回 略燕地連摧敵將 拔鄴城追擄孱王《兩晉演義》第六十三回 海西公遭誣被廢 崑崙婢產子承基《兩晉演義》第六十四回 謁崇陵桓溫見鬼 重正朔王猛留言《兩晉演義》第六十五回 失姑臧涼主作降虜 守襄陽朱母築斜城《兩晉演義》第六十六回 救孤城謝玄卻秦軍 違眾議苻堅窺晉室《兩晉演義》第六十七回 山墅賭弈寇來不驚 淝水交鋒兵多易敗《兩晉演義》第六十八回 結丁零再興燕祚 索鄴城申表秦庭《兩晉演義》第六十九回 據渭北後秦獨立 入阿房西燕稱尊《兩晉演義》第七十回 墮虜謀晉將逾絕澗 應童謠秦主縊新城《兩晉演義》第七十一回 用僧言呂光還兵 依逆謀段隨弒主《兩晉演義》第七十二回 謀刺未成秦後死節 失營被獲毛氏捐軀《兩晉演義》第七十三回 拓跋珪創興後魏 慕容垂討滅丁零《兩晉演義》第七十四回 智姚萇旋師驚噩夢 勇翟瑥斬將掃孱宗《兩晉演義》第七十五回 失都城西燕被滅 壓山寨北魏爭雄《兩晉演義》第七十六回 子逼母燕太后自盡 弟陵兄晉道子專權《兩晉演義》第七十七回 殷仲堪倒柄授桓玄 張貴人逞兇弒孝武《兩晉演義》第七十八回 迫誅奸稱戈犯北闕 僭稱尊遣將伐西秦《兩晉演義》第七十九回 呂氏肆虐涼土分崩 燕祚祚衰魏兵深入《兩晉演義》第八十回 拓跋珪轉敗為勝 慕容寶因怯出奔《兩晉演義》第八十一回 攻舊都逆子忘天理 陷中山嬌女作人奴《兩晉演義》第八十二回 通叛黨蘭汗弒君 誅賊臣燕宗復國《兩晉演義》第八十三回 再發難王恭受戮 好惑人孫泰伏誅《兩晉演義》第八十四回 戕內史獨全謝婦 殺太守復陷會稽《兩晉演義》第八十五回 失荊州參軍殉主 棄苑川乾歸逃生《兩晉演義》第八十六回 受逆報呂纂被戕 據偏隅李暠獨立《兩晉演義》第八十七回 掃殘孽南燕定都 立奸叔東宮失位《兩晉演義》第八十八回 呂隆累敗降秦室 劉裕屢勝走孫恩《兩晉演義》第八十九回 覆全軍元顯受誅 奪大位桓玄行逆《兩晉演義》第九十回 賢孟婦助夫舉義 勇劉軍敗賊入都《兩晉演義》第九十一回 蒙江洲馮遷誅逆首 陷成都譙縱害疆臣《兩晉演義》第九十二回 貪女色吞針欺僧侶 戕婦翁擁眾號天主《兩晉演義》第九十三回 葬愛妻遇變喪身 立猶子臨終傳位《兩晉演義》第九十四回 得使才接眷還都 失兵機縱敵入險《兩晉演義》第九十五回 覆孤城慕容超亡國 誅逆賊馮文起開基《兩晉演義》第九十六回 何無忌戰死豫章口 劉寄奴固守石頭城《兩晉演義》第九十七回 竄南交盧循斃命 平西蜀譙縱伏辜《兩晉演義》第九十八回 南涼王愎諫致亡 西秦後敗謀殉難《兩晉演義》第九十九回 入荊州驅除異黨 奪長安翦滅後秦《兩晉演義》第一百回 招寇亂秦關再失 迫禪位晉祚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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