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白話版》盧昶傳:太和初年(477),盧昶任太子中舍人、兼員外散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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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白話版》盧昶傳

魏書白話版

盧昶傳

盧敏之弟盧昶,字叔達,小字師顏,學涉經史,早年就受到世人稱譽。

太和初年(477),盧昶任太子中舍人、兼員外散騎常侍,出使蕭昭業。

臨行前高祖對盧昶說:「你到了彼方,不要分彼此。

江南、揚州近在眼前,非早即晚,定成我手中之物。

你們想說什麼就說,不要互相猜疑。」

又對副使王清石說:「你不要認為自己是南方人,說起話來就有所顧慮。

如果他們先有什麼主意或計策,想要見就見,需要論就論。

盧昶是一個寬柔君子,沒有多高的文才,或許主客要你作詩,可以盡你的才識,不要因為盧昶不作,就也罷手。

大凡使者的規矩,以和為貴,不要交替著表現出傲慢自大,顯露於情態容貌,失去奉朝廷之命的體統。

你們各自都以自己的才智,相互加以規勸教誨。」

盧昶等人到達南朝的時候,正碰上蕭鸞即位稱帝,於是高祖率軍南討,盧昶之兄盧淵任一路軍隊的主將,而蕭鸞由於朝廷以兵刃相見,對待盧昶等使者就十分嚴酷苛刻。

盧昶本來就不是剛毅之士,聽到南朝人說哥哥已作為將領,弟弟卻任使者,就大為恐懼,眼淚和汗水滿面橫流。

蕭鸞拿爛米臭魚碎豆給他們吃。

但使者張思寧言辭氣概正直剛強,始終不屈不撓,終於壯烈地死於客館之中。

盧昶回到朝廷,高祖斥責他說:「遵奉朝命之禮,寧死不辱,即使流放到天涯海角,仍然應當守節至死。

你不能以長纓縛賊首,已是可恨。

何以竟至於低頭飲水啄食,把自己等同於犬馬。

有生必有死,長短又有幾何。

你如果殺身成仁,可以名垂青史,為什麼甘願吃他們的馬料,辱沒君父呢?縱使不愧對古之蘇武,難道不因身邊的張思寧而感到羞慚!」盧昶回答說:「臣缺乏陸賈、蕭何的才氣,愧為出使閩越的使臣。

時值蕭鸞昏亂張狂,大肆誅戮不講道義。

我惟恐不能仰奉聖明之世,在家奉養老母,苟且偷生如同尺蠖,先屈以求後伸。

背負辱沒朝廷使命,罪應萬死,請求陛下將我交付司寇,我拜伏聽憑誅殺。」

於是盧昶被罷黜。

過了一段時間,盧昶又被任命為彭城王友,轉任秘書丞。

景明初年(500),盧昶被任命為中書侍郎,遷任給事黃門侍郎、本州大中正。

盧昶請求外任,世宗不予准許。

後遷任散騎常侍,兼任尚書。

當時洛一陽一縣捉到一隻白鼠。

盧昶上書奏道:

「謹查瑞典,外鎮刺史、二千石、令長等官不遵奉朝命,對待百姓苛刻暴戾,人民怨恨,那麼白鼠就會到來。

臣聞禎石不會憑空出現,道德高深必然與符命相合;妖物不隨便出來,罪過明顯就會到來。

所以古之人君,或有怠慢了祥瑞而喪失德行,或有恭奉妖變而建立功勳,這是萬古的殷鑒,千年的炯誡。

近來,災害不祥之氣作怪,滿盈的太一陽一虧蝕,陛下流布有如哀傷之慈,降下救民於水火之旨,哀百姓之無辜,引咎深責。

舉賢黜佞的詔令,道德映照於唐堯之前;進思納諫的言辭,事實光耀於虞舜之旁。

臣拜讀聖明之旨,俯觀徵兆之譴,大膽訴說愚陋之見,陳述細微之言。

「一夫之耕耘,糧食只能餬口;一婦之紡織,衣服只能蔽體。

年租歲調,那是常理,額外的徵求,何處得以滿足?然而近年以來,兵革屢次出動;荊揚二州,屯戍不曾停息;鍾離、義一陽一,師旅相繼。

兼以荊蠻凶狡,王師討伐,暴一屍一原野,經秋至夏。

汝穎之地,所有的民戶都應徵從戎;河冀之境,連年兵丁轉運。

又每戰不能必勝,加之失敗退卻,死喪逃離的,十室有九室。

繁雜細瑣的徭役,日益增重,凶兵酷吏,因此而逞其威福。

致使廣大的地域之內,田園荒蕪無人耕耘,無數的村落門戶,家蠶飢餓無人飼養。

但監司借公而貪求,豪強恃私而一逼一掠。

遂令百姓賣掉短襖來滿足千金之資,忍饑挨餓來充實一朝之急。

這都是由於牧守令長多為用人不當,郡中缺少黃霸那樣的牧守,縣裡沒有魯恭那樣的宰令,不考慮安民之計,一心想著肥私之策。

所以男一女嗟歎呼號,相望於道路,守宰貪婪暴虐,風聞於魏闕。

往年官府執法驗案,大多懸掛法網,說是必須明正典刑,處決示眾以示勸誡。

然而後來派人再行審訊,卻公開違背法律典章。

有的為買人情,輕易給予私恩;有的徇情受賄,動輒施以己惠。

御史進行彈劾,都說是誣枉;替有罪之人申雪,又說全都清白。

滋長侮慢朝廷之源,開闢欺凌百姓之路。

忠貞清廉之人,見此而自然倦怠;犯法凶暴之徒,聞此而越發痛快。

白鼠的到來,實在是一種徵兆啊。

「伏願陛下垂睿哲之明鑒,察妖災之興起。

接見朝廷公卿,廣泛徵詢政務;引見一精一干之臣,廣為搜求民情。

撫恤孤寡,去其苛稅負擔;輕減徭賦,與民以休養生息。

忠良堅貞之士,置之於朝;一奸一邪貪佞之徒,棄之於市。

那麼九官不須警戒而長期恭謹,百縣不加嚴治而自然整肅,男一女欣然,人民有望。」

皇帝下詔說:「朕繼承鴻業,身居皇位,想要綏靖八方,惠康四海。

正當盛世之期,麟鳳不降;遏制凶殘之時,白鼠報怨。

國家四方有罪,實是朕的過錯。

尚書省便納機要謀劃,忠言進諫寄托於此。

得以聽聞忠誠正直之言,我實應予以讚賞嘉獎。」

於是轉授盧昶為侍中,又兼任吏部尚書,不久授任為正職,仍任侍中。

盧昶克盡職守而已,並無激揚振奮之舉。

盧昶與侍中元暉等人互相結交,為世宗所一寵一信,當時的輿論都鄙視他們。

盧昶出任為鎮東將軍、徐州刺史。

永平四年(511)夏,盧昶上表說:「蕭衍所屬琅笽郡百姓王萬壽等誠心想來歸附,暗中來見我,說是朐山戍現在將要換防,有可圖之機。

臣當即許諾對他予以表彰獎賞,遣送他們回去。

到了三月二十四日夜晚,王萬壽等人率領同盟者,偷襲攻打朐城,斬殺蕭衍的輔國將軍,琅笽、東莞二郡太守,以及朐山戍主劉晰並將士四十餘人,將其首級傳送到州。

臣立即派兼郯城戍副將張天惠率領驍勇二百人,逕直前往朐山。

琅笽郡各戍絡繹相繼援助,但蕭衍所屬郁州已派兩路軍抗拒張天惠。

張天惠與王萬壽等內外同時合擊,俘獲和斬殺敵軍數百人,很快佔領了朐城。」

皇帝詔令盧昶說:「彭宋靠近邊疆,地勢緊連淮海,以威力防禦之術,實在不易成功。

朐山是險峻的要塞,敵寇的重要防地,水陸交匯,為揚、郁各路的要衝,兇徒聚集於此,劫掠屠戮邊地,青、光、齊、兗諸州屢次遭其禍害。

你施展巧計妙算,攻克朐城消滅敵眾,拓展大魏疆土,有什麼比這更好的。

功勳之大,朕當給予嘉獎。

所以派左右直長閻遵業奉詔前往安一撫。

朐山戍是郁州的根本,存亡之所繫。

如今已經失守,郁州就有不存之心;蕭衍看到扼住了他的咽喉,將會圖謀救援之計。

現在正是多雨的季節,應當嚴加防守。

你要慎重考慮守城的計策,抗敵的謀略,讓使者回來上報朝廷。」

盧昶又進表說:「蕭衍部將張稷、馬仙王卑、一陰一虔和等人各領一精一兵,分別屯駐在淮水各處堤壩;昌義之、張惠紹、王神念、王茂光接到他們傳來的消息,即從建鄴出發作為後續。

其自存之計,都在此一舉。

估計敵方的力量,事情恐怕並不輕鬆。

為什麼呢?我方僅有將士九千人,賊眾卻達四萬人,名將健士,遠近集中於此,趁著雨熱的氣候,拚死前來作戰,憑借人多氣洶,希圖鞏固其巢一穴一。

蕭衍之所以傾國而動,並非為了朐山一地,而是害怕魏軍固守六里,佔據湖沖,南截淮浦,其勢力崩潰就難以預測,海鹽之利,就要交貢於魏庭。

其所憂慮的在更大的地方,故此有必爭之心。

如果朝廷的謀略,準備對蕭衍進行征討,就必須對這裡調將增兵,充實糧草兵器,以便與敵軍相對抗。

相持到了秋季,皇上率部出動,開拓疆土就不成問題。

圖南之計,事本在今,請求增加兵卒六千人,米十萬石。

如果不能這樣做,我恭伏聽從朝廷的議決。」

盧昶又上表說:「賊徒大量聚集,兵力極為強大,在朐山設置柵欄,屯守柵門和水井,並且圍攻固城,晝夜連戰。

恐怕敵方勢力強大之後,就難以翦除了。

我正想令征虜將軍趙遐率領現有部眾,與之決一勝負。

趙遐考慮寡不敵眾,倘若一舉失利,就會使部眾心懷怯懼,請求等待大軍到來之後,銳意奮力攻擊敵軍。

我私下認為這一計議,並非是輕率之舉。

況且臣本來就遵奉朝廷之命,堅持拒守,以待秋涼之季。

如今已臨近秋天,秋風漸起,朝廷的經略大圖,實現的時機已到,而且鮑口以東,陸路並無阻隔,朐城、固城之間,本來就沒有積水,應當適時地乘其不備,攻擊邊陲之敵。

再者敵軍從入夏以來,穿著鎧甲不曾停歇,從六里以北,城堡柵欄相互連接,役使部下士卒,已使他們疲憊不堪。

如果大軍一到,必定可以很快取勝。

一座城池潰退,眾多堡壘就會瓦解,我軍乘勝追擊,易如摧枯拉朽。

倘若大軍不能很快趕到,就會助長敵方氣焰,將士憂懼惶恐,自然會滋生異議。

請求朝廷迅速選擇配備軍隊,以不延誤時機。」

皇帝下詔說:「攻克朐山,計策出於盧昶,乘勝攻擊的謀劃,終究應當實施。

所以開始起兵的時候,就委付他進行處置,以前的攻守策略,全都委任於他。

現在他既來請求派兵,按理應當從速發兵。

可派遣冀、定、瀛、相四州的中品羽林、虎賁四千人趕赴前線。」

皇帝又詔令盧昶說:「朐山被攻克,實在是由於你的功勞,開疆拓土,實在是長久之計。

策劃征討尚未降服之敵,不是你又有誰人?而螻蟻之徒前來送死,圖謀侵犯大魏疆土,上天要滅亡小賊,運數已在不遠。

所以先前命你親自指揮授意,不久因為你生病未癒,暫且等待消息。

現在你已痊癒康復,應當遵奉先前的旨意,秉戈揮銳,消滅敵寇。

現已發虎賁之軍五萬,順應時機星夜馳赴,指日可到,滿足你的請求。

斷絕敵方的東南部,確實是高明的謀算。」

又詔令盧昶說:「攻取朐城設置戍所,都是你的計謀,成敗與否,全歸於你。

你由於兵少請求增派,現在已滿足你的要求。

聽說東唐一帶陸路非常狹窄,一車之寬以外,都是大水。

敵方必定要佔據它,以斷我軍前進之路。

倘若情況已經如此,另有什麼計策?蕭衍用兵奇詭多變,你應及時以表奏知。

又聽說蕭衍軍中將帥,常有流言,說魏軍取得淮一陽一、宿豫,才是兩全其美。

如果確實是這樣,你可以估量朐山的柴火飲水能支持多久。

倘若事情容許往返,即派使速告朝廷。

如果薪水缺乏而緊急,你可以量計著使用。

如果照道理不能這樣做,也可按軍中情況裁斷。」

盧昶是一個儒生,本來就缺少將才,又有羊祉的兒子燮任盧昶的司馬,專管軍事,遮蔽盧昶的耳目,將士都怨恨他。

朐山戍主傅文驥因糧草斷絕,以朐山城投降了蕭衍。

盧昶看到戍城已降,於是自己首先逃退。

諸軍相繼奔走逃遁,遇到大雪嚴寒,軍人凍死和凍掉手足的有三分之二。

自從國家經略江東以來,只有中山王元英在鍾離打過敗仗,盧昶在朐山失利,情況最為嚴重。

世宗派黃門甄琛從驛道馳往扣押了盧昶,擬表追究他的罪責。

皇帝下詔說:「朐山的失敗,傷亡損失實為慘重,推究其始末,罪責在於元帥。

雖然實行大赦,處分輕重應有所區別,盧昶一人免官論罪,其餘將領以下全都聽憑其按照赦令恢復官任。」

沒過多久,朝廷任盧昶為太常卿,仍舊任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又進號為鎮西將軍,加授散騎常侍。

熙平元年(516),盧昶在官任上去世。

朝廷追贈他為征北將軍、冀州刺史,定謚號為穆。

盧昶為人寬和矜恕,善於綏靖安一撫,他在任徐州刺史時,戍兵有病,曾親自前去探視撫恤,以至戍守邊地的兵卒服役期滿仍不願回家,要求繼續服役,直至盧昶任期屆滿,然後才回家鄉。

人們都稱揚此事。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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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紀太祖道武帝紀太宗明元帝紀世祖太武帝紀高宗文成帝紀顯祖獻文帝紀高祖孝文帝紀世宗宣武帝紀肅宗孝明帝紀敬宗孝莊帝紀孝靜帝紀文成文明皇后馮氏傳宣武靈皇后胡氏傳元叉傳元孝友傳元澄傳廢太子元恂傳穆崇傳王建傳(附王斤傳)安同傳安頡傳於烈傳(附於祚傳)於忠傳崔逞傳封回傳封軌傳公孫表傳張濟傳李先傳賈秀傳王洛兒傳崔浩傳李順傳司馬休之傳(附司馬文思傳)司馬楚之傳司馬悅傳刁雍傳李韶傳李神俊傳陸俟傳陸睿傳源賀傳源懷傳源子恭傳酈范傳毛修之傳劉休賓傳劉文曄傳房法壽傳房伯玉傳房景先傳伊..傳苟頹傳薛虎子傳宇文福傳費穆傳韋珍傳蘇湛傳裴宣傳李斤傳盧淵傳盧昶傳高允傳尉元傳慕容白曜傳皮豹子傳呂羅漢傳胡叟傳闞[馬因]傳劉[日丙]傳李孝伯傳李沖傳游雅傳游明根傳游肇傳劉芳傳鄭羲傳高佑傳崔挺傳楊播傳楊椿傳劉昶傳蕭寶夤傳韓麒麟傳韓顯宗傳李彪傳王肅傳宋弁傳郭祚傳邢巒傳李平傳崔光傳甄琛傳崔休傳劉藻傳(附劉紹珍傳)傅永傳傅豎眼傳(附傅融等傳)裴叔業傳夏侯道遷傳李元護傳席法友傳江悅之傳李苗傳奚康生傳楊大眼傳崔延伯傳爾朱榮傳爾朱兆傳爾朱世隆傳爾朱天光傳張烈傳宋翻傳辛雄傳辛纂傳高謙之傳(附高子儒、高緒傳)高道穆傳孫紹傳張普惠傳成淹傳(附成霄傳)范紹傳董紹傳鹿張熠傳朱瑞傳叱列延慶傳斛斯椿傳賈顯度傳樊子鵠傳賀拔勝傳侯莫陳悅傳侯淵傳綦俊傳山偉傳李琰之傳祖瑩傳常景傳馮熙傳高肇傳(附高植傳)胡國珍傳陳奇傳劉獻之傳孫惠蔚傳董征傳刁沖傳李業興傳溫子升傳趙琰傳王崇傳朱長生傳宋世景傳(附宋季儒傳)李洪之傳酈道元傳眭誇傳馮亮傳李謐傳殷紹傳江式傳徐謇傳王顯傳蔣少游傳(附郭善明等傳)姚氏婦楊氏傳苟金龍妻劉氏傳王睿傳趙修傳茹皓傳侯剛傳宗愛傳趙黑傳(附趙熾傳)劉騰傳劉聰傳石虎傳(附石世等傳)慕容垂傳苻堅傳姚興傳司馬德宗傳(附司馬德文傳)桓玄傳馮文通傳劉義隆傳(附劉劭、劉駿傳)蕭衍傳沮渠牧犍傳(附沮渠秉等傳)高句麗傳勿吉傳蠕蠕傳高車傳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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