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八回 除頑敵火燒蓮花寺 肅匪患出兵大同府
山西雁白眉徐良,刀劈了「小瘟侯」徐昌,點手喚群賊:「你們哪個還來?」
這一百來個賊,你看我,我看你,臉色都變了。
心中暗想,這個徐良太厲害了,手底下又狠又乾淨,要這樣拼下去,到不了天亮,我們這些人全得讓他給收拾了。
心眼兒多的就往後退,覺得沒底的也不敢過去動手。
這時,廟裡的兩個方丈,大蓮花海青、二蓮花海紅,兩個人手舞齊眉棍,問兩旁:「各位哪個過去給老寨主報仇?哪位過去大戰徐良?誰過去?」
越問這幫人越往後退,還有幾個怪可笑的,把頭一低,往牆上一靠,像是睡著了。
啊,把海青、海紅氣得肺都炸了,心說:這些膽小怕事的東西,看來就得靠我們弟兄了。
大蓮花跟二蓮花一商量:「咱哥倆誰過去?」
二蓮花說話了:「哥哥,不用著急,量一個徐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把他交與小弟。」
二蓮花一晃齊眉棍,跳到徐良跟前,高聲喊號,「阿彌陀佛!徐良小輩,都說你背叛武林,手毒心狠,今日一見,一點不差。
徐良你別忘了,殺人償命!今天這蓮花寺就是你的歸宿!貧僧就要給死者報仇!接棍!」往下就打。
徐良閃身往旁邊一躲,大環刀一翻個兒,把齊眉棍給壓住了。
徐良的意思是壓住之後,緊跟著使順水推舟,奔他的咽喉。
哪知道,二蓮花可不白給,就見他後把一壓,前把一翻,往下一撲稜,把老西兒震得膀臂發麻,身一子接著就退出去好幾步,刀好懸沒離開手。
他好大力氣呀,我可得注意點,來者不善。
徐良想到這兒,抖擻一精一神,又與二蓮花戰在一處。
二蓮花個兒大有勁,棍子又沉。
徐良由於使的是刀,不敢碰人家的棍,力量又不如人家大,就得使巧勁,「以巧破千斤」。
二人交手,打到四十多個回合,未分勝敗。
徐良鼻子尖可就冒了汗了,偷眼往天空一看,七星轉了個兒,快到四更天了。
他想,我連晚飯都沒吃,餓著肚子在這兒力戰群寇。
面對這麼多強敵,非把我累死不可。
對,今天我來個大開齋吧,把我的暗器全抖摟抖摟,這會兒不使什麼時候使呀。
徐良想到這兒,嗖的一刀,奔二蓮花面門。
海紅換了個「舉火燒天式」往外一搪,徐良一抽一刀便起,「噌」,躥上了西面的高牆,嘴裡還說:「哎喲和尚,果然厲害,山西人不是對手,我要走了,再見。」
往下一蹲,那意思是跳到牆外好跑。
二蓮花上當了,認為徐良真要跑呢,不由得火往外冒,提棍就追:「醜鬼,哪裡走!把你這顆腦袋給我留下!」往下一哈腰,他就蹦起來了。
可就在他的腳離開地,還沒蹬到牆頭上的時候,徐良的暗器也發出來了,突奔二蓮花頸嗓。
二蓮花身一子還在空中懸著呢,一抬頭,看見徐良手一晃,一道寒光,奔自己來了。
心說:不好!再想閃躲就不行了。
只聽「噗」的一聲,這支鏢正打在頸嗓上。
由於徐良用力過猛,釘進去有三寸多深,二蓮花的身一子「咕通」倒在院裡。
徐良一縱身,二次跳回院中,手起刀落,把他人頭砍掉,把鏢拔一出來,鮮血擦淨,放進鏢囊。
徐良溜溜躂達又回來了。
「看你們哪個還來?」
「嘩嘩嘩」人群又開了鍋了。
大蓮花海青一看,直跺腳:「哎,兄弟呀,你死得好慘啊,兄弟在天之靈別散,愚兄給你報仇了!醜鬼!你別走!」奔徐良就打。
徐良並不答話,一晃掌中大環刀與大蓮花又戰在一處。
五十回合,未分輸贏,徐良一想:再使「敗中取勝」人家就不上當了,得改變戰術。
因此徐良打著打著,虛晃一刀,跳出圈外。
大環刀交單手:「大和尚,先別打,我說兩句,說完了再打。」
「你我二人有什麼話可說?」
「我說大師父,今天蓮花寺可謂英雄大會。
我呀,還沒吃飯呢,我打算找個地方填飽了肚子,然後咱倆再打,你看如何?」
「呸!沒那麼便宜!你走不了!」「老師父,我給你行個禮,你這麼高武藝,怕什麼?我吃飯,一會兒就回來。」
「小子少說廢話,你想借這機會溜掉,沒門兒!」「大蓮花,你這個人太不講情理了,我這給你行個禮。」
徐良雙一腿一屈,往下一躬身,看那意思像請安。
大蓮花認為徐良是真的,一愣,哪知中了徐良的計了,原來徐良要打一種暗器叫緊背低頭花裝一弩一。
這個暗器在後背上背著,要不怎麼大伙看徐良腰直不起來,原來他後頭背著個東西,才顯得發鼓。
這花裝一弩一在竹筒子裡裝著,這竹筒的粗細比鴨一卵一差不多少,長一尺四寸,斜著在身後背著。
一弩一箭長九寸,一弩一箭頭是純鋼製造的,長一寸五。
別說打在人身上,就是打到鐵板上,也能打出個眼兒。
這一弩一箭在竹筒裡,用簧別著,下面有一截銅鏈,銅鏈頭上有個環,用衣裳一蓋,誰也看不見。
用的時候,把左手伸到背後,一拉這環,這一弩一箭就可以射一出竹筒,想要打什麼,就會打什麼,但是練就這種功夫太難了,它不是手扔的,只憑著人的感覺把它發出來。
徐良當初練這功夫,足足花了兩年時間。
徐良低頭哈腰,這一弩一箭直奔向大蓮花。
大蓮花只聽「咯叭」一聲,就見一點寒星直奔自己來了,「哎喲」一聲,稍微慢點,這支彎箭正好釘在左眼上。
大蓮花痛得蹦起四五尺高,把棍子一扔,也不知怎麼好了。
趕快把這一弩一箭拔一出來呀,可他一著急,拿著拳頭往裡釘,就像釘釘子似的。
本來打得不深,這一釘可深了,刺穿了腦骨和腦子。
他一命嗚乎,死於當場。
大蓮花這一死,院裡的人,心就散了,這叫樹倒猢猻散。
「快跑啊!」他們喊著各奔東西,紛紛逃竄。
徐良假裝追出幾步,其實徐良也不能把他們都殺了,主要幾個頭領全死了,別人也就算了。
徐良把大蓮花腦袋也剁下來,拎著刀前後院轉起來,看有沒有藏著的賊。
他想,怎麼辦呢?按理說死了這麼多人,我得到本地官府報案哪。
可徐良又一想,到官府報了案,再驗一屍一,然後處理,再放我走,起碼得倆月,我一百天的假眼看就到了,沒工夫了。
算了,一把火燒了就得了。
徐良想到這兒,直奔廚房,從廚房找出不少油來,潑到大雄寶殿的各個角落。
然後,把火扇子拿出來一晃,火著了。
那時候的建築一般都是木製結構的,沾火就著,眨眼之間烈焰騰空。
徐良又把這幾具死一屍一全扔到火堆裡,自己往天井一退,抱著肩膀觀看火勢。
就在這時,有人高喊:「徐良,好小子,膽大包天!刀傷人命,還敢放火燒廟,休走!某家在此。」
這下可把徐良嚇得不輕啊!因為他剛才轉了幾圈,沒見有人,這是誰呀?這聲音還非常熟悉,老西兒轉過身來瞧看,他樂了:「原來是你呀,把我嚇了一大跳。」
後面來的不是一個是倆,藉著火光看得非常清楚。
前面這人比徐良矮半頭,但長得非常結實,五短身材,車軸漢子,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雙眼皮兒,小伙子長得挺帶勁。
頭上戴壯士巾,鬢插英雄球,週身上下穿著青色襖褲,大衣斜背在身上,手中拎著把龜靈七星寶刀,正是徐良的磕頭把兄弟小義士艾虎。
在艾虎身後,站著個小孩兒,也有十七八歲了,長得面如敷粉,一身短襖褲,手中提刀,長得像姑一娘一似的。
但仔細一看,眼角眉梢,帶著殺氣,英俊威風,是個標準的美男子。
他正是徐良在南陽府收的徒弟「小俠」龍天彪。
徐良受了一場虛驚,趕緊把金絲大環刀歸鞘,來到艾虎面前:「老兄弟,哪有這麼開玩笑的?」
艾虎樂呵呵地把寶刀歸鞘,跪倒在地,給徐良磕頭:「三哥一向可好?小弟有禮。」
艾虎磕完頭站起來,龍天彪過來了:「師父,您都把我想死了,我做夢都夢見跟師父在一起,我給師父問個安。」
徐良把他扶起來:「你們爺兒倆是從哪來?怎麼到這兒了?」
「三哥,你倒圖個清靜,遊山玩水,看把你美的,閒得沒事,跑到這兒燒廟玩兒來了。
你可知道,我們找了你幾天了,才在這兒把你遇上了。
三哥,快回開封府,出事了。」
徐良聞聽此言,嚇得腦袋嗡嗡直響。
怎麼?開封府出事了?不能啊,開封府俠義英雄就不下四五十位,雖說我放假走了,可別人沒放假。
在家留守的人很多,怎麼會出事呢?難道包大人出了什麼差錯?徐良心中著急,鼻子尖可真冒汗了:「老兄弟,到底出了什麼事?」
「三哥,看把你急的,咱得找個地方,容小弟仔細跟你講講。」
「好好,咱們離這火場遠一點,到僻靜之處你跟我說說。」
艾虎告訴龍天彪:「好好在院裡巡邏,看看這火勢燒到什麼程度,哪塊兒不旺,就再給潑點油。
我跟你師父找個地方說說。」
「行。」
艾虎把徐良領到僻靜之處,小義士艾虎就向徐良說明了以往的經過。
原來,在徐良放假的第五天,皇帝仁宗升坐早朝,文武朝賀已畢,分立兩廂。
這仁宗叫殿頭官傳旨,有本早奏,無本捲簾退朝。
突然,在班大丞相三朝元老王苞,出班跪奏,呈上幾道折本。
仁宗拿過來一看,大吃一驚。
這些折本,都是山西大同府以及下屬十二縣和賀蘭關的告急文書。
上寫:「寧夏國王趙元浩,勾結襄陽王趙玨起兵四十萬,侵犯大宋。
如今正圍打大同和賀蘭,邊關吃緊,宋兵屢戰不利,傷兵損將,十分危急,懇求朝廷速派救兵。」
仁宗皇帝看完後,勃然大怒。
心說趙元浩,我大宋朝對你不薄啊,我的祖上曾經加封你為大夏的可汗,立你為王,同時賜你姓趙,你這才叫趙元浩。
咱們兩方面修下國書,互不侵犯,友好往來。
大宋朝每年都給你送去很多綢緞、米面、珍珠、瑪瑙、藥材,供養你們這麼多年,想不到你是個白眼狼,無故興兵,犯我大宋。
真是可殺不可留!另外,仁宗還恨襄陽王趙玨,他本來跟自己是一家人,論輩是自己的親叔父,你怎麼能勾串寧夏國反大宋呢?看來你不是我叔父,而是大宋朝的仇人,朕不能與你善罷甘休!仁宗動怒之後,問:「文官武將,哪一位願領兵帶隊,攻打西夏?」
言還未盡,武將之中跪倒一人,此人正是五軍督提府鐵帽子王一爺岳橫。
如今呼、楊、高、孟,這四大家的人都老了,武將之中的頂天柱子就是這岳橫。
雖然他年近花甲,但是一精一力充沛,掌握著大宋朝的軍政大權。
岳橫跪倒施禮:「陛下不必著急,臣願領大宋一精一兵前去退敵。」
仁宗大喜,當時加封岳橫兵馬大元帥之職,還賞了一把尚方天子劍,行使欽差大臣之權。
岳橫領旨下殿。
為調集人馬,又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首先他從湖南調來飛叉太保鍾雄,讓鍾雄率本部人馬,做他的先行官,點一精一兵十萬,兵發大同府賀蘭關。
這場戰鬥空前激烈,一開始,大宋的兵得勝了,一股作氣收復了賀蘭、大同,又往前挺一進了一百五十里。
沒想到,人家大夏國進行反攻,四路出兵,把宋兵包圍了。
岳橫大敗而歸,如今死守賀蘭大同府,戰爭十分吃緊,特別是邊境上二十三個縣的老百姓全都逃往內地。
有的跑得慢,讓夏兵擄去做了奴隸,邊防上一片荒涼,苦不可言。
現在岳橫告急,要求皇上速派援兵。
仁宗也發愁了,宋朝的一精一兵本來不多,除去各省的駐軍,再除去守衛京師的衛隊,可調者也就十萬餘人。
這怎麼辦呢?和文武大臣商量之後,又調了五萬到前線增援。
這五萬大軍到了之後,勉強把西夏國的軍隊給抗住了。
如今雙方,對壘不戰,磨刀霍霍,準備下一次兇殺惡戰。
與此同時,西夏國還採用了一個鄙卑的招術,花重金收買了侖都山的大賊頭黃倫,讓黃倫自立為天德王。
寧夏國給他作後盾,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讓他在大同一帶攪亂宋朝江山。
這個黃倫野心勃勃,老想推翻大宋,自己為王,怎奈沒機會。
現在趙元浩和趙玨,樂意出人出錢,那他何樂而不為呢?黃倫就挑一起大旗,招兵買馬。
凡是在宋朝站不住腳的江洋大盜、海洋飛賊、殺人兇犯,全都趕奔侖都山閻王寨入伙。
現在黃倫手下人員猛增到三萬。
為了效忠他的主子,黃倫把人分成二十五隊,進了長城,到邊塞各地,殺人放火,什麼壞事都幹。
這就拖住了宋朝後腿,讓你顧此失彼。
他們是流寇,到處殺人,搶完就走,等大宋軍隊趕到,他們跑了。
再說這幫賊人,人數不等,多的上千人,少的幾十人,也不值調動大軍。
但是你要靠縣府的力量,還抵抗不了。
這是一大隱患,因此各地官府紛紛告急,告急文書像雪片一樣到了丞相府。
王苞匯總之後,才奏明皇帝仁宗。
仁宗權衡輕重一想,正面有岳橫、鍾雄,量西夏軍隊一時半會兒打不進來,但是這些草寇,實屬可惡,騷擾地方,殺人放火,邊境不得安寧,早晚必釀成大禍。
這怎麼辦呢?他傳旨把開封府包大人宣上金殿,問包拯可有辦法。
包公根據以往的經驗,奏上一本,提出必須派一得力人查辦大同邊防,配合正面軍隊,把土匪剿平,把賊窩搗毀。
仁宗一聽,大喜,問誰能擔當此任?包大人經過思考向皇上說,臣保舉樞密院使顏查散可擔此任。
因為想當年,顏查散查辦過湖北襄陽郡,趕走了襄陽王趙玨,立下了大功,他有一定經驗。
再一說,包公是他恩師,這麼艱巨的重任叫誰挑?就得讓學生去挑。
包公這一上本,皇上馬上准奏,就選上樞密院使顏查散,當面加封欽差大臣,「速領人馬,查辦大同府,肅清匪患,不得有誤。」
顏查散謝恩之後,回府。
顏大人回了府,把腦袋就耷一拉下來了,晚飯也沒吃,唉聲歎氣,心說:我恩師怎麼保舉我這個差事?我乃是一文官,肅清匪患是武官的事,這不是叫我送死嗎?我死不足惜,匪患不平,我怎麼對得起大宋朝的臣民百姓呢?我怎麼對得起當今的天子?正發愁呢,他夫人柳金蟬來了。
他們夫妻的感情非常好,每次顏查散下朝,夫人都小心陪著坐一會兒。
今天柳氏夫人一瞅老爺愁成這樣,就問:「大人你有什麼不痛快的事?」
顏查散就把在金殿的事,向夫人講說了一遍。
柳金蟬聽完了,確實也替丈夫擔心。
但是柳金蟬是個明白人,就跟丈夫說:「大人,你也別太為難了,你想咱們恩師也有為難之處,這事危險、艱巨,他能保舉誰呀?能讓別人去嗎?你是他的學生,當然要保舉你。
而且大人想當年查辦過荊襄九郡,也頗有經驗。
如果你為難,可到開封府面見恩師請教,老師一定能給你出個主意。」
「對。」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好,我到開封府去一趟,問問恩師能不能給我出個好主意。」
就這樣,顏查散趕奔開封府。
他從後角門到了包大人府裡。
包公就知道他得來,在內書房接待了弟子。
爺倆一見面,顏查散就把來意對恩師說了一遍。
包公點點頭:「查散哪,我必須保舉你,只有你才能勝任。
一你有經驗,二你有這種能力。
你不要為難,為國盡忠你沒有什麼可說的。」
顏查散說:「恩師,我為了大宋江山可拋頭顱、灑熱血!我為難的是,我是個文官吶,怕力不從心,不知從何處著手,望恩師指教。」
包大人說:「你放心吧,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我開封府有的是俠義英雄,隨你挑。
你認為誰合適,我就把誰借給你。」
顏查散高興了:「那頭一個我就借白眉徐良。
要講剿匪,對付這些賊,非徐三將軍不可。」
包大人點點頭:「放心吧,我這名單上頭一個就是徐良。」
「多謝老恩師替弟子著想。
可徐三將軍雖然武藝高強,畢竟是一人孤掌難鳴,我打算再要幾位。」
「行啊,說吧。」
「我打算借南俠展熊飛,鑽天鼠盧方,徹地鼠韓彰,穿山鼠徐慶,還有翻江鼠蔣平。」
「可以。」
「可是這些人都上了年紀了,經驗雖然豐富,但是一精一力不如當年了。
我還想借幾位年輕的。」
「說說,都是誰?」
「玉一面專諸白雲生,霹靂鬼韓天錦、粉子都盧珍、小義士艾虎,還有小七傑,笑面郎君沈明傑、義俠太保劉士傑、超水燕子呂仁傑、小元霸魯世傑、紅眉童子柳金傑、金眉童子柳玉傑、井底蛙邵環傑,其餘的聖手秀士馮淵、邢如龍、邢如虎沒事也跟我走一趟,那就再好沒有了。」
包公一看,這弟子多好,上我這兒連窩端來了,要照他這麼著,開封府空了。
包大人是仰面大笑,「哈哈哈……好孩子,為師既然保舉你,就得成全你。
凡是你提的這些人都借給你。
另外我再撥給你四十位能打的英雄。」
包大人一共借給他七十二位,把顏查散樂得手舞足蹈,謝過恩師。
沒過幾天,他就走馬上任,離東京趕奔大同府。
可臨走時,一查點人名單,缺少兩人,一是徐良,一是徐慶。
因為這爺倆放假祭祖去了,假期沒滿,還沒回來。
顏大人十分著急,徐良是主角,不在怎麼行呢?經商議後,叫艾虎帶著小俠龍天彪,還有八名僕人騎快馬趕奔祁縣徐家莊,讓徐良早赴任到大同府,不見不散。
故此,艾虎帶著龍天彪騎快馬趕奔山西太原府。
到了徐家莊,撲空了,不知徐良到哪去了。
後來徐慶告訴他,徐良大概快回來了,他臨出門就囑咐過他,要提前回來。
艾虎呆不住,說:「這麼辦吧,我在附近找找他。」
他們一共來了十個人,分成四撥,東西南北,天天找徐良。
找到第三天,沒想到在蓮花寺遇上徐良了。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徐良要不放這把火,艾虎還不知道。
找著找著一看山坡上怎麼著火了,濃煙滾滾,烈焰飛騰。
這爺倆是來救火的,哪知道是徐良放的,這才跟三哥相遇。
艾虎把以往的經過從頭講說了一遍,徐良把腳一跺:「兄弟咱趕緊走。」
「三哥,既然見著你了,我就放心了。
咱們這就走吧。」
他們離開了蓮花寺,回到祁縣徐家莊。
一進門,家人都在這兒呢,徐良見過父母。
徐慶把大黑臉往下一沉:「你哪去了?」
「老爹爹,我溜躂去了。」
「放屁,你現在是官,你吃的是國家的俸祿,你溜躂什麼,怎麼才回來?」
「老人家不要生氣,我假期還沒滿呢,就是現在回來也不算晚。」
「怎麼不晚,不晚人家能派人找你嗎?你快點收拾東西滾蛋吧,顏大人等著你呢!」「這就收拾。」
徐良回到屋裡,把東西收拾好了,準備了一匹快馬,跟艾虎眾人起身。
徐慶一看,也急了。
「等著我,我也得收拾收拾。」
「三叔,您甭著急,我們哥兒幾個先走。
您早去兩天、晚去兩天都沒關係,咱們大同府見。」
其實艾虎也不敢樂,心說:「您去不去都沒用,有您不多,沒您也不少。
誰不知道你是天下有名的大飯桶哪。
人家顏大人不好說別的,你說借人,能把你甩出去嗎,怕你挑理。」
艾虎心裡明白,嘴上也不能那麼說呀,當時就和徐良上馬起身了。
他們日夜兼程,趕奔大同府。
等到了大同府的管轄地界,徐良閃目一看,一片荒涼,所過的村莊,十室九空,老百姓都跑了。
偶爾能看見一個老頭、老太太,要不就是幾個殘疾人。
胳膊腿一兒利索的都跑到中原去了。
因為這兒土匪經常出沒,有時候白天就來,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
尤其是少一婦長女,更不能倖免。
人們只好背井離鄉,遠離家門。
徐良一皺眉,看來剿匪的事情,至關重要。
不把這些土匪剷平,老百姓決不能安居樂業,得快點走。
他們兩腳點鐙,策馬如飛,就進了大同府的東關。
到城裡一看也是如此,買賣十家有九家關閉著。
自從欽差大臣來了之後,多少帶來點生機。
膽大的開門營業了,但門也不敢大開,都留著縫。
瞅著有人過,就探頭縮腦地看是不是賊。
除此之外,街上還有巡邏軍隊。
軍隊一瞅見艾虎、徐良,趕緊從馬上跳下來:「三將軍、五將軍,你們來了。」
徐良點點頭,跟大家打過招呼,然後過了十字街,眨眼之間,他們哥兒倆帶著僕人就到了府衙的門前。
往府裡一瞅,喲,幹什麼呢?正打仗呢!艾虎愣了,怎麼跑到公館裡折騰來了:「三哥,快去看看。」
徐良趕緊把英雄氅甩掉,拉出大環刀,頭一個就躥進去了。
艾虎緊跟著他,小俠龍天彪在最後。
等徐良闖進大門,到大堂一看,打的正激烈。
老西兒一看,人群中站著個女人,這個女的絹帕罩頭,渾身上下一身白,手中拿著雙劍,身上還背著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裝的是什麼,又一瞅,這女的可厲害,雙劍舞動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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