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一一八回 眾劍客雄金斗寨 侯援兵進駐集賢村
姜兆會同彭芝花兩次比武俱都敗北,兆會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要說他對彭芝花也是真心喜歡,人才、武藝,都沒啥說的;心地善良,對自己也好。
只是一樣,自己是個男子漢,反而敗在她手,日後好說不好聽啊!不行,我得二次學藝,苦練本領,練到能壓倒彭芝花了,再同她成親。
因此,當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姜兆會悄悄離開了彭家,連個信兒也沒留,返回了老龍山雲光寺,找寶淨長老二次學藝去了。
且說次日上午,彭家不見了兆會,可把老少眾人全急壞了,他們分頭尋找,哪兒有一點蹤影啊!彭芝花急得暗自流淚。
她再次女扮男裝,告別父母,出去尋找姜兆會。
因為老龍山雲光寺在海外一個小島上,很多人不知道,尤其寶淨長老身份太高,一般的人難以見面,因此誰也不知道姜兆會在哪兒。
彭芝花風雨寒暑,東奔西跑,尋找了三年,連一點音信也沒聽到,她的一精一神受到極大刺激,溫柔的脾一性一變得冷酷起來,發誓找不到姜兆會,使永不嫁人。
後來父母雙亡,她離開家鄉,仍然走南闖北,打聽姜兆會的下落。
轉眼十年過去了,還是音信皆無,這一回彭芝花算徹底灰心了,住在南海萬仙島,沒再動地方。
姜兆會二次到雲光寺學藝,下決心非練就一身驚人的本領不可。
寶淨長老挺喜歡他,把自己的全部本領,都傳給了這位一愛一徒。
不到一年的時間,姜兆會又練就了鷹爪力、鐵沙掌、金剛腿等硬功。
後來又練氣功,大口天罡氣,崑崙閉氣功。
這兩套功法的基本路子已經掌握,但還不太熟悉,偏趕上這時候萬年古佛請寶淨長老到金礁島講經布道。
寶淨長老怕兆會跟去了,影響練功,就沒帶他,一個人去了金礁島。
姜兆會見老師走了,心說:我得更加起勁地練功,等老師回來,這兩套功法都得練成,讓我老師也高興高興。
因此他就起早貪黑地練。
由於這兩種功法難度較大,要領還沒有真正掌握,結果練得走火入魔,得下一場大病,身上高燒不退,有時燒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省。
雲光寺的小和尚一見可嚇壞了,連夜給寶淨長老送了信。
長老聞聽一愛一徒有病,心中著急,提前回到老龍山,親自給他診治病症。
在寶淨長老的一精一心調治下,姜兆會慢慢退了燒,這條命總算保住了,可就是大病之後,渾身上下脫了一層皮,頭髮、眉一毛一、鬍子、眼睫一毛一,包括身上的汗一毛一,完全脫落,再沒長出來,舊皮脫掉之後,身上的皮膚看著發亮、簡直成了一個怪人。
姜兆會傷心透了,對著銅鏡沒少流淚。
這時他想起了彭芝花,不知道她會著急成什麼樣子,無論如何我得到彭家看看。
後來他去了一趟,打聽到彭芝花正在到處找他,有心與她見面,又覺著自己長得太難看了;不見面吧,又有點不捨。
他躲在彭家的花園,暗中看了彭芝花兩眼,又返回了雲光寺。
後來他聽說彭芝花成了有名的劍客,綽號叫什麼南海飛仙鐵觀音,武藝十分了得,他也很高興。
有一年南海各派在萬仙島二聖莊大聚會,實際上是較量武藝,姜兆會偷著去看了兩場,見彭芝花大顯身手,也為她高興。
但在那次會上,他聽說彭芝花一直沒有出嫁,便感到十分傷心,從那之後,再沒去見她。
姜兆會的武藝早已練成,寶淨長老送他個綽號:銅頭鐵臂無一毛一怪。
這一天寶淨長老到金礁島看望師兄萬年古佛,因為沒見到王猿,就問師侄上哪兒去了。
萬年古佛便把王猿和徐良的關係說了一遍,說是王猿受徐良之邀,到三教堂去了。
姜兆會覺得奇怪,王猿怎麼和徐良交上了朋友呢?經他這麼一問,萬年古佛又講出了徐良、白芸瑞等人的作為和夏遂良如何與上三門作對等等詳情。
姜兆會聽罷,打起了主意:我師兄王猿,綽號海外野叟,那是個野人哪,都知道交個朋友,難道我姜兆會就老死雲光寺,連一個朋友都不交嗎?不行,我得去會一會徐良和白芸瑞,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真是個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英雄,我也要同他們交個朋友。
他把自己的想法對老師一說,寶淨長老滿口贊同,就這樣他帶著紅一毛一寶刀,離開老龍山,到了中原。
等他到了三教堂這兒,夏遂良等人已經退走了,因此他也沒有露面。
經暗中打聽,人們普通稱讚徐良和白芸瑞,姜兆會想見二人的心情更迫切了。
誰知一問,這兩個人都往南海去了,兆會無心觀賞中原山川風光,轉身回到南海。
姜兆會回到南海,又犯愁了。
這裡大小島嶼,星羅棋布,你知道徐良、白芸瑞會在哪兒呀!轉念一想:雖然說我同南海各派很少往來,萬仙島的一仙二聖可是南海武林的泰斗啊,夏遂良若來南海,他們一定知道消息,能知道夏遂良的落腳點,在那兒就能等上徐良和白芸瑞,對,到萬仙島探聽消息去。
於是他便直奔萬仙島。
前邊說過,姜兆會曾經到過這個地方,對二聖莊的機關埋伏雖然不十分明白,但也略知一二,他避虛走實,便到了內宅,正趕上一仙二聖在這兒議論小孤山的事情。
姜兆會聞聽徐良就在小孤山,也無心在萬仙島多呆了,磨頭來到金斗寨,說來也巧,到這兒正趕上徐良向康猛打聽萬仙島的位置,姜兆會就認準了徐良。
往後說徐良被黑影領到碼頭、推船送到萬仙島、在陷坑中扔到草地、引他來到內宅,這些事全是姜兆會幹的。
後來徐良和彭芝花動手,姜兆會就扒在牆頭的黑影處觀看。
別看南北二聖本領那麼大,徐良一來就知道了,可姜兆會在牆頭那兒扒了半天,他們倆竟沒有絲毫察覺。
書裡表過,言接上回。
且說姜兆會和彭芝花等人來到大廳,重新落座,兩個人互相訴說了離別後的情景。
彭芝花道:「世兄,幾十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你。
雖然現在老了,但想你的心情,不減當年,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千萬別再走了,再要不辭而別,我就活不成了。」
「這個——你想讓我陪著你,倒也不難,只是有一個條件,你只要能答應,我就留下。」
彭芝花馬上擦去淚珠,望著姜兆會說道:「凡是你說的話,我全聽。
說吧,要我幹什麼,上刀山下火海,我連頭都不回。」
「我不求你別的,只求你與哥哥一道幫助徐良,攻打三仙觀,捉拿夏遂良!」
這可真有點強人所難哪,彭芝花愣在那兒一言不發。
她看了一眼南北二聖,這兩個老頭兒瞇縫著眼,捋著鬍子,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再看徐良,滿臉帶笑,對著姜兆會不住地點頭。
彭芝花大張著嘴,「我……我……」,「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姜兆會有點不高興了,臉色往下一沉:「怎麼,你不願意?」
「兄長別急,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同徐良是什麼關係?為啥要這樣做?」
「我同徐良沒什麼關係,並且素不相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我同開封府的人也沒有往來。
那麼為啥這樣做呢?就為一個『義』字,我們武林中人,最講義氣,什麼行俠仗義呀,義無反顧呀,等等,助正除邪,扶困濟貧,是我們的本分。
再說徐良、白芸瑞這些人吧,他們幹的全是光明磊落的事情啊,雖然說殺了不少人,可那都是武林的敗類,國家的反叛,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哪!他們做的沒有不對。
而夏遂良、崑崙僧這些人,則包庇、縱容門人弟子,不法之徒,一奸一婬一搶劫,作一奸一犯科,幹盡壞事,他們不清理門戶,反而到處鼓簧搖舌,說是開封府和上三門要同其他門戶為仇作對,煽動各派反對開封府和上三門,最近又在三仙島布下天羅地網,要拿盡上三門的英雄好漢,他這樣做既違背了國法,也不符合武林一精一神,這樣干是要滅門的呀!你怎麼能不問是非曲直跟著他走呢?我要你幫徐良去打三仙觀全是為你好啊。」
彭芝花還在猶豫,南北二聖說話了。
方世奎道:「師妹,你還糊塗什麼,姜老劍客說的全是金玉良言哪!我們就該這麼幹。」
彭芝花感到十分驚愕:「二位師兄,這,這,你們說的是真心話?」
「哈哈哈,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呢。
告訴你吧,我們倆早看出來夏遂良做的不對,但徐良他們的為人如何,還不清楚,因此就持著觀望態度。
前天你在小孤山被徐良打敗,他沒有乘人之危,再下毒手,而是放你回來,我們就覺得此人胸襟寬闊,決不像夏遂良說的那麼壞。
有心勸你幾句,可你正在氣頭上,便沒再多說。
你用激將法要挾徐良來萬仙島,我們同意了,但想法和你不同,就想試試徐良的膽略和武藝,然後再當面問明情況,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沒想到現在引出了大名鼎鼎的銅頭鐵臂無一毛一怪,講出來的話入情入理,因此我們哥兒倆就完全同意了他的意見,願意幫助徐良去破三仙觀!」彭芝花見二位師兄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她也不再執拗,答應了姜兆會的要求。
不過她的內心對徐良仍懷著不滿,斜著盯了徐良一眼。
徐良見事情得到這麼個圓滿的結果,真是喜出望外,不等別人發話,使站起身,向姜兆會和南北二聖致謝。
他知道彭芝花一心裡還窩著火,特地來到鐵觀音面前:「老前輩,徐良多有冒犯,惹您老生氣,我現在向您賠禮認錯,願打願罰,請您說出來,只要您能出了胸中這口氣,我就高興。
老前輩,請動手吧!」徐良還真能辦出來,話音一落,「撲通」,跪在彭芝花面前,讓她懲罰。
姜兆會和南北二聖一見,哈哈大笑。
彭芝花趕忙把徐良扶了起來。
要按她以前的一性一情,不親手打倒徐良,決不會罷休,可是今天不同,她見到了幾十年思念的人,心情十分激動,一性一格也起了變化,居然寬恕了徐良:「快起來吧,我們成了一家人,過去的事情永不再提了。」
彭芝花這一句話,眾人皆大歡喜。
這時候東方已經發亮,九縷金光灑進了大廳。
南聖人方世奎提議:「今天是個喜日子,姜老劍客和彭老劍客久別重逢,我們同開封府成為一家,應該擺宴慶賀一番。」
眾人同意。
當時有人擺下了酒席,大家不顧一一夜的疲勞,互相傾談,氣氛非常活躍,姜兆會和南北二聖、彭芝花無不吃得酪酊大醉。
徐良也在這兒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早飯之後,徐良對眾人道:「各位老劍客,我這次到萬仙島來,康老劍客並不知道,還不知他愁成了什麼樣子呢。
我打算先回小孤山一趟,改日再來聚會,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方世奎道:「要上小孤山,我們一道去吧,到那兒同康老劍客商量一下,怎樣配合起來,幫你大破三仙觀。」
徐良當然高興了,他是感謝不已。
方世奎當即傳令,派一隻小船先到小孤山送信,然後同著眾人,上了一隻大船,後邊還跟著五隻小船,駛向小孤山。
小孤山的康殿臣原來不知道徐良已經離開金斗寨,後來接到碼頭邊水手的報告,說是徐良強行奪船,獨自一個奔萬仙島去了,康殿臣才大吃一驚,到徐良住的屋前一看,康猛坐在椅子上,堵著屋門,睡得正香呢。
老頭子上去扇了他兩個嘴巴,康猛一驚,發現是他爹,瞌睡也跑光了,推開屋門一看,這才發現徐良早沒影了。
康家父子如坐針氈,不知徐良此去是吉是凶。
天交四鼓,有人飛快進來稟報,說是老夫人回來了,康家五虎驚喜交加,迎出了門外,問明老夫人在那兒沒有吃苦,這才放心。
問她徐良的情況,她只知道徐良到那以後,人家就把她送了回來,別的一概不知,康殿臣又添了一層新愁。
他想派人到萬仙島打探消息,又沒這個膽量,只好愁眉苦臉,在這兒乾等。
後來,萬仙島來人向他報告,說一仙二聖,還有銅頭鐵臂無一毛一怪,陪著徐良來看望插翅虎,康殿臣真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他向來人詢問,送信人簡單說了經過,康殿臣高興得一蹦三尺高,賞給送信人十兩銀子,當即傳令,帶領全寨大小頭目,一百名嘍兵,鼓樂班子,到碼頭迎接貴賓!
姜兆會、徐良他們的船一靠岸,小孤山便敲鑼打鼓,鳴放鞭炮,康殿臣站在碼頭邊,把姜兆會、彭芝花等人都接上岸,吹吹打打,迎進金斗寨。
康殿臣在大廳裡盛擺宴席,為眾英雄接風。
眾人謙讓了半天,推徐良坐了首席,姜兆會、彭芝花一席,南北二聖一席,康殿臣坐陪席,餘者分坐兩旁。
酒席宴上,大家互相敬酒,氣氛歡洽。
眾人邊吃酒邊閒談,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這場酒一直吃到日色平西。
酒宴之後,各自休息了一會兒,掌燈時分,眾人陸續來到大廳。
姜兆會和萬仙島的人坐在一邊,徐良和小孤山的人坐在一邊,中間的位置就空著。
眾人說了一會兒閒話,便扯上了正題。
姜兆會道:「各位英雄,我們今天會集在這兒,為的就是開封府和三仙觀的事,大家說說,該怎麼辦吧。」
彭芝花道:「這有什麼說的,以前我們同小孤山是個誤會,現在成了一家,大家協起手來,幫助徐良大破三仙觀,不就得了。」
康殿臣道:「彭老劍客之言正合我意。
不過,我們這麼多人,總得有個主事的吧?由誰來領這個頭,調兵遣將?諸位是否推舉一下。」
方世奎道:「依我之見,就由徐三將軍領頭好了。
一是三將軍武藝高強,心眼也活,況且多次辦這樣的大事,有經驗,不會出錯;二是他是官面上的人,肩膀寬,能擔得了事情。」
姜兆會道:「我看可以。
徐良不但說武藝好,而且心胸寬闊,行俠仗義,武林中名望也好,由他領頭,將來即使人多了,也能服眾。」
康家父子對徐良當頭,當然擁護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徐良推辭不過,只好坐在正位。
徐良道:「諸位老劍客推我為首,我也只好應允了。
我這次到南海來的目的,諸位全都知道,在這兒不必重複。
只是和我同來的,還有一位玉一面小達摩白芸瑞,幾天來我只顧忙這兒的事了,到現在還沒聽到他的消息,不知道我老兄弟來沒來。」
康殿臣道:「三將軍,小達摩的消息,我們已經探聽到了,他不但到了三仙島,而且還打了三仙觀,連破斷魂谷、落魂橋、迷仙洞三關,到絕命台那兒退了回來。
聽說陪他去探三仙觀的還有幾位高人,都是誰,沒弄明白。
另外,現在白將軍住在三仙島集賢村招商店,在那兒等候中原的援兵。
同他住在一起的,有個大腦殼房書安,還有兩個小孩兒。」
「是嗎?這些情況為啥不早點告訴我?」
「三將軍,探事的剛剛回來,我也是才知道哇。」
「那好,既然我老兄弟到了三仙島,我現在就去找他。」
北聖人方世標把他攔住了:「三將軍不必一性一急。
我看還是請小達摩來一趟,在這兒商量為好。」
眾人商議已定,讓康殿臣寫了個字柬,這才請來了小達摩。
白芸瑞在金斗寨大廳見到了徐良,真是喜出望外,跳過去拉著他的胳膊直搖晃,樂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房書安晃著大腦袋直嚷嚷:「干老,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山大王了?簡直把我給鬧糊塗了。」
徐良讓白芸瑞、房書安等人坐下,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並把在座諸位逐一作了介紹。
玉一面小達摩聞聽在座的全是南海有名的人物,不禁肅然起敬,重新一一見禮,互致問候。
房書安對這些人的名號,有的聽說過,有的沒聽說過,他也假充內行人,對他們一一稱讚,什麼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什麼聲震寰宇,天下景仰啊,等等,說得人人高興。
末了又誇讚徐良道:「人哪,不服氣不行。
還得是我干老!人家走到哪兒,都有人出來捧場,這麼多高人,還情願聽他的指揮,我這個當乾兒的,臉上也覺著光彩。」
方寬、方寶看他談起話沒完沒了,一邊一個拽他的袖子:「師兄,你——」房書安一看,明白了,一手拉著一個,來到徐良面前,「你們天天盼,夜夜想,今天終於變成現實了,快磕頭吧,這就是你們要拜的老師。」
倆小孩兒跪地下就給徐良磕頭,把徐良也給鬧了:「房書安,這是怎麼回事?」
「干老,您沒在家我替你收了兩個徒弟,是我四爺爺首先答應的,您就別推辭了。
你是不知道,這倆小孩兒可有出息了,本事比我強,壞水也比我多,我可吃他倆不少苦哇。」
房書安的話把大伙全逗樂了。
徐良問明了情況,只好點頭答應,收下了兩個徒弟。
方寬、方寶高興得直想蹦。
但他們沒蹦也沒叫,這兒是什麼地方,哪能沒一點規矩呀!倆小孩兒磕罷頭,站在了徐良的身後,別提多神氣了。
白芸瑞看了,心裡直羨慕,還掠過了一絲妒意。
徐良問白芸瑞:「老兄弟,我聽說你已經去打過三仙觀,連破他們三關,聽說還有高人幫助,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芸瑞也講說了經過。
當然他沒說同陸小英的關係,房書安本來想插言,又一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我老叔不定多恨我呢,算了吧,別找不自在了。
因此他也沒說。
姜兆會和一仙、二聖、五虎聞聽南海派傳人陸天林和活報應尚懷山都幫了白芸瑞,無不感到興奮,這兩位都是南海前輩高人哪,他們也幫了開封府,看來我們這條路算選對了。
接下來他們就議論在哪兒落腳。
白芸瑞道:「三哥,依我看咱們不能蹲在這兒,落腳的地方還得選在三仙島。
一是蔣四叔和各位英雄來了,便於聯絡;二是打三仙觀也方便。
如果蹲在這兒,中原來人也不好找哇。」
「老兄弟,你說的很對,這兒確實不是長住之地。
諸位前輩,咱們商量一下怎樣行動吧。」
所有的人都熱烈發言。
最後一致認為:聚會的地點應該設在三仙島集賢村。
雖然我們現有人數不少,但與三仙觀比起來,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在招商店等候中原的人馬,等到的差不多了,再去破三仙觀。
第二天,房書安帶著兩位師弟打前站,其餘的人在後邊陸續進發。
且說房書安回到招商店,大腦袋一晃,挺著胸脯,向裡便走。
夥計趕忙過來了。
「房爺,您回來了,請進屋吧。」
「我說夥計,把你們掌櫃給我找來。」
掌櫃的聽見房書安找他,沒等夥計叫,便跑了過來:「房爺,您有何事吩咐?」
「你們這個店房共有幾個房間,多少舖位?」
「大小三十八間客房,其中十二個單間,八個雙人的,餘下每個屋有三人、五人不等,共有一百一十三個舖位。」
「好了,你這個店我全包了,現有的客人都給打發走,房子清掃乾淨,下午就用啊。」
房書安說罷,朝後院就走。
店掌櫃趕上他說道:「房爺,這一百多個舖位你全包了?你們四位用得了嗎?」
「廢話,用不了我要這麼多房子幹啥?慢說你這一個店房,再有一個還不夠呢。」
「房爺,您不是開玩笑吧?」
「開什麼玩笑!告訴你吧,開封府的人要在這兒辦點事,暫用你這個店房作公館。
快準備去吧,等事情辦完了,另有重賞。」
掌櫃這才明白,不是他們四位,還有好多人馬呢。
於是趕快召集夥計,清理店房。
原來住的客人聽說開封府的官人要在這兒作公館,誰願和官府打交道啊,啥話沒說,都搬走了。
夥計們把屋子打掃乾淨,有人還在門口貼上了五個大字:開封府公館。
店房剛剛收拾好,徐良等人就到了,掌櫃親自把他們引進客房。
店裡的夥計見來了這麼多人,聽說都是有名的人物,就議論開了,他們在這兒猜測:三仙島要出大事了,弄不好就是一場惡戰。
有的夥計不管那些,說是我們生意人,就為的賺錢,他們誰打誰,與咱無關,只要店房生意好,能掙錢,就行。
眾人正這兒議論呢,房書安過來了。
他也聽到了兩句,但假裝不知:「諸位在議論什麼?」
「房爺,我們在說,這麼多高人住在小店,給我們增添不少光彩呀。
我們得好好照顧各位,讓各位吃住都舒服。」
「嗯,這就對了。
告訴你們,這兒是開封府的公館,閒雜人等不要讓他們進來,有那不順眼的,就報告我知道。
你們幹的好,我另有重賞。」
有兩個年輕夥計一愛一出風頭,進前說道:「房爺,這兒既然成了公館,門口不得有人看嗎?」
「好啊,你們兩位就在這兒看門吧。」
這兩位非常高興,認為他們也成開封府的辦差官了,搬條凳子在門口一坐,斜眼瞅著街上的行人。
時候不大,由村外來了四個青年,俱都背著包裹,腰佩兵刃,來到招商店門口,看到了「開封府公館」五個大字,抬腿往裡便進。
兩個夥計「噌」地站起來,伸手擋住了四人:「你們是哪來的?怎麼這麼橫?連名字都不報,就要硬闖公館?」
走在前邊這位,看了夥計一眼,二話沒說,兩隻手左右一分,「撲通」、「撲通」,倆夥計全趴地下了。
四個人往裡就走,夥計在地下喊開了:「房爺,快來呀,有人要硬闖公館!」徐良聽見門口喊叫,首先出來了。
到這兒一看,來這四人非是旁人,正是開封府的小五義。
頭一位,小義士艾虎;二一位,霹靂鬼韓天錦;三一位,玉一面專諸白芸生;四一位,粉子都盧珍。
徐良高興得跑步上前:「你們四位來了,歡迎歡迎。
後邊還有誰?」
「沒有了,就我們四位。」
「蔣四叔怎麼沒來?大隊人馬怎麼沒來?」
「四叔有點小事,其餘的人都在後邊呢。
三哥,這兒有封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艾虎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徐良。
徐良一邊接信,一邊把他們讓進屋裡。
地下躺著那兩位夥計一看,原來是開封府的人哪,怪我們少眼無珠,摔一跤活該!各自爬起來,沮喪著臉,坐在了門口。
白芸瑞、房書安聽說艾虎來了,都過來相見,眾人自有一番親一熱。
徐良趁這會兒打開蔣平的書信一看,原來近幾天蔣平、展昭身一子不爽,無法南下;陳倉羅漢已經向峨眉四劍俠等發出了邀請,約他們到三仙島會齊,共破三仙觀。
蔣平在信上還說,無論到三仙島多少人馬,統歸徐良、白芸瑞指揮,要他們早日打破三仙觀,拿住夏遂良等兇犯,凱旋還朝。
徐良把信交給白芸瑞看過,兩個人商議了一陣,便把姜兆會等英雄請了過來,眾人共同商議,下一步怎麼辦。
白芸瑞首先開口,他認為我們已經有了這麼多高人,就該去破三仙觀,不必再等什麼援兵。
房書安也接著附和,說什麼上次幾個人都能連破三關,現在這麼多人,打破三仙觀,活捉夏遂良,沒什麼問題。
姜兆會、彭芝花都不這麼看。
他們認為:我們的人雖然不少,但要對付夏遂良,對付崑崙僧,還有一定困難,最好再等幾天,待人到的差不多了,再打三仙觀不遲。
徐良想了想:覺得姜兆會等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又不可強著駁回白芸瑞,便提出來再休息兩天,等體力完全恢復了,那時再去攻打三仙觀。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兩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白芸瑞親自到二聖祠把孔氏弟兄迎了過來。
這期間中原也來了十幾個人,包括雲裡金剛杜萬等,都沒有多大名頭,所以不必細表。
不過據杜萬講,邀請的那些高人全都動身了,一兩天必能趕到三仙島。
這一天吃罷早飯,徐良把大伙召集到一塊兒,當眾宣佈:留下艾虎、韓天錦、白芸生、盧珍在這兒看家,餘者眾人,一律去破三仙觀!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