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一四四回 龍雲鳳劍斬崑崙僧 夏遂良怒殺龍雲鳳
白盾大俠徐良率隊攻打八卦四象金燈陣,上了人家的圈套,遭到重大損失,徐良負傷落水,被雙槍大將武萬豐救下。
徐良、房書安等人正要離開武家,走不了啦,院子被人堵住了。
房書安探頭朝外一看,嚇得面如土色,話都說不成了。
徐良問道:「書安,外面怎麼了?」
「哎呀干老,冤家路窄啊,那個惡和尚又追來了!」徐良也是一驚:崑崙僧來了,誰是他的對手呢?
來者是崑崙僧嗎?一點都不錯。
這個惡和尚見徐良跳崖之後,心想著一定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天亮到那兒一看,誰知崖下是個深潭,他就知道徐良落水裡了。
死沒死呢?不清楚。
崑崙僧是個捉住蛤蟆都得攥出尿來的人,非要看到徐良的一屍一體不可,因此帶人順河找來了,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徐良。
房書安一露頭,崑崙僧就發現了,大和尚這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有房書安,就有徐良!無論是死是活,我都得把他弄回去。
崑崙僧一聲令下,二十幾個小老道各擺兵刃包圍了小院,他把大鏟一掄,在門外就罵開了。
徐良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但也不能讓他堵著門罵,牙一咬,拉刀就要往外闖,武萬豐把他給攔住了:「三將軍,你肩頭有傷,出去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這麼辦吧,讓我勸說他幾句,看他能不能網開一面,放你們逃走。」
「老人家,你認識崑崙僧?」
「曾有一面之識,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老人家,這個崑崙僧特別狠毒,他決不會聽你的話,你還應多加提防。」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樣對付。」
武萬豐一拉門,見面前站著位老和尚,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崑崙僧。
武萬豐抱拳說道:「高僧,數載不見,一向可好?武某這廂有禮了。」
崑崙僧看了看,沒認出來:「你是哪位?」
「怎麼,不認識了?我是武萬豐啊!」「哎呀,原來是你。
老武頭,徐良在不在你家?」
「在!房書安也在!」「好!你快把他們交出來,讓我帶走!」「高僧,你乃出家之人,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徐良已是身負重傷的人,何必窮追不捨呢?你在守陣,他來打陣,既然他已經逃出大陣,就算他們輸了,你不該趕盡殺絕呀。
另外呢,他們逃到了我家,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讓你把他們抓走。
你是不是暫退一步,讓他們離開我這兒,下次你們再要遇上,任憑怎樣交手,我都不管。
怎麼樣,能聽我一言嗎?」
「武萬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竟敢管洒家的事情。
看在咱們是熟人的分上,我不計較,你趕緊退在一旁,讓貧僧去拿徐良和房書安。
你要是不識抬舉,嘿嘿,休怪我翻臉不認人!」武萬豐也火了,明知不是對手也不願退讓:「好你個崑崙僧,連禽一獸都不如啊!我豈能讓你行兇!要想帶人,倒也不難,得問問我的雙槍答應不答應!」
武萬豐一撤身,進院取他的雙槍。
徐良趕忙攔住了:「老人家不必動怒,您在這兒歇會兒,讓我去對付這人!」「三將軍別管,我非同他分個高低不可!」武萬豐抓起雙槍跳到院外,往前一縱,與崑崙僧戰在一處。
武萬豐的武藝,比崑崙僧差得太遠了,也就是二十個回合,崑崙僧一鏟,正拍到武萬豐的頭頂上,可歎雙槍大將,當場死於非命。
武國南、武國北見爺爺喪命,血往上湧,各擺一根長槍,左右夾攻,雙戰崑崙僧。
徐良怕他們有失,已經站在了門口。
剛過四五個照面,武國南的背上就重重挨了一鏟,把他打出兩丈多遠,絕氣身亡。
武國北一見,發瘋一般,死命亂扎。
崑崙僧哈哈大笑,大鏟一掄,橫掃武國北的腰部,這一鏟要打上,武國北就休想活命。
徐良一見可急了,他手裡早就抓著一把石子,「哧——」一顆沒把流星飛向了崑崙僧的咽喉。
崑崙僧剛一躲,「哧哧——」兩粒石子又打他的雙眼,崑崙僧急忙用大鏟往外磕。
就這麼個時候,方寬、方寶像脫兔一樣,跳過去抓住武國北,把他拉了回來,若不然祖孫三人非得同日週年不可。
崑崙僧磕飛徐良的石子,把鏟頭一擺叫道:「醜鬼,讓這些無用之輩替你送死,不覺著問心有愧嗎?」
「崑崙僧休得猖狂,山西人並不怕你!」徐良忍著左肩的疼痛,擺金絲大環刀跳了過去。
房書安一想:我們也別在這兒看熱鬧了,上吧!一擺手,同著方寬、方寶撲了過來。
崑崙僧一見哈哈大笑,掄大鏟力戰四人。
由於徐良左肩有傷,打起來大受影響,因此四個人打一個,還處在下風,而且險象環生。
正這時候,武家門樓上有人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真熱鬧啊。
你們都別打了,給我退在一旁!」徐良眾人急忙跳出圈子,崑崙僧也退立一邊。
眾人閃目觀瞧,只見門樓上蹲著一個老太婆,兩眼射一出一逼一人的寒光。
徐良一見,不由打了個冷戰,不知她是敵還是友。
來者是誰呢?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高人,武功比陶福安還要高的飛天魔女龍雲鳳。
她這個人一性一情古怪,心狠手辣,喜怒無常。
徐良和房書安都認識她,知道得罪不起,沒等她下來,就跪倒磕頭。
方寬、方寶見師父磕頭,也趕忙跪倒在地。
徐良道:「老人家,我這裡給您磕頭了。」
房書安道:「老人家,我在心裡正念叨您哩,您就來了,真是我們的救星啊。」
「房書安,我知道你小子會瞪著眼睛說瞎話,當面這樣說,背後不知道罵我多少。」
「老人家,您可冤枉死我了。
我要敢罵您半個字,叫我舌一尖長疔瘡,臨終不得好死。」
「算了算了,暫且退在一旁,」徐良等人又磕個頭,才站立一邊。
龍雲鳳飄身落地,瞅著崑崙僧道:「大和尚,出家人殺生害命,可是不對吧,你們佛祖就讓你這樣幹的嗎?」
崑崙僧也認出了龍雲鳳,見徐良等人和她那麼近乎,就認為也是開封府請來的。
他把大鏟一橫道:「龍雲鳳,這裡邊沒你的事,你還是盡量少管,倘若惹惱了金燈劍客,對你可沒什麼好處!」「呸!崑崙僧,我早知道你不是個東西,與夏遂良狼狽為一奸一,在背後罵我,說我的壞話,今天我就要教訓教訓你!」崑崙僧知道再說好話也沒用,於是趁龍雲鳳不備,突然發招,大鏟直搗飛天魔女的前胸。
龍雲鳳不愧是武林高手,身法快得出奇,眼看鏟頭就要到了,身一子一晃,往旁邊跨出一丈開外,崑崙僧大鏟走空。
龍雲鳳見崑崙僧突然發招,可氣壞了,一伸手拽出閉月羞光掃魔劍,指著崑崙僧喝道:「崑崙僧,你也太狂了,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如此無禮,今天就把你廢在這兒得了,省得日後再去害人!」龍雲風一伸手,崑崙僧大吃一驚,因為人家的身法太快了,想打她根本打不著,而她那口寶劍總在眼前亂繞。
崑崙僧一想:別再打了,弄不好把命扔這兒就不合算了。
想到這兒他虛晃一鏟,雙腳點地朝旁邊一縱,轉身就跑。
龍雲鳳、徐良能讓他跑嗎?徐良手中早拿著一隻鏢,等著機會。
一看崑崙僧要跑,手一揚,這只鏢就出去了,不偏不斜,正打在崑崙僧的後腦勺上。
崑崙僧一側歪,龍雲鳳就到了,手起一劍,一顆碩一大的腦袋滾落在地,崑崙僧算是活到頭了。
房書安從崑崙僧的死一屍一上割下一塊僧袍,把那顆腦袋包起來,掛到腰間,準備帶回馬家店,為死難的英雄祭靈。
那些小老道一見,嚇得丟槍扔刀,四散奔逃。
龍雲鳳對徐良道:「徐良,我在這兒動手,誰讓你打鏢?難道說你不出手,我就殺不了他?」
「不不,老人家,決不是這個意思,以您的武功,別說崑崙僧,夏遂良也得甘拜下風。
我是太恨崑崙僧了,才打一鏢。
其實這一鏢打和沒打一個樣,要殺他還得您的掃魔劍。」
龍雲風道:「徐良,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老人家,是這麼這麼回事。」
徐良就把破陣受挫的事說了一遍。
龍雲鳳一聽,樂了:「你們吃虧不怪旁人,怪自己太大意了,要是有我在場,決不會上這個當。」
徐良道:「老人家,當時我們是救人心切呀!白雲劍客被鐵鏈捆在椅子上,弄不下來,才想出這個拙招,誰知道吃了大虧。」
「你們砍不斷那鐵鏈,我能。
看著沒,我這把閉月羞光掃魔劍專砍五金鐵鏈。
噯,這樣吧,你們不用回去了,現在就隨著我進陣,把夏侯仁救回去,怎麼樣?」
徐良聽她這麼一說,覺著腦袋發疼,心說:你可真狂啊,我們去那麼多高人都破不了陣,你一人就敢往裡闖?但他知道龍雲鳳轉眼無情,也不敢違她的話,只是站在那兒發愣。
房書安接過了話茬兒:「哎呀,老人家,您真有氣吞山河之勢啊!房書安十分佩服。
不過呢,我們打了一一夜,太累了,再要進陣,恐怕會成為您的累贅。
這樣行不,咱們都回到馬家店,暫且休息一下,然後多帶幾個人,陪著您去破陣,到那兒一舉成功,怎麼樣?」
龍雲鳳把眼一瞪道:「房書安,少給我鬥心眼兒,你是不是認為我說話太狂,根本破不了這座大陣?」
「不不,老人家,我決沒這個意思,要有一絲那樣的想法,叫我被人家刀砍斧剁,馬踏成泥!」「行了,房書安,我看你像個英雄,你說話我還特別喜歡聽。
這樣吧,徐良身帶箭傷,行動不便,讓他帶著這三個孩子,把死者掩埋,先回馬家店,咱們倆直接去破金燈陣。
房書安,你願意去嗎?」
「太願意了。
跟著您老人家破陣,我有什麼不願意!」徐良想要制止,但是不敢,怕惹惱龍雲鳳,只好滿懷憂慮,看著二人離開。
按下徐良等人暫且不表。
單說房書安和龍雲鳳。
兩個離開武家,直奔金燈陣。
房書安邊走邊想:我們倆破陣,不是往虎口裡送食嗎?怎樣才能讓她回心轉意,不去冒險呢?老房就動開了心眼兒。
他對龍雲鳳說了許多大陣中奧妙莫測,弄不好就會吃虧的話,想要她改變主意,哪知道龍雲鳳根本不聽,帶著他繼續往裡走。
房書安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給她帶路。
二人走了七八里路,轉過一道山彎,面前是一片樹林,過樹林進山口,就進入了大陣。
他們剛到山口外,突然一梆鑼響,闖出來二三十人,擋住了他倆的去路。
房書安一看,對面領隊的正是古月和尚,老房恨得牙根直癢癢:「老人家,看著沒?這就是陰光大法師,原名古月,他頂不是東西了,和崑崙僧一道,沒少罵你。」
「別說了,讓我把他的腦袋給拽下來得了。」
「別別,這位是欽命要犯,最好把他生擒活拿。」
「行了,你等著吧。」
龍雲鳳往前一進,指著古月道:「大和尚,你是自動交械呢,還是讓我費點事?」
「阿彌陀佛,你是何人?」
房書安喊道:「古月,你真是少眼無珠,連飛天魔女都不認識,你背後常常罵她,老劍客今天特地來找你算賬!」古月一聽,房書安真能胡說,我啥時候罵龍雲鳳了!他剛想解釋,龍雲鳳的掃魔劍就到了,一招長虹掠日,直刺古月的面門,劍勢凌厲無比,古月不由大吃一驚,也顧不得解釋了,擺鏟杖與龍雲鳳戰在一處。
要說古月的本領,比崑崙僧高出不少,但與龍雲鳳相比,還差著一截,十個回合過去,古月就覺著眼前光華萬點,看不清對方寶劍到底指的是哪裡,他那整個身一子都被罩在了劍光之中。
又過十個回合,古月就有點手忙腳亂了,龍雲鳳寶劍一揮,古月的頭皮被削掉一塊,嚇得他一愣神,又挨了龍雲鳳一腳,古月撒手扔鏟,跌倒在地。
他剛想爬起來,龍雲鳳已經踩住了他的後背:「別動!動一動就踩死你!綁!」古月就覺著背上像壓了一座小山,壓得氣都透不過來。
房書安往上一闖,把古月捆了起來。
但老房深知古月是隻老虎,他是個綿羊,讓他帶這個俘虜,可不保險哪!房書安眼珠一轉,有了主意:「老劍客,這傢伙太不是東西了,我又看不了他,您要在前邊打仗,他再跑了,豈不讓您白費勁兒了嗎?」
「依你怎麼辦?把他整死?」
「那倒不必,您就給他弄成殘廢,讓他跑不了,也就行了。」
龍雲鳳想了想,房書安的話有一定道理,跳過來抓住古月的兩個肩頭,手上一用勁兒,古月一聲慘叫,兩隻胳膊就算廢了。
龍雲鳳見一出手就抓住了古月,心裡的痛快勁兒就別提了。
她這個人也一愛一聽奉承話,讓人家說她行。
龍雲鳳心想:你們那麼多人沒救了夏侯仁,我一個人要把夏侯仁給救了,以後誰不服我呀!我就可以稱霸武林了!你們都得拜倒在我的腳下!想到這兒她趾高氣揚,挺身在前邊開道,房書安小心翼翼,押著古月,在後邊緊跟。
龍雲鳳又往前走了一段,房書安道:「老劍客,多加注意呀,拐過這個彎,就看見五行崑崙絕命台了。」
房書安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鑼響,由兩旁闖出來五六十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有一人高聲喝喊:「呀——呔!你們別走了,夏遂良已等候多時!」龍雲鳳、房書安急忙站住腳步,閃目一看,對面站的果然是金燈劍客夏遂良,旁邊站著江洪烈、方天化和詹明奇。
只見夏遂良手提三尖匕首鉞,滿臉殺氣,眼露凶光。
要說龍雲鳳不怕夏遂良,那是假的,她深知夏遂良比自己武藝高強。
但是,她在徐良、房書安面前誇過口,能說一見夏遂良就後退嗎?她把寶劍一擺喝道:「夏遂良少要發狂,別人怕你,龍雲鳳不怕你!你讓開道路倒還罷了,倘若執迷不悟,看著沒,古月和尚就是你的榜樣!」
夏遂良等人早就看到古月了。
他已經接到敗報,說是龍雲鳳擒住了陰光大法師。
為救回古月,他才親自帶隊堵住了這個山口。
夏遂良道:「龍雲鳳,我勸你早早把古月放了,房書安你們兩個跪在我的面前,磕頭求饒,我還可以對你們從輕發落;若不聽我良言相勸,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夏遂良,這個古月肩頭的大筋已經被我掐斷,給你也沒什麼用了,倒不如讓他去開封府過堂吧。
你要不忍心,就一道陪著他,怎麼樣?」
夏遂良聞聽此言氣得怒火難捺,掄開三尖匕首鉞,同龍雲鳳戰在一處。
龍雲鳳雖然本領高強,但在夏遂良面前怎麼也發揮不出來。
兩人戰到七八十個回合,龍雲鳳臉上就見汗了。
又打了一陣,她的動作稍一遲緩,匕首鉞正鉤在她的腿肚子上,夏遂良不等對方還手便向面前用力一帶,龍雲風站立不穩摔了個仰面朝天,掃魔劍也扔在了一邊。
她剛剛爬起來,江洪烈就到了面前,照定她的頭頂擊一掌,花紅腦漿進了一地,飛天魔女龍雲鳳沒能當上武林魁首,便命喪金燈陣。
房書安一見遇上夏遂良,就知道事情不妙,小片刀已經頂一住古月的後心。
龍雲鳳剛被夏遂良打倒,老房那刀子從古月的後背就一捅一進去了,手腕一翻一攪,古月躺地下不動了。
房書安抬頭一看,龍雲鳳已經被江洪烈打死,他把小片刀一拔,扭過身撒腿就跑。
夏遂良等人見龍雲鳳已死,長長出了口氣,抬頭一看,哎呀,古月已絕氣身亡,大腦袋房書安像脫兔一般,跑出一箭開外。
夏遂良氣得連連跺腳,他讓方天化去追房書安,死活不論,決不能讓房書安跑掉。
在八卦山的山道上,房書安和方天化一前一後,賽跑一般,沒命地跑著。
房書安的腳程雖快,方天化比他更快,跑著跑著就快趕上了。
房書安一看心說:不好,千萬不能讓他抓住。
他覺著腰裡有點不得勁,伸手一摸,呵,還帶著崑崙僧的腦袋哩,帶著這玩藝兒賽跑多不方便,乾脆留給方天化吧。
想到這兒就解下來了,看著方天化已經靠近,他回手一揚:「看法寶!」這顆腦袋便向方天化飛去。
方天化正在追著,突然見飛來一物,急忙側身躲過。
這一躲他聞到一股血腥味,方天化不由朝飛來的東西看了一眼,誰知包裹被摔破,滾出了一顆人頭。
方天化到近前一看,認出是崑崙僧的腦袋,他「哎呀」一聲,差點摔倒。
方天化這一折騰,給房書安提一供了時間,跑進了一片樹林。
老房也真累壞了,躲在一棵樹後喘粗氣。
方天化氣急敗壞,又追了過來。
來到樹林外,停住了腳步。
方天化心想:房書安出沒出樹林?這小子孬點子挺多,他要沒出樹林,躲在暗處,我一進去,準得吃虧!乾脆先罵他一陣兒,要沒有應聲,再進去搜尋不遲。
因此方天化站在樹林外就罵開了,罵的語言十分難聽。
房書安躲在樹後心中暗笑:有勁兒你就隨便罵,反正又不疼不癢,大風一吹,沒了,樂得讓我休息。
還沒等他歇過來勁兒呢,脖子被人掐住了,提著來到樹林邊,「嗖——啪!」扔到了方天化面前。
不過這一下扔得並不狠,老房雙腳一扎就站穩了腳步。
方天化一見是房書安,心中大喜,胳膊一捋,就要去抓他。
「方天化,你可認識我嗎?」
方天化猛一激靈,抬頭一看,樹林裡走出五人,嚇得他顏色更變,也不顧去抓房書安了,磨頭往回就跑。
房書安一見,連蹦帶跳就過來了。
這五位都是誰呀?全是南海派的高人,扔他的那位,是南海奇劍活報應尚懷山,後邊跟著陸天林、陸小英、姜兆會、彭芝花。
房書安道:「諸位從哪兒來呀?多日沒見,可把我給想死了。」
尚懷山道:「房書安,你怎麼還是這樣不爭氣,讓人家指著名罵,蹲在那兒連大氣也不敢出?」
「你懂什麼,我那是在運氣哩!等氣運足了,一掌就能把他打倒!結果氣還沒運到家呢,就讓你給我扔出去了,我這一露面怎麼樣,不是把方天化嚇跑了嗎?」
「不知羞,你要能把方天化嚇跑,也不會躲在那兒不露面。」
「行了行了,閒話少說。
諸位從哪兒來呀?」
「從三仙觀哪!你們走後,孔道爺奉命主持三仙觀,我們幾位常在那兒聚會,後來接到徐良的請柬,便到這兒來了。」
「諸位,可不得了啦,我們打陣,遭到了重大損失,萬年古佛、王猿、洪飛、哈昆,全死陣裡了,剛才龍雲鳳也被夏遂良打死了!咱們快些離開此地吧,要讓夏遂良趕來,可沒我們的好哇!」這幾位聽房書安一說,也吃驚不小,他們沒敢久停,尋路回了東海鎮馬家店。
進門一看,院裡搭著靈棚,設著牌位,擺著供品,房書安一陣心酸,跪到靈前,哭了起來。
眾人隨著一陣大哭,哭罷站起,大家相互問候。
徐良一看,都是老熟人了,趕忙迎接。
白芸瑞一見陸小英,心裡就彆扭。
但想起在京時蓋飛俠埋怨他的一番話,又覺著有點對不起陸小英,把頭一低,躲過一旁。
陸小英斜視他一眼,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一句話沒說。
徐良把幾位高人讓到屋裡,陪著他們在這兒說話。
尚懷山就問:「徐三將軍,聽說你們破陣,遇到了挫折,傷亡不少人?」
「是啊,死了三十多位,您沒看到前邊那些靈牌嘛。」
「眼下有這麼多高人,為啥破不了大陣,救不了白雲劍客呢?」
「唉!他們在各處山口,都沒有一弩一箭,一次發射十支,厲害無比呀,我們這些人沒有盔甲,誰能受得了?這是一;另外,白雲劍客被用鐵鏈捆在鐵椅上,那鐵鏈不知是何物製成,何物能破,我們用寶刀砍剁,連一點用處都沒有,即使攻上五行崑崙絕命台,也救不了白雲劍客呀!」尚懷山聽罷一陣大笑:「哈哈哈,這兩件小事就把你們給難住了?其實要破一弩一箭和砍斷鐵鏈,並不為難。」
徐良和房書安都瞪大了雙眼,站起身,同聲問道:「老劍客,這麼說你有辦法?」
尚懷山一笑道:「我雖然沒有辦法,但知道誰有辦法。」
尚懷山說到這兒,朝陸小英努了努嘴,又作一個怪臉。
徐良和房書安已經明白了。
再看陸小英,把臉扭在一邊,根本不看他們,也不知在想什麼心事。
兩個人互相瞧了瞧,一句話沒再往下說,便退了出來。
徐良一想:我們上次得罪了陸小英,這次再求人家,人家能答應嗎?他知道這是南海派擺好的圈套,但又不能不跳哇!沒辦法,先找來了凌空和尚、白一子、馬鳳姑和尚雲鳳,這幾位是白芸瑞的師父、師叔,想讓他們去勸說芸瑞。
徐良把白芸瑞同陸小英之間的恩怨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凌空等人在三仙島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件事,他們也覺得芸瑞辦的有點過頭,現在求著人家了,他還能再拉弓嗎?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白芸瑞找來,共同和他談談。
房書安把白芸瑞叫來了。
徐良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道:「老兄弟,這件事別人求陸小英不行,就看你了。
你要說想救白雲劍客,就親自求陸小英,向她問計;要不願救白雲劍客,就算拉倒,還打發人家走。
老兄弟,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這一下真難住白芸瑞了。
他能說不救老師嗎?可是他也無臉去求陸小英啊,自己已經把人家的心給傷透了,怎樣再去求她?況且要求她,必然還是那個條件:兩人的婚姻。
這事已經鬧了那麼長時間,我現在能答應嗎?白芸瑞那心裡像開了鍋一樣,上下翻騰,拿不定主意。
要說他不喜歡陸小英,也不全是那樣,只是有點不太樂意。
現在如果還不答應,金燈陣破不了,夏侯仁救不出來,別人就會說他不顧師徒情義呀!真是難死人了。
屋子裡的人誰也不說話,空氣非常沉悶,眾人都緊緊地盯著白芸瑞。
過了小半個時辰,白芸瑞終於下定了決心。
「三哥,你的話我已經明白,為了救我老師,我答應陸小英的條件。」
「兄弟,我只說讓你去求她,人家可沒提什麼條件呀。」
「三哥,別說了,你明白,我也明白,她還不是為婚姻之事嗎?我應下就是了。」
「真的嗎?你可不要反悔!」「看三哥說的吧,我是那種人嗎?況且我老師、師叔都在這兒呢,我說過的話還能不承認?」
「妥了,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先給你通個信兒去。」
徐良來到陸天林面前,替白芸瑞向他侄女求婚。
陸天林心裡這個痛快勁兒就甭提了,但他怕再次上當,提出非讓白芸瑞親口說出不可。
白芸瑞也想開了,再說陸小英的人才、武藝也都配得上他呀,這次他沒再推辭,大大方方地過來,給陸天林見禮,提出求婚。
陸天林滿口答應,兩下交換了信物。
陸小英沒想到如此順利,激動得流一出了眼淚。
白芸瑞親自向她問計,陸小英擦去臉上的淚珠,說出了一番話,結果是:
軒轅重出武聖人,落個身敗名裂;
八卦四象金燈陣,留下無數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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