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一三七回 眾英雄聚集東海鎮═校尉私探小蓬萊
八王千歲趙德芳,向白芸瑞宣佈他的案子已經結束,可以官復原職,繼續為國家效力了。
八王以為白芸瑞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誰知芸瑞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難過起來,那麼硬的漢子,出生入死眼都不眨,現在卻兩眼汪汪,撲簌簌滾下了淚珠,在八王面前一跪,說道:「王一爺,恕為臣不能奉詔。
既然我的案子已經結束,我就感激王一爺,感激開封府眾位英雄,但要我官復原職,我是不幹了。
臣要從此退居林下,再不幹那些賣命的生意了。
求王一爺能體諒臣的苦衷,在萬歲面前說明情況,明天我就離京,回金華府老家。」
無論八王怎樣解釋,芸瑞就是不聽,不答應他的請求,跪在那兒不起來。
正這時候,芸瑞的夫人蓋飛俠來了。
草上紅姑是接到了房書安的信兒,說白芸瑞已經恢復了自一由,這才坐轎來到南清宮的。
蓋飛俠也勸了一陣兒,白芸瑞才辭別八王,在夫人的陪伴下,回到自己家中。
幾天來朝中非常忙碌,刑部審訊慈光等罪犯,三法司抄拿晉王全家,並對趙吉進行審訊,再就是安葬死者。
魯世傑、柳金傑、柳玉傑、艾虎、韓天錦、盧珍等六人,都用上等棺槨成殮,為其修坑立墓,凡有後代的,世襲校尉,賞銀萬兩;無後代的,賞銀三萬兩。
三法司和有關衙門把晉王、梅妃、慈光等人的罪行審清後,作出了處理決定:梅貴妃賜縊;晉王趙吉被取消封爵,查封王府,全家貶往宜州安置,永不得再回京城,王府長史趙喜等六人,參預叛亂陰謀,本人凌遲,全家男一女沒入官府作雜役,財產充公。
慈光等罪犯全部處死。
另外還發出一道國書,對天竺國王企圖顛覆大宋的陰謀提出嚴重抗議,並讓其交出陰光大法師,否則,一切後果由天竺自負。
這些事情處理完了,該著給有功者授賞了。
首先應為白芸瑞公開昭雪,雖然八千歲已經向白芸瑞作了說明,但那規格還不夠,得由皇上親自出面才行。
因為仁宗明白,這件事處理的好壞,不是對白芸瑞一個人,而是影響到整個開封府校尉隊的情緒,甚至全體功臣,日後還要依靠他們來維護江山社稷的安全哪!這一天仁宗大集文武,要為白芸瑞昭雪。
連派了兩個宣旨官,都是垂頭喪氣地回來交旨,他們說,白芸瑞講了:我既然被皇上免職,就是個平民,無資格登上皇王金殿。
宣旨官還說:白芸瑞正在打點行囊,準備回金華老家。
皇上一聽可急了,能讓白芸瑞走嗎?他要一走,說不定徐良、房書安都得辭官。
但他貴為一國之君,也無法親自去請啊,只是在那兒乾著急。
徐良猜透了皇上的心思,他想: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君,我們是臣,皇上能認識到錯誤了,並且願意改正,就行了,還能讓皇上給臣子賠禮道歉嗎?我這個老兄弟也太任一性一了。
徐良想到這兒,親自討了一道旨意,來請白芸瑞。
白芸瑞知道徐良的來意,沒等他開口便道:「三哥,你不必多說了,小弟主意已定,要回金華老家,不再為大宋賣命了。」
徐良道:「你回金華也可以,該再帶上幾個人哪,艾虎、魯世傑,他們都願與你一道走,為啥不叫上他們呢?」
白芸瑞的眼淚落下來了:「三哥,這幾位不是為國捐軀了嗎?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呀。」
「他們到底是為你而死,還是為國捐軀呀?難道說不是為了保護你,被慈光打死的嗎?」
「是的,他們是為我而死,死得太慘了。」
「那麼你就不願為他們報仇了?老兄弟,別的誰都不看,看在死者的分上,你也不能就此退隱,應該重整旗鼓,再振雄威,抓住夏遂良和古月,為死難的弟兄報仇,到那時你再退隱,哥哥陪著你,咱們一塊兒辭官。」
經徐良再三苦勸,白芸瑞才答應上殿見君,但他不穿朝服,而是武生衣帽。
徐良沒辦法,只好隨他。
仁宗一見白芸瑞這身打扮,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白芸瑞認了錯,宣佈他官復原職,並讓內侍取出一套二品武官的衣帽,給白芸瑞換上。
白芸瑞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可說的,只有跪倒叩頭,謝皇上恩典,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皇上又讓宣白春上殿。
仁宗一看,小伙子非常英俊,心裡就有點喜歡,讓白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把自己的功勞說一遍。
眾人一聽,原來梅貴妃和晉王的老底都是讓他給搗出來的,並且一進京就棍打百寇,救了八王,哎呀,這功勞簡直太大了。
皇上讓樞密院和兵部當場商議該給白春什麼官職,最後樞密使顏查散啟奏,暫給三品將軍、開封府校尉隊供職,等有功另加封賞。
皇上照準,白春一出世就弄了個三品。
這些事情全都辦完,一個月就過去了。
接著互請酒,有朝官請他們的,也有自己人互相請的,熱一熱鬧鬧,過了半個月。
這一天皇上頒下了旨意,要蔣平、徐良、白芸瑞,領人馬趕奔東海小蓬菜,捉拿夏遂良等人歸案。
時間不限,但要力爭全部拿到。
蔣平等人接到聖旨,在一塊兒進行了商議。
他們知道,這東海小蓬萊可不是三教堂,也不是三仙島啊!那是武聖人於和住的地方,要到小蓬萊捉人,必然同於和發生衝突,而我們這些人,哪一個能贏得了於和?誰能碰得了夏遂良?要捉拿這些罪犯,就得請人!除了原來幫過忙的人物都要請到之外,還應請冰山北極島的長髮道人雪竹蓮和四川峨眉山的八十一門總門長普渡,只有這兩位高人露面,才有制一服於和的可能。
他們當即寫好書信,派專人給普渡、雪竹蓮、萬年古佛、陶福安等高人送信,又派出許多軍兵,把信送給三山五嶽各門各戶的英雄好漢,約他們務必於五月初五之前趕到東海鎮。
一切都安排停當,已經到了四月中旬,蔣平留下展昭等人看家,他和徐良、白芸瑞帶著開封府的老少英雄共有一百多人,起身趕奔小蓬菜。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這一天就進了東海鎮。
這是個挺大的村鎮,約有七八百戶人家,買賣興隆,店舖櫛比。
徐良等人剛走進鎮子,迎面來了個夥計打扮的漢子,瞅著徐良和白芸瑞眨巴眨巴眼,問道:「閣下是不是白眉大俠徐良和玉一面小達摩白芸瑞?」
兩人就是一愣,徐良道:「不錯,正是徐某。
你是何人?」
「三將軍,小人名叫葛三,奉我家掌櫃之命,在此迎接眾位高人,你們的住處全給安排好了。
諸位,請吧!」徐良等人互相瞅了瞅,有點納悶兒,又不願多問,跟著葛三朝鎮裡走去。
他們來到一家店房門首,葛三高聲喊道:「諸位快來呀,開封府的差官到了!」店房裡跑出一群夥計,幫著他們拿行李,有人還放起了鞭炮,有一個人在院中喊道:「哎呀,諸位將軍駕臨小店,我等不勝榮幸。
三將軍,恕老朽迎接來遲,當面恕罪。」
徐良、蔣平、白芸瑞一看,呵,認識,此人乃雙鉤大將馬保成,原是昆明府的一個鏢師,過去他們常打交道,不知道啥時候改行,到這兒開起了店房。
幾個人寒暄已畢,夥計把眾人都領進了店房,盛情招待,不必細表。
徐良吃著茶,問馬保成道:「老劍客,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到這兒來呢?」
「哈哈,這兒誰都知道你們遲早要來,何況老朽呢。
四老爺,三將軍,告訴你們吧,我把這個店房準備好了,房屋粉刷一新,被褥都作了拆洗,就等著你們來住呢。」
「是嗎?太感謝了。
馬老劍客,小蓬萊有什麼動靜嗎?」
「哎呀,可熱鬧了,最近來了不少的人,各式各樣的人物都有,都是武林中的名家,據說是給武聖人幫兵助陣的,小蓬萊的人揚言要與開封府校尉隊和上三門的人一決雌雄,你想想,我還能不知道你們要來嗎?」
蔣平道:「老劍客,對真一人不說假話,我們確實是奔小蓬萊來的,目的就是要捉拿夏遂良、崑崙僧歸案。」
馬保成道:「四老爺,我可不是長他人的志氣,滅你們的威風,小蓬萊碧霞宮,不好闖,你們最好先別去惹他,等來的人多了,再想辦法不遲,不然的話,非吃虧不可。」
蔣平一聽,是這麼回事。
今天五月初一,離五月初五還有四天,我們哪兒也別去,在這兒休息幾天,養一精一蓄銳,等高人來了,再過海不遲。
當天下午,馬保成設擺酒宴,招待開封府的官人,大家盡歡而散。
蔣平、徐良當眾宣佈任何人不得到鎮外走動,多數都能遵守,但有兩個人不管這個。
兩人是誰呢?細脖大頭鬼房書安和笑天王白春。
房書安和白春住在一個房間,白春初出茅廬,不懂軍規,又自恃武藝高強,傲一性一十足,對蔣平的決定有點不滿。
僅僅過了一天,就對著房書安發牢騷:「房大哥,我看四爺爺和徐三叔的膽子也太小了,我們這麼多人到了這兒,為啥就不讓去小蓬萊?」
「兄弟,你的一毛一還嫩,閱歷不廣,他們這個決定從穩妥出發,是對的。
為啥呢?夏遂良那夥人太厲害了,我們誰也對付不了,何況他背後還有個武聖人於和?所以不能急,就得慢慢來,等請的高人到齊了,才敢登島。」
白春道:「房大哥,話雖然那麼說,我這心裡總有點不服氣。
另外呢,準備攻打小蓬萊,得知道那兒的情況啊!像這樣整天睡大覺,對那邊的情況不聞不問,能行嗎?哎,對了,房大哥,你去給我三叔和我老叔說說,讓咱們倆到小蓬萊探探消息,怎麼樣?」
房書安一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去給你說,弄不好挨頓臭罵,就不合算了。
兄弟,這樣吧,你去請令,要能請准呢,我就陪著你一道去,怎麼樣?」
「行啊,你不敢去說,看我的。」
白春樂呵呵地走了。
時候不大,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原來他挨了白芸瑞一頓臭罵,白芸瑞還說他要再不聽話,想幹啥幹啥,就把他給趕走!房書安一聽,樂得合不上嘴。
白春不高興地道:「房大哥,我挨了罵,你怎麼還笑啊?」
「兄弟,我笑你沒有主意。
好了,我且問你,你敢不敢去闖小蓬萊?有沒有這個膽量?」
「當然敢去,慢說小蓬萊,就是龍潭虎一穴一,我也敢闖!」「妥了,有這個膽子就行。
你只要真想去,我給你出個主意,保準成。」
「什麼主意?快說說看。」
「小兄弟,只要你心裡有底兒,又樂意去,誰也不用請示,起來走就得了,到那兒打探到消息,或是抓個俘虜,回來以後沒人問了算拉倒,有人問了就將功補過,還是啥事沒有,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這樣幹。」
「房大哥,衝你這麼一說,我非去不可。
只是一樣,你得陪著我,咱們倆一道去。」
「不行不行,你是你,我是我,這件事我可不能辦。」
「為什麼?」
「兄弟你不知道,房書安是校尉隊的老資格了,經過的事情多,知道開封府校尉隊最講究軍紀,我若私闖小蓬萊,就是違了軍令啊,回來還有個好嗎?說不定腦袋都得搬家。
你就不一樣了,初來乍到,還年輕,可以說不懂紀律,出了事大伙可以為你求情啊,所以說,你去得,我去不得。」
「哈哈哈,房大哥,別繞圈子了,我知道你是害怕於和,害怕夏遂良,所以鼓動著讓我去,你站在一旁看笑話。
我問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小兄弟,我確實不能去……」「噌」,白春伸手掐住了房書安的細脖子:「說,去還是不去?」
「快撒手,我去還不行嘛。
哎呀兄弟,你們老白家都是一個樣,說變就變哪,好吧,要我去也可以,但有一樣,你得答應我個要求。」
「什麼要求?說吧。」
「到那兒以後,無論幹什麼,都得聽我的。
你若答應了,咱就去;若不答應,就是把我掐死到這兒,房書安也不能陪你。」
「好好,我答應就是,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不同意的事堅決不幹。」
兩個人商量已定,各自帶好應用之物,一前一後,越牆出了馬家店,不一會兒就來到小碼頭。
此時也就是定更時分,碼頭邊停著不少船隻,撐船的多數回了家,還有一些在閒聊。
船家一見過來兩個人,都熱情招呼:「客爺,你們是僱船的嗎?」
房書安道:「是啊,我們倆打算到小蓬萊辦點事,哪位把我們送去?船價隨便要。」
「客爺,那地方我們不去,給多少錢都不幹,您到別處僱船吧。」
兩個人怎麼說,人家也不答應。
白春沒有辦法,急得在河邊亂轉。
正在這時,有一隻小船靠在了岸邊,小船停穩,跳下來一個老頭兒,沙灘上一躺,呼一呼直喘氣。
房書安湊了過來:「老爺子,你是使船的嗎?」
「對呀,你有什麼事?」
「我們打算到小蓬萊拜會個朋友,你能不能送我們一程?船資可以隨便要。」
「上哪?去小蓬萊?不行不行,那地方我可不敢去。
前幾天島上仙長已經向我們宣佈過,不經他們允許,誰也不准往那兒送人。
弄不好我再把老命搭上,就不合算了。」
「老爺子,別怕,我們倆就是島子上那些老道請來的朋友,送我們過島,保你平安光事。」
老頭兒對著他們倆仔細瞅了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真是那樣,我可以送你們。
不過這船費得先付。
每人五兩,少一點我就不去。」
房書安一聽,這敲竹槓啊,五兩就五兩唄!少了他要不去,我們還真沒辦法。
老房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了撐船的。
撐船老漢把銀子在手裡翻一弄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兩位客官,誰知道是幹什麼的,也可能到那兒就把命送了。
我老漢為這十兩銀子,也冒一趟險吧。
二位,上船吧。」
房書安和白春上了小船,老者也跳上船頭,撤去跳板,竹篙一點,小船調過頭,直奔小蓬萊。
東海這兒是無風三尺一浪一,小船飄飄蕩蕩,一會兒像爬上小山,一會又像跌入深谷,房書安和白春蹲在那兒,連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影綽綽看見了燈光,房書安問道:「老爺子,有燈的地方是哪呀?」
「小蓬萊碧霞宮。
我說二位,咱們三個可稱風雨同舟哇,相互都要講實話。
你們是開封府校尉隊的吧?」
房書安就是一驚,兩眼瞪著老頭兒。
只見這個老者哈哈一笑,道:「從你的尊容看,閣下是細脖大頭鬼房書安吧?」
老房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但他嘴上向來不饒人,遂道:「不錯,爺爺叫房書安。
你小子是哪位?」
「房老爺,這位小白臉是誰呀?是玉一面小達摩?年齡不對呀!」「告訴你吧,這是笑天王白春。」
「哈哈,果然是老白家的人。
房書安,你不是問老朽是誰嗎?我可以告訴你,某乃長壽仙翁司馬行天是也!我是金燈劍客夏遂良的好朋友哇,奉老劍客所差,每天晚上在這兒巡海,遇著我們的人,就送上小蓬萊,遇著開封府的人,就把他扔到海裡喂老鱉!在岸邊我已經猜到你是房書安,你卻瞪著眼想騙我,騙得了嗎?好了,事情都給你們說清楚了,叫你們死後心裡也明白。
房書安,白春,是自己抹脖子,跳海淹死呢,還是讓我費點勁?」
房書安和白春早氣壞了,沒想到坐上了賊船!兩個人一伸手,各自拽出了兵刃。
他們也顧不得小船搖晃了,房書安拿小片刀砍向司馬行天。
司馬行天根本不在乎,拿船槳輕輕一撥,小片刀偏向一邊。
房書安連砍七八刀,一下也沒砍上。
白春掂大棍過來了,亮銀棍一掄掛定風聲,照定司馬行天的腦門便砸。
看著就要砸上了,司馬行天喊了一聲:「砸得好!」只聽「喀吧」一聲,船板被砸了個大窟窿,再看司馬行天,蹤跡不見。
房書安和白春正納悶兒呢,司馬行天由一丈開外的水裡露出了半截身一子:「白春,你的氣力可不小哇!怎麼樣,你們兩位是不是也下來洗個澡,喝幾口湯?」
房書安看著他,乾著急沒有辦法。
忽然老房想起了竹篙,順手撿起來就戳司馬行天,篙頭沒到,人就沒影了。
突然覺著小船一晃,司馬行天已經抓住了左邊的船幫:「二位,別在上邊站著了,下來玩會兒吧。」
小船忽地一下,翻了個底兒朝天,房書安和白春都落在了水中。
他們倆雖然也會點水,但只能在小池塘裡洗個澡,游個泳,要到大江大海裡,就不行了。
尤其在水裡打仗,一點門兒都沒有。
司馬行天左手抓住房書安,右手抓住白春,一會兒就把二人灌得迷糊過去了。
不過他們死死抓著自己的兵器,沒有鬆手。
司馬行天沒費事就把兩個人拎上了小蓬菜。
老頭兒給他們倆控了半天水,兩人才明白過來,睜眼一看,自己被反手捆著,司馬行天坐在對面,看著他們冷笑。
房書安道:「老爺子,咱們商量點事行不行?」
「你己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麼要商量的?」
「噯,話不能這麼說,螞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老爺子,您能不能抬抬手,把我們給放了?常言道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只要你能把我們給放走,日後我們保證重重答報。
怎麼樣,能行個方便嗎?」
「哈哈哈!房書安,實話告訴你吧,東海小蓬萊已經擺下了天羅地網,慢說是你們倆,就是長髮道人雪竹蓮,八十一門總門長普渡,膽敢硬闖小蓬萊,也休想佔到半點便宜!你們倆遲早都是個死,倒不如早點死了,免得看著別人死,你們生氣。
今天我老人家就行個好,把你們結果這裡得了,省得讓島上的人抓住,皮肉受苦。」
司馬行天說到這兒,撩衣服拽出一根分水蛾眉刺,手腕一抖腳步一進,奔房書安便扎。
司馬行天說的話是真的嗎?島上是不是作好了埋伏?一點都不假,武聖人於和、金燈劍客夏遂良早就做好了安排,單等著開封府來人,要一網打盡。
自從夏遂良和崑崙僧在光州金石寺把飛天靈狐潘秉臣弄殘廢之後,拉著他回了東海小蓬萊。
沿途之上,已經把各種情況都估計到了,武聖人怎麼問,他們怎麼答,要回答得天衣無縫,不能讓老聖人查出任何馬腳。
這一天夏遂良他們踏上了小蓬萊,剛到碧霞宮,迎面碰上了三才道人諸葛亭。
諸葛亭也是於和的八大護法之一,排行老五。
他一看到金燈劍客,嚇了一跳,趕忙把他拉到一邊,說道:「十師兄,你好大的膽子呀,老聖人傳了法牒,你竟敢抗旨不遵。
他老人家這幾天正發脾氣呢,就打算親自去找你。
師兄,老人家脾氣不好,你可要多加小心哪。」
「唉!說起來話長啊!這樣吧,煩你給我通報一聲,就說我要見老恩師。」
「好吧,你等等。」
時候不大,武聖人傳出話,要夏遂良進去回話。
夏遂良強打一精一神,邁步進了碧霞宮。
來到老聖人的寶座前,規規矩矩,跪地下行了參拜大禮。
武聖人的兩邊,站著七大護法:廣法天王修善、金髮道人普慈、黃眉神童丁朗、三才道人諸葛亭、多臂崑崙何清雅、惡面神洪大鐘,還有鬼影神魔高亮基。
夏遂良跪倒在地,磕著頭說道:「恩師在上,不孝弟子夏遂良給恩師叩頭。」
武聖人看著夏遂良,狠狠地拍了一下蓮台:「夏遂良,你好大的膽子啊!我派潘秉臣拿著法牒去找你,你為啥到現在才回來?為什麼敢對抗我的法牒?」
「恩師息怒,弟子有下情回稟。」
「講!」「恩師,弟子當初離開小蓬萊之時,曾經向您請過假,得到了您的恩准,老師可還記得?」
「有這麼回事。」
「弟子離開小蓬萊之後,奔了三教堂。
因為三教堂的堂主是我的朋友,我想到那兒看看他,另外也通過他們瞭解一下武林中發生糾紛的原因。
到那兒之後,又見到了幾位武林名家,他們向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峨眉派、少林派等與開封府的官人勾結起來,狠狽為一奸一,欺壓崑崙派和蓮花門的弟子,見山平山,見島滅島,這兩派的門人,被殘殺殆盡。
弟子為了解決這場糾紛,提議召開八十一門英雄會,請各門各派的英雄,進行評理,論個是非曲直,日後都和平相處,不要再互相殘殺。
會議還沒開呢,大護法潘秉臣帶著您的法牒,到了三教堂。
弟子一看,知道恩師誤會了,但是,對恩師的法牒,我不能不遵,當時就宣佈,解散八十一門英雄會,請來的人各回各處。
等我把這些事處理完了,正打算回小蓬萊,誰知事情發生了變化。
我那位大師兄,上三門的總門長夏侯仁,找到了三教堂。
他仗著我師伯的勢力,欺負我們人少,口出不遜,對恩師百般指責。
弟子怎麼解釋他都不聽,我實在忍無可忍,才同他動手。
夏侯仁步步緊一逼一,要置我於死地。
莊子勤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幫著弟子打了夏侯仁一掌,這一掌僅是點到為止,誰知夏侯仁借題發揮,又勾來了白衣神童小劍魔。
白一子他們依仗人多,對弟子百般辱罵。
潘秉臣也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向他們講述了您的法牒,請他們不要再發生誤會。
徐良等人毫不講理,非要看您的法牒不可。
潘秉臣把法牒交給了徐良,徐良身邊有個叫房書安的人,接過法牒撕了個粉碎。
潘秉臣氣惱不過,要與他們辯理,結果被白一子一掌打倒,徐良等人把他抓了過去。
我們為了搶救潘秉臣,不得已同他們動了武。
三教堂地處中原,對我們不利呀,我們把潘秉臣搶到手,便轉移到了南海三仙島。
我們在三仙島,並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潘秉臣的傷給治好了,再回來見您。
哪知道上三門和開封府的人得寸進尺,不依不饒,我們走到哪兒,他們追到哪兒,還請來了萬年古佛、野人王猿、陶福安、歐陽中惠等等,雙方在三仙觀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他們又動用了大批軍隊。
就這樣,開封府和上三門的人依仗著人多勢眾,把我們的人打得大敗,不少人慘死在三仙觀,徒兒一精一疲力竭,一時不慎,也被他們拿獲,一同解往京都開封。
徒兒等眼見得難以活命,誰知到了開封南門外,天上掉下來一個救星,崑崙僧的朋友古月和尚正好從那兒路過。
古月心中不忍,伸手幫忙,砸囚車、劈鐵籠,把我等救下。
我們又從虎口中奪回了潘老劍客,一看潘秉臣,竟然被割舌,剜眼、斷指,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就這我們也把他給搶救回來了,為的是讓師父看看,開封府的人辦事多麼毒辣!師父,這就是弟子沒有及時回來的實情。
我已經向您陳說完畢,您該怎麼處理,就看著辦吧。」
於和聽罷,雙眉緊鎖,問道:「潘秉臣現在何處?」
「在院子裡呢。」
「抬進來!」隨著一聲傳呼,有人把潘秉臣抬到了武聖人面前。
武聖人由蓮台上下來,掀起被單仔細看了看,不由得倒一抽一了一口涼氣:「無量天尊,罪過,罪過,真是太慘忍了。
夏遂良,這到底是誰幹的?」
「開封府校尉們幹的。」
「何人動的手?」
「據說是徐良剜的眼,白芸瑞割的舌,房書安斷的指。」
「夏遂良,你抬起頭來,再說一遍。」
夏遂良怕看武聖人的眼,但又不敢不抬頭,他望著於和,穩了下心神,說道:「回老師的話,是開封府校尉們幹的,動手的有徐良、白芸瑞、房書安。」
武聖人一看,夏遂良那眼神中露有不安的神情,於是產生了懷疑,緊盯著夏遂良的雙眼,問道:「夏遂良,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在我的面前說謊話!你這套言詞,有不少漏洞,不能自圓其說呀!我給你指出一點,讓你也承認是在欺騙我。
你剛才說什麼夏侯仁以強凌弱,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於你,連我的法牒都不相信,還要一逼一著和你動手,這些話我根本不信!別人我不瞭解,對夏侯仁還能不清楚?那人有長者之風啊!一向忠厚老實,寬厚待人,怎麼會像你說的那樣,變成莽張飛了呢?再說你們是師兄弟,夏侯仁明明知道他的武藝不如你,哪會主動向你挑戰?又焉能置你於死地?以你的武功對付夏侯仁,還用得著莊子勤幫忙?這些話太荒唐了。
夏遂良,你不但在外邊闖了大禍,回來還敢欺騙為師,這還了得,對你若不嚴加懲處,難以使一奸一人的氣焰受到打擊。
來人,把夏遂良押起來,綁到外邊的樁撅上,潑上油給燒了!」四個護法往上一闖,四馬倒攢蹄把夏遂良捆了起來,拖出去綁在了碧霞宮外的樁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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