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一二三回 鯉魚島搬請宮世良 校尉隊二破七星樓
徐良等六人來到鯉魚島要請宮世良出面幫忙,去破七星樓,誰知宮世良不肯答應。
房書安一看可急眼了,心中暗想:你也太不識抬舉了,我們這麼多人來請你,好話說了一大摞,還是不肯答應,看來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乾脆我把你綁架去得了。
他低聲對著方寬、方寶嘀咕了幾句,倆小孩兒不住點頭。
老房把頭一昂,咳嗽了一聲,說道:「宮世良,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求你來的,其實那是客氣話,也就是我看你識不識抬舉。
剛才我干老已經說了,三仙觀拿七星樓害人,與官府作對,他們的作為是什麼一性一質?是反叛!依仗的什麼?七星樓!可以說夏遂良這夥人就是仗著七星樓來反叛朝廷的!這就很明顯,我們和三仙觀的鬥爭,不是武林內部不同派別的爭鬥,而是叛亂和平叛的鬥爭!這個鬥爭的焦點就是七星樓,不管你們建樓的動機如何,現在它成了殺人的陷阱,我們就要拿你是問!金冠道人躲起來了,你這個徒弟就得替你老師過堂!來人,把宮世良給拿下!」「是!」「是!」方寬、方寶跳過來,一邊一個,去抓宮世良。
別看宮世良是個白面書生,武功也不簡單,看著兩個小孩兒哈哈大笑。
等他們來到身邊,他雙臂一揮,「嗖——啪!」都被甩出去六七尺遠,躺在了地上。
海外野叟王猿一見,牙齒咬得咯崩崩響,瞪眼瞅著徐良,只要徐良一發話,就準備去抓宮世良。
徐良、白芸瑞緊皺雙眉,心裡埋怨房書安不該胡來。
他們剛想要對宮世良賠禮道歉,忽聽院裡環珮叮噹,隔竹簾一看,幾個女人朝這兒走來,徐良和芸瑞又坐到了一邊。
方寬、方寶也爬了起來。
腳步聲到了門口,有人一挑門簾,進來一位中年婦人,後邊跟著四名丫環。
這婦人雖然年近四旬,但風韻猶存,皮膚白皙,俊目誘人,身段窈窕,行動端莊。
宮世良趕忙離座起身,滿面帶笑,招呼道:「夫人到這兒來,有事嗎?」
宮夫人朝左右看了看,對宮世良道:「老爺有所不知,妾正在後院賞花,聽丫環說咱們家來了客人。
我想:咱們住在這偏僻孤島之上,誰肯往我這來呀?打算過來看看,怕你不高興,所以就沒來。
剛才小丫環又急匆匆告訴我說,你們在這兒不但言語激烈,好像還動了手,妾放心不下,便來了,老爺不會怪罪吧。」
「家中的客人,你禮當看望啊,何況這幾位都是當今名家呢。
來,我給夫人介紹一下。」
宮世良指著徐良等人,一一向宮夫人作了介紹。
宮夫人聽罷,感到非常驚奇,問宮世良道:「老爺,這幾位高人到咱家,必有要事吧?」
「唉!夫人不知,是為了七星樓的事啊。」
宮世良把徐良等人的來意說了一遍。
宮夫人道:「老爺是什麼主意?幫忙還是不幫忙?」
宮世良歎了一口氣道:「夫人,樓是我老師建的,我能去拆嗎?再說我與肖道成交情不錯,在他遇難的時候,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因此我想站在高山觀虎鬥,哪家的忙也不幫,讓他們自己斗去。」
宮夫人想了想,說道:「老爺所講,是片面理呀,為了小義而失了大理,妾以為甚不可取。」
「啊?依夫人之見呢?」
「依我之見,你應該答應開封府的請求,幫助他們破樓才是。
說什麼老師蓋的你不能去破,與肖道成交情莫逆不能落井下石,這都是固陋的偏見,沒有考慮大局。
大局是什麼?是國家的安定。
當初你們建這座樓的時候,有言在先,為的是保存經卷,現在肖道成用來害人,是他們背棄了前言哪!你破的是害人的樓,而不是藏經卷的樓。
即使你老師金冠道人在這兒,也不會同意肖道成這麼幹!你去破樓,怎麼能說有違老師的心意呢!至於肖道成,我早就看出不是好東西,現在又勾結夏遂良、崑崙僧等等,在這兒與官府打賭,這是違犯國法的呀,你怎麼能糊裡八塗,單從朋友親疏上論是非呢!徐良他們登門請你,既是看得起你,也是為你洗清冤枉,免得將來追究你們師徒的責任,這一片好心,你怎麼不理解呢?」
宮世良聽罷,起身說道:「若非夫人指明,宮某險些陷入泥潭哪!這番話使我撥雲見日。
夫人,我聽你的,現在就隨徐三將軍一道去!」
徐良眾人心裡暗自發笑:原來宮世良是個懼內將軍,怕老婆呀,河東獅吼,能嚇得他膽戰心驚,老婆一句話,便百依百順。
眾人心裡想笑,但不敢笑出聲,表面上還得奉承宮夫人。
房書安道:「沒料到宮夫人是一位巾幗英雄啊,說出話句句在理,俺老房也十分佩服。」
宮世良道:「徐將軍,白將軍,怪我一時糊塗,說了些錯話。
現在我已決定隨你們去破七星樓。
你們看天色已經晚了,夜裡行船多有不便,請諸位小住一宿,明天一早,咱們共同前往,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徐良道:「就這麼辦吧,我們一切聽從你的安排。」
宮世良隨著夫人到後宅去了。
徐良他們心裡一陣輕鬆:雖說費了一番口舌,事情總算辦成了。
當天晚上,宮世良擺了一桌酒席,招待徐良等人。
吃罷飯各自安寢,不必細表。
次日平明,眾人起一床一。
吃罷早飯,宮世良向夫人告了別,然後同著眾人,在岸邊上船,乘風破一浪一,趕奔三仙島。
簡短捷說,日色偏西,來到了集賢村招商店。
陶福安、夏侯仁等聽說請來了宮世良,無不歡喜,圍過來問長問短。
徐良道:「諸位老劍客,先讓宮大俠休息一下,過一會兒咱就商量怎樣大破七星樓。」
眾人這才逐漸散去。
徐良陪著宮世良來到屋內,有人打過來淨面水,宮世良淨了面。
剛喝一杯茶,房書安來叫,說是宴席準備好了。
徐良、白芸瑞一邊一個,陪著宮世良步入宴會廳。
這家店房沒有大的屋子,只有門面五間,原來就是客人吃飯的地方,在那兒放了十三張桌子,各位著名的高人都在這兒,餘者在各自的房間,圍坐飲酒。
宮世良一進宴會廳,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向他問好。
宮世良非常激動,當他聽到介紹,在座的有海外老劍仙、有詼諧劍客、有白雲劍客、還有白衣神童小劍魔等等,簡直高興得不得了,向眾人逐個致意。
徐良讓他上坐,他說什麼也不肯。
在眾人再三勸說下,宮世良才坐了首席,面上還帶出不安的神情。
眾人互相敬了幾杯酒,徐良道:「宮大俠,在座的沒有外人,你是不是談一下七星樓如何破法,需用什麼東西,該如何調兵遣將?」
宮世良道:「三將軍,在座的有很多成名劍客,武林前輩,宮某怎敢妄發議論呢。」
徐良道:「很多成名劍客倒也不錯,可是誰也不懂七星樓的構造哇!要破七星樓,還得以你為主,你就不必客氣了。」
「要這麼說,就恕我冒昧了。
說到破七星樓,並沒有多大難處,只要我一到那兒,管教所有的機關失去作用,天大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為啥敢這樣說呢?這就叫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破樓,而是打仗。
別看夏遂良、肖道成說的好聽,什麼以七星樓賭輸贏,他們那群人都是無賴,說話不算數,我們把人救出來了,他們擋著不讓走怎麼辦?因此我想著凡是本領高強的,都跟著去破樓,餘者在家聽信兒。
這是一。
第二,凡是去破樓的,一切都得聽我指揮,叫走走,叫停停,讓動什麼就動什麼,不讓動的東西一下也不能摸!因為裡邊到處都是機關、消息兒,一旦出事,就悔之晚矣。
所以,進樓的人,無論能耐多大,地位多高,也要聽我指揮,不得各行其事。」
宮世良說罷,眾人頻頻點頭,不少人嚷嚷要跟著去破樓。
徐良就問宮世良,去多少人合適,宮世良想了想,說是十個以上,二十個以下吧,怕多了顯眼,少了不夠用。
白芸瑞和徐良商量了一下,開出一張單子,共有十五個人名,少林三僧、峨眉四劍、陶祿、鄒瑞、王猿、魏真、谷雲飛,還有徐良、白芸瑞、房書安,南北二聖、康家五虎還帶著三四十人隨行。
宮世良看了看十五人的名單,不住地點頭:「行啊,全是拔尖的英雄,這一次到那兒破七星樓沒問題了。」
酒足飯飽之後,太陽就落山了。
各人收拾了一下隨身應用之物,隨著宮世良離開招商店,直奔七星樓。
一路無話。
天交二鼓,眾人就來到了七星樓下。
白芸瑞翻牆進去,打開了院門。
閃目觀瞧,院內冷清清靜悄悄,沒有一個人影。
這夥人全都進了院,站在七星樓的正面。
宮世良抬頭看了看七星樓,轉身說道:「注意啊,這可是緊要地方,切不可踏錯半步。
挑出來的十五位英雄隨我進樓,我怎麼走你們也怎麼走,餘者在外接應。」
宮世良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鑼響,霎時間院子裡亮起了燈球火把,一夥人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位老道,背插鐵拂塵,手持長劍,兩眼露著凶光。
徐良等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來者乃是三仙觀的二觀主飛天蜈蚣李道安!房書安身形一晃,到了隊前,小片刀掄了幾下,點手說道:「對面可是李道爺嗎?」
「正是貧道。
房書安,爾等深夜到此,意欲何為?」
「哎呀道爺,你怎麼說出這樣糊塗的話呀,咱們不是打一手擊掌,以七星樓來賭輸贏嗎?我們是來破樓的呀!難道說你們要變卦不成!」「非也,願破樓你們儘管破。
房書安,你身後站的,那是何人?」
「這位是我們請來破樓的俠客,五行崑崙子一宮世良。」
「噢,原來是他。
房爺,我想同宮世良說幾句話,你能不能給個方便?」
房書安一看,不讓說話也不行啊,扭頭望了一下徐良,徐良點了點頭,房書安沖李道安說:「給你個方便,有話快說啊,我們還等著破樓呢。」
房書安退到了一邊。
宮世良前進一步,沖李道安一抱拳,說道:「仙長一向可好,宮某有禮了。」
「嘿嘿,宮世良,你要帶頭破這座七星樓,未免有點不仗義吧!這座樓是你師父建的,你這樣做不是拆他的台嗎?師徒如父子,以小犯上,這叫不孝啊!另外建這座樓我們沒少給你錢,三仙觀還經常派人看望你,你同大觀主又是好朋友,現在出賣朋友,投靠開封府,這是不義呀!收了我們的錢,又壞我們的事,這叫不仁!你要破七星樓,就會落個不孝不仁不義之名啊!宮世良,能不能聽貧道的良言所勸,走你師兄的道,也投我們三仙觀?咱們攜起手來,與上三門和開封府鬥到底!怎麼樣,能過來嗎?」
「仙長所言差矣。
雖然七星樓是我師父所修,但修樓的目的並非要你們害人啊,你們現在拿它和開封府打賭,這就違背了建樓的宗旨,即使我師父在這兒,也必會動手把它毀掉,可以說我破樓執行的是老師的意志,怎麼能說不孝呢!至於仁義二字,也有一定的標準,你們要行的端,立的正,咱是好朋友;如果胡作非為,大逆不道,我能跟著你們往火坑裡跳嗎?自然要分道揚鑣了!李道爺,我告訴你吧,今天我是非破七星樓不可!」「宮世良,沒料到你是個無義小人哪!既然如此,我也不願和你多說了,今天非把你收拾了不可!房書安,徐良,你們聽著,我們以七星樓賭輸贏,決不變更,但是,要想讓宮世良破樓,一點門兒都沒有,我今天就要把他殺在此地!宮世良,看劍!」
李道安說著話往上一闖,擺寶劍就要刺宮世良。
白芸瑞和徐良都在這兒站著呢,能看著讓他刺嗎?小達摩寶刀一擺,就要動手,李道安趕快跳在了一旁。
李道安旁邊站著四個大漢,身高都在九尺開外,膀闊腰圓,滿身武藝。
這四位乃是金屏山的四家寨主,名叫金九、關五、馬三、蘇二,受夏遂良之邀,到這兒幫兵助陣。
這四個小子妄自尊大,孤陋寡聞,根本不知道徐良這些人的厲害。
他們見李道安不敢動手,一對眼光,便都跳了過來:「觀主暫且後退,把這小子交給我們了!」四個人如餓虎撲食,撲向了宮世良。
宮世良是開封府請來破樓的客人,能讓他們抓住嗎?白芸瑞、徐良等人各拽寶刀,就護住了宮世良。
海外野叟王猿在後邊急了,大叫一聲,飛身形來到隊前,晃雙掌擋住了金九等人。
這四位一見王猿的長相,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什麼人?報名再戰!」「海外野叟王猿是也。
小子們,接招吧!」
王猿跳過去擺雙掌朝四人便打。
這四個小子雖說不認識王猿,但海外野叟的大名沒少聽計成達說,因此就有點害怕,想要溜走,可是走不了哇,王猿那掌勢太厲害了,別看他們都帶著兵刃,稍不注意命就得扔這兒。
金九等人加倍留神,同王猿戰在一處。
這四位的武藝與王猿相比差得太遠了,加上他們心中害怕,更顯得笨手笨腳,也就是十五六個回合,連著幾聲慘叫,金九、關五等四人全都斃命在王猿的掌下。
王猿在這兒和金九等人動手,李道安知道不妙,早已作好了逃跑的準備。
金九等人剛剛倒地,李道安一聲呼哨,身邊那些人扔下火把,隨著他往後便跑,等到徐良派人再追,那些人已經蹤跡不見。
王猿抖著手說道:「今天碰到四個無能之輩,還沒過癮呢,就全死了。
要是和夏遂良、崑崙僧交手,才有意思呢。」
房書安道:「老劍客,不用後悔,說不定明天就叫你和崑崙僧對陣呢。」
徐良道:「廢話少說,快些進樓吧。」
眾人一直來到七星樓下。
宮世良道:「三將軍,按咱們說好的,十五位高人進樓,餘者一律在外邊等候。」
「好吧,各位老劍客,是進樓的往前邊站。」
少林三僧、峨眉四劍等英雄齊刷刷站在宮世良面前。
宮世良挨個兒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諸位,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一點規矩都不能錯,我邁哪條腿,你們也抬哪只腳,我踏在什麼地方,你們也在那兒落步,千萬不能弄錯了。」
眾位點頭。
宮世良邁步往前走,上了台階。
不走單數一三五七九,只走雙數二四六八十,腳尖點地往上躍,看看就到了樓門口。
白芸瑞突然腦子一轉,對徐良道:「三哥,咱們不能全進去。」
徐良不免一驚:「什麼意思?」
「很簡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倘若事情發生變化,裡外也好有個照應。
這些高人全進去了,一旦事情有變怎麼辦?比如說夏遂良突然帶人包圍了這座樓,我們怎麼出去?」
「嗯,有道理。
這樣吧,我領人進去,你在外面接應。」
「不行,你是帶隊的,指揮全局,應該留在外面;我同少林三僧、鄒老劍客和陶老劍客,加上宮世良,一共七位,進去破七星樓,救裡邊的人。」
徐良一看,時間緊迫,無法爭論,只得點頭同意。
因此峨眉四劍、海外野叟等人都沒有進樓。
五行崑崙子一宮世良一心注視著七星樓,不知道後邊的變化,他還以為十五名高人都跟著進樓了,因此面帶微笑,靠近了樓門。
到了正南門,伸手抓住門上的一個小木盤,頭也沒回,對眾人道:「各位注意,我這裡一轉木盤,你們就趕快趴下,因為木盤轉動,樓門大開,迎面有二十四支硬一弩一,要發射七十二支毒箭,傷著哪位就不好了。」
帶毒的一弩一箭,誰不怕呀,眾人急忙趴臥在地。
宮世良抓著木盤轉了個圈兒,急忙閃身躲在一旁,「吱呀呀」樓門一開,「嗖嗖嗖」箭如飛蝗,從眾人頭頂飛過,落在當院。
白芸瑞等人心中暗道:若不是宮世良,我們都得遭殃啊!看來破這座樓非他不可呀。
一弩一箭射完了,樓內一點聲音也沒有,閃目觀瞧,一片漆黑。
白芸瑞又到院裡拾起李道安等逃走時扔下的火把,照著道進了七星樓。
他們剛走了五六步,不知踩著了哪處機關,「噌」地一聲,由地下鑽出個人來,手持雙錘,圓睜二目,就要動手。
白芸瑞一見不敢怠慢,擺鋼刀就要往上闖。
宮世良一把把他拉住了:「且慢!白將軍不必驚慌,他不會動武,那是個假人!」眾人藉著火把的光亮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假人,大家感到有點迷惑不解。
宮世良道:「你們不明白吧,設這個假人有兩個作用,一,進樓的人一見,害怕了,準得嚇跑,心一慌,踩中機關,就得翻入陷阱;二,如果與他賭鬥,前進兩步就得吃虧,你們看。」
宮世良說著話探身軀用長劍在前邊的磚地上點了一下,只見這個假人「呼」地一聲撲了過來,連人帶錘砸在地下,真要砸到人身上,還不粉身碎骨啊!白芸瑞不禁吐了下舌頭。
宮世良一笑說道:「諸位,這一關又破了,咱們要上三樓救人,得從中間樓梯那兒往上去,你們隨著我慢慢來。」
宮世良繞著這層樓,轉子大半圈,來到中央,他接過芸瑞手中的火把,點亮了周圍明柱上的吊燈,藉著八盞燈光,大家看得清楚,正對著樓梯口,蹲著一隻猴子,不把這猴子挪過去,上樓就有困難。
再看這隻猴子,相貌十分兇惡,蹲在那兒有三尺多高,六條腿,一根長尾巴,兩隻大耳朵,齜牙咧嘴,好像隨時準備打鬥。
眾人先是一驚,仔細一看,猴子也是假的。
白芸瑞看著假猴問道:「宮大俠,這兒設隻猴子,幹什麼用啊?」
「它是專守這個樓梯的。
這叫多臂猿,它的滿身都裝著暗器。
誰要上樓,必然從它身旁經過,無論從哪個方向來,都躲不過它的攻擊。
正面來,嘴裡能打出飛一弩一,眼裡能射一出飛刀;兩邊來,耳朵能打出鋼珠,那六條腿也能甩出毒鏢;即使這些都躲過了,踏上樓梯,它那尾巴一擺,樓梯就會塌掉,人就要跌進陷阱,所以這隻猴子再厲害不過,有了它,誰也別想上樓!」眾人無不吐出了舌頭。
芸瑞道:「宮大俠,我們怎麼個破法呢?」
「當然有破法了,我一進來就把它的總機關給關上了,所以剛才說的那些全都失去了作用。」
「是嗎?這麼說我們可以靠近它了?」
「當然可以,你們看。」
宮世良說著話走過去,摸一摸猴頭,拽拽猴耳,拉拉猴尾巴,一點事都沒有,眾人這才放心。
宮世良道:「諸位,雖然我把總機關給關上了,但是我們上樓之後,三仙觀再要來人把機關打開,我們下樓,必然要吃大虧呀。
這麼辦吧,咱們各站一個位置,一齊用力,把它掀到一邊,使它永遠不能為害,也就得了。」
眾人贊同。
宮世良朝面前一看,吃了一驚,問白芸瑞道:「白將軍,怎麼只有這幾個人?」
芸瑞一笑道:「老劍客,恕我們冒昧,因為怕事情發生變化,為防萬一,所以沒全進來。」
宮世良顯得十分懊惱,面露不悅之色,跺了一下腳道:「就這麼幾個人吧。
事情能不能成功,只好聽天由命了。
諸位,你們看好了,每人拉住一隻猴腿,我叫一二三,咱們一齊用勁,誰也不許鬆手,先把它抬起來,再扔到一邊。」
宮世良說罷,跳到樓梯那兒抓住了猴尾巴。
白芸瑞、鄒化昌、陶福安、歐陽普中、凌空、古風六人,各拉一條猴腿。
宮世良喊了一聲:「一、二、三!」
眾人剛一用力,只聽「喀崩崩」連聲響,每人身後的明柱上,伸過來四把鋼鉤,上邊兩把抓肩頭,下邊兩把抓雙一腿,朝後一拽,他們鬆開了手中的猴腿,被牢牢地卡在明柱上!隨著一聲梆子響,不知從哪兒跑過來十二個大漢,每人手中兩根繩子,六個人身上又加上了無數的繩索!
再看宮世良,一點事都沒有,站在樓梯那兒不住地一奸一笑。
白芸瑞恍然大悟,怒視著宮世良:「你、你,你原來是一隻豺狼!」「哈哈哈,白芸瑞,現在醒悟,已經晚了。
告訴你們吧,我壓根兒就沒打算給你們幫忙,到這兒來就是為了騙你們!白芸瑞,這事不能怪我,怪你們利令智昏,強人所難!在鯉魚島我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過你,我與肖道成是莫逆之交,可你們硬要一逼一著我來破七星樓,你們上當受騙,能怪誰!另外我還要讓你們明白一點:自從你們來到三仙島之後,金燈劍客和肖道成就親自到過鯉魚島,和我一塊兒商量了對付你們的辦法。
因為羅子真身陷大獄,想著你們請不動,沒想到真給請來了,肖道爺又連夜去了一趟鯉魚島,我們具體商量了行動方案,你和徐良去請我,我不答應,後來一經我夫人勸說,我才來了,其實那都是安排好的戲,你們竟然沒一個人看出來!今日被擒,還有何話說?等著和潘秉臣、姜兆會他們一道喪命吧。」
宮世良說著又是一陣狂笑。
白芸瑞等人恨得牙根直癢癢,他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怒視著宮世良。
白芸瑞道:「宮世良,你比蛇蠍還毒啊!我就是變成厲鬼,也要扒出你的心臟,看看是黑是白!」「白芸瑞,你不用存那妄想了,在這兒等死吧。
另外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讓你死了也不後悔。
外邊那幾位雖然沒有進樓,他們也好不了,今天晚上全得變成無頭之鬼!不信你朝外邊看!」
宮世良一揮手,有人打開了門窗。
霎時,從院子裡傳進了喊殺之一聲,看樣子打得十分激烈。
宮世良又一擺手,門窗關閉。
他冷笑幾聲,帶著那幾個大漢消逝在黑暗之中。
話分兩頭。
且說徐良等人見宮世良和白芸瑞進了樓,一個個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啦,手掂兵刃,一邊瞅著七星樓,一邊應付有人來廝殺。
時候不大,只聽樓裡連聲響亮,接著傳出慘叫之一聲,眾人心中就是一驚,剛想往裡闖,院裡也發生了變化,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的燈球火把,小院被照得亮如白晝。
接著,院裡院外全成了人,徐良他們被困在了當中!前面看,能有七八十位,領隊之人正是金燈劍客夏遂良!旁邊站著肖道成和李道安!後面看,也有六七十人,隊前站著一個胖大的和尚,手端方便連環鏟,不住地哇哇暴叫,此人正是臥佛崑崙僧!身後跟著葉秋生。
左邊看,有三十多人,前邊站著九頭神雕計成達;右邊看,也有三四十人,領隊的是血手飛鐮江洪烈!三仙觀的人是全隊出動啊!
夏遂良望著白一子等人一陣冷笑:「嘿嘿,諸位,你們上當了!鑽進了我們的天羅地網啊!告訴你們吧,宮世良壓根兒就是我們的人,你們去請他,正好將計就計,把你們給騙住了,進樓那幾位一個也別想活!」房書安沒等他說完就跳過去了:「夏遂良,你那麼高的身份,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房書安,別以為你小子聰明,這回上了我們的當,不高興了吧?你上當的地方還在後頭呢。
你們吃了虧,不很好想想為啥上當,反來埋怨我,我哪一句話不算數了?」
「當日我們打一手擊掌,以七星樓賭輸贏,我們來破樓,你為啥要攔擋啊?」
夏遂良道:「你們願破樓,儘管去破,我們決不攔擋。」
「還說呢,現在領人圍住我們,不是攔擋是什麼?你再狡辯,還能辯過這個理嗎?」
「我們到這兒來,並非攔擋你們破樓,而是要拿殺人的兇手!把兇手交出來,我們馬上就撤!」「兇手?什麼兇手?」
「你不要假裝糊塗,兇手就是王猿,你們破樓可以,為什麼殺死金九等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們能不問嗎?快快把王猿交出來,萬事皆休;若敢牙迸半個不字,我讓你們這群人統統作鬼!」王猿是火暴脾氣,哪能嚥下這口氣呀,怪叫一聲,分人群往前闖,就要大戰夏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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