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
第一四○回 昆它僧惡語激白春 笑天王船頭震敵膽
鐵爪神鷹苗振東帶著全家人,暗藏著房書安和白春,乘三隻小船,離開小蓬萊,打算到東海鎮暫避一時。
誰知在水面上遇到了無數船隻,把他們給擋住了。
對面中央大船上,站著一人,正是金燈劍客夏遂良!苗振東腦袋「嗡」的一聲,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妙。
他擺手讓小船停住,向對面招呼道:「對面可是金燈劍客嗎?你們這是到哪兒去了?」
夏遂良的身後,站著陰光大法師古月和尚,還有崑崙僧、計成達、肖道成等等。
三才道人諸葛亭沒等夏遂良答話,先開腔了:「不錯,正是我等。
苗老劍客,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覺,帶著這麼多人,要往哪兒去呀?」
苗振東不慌不忙地道:「最近島子上不是有點亂嗎?我打算找個地方暫避一時,等島子恢復平靜了,再回來。」
「老劍客,您要搬家,怎麼不打個招呼呢?我們也好給您幫幫忙。
另外,白天怎麼不走,要在夜裡冒風險呢?」
「噯,我這個人想哪兒就辦到哪兒,天黑以後才想起來,所以現在開船。」
「噢,是這麼回事。
老劍客,您搬家,我們沒說的。
剛才您也說了,島子上不太平靜,確實是這樣。
就說昨天吧,潛上小蓬萊的兩個一奸一細,房書安和白春,到現在還沒有找著。
我們不是對您懷疑,因為這兩個小子詭計多端,怕他混在你的船上,逃回東海鎮。
老劍客,咱們也別傷了和氣,您呢,讓我們過去看看,沒這兩個人更好,有這兩個人,就把他抓住,您再開船。
怎麼樣?能答應嗎?」
「哈哈哈!聽話聽聲兒,鑼鼓聽音兒,你這話的意思,還是說我夾帶的有房書安和白春。
諸葛道爺,這兩個人我根本不認識,我同開封府又毫無關係,帶他們幹啥呀?真是天大的笑話!諸葛亭,咱不用鬥心眼兒了,你若不放心,就過來搜一搜吧!」「老劍客,您同意我們搜船?」
「同意!過來吧!」夏遂良把手一揮:「準備小船,過去搜!」「且慢,我們不能搜。」
崑崙僧趕忙給攔住了:「金燈劍客,你看對面那些人的架勢,一個個橫眉立目,掂著棍棒,我們要一上船,準得吃虧。
貧僧有個主意,不用搜,就讓他們自己走出來!」「高僧有何妙法?」
「你在這兒等著瞧吧。」
崑崙僧把肚子一腆,對著小船就罵開了:「房書安,白春,你們算哪路英雄好漢!像耗子一樣鑽在船艙裡不敢露面,真是一對飯桶!把開封府校尉隊的人都丟淨了!房書安,你小子再不出來,我就罵你八輩祖宗!」房書安在船艙裡暗笑:崑崙僧,你這激將法在我面前不好使,就是罵上三天三夜,房爺也不上當!你要在外邊罵我,我就在裡邊罵你,誰也不吃虧。
崑崙僧罵了半天不見動靜,知道罵的還不狠,肚子一腆,又罵開了:「房書安,你小子別裝狗熊,聽到假作沒聽到。
我知道你小子最不是個東西,出賣綠林朋友,給包黑子當了爪牙!憑著你那一張臭嘴,到處冒壞水,武林人都把你恨透了!一會兒抓住你,非給你扒皮、一抽一筋、摳眼珠不可!」
崑崙僧的話越罵越難聽,房書安沒什麼,白春氣不過了,非要出去不可,硬讓房書安給拉住了。
崑崙僧罵得口乾舌燥,仍不見動靜,也有點洩氣了。
又一想:哎呀,我不該罵房書安,這傢伙少臉沒皮,你就是罵他三個月,他也不會露面!我得罵白春,這小伙子年輕氣盛,受不了別人罵,再說他們老白家都是麥秸火脾氣,一點就著,罵他准行。
於是他把話頭一轉,又罵開了:「白春,你小子也挺不是東西呀,你們老白家個個是英雄好漢,怎麼生下你這個膽小鬼,窩囊廢?躲在船艙裡不敢露頭?噢,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白家的後代,白芸生長年住在開封,和他妻子老不見面,怎麼會生下你呢?你是個野種啊!冒充白家的後代,把姓白的幾輩子的人都丟盡了!白春,你聽著,你要是白家的後代,就站出來!要是個野種,就躲著別動!」白春聽到這兒實在受不了啦,抓住大棍往艙外就闖,被房書安死死抱住了,說什麼也不放手。
白春急了,用力一推,把老房推倒在船板上,一下子就躥到了船頭:「凶僧休得惡語傷人!你家小祖宗在此!」崑崙僧一見,這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心說:有白春就有房書安,你要再不出來,我還接碴兒罵。
誰知沒等他張口,房書安就跳出來了,腳跺著船板,蹦著跳著,比他罵得還凶:「崑崙僧,你個婊一子養的禿驢!算個什麼東西呀!你一貫行兇作惡,不幹好事啊!遠的不說,就說最近吧,是你這小子出的孬主意,把潘秉臣弄成殘廢,還要嫁禍於人,真是喪盡天理、豬狗不如啊!你已經惡貫滿盈了,房老爺這一次就要抓你歸案,將你扒皮一抽一筋點天燈!」房書安越罵越難聽,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別看崑崙僧也壞,但要和房書安鬥口,還真鬥不過老房!老房在這兒揭崑崙僧的底兒,尤其說他在三教堂那一段不光彩的事和殘害潘秉臣的事,他可受不了啦,氣得頭上青筋暴一漲,大眼圓翻,哇呀呀叫著,就想要動手。
正這時候,只見東北方來了一支船隊,乘風破一浪一,直奔出事地點。
這些船來到苗振東和夏遂良之間,仔細觀看。
房書安首先看出來了,來的這支船隊,頭一隻船上坐的正是白眉徐良!老房扯開嗓子就喊開了:「喂——干老,快到這邊來,我和白春都在這兒呢!」徐良一看,擺了擺手,這幫船就過來了。
房書安和白春一看來的這些人,高興得亂蹦。
來的都有誰呀?開封府的徐良、白芸瑞、劉士傑、鍾林等等,還有鐵扇寺的方丈今古奇人柳目柳成光、五老峰二聖莊的馬天夫、馬天池,白春的三位師父,他們是專為看徒弟來的;還有梅良祖、谷雲飛、諸葛元英、上官風。
這些人從哪兒來呀?當然是從東海鎮來,而且專為接應房書安和白春!這些高人接到開封府的請帖之後,提前三天趕到了東海鎮。
當徐良等人發現房書安和白春不見了,就知道他們倆去了小蓬萊,心裡又氣又急。
白天沒見回來,眾人更急了,就借了二十幾隻船,準備到小蓬萊尋找他們,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白春一見三位恩師都來了,急忙跪下磕頭。
徐良一見房書安,氣就不打一處來。
心說: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為啥鼓動一個孩子冒這樣的險啊!他剛要發脾氣,房書安搶著說話了:「干老,這件事不能怪我小兄弟,全怪書安一人,要處罰就處罰我吧。
不過呢,您可別生氣,氣大傷肝呀,現在大敵當前,您還得和他們斗呢。
另外我再告訴您一件特大的消息,白雲劍客和小劍魔出事了!」房書安為啥一見面先說這件事呢?這就是他的心眼兒多,想出的策略。
他知道私闖小蓬萊,犯了軍規,非得挨罵、挨打、受處罰不可。
老房心想:一見面先把這件事抖摟出去,轉移你們的注意力,這場打、罵就能躲過,然後立點功,將功補過,處罰也就沒了。
房書安的主意果然高明。
徐良、白芸瑞等人聞聽白雲劍客和小劍魔出事了,眼珠都鼓出眶外,白芸瑞一把抓住房書安,問道:「書安,你說我師父和我師叔都出事了?」
「一點不錯,正被武聖人押在乾元洞受罪呢。」
「這消息由哪兒來的?」
「看著沒,就是這位老爺爺,鐵爪神鷹苗振東苗老劍客告訴我的。
對了,我給眾位介紹一下。」
房書安給雙方作了介紹。
老苗一家人見開封府請來這麼多高人,心裡挺高興;徐良、白芸瑞也代表開封府對他們搭救房書安和白春,表示感謝。
苗振東便把小蓬萊發生的事情,向他們學說了一遍。
白芸瑞聽說師父和師叔被困,氣得直跺腳。
他問徐良:「三哥,你看該怎麼辦?」
「老兄弟,你說呢?」
「依我說今天就動手,不必再等什麼五月初五了,一舉拿下碧霞官,救出我師父和師叔。」
徐良一聽,暗道:老兄弟呀,話是這麼說,事可不好辦哪!就我們這幾位,誰是夏遂良的對手?哪個能贏得了武聖人於和?要打碧霞宮,可不是一句空話呀!但他發現白芸瑞的眼珠子都紅了,知道勸也無益,只好點頭說道:「行啊,就這樣吧。」
對面的夏遂良和崑崙僧一看,哎喲,他們約定的有時間哪,來這麼多人,好吧,既然來了,誰也別想生還!夏遂良當時吩咐:所有船隻一律作好準備,對面那些人一個也不准放走!他這裡準備好了,仍然由崑崙僧叫陣。
崑崙僧往船頭上一站,扯著嗓門喊道:「來者可是徐良和白芸瑞嗎?」
徐良往前一站,答道:「不錯,正是二位要命的祖宗。
崑崙僧,你打算幹什麼?」
「哈哈哈,幹什麼?抓你們哪!今天我要報往日之仇!徐良,你們太不知進退了,我們到哪你趕到哪,告訴你,小蓬萊可不是三仙島,你們不必逞能,今天管叫爾等有來無回!」「崑崙僧,說大話不頂用啊,難道說你在三仙觀蹲囚車,那滋味全都忘了不成?既然你不知道悔悟,三老子沒辦法,只好再費點事了。
崑崙僧,你說吧,怎麼個打法?是群毆呢還是單對單?只要你劃出道道,我這裡就奉陪。」
「徐良,想死還不容易,等我們商量商量,看讓你怎麼個死法。」
其實夏遂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崑崙僧過來一說,金燈劍客便傳下了話,船隊左右一分,由後邊開過來兩條大木船,每隻船都有二十丈長,十丈寬,上邊是平板。
兩隻船開到雙方船隊的中間,靠在一處,拋了錨,又用纜繩拴起來,這樣,在水面上就形成了一個二十丈見方的檯子,穩如盤石。
崑崙僧看了看平台,對徐良等人說道:「徐良,白芸瑞,你們看著沒?這是個比武的擂台,也是戰場,雙方派人到台上比試,強勝弱亡,怎麼樣?」
夏遂良朝左右看了看,問道:「哪位願打頭一陣?」
言還未盡,身旁轉過來一人:「老劍客,讓我去吧!」眾人一看,正是武聖人八大護法之一,排在第二位的廣法天王修善。
夏遂良知道他功夫不錯,點頭說道:「開封府的人可不好惹呀,你要多加小心。」
「老劍客放心,修善不拿他們三位五位,決不回來!」
修善乘小船來到了船台這兒。
這個平台出一水有八九尺高,修善離船台還有一丈多遠,腳尖一點船頭,使了個燕子穿雲,飛身形跳到船台上,船台一動沒動。
他往這兒一站,點手叫道:「徐良,你過來,貧道要與你比試高低,別的往後排,等徐良敗了再過來。」
徐良樂了:「看來我的人緣不錯,到這兒就有人招呼。
劉士傑,把小船撐過來,送我上船台。」
白芸瑞道:「三哥,你是總指揮,怎麼能輕易上陣呢?還是讓我去吧。」
「老兄弟,人家叫的是我,我能往後退著不出頭嗎?你別急,等著瞧好吧。」
徐良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兵刃,跳上小船,來到船台下。
因為他水裡功夫不行,不敢往上跳,抓著船台的邊緣躍了上去。
修善一見徐良,便仔細打量,看他除了兩道白眉,再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不由得一陣大笑:「來者就是白眉徐良嗎?」
「不錯,正是山西人。
老劍客,你是哪位,怎麼沒見過面呢?」
「咱們是沒見過面。
告訴你吧,我乃武聖人駕前大護法,廣法天王修善是也。
徐良,你知道我為啥要找你打鬥嗎?」
「不清楚。
是為著什麼呢?」
「為的是給飛天靈狐潘秉臣報仇!徐良,你們開封府的官人連草寇都不如啊,心腸比蛇蠍還要狠毒,手段比豺狼還要殘忍哪!你們竟然把潘老劍客剜眼、割舌、斷指,真是沒一點人一性一啊!」「修善,你這話也對,也不對。
說殘害潘老劍客的人,比蛇蠍還狠,這話對;說是我們所為,這話不對。
你想想,我們辦事向來光明磊落,怎會幹那種慘無人道的事!告訴你吧,殘害潘老劍客的兇手正是夏遂良和崑崙僧!」連於和都相信了夏遂良的話,修善怎麼會聽他的呢!他把寶劍一擺,指著徐良罵道:「醜鬼,你不必花言巧語,我不會上你的當!夏遂良能害潘秉臣?這真是海外奇談哪!行了,你不必再說了,動手吧!」「老劍客,你要不信我的話,遲早會後悔的。
另外呢,我再勸你一句,從哪兒來的,趁早回到哪兒去,別在這兒停留。」
「為什麼?」
「這兒是殺人的戰場,你停在這兒沒好處。
尤其和我動手,更沒你的便宜。
你要現在就走,我決不追趕,放你一條活路,回去換個有本領的來。
你若不聽我良言相勸,硬要逞能,修善,今天你可就得壽終正寢了!」「呀——呸!醜鬼休得大話欺人,今天我不把你的人頭砍下,難消我胸中之氣。
拿命來——」修善擺寶劍往前一闖,一個銀蛇出洞,分心便刺。
徐良雖然口頭上瞧不起修善,但在一精一神上沒敢放鬆警惕,兩個人從沒交過手,修善又沒在江湖上露過面,不知道他的功底如何,因為他是武聖人的大護法,所以就沒敢小瞧。
徐良一看對方的寶劍來了,趕忙使了個鷂子翻身,躲到一邊,隨手摁繃簧拽出了金絲大環刀,眼前打了一道寒光。
修善知道對方是寶兵刃,也加了十二分小心。
要說修善的劍術,確實練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使出來如長江大一浪一,一環套一環,上下翻飛,風雨不透。
但是修善的劍法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實戰一性一不強。
他幾十年沒離開過小蓬萊,雖然師兄弟之間也經常對練,但都是點到為止,看看挨著皮膚,沒勁兒了。
徐良則不然,長年在刀劍叢中滾來滾去,常跟武林高手對陣,因此他每次動手,都分外小心,該進進,該退退,瞅準機會,一點都不讓,所以不到十五個回合,修善就手忙腳亂,汗流浹背了。
這時候他真要敗陣逃走,徐良不會趕他,可他來時說過大話,要敗陣回去,覺得臉上無光啊,因此就在這兒苦撐,還總想出個險招,置徐良於死地。
徐良一看,算了,乾脆把你打發走得了。
他把寶刀一擺,加緊了進攻,一刀風捲殘雲,貼耳撩腮,直奔修善的哽嗓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喀嚓」一聲,一股鮮血躥起八尺多高,修善的人頭滾到了船台上!
夏遂良等人沒料到修善會死在徐良的刀下,心說:這要見了武聖人怎麼交代呀!崑崙僧見徐良劈死修善,則是暗暗高興,他覺著徐良殺人越多,同武聖人的怨就結得越深,調和的餘地就越小。
但這傢伙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這麼說,而是一個勁兒地吼道:「徐良,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哪,竟敢對武聖人的護法下毒手,這明明是欺負武聖人啊!今天非把你碎一屍一萬段,給修善報仇不可!」夏遂良派人運回了修善的死一屍一。
他剛要發話,有一個黃發老道已經跳上了小船,直奔船台。
崑崙僧一看,乃是武聖人架前護法的第三位,金髮道人普慈。
普慈跳上船台,一句話不說,擺雙劍直奔徐良。
徐良一看,普慈的眼珠子都紅了,知道他報仇心切,徐良反而更穩了,擺金絲大環刀戰住雙劍。
兩人打了六七個回合,徐良心裡有底兒了,別看這位氣勢洶洶,武藝也是平平,少不了得走修善的路。
徐良用寶刀把對方的雙劍壓住,喝道:「來者為誰?快快報上名來!」「某乃普慈是也,修善是我的師兄。
醜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到了,我要為死去的修善報仇雪恨!看劍!」普慈一招長虹貫日,直刺徐良。
徐良用金絲大環刀封住門戶,心中暗道:按理說不該再殺武聖人的護法,不過這老道太可惡了,步步進一逼一,乾脆再殺一個得了。
徐良想到這兒使出了三十六路天罡刀,僅僅使出八招,普慈就招架不住了,只聽「喀嚓」一聲,普慈被腰斷兩截。
開封府的船隊這兒又是一陣喝彩,尤屬房書安的嗓門高:「好啊,我干老不費吹灰之力,一抬手就殺死兩名高手,真是太棒了!干老,一鼓作氣,刀劈崑崙僧,掌打夏遂良,然後去打碧霞宮啊!」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由白變紅,一個碩一大的紅球從海平面搖搖晃晃地升起來,水面上撒下了萬道金光。
再看夏遂良等人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們派人收回了一屍一體,夏遂良打算換人,派方天化或是計成達上陣,誰知還沒等他發話呢,有人已經跳上了小船,直奔船台。
船台這兒開封府的人也換將了,笑天王白春替下了徐良。
原來白春一邊觀陣一邊琢磨:我是偷著夜探小蓬萊的,回去後不定會受什麼處罰呢!為今之計,我得立點功勞,一者人前顯顯能耐,二者也可將功補過。
白春想到這兒,手心直髮一癢,見徐良連贏兩陣,就沉不住氣了,到白芸瑞面前請戰。
芸瑞心想:白春確實有點能耐,讓他經常戰陣,長點經驗,也是好事。
再說這仗不定打到啥時候呢,把徐良累壞了怎麼辦?因此點頭答應。
劉士傑撐小船把白春送上了船台。
徐良問道:「白春,你來幹什麼?」
「三叔,我想替您打一陣,讓您回去休息一下,好準備對付高手啊。」
徐良一聽,這小子會說話,於是笑道:「孩子,這個地方可不比南清宮後花園哪,看著沒,對面高手如林,你要多加小心,能打就打,打不了就回去,不可勉強。」
「三叔放心吧,侄兒記下了。」
徐良跳下船台,坐小船回到後隊。
三才道人諸葛亭自以為本領高強,一心要找徐良打鬥,為死去的師兄報仇。
誰知上台一看,換成了小娃娃白春,諸葛亭氣得直跺腳:「哎呀,慢了一點,讓那個醜鬼溜走了。
小娃娃,你是白春嗎?」
「不錯,正是你家少爺。
你是何人?」
「諸葛亭。
白春,我先問你一件事,長壽仙翁司馬行天是不是你殺死的?」
「那個老傢伙一點本領沒有,我殺他幹嗎?是他活得不耐煩了,自己死的。」
「胡說,哪有自己尋死的,看來你小子不說實話,今天我就要教訓教訓你!」諸葛亭拉寶劍一招仙人指路,照定白春便刺。
笑天王白春往旁邊一閃,躲過這一劍,盤龍棍一指說道:「諸葛亭,我說話你別不高興,其實對你有好處,你不配和我動手,要死在我的棍下,顯得我以強凌弱,欺負你。
這樣吧,你趕快回去,讓金燈劍客夏遂良過來,或者陰光大法師古月,要不讓崑崙僧來也行,少爺斗的是他們,犯不上和你慪氣。
你與我滾!再不走就不客氣了!」諸葛亭一聽鼻子都氣歪了,心說:你這個小娃娃胎一毛一未退,一乳一臭未干,就敢出此狂言,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哇!我要不把你給整死,就不叫三才道人!但他聽說白春曾經棍打丁朗、肖道成,知道這小伙子不好惹,也沒敢大意,心裡警告著自己,手頭發起了進攻,一招童子拜觀音,劍刺白春的雙眼。
白春一看,這個老道非但不走,反而偷著下招,心裡就火了,掄開亮銀盤龍棍,來戰三才道人。
這根棍使開了,車輪相似,也就是七八個照面,諸葛亭一個沒注意,寶劍碰在了棍頭上,脫手而飛,落在十幾丈之外的海水中。
諸葛亭嚇得「哎呀」一聲,撒腿就跑,到了船台邊,再縱一步,就能跳進海裡。
他剛剛往上跳,正好白春的棍子往下落,這一下正打在後腦勺上,諸葛亭一聲沒吭,「撲通」跌倒船台上,再也沒能起來。
惡面神洪大鐘一見氣急敗壞,沒等夏遂良發話,跳上給諸葛亭收一屍一的小船,直奔船台,兩下相離一丈多遠,洪大鐘就跳上去了。
白春一見來了個極其兇惡的老道,就知道來者不善,把大棍一端,立下門戶。
四個小老道爬上了船台,對白春喊道:「你們先別動手,讓我們把諸葛道爺的一屍一體收走了再打吧。」
白春這才站著沒動。
洪大鐘等小老道下了船台,擺寶劍就過來了。
兩人通罷名姓,戰在一處。
也就是十一二個回合,白春的大棍力劈華山砸向了洪大鐘的天靈蓋。
惡面神急忙一躲,笑天王大棍橫掃打向洪大鐘的左肋,這一下打個正著,只打得洪大鐘骨斷筋折,五臟震壞,口吐鮮血,死於非命。
徐良和白春打了四陣,夏遂良這邊死了武聖人駕前的四個護法。
於和共有八大護法,被夏遂良他們致殘了一個,小劍魔殺死一個,在島上被白春打傷一個,目前只剩下多臂崑崙何清雅了。
何清雅見師兄弟接連斃命,簡直都要氣瘋了,幾次要往小船上跳,都被詹明奇給攔住了。
夏遂良一看,出師不利呀,何清雅再上陣,非得把命搭上不可,他命令多臂崑崙把修善等人的一屍一體運回碧霞宮。
何清雅不敢不聽夏遂良的,哭著運一屍一體走了,他這才撿了一條命。
下一陣派誰去呢?夏遂良犯起了猶豫。
無論如何不能再輸了,必須贏兩陣,把面子撿回來。
他抬頭朝船台上一看,見對面換人了,細脖大頭鬼房書安替回了笑天王白春。
房書安怎麼來的呢?他的想法和白春一樣,必須得趁這機會立點功,回去才能將功補過。
另外他知道今天這場兇殺惡戰沒個頭,緊張的場面還在後頭呢,要等崑崙僧、夏遂良伸了手,就沒自己的插腳之地了,因此他強著請戰,這才來到船台,替下白春。
房書安一抽一出小片刀,不橫裝橫,吹鬍子瞪眼,指著對面叫罵:「夏遂良、崑崙僧、計成達、江洪烈,你們這些敗軍之將,還有何臉面在此逞兇啊!哪一個敢過來,房爺就把你的腦袋割下,當球踢!對了,還有古月和尚,你小子太不是東西了,我非敲你的牙,割你的舌不可!小子,你們哪個過來?哈哈哈,都害怕了吧,知道我老人家的厲害,沒一個敢過來,再不過來我們就算徹底贏了啊!好了,你們既然不敢來,房爺就給你們練趟刀法,讓你們開開眼!」房書安說罷,練開了小片刀,邊練邊叫著招數。
他這樣一喊一練,把開封府的人全逗樂了。
尤其老苗頭一家,他們見白春上陣,都捏著一把汗,現在見他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這才放心。
苗振東拉著白春的手,才說了兩句話,就聽見房書安在那兒喊開了。
苗老劍客一聽樂了,心說:房書安真是個活寶呀,可是,打仗憑的是真本事,你的本領到底如何呢?他不禁為老房擔憂起來。
對方陣上聽房書安這麼一叫,無不氣得咬牙切齒,計成達、江洪烈、方天化、詹明奇等等,也不顧身份了,紛紛請戰。
崑崙僧把胳膊一伸道:「諸位,誰也不用爭,待貧僧去把房書安的腦袋擰下來,替眾位出氣。」
「且慢。
高僧與房書安動手,大有失您的身份,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與您臉上也不光彩。
您在這兒歇會兒,把他交給我吧。」
說話者是大瑤山的大寨主花面鬼姜雄,他是應邀前來助陣的。
大瑤山共有七位寨主,人稱江湖七鬼,這一次七個人全來了。
這七個人對房書安都挺熟悉,知道他能耐不大,因此一見是他上陣,花面鬼姜雄就要出戰。
夏遂良也覺得崑崙僧出面太失一身份,見姜雄請戰,便點頭答應。
花面鬼坐小船靠近了船台,雙腳一縱,落在房書安面前。
房書安還在練他的小片刀呢,一見來個花臉,不由一愣,仔細一看,哈哈大笑道:「哎呀,我認為是誰呢,這不是老薑嘛!姜雄,你挺好哇?」
「姓房的,少跟我套近乎,你一頓能吃幾碗乾飯,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扳著指頭查查你的歷史,一條一條都能給你點出來!房書安,你今天遇到我,是就此趴下呢,還是讓我費點事?」
房書安一看,這個花面鬼可是硬茬呀,他要贏我,真不用費多大勁呢!怎麼辦,我能就此服輸,偷著溜走嗎?不行,那樣太丟人了。
對了,逢強智取,遇弱活擒,今天我要用巧招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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