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演義
第096回 史天澤討叛誅李璮 賈似道弄權居葛嶺
卻說賈似道既拘住郝經,仍然把前時和議,一律瞞住。
他尚恐宮廷內外,或有漏洩等情,因此把內侍董宋臣,出居安吉州。
盧允升勢成孤立,權勢也自然漸減;閻貴妃又復去世,宦寺愈覺無權;似道又勒令外戚不得為監司,郡守子弟門客,不得干朝政,凡所有內外政一柄一,一切收歸掌握,然後可任所欲為,無容顧忌。
他前出督師,除呂文德外,多半瞧他不起,如高達、曹世雄、向士璧等,更對他傲慢不情。
見前回。
他遂引為深恨,先令呂文德摭拾曹世雄罪狀,置諸死地;高達坐與同一黨一,亦遭罷斥。
潼川安一撫副使劉整,抱了兔死狐悲的觀感,也覺杌隉不安。
會值四川宣撫使,新任了一個俞興。
整與興具有宿嫌,料知興一到來,必多掣肘,心中越加顧慮。
果然興蒞任後,便托賈丞相命令,要會計邊費,限期甚迫。
整表請從緩,為似道所格,不得上達;自是慮禍益深,索一性一想了一條狗急跳牆的法兒,把瀘州十五郡、三十萬戶的版圖,盡獻蒙古,願作降臣。
似道固有激變之咎,若劉整背主求榮,罪亦難逭。
參謀官許彪孫不肯從降,闔門仰藥,一概自盡。
整遂受蒙古封賞,得為夔路行省兼安一撫使。
俞興督各軍往討,進圍瀘州,日夕猛攻,城幾垂拔。
蒙古遣成都經略使劉元振,率兵援瀘,與元振大戰城下,勝負未分。
偏整出兵夾擊,害得興前後受敵,頓時敗走。
宋廷以興妒功啟戎,罷任鐫職,也是罰非其罪。
改命呂文德為四川宣撫使。
文德入蜀,適劉整往朝蒙古,他得乘虛掩擊,奪還瀘州,詔改為江安軍,優獎文德。
賈似道意中只以文德媚己,恃作干城,他將多擬驅逐,乃藉著會計邊費的名目,構陷諸將。
趙葵、史巖之等皆算不如額,坐了「侵盜掩匿」四字,均罷官索償。
向士璧已掛名彈章,被竄漳州,至是又說他侵蝕官帑,浮報軍費,弄得罪上加罪,拘至行部押償。
幕屬方元善,極意逢迎似道,欺凌士璧,士璧不堪凌一辱,坐是殞命。
還要拘他妻妾,傾產償官,才得釋放。
似道又忌王堅,降知和州,堅亦鬱憤而亡。
良將盡了。
理宗毫不覺察,一味一寵一任似道,到了景定三年,復賜給緡錢百萬,令建第集芳園,就置家廟。
似道益頤指氣使,作福作威。
忽報蒙古大都督李璮,舉京東地來歸,似道大喜,即請命理宗,封璮為齊郡王。
璮本陷入海州、漣水軍,迭下四城,殺宋兵幾盡,淮、揚大震。
自蒙古主蒙哥卒,忽必烈嗣位,璮始欲叛北歸南,前後稟白蒙古凡數十事,統是虛聲恫嚇,脅迫蒙主。
尋又遣使往開平,召還長子行簡,修築濟南、益都等城壁,即殲蒙古戍兵,舉京東地歸宋。
反覆無常,酷肖乃父。
宋既封他為王,復令兼保信、寧武軍節度使,督視京東、河北路軍馬,並復璮父李全官爵,改漣水軍為安東州。
璮潛通蒙古宰相王文統,誘作外援,文統亦遣子蕘向璮通好,偏為忽必烈汗所覺,拿下文統,按罪伏法。
璮失一援應,亟引兵攻入淄州。
蒙古遂令宗王哈必赤,一作哈必齊。
總諸道兵擊璮,兵勢甚張,因復丞相史天澤出征,諸道兵皆歸節制。
天澤至濟南,語哈必赤道:「璮心多詭計,兵亦甚一精一,不應與他力戰。
我軍可深溝高壘,與他相持,待至日久,他自然疲敝,不患不為我所擒了。」
哈必赤稱善,乃就濟南城下,築起長圍,只杜侵突,不令開仗。
璮屢出城挑戰,無一接應。
及衝擊敵營,恰似銅牆鐵壁,絲毫不能得手。
璮才知利害,遣人至宋廷乞援。
宋給銀五萬兩犒璮軍,且遣提刑青一陽一夢炎,青一陽一複姓。
領兵援璮。
夢炎至山東,懼蒙古兵強,不敢進軍。
蒙古且添遣史樞阿朮,一作阿珠。
各將兵赴濟南,璮率兵出掠輜重,被北兵邀擊,殺得大敗,逃回城中。
史天澤因來兵大集,遂四面築壘,環攻孤城。
璮日夜拒守,待援不至,漸漸的糧盡食空,因分軍就食民家。
既而民粟又罄,乃發給蓋藏,數日復盡,大家飢餓不堪,甚至以人為食。
璮知城且破,不得已手刃妻妾,自乘舟入大明湖。
主將一去,城即被陷。
蒙兵到處索璮,追至大明湖中,璮自投水間,水淺不得死,被蒙古兵擒住,獻與史天澤。
那時還有甚麼僥倖,當然一刀兩段,並把他一屍一骸支解,號令軍前。
次日,蒙古兵東行略地,未至益都,城中人已開門迎降,三齊復為蒙古所有。
蒙古主命董文炳為經略使。
文炳本在軍營,受命後,輕騎便服,到了益都,既入府,不設警衛,召璮故將吏撫諭庭下,所部大悅。
先是璮兵有沂、漣二軍,數約二萬,哈必赤欲盡行屠戮,文炳面請道:「若輩為璮所脅從,怎可俱殺?天子下詔南征,原為安民起見,若妄加屠戮,恐大將亦不免罪哩。」
哈必赤乃罷,班師而回,留文炳居守。
宋廷聞璮已敗死,贈璮檢校太師,賜廟額曰顯忠。
蒙古主忽必烈汗因宋先敗盟,拘郝經,納李璮,理屈情虛,乃決意南侵,授阿朮為征南都元帥,調兵南下。
宋廷尚不以為意,賈似道既排去故將,且必欲殺故相吳潛,迭令台官追劾,竄謫循州。
似道遙令武人劉宗申監守,伺間下毒,潛亦自知預防,鑿井臥榻下,自作井銘,毒無從入。
宗申苦難覆命,乃托詞開宴,邀潛赴席。
潛一再不赴,宗申竟移庖至潛寓,強令潛飲。
潛不能辭,筵宴已畢,宗申別去,潛即覺腹痛,便長歎道:「我的一性一命休了,但我無罪而死,天必憐我,試看風雷大作,便是感及天心呢。」
是夕,潛竟暴亡,果然風雷交至,如潛所言。
潛字毅夫,寧國人,夙懷忠悃,兩次入相,均不久即罷,至是中毒喪身,免不得有人惋惜。
似道恐不容眾議,竟歸罪宗申,將他罷職。
受人嗾使者其鑒諸。
且許潛歸葬,暫塞眾口。
是時,丁大全迭次落職,安置貴州,州將游翁明,訴大全一陰一招游手,私立將校,造弓矢舟楫,勢將通蠻為變。
當由廣西經略朱祀孫轉達朝廷,詔命改竄新州,拘管土牢。
似道以大全素有一奸一名,樂得下石投阱,買個為國誅一奸一的美名,遂貽書朱祀孫,令他下手。
你自己思量,與大全能判優劣否?祀孫得書,召部將畢遷,授以密計,一陽一遣他護送大全,及舟過籐州,畢遷請大全登艙,玩景解悶,自己立在大全背後,把手一推,大全立刻落水,謁見河伯去了。
大全尚得全一屍一,還是他的僥倖。
遷返報祀孫,祀孫申報似道,也是應有的手續,無庸絮述。
且說賈似道報怨已畢,乃有意斂財,知臨安府劉良貴,浙西轉運使吳勢卿,希承鳳旨,想了一條買公田的計議,上獻樞府。
似道以為奇計,亟令殿中侍御史陳堯道,右正言曹孝慶,監察御史虞毖、張希顏等,上疏請行。
書中大意,是:「規仿祖宗限田制度,請將官戶田產逾限的數目,一抽一出三分之一,買回以充公田,計得田一千萬畝,每歲收米六七百萬石,可免和糴,可作軍糈,可停造楮幣,可平物價,可安富室,一舉能得五利,是當今無上良法」云云。
看官!你想井田制度,久已不行,各田早成為民有,豪民田連阡陌,窮民貧無立錐,雖是窮富不均,但由大勢所遷,非一時所可補救。
西漢、北魏,屢有限田諸說,終究不能推行。
就使豪貴不法,所有田產,籍沒入官,也只可聽民佃買,較為便民。
南宋建炎初年,籍蔡京、王黼等莊,作為官田,詔仍令佃戶就耕,每歲減稅三分。
紹興二年,以福建八郡官田,聽民請買,歲入七八萬緡,補助軍衣,民皆稱便。
可見得置官領田,不若聽民自為。
此次賈似道妄信計臣,反欲將官田買回作公,已是違反人情的計畫,而且種種弊害,均從此而起。
給事中徐經孫條陳弊端,反被御史舒有開劾令罷職。
於是詔令置官田所,收買公田,命劉良貴為提領,通判陳誾為副,當下立一定額,每畝折價四十緡,不分肥磽。
浙西田畝,或值百緡,數百緡,至千緡不等,經劉良貴等硬令抑買,民間當然大嘩。
安一撫使魏克愚上疏諫阻,並不見從。
未幾,由理宗手詔,謂:「永免和糴,原不若收買公田。
但東作方興,且俟秋成後續議施行。」
這數語觸怒似道,竟奏乞歸田,暗中卻諷令言官,抗章請留;並勸理宗下詔慰勉。
統是他手做成。
理宗乃促似道仍然任職,且因似道入朝,溫顏與語道:「收買公田,當自浙西諸路開手,作為定則。」
似道具陳私議,理宗一律照行,三省奉命惟謹。
似道先把浙西私產萬畝,為公田倡。
榮王與芮,也賣出私田千畝,趙立奎且自請投賣,自是朝野無人敢言。
劉良貴等又增立條款,硬為敷派,凡宦家置田二百畝以上,概令出賣三分之二。
後因公田尚未足額,就是家止百畝,亦勒令賣出若干。
現錢不敷,改給銀絹各半。
又或獎給虛榮,如度牒告身等類,充當緡錢。
百姓失去實產,只換了一個紙上的誥封,試問他有甚麼用處?可憐民間破家失業,怨苦連聲,稍有良心的官吏,不願一操一切從事,俱被劉良貴劾罷,且追毀出身,永不敘用。
那時有司多半熱中,只好掩了天良,爭圖多買。
不到數月,浙西六郡,買就公田三百餘萬畝,詔進良貴官兩階,他官亦進秩有差。
似道謂公田已成,當派立四分司,分領浙西公田。
這四分司派將出去,便將所買公田原額,照數徵收。
那時買入多虛報斛數,凡六七斗均作一石,遂致原數多虧,四分司無從交代,不得不取償田主,甚至以肉刑從事。
人怨激成天怒,遂於景定五年,彗星出現,光焰燭天,長至數十丈,自四更現東方,日高始滅。
有詔避殿減膳,許中外直言。
台諫士庶上書,以為公田擾民,致遭天變。
似道因上書力辯,並乞避位。
理宗又面慰似道,引「禮義不愆,何恤人言」二語,曲為臂解,似道方有喜色。
太學生葉李、蕭規等應詔陳言,極詆似道專權,害民誤國。
似道令劉良貴陷害二人,鍛煉成罪,黥配葉李至漳州,蕭規至汀州。
建寧府教授謝枋得,摘似道政事為問目,有「權一奸一擅國,敵兵必至,趙氏必亡」等語。
漕使陸景思將原稿呈與似道,似道即令左司諫舒有開,劾枋得怨望騰謗,犯大不敬罪。
遂竄枋得至興國軍。
似道又創行推排法,凡江南土地,尺寸皆有租稅,民力益困。
又因南宋初年,廣行交子、會子等楮幣,就是今世的錢票、鈔票等類。
交子、會子,系各票名目。
楮多錢少,遂致楮賤物貴。
似道更造銀關,仍然用票代銀,每票用一鈐印,如賈字狀,掉換舊楮。
其實是改頭換面,毫無實益,反致物價愈昂,楮價愈賤,民間非常痛苦,那似道卻視為良謀。
理宗老昏顛倒,但教似道如何說,他即如何行。
至景定五年十月,理宗不豫,下詔征醫,如能療治上疾,自身除節度使,有官及願就文資,並與比附推恩,仍賜錢十萬,田五百頃。
始終沒人應命。
未幾,理宗駕崩,太子祺受遺詔即位,尊皇后謝氏為皇太后,以次年為鹹淳元年,是為度宗皇帝。
元年元旦,適逢日食,時人目為不祥。
越三月,葬理宗於永穆陵。
總計理宗在位四十年,改元凡六次,享壽六十二歲。
史臣謂理宗繼位,首黜王安石,從祀孔廟,升濂、洛九儒,表章朱熹四書,士習不變,有功理學,應該廟號為理。
哪知他一陽一崇理學,一陰一多私蔽,在位四十年間,連用一奸一相三人,令他竊弄威福,攪壞朝綱。
史彌遠、丁大全,已是善盅主心,再繼一隻手蔽天的賈似道,內逐正士,外怒強鄰。
看官!試想這積弱不振的宋室,到此還能久存麼?評議甚當。
度宗以自己得立,功出似道。
更大加一寵一眷,特授似道為太師,封魏國公。
每當似道入朝,必起座答拜,稱為師臣,不直呼名。
廷臣吹牛拍馬,均稱似道為周公。
理宗安葬,似道以首相資格,兼任總護山陵使,及山陵告竣,即棄官還越,密令呂文德詐報寇至,已攻下沱,朝中大駭。
度宗急召似道,他尚擺著架子,不肯應一召,再經謝太后手詔敦促,方昂然入都。
既謁見度宗,仍聲聲口口的要辭職還鄉,急得度宗惶恐萬狀,竟起身向他下拜,求他留任。
參知政事江萬里,舊居似道幕下,至此也看不過去,便上前數步,掖住度宗道:「自古到今,無君拜臣禮,陛下不應出此。
似道亦不可一再言去。」
這數語說出,似道也難乎為情,急趨下殿,且舉笏謝萬里道:「非公此言,似道幾為千古罪人。」
萬里還疑似道知過,才有此謝,不意似道偏暗恨萬里,經萬里窺出隱情,乃拜表告歸,疏至再四,詔命為湖南安一撫使,兼知潭州。
越年,冊妃全氏為皇后。
後會稽人,系理宗母慈憲夫人侄孫女,幼從父昭孫知岳州,開慶初年,秩滿回朝,道出潭州,適蒙古將兀良合台,率兵圍潭。
見前回。
後與父避難入城,旋因兀良合台解圍而去。
潭人謂有神人護衛,因得保全。
皇帝且被人擄,何論一後?況後日固與度宗同為敵俘耶?無稽之言,不宜輕信。
嗣返至臨安,昭孫復出調外任,病歿治所。
先是理宗從丁大全言,為太子選妃,聘定知臨安府顧巖女,及大全被斥,巖亦罷去,台臣謂宜別選名族,以配皇儲。
理宗顧念母族,乃召後入宮,且問後道:「汝父曾病歿王事,至今追念,尚覺可哀。」
後答道:「妾父可念,淮、湖人民,更可念哩。」
理宗聞言,暗自詫異。
越日,出語輔臣道:「全氏女言辭甚善,宜妃塚嫡以承祭祀。」
輔臣等並無異詞,遂冊全氏為太子妃,至是乃立為皇后,並選楊氏為美人,尋封淑妃。
即後文帝是生母。
冊後禮定,晉上皇太后尊號為壽和,一面推恩錫類,加封貴戚勳臣。
賈似道又上疏乞歸,專用此策要君。
度宗命太臣侍從,傳旨固留,每日必四五至,中使加賜,每日且十數至,到了夜間,飭侍臣交守第外,只恐似道潛逸,他若肯去,趙宗或尚可多延數年。
且特授平章軍國重事。
一月三赴經筵,三日一朝,治事都堂。
賜第西湖的葛嶺,葛嶺在西湖北,相傳晉葛洪嘗在此煉丹,所以有這名目。
似道遂鳩工庀材,大起樓閣亭榭,最一精一雅的堂宇,取名半間堂,塑一肖像,供諸神龕,並延集羽流,唪經禮懺,為來生預祝福祿。
自己卻采一花問柳,日訪艷姝,無論歌樓娼一妓一,及庵院女尼,但有三分姿色,便令僕役召她入第,供他一婬一污。
甚至宮中有一葉氏女,妙年韶秀,亦被他一逼一出宮中,充作小星。
度宗雖然知曉,也是無可如何。
而且召集舊時博徒,作樗蒱戲,日夕縱博,男一女雜集,謔一浪一笑傲,無所不至。
每到秋冬交界,捉取蟋蟀,觀鬥賭彩,狎客嘗與戲道:「這難道是軍國重事麼?」
他的技藝,只能如此。
似道卻不以為忤,也對他談笑開心,整日裡興高采烈,酒地花天,從此把朝政盡行擱置。
起初尚屆期五日,乘湖船入朝,就便至都堂小憩,把內外要緊公牘,約略展覽,後來竟深居簡出,所有軍國重事,令堂吏就第呈署,他也不遑審視,都委館客廖瑩中及堂吏翁應龍代理。
惟台諫彈劾,與諸司薦辟,暨京尹畿漕一切事情,非經賈第關白,得了取決,宮廷不敢徑行。
所有正人端士,排斥殆盡,一班貪一官污吏,覬得美職,都夤緣賄托,貢獻無算。
似道建一多寶閣,儲藏饋物,日必登樓一玩,不忍釋手;就是門下食客,也多借此發財,連閽人都做了富家翁。
似道又私下禁令,飭人民不准擅窺私第,如因事出入,必須先由門卒通報。
一日,有妾兄入第,門卒因他誼關親戚,不先入白,便放他進去,將至廳門,為似道所見,即喝令左右,縛投火中。
及妾兄自道姓名,大聲呼救,方得牽出,但已是焦頭爛額,苦痛不堪。
有妾足供一婬一樂,妾兄原無用處,不妨投諸煨燼。
似道反申斥門卒,如何不報?門卒只好磕頭認罪。
嗣是莞鑰愈嚴,好令似道放膽縱歡,無拘無束。
誰知蒙古征南都元帥阿朮,已帶同降將劉整等,南下攻襄一陽一了。
小子有詩歎道:
無賴居然作太師,狎游縱博算敷施。
強鄰南下襄、樊震,尚是湖山醉夢時。
欲知襄一陽一被圍情事,且至下回再詳。
南宋之納李璮,猶北宋之納張彀,彀歸宋後,因金人責盟,乃函彀首以畀之,於是金人遂生輕視,縱兵南來,遂亡北宋。
璮為逆賊李全子,既降蒙古,復來歸宋,宋廷不懲前轍,且封為郡王,貪目前之小利,忘日後之大患,試思蒙古方強,豈肯坐視不討,一任叛命乎?況北使郝經,被拘有年,彼方調兵遣將,為南下之謀,璮之降宋,不啻害宋,蒙古益振振有詞,幾何而不大舉南侵也。
璮既敗死,宋君若臣方旰食之不遑,乃大喪忽興,嗣君新立,國勢益形岌岌,而猶用一欺君誤國、縱一欲敗度之賈似道,宋其尚可為乎?古人謂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何,觀於賈似道而益信雲。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