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演義》第024回 孫待制空言阻西幸 劉美人徼寵繼中宮:臣遣人覘視,與前時所降天書相似,因特敬謹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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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第024回 孫待制空言阻西幸 劉美人徼寵繼中宮

宋史演義

第024回 孫待制空言阻西幸 劉美人徼寵繼中宮

卻說王欽若抵乾封後,再上天書,據言:「有木工董祚,在醴泉亭北,見黃帛曳林木上,帛中有字,苦不能識,因輾轉告至臣處。

臣遣人覘視,與前時所降天書相似,因特敬謹取奉闕下」云云。

真宗御崇政殿,傳集群臣,朗聲宣諭道:「朕五月丙子夜間,復夢前日的神人,入室告朕,說是來月上旬,當在泰山頒降天書,朕即密諭欽若,留心稽察,今果與夢兆相符,降書泰山。

上天眷佑,可謂特隆。

惟朕自愧無德,恐不能仰答天庥呢。」

這種天書,雖千萬冊不難立致,真宗說是自愧無德,我想他宣諭時,正恐不免面赤哩。

宰相王旦,又率百官拜賀道:「聖德日增,天無不應,臣等不勝慶幸呢。」

真宗欣然道:「這也仗卿等輔弼的功勞。」

上欺下,下罔上,真會搗鬼。

說罷,又迎奉天書至含芳園,就正殿上面庋閣,一面齋戒沐浴,謹備法駕,詣殿拜受。

仍命這位知樞密院事陳堯叟,啟封宣讀。

百官歛足恭聽,但聞堯叟讀著道:「汝崇孝奉,育民廣福,錫爾嘉瑞,黎庶咸知。

秘守斯言,善解吾意。

國祚延永,壽歷遐歲。」

讀訖,復捧書升殿,百官遂表上尊號,稱真宗為崇文廣武儀天尊道寶應章感聖明仁孝皇帝。

既而敕建玉清昭應宮,虔奉天書。

知制誥王曾,都虞侯長旻,上書諫阻,均不見報。

到了孟冬,真宗至泰山封禪,用玉輅載著天書,先行登途,自備鹵簿儀衛,隨後出發。

途中歷十七日,始至泰山。

王欽若迎謁道旁,獻上芝草三萬八千餘本,倒也虧他採辦。

真宗慰勞有加。

復齋戒三日,才上泰山,道經險峻,降輦步行。

總算虔心。

享祀昊天上帝,左陳天書,配以太祖、太宗,命群臣把五方帝及諸神於山下封祀壇。

禮成,出金玉匱函封禪書,藏置石?。

音感,石篋也。

真宗再巡視圜台,然後還幄,王旦復率從官稱賀。

翌日,禪祭皇地祗於社首山,如封祀儀。

王欽若等連上頌詞,什麼彩霞起岳,什麼黃雲覆輦,什麼瑞靄繞壇,什麼紫氣護幄,還有日重輪,月黃色,說得天花亂墜,弄假成真。

真宗即御朝覲壇中的壽昌殿,受百官朝賀,上下傳呼萬歲,振動山谷。

有詔大赦天下,文武進秩,令開封府及所過州郡,考選舉人,賜天下酺三日。

改乾封縣為奉符縣,大宴穆清殿,又宴泰山父老於殿門,真個是皇恩浩蕩,帝澤汪洋。

句中帶刺。

過了數日,轉幸曲阜,謁孔子廟,酌獻再拜,命近臣分奠七十二弟子,加謚孔子為玄聖文宣王,飭此後祭用太牢。

真宗復率從臣,遊覽孔林,到了興盡思歸,乃下詔迴鑾,仍用玉輅載奉天書,按驛還都。

欽若護駕西歸,更聯合一班媚子諧臣,朝奏符瑞,暮頌功德,惹得真宗墮入迷一團一,自以為五帝三王,不過爾爾。

丁謂又上封禪祥瑞圖,揭示朝堂,於是東封不足,復議西封。

可巧徐、兗大水,江、淮亢旱,無為烈風,金陵大火,各處災祲,接連入報,這也可作符瑞。

乃把西嶽封禪,暫行停辦。

越年餘,中外稍稍安靖,再將舊事提起,由群臣表請西祀汾一陰一,有旨准奏,定期來春西幸,所有典禮各使,免不得仍用熟手。

嗣陝州奏稱黃河清,集賢院校理晏殊獻河清頌,真宗親制奉天庇民述,宣示相臣。

轉眼間冬盡春來,命群臣戒備祭儀,毋得懈怠。

適值京畿大旱,谷米騰貴,龍圖閣待制孫奭,毅然上疏道:

臣聞先王卜征五年,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

陛下始畢東封,更議西幸,殆非先王卜征五年慎重之意,其不可一也。

夫汾一陰一后土,事不經見,昔漢武帝將封禪,故先封中岳,祀汾一陰一,始巡幸都縣,遂有事於泰山。

今陛下既已東封,復欲幸汾一陰一,其不可二也。

古者圜丘方澤,所以郊祀天地,今南北郊是也。

漢初承秦,唯立五畤以祀天,而后土無祀,故武帝立祠於汾一陰一。

自元成以來,從公卿之議,遂徙汾一陰一於北郊,後之王者多不祀汾一陰一。

今陛下已建北郊,乃捨之而遠祀汾一陰一,其不可三也。

西漢都雍,去汾一陰一至近,今陛下經重關,越險阻,輕棄京師根本,而慕西漢之虛名,其不可四也。

河東唐王業之所由起也,唐又都雍,故明皇閒幸河東,因祀后土。

聖朝之興,事與唐異,而陛下無故欲祀汾一陰一,其不可五也。

昔者周宣王遇災而懼,故詩人美其中興,以為賢主。

比年以來,水旱相繼,陛下宜側身修德,以答天譴,豈宜下徇一奸一回,遠勞民庶,盤遊不已,忘社稷之大計,其不可六也。

夫雷以二月啟蟄,八月收聲,育養萬物,失時則為異。

今震雷在冬,為異尤甚。

此天意丁寧以戒陛下,而反未悟,殆失天意,其不可七也。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

今國家土木之工,累年未息,水旱薦沴,饑饉居多,乃欲勞民事神,神其享之乎?其不可八也。

陛下必欲為此者,不過效漢武帝、唐明皇巡幸所至,刻石頌功,以崇虛名,誇示後世爾。

陛下天資聖明,當慕二帝三王,何為下襲漢、唐之虛名?其不可九也。

唐明皇以嬖一寵一奸一邪,內外交害,身播國危,兵交闕下,忘亂之跡如此,由狃於承平,肆行非義,稔致禍敗。

今議者引開元故事以為盛烈,乃欲倡導陛下而為之,臣竊為陛下不取,其不可十也。

臣言不逮意,陛下以臣言為可取,願少賜清問,以畢臣說,臣不勝翹首待命之至。

真宗覽奏,因他有少賜清問一語,即召內侍皇甫繼明,傳旨再問,教他盡情說來。

孫奭乃再上陳道:

陛下將幸汾一陰一,而京師民心勿寧,江、淮之眾,困於調發,理須鎮安而矜存之。

且土木之工未息,而奪攘之盜公行,外國治兵,不遠邊境,使者雜至,寧可保其心乎?昔陳勝起於徭役,黃巢出於凶饑,隋煬帝勤遠略,而唐高祖興於晉一陽一。

晉少主惑於小人,而耶律德光長驅中國。

陛下俯從一奸一佞,遠棄京師,涉仍歲荐饑之墟,修違經久廢之祠,不念民疲,不恤邊患,安知今日戍卒無陳勝,饑民無黃巢?梟雄將無窺伺於肘腋,外敵將無觀釁於邊陲乎?先帝嘗議封禪,寅畏天災,尋詔停寢。

今一奸一臣乃贊陛下,力行東封,以為繼承先聲。

先帝嘗欲北平幽、朔,西取繼遷,大勳未集,用付陛下,則群臣未嘗獻一謀,畫一策,以佐陛下繼先帝之志者,反務卑詞重幣,求和於契丹,蹙國糜爵,姑息於繼遷,曾不思主辱臣死為可戒,誣下罔上為可羞。

撰造祥瑞,假托鬼神,才畢東封,便議西幸,輕勞車駕,虐害饑民,冀其無事往還,便謂成大勳績。

是陛下以祖宗艱難之業,為一奸一民僥倖之資,臣所以長歎而痛哭也。

夫天地神祇,聰明正直,作善降之祥,作不善降之殃,未聞專事籩豆簠簋,可邀福祥。

《春秋》傳曰:「國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臣愚非敢妄議,惟陛下終賜裁擇!

真宗看到此疏,亦知孫奭是個忠臣,但一種虛誇的念頭,已是縈繞胸中,無從解脫,因此將兩疏留中,束諸高閣。

仲春吉日,乘著天氣晴和,啟鑾西幸,仍奉天書發京師,出潼關,渡渭河,遣近臣祀西嶽,遂進次寶鼎縣。

漢稱汾一陰一。

奉祀后土城祗,一切禮儀,略與前等。

余如賞功赦罪,頒宴賜餔,亦與前例相同。

迭召隱士李瀆、劉巽、鄭隱、李寧見駕,瀆託言足疾,不願逢迎。

隱與寧總算到來,受賜茶果粟帛,仍迄請回山。

惟巽受職為大理評事。

還次閿鄉,召見道士柴又玄,問他無為要旨。

又玄略陳數語,不甚稱旨,便即令退。

及抵陝州,又遣陝令王希,徵召隱士魏野,野亦托疾不至。

先是鹹平五年,張齊賢聞京兆隱士種放名,奏請征命。

真宗准奏往征,放即詣京師,受官左司諫,直昭文館。

後來東封西祀,無不隨從,時論頗加鄙薄。

至李瀆、魏野,並辭不至,名盛一時。

瀆與野本相友善,均遁跡終身,及野歿,瀆痛失良友,隔六日亦卒,尤覺奇異。

還有杭州隱士林逋,終身不娶,隱居西湖,結廬孤山,妻梅子鶴。

真宗料他高節,不肯就征,但賜他粟帛。

逋至仁宗時乃歿,臨終時口吟自輓詩,有「茂陵他日求遺稿,猶幸曾無封禪書」二語,傳誦遠邇,眾口皆碑,這也不在話下。

實是褒揚高節。

惟西封以還,尚有餘岳未封,再遣向敏中為五嶽奉冊使,加上五嶽帝號,並作會靈觀奉祀五嶽,一面任王欽若為樞密使,擢丁謂參知政事。

另用林特為三司使,三人互相勾結,專言符瑞,經度制置副使陳彭年,素一性一奸一媚,綽號九尾狐,與內侍劉承珪,也一陰一通聲氣,廣修宮觀,朝中目為五鬼。

承珪又奏言:「汀州王捷,在南康遇一道人,自言姓趙,諱玄朗,即司命真君,授捷丹術,及小鐶神劍,既而不見,因此上聞。」

真宗即召捷入朝,授官左武衛將軍,賜名中正。

廷臣均不勝驚異,真宗卻語輔臣道:「朕嘗夢神人傳玉皇命,謂令朕始祖趙玄朗,授朕天書。

次日,復夢神人傳聖祖言雲,吾座西偏,應設六位候著。

朕乃命在延恩殿設道場,五鼓一籌,果聞異香。

俄頃,黃光滿殿,聖祖竟至。

朕再拜殿下,嗣復有六人到來,各揖聖祖,一一就坐。

聖祖命朕道:『我乃人皇九人的一人,是趙氏始祖,再降為軒轅皇帝。

後唐時復降生趙氏,今已百年,願汝後嗣,善撫蒼生,毋怠前志。

』說畢,各離座乘雲而去。

王捷所遇,想即這位聖祖了。」

愈造愈奇。

王旦等不敢指駁,只黑壓壓的跪在一地,齊聲稱賀,因頒詔天下,避聖祖諱,「玄」應作「元」,「朗」應作「明」,載籍中如遇偏諱,應各缺點畫。

尋復以「玄」「元」二字,聲音相近,改「玄」為「真」,「玄武」為「真武」,命丁謂等修訂崇奉儀注,上聖祖尊號曰:「聖祖上靈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

聖母懿號曰:「元天大聖後。」

敕建景靈宮太極觀於壽邱,奉聖祖聖母,並詔建康軍鑄玉皇聖祖、太祖、太宗尊像,授丁謂為奉迎使,迎像入玉清昭應宮。

真宗又親率百官郊謁,再命王旦為刻玉使,王欽若、丁謂為副,把天書刻隸玉籍,謹藏宮中。

此後玉清昭應宮祀事,均歸王旦承辦,即賜他一個官名,叫作玉清昭應宮使。

《綱目》於王旦病歿,特書玉清昭應使王旦卒,故本編亦特別提出。

王旦雖自覺可笑,但帝命難違,也只得隨來隨受罷了。

這是寓褒於貶之筆。

且說真宗皇后郭氏,謙約惠下,一性一疾侈一靡一。

族屬入謁禁中,服飾稍華,即加戒勖。

母家間有請托,未嘗允諾。

以此真宗亦頗加敬禮,素無間言。

景德四年,從真宗幸西京,拜謁諸陵,途中偶冒寒氣,還宮寢疾,竟致不起。

及崩,謚曰章穆。

宮中尚有數嬪,最邀一寵一眷的要算劉德妃,次為楊淑妃。

這位劉德妃的履歷,不甚明白,她本隨一蜀人龔美,流至京師。

龔美素業鍛銀,自導妃入都後,仍執舊業,不知如何得識內侍,出入宮邸。

是時妃年尚只十五,生得巧小玲瓏,纖穠秀媚,兼且有一種特技,善能播鼗。

鼗本尋常小蹦,沒甚可聽,偏經她纖手搖來,音韻悠揚,別具節奏。

在色不在鼗。

內侍等遇著閒暇,輒往聽鼗,漸漸的哄動都下,連襄邸中也得聞知。

真宗尚未為太子,年少好奇,即帶著侍役,微服往游。

既至龔美寓中,睹著這位劉美人芳容,已是目眩心迷,暗暗稱賞;及令她播鼗,果然聲調鏗鏘,比眾不同。

劉亦知真宗不是常人,除運動靈腕外,免不得有眉傳目語的情形,惹得真宗心猿意馬,一經還邸,便令侍役召入,作為侍女。

當下問明籍貫,據說是:「先家太原,後徙益州,祖名延慶,曾在晉、漢間做過右驍衛大將軍。

父名通,即在宋朝做過虎捷都指揮使,因從征太原,中道病歿。

時女尚在襁褓,因家世廉潔,向無餘資,不得不鞠養外家。

會因舅氏等相繼去世,只剩表兄龔美,素業賤工,餬口四方,是以隨徙至此。」

話雖如此,未足盡信。

她一面說,一面含一著悽切態度,越覺楚楚可憐。

看官!你想這真宗年當好色,怎肯將她輕輕放過?況這劉美人心靈手敏,樂得移篙近舵,圖個終身富貴。

洛皋解珮,幸遇陳思,神女行雲,巧逢楚主。

兩下裡相憐相一愛一,幾似膠漆粘合,熔成一對鸞鳳交。

偏真宗一乳一母秦國夫人,秉一性一嚴整,看他兩小無猜,料有情弊,遂乘間入白太宗。

太宗即傳入真宗,當面訓責,令他斥逐劉女。

真宗不得已,遣女出邸,潛置王宮指使張耆家。

老婆子太不解事,幾乎拆散鴛鴦。

到了真宗即位,大權在握,當即召入宮中,封為美人。

名稱其實。

破鏡重圓,鍾情倍甚。

那美人確係聰明,對著那郭皇后,侍奉慇勤,就是與同列楊氏,亦和好無嫌,因此宮中相率稱誦。

未幾進位修儀,且因她終鮮兄弟,即以龔美為後兄,令改姓劉,賜給官秩。

銀匠也交運了。

先是郭後連生三子,長名禔,次名祐,又次名祇,皆蚤殤。

楊氏生子祉祈,又皆夭逝。

真宗望子心切,又選納沈女為才人。

沈氏本宰相沈倫孫女,父名繼忠,亦曾任光祿卿。

就是楊氏祖籍,亦嘗通顯,她本是天武副指揮使楊知信侄女,比劉氏先入襄邸,劉封修儀,楊亦封修儀。

至郭後已崩,劉、楊名位相埒,均有嗣襲中宮的希望。

沈才人雖是後進,但系將相後裔,望重六宮,卻也是一個勁敵。

劉氏外表謙和,內懷刻忌,日思產一麟兒,借得後位,怎奈熊羆不夢,禱祀無靈,只好想了一條以李代桃的計策,暗中授意李侍兒,令司御寢,按天裡疊被鋪一床一,抱衾送枕。

也是真宗命該有子,竟要她侍寢當夕。

春風一度,暗結珠胎。

一日,隨真宗臨幸砌台,狹小金蓮,稍被一絆,那頭上玉釵,竟致震落。

李不覺失色,真宗暗地卜禱,釵完當生男子。

及左右拾釵進奉,果得不毀。

真宗甚喜,既而果產一男,取名受益,就是後日的仁宗皇帝。

李以是得封才人。

劉氏取受益為己子,且商諸楊氏,合同保護,一面密囑心腹,只說皇嗣為自己所生,不得洩漏外廷,一面悄語真宗求請立後。

真宗本一寵一愛一得很,當然言聽計從,遂冊劉氏為德妃,並召諭群臣,將立劉為繼後。

忽有一人出班跪奏道:「不可不可!」正是:

蛾眉已博君王一寵一,鯁骨難移主上心。

欲知何人諫阻,且看下回表明。

東封西祀,全是瞎鬧,不特無益而已,其勞民費財,尤不勝言。

當時惟孫奭二疏,最是剴切,真宗明知其忠而不見從,蓋理欲交戰於胸中,燭理未明,卒為私慾所勝耳。

彼劉美人以色得幸,專一寵一後宮,亦何嘗不自私慾所致乎?幸劉氏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其事郭後也以謹,其待楊妃也以和;即宮中侍兒,得幸生子,飾為己有,跡近詭秘,但上未敢欺罔真宗,下未忍害死李侍,第不過借此以攫後位,希圖尊一寵一,狡則有之,而惡尚未也。

然後世已深加痛嫉,至有狸奴換主之訛傳,歸罪郭槐,歸功包拯,捕風捉影,全屬荒唐。

宣聖所謂惡居下流者,其信然耶?本書褒不虛褒,貶不妄貶,足與良史同傳不朽,以視俗小說之荒謬不經,固不啻霄壤之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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