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義》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冊立晉高祖 述律後笑罵趙大王:嗣使人偵視,並無一卒,我知唐無能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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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演義》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冊立晉高祖 述律後笑罵趙大王

五代史演義

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冊立晉高祖 述律後笑罵趙大王

五代史演義卻說契丹主耶律德光,因石敬瑭問及兵謀,便笑答道:「我出兵南來,但恐雁門諸路,為唐軍所阻,扼守險要,使我不得進兵。

嗣使人偵視,並無一卒,我知唐無能為,事必有成,所以長驅深入,直壓唐營。

我氣方銳,彼氣方沮,若非乘勢急擊,坐誤事機,勝負轉未可知了。

這乃是臨機應變,不能與勞逸常理,一般評論哩。」

敬瑭很是歎服,便與德光會師,進一逼一唐軍。

張敬達等奔至晉安寨,收集殘兵,閉門固守,當被兩軍圍住,幾乎水洩不通。

敬達檢點兵卒,尚不下五萬人,戰馬亦尚存萬匹,怎奈士無鬥志,無故自驚,敬達也自知難恃,忙遣使從間道馳出,繼表入京,詳告敗狀,並乞濟師。

唐主從珂,當然惶急,更命都指揮使符言饒,率洛一陽一步騎兵,出屯河一陽一,天雄節度使范延光,盧龍節度使趙德鈞,耀州防禦使潘環,三路進兵,共救晉安寨。

一面下敕親征。

次子雍王重美入奏道:「陛下目疾未痊,不宜遠涉風沙,臣兒雖然幼弱,願代陛下北行!」從珂巴不得有人代往,既得重美奏請,即欲依議,尚書張延朗及宣徽使劉延朗等入諫道:「河東聯絡契丹,氣焰正盛,陛下若不親征,恐士卒失望,轉誤大事。

還請陛下三思!」從珂不得已,自洛一陽一出發。

途次語宰相盧文紀道:「朕素聞卿有相才,所以重用,今禍難至此,卿可為朕分憂否?」

文紀無言可答,惟惶恐拜謝。

及進次河一陽一,再由從珂召集群臣,諮詢方略。

文紀才進言道:「國家根本,實在河南,胡兵忽來忽往,怎能久留?晉安大寨甚固,況已發三路兵馬,剋日往援,兵厚力集,不難破敵。

河一陽一系天下津要,車駕可留此鎮撫南北,且遣近臣前往督戰,就使不得解圍,進亦未晚。」

善承意旨,總算相才。

張延朗亦插一入道:

「文紀所言甚是,請陛下准議便了。」

看官聽著!張延朗曾勸駕親征,為什麼到了中途,驟然變計?他因忠武節度使趙延壽,隨駕北行,兼掌樞務,大權為彼所握,自己未免失勢。

此時聞文紀請遣近臣,正好將他派往,免得爭權,因此竭力贊成。

到此還要傾軋,可歎可恨!從珂怎識私謀,還道兩人一愛一己,只是點首。

待延朗說畢,乃問何人可派往督戰,延朗又開口道:「趙延壽父德鈞,率盧龍兵赴難,陛下何不遣延壽往會,乘便督戰。」

從珂遲疑未答,翰林學士須昌、和凝等,一同慫恿,方命延壽率兵二萬,前往潞州。

延壽領命去訖。

從珂數日不接軍報,因復出次懷州,遍諭文武官僚,令他設謀拒敵。

各官吏多半無能,想不出甚麼計策,惟吏部侍郎龍敏,上書獻議道:「河東叛命,全仗契丹幫助,契丹主傾國入寇,內顧必然空虛,臣意請立李贊華為契丹主,派天雄、盧龍二鎮,分兵護送,自幽州直趨西樓,令他自亂。

朝廷不妨露檄說明,使契丹主內顧懷憂,回兵備變,然後命行營將士,簡選一精一銳,從後追擊,不但晉安可以解圍,就是寇叛亦不難掃滅,這乃是出奇搗虛的上計。」

確是良策。

從珂卻也稱妙,偏宰相盧文紀等,謂契丹太后,素善用兵,國內不致無備,反多使二鎮將士,送命沙場,因是議久不決,從珂反弄得毫無主張,但酣飲悲歌,得過且過。

群臣或又勸從珂北行,從珂道:「卿等勿言石郎,使我心膽墮地!」想是天奪其魄,所以索然氣餒。

於是群臣箝口,相戒勿言。

獨趙德鈞上表行在,願調集附近兵馬,自救晉安寨,從珂總道他忠心為國,優詔傳獎,且命他為諸道行營都統。

趙延壽為河東道南面行營招討使,父子在潞州相見,延壽便將所部二萬人,盡岸德鈞。

天雄節度使范延光,正奉命出屯遼州,德鈞欲並延光軍,延光不從,德鈞即逗留潞州,延挨不進。

從珂一再敦促,未聞受命。

又是一個變臉。

乃遣呂琦賜德鈞手敕,並繼金帛犒師,德鈞乃引軍至一團一柏,屯營谷口,再行觀望。

契丹主耶律德光,進兵榆林,所有輜重老弱,留住虎北口,相機行一事,勝即進,敗即退。

趙延壽欲探知消息,出兵掩擊,入白德鈞,德鈞笑道:「汝尚未知我來意麼?我且為汝表奏行在,請授汝為成德節度使,若得旨俞允,我父子姑效忠朝廷,否則石氏稱兵,欲圖河南,我難道不能行此麼?」

延壽頗怨及延朗,也樂得依了假父,即日上表,略言臣德鈞奉命遠征,幽州勢孤,欲使延壽往駐鎮州,以便接應,請朝廷暫假旌節云云。

從珂得表,面諭來使道:「延壽方往擊賊,何暇移駐鎮州,俟賊平後,當如所請。」

來使返報德鈞。

德鈞又復上表,堅請即日簡命。

從珂大怒道:「趙氏父子,必欲得一鎮州,究為何意?他能擊卻胡寇,雖入代朕位,朕亦甘心。

若徒玩寇要君,恐犬兔俱斃,難道畀一鎮州,便能永遠富貴麼?」

遂叱回來使,不允所請。

德鈞聞報,即遣幕客厚繼金帛,往賂契丹。

契丹主德光,問他來意,幕客便進言道:「皇帝率兵遠來,非欲得中國土地,不過為石郎報怨。

但石郎兵馬,不及幽州,今幽州鎮帥趙德鈞,願至皇帝前請命;如皇帝肯立德鈞為帝,德鈞兵力,自足平定洛一陽一,將與貴國約為兄弟,永不渝盟。

石氏一面,仍令常鎮河東,皇帝不必久勞士卒,盡可整甲回國,待德鈞事成,再當厚禮相報。」

這番言語,卻把德光哄動起來。

暗思自己深入唐境,晉安未下,德鈞尚強,范延光出屯遼州,倘或歸路被截,反致腹背受敵,陷入危途,不若姑允所請,一來可賣情德鈞,二來仍保全石郎,取了金帛,安然歸國,也可謂不虛此行了。

便留住德鈞幕客,徐與定議。

早有敬瑭探馬,報知敬瑭。

敬瑭大驚,忙令桑維翰謁見德光。

德光傳入,由維翰跪告道:「皇帝親提義師,來救孤危,汾曲一戰,唐兵瓦解,退守孤寨,食盡力窮,轉眼間即可掃滅。

趙氏父子,不忠不信,素蓄異圖,部下皆臨期召集,更不足畏,彼特懼皇帝兵威,權詞為餌,皇帝怎可信他詭言,貪取微利,坐隳大功。

且使晉得天下,將盡中國財力,奉獻大國,豈小利所得比呢!」德光半晌答道:「爾曾見捕鼠否?不自防備,必致嚙傷,況大敵呢!」維翰又道:「今大國已扼彼喉,怎能嚙人!」德光道:「我非背盟,不過兵家權謀,知難乃退。

況石郎仍得永鎮河東,我也算是保全他了。」

維翰急答道:「皇帝顧全信義,救人急難,四海人民,俱系耳目,奈何一旦變約,反使大義不終,臣竊為陛下不取哩。」

德光尚未肯允,經維翰跪在帳前,自旦至暮,涕泣固爭,說得德光無詞可駁,只好屈志相從。

便召出德鈞幕客,指著帳外大石,且示且語道:「我為石郎前來,石爛乃改此心。

汝去回報趙將軍,他若曉事,且退兵自守,將來不失一方面,否則盡可來戰!」

德鈞幕客,料知不便再說,只好辭歸。

德光乃使維翰返報敬瑭,敬瑭即至契丹軍營,親自拜謝。

但管自己,不管子孫,真正何苦!德光喜道:「我千里來援,總要成功方去。

觀汝氣貌識量,不愧中原主,我今便立汝為天子,可好麼?」

敬瑭聞言,好似暖天吃雪,非常涼快。

但一時不好承認,只得推辭道:「敬瑭受明宗厚恩,何忍遽忘?今因潞王篡國,恃強欺人,致煩皇帝遠來,救危紓難。

若自立為帝,非但無以對明宗,並且無以對大國!此事未敢從命!」德光道:「事貴從權,立汝為帝,方使中國有主,何必固辭!」敬瑭含糊答應,但言回營再議。

既返本營,諸將佐已知消息,當然奉書勸進。

遂在晉一陽一城南,築起壇位,先受契丹主冊封,命為晉王。

然後擇吉登壇,特於唐清泰三年十一月間,行即位禮。

屆期這一日,契丹主德光,自解一衣冠,遣使繼授,並給冊命。

相傳冊中詞句,因夷夏不同,特命桑維翰主稿,冊文有云:

維天顯九年。

天顯系契丹年號,見前文。

歲次丙申,十一月丙戌朔,十二日丁酉,大契丹皇帝若曰:於戲!元氣肇開,樹之以君,天命不恆,人輔以德。

故商政衰而周道盛,秦德亂而漢圖昌。

人事天心,古今一靡一異。

咨爾子晉王,神鍾睿哲,天贊英雄,葉夢日以儲祥,應澄河而啟運。

迨事數帝,歷試諸艱。

武略文經,乃由天縱,忠規孝節,固自生知。

猥以眇躬,奄有北土,暨明宗之享國也,與我先哲王保奉明契,所期子孫順承,患難相濟,丹書未泯,白日難欺。

顧予纂承,匪敢失墜,爾維近戚,實系本支,所以予視爾若子,爾待予猶父也。

朕昨以獨夫從珂,本非公族,竊據寶圖,棄義忘恩,逆天暴物,誅翦骨肉,離間忠良,聽任矯諛,威虐黎獻,華夷震悚,內外崩離。

知爾無辜,為彼致害,敢征眾旅,來一逼一嚴城。

雖併吞之志甚堅,而幽顯之情何負!達於聞聽,深激憤驚,乃命興師,為爾除患。

親提萬旅,遠殄群雄,但赴急難,罔辭艱險。

果見神祇助順,卿士協謀,旗一麾而棄甲平山,鼓三作而僵一屍一遍野。

雖已遂予本志,快彼群心,將期稅駕金河,班師玉塞。

矧今中原無主,四海未寧,茫茫生民,若墜塗炭。

況萬幾不可以暫廢,大寶不可以久虛,拯溺救焚,當在此日。

爾有庇民之德,格於上下;爾有戡難之勳,光於區宇;爾有無私之行,通乎神明;爾有不言之信,彰乎兆庶。

予懋乃德,嘉乃不績,天之歷數在爾躬,是用命爾,當踐皇極。

仍以爾自茲並土,首建義旗,宜以國號曰晉。

朕永與為父子之邦,保山河之誓。

於戲!誦百王之闕禮,行茲盛典,成千載之大義,遂我初心。

爾其永保兆民,勉持一德,慎乃有位,允執闕中,亦惟無疆之休,其誡之哉!中國主子,受外夷冊封,史不多見,故錄述全文。

敬瑭登壇,拜受冊命,並接過衣冠,穿戴起來。

好一個不華不夷的主子,南面就座,受部臣朝賀。

禮畢乃鼓吹而歸。

當時附和諸臣,又盛言符讖,托為符瑞。

相傳朱梁開國時,壺關縣庶穰鄉中,有鄉人伐樹,樹分兩片,中有六字云:「天十四載石進。」

潞州行營使李思安,呈報梁主朱溫,溫令大臣考察,均不能解。

乃藏諸武庫。

至敬瑭稱帝,遂有人強為解釋,謂天字兩旁,取四字旁兩畫加入,便成丙字,四字去中間兩畫,加入十字,便成申字。

如此牽強,無不可解。

這就是應在丙申年。

《周易》晉卦彖辭,有晉者進也一語,國號大晉,豈非明驗。

又當晉一陽一受困時,城中北面,有毗沙門天王祠,夤夜獻靈,金甲執殳,巡行城上,既而不見,內外俱驚為神奇。

牙城內有崇福坊,坊西北隅有泥神,首上忽出現煙光,如曲突狀。

詢諸坊憎,謂唐莊宗得國時,神首上亦曾出煙。

今煙又重出,當有別應。

嗣是日旁多有五色雲氣,如蓮芰狀,術士多指為天瑞。

敬瑭也目為祥征,因此乘勢稱帝,號令四方。

即位以後,又至番營拜謝德光,願割幽、薊、瀛、莫、涿、檀、順、新、媯、儒、武、雲、應、環、朔、蔚十六州,作為酬謝,並輸契丹歲幣三十萬匹。

何其慷慨。

德光自然心喜,就在營內設宴,與敬瑭歡飲而別。

敬瑭返入晉一陽一,即於次日御崇元殿,降制改元,號為天福。

一切法制,皆遵唐明宗故事。

命趙瑩為翰林學士承旨,桑維翰為翰林學士,權知樞密院事。

劉知遠為侍衛馬軍都指揮使,客將景延廣為步軍都指揮使。

此外文武將佐,封賞有差,冊立晉國長公主李氏為皇后,大赦天下。

佈置已定,再會契丹兵攻晉安寨。

晉安寨已被圍數月,待援不至,營將高行周、符彥卿等,屢出突圍,均被契丹兵殺回,寨中芻糧俱盡,張敬達決志死守,毫無叛意。

楊光遠、安審琦等,入勸敬達,謂不如投降契丹,保全一營一性一命。

敬達怒叱道:「我為元帥,兵敗被圍,已負重罪,奈何反教我降敵呢!且援兵旦暮且至,何妨再待數日。

萬一援絕勢窮,汝等可降,我卻不降,寧可刎首,俾汝等出獻番虜,自求多福,我終不願背主求榮哩!」還算忠臣。

光遠斜睨審琦,意欲令他下手。

審琦不忍加害,轉身趨出,告知高行周,行周也服敬達忠誠,常引壯騎為衛。

敬達未識情由,反語人道:「行周嘗隨我後,意欲何為?」

不識好人,終致一死。

行周乃不敢相隨。

楊光遠覷得此隙,屢召諸將密議,諸將常稱敬達為張生鐵,各有怨言,遂與光遠合謀,決殺敬達。

詰旦敬達升帳,光遠佯稱啟事,趨至案前,拔一出佩刀,竟將敬達刺死,開寨出降契丹。

契丹主德光,收納降眾,入寨檢查,尚存馬五千匹,鎧仗五萬件,悉數搬歸,交與敬瑭,並將降將降卒,亦盡遍敬瑭約束,且面諭道:「勉事爾主!」又因張敬達為忠死事,收一屍一禮葬,語部眾及晉諸將道:「汝等身為人臣,當傚法敬達呢!」唐馬軍都指揮使康思立,聽了此言,且慚且憤,即致病終。

思立尚有人心,足愧楊光遠等。

敬瑭復請命德光,會師南下。

德光語敬瑭道:「桑維翰為汝盡忠,汝當用以為相。」

敬瑭乃授維翰為中書侍郎,趙瑩為門下侍郎,並同平章事,賜號推忠興運致理功臣。

敬瑭欲留一子守河東,亦向德光詢明。

德光令盡出諸子,以便審擇。

敬瑭當然遵命,令諸子進謁德光。

德光仔細端詳,見有一人貌類敬瑭,雙目炯炯有光,即指示敬瑭道:「此兒目大,可任留守。」

敬瑭答道:「這是臣養子重貴。」

德光點首,乃令重貴留守太原,兼河東節度使。

看官聽說!這重貴是敬瑭兄敬儒子,敬儒早卒,敬瑭頗一愛一重貴,視若己兒,就是後來的出帝。

晉一陽一既有人把守,遂由德光下令,遣部將高謨翰為先鋒,用降卒前導,迤邐進兵,自與敬瑭為後應。

前鋒到了一團一柏,趙德鈞父子,未戰先遁。

符彥饒、張彥琪、劉延朗、劉在明各將吏,本皆由從珂遣往救應,至是亦相繼潰散。

士卒自相踐踏,傷亡無算,再經契丹兵從後尾擊,殺得唐軍一屍一橫遍野,血流成渠。

及德光、敬瑭至一團一柏谷口,唐軍早不知去向,僅剩得一片荒郊,枯骨纍纍了。

唐主從珂,留寓懷州,尚未得各軍消息,至劉延朗、劉在明等,狼狽奔還,方知晉安失守,一團一柏又潰,敬瑭已自稱帝,楊光遠等統皆叛去,急得神色倉皇,不知所措。

眾議天雄軍未曾交戰,軍府遠在山東,足遏敵氛,不如駕幸魏州,再作計較。

從珂也以為然。

但因學士李崧,素與范延光友善,乃召崧入議。

薛文遇未知情由,亦踵跡入見,從珂勃然變色。

崧料知為著文遇,急躡文遇靴尖,文遇會意,慌忙退出。

從珂乃語崧道:「我見此物,幾乎肉顫,恨不拔刀刺死了他!」本是賢佐,奈何欲將他刺死?崧答道:「文遇小人,淺謀誤國。

何勞陛下親自動手!」從珂怒意少解,始與崧議東幸事。

崧謂延光亦未必可恃,不如南還洛一陽一。

從珂依議,遂諭令起程還都。

洛一陽一人民,聞北軍敗潰,車駕遁還,頓時謠言四起,爭出逃生。

門吏稟請河南尹重美,出令禁止,重美道:「國家多難,未能保護百姓,倘再欲絕他生路,愈增惡名,不如聽他自便罷!」乃縱令四竄,眾心少安。

從珂自懷州至河一陽一,聞都下有慌亂情形,也不敢遽返,且在河一陽一暫住,命諸將分守南北城。

一面遣人招撫潰將,為興復計。

那知人心瓦解,眾叛親離,諸道行營都統趙德鈞,與招討使趙延壽,已迎降契丹,被耶律德光拘送西樓去了。

原來德鈞父子,奔至潞州,敬瑭先遣降將高行周,勸令迎降,德鈞到也樂從。

既而敬瑭與德光同至潞州,德鈞父子,即迎謁高河。

德光尚好言慰諭,惟敬瑭掉頭不顧,任他謁問,始終不與交言。

德光知兩下難容,乃將德鈞父子,送解西樓。

德鈞見述律太后,把所繼寶貨,及田宅冊籍進獻。

述律太后問道:「汝近日何故往太原?」

德鈞道:「奉唐主命。」

述律太后指天道:「汝從吾兒求為天子,奈何作此妄語?」

說著,又自指胸前道:「此心殊不可欺哩!」德鈞俯伏一在地,不敢出聲。

至此亦知愧悔否?述律太后又說道:「我兒將行,我曾誡我兒云:『趙大王若伺我空虛,北向渝關,汝急宜引歸,自顧要緊!太原一方的成敗,管不得許多了。

』汝果欲為天子,俟擊退我兒,再行打算,也不為遲。

汝本為人臣,既不思報主,又不能擊敵,徒欲乘亂徼利,不忠不義,尚有甚麼面目,來此求生呢?」

爽一快之至,讀至此應浮一大白!德鈞嚇得亂抖,只是叩首乞哀。

述律太后又問道:「貨物在此,田宅何在?」

德鈞道:「在幽州。」

述律太后道:「幽州今屬何人?」

德鈞道:「現屬太地上無隙,不能鑽入。

還是述律太后大發慈悲,令暫拘獄中,俟德光回來,再行發落。

可憐德鈞至此,又不能不磕頭稱謝,退至番獄待罪。

及德光北歸,才將他父子釋出。

德鈞怏怏而亡,延壽卻得為翰林學士。

小子有詩歎道:

番婦猶知忠義名,如何華胄反偷生!虜廷俯伏遭呵責,可有人心抱不平!

欲知耶律德光何時歸國,容至下回敘明。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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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演義
自序第一回 睹赤蛇老母覺異征 得艷鳳梟雄償夙願第二回 報親恩歡迎朱母 探妻病慘別張妃第三回 登大寶朱梁篡位 明正義全昱進規第四回 康懷貞築壘圍潞州 李存勗督兵破夾寨第五回 策淮南嚴可求除逆 戰薊北劉守光殺兄第六回 劉知俊降岐挫汴將 周德威援趙破梁軍第七回 殺諫臣燕王僭號 卻強敵晉將善謀第八回 父子聚麀慘遭剸刃 君臣討逆謀定鋤凶第九回 失燕土偽帝作囚奴 平宣州徐氏專政柄第十回 逾黃澤劉鄩失計 襲晉陽王檀無功第十一回 阿保機得勢號天皇 胡柳陂輕戰喪良將第十二回 莽朱瑾手刃徐知訓 病徐溫計焚吳越軍第十三回 嗣蜀主淫昏失德 唐監軍諫阻稱尊第十四回 助趙將發兵圍鎮州 嗣唐統登壇即帝位第十五回 王彥章喪師失律 梁末帝隕首覆宗第十六回 滅梁朝因驕思逸 冊劉後以妾為妻第十七回 房幃溺愛婢雞司晨 酒色亡家牽羊待命第十八回 得後教椎擊郭招討 遘兵亂劫逼李令公第十九回 郭從謙突門弒主 李嗣源據國登基第二十回 立德光番後愛次子 殺任圜權相報私仇第二十一回 王德妃更衣承寵 唐明宗焚香祝天第二十二回 攻三鎮悍帥生謀 失兩川權臣碎首第二十三回 殺董璋亂兵賣主 寵從榮驕子弄兵第二十四回 斃秦王夫妻同受刃 號蜀帝父子迭稱雄第二十五回 討鳳翔軍帥潰歸 入洛陽藩王篡位第二十六回 衛州廨賊臣縊故主 長春宮逆子弒昏君第二十七回 嘲公主醉語啟戎 援石郎番兵破敵第二十八回 契丹主冊立晉高祖 述律後笑罵趙大王第二十九回 一炬成灰到頭孽報 三帥叛命依次削平第三十回 楊光遠貪利噬人 王延羲乘亂竊國第三十一回 討叛鎮行宮遣將 納叔母嗣主亂一倫第三十二回 悍弟殺兄僭承漢祚 逆臣弒主大亂閩都第三十三回 得主援高行周脫圍 迫父降楊光遠伏法第三十四回 戰陽城遼兵敗潰 失建州閩主覆亡第三十五回 拒唐師李達守危城 中遼計杜威設孤寨第三十六回 張彥澤倒戈入汴 石重貴舉國降遼第三十七回 遷漠北出帝泣窮途 鎮河東藩王登大位第三十八回 聞亂驚心遼主遄返 乘喪奪位燕王受拘第三十九回 故妃被逼與子同亡 御史敢言奉母出戍第四十回 徙建州晉太后絕命 幸鄴都漢高祖親征第四十一回 奉密諭王景崇入關 捏遺詔杜重威肆市第四十二回 智郭威抵掌談兵 勇劉詞從容破敵第四十三回 覆叛巢智全符氏女 投火窟悔拒漢家軍第四十四回 弟兄構釁湖上操戈 將相積嫌席間用武第四十五回 伏甲士駢誅權宦 潰御營竄死孱君第四十六回 清君側入都大掠 遭兵變擁駕爭歸第四十七回 廢劉宗嗣主被幽 易漢祚新皇傳詔第四十八回 陷長沙馬希萼稱王 攻晉州劉承鈞折將第四十九回 降南唐馬氏亡國 征東魯周主督師第五十回 逐邊鎬攻入潭州府 拘劉言計奪武平軍第五十一回 滋德殿病終留遺囑 高平縣敵愾奏奇勳第五十二回 喪猛將英主班師 築堅城良臣破虜第五十三回 寵徐娘賦詩驚變 俘蜀帥得地報功第五十四回 李重進涉水掃千軍 趙匡胤斬關擒二將第五十五回 唐孫晟奉使效忠 李景達喪師奔命第五十六回 督租課嚴夫人歸里 盡臣節唐司空就刑第五十七回 破山寨君臣耀武 失州城夫婦盡忠第五十八回 楚北鏖兵闔城殉節 淮南納土奉表投誠第五十九回 懲奸黨唐主施刑 正樂懸周臣明律第六十回 得遼關因病返蹕 殉周將禪位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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