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話總龜》前言:《叢話》和《玉屑》都成於一人之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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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總龜》前言

詩話總龜

前言

今存宋人編輯的詩話總集,主要有三大部:《詩話總龜》、一胡一 仔的《苕溪漁隱叢話》和魏慶之的《詩人玉屑》。

《叢話》和《玉屑》都成於一人之手,《詩話總龜》的情況要複雜得多。

它的第一位編者是阮閱,書原名《詩總》,成於北宋徽宗宣和五年(一一二三),大約沒有刊刻。

到南宋高宗紹興年間,在閩中有了刻本,改名《詩話總龜》。

從此,《詩總》就為《詩話總龜》所代替,各書著錄就只有《詩話總龜》了(如尤袤《遂初堂書目》)。

宋代刻的《詩話總龜》,宋末元初的方回見到過七十卷本,沒有流傳下來。

明代的傳抄本是一百卷的。

到了嘉靖年間,明朝宗室月窗道人刻了一個九十八卷本,這是《詩話總龜》流傳到今天的唯一刻本。

阮閱字閎休,自號散翁,亦號松菊道人,舒城人。

元豐八年(一○八五)中進士,榜名美成。

做過錢塘幕官,後來以戶部郎官出為巢縣知縣。

宣和中做郴州知州(依《詩總序》及《郴一江一 百詠序》,始官為宣和二年,《郴州志秩官表》「知軍」作政和七年「由朝散大夫任」),曾用七絕作《郴一江一 百詠》(《四庫》著錄,實存九十二首)。

因為擅長絕句,所以有阮絕句之稱。

南宋建炎元年(一一二七)以中奉大夫作袁州知州,致仕後定居宜春。

明抄本「紹興辛巳(一一六一)長至日散翁序」說「戊辰(一一四八)春余宦游閩川」,就阮閱生平、仕歷觀察,序文顯系偽托。

阮閱的著作有《松菊集》五卷(今佚),《郴一江一 百詠》,《詩總》十卷(即《詩話總龜》之前身),《巢令君阮戶部詞》一卷(見《皕宋樓藏書志》),《全宋詞》存詞六首。

正德本《袁州志》有《重修郡城記無訟堂詩序》及《宣風道上題春波亭》兩首七絕。

《詩話總龜》後集的《阮戶部詩》,疑即阮閱,所引僅七絕一首。

一胡一 仔《苕溪漁隱叢話》著錄《詩總》為十卷四十六門,元初方回已見不到《詩總》舊本,他在《桐一江一 集》中說:「今所謂《詩話總龜》者,刪改閎休舊序,合《古今詩話》與《詩總》,添入諸家之說,名為《總龜》,標曰益都褚斗南仁傑纂集,前後續刊七十卷,麻沙書坊捏合本也。」

今見《詩話總龜》前集,總卷數不同,門類仍為四十六,其中估計也有後人增補,一般當仍為阮閱原本之舊。

而後集五十卷,基本上是《苕溪漁隱叢話》《溪詩話》《韻語一陽一秋》三書的雜湊,決為「書坊捏合」,非阮氏所有。

因此,《詩話總龜》的價值,主要是在前集中。

有關《詩話總龜》的版本源流,可以參看本書附錄前人的著錄和序跋。

《詩話總龜》和《苕溪漁隱叢話》後先成書,《詩人玉屑》最為晚出。

黃升為了抬高《詩人玉屑》的地位,貶抑《總龜》和《叢話》說:「詩話之編多矣,《總龜》最為疏駁。

其可取者惟《苕溪叢話》,然貪多務得,不泛則冗。」

此論未妥。

《四庫全書總目》評《苕溪漁隱叢話》時這樣說:

「其書繼阮閱《詩話總龜》而作,前有自序,稱閱所載者皆不錄。

二書相輔而行,北宋以前之詩話,大抵略備矣。

然閱書多錄雜事,頗近小說,此則論文考義者居多,去取較為謹嚴。

閱書分類編輯,多立名目;此則唯以作者時代為先後,能成家者列其名,瑣聞軼句則或附錄之,或類聚之,體例亦較為明晰。

閱書惟采摭舊文,無所考正;此則多附辨證之語,尤足以資參訂。

故閱書不甚見重於世,而此書則諸家援據多所取資焉。」

這段議論,大體平允。

同書在阮閱的《郴一江一 百詠提要》裡也說到《詩話總龜》,還強調它內容豐富:「而閱素留心吟詠,所作《詩話總龜》,遺篇舊事,采摭頗詳,於茲事殊非草草。」

《天祿琳琅書目》認為《詩話總龜》「在詩話中薈萃最為繁富」,我以為如從資料豐富這一點來評論《詩話總龜》,其價值似不在《苕溪漁隱叢話》之下,遠非《詩人玉屑》所能及。

今天看來,也是《詩話總龜》值得整理重印的主要理由。

《苕溪漁隱叢話》以人為綱,如果研究一位大詩人,它提一供材料系統而集中,當然很方便。

《詩話總龜》以類編排,如果研究同一題材的不同內容,那末分類編排的優點就不能抹殺。

事實上細考《漁隱叢話》全書,它以杜甫蘇軾為兩大宗,一百卷中兩人共佔二十七卷之多。

但同時也輔以以類相從的方式。

比如在玉川子的名下,集中了詠茶的詩篇;用《長短句》一目集中有關詞的論述;用《麗人雜記》集中婦女創作。

可見以人為綱和以類相從的辦法,不應互相排斥。

從內容來說,《漁隱叢話》著眼大家,多附議論考辨;《詩話總龜》廣收小家,但錄其詩其事,排比異說,很少論辨。

《四庫提要》說「二書相輔而行,北宋以前之詩話大抵略備」,是符合事實的。

今天論述《詩話總龜》的價值,我以為首先在於它保存了相當豐富的資料。

可以從詩話、詩作和說部幾方面來看:

從詩話說,《詩話總龜》前集共引書近一百種,其中詩話或與詩話相關的書佔大半,而多數都已散佚。

從事宋代及以前詩話輯佚工作,離不開這部書。

今人郭紹虞先生的《宋詩話輯佚》大量取材於《總龜》及《叢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從作品來看,可以補集部漏收的詩句還不少。

如前集卷七:

「劉孝標《舞詩》曰:『轉袖隨歌發,頓履赴弦余。

度行過接手,回身乍斂裾。

』」

這首詩丁福保輯的《全梁詩》就漏收了。

又如五代詩人翁宏,《全唐詩》僅收詩三首,另有斷句三聯。

而《總龜前集》卷十一引翁宏的詩就多出六聯斷句:

「《塞上曲》云:『風高弓力大,霜重角聲干。

』《海中山》云:『客帆來異域,別島落蟠桃。

』《中秋月》云:『塞清萬國土,冷辟四維根。

』……《南越行》云:『因尋買珠客,誤入射猿家。

』《細雨》云:『何處殘春夜,和花落古宮。

』《途中逢故人》云:『孤舟半夜雨,上國十年心。

』」

《詩話總龜》多采小說家言,而所採之書,今天多所亡佚,即使今日仍存之書,也有亡佚部分,或者本來就不是足本,也可根據《總龜》加以補充。

以孫光憲《北夢瑣言》為例,原著錄三十卷,今本為二十卷。

繆荃蓀《雲自在龕叢書》本多輯了四卷,但都只取自《太平廣記》。

《詩話總龜》中就多出好幾條。

如《神仙門》下有王仙柯事一條,其中有「葆光子曰」,末注《北夢瑣言》,必為孫書無疑。

另如《南部新書》也和上例相同。

至於《冷齋夜話》本非全書,《苕溪漁隱叢話》和《詩話總龜》都有多條不見於今本的。

可見如從事說部的輯佚工作,《詩話總龜》應該算是可供開掘的寶藏。

《詩話總龜》今日易見的是舊《四部叢刊》影印的明月窗道人刊本,清朝一代無人翻刻過。

這次校點,就是以《四部叢刊》第二次影印本為底本。

前人批評《月窗本》「訛舛特甚」,的確中肯。

從卷數說,《前集》少了《寄贈門》中下兩卷,從出處說,漏注和錯注的要以百數。

更嚴重的有時兩條不相干的截尾去頭湊成一條。

至於字句訛脫的可謂觸目皆是。

所幸的是南京圖書館北京圖書館都藏有一百卷的明代抄本,可以補《月窗本》的脫漏,但兩部抄本抄手都很拙劣。

《天祿琳琅書目》著錄的「抄手極工」的明抄本已經不在大一陸 ,無法借校。

北京圖書館另有繆荃蓀校的《詩話總龜》,給校勘工作帶來很大便利。

《月窗本》和抄本編序大同小異,文字小有出入者至伙。

這次整理,原則上盡量不改動底本,併力避繁瑣,目的在於為讀者提一供一個較可信的本子,具體方式見「凡例」。

這是一種嘗試,未必盡善,希望廣大讀者予以批評指教。

整理時凡遇疑難,則多方求索,力求會通。

如《前集》卷一:

「夏侯嘉正好爐火,仍以不得兩制為恨……嘗曰:『使我得水銀半兩,知制誥一日,平生足矣。

』」

我先懷疑水銀半兩有何難得,然而兩個抄本皆如此。

檢《知不足齋叢書》本《玉壺清話》卷七作「幹得水銀半兩」,一個「干」字表示煉水銀為真銀(藥銀)。

後見繆校本作「水銀銀半兩」。

魏泰《東軒筆錄》也記此事作「水銀銀一錢」,而明刻曾慥《類說》卷五十五引《玉壺清話》正作「水銀銀半兩」,於是依繆校本補一「銀」字。

由於資料不足,特別是《天祿琳琅》著錄之本未能寓目,主觀上見聞不周,校勘工作難如人意。

出處漏誤雖補正二百條左右,但未查考出者尚近百條,其中如卷八「蜀沙門爾鳥」條,底本無出處,抄本作「同前」,而前條為《北夢瑣言》,今本《北夢瑣言》未見此條,只能仍告缺如。

尚祈海內鴻博,多所匡補。

後集最後的校核工作是由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部陳新同志做的。

此書校點工作除原單位及出版社大力支持外,南京圖書館和北京圖書館善本特藏部的同志借閱善本,不憚其煩,使校點工作得以順利進行,謹此致謝。

但願台灣早日回歸祖國,得《天祿琳琅書目》著錄之本重加校定,使臻完善。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周本淳記於淮一陰一師範專科學校 癸亥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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