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話總龜
卷四十九
奇怪門下
賣墨者潘谷,予不識其人,然聞其所為非市人也。
墨既一精一妙而價不二,或不持錢米求墨,不計多少與之,此豈徒然者哉!予嘗與詩云:「一朝入海尋李白,空看人間畫墨山。」
一日忽取欠墨錢券焚之,飲酒三日,發狂一浪一走,遂赴井死。
人下視之,蓋趺坐井中,手尚持數珠也。
見張明言如此雲。
《百斛明珠》
太子中允王綸,祥符中登進士第。
有女子年十八歲,一日晝寢中忽魘聲,其父與家人亟往問之,已起,謂父曰:「與汝有洞天之緣,降人間四百年矣。
今又會此。」
自是謂父曰清非生,自稱曰燕華君。
初不識字,忽善三十六體大篆,皆世所未識。
每與清非生唱和,及百餘篇。
有送人詩云:「南去過瀟湘,休問屈氏狂。
而今聖天子,不是楚懷王。」
又《贈清非生》末句云:「自有燕華無限景,清非何事戀東宮!」又《雪詩》云:「何事月娥期不在,亂飛端葉落人間?」
說與人云:「天上端木開花六出。」
《贈清非生》云:「君為秋桐,我為春風。
春風會使秋桐變,秋桐不識春風面。」
《題金山》云:「濤頭風滾雪,山腳石蟠虯。」
又詩云:「落筆非俗子,鼓吹皆天聲。
豈俟耳目既,慰予華燕情。」
蔣穎叔以楷字釋之刻於石。
後嫁為呂氏妻,既嫁則懵然不復能詩。
康定間進篆字二十四軸,仁宗嘉之,有《女仙傳》行於時。
天授二年臘,卿相等詐稱上苑花開請幸。
則天許之,乃遣使宣詔曰:「明朝游上苑,火急報春知。
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於是凌晨名花瑞草皆發,群臣鹹服其異。
《卓異記》
唐太府寺,隋都水門之地,隋平陳,於此置叔寶。
叔寶將亡,有飛鳥集於庭,以觜畫地作詩云:「獨足上高台,腐草化為灰。
欲知我家處,朱門臨水開。」
《雍洛靈異集》
嗽金鳥出昆明國,形如雀,色黃。
魏明帝時其國來獻,飼以珍珠及兔腦。
嘗吐金屑如粟,宮人爭取為釵鈿,謂之辟寒金,以此鳥不畏寒也。
宮人相嘲曰:「不服辟寒金,那得帝王心;不服辟寒鈿,那得帝王憐?《古今詩話》
西蜀張俞嘗游驪山,題二絕云:「金玉樓台插碧空,笙簫遞響入天風。
當時國色並春一色 ,盡在君王顧盼中。」
「玉帝樓前鎖碧霞,終年培養牡丹芽。
不妨野鹿逾垣入,銜出宮中第一花。」
異日宿一溫一 湯,見二黃衣吏召其魂至一宮闕,見仙座殿上,問左右,曰唐太真妃也。
與之論當時事甚詳,覺又為詩曰:「夢魂飛入瑤台路,九霞宮裡曾相遇。
壺天晚景自愁人,春水泛花何處去?」
俞尚留一溫一 湯,閒步野外,有牧童持書一紙,俞乃開封,乃仙所為詩云:「虛堂壁上見清詞,似共幽人說所思。
海上風煙雖可樂,人間聚散更堪悲。
重簾透日一溫一 一溫一 曉,玉漏穿花滴滴遲。
此景此情傳不盡,慇勤囑咐隴頭兒。」
俞詢牧童從何得,對曰:「前日有一婦人過此,遺我百錢授此書,云:『明日有衣冠獨步野外,子與之。
』」俞聞之愈感。
俞多對士君子道此。
《青瑣集》
治平二年,長沙趙琪郎中作廣東憲,公宇西軒有荔枝數本,盛夏方熟,召刺史燕賞。
一夕皆空,皮核滿地。
軒之西壁有詩云:「吾儕今日會嘉賓,滿酌洪鐘飲數巡。
遍地狼藉不知曉,荔枝又是一番新。」
二廣人多傳異之。
(同前)
隋煬帝游廣陵,恍惚見陳叔寶來謁曰:「聞已開隋渠引洪河之水東遊維揚。」
因作詩獻之曰:「隋室開茲水,初心謀太奢。
一千里力役,百萬民吁嗟。
水殿不復返,龍舟成火霞。
驚流摧陡岸,濁一浪一噴黃沙。
兩堤人送客,三月柳飛花。
日腳沉雲表,榆梢噪暝鴉。
如今疲子俗,異日便無家。
且樂人間景,休尋漢上槎。
客喧舟艤岸,風細錦帆斜。
莫言無利役,千古壯京華。」
煬帝慍曰:「爾多知為後人之利耶。」
同前
吳興柳歸舜泊舟洞庭君山,見鸚鵡數千翱翱其間,相呼姓字。
有名清越者,名武游郎者,名阿蘇兒者,名武仙郎者,名自在先生者,名踏蓮路者,名鳳凰台者,名戴蟬兒者,名多花子者。
或有唱歌者曰:「吾此曲乃漢武鉤弋夫人常所唱者。」
詞曰:「戴蟬兒,分明傳與君王語。
建章殿裡未得歸,朱箔金缸雙鳳舞。」
名阿蘇兒者曰:「我憶得阿一嬌 深宮唱曰:『昔請馬相如,為作《長門賦》。
徒使費千金,君王終不顧。
』」歸舜歸舟,舟人云:「相失已二日矣。」
[《幽怪錄》]
寶應中,有元無有春末獨行廣陵郊野,夜入路旁村舍,宿北軒下。
忽聞西廊有人行聲,見四人出,衣冠各異,相與吟詠。
一衣冠長人曰:「齊紈魯縞如霜雪,寥亮高聲為子發。」
一黑衣短陋者曰:「家貧良會清夜時,熒煌燈燭我能持。」
一故敝黃衣者曰:「清冷之泉俟朝汲,長綆相牽長出入。」
一黑衣冠身亦短陋者曰:「爨薪煮水常煎熬,充他口腹我為勞。」
遲明方散。
起而視之,乃有一杵、燭台、水桶、破鐺而已。
《幽怪錄》
彭州天台禪院,前致仕焦將軍彥賓所創也。
天台僧行燈掌之。
刺史安思謙男守范與賓客遊,聯句以紀其來。
守范出首句曰:「偶到天台院,因逢物外僧。」
定武軍推官楊鼎夫繼曰:「忘機同一祖,出語離三乘。」
前懷遠軍周述曰:「古德玄意遠,外窗虛景澄。」
前眉州判官李仁肇尾聯曰:「片時松影下,聯續百千燈。」
遂請閒僧教大師義西八分書於牌。
翌日有貧子乞食於院,見而高聲讀之曰:「人道有初無尾,此則有尾無初。
後五年首頷俱碎,不如尾句者乎?」
院僧驅逐,貧子曳杖四顧曰:「此後僧不遠千里,即欲到來。」
人以為狂言。
果五年誅思謙,守范伏法,鼎夫暴亡,此則首頷俱碎之義也。
行燈歸寂,寺僧蜀王盡遣出之。
後住持院僧適自興元歸,則是不遠千里之義也。
貧子之說,一無謬焉。
楊鼎夫,成都人。
嘗游青城山,過皂一江一 ,溺而又出,登岸,遽有老人以杖接引且笑曰:「原是鹽裡人,本非水中物。」
旋失老人所在,因作詩以紀之曰:「青城山峭一江一 水寒,欲渡當時值急湍。
棹急狂風趨遠岸,舟逢怪石碎前灣。
手攀弱杖倉皇處,命在洪濤頃刻間。
今日深恩無以報,令人羞說雀啣環。」
至成都,與知己言,竟莫究鹽裡人之義。
後為居安思謙幕,判成都榷鹽院,感疾暴亡,以鹽裹其一屍一,歸於蜀。
《野人閒話》
海南城東有兩井,相去咫尺而異味,號雙井。
井源出山源山石罅中。
東坡酌水異之,曰:「吾尋白龍不見,今家此水乎?」
同游怪問其故,曰:「白龍當為東坡出。」
俄見其脊尾,如爛銀蛇狀,忽水渾有氣浮水面,舉首如插玉箸,乃泳而去。
余至兩井,太守張子修為造庵井上,號思遠,亭號泂酌。
崖有怪樹,樹枝腋有詩曰:「巖泉未入井,蒙然冒沙石。
泉嫩洄為靨,石老生罅隙。
異哉寸波中,露此橫海脊。
先生酌泉笑,泉香龍神蟄。
舉首玉箸插,忽去銀釘擲。
大身何時見,夭矯翔霹靂。
誰言鵬背大,更覺宇宙窄。」
字畫如顏書,無名銜日月。
此詩氣格似東坡,而言泉嫩石老,似非東坡。
又語散緩,疑學而為之也。
龍為蛇形,小如玉箸。
同上 [《冷齋夜話》]
鬼神門上
大歷十三年,李道昌為姑蘇太守,忽一日城南虎丘山有鬼題二詩於石壁上,其一云:「青松多悲風,蕭蕭聲且哀。
南山接幽壟,幽壟空崔嵬。
白日徒昭昭,不照長夜台。
雖知生者樂,魂魄安能回?況復人所親,慟哭心膽摧。
慟哭復何言,哀哉復哀哉。」
其二云:「神仙不可學,中化空遊魂。
白日非我朝,青松為我門,雖復隔幽壟,猶知念子孫。
何以遣悲怨,萬物歸其根。
寄語世上人,莫厭臨芳尊。
莊生問枯骨,生樂徒虛言。」
其詞甚奇愴。
道昌錄奏,准敕致祭,祭畢其詩乃滅。
後數日又隱出詩一首曰:「幽冥雖異路,平昔忝攻文。
欲知高臥處,山北兩孤墳。」
尋於山後得兩墳極高廣,荊蓁叢蔚,詢諸耆老,莫知何人所葬。
至今存焉。
《唐宋遺史》
許周士泊舟淮一陰一,醉題淮一陰一廟曰:「脫身仗劍歸明主,授鉞登壇是得人。
千騎爭馳擒虎口,萬囊不斷堰龍津。
拔旗破趙如摧朽,一鼓搶齊速若神。
功業蓋時雖不賞,威名震主即危身。
時來且佩三齊印,勢去翻輸一婦人。
得意不思防後患,窮居何用結邊臣。
名留青史成何事,血污西鍾幾掬塵。
遂使後來征戰者,卻愁他日似將軍。」
還舟方寐,夢介士擁見侯,侯曰:「足下詩固好,然未合於理也。
信去楚歸漢,起自行伍,高祖結壇授鉞,雖立功名,一旦自蘊忿躁之氣,外結邊臣,內謀大叛,死為萬世丑。
吾今血食於此,亦出望外,而子之詩,重吾過焉。
儒無所守,將安用也?」
《摭遺》
賈魏公尹京日,忽有人來展刺謁曰「前一江一 南國主李煜」,相見則一清瘦道士爾。
公曰:「太師已物故,何得及此?」
曰:「某幼探釋氏未達,誤有所見,今為師子國王。
偶思鍾山而來。」
懷中取一詩授公,曰:「異國非所志,煩勞殊清閒。
驚濤千萬里,無乃見鍾山」公讀之,隨身灰滅。
張孝和,關中人。
淳化壬辰年游淮南,在壽春,與張、李二生被酒及淮漘,入就龍女祠,取桐葉寫詩兩句云:「我是夢中傳彩筆,欲書花葉寄朝雲。」
投於帳中而去。
一旦獨至其祠,忽簾中有婦人邀而置酒,贈孝和詩一絕曰:「落帆且泊小沙灘,霜月無波淮上寒。
若向江湖得消息,為傳風水到長安。」
孝和告去,行數十步,忽小女一奴一叫曰:「娘子令還桐葉,勿復置念。」
孝和得之,回顧惟古祠敗捨而已。
[並《洞微志》]
李珦字一溫一 叔,都官外郎之幼一女也。
八歲能詩,嘗作《榴花》一絕云:「烈火真紅輕皺面,晨霞碎剪貼枝條。
金刀刺出猩猩血,濺落芳叢久不銷。」
後適一江一 夏人王常,同泛舟射利江湖間。
婁徹為《一江一 州清風亭記》,常方歎美,珦曰:「未之盡也。
何不雲好山淥水,萬里有盡處;清風明月,千古無老時!」一日舉其文於徹,徹卒用其言為破題。
不久常死而珦溺舟於三山磯下。
後三日,一屍一忽出於水中,士人異之,為立廟。
熙寧間都人張芝過廟作三絕焚於廟中,一云:「風軟潮生一江一 水平,遙峰隱隱浸寒青。
自從香骨沉波底,獨我為詩吊爾靈。」
二云:「軋軋櫓聲離遠浦,蕭蕭帆影落寒濤。
慇勤滴酒陳佳果,將此深心慰寂寥。」
三云:「一江一 雨初晴遠岸低,心因啼鳥陡思歸。
爾如會我題詩意,魂夢相求一處飛。」
既夜,一青衣召云:「娘子奉俟久矣。」
芝曰:「娘子為誰?」
青衣曰:「早來獻詩與誰耶?」
芝乃悟。
見一婦人謂芝曰:「早來佳章,欲托以夢寐,是或不真,不能盡所懷,故求面見。
妾溺此時,水官令賦詩及校《九一江一 會源錄》,一夕而畢;水官大悅,令一江一 神出其一屍一顯其靈,今有祠在此,血食於人。
謝子之詩,意所不敢當。」
答以詩曰:「梅天半霽一江一 水漲,水搖花影紅蕩漾。
東風拋雨過一江一 西,截一江一 一瞬生銀一浪一。
闃然不見鷗鷺飛,漁唱四沉煙暝蕩。
忽然晴霽碧虛闊,水色天光月下上。
柳風和軟一浪一無聲,客櫓嘔軋中流鳴。
兩岸沙頭拾翠女,嬉笑攜手相將行。
秋入空一江一 潦水靜,澄一江一 一碧如寒鏡。
遠帆滅沒入雲中,菱唱微茫晚風暝。
西風脫木露三山,隱隱樵歸亂石間。
霜猿哀落巖前月,杜宇枝間更啼血。
蓬窗風緊客衣單,中夜危腸幾欲絕。
我本名家閨中女,聘得良人共途路。
相將雲水二十年,所得歡心亦無數。
豈其天禍及一身,夫死身沉大一江一 去。
猛風吹雲無定蹤,盡日一陰一愁難得雨。
秋高水冷白骨寒,孤兒稚女歸何處?因公遺我白玉篇,慰此窮泉生和煦。
明朝仙舸宿何州,回首寒一江一 煙雨暮。」
芝見詩,歎賞久之。
又出白金二百星贈芝曰:「煩礱一石載妾前事,亦有奉報,如何?」
芝受其金。
送芝出幄,則已五鼓矣。
芝後因循不能為立石,舟再過三山下,幾至傾覆,是夜又夢其女深詬,責之負其事。
《翰府名談》
李群玉校書過二妃廟題詩曰:「小孤洲北浦雲邊,二女明妝共儼然。
野廟向一江一 春寂寂,古碑無字草芊芊。
東風近墓吹芳芷,落日深山哭杜鵑。
猶似含顰望巡狩,九嶷如黛隔湘川。」
《題黃陵廟》詩曰:「黃陵廟前芳草春,黃陵女兒茜裙新。
輕舟小楫唱歌去,水遠山長愁殺人。」
又曰:「黃陵廟前春已空,子規啼血滴春風。
不知一精一爽落何處,疑是行雲秋色中。」
群玉自以第三篇春空便到秋色,踟躕欲改,二女俄出焉。
群玉悉其所陳而題於後。
涉重湖,至潯一陽一,太守段成式索為詩酒侶,具述其事。
後二年而群玉逝。
故哭李詩曰:「酒裡詩中三十年,縱橫唐突世喧喧。
明時不作禰衡死,傲盡公卿歸九泉。」
又曰:「曾說黃陵事,今為白日催。
老無男一女累,誰哭向泉台?」
虔州布衣賴仙芝言連州有黃損僕射,五代時人,僕射蓋仕南漢也。
未老退歸,一日忽遁去莫知所在,子孫畫像事之。
凡三十三年乃歸,坐阼階上呼家人,其子不在,孫出見之,索筆書壁上云:「一別人間歲月多,歸來人事已銷磨。
惟有門前鑒池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投筆而去不可留。
子歸問其狀貌,云:「甚似影堂中人也。」
連州相傳如此,其後頗有祿仕者。
艾子病熱稍昏,夢中神遊一陰一府,見閻王升殿治事,有數鬼招一人至,一吏前白曰:「此人在世惟務持人一陰一事,思於財物。
雖無過者必巧造端以誘陷之,然後摘抉。
准法合以五百億萬斤柴於鑊湯中煮之。」
王曰:「可令赴獄。」
有一牛頭捽執之而去。
其人私謂牛頭曰:「君何人?」
曰:「吾鑊湯獄主,獄之事皆吾主之。」
其人又曰:「既為獄主,固首主也。
而豹皮褌若是弊?」
鬼曰:「冥中無此皮,若一陽一人焚化方得。
吾名不顯於人間,故無焚貺者。」
其人又曰:「某之外氏,獵徒也,家常有此皮。
若蒙主見憫,少減柴數,得還,即焚化十皮為獄主作褌。」
其鬼喜曰:「為汝去億萬二字以敗其徒,則汝得速還,兼免沸煮之苦。」
二三人於是又入鑊煮之。
其牛頭者時來相問。
小鬼見如此必欲庇之,亦不敢令火熾,遂報柴足。
既出鑊束帶將行,牛頭曰:「勿忘皮也。」
其人乃明顧曰:「有詩一首奉贈。」
云:「牛頭獄主要知聞,權在閻王不在君。
減刻官柴猶自可,更求枉法豹皮褌!」牛頭大怒,叉入鑊湯,益薪煮之。
艾子既寤,語於徒曰:「須信口是禍之門。」
並《百斛明珠》
周祖起於鄴。
范魯公遁跡民間,執紙扇,偶題云:「大熱去酷吏,清風來故人。」
坐茶肆中,忽一形貌怪陋者前揖之曰:「相公,相公,勿慮,勿慮。」
揮其扇曰:「輕重無准,吏得舞文,何止大熱耶?公當深究獄弊。」
持扇急去。
公惘然,後至一廟,見一土木短鬼手中持其扇,乃茶肆中見者。
未幾,周祖果得公於民間,遂大用焉。
公憶陋鬼之言,首議刑典,疏曰:先王所恤,莫重於刑。
今繁苛失中,輕重無准,民罹橫刑,吏得舞法。」
周祖從其言,命公與知雜張湜等刊定,五年書成,目曰《刊統》。
《玉壺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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