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演義
第九十八回 擾秦楚闖王僭號 掠東西獻賊橫行
卻說田貴妃所著繡鞋,上有「周延儒恭進」五字,頓時惱動天顏,拂袖出去,即有旨譴謫田妃,令移居啟祥宮,三月不召。
既而周後復侍帝賞花,袁妃亦至,獨少田妃。
後請懷宗傳召,懷宗不應。
後令小太監傳達懿旨,召使出見,田妃乃至。
玉容憔悴,大遜曩時,後也為之心酸,和顏接待,並令侍宴。
夜闌席散,後勸帝幸西宮,與田妃續歡,嗣是和好如初。
可見周後尚持大度。
惟田妃經此一挫,常鬱鬱不歡,且因所生皇五子慈煥,及皇六七子,均先後殤逝,尤覺悲不自勝,漸漸的形銷骨立,竟致不起。
崇禎十五年七月病歿。
懷宗適禱祀群望,求療妃疾,回宮以後,入視妃殮,不禁大慟。
喪禮備極隆厚,且加謚為恭淑端慧靜懷皇貴妃。
虧得早死二年,尚得此飾終令典,是美人薄命處,亦未始非徼福處。
田妃有妹名淑英,姿容秀麗,與乃姊不相上下,妃在時曾召妹入宮,為帝所見,贈花一朵,今插髻上。
及妃病重,亦以妹屬托懷宗。
懷宗頗欲冊封,因亂勢愈熾,無心及此,只命賜珠簾等物,算作了事。
國破後,淑英避難天津,珠簾尚在,尋為朝士某妾,這也不在話下。
且說周延儒出駐數月,清兵復退,延儒乃還京師。
懷宗雖心存鄙薄,但因他卻敵歸朝,不得不厚加獎勵。
嗣經錦衣衛掌事駱養一性一,盡發軍中虛詐情事,乃下旨切責,說他蒙蔽推諉,應下部議。
延儒亦席稿待罪,自請戍邊。
懷宗怒意少解,仍不加苛求,許令馳驛歸田。
還是田妃餘蔭。
又罷去賀逢聖、張四知,用蔣德裀、黃景昉、吳甡為大學士,入閣辦事。
是時天變人異,不一而足,如日食、地震,太白晝現,熒惑逆行諸類,還算是尋常變象。
最可怪的,是太原樂靜縣民李良雨,忽變為女,松江莫翁女已適人,忽化為男,密縣民婦生旱魃,河南草木,有戰鬥人馬及披甲持矛等怪狀。
宣城出一血,京師城門哭,聲如女子啼。
炮空鳴,鬼夜號。
蘄州有鬼,白日成陣,行牆屋上,揶揄居人,奉先殿上,鴟吻落地,變為一鬼,披髮出宮。
沅州、銅仁連界處,掘出古碑,上有字二行云:「東也流,西也流,流到天南有盡頭。
張也敗,李也敗,敗出一個好世界。」
又於五鳳樓前得一黃袱,內有小函,題詞有云:「天啟七,崇禎十七,還有福王一。」
到了崇禎十六年正月,京營巡捕軍,夜宿棋盤街,方交二鼓,忽來一老人,囑咐巡卒道:「夜半子分,有婦人縞素泣涕,自西至東,慎勿令過!若過了此地,為禍不淺,雞鳴乃免。
我系土神,故而相告。」
言畢不見。
巡卒非常詫異,待至夜半,果見一婦人素服來前,當即出阻,不令前行,婦人乃返。
至五鼓,巡卒睡熟,婦已趨過,折而東返,蹴之使醒,並與語道:「我乃喪門神,奉上帝命,降罰此方,你如何誤聽老人,在此阻我:現有大災,你當首受!」言訖自去。
行只數武,也化氣而去。
巡卒駭奔,歸告家人,言尚未終,仆地竟死。
既有喪門神,奉天降罰,土地也不能阻撓。
且土地囑咐巡卒,雖系巡卒自誤,也不至首受疫災,此事未能盡信。
疫即大作,人鬼錯雜,每屆傍晚,人不敢行。
商肆貿易,多得紙錢,京中方嘩擾未已,東南一帶,又迭來警報。
李自成已陷承天,張獻忠又佔武昌,闖、獻僭號,自此為始,故另筆提出。
小子惟有一枝禿筆,只好依次敘來。
自成連陷河南諸州縣,復走確山,向襄一陽一,並由汝寧擄得崇王由撌,令他沿路諭降。
由撌系英宗第六子見澤六世孫,嗣封汝寧,自成把他執住,脅令投降。
由靦似允非允,暫且敷衍度日。
自成乃帶在軍間,轉趨荊、襄諸郡,迭陷荊州、襄一陽一,進一逼一承天。
承天系明代湖廣省會,仁宗、宣宗兩皇陵,卜築於此。
巡撫宋一鶴,偕總兵錢中選,副使張鳳翥,知府王璣,鍾祥令蕭漢固守,相持數日。
偏城中隱伏內一奸一,暗地裡開城納賊,賊眾一擁入城。
宋一鶴下城巷戰,將士勸一鶴出走,一鶴不聽,揮刀擊殺賊數人,身中數創而死,總兵錢中選等亦戰歿。
惟蕭漢被執,幽禁寺中。
自成素聞漢有賢聲,戒部眾休犯好官,並囑諸僧小心服侍,違令當屠。
劇賊亦推重賢吏。
漢自賊眾出寺,竟自經以殉。
自成改承天府為揚武州,自號順天倡義大元帥,稱羅汝才為代天撫民德威大將軍,遂率眾犯仁宗陵。
守陵巡按李振聲迎降,欽天監博士楊永裕,叩謁自成馬前,且請發掘皇陵。
天良何在?忽聞陵中暴響,聲震山谷,彷彿似地動神號一般,自成恰也驚慌,飭令守護,不得擅掘。
明代令辟,無逾仁宗,應該靈爽式憑。
先是自成毫無遠圖,所得城邑,一經焚掠,便即棄去。
至用牛金星、李巖等言,也行點小仁小義,收買人心,且因河南、湖、廣,已為所有,得眾百萬,自以為無人與敵,儼然想稱孤道寡起來。
牛金星獻策自成,請定都荊、襄,作為根本,自成甚以為然,遂改襄一陽一為襄京,修葺襄王舊殿,僭號新順王,創設官爵名號,置五營二十二將,上相左輔右弼六政一府,要地設防禦使,府設尹,州設牧,縣設令,降官降將,各授偽職。
並封故崇王由撌為襄一陽一伯,嗣因由撌不肯從令,把他殺害。
楊永裕且靦然勸進,牛金星以為時尚未可,乃始罷議。
自成以革、左諸賊,比肩並起,恐他不服,遂用李巖計,佯請革裡眼、左金王入宴,酒酣伏發,刺死兩人。
兼併左、革部眾。
又遣羅汝才攻鄖一陽一,日久未下,自成親率二十騎,夜赴汝才營,黎明入帳,汝才臥尚未起,自成即飭騎士動手,把汝才砍作數段,一軍皆嘩,七日始定。
於是流寇十三家七十二營,降死殆盡,惟李自成、張勉忠二寇,巋然獨存,勢且益熾。
河南開州盜袁時中,最為後起,橫行三年,至是欲通款明廷,亦被自成分兵擊死。
自成行軍,不許多帶輜重,隨掠隨食,飽即棄余,饑且食人。
所掠男子,令充兵役,所掠婦女,隨給兵士為妻妾。
一兵備馬三四匹,冬時用裍褥裹蹄。
割人腹為糟,每逢飼馬,往往將掠得人民,割肉取血,和芻為飼。
馬已見慣,遇人輒鋸牙欲噬。
臨陣必列馬三萬,名三垛牆,前列反顧,後列即將它殺死,戰久不勝,馬兵佯敗,誘敵來追。
步卒猝起阻截,統用長槍利槊,擊刺如飛。
騎兵回擊,無不大勝。
自成所著堅甲,柔韌異常,矢鏃鉛丸,都不能入。
有時單騎先行,百萬人齊跟馬後,遇有大川當前,即用土囊阻塞上流,呼風竟渡。
攻城時更番椎鑿,挖去牆中土石,然後用柱縛繩,系入牆隙,再用百餘人猛力牽曳,牆輒應手坍倒,所以攻無不陷,如或望風即降,入城時概不殺戮;守一日,便殺死十分中的一二;守兩日,殺死加倍;守三日,殺死又加倍;三日以上,即要屠城,殺人數萬,聚一屍一為燎,叫作打亮。
各種殘酷情狀,慘不忍聞。
自成有兄,從秦中來。
數語未合,即將他殺死。
惟生平納了數妻,不生一子,即以養子李雙喜為嗣。
雙喜好殺,尤過自成,自成在襄一陽一,構殿鑄錢,皆不成,令術士問紫姑,數卜不吉。
紫姑亦知天道耶?因立雙喜為太子,改名洪基,鑄洪基年錢,又不成,正在憤悶的時候,聞陝督孫傳庭督師出關,已至河南,他即盡簡一精一銳,馳往河南抵禦。
前鋒至洛一陽一。
遇總兵牛成虎,與戰敗績,寶豐、唐縣,皆為官軍克復。
自成忙率輕騎赴援,至郟縣,復被官軍擊敗,自成狂奔得脫。
賊眾家眷,多在唐縣,自唐縣克復,所有流賊家口,殺戮無遺,賊因是慟哭痛恨,誓殲官軍。
孫傳庭未免失計。
會天雨道濘,傳庭營中,糧車不繼,自成復遣輕騎出汝州,要截官軍糧道。
探馬報知傳庭,傳庭即遣總兵白廣恩,從間道迎糧,自率總兵高傑為後應,留總兵陳永福守營。
傳庭既行,永福兵亦爭發,勢不可禁,遂為賊眾所乘,敗退南一陽一。
傳庭即還軍迎戰,賊陣五重,已由傳庭攻克三層,余二重悉賊一精一銳,怒馬躍出,銳不可當。
總兵白廣恩,引八千人先奔,高傑繼潰,傳庭亦支持不住,只好西奔。
為這一走,被自成乘勝追擊,一日夜逾四百里,殺死官軍四萬餘人,掠得兵器輜重,不計其數。
傳庭奔河北,轉趨潼關,自成兵隨蹤而至。
高傑入稟傳庭道:「我軍家屬,盡在關中,不如徑入西安,憑堅扼守。」
傳庭道:「賊一入關,全秦糜爛,難道還可收拾麼?」
遂決意閉關拒賊。
已而自成攻關,廣恩戰敗,傳庭自登陴,督師力御,不料自成遣侄李過,綽號一隻虎,從間道緣山登崖,繞出關後,夾攻官軍,官軍大潰。
傳庭躍馬揮刀,衝入賊陣,殺賊數十名,與監軍副使喬遷高。
同時死難。
傳庭一死,明已無人。
自成遂長驅入秦,陷華一陰一、渭南,破華商、臨潼,直入西安,據秦王宮,執秦王存樞,令為權將軍。
存樞系太祖次子樉九世孫,嗣封西安,至是竟降自成,惟王妃劉氏不降,語自成道:「國破家亡,願求一死。」
自成不欲加害,獨令存樞遣還母家。
存樞無恥,何以對妻?巡撫馮師孔以下,死難十餘人。
傳庭妻張氏在西安,率三妾二女,投井殉節。
不沒烈婦。
布政使陸之祺等皆降,總兵白廣恩、陳永福等亦降。
永福曾射中自成目,踞山巔不下,經自成折箭為誓,乃降自成。
自成屢陷名城,文武大吏,從未降賊,至此始有降布政,降總兵,惟高傑曾竊自成妻,獨走延安,此時邢氏若在,應有悔心。
為李過所追,折向東去。
自成遂改西安為長安,稱為西京。
牛金星勸令不殺,因嚴禁殺掠,民間頗安。
自成復率兵西掠,乃詣米脂縣祭墓,改延安府為天保府,米脂為天保縣,惟鳳翔、榆林,招降不從,自成親攻鳳翔,數日被陷,下令屠城,轉攻榆林。
兵備副使都任,督餉員外郎王家祿,裡居總兵汪世欽、尤世威、世祿等,集眾守陴,血戰七晝夜,婦人孺子,皆發屋瓦擊賊,賊死萬人,城陷後闔城捐軀,無一生降,忠烈稱最。
賊復降寧夏,屠慶一陽一,韓王亶塉,系太祖第二十子松十世孫,襲封平涼,被賊擄去,副使段復興一門死節。
賊復移攻蘭州,雪夜登城。
巡撫林日瑞,總兵郭天吉等戰死,追陷西寧、甘肅,三邊皆沒。
越年,自成居然僭號,國號順,改元永昌,以牛金星為丞相,改定尚書六府等官,差不多似一開國主了。
明總兵左良玉,因河南陷沒,無處存身,遂統帥部兵東下。
張獻忠正擾亂東南,為南京總兵劉良佐、黃得功等所阻,未能得志。
又聞良玉東來,恐為所蹙,即移眾泝江而上,迭陷黃梅、廣濟、蘄州、蘄水,轉入黃州,自稱西王。
黃州副使樊維城,不屈被殺,官民盡潰,剩下老幼婦女,除挑選佳麗數名,入供一婬一樂外,余俱殺死,棄一屍一填塹。
復西破漢一陽一,直一逼一武昌,參將崔文榮,憑城戰守,頗有殺獲。
武昌本楚王華奎襲封地,華奎系太祖第六子楨七世孫,前曾為宗人華越所訐,說系抱養楚宮,嗣因查無實據,仍得襲封。
應七十九回。
華奎以賊氛日一逼一,增募新兵,為守禦計,那知新兵竟開城迎賊,城遂被陷。
文榮陣亡,華奎受縛,沉江溺死。
故大學士賀逢聖,罷相家居,與文榮等同籌守備,見城已失守,倉猝歸家,北向辭主,載家人至墩子湖,鑿舟自沉,妻危氏,子覲明、光明,子婦曾氏、陳氏,孫三人,同溺湖中。
逢聖一屍一沉百七十日,才得出葬,一屍一尚未腐,相傳為忠魂未泯雲。
歷述不遺,所以勸忠。
獻忠盡戮楚宗,慘害居民,浮胔蔽江,脂血寸積;楚王舊儲金銀百餘萬,俱被賊眾劫去,輦載數百車,尚屬未盡。
何不先行犒軍,免為內應?獻忠改武昌為天授府,江夏為上江縣,據楚王府,鑄西王印,也居然開科取士,選得三十人,使為進士,授郡縣官。
明廷以武昌失守,飛飭總兵左良玉,專剿獻忠。
良玉召集總兵方國安、常安國等,水陸並進,夾攻武昌,獻忠出戰大敗,棄城西走。
良玉遂復武昌,開府駐師。
黃州、漢一陽一等郡縣,以次克復。
獻忠率眾攻岳州,巡撫李乾德,總兵孔希貴等,三戰三勝,終以寡不敵眾,出走長沙。
獻忠欲北渡洞庭湖,向神問卜,三次不吉,他竟投筊詬神,麾眾欲渡;忽然間狂風大作,巨一浪一掀天,湖中所泊巨舟,覆沒了百餘艘。
何不待獻忠半渡,盡行覆沒,豈楚、蜀劫數未終,姑留此賊以有待耶?獻忠大怒,盡驅所掠婦女入舟,放起大火,連舟帶人,俱被焚燬,光延四十里,夜明如晝,獻忠方才洩忿,由陸路赴長沙。
長沙系英宗第七子見浚故封,七世孫慈煃嗣爵,料知難守,與李乾德會商,開門夜走;並挈惠王常潤,同趨衡州,投依桂王常瀛。
常潤、常瀛皆神宗子,常潤封荊州,為李自成所逐,奔避長沙。
常瀛封衡州,見三人同至,自然迎入。
偏賊眾又復馳至,桂王情急得很,忙與吉王、惠王等走永州。
獻忠入衡州城,拆桂王宮殿材木,運至長沙,構造宮殿,且遣兵追擊三王。
巡撫御史劉熙祚,令中軍護三王入廣西,自入永州死守。
永州復有內一奸一,迎賊入城,熙祚被執,囚置永一陽一驛中。
熙祚閉目絕食,自作絕命詞,題寫壁上,賊再三諭降,臨以白刃,熙祚大罵不已,遂為所害。
獻忠又陷寶慶、常德,掘故督師楊嗣昌墓,梟一屍一見血。
再攻辰州,為土兵堵住,不能行進,乃移攻道州。
守備沈至緒,出城戰歿,女名雲英,涕泣誓師,再集敗眾,突入賊營。
賊眾疑援軍驟至,倉皇駭散。
雲英追殺甚眾,奪得父一屍一而還,州城獲全。
事達明廷,擬令女襲父職,雲英辭去,後嫁昆山士人王聖開,種梅百本,階隱以終。
也是一個奇女。
獻忠復東犯江西,陷吉安、袁州、建昌、撫州諸府,及廣東南韶屬城,嗣因左良玉遣將馬士秀、馬進忠等,奪還岳州,進復袁州,遂無志東下,轉圖西略,竟將長沙王府,亦甘心棄去,挈數十萬眾,渡江過荊州,盡焚舟楫,竄入四川去了。
獻忠志在偏隅,不及自成遠甚。
懷宗以中原糜爛,食不甘味,寢不安席,默溯所用將相,均不得人,乃另選吏部侍郎李建泰,副都御史方岳貢,以原官入直閣務。
尋聞自成僭號,驚惶益甚,擬駕出親征,忽接得自成偽檄一道,其文云:
新順王李,詔明臣庶知悉!上帝監視,實惟求莫,下民歸往,祇切來蘇。
命既一靡一常,情尤可見。
爾明朝久席泰寧,浸弛綱紀,君非甚暗,孤立而煬蔽恆多;臣盡行私,比一黨一而公忠絕少。
賂通宮府,朝端之威福日移;利擅宗神,閭左之脂膏殆盡。
公侯皆食肉褲褲,而倚為腹心,宦官悉齕糠犬豕,而借其耳目。
獄囚纍纍,士無報禮之心;征斂重重,民有偕亡之恨。
肆昊天聿窮乎仁一愛一,致兆民爰苦乎祲災。
朕起布衣,目擊憔悴之形,身切痌褲之痛,念茲普天率土,鹹罹困窮,詎忍易水燕山,未甦湯火,躬於恆冀,綏靖黔黎。
猶慮爾君若臣未達帝心,未喻朕意,是以質言正告,爾能體天念祖,度德審幾,朕將加惠前人,不吝異數。
如杞如宋,享祀永延,用章爾之孝;有室有家,民人胥慶,用章爾之仁。
凡茲百工,勉保乃辟,綿商孫之厚祿,賡嘉客之休聲,克殫厥猷,臣誼一靡一忒。
唯今詔告,允布腹心,君其念哉!罔怨恫於宗公,勿阽危於臣庶。
臣其慎哉!尚效忠於君父,廣貽谷於身家。
檄到如律令!
懷宗閱罷,不禁流涕涔一涔,歎息不止。
可巧山東僉事雷演祚入朝,訐奏山東總督范志完,縱兵一婬一掠,及故輔周延儒招權納賄等情,懷宗遂逮訊志完,下獄論死,並賜延儒自盡。
籍沒家產。
曉得遲了。
一面集廷臣會議,欲親征決戰。
忽有一大臣出奏道:「不勞皇上親征,臣當赴軍剿賊。」
懷宗聞言,不禁大喜。
正是:
大一陸已看成巨浸,庸材且自請專征。
未知此人是誰,且看下回交代。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