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白話版》卷六十七 黨錮列傳第五十七:◆一黨一錮列傳,序,孔子曰:「一性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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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卷六十七 黨錮列傳第五十七

後漢書白話版

卷六十七 黨錮列傳第五十七

(一黨一錮、劉淑、李膺、杜密、劉祐、魏朗、夏馥、宗慈、巴肅、范滂、尹勳、蔡衍、羊陟、張儉、岑晊、陳翔、孔昱、苑康、檀敷、劉儒、賈彪、何顒)

◆一黨一錮列傳,序,孔子曰:「一性一相近也,習相遠也。」

這是說人的好惡本一性一是相同的,而所受的教育與環境使人的一性一情與一操一守相差很大。

所以有德行的人,教人修養品一性一,克服放一蕩行為,交朋友謹慎,控制偏頗,遇事平正。

雖然人的情志千差萬別,文與質也不相同,至於培養成材,振興風俗,道理是相同的。

週末亂世風俗浮薄詐偽,國家上下失序,綱紀廢弛,還有人假借行仁的名義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靠義氣來使事業成功。

行為舉動合於法度,凶狠粗一暴的人,也不得不屈服;一句話說得不在理,下賤無知的人,也能體察得到。

從前明達的人遺留下來的東西,是值得學習的。

霸德衰壞,欺詐發生。

強的憑決勝稱雄,弱的因詐劣受屈。

以至有的因出了半個主意得了萬金,有的因進一言受賜珍寶。

有的出身平民做到大官,升為卿相。

能說會道,有智謀的人,賣弄才華圖取寶名富貴的,不約而至。

從此一愛一尚相爭,與時推移,這種風氣不可挽回,流弊不能反正。

到漢高祖仗劍而起,崇尚武力的人勃然興起,法令寬鬆,禮儀也簡闊不密,繼承信陵、平原、春申、孟嘗四君的流風,人人懷抱侵慢在上之心,輕死生,重義氣,有怨有德,必相報答;命令行於私家,大權掌握在匹夫的手中,任俠一流,成了社會風俗。

自從漢武帝以後,推崇儒學,經術之士比比皆是。

以至有石渠閣議論六藝的爭辯,與我的意見相合的結為朋一黨一;不合的攻擊之。

講求文學的人,這時最盛。

到了王莽專權詐偽,終於篡奪了漢朝的皇位。

忠於漢朝胸懷正義的,以替王莽做官為恥的,以隱居為光榮,甘心貧困。

雖光武中興,漢德重新建立起來,而明哲保身,方正自持,仍使眾人羨慕襲蹈。

仕與不仕的大節,為時論所重!到了桓帝靈帝的時代,君主荒亂,政治腐敗,國家的命脈掌握在宦官手裡,讀書人認為同他們在一起可恥。

所以平民百姓,憤憤不平,處士們放肆議論,標榜名節,彼此褒揚,評比公卿,議論執政的得失,剛正不阿的風氣於是大行。

上面喜好的,下面更喜好。

要矯正枉曲,一定要過直。

道理就是這樣的啊!如范滂、張儉等,清政疾惡,終於陷入一黨一錮之禍,難道不是這樣嗎?從前,桓帝為蠡吾侯,從甘陵周福學習,做了皇帝,提拔周福為尚書。

當時與周福同郡的河南尹房植在朝廷裡很有名,鄉里人做了兩句歌謠:「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

二家的賓客,互相譏刺,於是各結朋徒,慢慢地成了怨尤。

由是甘陵分為南北部,一黨一人的名,就從此開始有了。

後來,汝南太守宗資舉用功曹范滂,南陽太守成縉也委任功曹岑日至,二郡又作歌謠說:「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

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縉但坐嘯。」

因此流言轉入太學,諸生三萬餘人,郭林宗、賈偉節是首領,都與李膺、陳蕃、王暢彼此推重。

學中流言說「: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

又渤海公族進階,扶風魏齊卿,都敢說敢講,不怕豪強。

從公卿以下,沒有不怕他們指責的,紛紛到門結納。

當時河內張成擅長占候術,根據四方四隅的風,以占吉凶。

他推算朝廷將有大赦,於是教兒子殺人。

李膺為河南尹,督促收捕張成。

不久,遇上朝廷赦罪免予收捕,李膺更加氣憤,逮捕處死。

起先,張成用星相之術交結宦官,皇帝也曾經問訊過張成的占卜情況。

張成的弟子牢..因此上書誣陷李膺等人收養太學游士,交結各郡的諸生,興風作一浪一,結為朋一黨一,誹謗朝廷,搞亂風俗。

於是天子發怒,頒布郡國,逮捕一黨一人,佈告天下,同仇敵愾。

於是逮捕了李膺等人。

供辭所連及的陳萛之徒共二百餘人,有的逃跑沒有捉到的,都懸賞捕捉。

派人四出搜捕,道路絡繹不絕。

第二年,尚書霍..、城門校尉竇武等人都上表請求皇上重新考慮,皇上的怒意稍為緩解了。

於是被捕的人都免罪送回農村,終身不得錄用。

一黨一人的名字寫在王府。

自此以後,正直的人被廢棄不用,壞人臭味相投,勾結一起。

海內追求高風亮節的人互相標榜,指天下的名士,定出標號。

上叫「三君」,次叫「八俊」,三叫「八顧」,四叫「八及」,五叫「八廚」,與古時候的「八元」、「八凱」相似。

竇武、劉淑、陳蕃稱「三君」。

君,是說為一世所宗。

李膺、荀翌、杜密、王暢、劉祐、魏朗、趙典、朱..稱「八俊」。

俊,是說人中的英傑。

郭林宗、宗慈、巴肅、夏馥、范滂、尹勳、蔡衍、羊陟稱「八顧」。

顧,是說能夠用自己的道德品行為人擁護,張儉、岑日至、劉表、陳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稱八及」。

及,是說能夠引導別人宗仰。

度尚、張邈、王考、劉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稱「八廚」,是說能夠用錢財救人。

又張儉鄉人朱並,按照中常侍侯覽的意旨,上書告張儉與同鄉二十四人別立名號,共為朋一黨一,企圖危害國家。

以張儉及檀彬、褚鳳、張肅、薛蘭、馮禧、魏玄、徐乾為「八俊」,田林、張隱、劉表、薛郁、王訪、劉祗、宣靖、公緒恭為「八顧」,朱楷、田..、疏耽、薛敦、宋布、唐龍、嬴咨、宣褒為「八及」,刻石立於郊外。

共為朋一黨一,張儉是太帥。

靈帝下詔逮捕張儉等人,但詔書上不寫朱並的名字。

以示保密。

大長秋曹節因此示意有關官員上奏逮捕前一黨一人先司空虞放、太僕杜密、長樂少府李膺、司隸校尉朱額、穎川太守巴肅、沛相荀翌、河內太守魏朗、山陰太守翟超、任城相劉儒、太尉掾范滂等一百多人,都死在獄中。

其餘的有的在被捕之前就死了,有的逃跑了沒被捉捕。

自此以後凡是有怨恨的,彼此陷害,稍微有點私怨的,都被劃入朋一黨一。

又州郡跟著上面的意旨,有的根本沒有與他們有來往,也遭到株連。

被殺、謫徙、廢禁的有六七百人。

熹平五年(176),永昌太守曹鸞上書大聲疾呼為一黨一人伸冤,說得正當切合事實。

帝看了奏書大怒,馬上下詔司隸,益州以檻車逮捕曹鸞,送槐裡獄打死。

於是再下詔州郡更考查一黨一人門生、舊部下、父子兄弟,在位的,撤職,禁止做官,牽涉五代。

光和二年(179),上祿長和海上書說「:禮,從祖兄弟分居,財產也分了。

恩義已輕,居喪也屬於疏遠之末,現在一黨一人禁錮到五族,已不合典訓之文,父子兄弟,罪不牽連;又違反了經常的法令。」

帝看了後醒悟過來了,一黨一錮自從祖以下,都得到解除。

中平元年(184),黃巾賊起,中常侍呂強對帝說:「一黨一錮這長時間,人情多不服。

如果長此不赦罪,容易與張角合謀,變亂一大,後悔無救了。」

帝被他說得害怕了,於是大赦一黨一人,被處死遷徙的家屬,都回到原來的郡裡。

後來黃巾大亂,政一府分崩離析,國家的綱紀文章蕩然無存了。

總計朋一黨一事件,開始於甘陵、汝南,成於李膺、張儉,四海之內,人民水深火熱,流離失所,二十多年,所有受連累的都是天下的好人。

◆劉淑傳,劉淑字仲承,河間郡樂成縣人。

祖父劉稱,司隸校尉。

劉淑年輕時學明《五經》之後,就隱居不仕,立一精一捨講授,學生常達幾百人。

州郡以禮相請,五府連辟,都不去。

永興二年(154),司徒種詗推舉劉淑賢良方正,他托病辭謝。

桓帝聽見劉淑高名,責斥州郡,用轎子把臥病的劉淑抬到京師。

劉淑不得已去了洛陽,對天子所問,對答為天下第一,授以議郎。

劉淑又陳述時政的得失和災異之所以發生,都有效驗。

再升尚書,採納忠言,向天子建議,多有補益。

又升侍中、虎賁中郎將。

向皇上上疏認為應當罷斥宦官,言詞急切,天子雖然沒有採用,也沒有加罪他。

因劉淑是宗室的賢者,特別對他敬重,遇到有疑惑不易決斷的事,經常秘密地問他。

靈帝即位,宦官誣陷劉淑與竇武等通謀,把他投入監獄,劉淑自一殺而死。

◆李膺傳,李膺字元禮,穎川郡襄城縣人。

祖父名..,安帝時任太尉。

父親名益,任趙國相。

李膺一性一格孤高,不善交際,只把同郡的荀淑、陳萛當作師友。

當初李膺被舉薦為孝廉,被司徒胡廣徵召,舉為高第。

再升為青州刺史。

郡守縣令害怕李膺的威嚴與明察,大多聽到李膺來青州的消息就棄官走了。

李膺又被徵召,再調任漁陽太守。

不久又轉任蜀郡太守,因母親年老請求不就職。

調任護烏桓校尉。

鮮卑多次侵犯邊境,李膺常冒矢石,每次打敗他們,趕走他們。

敵人非常畏懼。

因公事免官,回家鄉綸氏縣居住,教授學生常達千人。

南陽人樊陵請求做他的門徒,李膺謝絕了他,不接受。

樊陵後來依靠阿諛攀附宦官,得到了太尉的高位,被有節一操一的人所羞恥。

荀爽曾經去拜訪李膺,就便為李膺趕車,回來高興地說:「今天居然為李君趕車了。」

李膺被人敬慕到了這種地步。

桓帝永壽二年(156),鮮卑侵犯雲中,桓帝聽說李膺有才能,於是又徵召他作度遼將軍。

先時,羌人擄掠到疏勒、龜茲,多次侵擾搶掠張掖、酒泉、雲中各郡,百姓多次遭受他們的禍害。

自從李膺到達邊境,聽到消息就都畏懼屈服了。

以前擄掠的男一女,統統送還到邊境。

從此以後,李膺的聲威傳播到很遠的地方。

桓帝延熹二年(159),受徵召,又升作河南尹。

這時宛陵的大姓羊元群從北海郡罷官,貪一污之罪行極多,無奇不有,郡捨廁所中奇巧之物,也用車子拉了回家。

李膺上表要審查他的罪行,羊元群賄賂宦官,李膺被判為誣告,反坐發配到左校勞。

起先,李膺與廷尉馮緄、大司農劉祐等同心同德,檢舉懲處那些一奸一邪得一寵一的人,馮緄、劉祐這時也犯罪被發配到左校勞作。

司隸校尉應奉向皇帝上書替李膺等人申訴。

說:「從前秦觀寶於楚,昭奚恤使各位賢臣居壇請秦國的使人觀看,秦國的使者看了,回到秦國說:『楚國多賢臣,不可侵犯。

』梁惠王以照車輛之珠為寶,齊威王回答他四個賢臣是他的寶。

慚愧不樂而去。

那些忠賢的武將,才是國家的心腹。

私心認為左校刑徒前廷尉馮緄、大司農劉祐、河南尹李膺,執法嚴正,揭舉壞人,按法處理,老百姓都認為不錯,從前季孫行父親自違犯君命趕走莒僕,不過大舜功二十分之一而已。

現在李膺等人守禦邊境,奮不顧身,盡力而獲罪,皇上全不聽察,使他們為壞人誣諂,使忠臣與大惡同罪。

自春到冬,不見原恕,遠近的人,為之歎息。

立政的首要,記功勞,忘過失,所以漢景帝不以安國為徒犯,任命他為二千石。

宣帝徵召逃亡犯張敞為冀州刺史。

馮緄從前討伐蠻荊,與吉甫等功。

劉祐多次臨督司,奏劾梁冀的弟弟梁..,有剛亦不吐,柔亦不茹的大節。

李膺威著幽、並,遺一愛一遠渡遼海以外。

現在三邊不安寧,王師未動。

《易》稱『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乞原宥李膺等人的罪,防備沒有想到的禍患。」

奏上,全部免了對他們的處罰。

李膺再次陞官,又被任命作司隸校尉。

這時張讓的弟弟張朔當野王縣縣長,貪婪殘暴,無法無天,竟至殺害孕婦,他聽說李膺十分威嚴,畏罪逃回京師。

就躲在他哥哥張讓家中,藏在夾柱中。

李膺知道了這個情況,率領吏卒拆破夾柱捉拿了張朔,交付洛陽監獄。

錄供完了,就殺了他。

張讓向皇帝訴冤,詔召李膺入殿,皇上親到廊上,責問李膺為什麼不先請示就施行死刑。

李膺答說「:從前晉文公捉拿衛成公回到京城,《春秋》肯定他是對的。

《禮記》上說『:官宦子弟犯了罪,國君即使說寬赦他,官吏也嚴守法律不聽從。

』從前孔子做魯國的司寇七天就殺掉了少正卯。

如今我到職已滿十天,私心害怕因辦事遲滯造成過失,沒有想到卻獲了辦案過速的罪。

我的確知道自己的罪責,死期就要到了。

特請求寬留我五天,限期滅盡大惡,回來受烹煮之刑,這是我生的本願啊!」皇帝沒有再說什麼,回過頭來對張讓說:「這是你弟弟的罪過,司隸有什麼過失?」

便打發李膺出去。

從此各個黃門、常侍都屈身斂跡不敢出聲氣,休假也不敢再出宮廷。

皇帝詫異地問是什麼原因,都叩頭流淚說:「怕李校尉。」

這時,朝廷一天比一天紊亂,綱紀敗壞,李膺獨自保持風采,憑借聲名自我清高。

讀書人有被他接待的,叫做登龍門。

到遭受一黨一禍時,該當察究核實李膺等的罪狀,經太尉、司徒、司空三府案驗,太尉陳蕃拒絕受理。

說:「現在考糾案驗的,都是海內人們讚譽的憂心國事忠誠無私的大臣。

這樣的人即使下傳十世還是應該寬恕他們,難道有罪名不明就逮捕拷打嗎?」

不肯在案捲上簽名。

皇帝更加發怒,就把李膺等下到黃門北寺獄。

李膺等人案件牽涉到一些宦官子弟,宦官大多畏懼,請求皇帝按照天時赦免。

於是大赦天下,李膺免官回故鄉,住在陽城山中。

天下的士大夫都認為李膺的道德高尚,朝廷污穢骯髒。

到陳蕃免去太尉,朝廷和一般士大夫有意要李膺任太尉之職。

荀爽擔心李膺名氣太高而惹禍,想讓他容忍保全一性一命於亂世,寫信給他說:「很久沒有聽到您循循善誘的教訓,陟岵瞻望,一日如一年(荀爽把李膺作為自己的父親看待),知道您因直道不容於當世,以山水為樂,家於陽城。

相距不遠,道路也平垣,本當馬上去拜訪的,因為身一體有病,未能成行。

近來聽說皇上發怒,貶謫罷免大臣陳蕃,人鬼同謀,認為天子當貞觀二五,利見大人,不想夷卦日之初出,其明未朗,虹霓揚輝,棄君子,同小人。

當今天地氣閉,賢人隱,休廢而否塞,聰明之士,看見險難,投身遠害。

雖然少點名望,卻符合自己的私願,想您很歡欣,不以為恨的。

希望您無事養神,隱居衡門,任其浮沉,與時俯仰。」

不久,桓帝逝世,陳蕃擔任太傅,與大將軍竇武共同主持朝政,合謀誅殺各個宦官,引薦任用天下名士,便以李膺任長樂少府。

到陳蕃、竇武失敗,李膺等人又被免官。

後來張儉事件發生了,逮捕有牽連的一黨一人。

同鄉的人對李膺說:「可以走了。」

李膺回答說:「事君不躲避災難,有罪不逃脫刑罰。

這是我的節一操一。

我已經六十歲了,死和生都由命中注定,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便主動到皇帝詔令指定的監獄中去,被拷打死,妻子兒女被流放邊境,學生、舊時屬下的官吏和他們的父兄,都被禁錮不准做官。

這時擔任侍御史的蜀郡人景毅的兒子景顧是李膺的門徒,但沒有記入一黨一人的名冊,所以沒有遭到責罰。

景毅感慨自豪地說:「本來認為李膺有賢德,派兒子拜他為師,怎麼可以因為漏掉名簿,便苟且偷安算了呢?」

於是就自己上表請求免官回家。

當時人們認為他有正義的情一操一。

◆杜密傳,杜密字周甫,穎川郡陽城縣人。

為人深沉樸質,年輕時有志整齊風俗。

被司徒胡廣舉用,稍升為代郡太守,朝廷徵召,三升太山太守、北海相。

宦官子弟中為令長有一奸一惡行為的,就收捕審訊。

一次,杜密到高密檢查春耕生產,賑濟貧困,發現鄭玄任鄉佐是一個人才,就召他代理郡職,派他去學習。

後來杜密去官還家,每次謁見守令,陳述意見,請托的事情多,同郡劉勝,也是自蜀郡告歸鄉里的,卻是閉門不與人事,沒有什麼要求。

太守王昱對杜密說:「劉季陵真是清高的人,公卿中不少人都推舉他。」

杜密曉得王昱是刺激自己,答曰「:劉勝位為大夫,太守以上賓的禮對他,但他知善不推薦,聽了壞消息也不吭聲,為了自己把真情隱藏起來,如同寒蟬,這是有罪的人啊。

現在志義力行的賢人我上達之,違道失節的壞人我糾劾之,使太守賞罰得中,好的名聲得到宣揚,這難道不是對您的萬分之一的幫助嗎?」

王昱又慚愧,又佩服他,對他更加敬重。

後來桓帝征拜他為尚書令,升河南尹,調太僕。

一黨一事起來以後,免官回原籍,與李膺俱獲罪,名聲行一事相上下,所以當時人也稱他們為李杜。

後來太傅陳蕃輔政,再為太僕。

第二年,因一黨一事被召,自一殺。

◆劉祐傳,劉祐字伯祖,中山郡安國縣人。

安國縣後來別屬博陵。

劉祐開始舉孝廉,補尚書侍郎。

熟悉史事,文書尤為所長,平常對天子奏議,應對敏捷,為同事們所讚賞。

出作任城令,兗州舉他為尤異的人才。

升揚州刺史。

這時會稽太守梁..是大將軍梁冀的從弟。

劉祐揭發他的罪行,梁..因此被徵召。

又升劉祐為河東太守。

當時所屬縣令長大多是宦官子弟,危害百姓。

劉祐到任,把那些權勢強一暴之徒,該撤職的撤職,該判刑的判刑,平反冤假錯案,政治為河東、河內、河南「三河」的模範。

再升,延熹四年(161),任尚書令,又出為河南尹,調司隸校尉。

當時權勢富貴子弟自州郡罷退回京師的,一到邊境,就改換服裝,把財寶隱藏起來。

劉祐威行朝廷。

任宗正,三調大司農。

當時中常侍蘇康、管霸在朝廷內掌權,占天下良田美業,山林湖澤,百姓窮困,州郡不敢吭聲。

劉祐移文到他們所佔的地區,依法按類沒收。

桓帝大怒,判劉祐送左校勞改。

後來赦罪出來,再歷三卿,往往托病辭卻,請求歸田里。

詔授中散大夫,於是杜門絕跡人事。

三公出缺,天子都屬意劉祐,因被人誹謗不用。

延篤寫信給劉祐說「:從前太伯三讓,百姓懷念他,延陵季子揖讓,華夏稱述他的高尚的風格。

您有蘧伯玉『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的德行,體認寧武子『邦無道則愚』的一精一神,微妙玄通,深不可識,道沖而用之或不盈,三光不足為明,哪有閒暇把天下看作一回事呢。

純篤自強,難能可貴啊。」

靈帝初,陳蕃輔政,任命劉祐為河南尹。

陳蕃失敗之後,劉祐被罷黜回鄉,死在家裡。

第二年,大肆殺害一黨一人,劉祐幸而沒有遭到禍害。

◆魏朗傳,魏朗字少英,會稽郡上虞縣人。

年輕為縣吏。

哥哥被鄉人殺害,魏朗白天持刀報仇於縣裡。

因此逃跑到了陳國。

跟博士谷仲信學《春秋圖緯》,又去太學學《五經》,京師長者李膺等都爭著跟他來往。

開始被舉入司徒府,升彭城令。

當時宦官子弟任國相,所作所為多非法,魏朗多次上奏朝廷,天子左右一寵一幸的臣子十分惱火,想中傷他。

遇九真賊起來,於是共同推薦魏朗任九真都尉。

到任後,魏朗獎勵吏兵,討破郡賊,斬首二千級。

桓帝嘉獎他的功勞,任為議郎。

不久,升任司馬。

多次陳述為政的意見,對朝廷有貢獻。

出為河內太守,政治為河東、河內、河南「三河」的模範。

尚書令陳蕃推薦魏朗公忠直亮,可任機密職務,再征為尚書。

遇一黨一禍,免官回家。

魏朗本一性一矜持嚴肅,閉門整法度。

家裡人沒有看見他有怠惰之容。

後來竇武等人被殺,魏朗因一黨一禍被急召,走到牛渚,自一殺。

著書數篇,叫做《魏子》。

◆夏馥傳,夏馥字子治,陳留郡圉縣人。

年輕時是個書生,言行質直。

同縣高氏、蔡氏都是富豪,郡人怕他,小心地奉事他,只有夏馥雖然與高、蔡並門而居,卻不與他們來往,因此被豪姓仇視。

桓帝初,舉直言,不應。

夏馥雖然不與宦官交結,但因聲名大為宦官所畏懼,與范滂、張儉等人都被宦官誣諂,朝廷下詔到州郡,作為一黨一魁收捕。

張儉等人逃命,所經歷的地方,凡與他們接觸過的人,都被收捕考訊,審訊牽連的人,遍佈天下。

夏馥頓足歎息說:「罪孽是自己作的,白白地連累好人,一人逃死,禍及萬家,活著幹什麼啊!」於是把鬍鬚剪掉,改變自己的容貌,跑到林慮山中,隱瞞了自己的姓名,為冶煉家的傭人。

與煙囪煙炭打交道,形貌毀瘁,經過二三年,沒有人知道是他。

後來夏馥的弟弟夏靜,乘著車子,載著縑帛,追尋到涅陽市中。

碰了夏馥認不得了,聽見夏馥說話的聲音,才發現了夏馥,向夏馥跪拜。

夏馥逃避不同他說話,夏靜追到旅舍裡,同夏馥共睡。

晚上夏馥悄悄地叫夏靜「:我因守正道,恨邪惡,被掌權的宦官誣陷。

想圖苟全,以保一性一命,老弟為什麼載著東西來找我呢!你這是用禍來找我啊!」天亮即離別而去。

一黨一禁沒有解除就死了。

◆宗慈傳,宗慈字孝初,南陽郡安眾縣人。

舉孝廉,九次公府辟召,以有道征,不就。

後來任修武令。

這時太守出自權勢豪富之家,貪一污受賄很嚴重,宗慈因此丟掉縣令走了。

朝廷征授議郎,沒有到,死於路上。

南陽的士大夫都敬重他的義行。

◆巴肅傳,巴肅字恭祖,勃海郡高城縣人。

最先被舉孝廉,歷任慎縣令,貝丘縣長,都因郡守不得人,托病離職。

辟公府,稍陞遷授議郎。

與竇武、陳蕃等謀誅殺宦官,竇武等人遇害,巴肅也以一黨一禍被禁錮不得為官。

中常侍曹節後來聽說巴肅曾經參預謀害宦官,收捕他。

巴肅自己乘車到縣。

縣令見巴肅,入閣內解印綬要與他同去。

巴肅說:「為人臣,有謀不敢隱瞞,有罪不逃刑。

我既不隱瞞參與謀殺宦官的事,豈敢逃避刑罰嗎?」

因被殺,刺史賈琮刻石立銘記述他的事跡。

◆范滂傳,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

年輕時磨練清高氣節,為州里推崇,舉孝廉、光祿四行:敦厚、質樸、遜讓、節儉。

這時冀州饑荒,盜賊蜂起,於是任用范滂為清詔使,考查盜賊情況。

范滂登車攬轡,意氣豪邁,有澄清天下的志概。

到州郡,守令自己知道貪一污枉法,聽到消息就棄官走了。

范滂揭發的,都是輿論要求處理的,升光祿勳主事。

這時陳蕃任光祿勳,范滂執公儀見陳蕃,陳蕃不留止他,范滂懷恨,投笏棄官而去。

郭林宗聽說責讓陳蕃說「:像范孟博這樣的人,難道可以按公禮要求他嗎?現在一去,反而使他成名,可不是自取不好嗎?」

陳蕃於是向范滂表示歉意。

又被太尉黃瓊征舉。

後來皇上詔令三府掾屬聽采長史好壞,人民疾苦,條奏朝廷。

范滂奏刺史、二千石權勢之一黨一二十幾個人。

尚書責備范滂劾舉太多,懷疑他有挾私報復。

范滂回答說「:我劾舉的如果不是貪一污一奸一暴,深為民害,難道是為了髒污簡札嗎?因為時間來不及,所以先劾舉那些急宜劾舉的,沒有審查清楚的當再落實。

我聽說農夫除草,好的谷子一定茂盛;忠臣除一奸一,國家政治就清明。

如果我說的不實,願受重罰。」

吏不能詰責他。

范滂看到國家正是艱難之時,曉得自己的理想不能實行,於是自己引罪上書走了。

太守宗資先前聽說范滂這個人,請代理功曹,委任政事。

范滂在職,嚴厲整肅,對壞人壞事,深惡痛絕。

有人不孝不悌,或有不合仁義的行為,都驅逐,不與共事,連他們的足跡也要掃除乾淨。

著意推舉那些高風亮節的人,提拔那些被埋沒的人。

范滂的外甥西平李頌,公族子孫,被鄉里遺棄,中常侍唐衡把李頌介紹給宗資,宗資用李頌為吏。

范滂認為李頌不合適,壓下來不用。

宗資遷怒,找了書佐朱零出氣,鞭打他。

朱零抬頭說:「范滂的裁決,如用快刀斬腐朽,今天我寧願打死,范滂是不可違抗的。」

宗資才沒有打朱零了。

郡中中人以下,沒有不怨恨范滂的。

於是指范滂用的人為「范一黨一」。

後來牢..誣陷一黨一人,范滂因罪系黃門寺獄。

獄吏對范滂說「:凡屬系獄的人都祭祀皋陶。」

范滂說:「皋陶是賢者,古時候的忠直之臣,知道范滂無罪,會為我向老天爺申訴。

如果我真的有罪,祭祀他有什麼好處呢?」

那些同被關押的人,也從此不祭皋陶了。

獄吏準備拷打犯人,范滂因同囚的人多有病,於是請求先打他,與同郡袁忠爭受毒打。

桓帝派中常侍王甫按次審問,范滂等手、足、頸項都用木架了,更用布蒙頭,暴露在階下。

其餘的人在前,有的回答,有的沒有回答,范滂、袁忠從後面越次走到前面。

王甫責問說「:你為人臣,不思忠於國家,居然共同結一黨一,自己標榜,評論朝廷,捏造事實,各種謀劃交結,都是想幹什麼,老實招來,不得隱瞞假托。」

范滂回答說:「我聽說仲尼有言:『看見善事,要像惟恐趕不上似的趕快去做,看見惡事,要像手探沸水那樣趕快躲開。

』想使善善同清,惡惡同污,以為這是王政所願意聽的,不意反而以為這是結一黨一。」

王甫說「:你們互相提拔推舉,唇齒相依,不合你們意的就排斥,這是什麼意思?」

范滂於是激昂慷慨仰天說「:古時候做好事,是自求多福;現在做好事,犯了死罪。

處死的那天,請埋范滂於首陽山側,上不辜負皇天,下不愧於伯夷叔齊。」

王甫憐憫他,顏色都變了。

於是都解除了桎梏。

范滂後來釋放出來,南歸。

自京師啟行,汝南、南陽士大夫歡迎他的有幾千輛車子。

同囚鄉人殷陶、黃穆,也免罪同歸,都招扶保衛范滂,接待賓客。

范滂對殷陶等說:「現在您跟著我,是加重我的罪禍啊!」他們就逃回鄉里。

起先,范滂等入獄,尚書霍..審訊他。

及范滂免罪,到京師,去拜訪霍..卻不感謝他。

有人責讓范滂,他回答說:「從前叔向犯了罪,祁奚營救了他,沒有聽說羊舌有謝恩的話,祁老有居功之色。」

終沒有說感謝的話。

建寧二年(16一9),大批誅殺一黨一人,詔令緊急逮捕范滂等人。

督郵吳導到縣,抱詔書,閉驛捨,伏一床一哭泣,范滂聽了說:「一定是為了我啊!」馬上自己去監獄。

縣令郭揖大驚,出來解除印綬,要與范滂一同逃跑。

說「:天下大得很啊!您為什麼要在這裡?」

范滂說:「滂死,禍就了結了,哪敢因罪連累您,還要使老母流離失所呢。」

范滂的母親馬上與范滂訣別。

范滂對母親說:「仲博孝敬,足以供養您老人家,滂從龍舒君歸黃泉,存者亡者,各得其所,望大人割斷不可忍的恩情,不要悲痛。」

母親說:「你現在能夠與李膺、杜密齊名,死也無遺恨了!已有好名聲,再求壽考,可兼得嗎?」

滂下跪受教,再拜辭去。

回頭對他兒子說:「我想要你為惡吧,則惡不可為;要你為善吧,我不為惡,而結果如此!」路上行人聽了,沒有不流淚的,時年三十三歲。

吏官評論說:李膺卓然自立於污穢險惡之際,胸懷義烈,用以鼓動流俗,激勵潔身自好的高行以羞辱權威,樹立廉潔的風氣以摧貴勢,使天下之士奮起感慨,如水之趨下,波蕩相從。

雖坐穿牢底,破滅家族,也義無返顧。

至於兒子伏死,母親為兒子的就義而高興,何等壯烈呀!孔子說「:道將廢棄了嗎?還是天命如此呢?」

◆尹勳傳,尹勳字伯元,河南鞏縣人。

世世代代為官宦之家。

伯父尹睦為司徒,哥哥尹頌為太尉,尹家族也多居要位,尹勳獨持清廉的一操一守,不以地位勢力壓人。

州郡多次征辟,舉孝廉,三遷邯鄲令,政績不凡。

後來舉高第,五遷尚書令。

桓帝誅殺大將軍梁冀,尹勳參加謀劃,封都鄉侯。

遷汝南太守。

上書為范滂解釋,袁忠等人以一黨一禍建議禁錮,不許做官。

不久,徵召任將作大匠,調大司農。

因竇武等事,被投入監獄,自一殺。

◆蔡衍傳,蔡衍字孟喜,汝南郡項縣人。

年輕時通曉經術,教授生徒,用禮讓教化鄉里。

鄉里有爭訟的,常到蔡衍家請求解決,經蔡衍調解,都說無意見。

被舉為孝廉,升冀州刺史。

中常侍具瑗托蔡衍推舉他弟弟為茂才,蔡衍不接受,並且收捕送信的考問。

又劾奏河間相曹鼎貪贓千萬。

曹鼎是中常侍曹騰的弟弟。

曹騰使大將軍梁冀寫信給蔡衍請他說情,蔡衍也不理,曹鼎於是因此獲罪送左校勞改。

朝廷征蔡衍為議郎、符節令。

梁冀聽說蔡衍賢能,請他會晤,蔡衍托病不去,梁冀於是恨了他。

這時,南陽太守成王晉等因收糾宦官被廷尉審訊,蔡衍與議郎劉瑜上表營救,話說得嚴厲切激,因免官回家,關門不出戶。

靈帝即位,再任議郎,因病死。

◆羊陟傳,羊陟字嗣祖,太山梁父縣人。

世代是官宦之家。

羊陟年輕時清廉正直,有學問,被舉為孝廉,徵召入太尉李固府,因成績優異,舉高第,任為侍御史。

遇李固被誅,羊陟因為是李固的舊吏,被禁止做官多年。

再因優異舉高第,再升冀州刺史。

奏請案辦貪一污腐化,所到的地方,貪贓枉法的事絕跡。

又再升虎賁中郎將、城門校尉,三升尚書令。

這時太尉張顥、司徒樊陵、大鴻臚郭防、太僕曹陵、大司農馮方都與宦官通婚姻,搞在一起,公開賄賂,羊陟一一奏請罷免逐退他們,皇上沒有採納。

前太尉劉一寵一、司隸校尉許冰、幽州刺史楊熙、涼州刺史劉恭、益州刺史龐艾在公清廉亮節,羊陟薦舉提拔他們,皇帝嘉獎他,任為河南尹。

按日收受俸金,經常吃乾飯,吃蔬菜,壓制豪強,京師居官的都怕了他,遇一黨一禍起,免官,禁錮他做官,死在家裡。

◆張儉傳,張儉字元節,山陽高平人,趙王張耳的後代。

父親張成,江夏太守。

張儉最初被鄉里推舉為茂才,認為刺史不得其人,托病不去。

延熹八年(165),大守翟超請他做東部督郵。

這時,中常侍侯覽家在防東,殘暴百姓,無法無天。

張儉揭露侯覽和他的母親的罪惡,請朝廷處死他們。

侯覽把張儉上的章表扣壓起來,皇上沒有看到,於是與侯覽結了仇怨。

鄉人朱並本一性一諂媚,卑鄙齷齪,為張儉所瞧不起,恨了他。

就上書告張儉與同郡二十四人為朋一黨一,朝廷於是下令捉拿張儉,並把朱並的名字削掉,以示為他保密。

張儉逃命,狼狽出走。

跑到哪裡,天黑了,就到哪家住宿,沒有不敬重他的名氣和品行的,雖家破人亡,還願收容他。

後來流亡到東萊,宿李篤家裡。

外黃令一毛一欽帶兵到他家,李篤叫了一毛一欽說:「張儉知名天下,逃跑不是他有罪。

即使見到張儉,您難道能忍心把他捉了嗎?」

一毛一欽站起來撫一著李篤說「:蘧伯玉以獨為君子可恥,你為什麼一個人獨專仁義呢?」

李篤說「:我李篤雖說好義,您今日已得義一半啊!」一毛一欽歎息地走了。

李篤因此得以送張儉出塞,張儉終於免於遇難。

凡是張儉所經過住宿的人家,被處死的數以十計,宗族親戚都被殺滅,郡縣因此殘破不堪。

中平元年(184),一黨一錮的事解除了,張儉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大將軍、三公都徵召他,又以敦樸推舉,朝廷公車特徵,起用拜少府,都不就。

獻帝初年,百姓饑荒,張儉家裡的財產還比較富裕一些,於是他拿出財產和同鄉人共同享用。

靠這些財產得以生存的以百數。

建安初年,朝廷徵召他作衛尉,不得已才去接受。

張儉看到曹一操一有篡奪野心,於是閉門不問世事,把車子也懸掛起來。

一年多以後,在許州去世,終年八十四歲。

史官評論說:從前魏齊避死,虞卿離職同他一起逃亡,季布逃命,朱家甘心隱蔽他,救他。

張儉觸怒了天子,顛沛流離,到處逃命,天下的人聽到他的風節的,沒有不喜一愛一他的壯志,爭著做收留他的東道主。

乃至棄城丟官,滅身破族的,大約有數十百起,難道張儉還不賢良嗎?然而張儉單憑自己的一隻手掌,想堵塞江河,終於因痛恨不仁之人而引起禍亂,可見他是多麼的不自量力啊!

◆岑晊傳,岑晊字公孝,南陽郡棘陽縣人。

父親岑豫,任南郡太守,因貪殘被殺。

岑晊年輕時未成名,去見同郡宗慈,宗慈正以有道被征,賓客滿門,認為岑晊不是良家子,不願接見。

岑晊留在門外好多天,才被帶進去。

宗慈與他說話,大加讚賞,於是帶了他同到洛陽,去太學學習。

岑晊有高超的才能,郭林宗、李公叔等都與他結為朋友,李膺、王暢說他有治國的才略,雖然在鄉下,意氣風發,有督正天下的志氣。

太守弘農成王晉到任,想樹立自己的威嚴,聽了岑晊的大名,請他任功曹,又任命張牧為中賊曹吏。

成王晉信任岑晊、張牧,獎善糾錯,肅清府內。

宛縣有個富商名叫張汛的,是桓帝美人的親戚,會雕刻一些奇巧好玩的東西,多用賄賂送給宦官,因此也得了顯要的官位,靠了他的這門技巧,為所欲為。

岑晊與張牧勸成王晉收捕張汛等人,後來碰上赦免,岑晊仍然把他們殺了,並且收捕他們的宗族賓客,殺二百多人以後,才報告朝廷。

於是中常侍侯覽使張汛的妻子上書訴冤。

桓帝大為震怒,徵召成王晉監死於獄中。

岑晊與張牧躲藏於齊魯之間。

遇上赦免出來。

後來州郡推舉,三府征辟,他都不應。

李固、杜密被殺以後,他再次逃竄,聽說死在江夏山中。

◆陳翔傳,陳翔字子麟,汝南郡邵陵縣人。

祖父陳珍,司隸校尉。

陳翔年輕時就有名於時,會交際。

舉為孝廉,太尉周景以高第舉他,任為侍御史。

這時,農曆正月初一朝賀,大將軍梁冀不修邊幅,威儀不整,陳翔上奏皇帝,說梁冀恃貴幸,對皇上不敬,請收捕治罪,當時人認為他是個奇人。

升定襄太守,征授議郎,升揚州刺史。

上奏皇帝說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官,吳郡太守徐參在職貪一污,都被征去廷尉。

徐參是中常侍徐璜的弟弟。

因此威名大振。

又征任為議郎,補御史中丞。

因一黨一禍被黃門北寺獄考訊,以無證據受到原宥,死在家裡。

◆孔昱傳,孔昱字元世,魯國魯縣人。

七世祖孔霸,成帝時歷任九卿,封褒成侯。

自孔霸至孔昱,爵位不斷,計卿相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

孔昱小時候學習《尚書》,大將軍梁冀徵召,不應。

太尉舉方正,對答天子的問題,不合,於是以病辭去。

後遭一黨一禍禁止做官。

靈帝即位,公車征授議郎,補洛陽令,因老師死,棄官,死在家裡。

◆苑康傳,苑康字仲真,勃海郡重合縣人。

年輕時在太學受業,與郭林宗很相好。

舉孝廉,再遷穎陰令。

以能幹著稱。

升太山太守。

郡內大姓多行不法,苑康到任,奮然作威,勃然發怒,頒布嚴格的法令,沒有敢於犯法的。

從前侵奪他人田地住宅的,都很快歸還了原主。

這時山陽張儉殺常侍侯覽的母親,苑康就調查她的宗一黨一賓客,有的隱藏在太山境內,他素恨宦官,因此都全部收捕,沒有遺漏或跑掉一個。

侯覽恨苑康到了極點,誣諂苑康與兗州刺史第五種及都尉壺嘉假上賊降表,徵召苑康到廷尉監獄,減死罪一等,貶徙日南。

穎陰人和太山羊陟等到朝廷為苑康申訴,得到寬宥,送回本郡,死在家裡。

◆檀敷傳、檀敷字文有,山陰郡瑕丘人。

年輕時為諸生,家裡雖然窮困,但志氣清高,不接受鄉里富有者的施惠。

舉孝廉,公府多次徵召,都不就。

建一精一捨教授學生,遠地來學的經常有幾百人。

桓帝時,以博士徵召他,也不就。

靈帝即位,太尉黃瓊舉他為方正,對答皇上的所問,合當時施政的要求,升議郎,補蒙縣令。

因郡守不得人,棄官回家。

家裡無產業,與子孫同衣而出,并日而食。

年八十,死在家裡。

◆劉儒傳,劉儒字叔林,東郡陽平縣人。

郭林宗曾經說劉儒雖然說話結結巴巴,但人是頂聰明的,有玉一般潔白的本質。

舉孝廉,又以成績優秀舉高第,升侍中。

桓帝時,常常發生災異,下詔廣泛地徵求直言,劉儒密上十條,極言朝廷的得失,忠心耿耿,說得十分懇切。

桓帝不能採納,出為任城相。

不久,征任議郎。

遇上竇武事,下獄,自一殺。

賈彪傳,賈彪字偉節,穎川郡定陵縣人。

年輕時游京師,志節不凡,激昂慷慨,與同郡人荀爽齊名。

開始在州郡做官,舉孝廉,補新息縣長。

百姓貧困,多不養兒育女,賈彪作出嚴格的法制,不養子女的,與殺人一樣犯罪。

城南有盜劫害人的,城北有婦人殺子的,賈彪去案發地處理,掾史想把賈彪帶到城南去。

賈彪發怒說;「賊寇害人,這是常理;母子相殘,這是逆天理,違反人道。」

於是驅車到城北,辦了那婦人的罪。

城南賊聽說了,也捆一綁自己到縣裡自首。

幾年之內,百姓養子女的以千計,都說「賈公所長」,生男的取名為「賈子」,生女的取名為「賈女」。

延熹九年(166),一黨一禍起,太尉陳蕃反對,沒有成功,朝廷百官為之寒心,不敢再說。

賈彪對同僚說:「我不西行,大禍不能解除。」

於是入洛陽,說城門校尉竇武、尚書霍..,竇武等向皇帝申訴,桓帝因此大赦一黨一人。

李膺出來說「:我得以免遭一黨一禍,賈生的力啊!」先時,岑晊因一黨一禍逃亡,親戚朋友都隱藏他,賈彪獨閉門不接納,當時的人都恨了他。

賈彪說「:《傳》說『:要看時間行動,不要連累後人。

』公孝因要挾皇上招罪,自取其咎,我正因不能持戈相待為恨,難道反而可以收留隱藏他嗎?」

因一黨一禍禁止不得做官,死在家裡。

起先,賈彪兄弟三人,都很有名氣,賈彪最好,故天下傳說:「賈氏三虎,偉節最怒。」

◆何顒傳,何顒字伯求,南陽郡襄鄉縣人。

年輕時遊學京師。

何顒雖然是晚輩,但郭林宗、賈偉節等與他很要好。

著名太學。

友人虞偉高有父親的仇沒有報,重病將死,何顒去看他,虞偉高向他哭訴,何顒被他的大義感動了,為他報了仇,用仇人的腦袋祭了虞偉高父親的墳墓。

陳蕃、李膺失敗以後,何顒因與陳蕃、李膺相好,被宦官誣陷,他於是改變自己的姓名,逃亡汝南郡境內。

他所到的地方,結納豪傑,有名於荊州、豫州一帶。

袁紹仰慕他的為人,悄悄地與他往來,結為諭德宣誓的朋友。

這時一黨一禍起,天下不少人遭了難,何顒經常私自跑到洛陽,與袁紹計議。

對一些窮困無助的人,幫助他們渡過禍患。

對一些被追捕的人,就大為出謀獻計,使他們得以逃跑或隱藏起來,使不少人免於一黨一禍。

一黨一禍解除了以後,何顒被司空府徵召。

每次三府會議,沒有不推何顒為長的。

累次陞遷。

董卓秉政,一逼一迫何顒為長史,他托疾不接受,與司空荀爽、司徒王允等共同謀劃誅殺董卓。

荀爽逝世,何顒因別的事被董卓收捕,憂憤死去。

起先,何顒見曹一操一,歎息說:「漢家將亡,安天下的必定是這個人啊。」

曹一操一因此非高常興。

曾經稱讚「穎川荀..,王佐之器。」

荀..任尚書令,派人西迎叔父荀爽,並收何顒一屍一體,葬在荀爽的墓旁。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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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
《後漢書》簡介卷一上 光武帝紀第一上卷一下 光武帝紀第一下卷二 顯宗孝明帝紀第二卷三 肅宗孝章帝紀第三卷四 孝和孝殤帝紀第四卷五 孝安帝紀第五卷六 孝順孝沖孝質帝紀第六卷七 孝桓帝紀第七卷八 孝靈帝紀第八卷九 孝獻帝紀第九卷十上 皇后紀第十上卷十上 皇后紀第十上卷十一 劉玄劉盆子列傳第一卷十二 王劉張李彭盧列傳第二卷十三 隗囂公孫述列傳第三卷十四 宗室四王三侯列傳第四卷十五 李王鄧來列傳第五卷十六 鄧寇列傳第六卷十七 馮岑賈列傳第七卷十八 吳蓋陳臧列傳第八卷十九 耿弇列傳第九卷二十 銚期王霸祭遵列傳第十卷二十一 任李萬邳劉耿列傳第十一卷二十二 朱景王杜馬劉傅堅馬列傳第十二卷二十三 竇融列傳第十三卷二十四 馬援列傳第十四卷二十五 卓魯魏劉列傳第十五卷二十六 伏侯宋蔡馮趙牟韋列傳第十六卷二十七 宣張二王杜郭吳承鄭趙列傳第十七卷二十八上 桓譚馮衍列傳第十八卷二十九 申屠剛鮑永郅惲列傳第十九卷三十上 蘇竟楊厚列傳第二十上卷三十下 郎顗襄楷列傳第二十下卷三十一 郭杜孔張廉王蘇羊賈陸列傳第二十一卷三十二 樊宏陰識列傳第二十二卷三十三 朱馮虞鄭周列傳第二十三卷三十四 梁統列傳第二十四卷三十五 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卷三十六 鄭范陳賈張列傳第二十六卷三十七 桓榮丁鴻列傳第二十七卷三十八 張法滕馮度楊列傳第二十八卷三十九 劉趙淳於江劉周趙列傳第二十九卷四十上 班彪列傳第三十上卷四十下 班彪列傳第三十下卷四十一 第五鍾離宋寒列傳第三十一卷四十二 光武十王列傳第三十二卷四十三 朱樂何列傳第三十三卷四十四 鄧張徐張胡列傳第三十四卷四十五 袁張韓周列傳第三十五卷卷四十六 郭陳列傳第三十六卷四十七 班梁列傳第三十七卷四十八 楊李翟應霍爰徐列傳第三十八卷四十九 王充王符仲長統列傳第三十九卷五十 孝明八王列傳第四十卷五十一 李陳龐陳橋列傳第四十一卷五十二 崔駰列傳第四十二卷五十三 周黃徐姜申屠列傳第四十三卷五十四 楊震列傳第四十四卷五十五 章帝八王列傳第四十五卷五十六 張王種陳列傳第四十六卷五十七 杜欒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卷五十八 虞傅蓋臧列傳第四十八卷五十九 張衡列傳第四十九卷六十上 馬融列傳第五十上卷六十下 蔡邕列傳第五十下卷六十一 左周黃列傳第五十一卷六十二 荀韓鍾陳列傳第五十二卷六十三 李杜列傳第五十三卷六十四 吳延史盧趙列傳第五十四卷六十五 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卷六十六 陳王列傳第五十六卷六十七 黨錮列傳第五十七卷六十八 郭符許列傳第五十八卷六十九 竇何列傳第五十九卷七十 鄭孔荀列傳第六十卷七十一 皇甫嵩朱俊列傳第六十一卷七十二 董卓列傳第六十二卷七十三 劉虞公孫瓚陶謙列傳第六十三卷七十四上 袁紹劉表列傳第六十四上卷七十四下 袁紹劉表列傳第六十四下卷七十五 劉焉袁術呂布列傳第六十五卷七十六 循吏列傳第六十六卷七十七 酷吏列傳第六十七卷七十八 宦者列傳第六十八卷七十九上 儒林列傳第六十九上卷七十九下 儒林列傳第六十九下卷八十上 文苑列傳第七十上卷八十下 文苑列傳第七十下卷八十一 獨行列傳第七十一卷八十二上 方術列傳第七十二上卷八十二下 方術列傳第七十二下卷八十三 逸民列傳第七十三卷八十四 列女傳第七十四卷八十五 東夷列傳第七十五卷八十六 南蠻西南夷列傳第七十六卷八十七 西羌傳第七十七卷八十八 西域傳第七十八卷八十九 南匈奴列傳第七十九卷九十 烏桓鮮卑列傳第八十志第一 律歷上(原文)志第二 律歷中(原文)志第三 律歷下(原文)志第五 禮儀中(原文)志第六 禮儀下(原文)志第七 祭祀上(原文)志第八 祭祀中(原文)志第九 祭祀下(原文)志第十 天文上(原文)志第十一 天文中(原文)志第十二 天文下(原文)志第十三 五行一 (原文)志第十四 五行二 (原文)志第十五 五行三 (原文)志第十六 五行四 (原文)志第十七 五行五 (原文)志第十八 五行六 (原文)志第十九 郡國一(原文)志第二十 郡國二(原文)志第二十一 郡國三(原文)志第二十二 郡國四(原文)志第二十三 郡國五(原文)志第二十四 百官一(原文)志第二十五 百官二(原文)志第二十六 百官三(原文)志第二十七 百官四(原文)志第二十八 百官五(原文)志第二十九輿服上(原文)志第三十輿服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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