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96回 袁項城輕騎赴宴 開化黨露刃入宮:守舊一黨一主張倚靠中國;開化一黨一主張倚靠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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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秘史》96回 袁項城輕騎赴宴 開化黨露刃入宮

清朝秘史

96回 袁項城輕騎赴宴 開化黨露刃入宮

話說朝鮮此時,國中一共有兩個一黨一,一個名叫守舊一黨一,大半是執政大臣;一個名叫開化一黨一,大半是少年志士。

守舊一黨一主張倚靠中國;開化一黨一主張倚靠日本。

兩一黨一的人,一水一火,一涇一渭,永遠不會和諧的。

開化一黨一里有名人物金玉均、洪英植、樸泳孝、樸泳教、徐光范、徐戴弼等都曾留學過日本,跟日本人感情很好。

日本就使出外交敏捷手腕,鼓吹他脫離中國,應許幫助他獨立自主,誠摯懇切,故意做出那義形於色的樣子。

那班年輕志士,有甚閱歷,自然感激到個五體投地。

這一年是光緒十年,中國為了法越的事,鬧得烏煙瘴氣。

開化一黨一領袖金玉均聚集同志,商議趁這當兒,把在野守舊一黨一,悉數除掉。

樸泳孝道:「守舊一黨一仗的是清國腰子,現在清軍駐紮在王京,咱們動手,怕就要受清軍之害。

不如先把清營三將,設計除掉,省得礙手礙腳。」

金玉均道:「清營三將,吳兆有、張光前倒都不足為慮,只袁世凱很厲害,怕不容易收拾呢。」

樸泳孝道:「那也再瞧罷了,我想就在郵政局裡,設下盛筵,邀請三清將喝酒,兩壁廂暗伏下刀斧手,擲杯為號,就席間取三將首級易如反掌,好在郵政局對門,就是日本使館,就是有什麼,日公使總也助我們一臂呢。」

眾人齊聲稱妙。

於是發帖請客,定於十月十五日夜宴。

清營接到請帖,吳提台、張鎮台相語道:「開化一黨一跟我們素沒交情,忽地邀我們喝酒,這裡頭怕有一奸一計。」

吳提台道:「項城袁公,素有見識,咱們且訪訪他,看他懷何意見。」

原來這位袁公,名世凱,字慰亭,河南項城縣人氏。

父名保慶,本生父名保中,從祖名甲三,做過總督,放過欽差大臣。

捻軍之亂,在皖豫地方,建立過非常戰功簪纓世族,詩禮家聲。

袁公少時,一性一喜任俠,為人鳴不平,慷慨好施與,以善為樂,寒士多依為生,士紳推戴,負一郡時望。

段學士靖川,年已八旬,負知人鑒,一見袁公,就道:「此誰家子?酷似李子和少年時,非凡品也。」

已卯,鄉試不第,袁公奮道:「大丈夫當效命疆場,安內攘外,焉能齷齪久困筆硯間,自誤光一陰一耶!」

遂把平日所作詩文,付之一炬,應慶軍統領吳長慶之聘,入幕襄辦營務。

長慶奉旨援東,部下頗事一騷一擾,袁公慨然道:「王師戡亂,紀律如斯,遺笑藩封,玷辱國體,我當以去就爭之。」

入諫長慶,長慶感悟,立命袁公約束將士,闔營肅然。

韓亂既平,韓王問長慶借將練兵,長慶就薦了袁公去。

法越事起,朝命長慶分兵防金州,長慶擬檄袁公統率三營,留防韓京。

袁公堅辭不肯,轉一讓與提督吳兆有,仍願專辦營務防備。

長慶無奈,只得奏派他總理長慶等營營務處,會辦朝鮮防備,又把慶字營本軍,委他兼帶,作為坐營。

袁公於是把練成的韓軍,交於韓王派將接統,自己專心一志,整頓慶營。

慶營兵弁,都是吳長患難弟兄,官多提鎮,兵亦素驕,要他們伏貼,比怎麼都難。

不意經他老人家接手之後,只數旬工夫,整齊劃一,冠絕各營。

你道他這本領,厲害不厲害?

當下吳張二人訪袁公:「開化一黨一邀請喝酒,宜去不宜去?」

袁公道:「這一席酒,定有一奸一計。

只是全辭不去,適足示弱,去總要去的。」

兆有驚道:「你識破他是一奸一計,還敢去嗎?」

袁公笑道:「幾個開化一黨一,憑他如何圈套,究竟不是虎一穴一龍潭。

便就是虎一穴一龍潭,袁某也未見得懼他呢。」

二人阻道:「身履險地,不是玩的,不去為是。」

袁公但笑不顧,問左右道:「什麼時候了?」

左右回:「夕一陽一斜掛樹梢頭,將次傍晚。」

袁公喝令備馬,懷械裹甲,只帶從騎二十餘人,逕投郵政局而去。

吳張二人,見了這個樣子,都替他捏一把汗。

卻說袁公等二十餘人,鞭絲帽影,行走如飛,霎時已到。

投帖闖入,主人僅到半數。

樸泳孝降階相迎,抬頭見袁公行裝打扮,藍頂花翎,長袍短褂,白胖胖臉兒,烏奕奕眼睛,一精一神煥發,威武凜然,不覺打了一個寒噤,戰兢兢接待著,勉強寒暄了三五語。

只見袁公開言道:「既承一寵一招,就請賜飲吧,我還有事呢。」

樸泳孝唯唯應命,擺上席菜,袁公立盡三杯,執住泳孝手道:「恕我放肆,今晚營裡有要公,可不能等諭主人畢集了。」

隨說,隨起身出席,泳孝的手,卻執住不放。

伏兵要動手,見泳孝被執,不敢。

袁公拖泳孝直出局門,跨上馬,還藉著講話,走了一箭路,才把他放掉,揚鞭得得,沒事人似的回來了。

開化一黨一人相顧失色。

袁公回到營中,吳張兩人問起情形,無不佩服。

才隔得兩日,洪英植等又發請帖,邀請王妃的侄子閔泳翊等諸貴威,英、德、美、日諸駐使,中國商務委員道員陳樹棠,稅司穆麟等一眾高朋,到郵政局開宴。

諸賓都到,只日本公使竹添進一郎托疾不至。

袁公在營聞報,暗忖:日使不到,其中定有別闔營中上自統領,下至小卒,一個個枕戈待旦。

到三鼓相近,忽報郵政局火起。

袁公出帳觀看,見西南角火光衝霄,紅得晚霞夕照相似。

正要派人打聽,探子飛奔走報:「開化一黨一徐載弼,率領留日武備學生十二人,亂刀擊刺禁衛大將軍,閔泳翊受傷倒地,賓主嘩散。

閔宅家丁,已把泳翊舁到穆大人公館,穆大人請了個美國醫生,正替他醫治呢。」

袁公詢問:「咱們的人,受傷沒有?」

探子道:「大概沒有吧。」

一語未子,外面跑進一個人,氣喘吁吁,滿頭都是汗。

袁公驚視,不是別人,正是商務委員陳樹棠。

樹棠見了袁公,要講話,張口結舌,半句也不能出口,掙了半晌,才掙出一句道:「大變大變,殺了人了。」

袁公道:「只傷了姓閔的一個嗎?」

樹棠道:「只傷了一個。」

袁公道:「怎麼一回事?」

樹棠道:「咱們正喝酒,忽聞局後火起,走出天井瞧看。

徐載弼領著十多個亡命之徒,衝進屋來,手執雪亮倭刀,圍住閔泳翊就戮。

眾人一大亂,我就打洞裡走了出來。」

袁公聽畢,不作一語,立出大令,命二百親兵,一齊出隊。

隨向樹棠道:「待我親自去走一遭。」

舉步開帳,馬已帶好,騰身上鞍,鞭梢一揚,督著二百親兵,風馳電卷而去。

無多時刻,早已趕到,但見門首大清黃龍旗,朝鮮太極旗,在月色裡飛舞而已。

前鋒哨弁,闖進局門,靜悄悄不見一人。

回稟袁公,袁公道:「既然寂無一人,且到穆宅,瞧瞧閔泳翊去。」

軍士聞令,一齊回首,見日本使館,雙門緊閉,眾人都不勝詫異。

行抵穆宅,哨並稟稱宅門首站有一人,不許我們入內。

袁公催馬前進,果見一個少年,持槍鶴立,氣宇凜然。

袁公勒兵稍退,問他姓名,才知是北洋派來的幫辦稅務人員唐紹儀。

袁公隨把來意說明,唐紹儀讓袁公入內。

見閔泳翊臥在榻上,作勢很重,骨頭都見了,面色慘白,也沒有別的話,只說「開化一黨一殺我!開化一黨一殺我!」而已。

袁公略慰問幾句,隨出穆宅,勒兵徑向宮牆一帶巡哨。

途中遇著好幾隊韓兵,急步疾行,好似趕赴哪裡似的。

飭人詢問,都回奉召入衛宮禁的。

袁公深信不疑。

一時行抵宮門,門已緊閉,見宮內沒甚變端,守到天明,也就收隊回營了。

回到本營,席未坐暖,警聞又到,才知泳翊受傷之後,洪英植等馳入王宮,泣告韓王:「清營兵變,閔泳翊被殺。」

韓王、韓妃只當是真話,嚇得不要的,洪英植道:「請國王避到別宮去,咱們自有法兒保護你。」

一眾開化一黨一不由分說把韓王、韓妃,直簇擁到景佑宮。

韓王道:「你們說有法兒,倒底什麼法兒呢?」

金玉鈞懷中取出洋紙鉛筆,向王道:「只要王動筆寫幾個字兒,就能夠安如泰山了。」

韓王道:「寫什麼字呢?」

金玉均道:「字不必多,『日使入衛』四個字夠了。」

韓王遲疑未應。

玉均搶上一步,執住韓王御手,不由分說,颼颼颼一陣畫,竟畫成『日使入衛』四字,立命心腹送交日使館去。

日使竹添進一郎,早已準備,接著手書,立率衛隊三百,風馳而至,於是把韓王韓妃韓世子全伙兒拘禁了。

一面矯詔召貴戚老臣閔台鎬、趙寧夏、閔泳穆、尹泰駿、韓圭稷、李祖淵等悉數殺掉。

又殺掉太監柳在賢。

一到天明,開化一黨一自己署官,洪英植為右相,樸泳孝為兵部,徐光范司外交,樸泳教為都承旨。

一切政權,都在開化一黨一手掌之中。

袁公聞報,就與吳、張兩將,商議救護之策。

兩將齊稱:

「沒有北洋軍令,不敢輕動。」

袁公道:「渡海請命,哪裡來得及!不如致書韓王,聲言往護,隨後率兵入宮,還快一點子。」

二人應允。

當下具了一封公函,專弁送往韓宮。

此時一黨一人專權,入宮保護之事,如何肯答應呢?袁公道:「事到如今,只好從權了。」

吳、張二將定不肯從。

一人逆不過兩,沒奈何,只得辦了文書,立派泰安兵船,飛送北洋請示。

不意一到次日,韓臣金允植、南廷哲來營哭泣,跪請救王;韓民十多萬,不期而集,聲勢洶洶,勢將作亂。

袁公向吳、張二將道:「再要袖手旁觀,別說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韓人,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二人尚未回言,外面送進一角公文,卻是韓議政一府領議政沈舞澤懇求帶兵救王的事,上面鈴有議政一府印信。

袁公瞧完,遞與吳、張二將,吳兆有道:「咱們打一道昭會給竹添,問他為甚率兵入宮,看他如何回復。」

張光前道:「很好。」

袁公見他們這麼主張,不便阻擋,打了一封照會去,泥牛入海,消息杳無。

吳、張二將面面相覷,不作一語。

忽報一黨一人密謀劫王赴他島,另立幼君,附日背清。

袁公奮然起立,向二人道:「我統兵防韓,若失其君,又失其國,咎將安歸?且韓既附日,韓亂一黨一定然斷我歸路,合兵來攻,何由歸國?生死存亡,間不容髮,我可不能再耐了。」

吳張二人齊道:「一逼一不得已,請再告急北洋,聽候示諭。」

袁公道:「防韓交涉,系我專責。

如因肇釁獲咎,我一個兒去擔當,決不累及諸君。」

吳、張二人沒法,勉勉強強,應了一聲「也好」。

於是請商務委員陳樹棠函告各國駐使,一面出令調兵。

袁公道:「咱們三個人,別並在一起,應分三路進援,吳軍門、張總戎,你們二位,都是百戰過來的,誰任中堅,誰抄左右?」

吳兆有道:「張鎮台年強力壯,這件事須得張鎮台於去,我願包一皮抄左路。」

張光前道:

「懲我怎樣,總強不過軍門大人。

論官職,軍門大人也在我前頭呢。」

二人互相推讓,歷久不決。

袁公道:「二位既然如此謙遜,我雖官系文職,說不得當仁不讓,當督率本部,勉攻中堅,左路就請吳提台抄殺,右路就請張鎮台抄殺。」

二人一大喜。

這時光袁公部下,大半分駐在馬山浦,眼前通只四哨人馬,聞令出發,倒都歡呼踴躍。

袁公下令,韓王在內,本軍不得開放大炮。

一面密約韓國營官金鐘呂等為內應。

部署定當,袁公對眾宣誓,聲淚俱下。

誓畢上馬,未刻出營。

先飭隨員陳長慶手執名帖,乘馬先行,兵隊隨後繼進,如果途遇日兵詢問,就告訴他請會竹添商量辦法。

馬步各軍,整隊出發,嚴肅肅,靜蕩蕩,霎時之間,早入了韓宮郭化門。

才行得數步,就聽得裡頭槍聲砰然。

袁公喝令將士猛進還攻。

將士鼓噪奮進,撲到景佑宮,宮門已經緊閉。

袁公喝令攻進去,千人萬手,一瞬間早已排闥而入。

不防韓一黨一人退守在樓台上頭,樸泳孝率領日人所練的韓軍,暗伏一在宮牆上,瞧見袁軍擁入,一聲暗號,辣辣辣開槍轟擊,彈如雨下。

袁公督隊猛進,官弁兵卒,傷亡枕藉。

哨弁崔繼澤,見袁公站在危地,搶步上前,牽住衣袖,力請稍避。

袁公怒喝道:「我為統領,我不進誰進?再言退避者,立斬。」

遂督親兵數十人,拚命奮進。

究竟俯擊的便宜,仰攻的失勢,頃刻之間,死傷過半。

正在危急,忽聞後隊發喊。

袁公回頭,瞧見數十個日本兵挾著快槍,突由後面抄擊將來。

袁公急令後隊作前隊,前隊改後隊,奮力迎擊。

又命哨弁唐宗遠,分兵繞由院後夾攻。

兩路轟擊,一黨一人抵擋不住,紛紛逃遁。

袁公揮兵進躡,忽見三五百個韓兵,風一般馳來,一見袁公,齊都跪下,原來就是袁公向日教練成功的韓兵。

於是合力進戰,聲震屋瓦,殺到後院山坡下,忽見兩個兵丁,扶著一人,倉皇走來,不是別個,正是防軍提督吳兆有。

兆有一見袁公,跌足號哭。

袁公驚問:「為甚如此狼狽?」

兆有哭道:「兵弁入宮受擊,逃潰了個盡,現在叫我如何呢?」

袁公笑道:「你這個樣子,難道敵人就能捨搜你嗎?快請回營去收集殘卒,別在這裡亂我軍心了。」

說畢,依舊麾眾前進。

忽然天崩地陷似的一聲怪響,煙塵蔽日,火焰衝霄。

原來是地雷、格林兩種火炮,一齊轟發,有兩個小兵轟騰空際,直飛到數重以外。

袁公離掉地雷轟發處所,只有幾十步,也被震仆倒地,略受微傷,依舊率兵追趕。

忽軍探報稱,日本兵都已趕回使館去了。

袁公見日色已幕,隨也傳令收隊。

此時袁公練成的韓軍,跟日人所練的,幾在那裡開槍轟擊呢。

袁公回到本營,一面收鹼亡卒,一面叫人把美國醫生阿連請到營中,醫治傷痍。

袁公問部下道:「今兒出仗,張鎮台的兵,怎麼一個都沒有遇見?」

一哨弁笑回:「張鎮台率著他那貴部,都在宮西金虎門內高牆下面,躲著避彈丸,生恐敵人找來。

一槍也不敢發,一步也不敢行,咱們如何會遇見的?」

袁公歎道:「淮軍幕氣,竟至如此,真是人家意料所不及的。」

忽陳樹棠來拜。

袁公接著,樹棠問:「韓王在哪裡?曾否找到?

」袁公道:「已經懸賞探查,還沒有確實消息。」

一語未了,韓官李應浚走入,哭向袁公道:「國王已經遇害,懇求我公作主。」

袁公驚問:「此話何來?」

李應浚道:「宮中逃出的人,都這麼說呢。」

袁公道:「世子呢?」

李應浚道:「也沒有仔細問。」

袁公又問:「韓王有無庶子?」

李應浚道:「有一個庶子,為妃一娘一娘一不容,匿養在民間,已經九歲了。」

袁公道:

「庶子所在,你總知道的。」

李應浚道:「那也要查訪起來,目下還不敢說呢。」

袁公道:「既是如此,你快去訪來,國不可一日無君。

訪了來,先把他立為監國,以維繫人心。」

李應浚應諾自去。

忽報吳提台、張鎮台到。

袁公迎入,張光前道:「公知韓王所在嗎?」

袁公道:「沒有知。」

張光前道:「韓民來我營報告,說見王在北門關帝廟內,被洪英植叫留日學生九人圈住著。」

袁公道:「咱們當迎他到營裡來。」

立派委員茅延年先去勸駕,隨向吳、張二將道:「可又要煩二位辛苦一回了。

茅延年究竟是個文員,不很濟事。」

二人面面相覷,半晌不作一語。

袁公笑道:「迎王不比別的事,可以不必開仗,二位盡放心是了。」

二人才敢答應,各跨上戰馬,帶了五百軍士,排齊隊伍,撐起軍號,耀武揚威,直撲向關帝廟來。

一時行到,二人下馬,茅延年迎著道:「王倒沒甚話說,倒是洪英植再三阻止呢。」

吳兆有擺出將軍架子,怒目而入。

韓王見了清將,膽子頓時大壯,牽著茅延年衣袖,走入輿中。

茅延年扶王入輿,隨向吳兆有道:「軍門大人陪了朝鮮國王,請先回營去,我略部署部署就來。」

兆有應諾,護著韓王肩輿,振凱而回。

回到營中,袁公已經先在。

韓王下輿,執住袁公手,使翻譯傳話道:「不意復得見君,雖然君也危險得很。」

停了一回,又泣訴洪英植、樸泳孝一逼一脅的事情,揮淚陳述,哀動左右。

才知洪、樸一逼一王更衣赴日本,王與王妃、世子泣求不聽。

洪英植動手親把國王袍服脫一去,換上白衣。

剛才換好,宮外槍聲大震,一黨一人分出抵禦。

槍聲愈一逼一愈近,王與王妃、世子,趁鬧裡逃出。

洪、樸等接踵追到,依舊迫脅。

虧得吳軍往迎,得免於難。

正說得淒楚,茅延年恰好回營,吳兆有問他:「怎麼這會子才來?

」延年道:「洪英植和一眾留日學生,都被韓國衛士殺掉,徐載昌第三人也都取咯正法了。」

韓王留營二日,袁公派遣部將掃清官闕,隨送韓王還宮。

韓王感極而涕,執住袁公手道:「我公盛德,三韓君臣,自我之身,及我子孫,永遠不敢忘記呢。」

袁公道:「某何敢居功,這都是本朝皇上柔遠宏恩。

貴王不忘雨露,守著『忠貞不貳』四個字就夠了。」

韓王道:「斷不敢稍懷貳志。」

袁公道:「貴邦雖奉中國正朔,而國內記載,多用崇被甲申後第幾年字樣,殊非尊王之理。」

韓王道:「從今而後,當虔奉天朝光緒年號。」

又請袁公住在偏殿樓下,與王居僅隔一牆,朝夕接晤,握手談心。

韓國各部大臣,每日必來白事,環繞左右,聽候指揮。

這時光,袁公在韓,差不多是日韓合邦前之日本伊藍總監,威權無上。

一日警報傳來,說日本兵已到仁川。

袁公道:「日公使竹添進一郎臨走時光,縱火焚掉使館,知道他總有枝節的,何況金玉均等這班亂一黨一,都逃在那裡呢。」

忽門上呈進一封信函,卻是日使竹添寫來的,拆開瞧閱,大略說是率兵入宮,由韓王所請,接書未及啟視,貴軍已闖入,不得已應發小槍,以盡保衛之誼。

袁公笑道:「日人心虛,已經不打自招了。」

隨取筆墨,復了一封信去,略稱:「韓國亂臣劫君,殺戮無辜。

軍民嘯聚,憤將尋仇,恐犯王宮,波及貴部。

韓內外署大臣,請我軍入衛,我軍有保護之責,未便不理。

辰刻致書貴使,日夕不報,事急難待,整隊往候雅命。

不圖甫人宮門,槍炮並發,猶以為亂一黨一抗拒。

接來函,始知發槍炮者,貴使為之也」等語。

復函去後,竹添無可置辯。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日本政一府的外交,真也厲害。

一邊陸續發兵,一邊向中國政一府聲告袁公妄啟釁端,曲不在彼。

政一府未辨曲直,請旨簡派吳大澄為朝鮮辦事大臣,續昌為副大臣,來韓查辦。

日本也派井上馨為全權大使,開出五大條款,要求朝鮮:第一,修書謝罪;第二,恤日本被害人十二萬元;第三,殺害日本大尉磯林之兇手應處極刑;第四,建築日本新使館,朝鮮出銀二萬元充費;第五,日本增置王京戍兵,朝鮮任建兵房。

朝鮮強不過日本,中國又怕事,沒奈何,只得謹遵台命。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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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秘史
01回 清太祖志吞華夏 吉特妃出獵春郊02回 祭堂子七恨告天 殂清帝三軍皆墨03回 鄧褲子命喪遼陽 袁撫台書斥滿帝04回 清太宗怒斬王皋 袁督師智收毛帥05回 虎躍龍驤遼天動戰鼓 風淒雨冷燕市哭忠魂06回 炮盡矢窮盧督師殉難 花明柳暗洪經略降清07回 風馳雨驟大將征南 電掣雷轟睿王攝政08回 泣秦庭三桂乞師 伸大義睿王討賊09回 酒綠燈紅雙心互印 鶯亡燕去一怒衝冠10回 吳三桂大戰一片石 攝政王安抵北京城11回 羽檄傳來南都立主 彩雲飛去北國迎鑾12回 史閣部丹忱報國 攝政王壯志吞明13回 爭舊制使臣抗節 定新儀太后大婚14回 清君側左帥稱兵 紹大統唐王監國15回 平江南豫王獲美婦 題郵壁宮女感黍離16回 賜金冠艷孀成大禮 頒朱諭皇叔用機心17回 平四川獻忠伏天誅 破兩粵雙忠完大節18回 李定國力扶明室 鄭成功智拒清封19回 鄭延平再復父書 張蒼水一拒清將20回 破雲南輿圖成一統 殂順治清史暫收場21回 萬眾高呼戴真主 三藩跋扈隱禍伏22回 薩郎中星馳告變 清聖祖銳意用兵23回 清聖祖狐綏衛女 鄭延平虎據台灣24回 威揚海外異國來朝 釁起宮中同懷結怨25回 消寒社詠史積微嫌 暢春園疑案成千古26回 伸大義八俠志中興 編密碼九王思靖難27回 風摧荊樹慘賦豆箕 春滿上林喜詠鶉鵲28回 雍親王以女換子 年將軍當筵嚙臂29回 一陣風引起十年話 新總兵斷送故將軍30回 倪庶常奉旨賣字 張茂才入陝投書31回 究主使制府運奇謀 醒群迷聖君頒特諭32回 坤寧宮虢姨承恩 龍神祠堯母祈雨33回 清高宗一平西域 博學士再定伊犁34回 思傾城聖君側席 平回紇大將凱旋35回 玉碎香消貞妃殉主 花淒月慘聖主悼姬36回 批通鑒獨抒卓見 巡江南遍閱名花37回 傅經略宣威南服 溫將軍耀武金川38回 謝振定赫怒燒車 管韞山諤言賈禍39回 林爽文起發天地會 柴大紀方守諸羅城40回 嘉慶帝受禪繼大統 太上皇訓政宣重光41回 地黑天昏白蓮倡亂 花嬌柳媚女將請纓42回 數奇命將軍空百戰 多情種紅粉自千秋43回 獲賊首懦臣得意 見上諭權相驚心44回 整紀綱和相被查抄 布德教小民蒙矜恤45回 銜恩命勳臣充蝶使 憐才士縣令作冰人46回 起海盜朝士驚心 入鹺衙黃金失色47回 情海生波狂且受賺 大君有命宿將專征48回 台灣島海賊受困 黑水洋良將喪身49回 殲巨寇海波不揚 運奇謀覆盆得雪50回 李文成潛身滑縣 天理教大鬧皇城51回 建奇勳帝子獲榮封 捍大患書生殲巨匪52回 曹振庸巧意逢君 張格爾甘心謀逆53回 張格爾縱橫西域 宣宗帝宵旰深宮54回 河清海晏乍慶昇平 美雨歐風傳來警信55回 著偉論儒士挽狂瀾 弄小巧大臣窘番使56回 定新律黃爵滋上書 查鴉片林則徐赴粵57回 燒鴉片大揚國威 派欽差重翻舊案58回 琦中堂因循誤國 清宣宗慷慨誓師59回 陷虎門關提督殉難 割香港山貝子和戎60回 王相國一死報君 裕欽差刑牲誓眾61回 對月舉杯將軍起舞 登城痛哭提督多情62回 規寧郡智士獻奇謀 支危局將軍拼血戰63回 劉韻珂附片保伊相 舒垕庵妙策用偷兒64回 戰吳淞八忠殉國難 盟白下五口啟通商65回 劉巡撫遺書責三帥 怡制台辦案渡台灣67回 徐廣縉坐鎮廣州府 洪秀全起事金田村68回 莽英雄慷慨題詩 真名士從容破敵69回 一曲清歌新承恩澤 三更蕉夢快似登仙70回 笞燕鞭鶯氣凜霜雪 降龍伏虎威比雷霆71回 惡風潮儒臣遭厄運 申軍法名士進良言72回 長風破浪儒將請纓 煙雨滿江元戎投水73回 陳輝龍殉命城陵磯 彭玉麟大破田家鎮74回 圓明園四春爭殊寵 勤政殿一女進讜言75回 杏花春奉詔宴群芳 葉相國高談驚四座76回 廣州城洋人耀武 長春館相國扶鸞77回 長春館仙人遭劫 鎮海樓蘇武狂吟78回 從容定難釋俘囚 慷慨陳辭爭和議79回 四欽差奉令承教 七先生立異標奇80回 科場有弊柏相遭刑 劫數難違園神辭職81回 烽火連天乘輿北狩 旌旗蔽野敵騎西來82回 應妖夢圓明園遭劫 頒哀詔文宗帝大行83回 太后垂簾新翻政局 親王議政重振朝綱84回 林夫人巧計保南昌 恭親王忠心籌西域85回 剿捻軍僧王殉難 游都市天子微行86回 丁撫台智斬安太監 慈安後妙選窈窕娘87回 浴日補天片言格主 移花接木一語立君88回 辭爵祿親王乞骸骨 爭統緒主事效史魚89回 張之洞上書論繼統 崇皇帝奉旨鎮熱河90回 崇星使蹣跚誤國 張洗馬慷慨談兵91回 廢俄約曾使才長 談球案左侯氣憤92回 清韓難生俘大院君 喪越疆罷斥恭內閣93回 諒山踴躍鏖兵 學士他皇夜遁94回 蘇元春力摧勁敵 馮子材夜闖法營95回 顧和局特詔棄越南 拒通商片言誤自主96回 袁項城輕騎赴宴 開化黨露刃入宮97回 彈內監盛世發危言 建御園聖朝彰孝治98回 東學黨倡亂全羅道 葉志超振旅牙山城99回 陷平壤左寶貴殉節 戰遼海鄧世昌成仁100回 丁汝昌孤舟拒大敵 徐邦道弱卒挫強軍101回 章高元力守蓋平縣 吳大澄失陷田莊台102回 劉公島丁軍門殉難 春帆樓李伯相議和103回 德宗帝變法圖強 康有為上書論治104回 頤和園舊臣群告變 寧壽宮太后再垂簾105回 皇太后詔立大阿哥 毓巡撫信奉義和團106回 徐學士一語喪家邦 剛中堂片言靖大難107回 義和團大鬧天津衛 聶提督殉難八里台108回 救國難慷慨劾群凶 戰列強涕淚告先廟109回 玉隕香消珍妃墜井 素衣豆粥車駕西巡110回 瓦統帥入居儀彎殿 懷尚書清道北京城111回 李伯相北上議和 唐才常南中起事112回 太后憶舊淚橫流 少年澆花交好運113回 高道士踵門謁管學 裕小姐奉詔覲慈宮114回 親香頰慈宮寵慧女 頒珍饌聖後念勳臣115回 仁壽殿勃夫人入覲 慈寧宮裕小姐辭差116回 祈甘霖太后禱后土 宴外賓公主作主人117回 繪御容德菱代太后 爭東北日本挑強俄118回 旅順口俄將喪師 東京城日皇宣戰119回 大清國頒詔守中立 小朝廷忍恥訂同盟120回 蔣式瑆上疏劾慶王 唐紹儀奉詔議藏約121回 安重根暗殺伊籐公 李完用手定合邦約122回 擲炸彈驚走五大臣 議立憲氣倒老中堂123回 頒明詔聖君籌憲政 定官制賢相話滄桑124回 張尚書反對新宮制 南昌令身戕天主堂125回 改藏約星使得優差 剿發匪女子明大義126回 爭路約制府運機謀 辦衛生警員鬧笑柄127回 振貝子私娶楊翠喜 趙啟霖疏劾慶親王128回 瞿鴻璣多言遭嚴譴 譚鑫培奉旨吸烏煙129回 徐錫麟暗殺恩巡撫 陸征祥抗議海牙城130回 鎮南關小動干戈 二辰丸大啟交涉131回 變出非常親王監國 入承大統兩帝兼祧132回 患足疾項城歸隱 依憲法皇帝親戎133回 汪兆銘行刺被捕 孫洪伊請願未成134回 攝政王爺借外債 革命黨人爭救國135回 廣塵留柬招靖庵 意洞回閩糾同志136回 溫生才孤行誤事 黃克強冒險蹈危140回 降懿旨清帝卸政 定優待權歸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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