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
98回 東學黨倡亂全羅道 葉志超振旅牙山城
話說慈禧後歸政而後,清閒無事,常駐在頤和園作樂耍子。
德宗是純孝的人,萬機一切,依舊奏候慈宮懿旨,從不敢獨行獨斷。
好在這幾年裡,八方無事,四海昇平。
雖為了藏藩哲孟雄的事,跟英國開過交涉;為了帕米爾的事,跟俄國開過交涉,虧得社稷有靈,不久即和平了結。
這一年是光緒二十年甲午,自甲申法越之役到今,整整太平了十年,兵器銷為日月光,好一派聖明景象。
這時光恰有一樁天大的吉事,是當朝聖母六旬萬壽。
德宗知道慈禧素一性一喜歡熱鬧的,隨降渝旨,本年十月初十日太后萬壽,援照康熙、乾隆成例,著各省將軍、督、撫、副都、統提、鎮藩臬內,每省訣酌派二三員來京慶祝皇太后萬壽,並著於十月初一日以前到京,恭候屆期隨同祝嘏。
又傳內務府,叫他帶領匠役,在頤和園裡,打畫圖樣,蓋搭燈棚。
並定造各式花燈,都要玲瓏一精一巧,華麗別緻。
從大內到頤和園,沿途所經,飭令臣民報效點綴景物,建設經壇,傳僧道唪誦壽生真經。
屆時皇帝率同中外臣王,詣萬壽山行慶賀禮。
又下恩旨,晉封妃嬪及宗室外藩王公,並加恩中外文武大臣。
又命宮裡傳諭各總管執事以及各項雜役、太監、宮娥人等,報明衣服尺寸,叫織造府趕製新衣。
種種忙亂,不及盡述。
不意一到五月,朝鮮地方,竟又掀起非常風一浪一,日本乘勢進兵,助瀾推波,釀成戰禍,遂把萬壽盛舉,一盆冷水澆的煙消霧散。
原來朝鮮國王,是個快活的人,如知耽樂,不解憂患,國政一切,悉任閔泳駿辦理。
閔泳駿貪愎怙權,百萬聚斂,官職非賄莫得,差缺非錢不行,以致倉無一米,庫沒一錢,上下交困,寇賊紛起。
有識的人,知道朝鮮這個國,早晚總要亡掉。
駐英、法、德、俄欽使劉瑞芬,致書北洋大臣李伯爺,稱說朝鮮毗連東三省,一有搖動,震撼邊疆。
宜乘其內敝,收其全國,改建行省,此繫上策;如以久修職貢,不忍刑其土地,則約同英、美、俄列強,公司保護,亦足以保安全。
此系次策。
李伯爺很韙其議,商之總署。
總署各大臣,都是喜歡省事的,自然不肯照行了。
庫緒十五年,朝鮮為了年荒,禁止米谷出口。
日本大起反對,行文照會,稱說元山米商,折本十四萬元,要求賠償。
朝鮮人懼怕日本,革掉賣米的官員鹹鏡道觀察使趙秉式,應許償還六萬元。
日人不肯退讓,磋磨爭論,至三易公使,爭這賠款,挨到光緒十九年,究竟賠掉了十一萬銀元,方才完結。
開化一黨一重要人物金玉均、樸泳孝等都逃在日本,日人竭力保護,朝鮮人奈何他不得,派了李逸植、洪鐘宇分往行刺。
鍾宇是洪英植的兒子,痛老子為玉均煽惑被誅,立志報仇,佯與他交一歡。
光緒二十年二月,鍾宇偕玉均來游上海,同寓在東和館,鍾宇就動手把玉均殺斃。
華官詰問朝鮮,朝鮮人回稱玉均是叛一黨一,鍾宇是官員,請領回自辦,華官應允。
朝鮮人就把玉均戮一屍一洩憤,並用鹽漬其首級。
一面升抉鍾宇官職,日人一大嘩,乃為玉均發喪。
李逸植在日本行刺樸泳孝,沒有刺中,倒被日官捕去治死。
為了這兩樁事情,朝鮮人把日本更恨的厲害。
於是東學一黨一徒,遂揭竿而起。
東學一黨一也是朝鮮一種邪教,創始的人是叫崔福成,刺取儒家佛老論說,轉相衍授。
在同治四年時光,朝鮮禁止天主教,捕治教徒,並捕東學一黨一喬某戮掉,一黨一徒勢脈,並不減殺。
光緒十九年,一黨一人詣王宮為喬某訟冤,懇請昭雪,國王不准。
一黨一人懇語愈堅,一時惱動了國王,下令捕治一黨一魁。
一黨一人憤懣,思亂更急。
到本年三月,藉著國人怨日的機會,遂在全羅道古阜縣地方豎旗起事,自詡能呼風喚雨,役鬼驅神,從者數萬。
揚言斥夷討日,保國忠清,聲勢十萬厲害。
國王特派洪啟勳為招討使,假了中國兩條船,一條是平遠兵艦,一條是蒼龍運船,從仁川渡兵到長山浦,在全州地方連開幾仗,起初是勝仗,後來亂一黨一逃入白山,朝鮮兵追過去,中了伏,殺了幾個大敗,幾乎全軍覆沒。
亂一黨一從全羅直犯忠清,朝鮮兵望風奔潰,城池失陷,揚言直搗王京,朝鮮大震,商議求華派兵代剿。
於是朝鮮王具折告急,一面知照中國駐韓欽使袁公。
此時袁公已經升授道職,欽加三品卿銜。
接到韓咨文。
隨電北洋大臣,請先派一船,載護商勁旅二三百人,到仁川保護商旅。
當下德宗接到韓王告急本章,聚集軍機各王大臣商議,各王大臣都道:「這件事,還是叫李鴻章斟酌著行罷。」
德宗道:
「鄰邦告急,救是一定要救的。
何況中國兵力,很是雄勁。」
不多天,李鴻章、定安周歷了旅順等處,校閱過沿海陸軍及各處台塢等工事,復奏都稱技藝純一熟,行陣整齊,台塢等工,一律堅固,這會子,正好試一試。
只不知先派海軍,或是先派陸軍?」
軍機大臣道:「臣等愚見,似應派遣陸軍,朝鮮亂一黨一,都在陸地上。」
德宗回過皇太后,皇太后不說什麼,於是電諭北關大臣李鴻章,著派妥員援韓。
李伯爺就札委直隸提督葉志超,太原鎮總兵聶士成,督率蘆榆防兵東援。
葉、聶兩將,不敢怠慢,點齊士馬,星夜兼程,趕向朝鮮而去。
李伯爺是謹守條約的人,電知駐日欽差汪鳳藻,叫他告知日本外部,因為朝鮮請兵,中國顧念藩服,不得不派兵代剿亂一黨一。
不意日本外務卿陸奧宗光,復書前來,竟說:「貴國雖指朝鮮為屬國,朝鮮自己並不承認隸屬中國。
朝鮮與敝國立約,劈頭第一號,固表明為獨立自主之邦也。」
汪風藻電奏北京,政一府各大臣面面相覷,竟想不出對付的法子。
日本外交手段,真也敏捷,一面照復汪使,一面就派大島圭介率兵八百,先入韓京。
大隊繼續進發,前後共八千餘人。
也叫駐華公使小村壽大郎把出師平亂緣由,照約告知中國。
總署大驚,復書日使,我朝撫綏藩服,因其請兵,故命將平其內亂。
貴國不必特派重兵,且朝鮮並未向貴國請兵,貴國之兵,亦不必入其內地。
小村回書稱:「接本國復電,本國尚未認朝鮮為中國藩屬。
現在遵照日朝兩國濟物浦條約及中日兩國天津條約,派兵至朝鮮。
兵入朝鮮內地,亦無定限。」
瞧他照會,倒很理直氣壯。
政一府各大臣,竟然奈何他不得。
卻說駐韓欽差袁公,聞報葉提台軍抵牙山,又聞日船載兵陸續來韓,分由仁川、釜山下岸沿途要害,分佈駐守,知道兩國必不免有衝突的事,隨函告葉志超。
外人多謂韓官貪虐,亂一黨一無罪,請廣行曉諭,示以寬大。
只誅巨魁,脅從罔治。
庶早日平定,不生他變。
葉營依言行一事,果然一紙告示,就把東學一黨一驚得四散奔逃,葉軍乘勢克復了全州。
袁公照會大島圭介:「韓事漸平,我兵擬即撤歸,以避暑雨。
聞貴國遣兵來韓,中國亦將增軍。
兩軍雜處,必生嫌隙,倘若宵小伺隙播弄,或西人亦增兵抗衡,以收漁利,不但日危,華韓亦損。
宜彼此互撤,以歸平和。」
大島口裡雖然允諾,水陸兩軍,依舊增添不已。
濟遠船管帶方伯謙,駐在仁川,見日軍逐日增多,恐中一奸一計,移船先去。
此時漢城內外,滿屯日兵,仁、漢華商,紛紛逃散,盲人瞎馬,勢已險極。
北洋李伯爺偏是老成持重,屢電袁公,要他憑三寸不爛之舌,說退日軍。
袁公復電李伯爺,請調南北水師嚴備,簡練陸師聽調,並延駐華各國公使調處。
又獻議道:「遣師出疆,軍律為重。
事體得失,釁端息開,皆繫乎此。
宜先慎擇知兵大員,以為主帥,水陸均聽節制,免號令分歧,事權不一之弊,並遴派真通戰時公法之員,以備因應。
庶免蹉跌致誤,且杜他國插手。」
無奈李伯爺執定主見,要據約說退日軍,怕增了兵,適為日本借口。
不肯聽從袁公計劃,並電戒葉志超,切勿一逼一近韓京,擅啟釁端。
此時日本既據入漢城,並在漢江口遍佈水雷,以斷華兵入漢之路。
各城門都派了陸軍把守,華人出入,都要檢搜。
又在城裡高架大炮,那炮口直對著中國謬差衙門。
謠言紛起,旅韓華僑紛紛內渡,勢成騎虎,危險異常。
袁公一個兒白干急,電告李伯爺。
李伯爺偏又是一愛一和平,不忍尋仇棄好,滿想樽俎折衝,銷掉彌天殺運。
這就叫宏深慈於不殺,濟大忍於無刑。
不意日本人比什麼都要厲害。
得著了機會,星馳電逐,一點兒不肯放鬆。
懲你和平,懲你忍耐,自會有法子挑一逗你開釁。
聲言「朝鮮內政不修,民亂不已,約兩國各簡大臣至韓,代為更革。
駐日使臣汪鳳藻復書日外部,大致說整頓內治,朝鮮自為之,中國不願干預;貴國既認朝鮮為自主之國,尤不應預其內政。
至彼此撤兵,請稽和約專條照行」等說。
日本回書,只說中日兩國,同心預其內治,則朝鮮足以安全。
萬不料中國概置不講,而但要我國退兵,英政一府善意調停,而中國謬執殊甚。
若因此而啟兵端,實惟貴國執其咎。」
汪欽差電知北京,北京政一府知道他敵強才弱,不能勝任愉快,隨改命北洋大臣李伯爺跟日人磋議。
日人索償賠款三百萬,李伯爺是老成持重深謀遠慮的人,以為就賠他一些銀款,總以不開戰為上策。
怎奈朝裡上下官員,不知事勢,定主張開戰者多。
一人倡議,百口附和,李伯爺一個兒,哪裡抵擋得住。
一日,李伯爺在簽押房看公事,忽想起了一件什麼事,要差個人到上房去。
恰好幾個承值管家,都支使了開去,一個也沒在眼前。
只得親自起身,經過穿堂,聽得有人在窗外講話,只聽得一句是:「咱們大少爺,做了東洋駙馬,外面都這麼說呢。」
李伯爺心裡一跳,站住聽時,只聽一個道:「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
一個道:「外面都這麼說,咱們老爺,不肯跟東洋開仗,就為有這麼一重親情在,不然,早翻臉多時了。」
一個道:「怪著呢,我也聽得人說,東洋小窺,敢向中國索取賠款,明仗著有人幫忙,照你說來,這幫忙的人,就是咱們老爺了。」
李伯爺心裡,好生不自在,也沒心緒再去聽他,踱了上房去。
暗忖:「謠言這麼厲害,我的前程,倒很危險。
現在舉朝都主張開戰,他們把日本太輕看了。
殊不知中國的海軍,面子上還不覺著怎麼,實底裡真靠不住。
倘然當時不把經費撥去建造頤和園,總也完備點子。
偏偏又是太后的事,醇親王作主,誰能阻止他呢?這會子,他老人家伸腳走了,脫一下這副煩重擔子,要我一個兒,排好還好,要是不好,我這個人,不要被眾人罵死了嗎?」
正在煩悶,外面送進一封電報,忙傳翻譯翻出,是駐韓欽使袁公折來的,只見上面寫著:北洋李伯相鈞鑒:如政一府決議開釁,請先調回駐使,某一身報國,無所恇畏。
惟懼辱使命,損國威,凱寒上。
瞧這電報,袁公的急迫,真是刻不待緩。
但是李伯爺是人多事忙,瞧畢也就擱過。
不多幾天,袁公又來一電,報稱「大島圭介已經率兵入王宮,殺掉韓國衛兵,韓王李熙被擄。
推大院君主持國政,韓臣閔泳駿等盡被流諸惡島,事無鉅細,悉由日本人專決。
韓國已宣稱獨立,不腐爛中國藩屬。」
李伯爺見火已燒著眉一毛一,蛇已游及屁一股,才電令袁公回國。
此時朝廷已下嚴諭,飭令備戰,派出四支大兵,大同鎮總兵衛汝貴率盛軍十三營,從天津出發;盛京副都統豐伸阿統盛京軍,從奉天出發;提督馬玉昆統毅軍,從旅順出發;高州鎮總兵左寶貴統奉軍,從奉天出發;四支大兵,奉著朝命,祭旗出發,生恐海道梗阻,議由陸路從遼東渡鴨綠江入朝鮮。
迂迴曲折,日行百里。
堂堂之陣,正正之旗,如果能夠有征無戰,值也算得王者之師。
李伯爺聽得四支大兵,從陸路出發,驚道:「葉、聶兩軍,孤懸在牙山,援軍如此迂緩,哪裡接濟得著?」
隨調北塘防軍,租了一艘英國商輪,名叫高昇號的,裝載著,星夜赴援。
又命一操一江運船,滿載軍械,隨同前進。
中國的海軍,自光緒十四年,完全成立,特簡淮軍驍將丁汝昌為海軍提督。
海軍兵弁,大半都是閩人,只統帥丁提台一個兒是淮人。
閩籍將弁,不很把他放在眼裡,軍令營規,視同兒戲。
左右翼總兵以下,沒一個住在船裡的。
每逢北洋封凍,照例改巡南洋,總在香港、上海兩處,賭錢狎一妓一。
這回朝鮮變起,李伯爺飭令濟遠兵艦,率了揚威、平遠兩艦,開往朝鮮彈壓。
濟遠管帶方伯謙,雖是海軍人員,一到大洋裡,就要頭暈嘔吐,瞧見日兵大集,嚇得魄散魂飛。
乖人不吃眼前虧,開足輪機,沖波突一浪一的逃回來。
李伯爺因念人材難得,學著秦伯用孟明手段,非特不參劾,一聲半句申飭也沒有,反把那幾艘兵船召了回來,好使議和的事情,容易著手。
到這會子事情已將決裂,朝鮮海口,都已下了水雷。
老謀深算,才下札子,命濟遠、威遠、廣乙三兵艦,連檣駛赴牙山。
這日,李伯爺正與幾位幕友,在簽押房裡籌劃防務,外面送進一個警報,是高昇號船被日艦魚雷轟沉,一操一江船也被掠去。
李伯爺怒道:「日本真也不講理,咱們讓他,他竟一步步佔上來。
瞧這樣子,是真要跟咱們過不去呢。
好在萬國公法,誰先開炮就誰差,恁他恃強,這一個差字終逃不去的。」
忙叫幕友擬稿電奏朝廷。
電稿擬好,才待拍發,警報又到,卻是濟遠、威遠、廣乙三艦,在豐島西北洋面,碰著了日本船,被日艦開炮轟擊。
廣乙受著重傷,拚命逃脫,濟遠跟著奔逃,日艦吉野一浪一速,緊緊追趕。
管帶方伯謙急極智生,向眾人道:「別慌別慌,我有一個退敵妙計。」
隨令高扯起白旗來,原舊追趕。
伯謙道:「不要緊,我還有一粒救命金丹,再沒有不濟的。」
吩咐改樹起日本旗來,瞧日艦時,依然箭一般駛將來。
方伯謙智窮力竭,慌做一堆,沒做道理處。
正在危急,忽聞本船上天崩地陷似的一聲響,方伯謙嚇極,忙向鐵板最厚處躲避了,流了一褲子的溺。
眾人找尋管帶,找了半天才找著,拉他出來,死活不肯,只問眾人道:「本船著了炮子,傷著沒有?」
眾人道:
「沒有傷,也沒有中過炮子。」
方伯謙詫道:「方纔響的是什麼。」
眾人道:「是本艦水手發的炮。」
伯謙驚道:「為什麼發炮?」
眾人道:「日艦追一逼一不過,炮子夠的著,才發的,現在日艦中了我們炮子,已經退去了。」
伯謙方才放心,鼓動輪機,開回中國。
電稟李伯爺,只說途遇日艦,開炮轟擊,廣乙大受痍傷,經本艦回炮,將日艦擊退。
李伯爺只當是真話,轉電北京,朝廷下詔,與日本宣戰。
此時北洋大臣衙門裡,軍書旁午,文報絡繹,李伯爺與幕中朋友,忙到個茶飯無心,坐臥不寧,暫時按下。
卻說直隸提督葉志超,太原鎮總兵聶士成,軍駐牙山,忽得警報,高昇號船被擊沉,一操一江船被擄。
聶士成向志超道:「海道既被梗阻,牙山絕地,勢不能守。
全州左江右山,形勢險固,移營那裡,一戰而勝,可以據守待援,就是不勝,也可以繞道而出。」
志超聽說有理,才待傳令移營,流星探馬,飛報軍情,說日兵已一逼一成歡。
士成大怒道:「日人如此猖撅,眼睛裡太沒有中國人了。」
隨率本部五營,立刻出發,趕向成歡迎敵。
葉志超率了本部人馬,自趨向全州去了。
士成行到成歡,恰好日軍前鋒,整隊而來。
士成喝令開槍,頓時炮聲轟天,硝煙蔽日。
五營軍士,齊聲呼噪,日兵抵敵不住,紛紛逃遁。
聶士成見日兵步武錯亂,傳令追殺。
一聲令下,萬眾遵行,電卷風馳,龍驤虎躍,把這小隊日軍,早不知衝到哪裡去了。
收隊回營,隨著兵弁,到葉軍門那裡報捷。
一面設筵慶賀。
正在作樂,忽報日軍大隊,離此只五里了。
士成傳令站隊,一語未了,日軍一火炮,山崩似的轟將來。
開花炮彈,好似生著眼珠似的,只向聶軍所駐地方炸將來,物著處火焰衝霄,人著處血肉一靡一爛。
欲知聶士成能否抵禦,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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