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
83回 太后垂簾新翻政局 親王議政重振朝綱
話說載垣忽聽焦佑瀛說垂簾消息,是從安得海那裡得來的,嚇得都呆了。
端華心細,問道:「這句話是不是安得海親口說出的?」
焦佑瀛道:「安家的家丁,向我們那家丁說:『咱們老爺要得時了,太后垂簾之後,咱們老爺講的話比什麼都要靈驗,差不多軍機大臣、王大臣都沒有咱們老爺親近呢。
你不信,瞧下去就是了。
』」肅順笑道:「我當是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句沒要緊的話,那不過下人們招搖的積習,虧你也去信他。」
載垣道:「太后臨朝,本朝從不曾有過,就國初時候,世祖沖年踐祚,也只有親王攝政。」
談論一會,各自散去。
不意次日早朝,就有御史董元醇拜上一折,大意說皇上衝齡,未能親政,暫請皇太后垂簾聽政,並懇請近支親王一、二人輔政等語。
兩宮皇太后閱過之後,立刻召見贊襄王大臣。
載垣、端華聞說皇太后召見,都吃一驚。
載垣道:「兩宮皇太后素不預聞政事,召見我們做什麼呢?」
端華道:「也許為梓宮奉移的事呢。」
跨進朝房,肅順、景壽等六人都已到了。
肅順道:「今兒的事情很奇怪,不知悶葫蘆裡倒底賣點子什麼藥?
」載垣道:「我才與你哥哥談論呢。」
焦佑瀛道:「怕就是垂簾的事情發動了吧?」
正說著,忽見一個太監匆匆走出道:「兩宮太后升殿了。」
八位贊襄王大臣慌忙趨入,行過禮,慈禧太后諭道:「御史董元醇上一個折子,講的話倒很切現在時勢。
叫你們來,大家商議商議,究竟可行不可行?」
說到這裡,回顧太監安得海,安得海會意,忙取折子遞給怡親王載垣。
載垣接到手,就與端華等公同閱看。
參閱兩三行,就見他皺眉搖頭,很露出不然的樣子,霎時閱畢。
慈禧後又問:「按照目下時勢,還可以行嗎?」
載垣道:「奴才看來,不很妥當。」
慈禧後道:
「怎麼不妥當呢?」
載垣道:「太后臨朝原非盛治,祖宗制度也不曾有過。」
慈禧後道:「垂簾聽政,漢、唐、宋、明,一竟有的。
本朝雖然未曾有過,因時制宜,也屬不妨,何況祖制上也不曾有過明訓,禁止垂簾。
依我說是很好,很可以舉行。」
載垣碰頭道:「祖宗制度是萬世遵守的,奴才愚昧,斷乎不敢有所增損。」
慈禧後道:「這個不干你事,有我們主張呢。
」八人齊聲道:「違犯祖制的事,太后就有懿旨,奴才等斷不敢奉詔。」
慈禧後不樂道:「聽你語意,明是料我們沒有才,不夠管理國政了?」
載垣碰頭道:「皇太后聖德天才,奴才何敢輕諒!只有奴才愚昧,只知道謹守祖制,祖制所有,絲毫不敢減,祖制所無,絲毫不敢增。」
慈禧後聽了,秋波瑩瑩,瞧著慈安後,不作一語。
慈安後道:「這件事他們既然不答應,咱們慢慢再商量吧。」
隨諭退朝。
載垣見兩宮退了朝,向眾人伸了伸舌頭道:「險的很,險的很。」
端華道:「虧你爭的厲害,不然,壞了事了。」
載垣道:「這都是要我們一性一命的事,如何不力爭呢?」
肅順道:「應該叫軍機處擬一道旨,把董元醇那張奏狠狠駁一下,免得不知趣的人再來饒舌!」載垣道:「這是一勞永逸的勾當,虧你提醒了我。」
隨傳軍機章京,命他照意擬旨駁還去訖。
從此心安意泰,以為總沒什事故發生了。
暫時按下。
卻說慈禧後退入寢宮,心裡沒好氣,宮娥人等瞧見慈容不喜,都不免慄慄危懼。
太監安得海裝好一袋旱煙跪著奉上,慈禧後接來吸著,吸了兩口,銜著嘴出神,待要吸時,火早熄了。
安得海忙用紙煤向宮香上取火,跪下再點。
慈禧後舉眼,見是安得海,才不發話。
吸完煙,起身道:「隨我東宮去。」
安得海知道慈禧後要去見慈安後了,隨攜了旱煙袋,緊步跟隨。
一時行到。
見慈安後正在那裡瞧書呢,瞧見慈禧後進來,早站了起來,兩宮見過禮,歸了坐。
慈禧說起垂簾一節事,慈安後道:「贊襄王大臣不答應,怕不容易行吧。」
慈禧後道:「我也並不是攬權喜事,皇帝年紀輕,不過,他們這一班人哪一個是忠心赤膽?照這樣子擾下去,錦繡山河怕有點兒靠不住呢。」
慈安後驚道:「天下竟要擾壞嗎?」
慈禧後道:「那是一定的事,別的不要論,只要瞧方纔的舉動,他們這一班人眼珠子裡,哪裡還有咱們兩個兒?依仗先帝臨終吩咐過三五句話,專權罔上,擅斷擅行,日積月久,勢必成尾大不掉,到那時要收他的權,可就不容易了。」
慈安後道:「難道明珠、鰲拜之禍,咱們還要親身遭著嗎?」
慈禧後道:「依我看去,載垣等八人,比了明、鰲,有過之無不及。」
慈安後道:「可惜都是顧命大臣,不然,也好裁抑裁抑了。」
慈禧後道:「顧命不顧命是不能論的。
本朝王大臣,功勳最高,威權最重的,莫如國初的睿親王。
生為皇父攝政王,沒了之後,追尊為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謚號叫成宗,襯祀太廟,恩榮算得優渥了。
才得近侍蘇克薩等密告,說他私制帝服,藏匿御一用珠寶,竟就撒去廟享,追去封典,抄去庭產,削去企爵。
載垣等雖然是宗親,跟睿王相比,怕終不及吧?」
慈安後道:「此事非常,應與近侍大臣商議了再行。」
慈禧後道:「除是密召奕訢來,這裡的人都是他們爪牙呢。」
慈安後點點頭,慈禧後見慈安後已經應允,隨要過筆硯,親擬了一道密旨,遞與慈安過目,隨邀一同鈐璽。
慈安道:「先皇帝大漸之前一日,賜我們兩人的那顆玉璽現在正好開用了。」
慈禧道:「那就是同道堂玉璽。」
當下兩宮太后隨把密旨用過璽,悄悄發出。
不過一月間來,恭親王奕訢兼程趕到。
疾雷不及掩耳,載垣等都吃一驚。
不意奕訢城府深沉,見面之後,一味謙恭和氣,向載垣等道:「某此來不過是奔喪哭臨,政務一切,自問年輕望淺,斷不能夠勝任,所以並不願預聞。」
眾人信以為真,便不把他放在心上。
奕訢懇請入覲兩宮皇太后,肅順只是冷笑,並無話答。
忽見一人當眾冒言道:「恭親王一爺與兩宮太后是叔嫂,在理應避嫌疑,並且太后居喪,更不能召見親王。」
奕訢忙問:「發話的是誰?
」肅順道:「王一爺不認識此人嗎?他也是贊襄大臣,姓杜名翰的便是。」
奕訢聽說,抬起眼皮,盯了他兩眼。
此時載垣等早都齊聲附和,奕訢知道不是口舌爭得回的,索一性一閉口無言,片辭不發。
遂回寓所,轉展愁思,一籌莫展。
忽報太監安得海求見,奕訢喚入安得海造膝密陳,低言悄語的稟道:「太后叫王一爺喬裝進見。」
奕訢道:「喬裝裝什麼呢?」
安得海道:「宮門左右侍衛人等都是載垣、端華的腹心,宮裡頭舉動,一轉瞬,他們全都知道。
王一爺要混進宮,除是喬裝做女子。
女子出入,他們還不很留意。」
奕訢聽了一呆,半晌才道:「女子嗎?如何裝扮呢?」
安得海道:「這個不用為難,奴婢會侍候呢。」
奕訢道:「萬一被他們看破,慚愧死了。」
安得海道:「這是太后旨意。
衣服鞋襪一應東西,奴婢都帶在這裡了。」
奕訢道:
「既是上頭旨意,沒奈何,只好喬扮一回兒了。」
卻說這一日,夕照銜山,輕風攄樹。
避暑山莊宮門外,忽來一乘油碧香車。
四名美婢,忙著打車簾,扶下一位麗人來。
雖是丰容盛發,並無翠羽珠璫。
淡淡羅裳,渾訝凌波神女;珊珊玉骨,恍疑姑射仙家。
眾侍衛正在奇詫,忽見小太監傳語:「太后有旨,請福晉立刻入見。」
麗人微應一聲,扶著美婢,風擺荷花似的走了進去。
看官自然明白,這便是最眷宗親,當今皇叔恭親王奕訢。
奕訢跟隨小太監直到寢宮,東西兩太后倒都在一塊兒。
奕訢趨步上前,先向東太后,後向西太后,各請了兩個雙安。
慈禧後斜溜鳳目,向眾宮娥太監道:「現在不用你們伺候,退出去吧。」
眾人領旨,全都退出,連安太監都退了出來。
奕訢在內,奏對點子什麼話,因為關防嚴密,竟然無從探聽。
不過,這日奕訢從避暑山莊出來,立把軍機章京曹毓瑛傳到寓裡,密密切切,談了一一夜的話。
次日,就到載垣、端華那裡辭行,說即日就要回京,倏然而來,倏然而去。
在稍有閱歷的人,未免總要疑惑,無奈這班贊襄王大臣心高氣傲,太不把人放在眼裡,所以坦然不疑。
奕訢走後,兩宮太后隨降懿旨,著行宮人員預備車馬,即日回京。
載垣等瞧見這道懿旨,頓時大跳起來,立刻入宮,懇請收回成命。
慈安後道:「你們阻止迴鑾,敢是要我們在這裡住一輩子不成?我們呢,倒也罷了,先皇帝梓宮,敢是較遠不要奉安山陵了。
你們都是先皇帝舊臣,受過先皇帝多少恩典?自問自心,對得過先皇帝,對不過先皇帝?再者,皇帝是天下共主,皇帝一日不回京,天下人民的心就一日不定,你們也對不過天下人民呢!」眾人俯聆慈安後那一番慈諭,簡直有不惡而嚴;仰瞻慈安後那一副慈容,簡直是不怒而威。
要奏駁幾句,三人抬不過一個理,竟然半個字也沒有了。
沒奈何,只得唯唯遵旨,退出宮門。
大家商議回京之計,端華道:「咱們分做兩起走吧,我和怡親王一爺等扈從兩宮鑾駕,先由間道回京,留肅順、穆蔭護送梓宮,遠近聯為一氣,就有算計,也不怕他們了。」
眾人齊稱妙計。
計議已定,於是下令部署車馬。
到了這日,兩宮太后、皇帝以及扈從文武各大員,千乘萬騎,浩浩蕩蕩,直向北京進發,一路平安無事。
留京王大臣得著消息,早都迎出京來。
兩富太后慈顏倒都欣悅。
這日,不及進城,慈帷就在城外暫駐,不意驛馬飛遞到兩封奏折,一封是大學士賈楨等聯銜會奏,懇請兩宮太后垂簾聽政;一封是欽差大臣勝保奏懇簡派近支親王輔政。
兩宮太后閱過奏,留中不發。
次日,啟蹕入都。
才回大內,就發出兩道上諭宋,一道是布暴載垣、端華等罪狀,一道是拿問的旨意,這兩道諭旨,就是奕訢在熱河時先叫軍機章京曹毓瑛草就的。
諭旨既下,恭親王奕訢手捧上諭,帶領侍衛,逕投怡親王府來,恰好端華也在那裡。
門官入報:「恭親王來此降旨。」
載垣不勝詫愕,忙問端華:「什麼事?你可知道?」
端華道:
「沒有知道呢。」
話猶未了,二門上小廝飛步進報:「恭親王一爺已進了二門來也!」載垣起身迎出,見奕訢帶領侍衛番役六七十,虎步龍行,瞧那神氣兒很是起勁。
搶步上前,請安相見。
奕訢大刺刺地不很理人,走進中堂,端華也只好起身相見。
奕訢笑道:「鄭王一爺也在這裡,巧極了,省得本邸奔一程路了。」
隨道:「本邸無事不敢輕造,有旨請怡、鄭二王跪聽宣讀。」
端華道:「上諭大意,請你先行宣佈,我等未便貿然跪接。」
奕訢道:「旨意無非說二位營私舞弊,罔上專權,結一黨一橫行,阻撓大計,朝臣側目,民怨沸騰,著本邸拿捕等語。」
載垣、端華拂然道:「吾輩未入,旨從何來?這道上諭,明明是你假傳的。」
奕訢道:「二位不肯接旨嗎?」
載垣道:「上諭出於吾手,這是什麼上諭?也要我們接!」奕訢道:「本邸奉上差遣,二位既然不肯按旨,說不得只好放肆了。」
說畢,沉下臉,向侍衛道:「奉上諭,鎖拿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
眾侍衛一齊動手,捉豬縛狗般把載垣、端華全都拿下。
擒出府邸,擁到宗人府,交給宗令看管了,入宮復奏。
兩宮太后又特派欽差馳赴熱河,拿捕肅順、穆蔭。
欽差領了密旨,晝夜兼程,行抵密雲,恰與肅順碰著。
肅順還在行轅裡臥地,欽差帶領侍衛毀門而入,就一床一上拖下來,上寧鎖,押解到京。
兩宮降旨,令廷臣議罪。
一時議上,載垣、端華,擬賜自盡;肅順擬斬立決;穆蔭擬革職發往軍台;景壽、匡源、杜翰、焦佑瀛,俱擬革職,永不敘用;尚書陳孚恩、侍郎黃宗漢都因依附一奸一黨一,擬請革職遣戍。
朱批下來,自然是「照所請,欽此」五個字。
勢焰薰天的贊襄王大臣,被這五個朱字,竟然會煙消火滅,你道厲害不厲害?
從此政局翻新,另換一朝人物。
恭親王奕訢做了議政王,並軍機處行走;大學士桂良、尚書沈兆霖、侍郎文祥、寶鋆,均在軍機大臣上行走;鴻臚寺少卿曹毓瑛,在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
兩宮太后特降懿旨,命議皇太后垂簾的儀制。
又命欽天監選擇吉日,皇帝重行即位禮。
於是擇定十月甲於日,在太和殿重行即位禮。
到了這日,穆宗公服臨殿,文武百官,都來朝賀。
特頒紅詔,改祺祥年號為同治,即以明年為同治元年。
這一個年號,暗寓兩宮同治國政的意思。
次日,穆宗降旨:「現在一切政務,均蒙兩宮皇太后躬親裁決,惟繕擬諭旨,仍應作為朕意,嗣後議政王軍機大臣繕擬諭旨,著仍書朕字。」
到了十一月初一,穆宗奉了兩宮皇太后,在養心殿垂簾聽政,批一發諭旨,都鈴用同道堂玉璽,後人詩道:
北狩經年蹕路長,鼎湖弓箭望灤一陽一。
兩宮夜半披封事,玉璽親鈐同道堂。
兩宮太后同殿臨朝,名為公決朝政。
其實慈安後賦一性一忠厚,用人行政,萬機一切,都由慈禧後一個兒專斷。
慈禧後真也一精一明強幹,干辦點子政事,真也沒批評。
即以東南軍務而論,命馮子材督辦鎮江軍務;命曾國藩統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並浙江全省軍務,所有四省巡撫提督以下各官悉歸節制;又拔沈葆楨為江西巡撫,左宗棠為浙江巡撫。
知人善任,就是文宗當國,所舉所措,也不過如此。
慈禧後不僅才智過人,她那福澤,比了別人,也要勝起三五倍。
東南軍務,自兩宮垂簾而後,日有起色,蘇、皖、晉、鄂漸為削平,太平軍中悍酋如英王陳玉成,被苗沛霖擒解勝保軍營;翼王石達開,被土司擒解駱秉章軍營;土匪教眾也漸次剿滅。
到同治三年六月,曾國荃打破南京,閉城搜殺,甕中捉鱉,網裡捕魚,李秀成、洪仁達等盡被捕拿。
積年巨患,一旦剷除,擾攘中原,復變成太平世界。
捷報到京,兩宮太后喜溢眉宇,特下上諭道:本日官義曾國藩由六百里加緊紅旗奏捷,克復江寧省城一折,覽奏之餘,實與天下臣民同深喜悅。
此次洪逆倡亂粵陝,於今十有五年,竊據江寧亦十二年,蹂一躪十數省,淪陷數當城。
卒能次第蕩平,暫除元惡,該領兵大臣等榔風沐雨,艱苦備嘗,允宜特沛殊恩,用酬勞績。
欽差大臣、協辦大學士兩江總督曾國藩,自咸豐三年,在湖南首倡一團一練,創立舟師,與塔齊布、羅澤南等屢建殊功。
保全湖南郡縣,克復武漢府城,肅清江西全境。
東征以來,由宿松克潛山、太湖,進駐祁門,疊復徽州郡縣,遂拔安慶省城,以為根本。
分繳水陸將士,復下游州郡,茲幸大功告成。
逆首誅鋤,實由該大臣籌策無遺,謀勇兼備,知人善任,調度得宜。
曾國藩著加恩賞、加太子太保銜,錫封一等候爵,世襲罔替,並賞戴雙眼花翎。
浙江巡撫曾國荃,以諸生從戎,隨同曾國藩剿賊數省,功績頗著。
咸豐十年,由湘募勇,克復安慶省城。
同治二年,連克巢縣、捨山、和州等處。
率水陸各營進一逼一金陵,駐紮雨花台,攻拔偽城。
賊眾圍營,苦守數月,奮力擊退。
本年正月克鍾山石壘,遂合江寧之圍,督率將士鏖戰,開空地道,躬冒矢石,半月之久,未經撤隊,克復全城。
殘除首惡,貴屬堅忍耐勞,公忠體國。
曾國荃著賞加太子少保銜,錫封一等伯爵,賞戴雙眼花翎。
欽此。
又下旨錫封曾國荃部將李臣典一等子,賞他首先登城之功;蕭孚泗一等男,賞他擒獲李秀成之功;又頒發銀牌四百面,賞給曾營將士,下旨道:
粵逆久踞江寧,負隅抗拒,實為從來未有之悍寇。
此次水陸各軍,於溽暑炎蒸之際,猛力環攻,迅克堅城,悍一黨一悉除,渠魁就縛,非曾國藩運籌決策,督率有方,曾國荃等躬冒矢石,鼓勇先登,未由建此奇功,成乃丕績。
朝廷嘉悅之懷,實難盡述。
除曾國藩等已加恩錫封外,其出力員弁兵勇,並著查明保奏,候旨施恩,發去銀牌四百面,著曾國藩、曾國荃等擇其功績最著者,先行頒給,以勵戎行給。
欽此。
曾營將士接著此旨,很是歡忭,各路官軍得著此信,勇氣也增十倍。
東搜西剿,把太平軍余一黨一殺得沒處躲避。
扶王陳得才,在楚豫邊界服毒自一殺;端藍、成一春一等釋甲歸降,洪秀全兒子洪福瑱跟著堵王黃文金逃到湖州。
李鴻章緊緊相一逼一,改走寧國。
鮑超又死命相攻,充沒何,只好走到浙江淳安地方。
誰料浙將黃少一春一候在那裡,大殺一陣,黃文金力戰身亡。
洪福填一個兒東奔西走,逃到廣信地界,卻被江西將弁席寶田輕兵追襲,在石城地方,又吃了個大敗仗,逃向荒谷裡。
席寶田守住咳口,派兵搜出,把洪福瑱生擒活捉,解到南昌。
巡撫沈葆楨飛章入告,上諭下來,叫把洪福璸與先前捉住的天王之兄恤王洪仁政、天王之弟干王洪仁玕、黃文金之弟昭王黃文英,同在南昌正法。
又下思旨,賞沈葆楨一等輕軍都尉、席寶田雲騎尉、鮑超一等於爵。
另有懿旨一道:
頒賞沈葆楨之妻林氏,珍飾四件。
殊恩異數,闔署的人無不納罕稱奇。
欲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