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
57回 燒鴉片大揚國威 派欽差重翻舊案
話說林則徐奏折拜發之後,不過一月開來,朱批早已奉到:
「所繳鴉片煙土,無庸解京,飭即在虎門外銷毀完案。
欽此。
」鄧廷楨道:「咱們就這麼銷掉?還是出一張告示,叫洋人來瞧看瞧看呢。」
林則徐道:「那是總要的。」
於是林欽差、鄧制台、怡撫台,會銜出示。
這一來,早轟動了閤府的人,男一女老少紛紛傳說,一傳十,十傳百,都詫為奇事,作當異聞。
到了這日,來觀的人,真是人山人海,連澳門各洋人,都來瞧看。
林則徐、鄧廷楨,排齊全副執事,乘坐綠呢大轎到虎門關外,監視瞧看。
此時,一府兩縣已都在那裡伺候了。
林、鄧兩公出了轎,人演武廳坐定,各官上來參謁過。
林則徐問道:「預備了沒有?」
眾人回:「都預備了,煙土二萬二千多箱,都在海邊,積疊成堆,銷煙池修築完工,鹽巴石灰等,也都置備齊全,只候大人鈞渝,即便動手。」
鄧廷楨向林則徐道:「咱們出去驗看一會兒,再叫他們動手罷。」
林則徐點頭稱是,隨起身踱出演武廳來。
只見海灘上,兩個長寬各十五丈的水池被人們圍得個水洩不通,池旁堆著石灰、鹽包一皮和像小山一般的煙土箱。
林則徐喜道:「從此毒根兒被咱們拔除盡了。」
水勇兵丁等,個個一精一神抖擻,都已預備停當,但等上頭髮令。
忽見一個藍頂官兒,手持大令,騎著馬,從演武廳上飛馳而下,傳令道:「大人有令,立刻銷煙。」
此令一下,兵丁水勇把鹽巴投入水池中,再把鴉片編號登記,劈箱過秤,逐個切成四瓣拋入池中,浸泡一段時間後,再投入石灰,水勇兵丁用力攪拌,鹽水沸騰起來,鴉片在鹽水和石灰的的作用下,終於化為一池池渣沫,隨著退潮的海水流人一大海。
中國人民見狀無不拍手稱快,洋人狼狽不堪。
鄧廷楨先行回轅,林則徐駐紮虎門,直等鴉片全部銷毀完竣,方才回去。
這一來上宣國威,下慰民望,洋人懾伏,沒一個敢私發一句議論。
林則徐回到行轅,一面具折奏聞北京,一面照會英國國主,請他約束商人,勿再運土來華。
宣宗覽奏,甚為欣慰,遂下特旨,授林則徐兩廣總督。
鄧廷楨調為閩浙總督。
林則徐涕零感激,接印之後,辦事愈益勤奮,傳齊各洋行通事人等,諭令:「洋船來粵,須先停泊澳門洋面,待查明船內並無夾帶鴉片一斤,才准進口開艙。」
通事人等,無不唯唯遵命。
這年秋季裡,各國商船來粵,無不遵諭在澳洋停泊,聽候中國委員查驗。
只有英商不遵號令,所有商船,都配著兵船護送,聚泊在尖沙嘴,不聽查驗。
委員立刻票明林制台,林制台怒道:「那還成什麼話,各國都遵號令,英人獨敢違抗,明明恃著他船堅炮利。
若不挫他一下子,各國傚尤起來,天朝的法度,不就蕩盡了麼!」道言未了,驚報又至,報稱英國火輪兵船吐密、嘩倫兩隻,泊在口外,攔阻遵結各船,不叫進口。
林制台大怒,隨發令箭,令水師兵船出口驅逐。
水師各將見林制台辦事認真,誰敢因循偷懶,揚帆出口,立即開炮轟擊。
跟英船連開三仗,都是大勝。
第一仗在九龍山,第二仗在穿鼻洋,第三仗在尖沙嘴。
英人見林制台聲勢利害,只得退出老萬山外。
英領事義律寫信回國,討請救兵。
輪船迅速,三五個月工夫,救兵已經調到,義律膽子頓時雄壯起來。
行文照會,索償煙價。
林則徐忙與眾幕友商議。
一姓姚的幕友道:「這事都是義律一個兒主意。
聽說煙土燒燬之後,義律應許各商,由英國國家照數賠償,都寫立了會單,叫各躉船回到英國倫敦庫中交兌。
這麼看來,處心積慮,不是一日的事了。」
林則徐道:「澳門西字新聞紙上載說。
咱們這件事,英王曾與上下兩議院商量,兩院都說,此項貿易本干中國例禁,曲原在我。
律士丹衙門也遞稟請禁印度人栽種罌粟。
地爾窪人也在倫敦作鴉片煙罪過論,大旨稱說『既壞中國人風俗,又使中國人猜忌,於英人通商大局反有妨礙。
』照這麼看來,英國國家似乎還沒有聯通一氣呢。
」那幕友道:「自銷煙的消息傳入了外洋,茶絲兩項日見翔踴,銀鋪利息,漲到六分上下。
義律遊說國王,稱說鴉片興衰,實於國計民生兩有關係,英王頗為所惑。
不然,義律不過是個領事,哪裡調得到這許多兵船!」林則徐道:「猖撅到這麼田地,不停他貿易,天朝威靈掃蕩無餘了。」
隨命幕友回文照復,責其不守臣節。
其辭道:
本大臣威震三江五湖,計取九州四海,兵一精一糧足。
如爾小窺不守臣節,即申奏天朝,請提神兵猛將,殺盡爾國片甲無存。
其勿後悔。
一面具折申奏朝廷。
此時邊釁初開,內外諸臣都請閉關封港,並外洋各國一律停止通商,奉旨發交粵督議奏。
林則徐見了交議的奏折,笑道:「怎麼他們這麼不知外情,英吉利一國犯法,干眾邦甚事!」遂親自擬稿復奏上去,大旨稱:「罰不及眾,必須示以大公。
今以英人不遵法律,輒將恭順之各邦,一例峻拒,未免良莠不分。
設各邦票問何辜,臣等即礙難批示。
且自英人貿易斷後,他國頗欣欣向榮。
蓋逐利者,喜彼絀而此贏,懷忿者謂此榮而彼辱。
此中控馭之法,正可使其相間相睽,輸忱內向。
若概與之絕,轉易聯成一氣,昔人所謂彼則聚而協於謀我者,不可不預為之防」等語。
奏折到京,「奉上諭依議。
欽此」。
林則徐奉到上諭,下令封港,調派師船,從廣州到澳門大小訣口,悉令封禁。
又出賞格,購募漁船蛋戶,有能出洋燒燬洋船,擊斃西兵者,除資給軍裝兵械口糧外,仍飭地方官查明家屬,以時周恤。
從來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漁船蛋戶見了賞格,誰不爭先踴躍。
因此英人雖是船堅炮利,竟不能得著便宜。
林則徐又行文閩浙江蘇等沿海省分,請他們協力防堵。
閩浙總督鄧廷楨、兩江總督裕謙,敵愾同仇,都調水陸兵士到海口防禦。
英人在廣東受了虧,火輪船、帆船向北飛駛,窺伺廈門。
誰料閩督鄧制台早遣水勇,喬扮做商民模樣候在那裡。
瞧見英船駛來,偷偷的蕩上去行近英船,大把火藥,一齊拋擲。
英人不曾防備,火輪船帆船,頓時都著了火。
英人忙著施救,損傷已經不少。
那水勇人等,蕩著劃子,早收進內港來了。
水師統領把令旗一揮,兵船齊都開出,二百餘門大炮,齊伙兒轟擊。
英人知道廈門有備,不敢駛入,轉舵北行,到浙江地界。
見舟山備御空虛,併力的攻擊。
舟山雖也有著文官武將,無奈四面都是海,地勢孤絕,無險可守,支撐了一二天,究竟被英人奪了去。
定海總兵張朝發,知縣姚懷祥,壯志雄心,究也不過一瞑不視,完了他的孤忠亮節。
等到撫台烏爾恭額率兵來救,舟山已經失陷多時。
於是烏撫台具折北京,自請嚴加議處。
這便是東南疆臣告急的警報。
當下宣宗聚集廷臣計議,忽報英國兵船已駛抵天津海口,直隸總督琦善有奏報至。
宣宗大驚道:「英人行軍,怎麼這麼的迅速?」
隨取琦善奏本瞧時,大旨稱:「英人之來,無非為求撫起見。
粵東燒煙之舉,辦理不無一操一切。
一春一間,英人索價遭其詬逐,以致越境求撫」等語。
宣宗道:「瞧琦善的奏報,英人尚還恭順。
如果平反了煙案,諒總沒有什麼了。」
廷臣自然齊聲附和。
隨下旨著琦善來京陛見。
不多幾日,琦善到京,宣宗立命召見。
琦善造膝密陳,把過處都推在林則徐一個兒身上。
並言:「英人船堅炮利,其國遠隔重洋,天朝兵力亦所難及。
臣在天津宴其頭目,許以代乞天恩,派遣重臣詣粵,平反煙案,該頭目等無不涕零感激。
聲言恩旨朝下,洋船夕退。」
宣宗道:「天津口外的洋船都是輪船,另外還有別的船隻嗎?」
琦善道:「都是輪船。」
宣宗道:「共有幾多號數?」
琦善道:「共有八艘。
這火輪船的利害,真是從古至今不曾有過。
沖波突一浪一,行駛如飛,風色的順逆,潮汐的漲落,一切都可以不管。
臣知道本國的水師,萬難跟他們抵敵。
趁這時光收撫了,免生意外許多周折。」
宣宗點點頭,隨道:「你下去候旨罷。」
琦善叩頭退出。
次日下旨,命琦善馳赴粵東查辦,隨頒給欽差大臣關防。
琦善請訓出京,自赴粵瞿查辦。
那天津口外停泊的英船,見了恩命,果然悉數退出,轉舵回南。
見過山東撫台托渾布,順著琦善意旨,具搞迎送如儀,英人非常得意。
卻說林則徐在廣東聞知琦善出京的消息,不覺拊髀歎道:
「琦中堂誤盡蒼生,他老人家一來,廣東將士都解體了。」
正說著,忽報有廷寄遞到。
林則徐忙擺香案叩頭接過,然後開讀。
原來就是上月奏報拿獲煙犯案的朱批,只見上寫著三行半原字,道:
外而斷絕,通商並未斷絕。
內而查獲,一奸一犯亦未能淨盡。
無非空言搪塞。
不但終無實濟,反生出許多波瀾。
思之曷勝憤懣,看汝何以對聯也。
欽此。
眾幕友瞧見朱批,都替則徐扼腕。
則徐道:「皇上明如日月,不過這會子被浮雲遮蔽著,一時照不到這裡罷了。」
隨叫幕友起了個請罪折稿,自己又一精一心構思,撰了一個附片,其辭道:
再臣渥受厚恩,天良難昧。
每念一身之護咎猶小,而國體之攸關甚大,不敢不以見聞所及,敬為我皇上陳之。
查此次英人所感在粵,而滋擾乃在於浙。
雖變動若出於意外,其窮蹙正在於意中。
蓋洋人所不肯灰心者,以鴉片煙獲利之重。
每歲易紋銀出洋,多至數千萬兩。
若在粵得以興復舊業,何必遠赴浙江?現聞其於定海一帶,大張招帖,每鴉片土一斤,只賣洋錢一元,是即在該國孟加拉等處所出之區,且不敷成本。
其所以甘心虧折者,或雲以給雇資,或雲以充食用。
並聞在洋外各埠貨船雇兵而來,費用之繁,日以數萬計。
炮子火藥,亦不能日久支持,窮蹙之形,亦可概見。
又洋人過冬,以氈為暖,不著皮衣,蓋共素一性一然也。
浙省地寒,勢必不能忍受。
現有西信到粵,言定海一陰一濕之氣,病死者甚多。
大抵朔風戒嚴,自必捨去舟山,揚帆南竄。
各洋商之在粵省,自六月以來,貿易為英人所阻,亦各氣分不平,均由該國派來兵船與之講理。
是英人現有進退維谷之勢,能不內怯於心,惟其虛憍成功。
愈窮蹙時,愈欲逞其桀,肆其恫喝,再生秘計,冀得售其一奸一。
如一切皆不得行,仍必帖耳俛伏。
臣前屢次體驗,頗悉其情。
即此時不值與之海上交鋒,而第守藩籬,亦更足使之坐困也。
夫自古苗民逆命,無損於堯舜之教。
我皇上以堯舜之治治中外,如鴉片之為害,甚於洪水猛獸。
即堯舜在今日,亦不能不為之驅除。
聖人治惡懲一奸一,實為天下萬世計,而天下萬世之人,亦斷無有以鴉片為不必禁者。
若謂西兵來浙,系為禁煙而起,則彼之以鴉片入內地者,早已包一皮藏禍心。
發之於此時,與發之於異日,其輕重當必有辨。
臣愚以為鴉片之流毒內地,如癰疽之流毒於人身也。
癰疽生則以漸而成膿,鴉片來則以漸而致寇。
原屬意計中事,若在數十年前查辦,其時吸煙者尚少,禁令易行,猶如未經成膿之疽,內毒或可消散。
今則流毒已久,譬如癰疽作痛,不得不急抉膿番。
而逆番滋擾浙洋,即與潰膿無異。
然惟膿潰而後果其如法醫治,托裡扶元,待其膿盡之後,自然結痂收口。
若因腫痛而別求消散,萬一毒隨內伏,誠恐患在養癰矣。
溯自查辦鴉片以來,幸賴干斷嚴明,天威震攝,躉船二萬餘箱之呈繳,系英人義律遞稟求收,有中西字原本可查,並有西紙印封可驗。
繼而在虎門毀化煙土,先期出示,准令各洋人觀看。
維時各國求觀之人,有攢為數千。
言以紀其事者,大抵謂天朝法令,足以服人心。
今西書且載文諭,外洋盡能傳誦。
迨後各國來船遵具切結,寫明如有夾帶鴉片一斤,人即正法,貨船入官,亦以中西字為憑。
具結之後,查驗他國洋船,皆已絕無鴉片。
惟英人不遵法律,且肆鴟張。
是以特奉諭旨,停其貿易。
未有浙洋之事,或尚可以恩施。
今既攻陷城池,戕害文武,逆情顯著,中外共聞,非惟難許通商,自當以威服叛。
第議者以為內地船炮非外洋之敵,與其曠日持久,不若設法羈縻。
不知洋人無厭,得一步又進一步。
若使失威不克,即恐患無已時,且他國傚尤,更為可慮。
臣之愚昧,務思上崇國體,下懾洋情,實不敢稍有游一移之見也。
即以船炮而論,本為防海必需之物,雖一時難以卒辦,而為長久之計,亦不可不先事預籌。
且廣東利在通商,自道光元年到今,粵海關已征銀三千餘萬。
收其利者必思預防其害,若前此以關稅十分之一製造炮船,則制外亦可以裕,如何至尚形棘手。
臣節次伏讀諭旨,以稅銀何足計較?仰見聖主內本外末,不言有無,洵足以昭垂弈祀,但粵海關稅,既比五省豐饒,則以通洋之銀,量為防洋之用。
從此制炮必求其利,造船必求其堅,似經費亦可酌籌。
即稗益,良非淺鮮。
臣於洋務,辦理不善,正在奏請治罪,何敢更獻芻蕘。
惟事苟有裨於國家,雖頂踵損縻,亦復何敢自惜?倘蒙皇上格外天恩,寬其一線,或令戴罪前赴浙省隨營效力,以贖前愆,臣必當殫竭血誠,以圖克復。
至粵省訣處隘口,防堵嚴密,察看現在情形,該洋人似無可乘之隙,堪以仰慰宸懷。
謹繕片密陳,伏乞聖鑒訓示。
謹奏。
自己瞧閱一過,隨交給幕友們謄正。
眾幕友道:「制軍此片一上,定能撥一開雲霧,挽回天心。」
林則徐道:「朝內一奸一佞甚多,此片能否有效,也不可必呢。
我也不過自盡其力罷了。」
說著,巡捕官入稟,水師提督關天培稟見。
林則徐忙叫快請。
這關天培,號滋圃,江蘇淮安人氏。
為人很有血一性一,生平有一種絕技,善識炮一性一,臨陣發炮,高下遠近,無不得心應手。
前回英人入侵,他與林制台兩個,手臂相連,把廣東各口守得銅牆鐵壁相似。
英人不能得志,才轉舵北駛的。
當下投了手本,在提鎮官廳靜候。
忽見巡捕官出來道:「大帥請軍門簽押房相見。」
關天培跟隨巡捕官到簽押房,才跨進門,早見林少帥滿面笑容的迎下來。
見過禮,歸了坐,關天培道:「朝廷派琦相來粵查人,鴉片的事情,怕要翻案呢。
要是真個翻案,以後洋務還好辦麼?大帥對於此舉,總有對付的法子。」
林則徐道:
「琦靜老誤信了英人的話,上頭又誤信了琦靜老的話。
聚鐵為山,鑄成一錯,弄到將來,不知究竟怎樣的結局?我現在是待罪人員,除了靜聽查辦,也沒有別的法子。」
隨把奉到帡批,並自己上折請罪的事,說了一遍。
關天培不勝歎息,隨道:「靜老跟洋人不知前世裡有甚緣分,義律在咱們這裡受了虧,北行到浙江投書給張總兵,張總兵不受,再投書烏撫台,烏撫台也不受。
一到天津,行文照會,上稱英國宰相,照會大清國宰相,靜老竟會接受的。
彼時天津道陸建瀛密告靜老:『該逆尚踞定海,逆情顯著。
託言請撫,實是據邑要我。
不如趁此機會,銷毀他的船隻,羈住他的酋長,叫他們繳還了定海,然後再談撫事』。
靜老偏不肯聽,倒把義律等當作嘉賓貴客,設筵相待,並許他面聖乞恩,英人的氣焰,才張大起來的。」
林則徐道:
「想來也是國家的厄運,朝廷信了靜老的話,派伊裡布到浙江查辦,這裡是靜老自己來。
就這兩位中堂,早把兩省的碼頭斷送有餘了。」
關天培道:「浙江撫台烏爾恭已經拿捕進京,新任撫台是劉韻琦,這劉撫台不知怎樣?」
林則徐道:「劉撫台過於好名,辦事倒也肯盡力。
現在疆臣裡像兩江總督裕公,提臣裡像廈門提台陳公,並你滋翁,都是國家的金梁玉一柱,將來有個緩急,都還仗你們幾位支撐呢。」
關天培道:「天培一介武夫,蒙大帥如此褒獎。
俗語『熱血賣給識貨的』,將來沒事便罷,要真有個緩急,我關某一息尚存,總不容洋船闖進省河來。」
說著,外面送進邸報。
林則徐接來瞧看,閱不多幾頁,不禁怒髮衝冠。
關天培忙問何故。
林則徐道:「滋翁,你瞧了也要生氣的。」
隨把邸報遞給關天培。
關天培接來瞧時,見上面載著東撫托渾布奏報洋船過境一折,大旨稱:「義律、馬利遜等自天津回南,過山東內洋,接見時,甚為恭順,聲稱伊等此來志在乞恩。
今蒙大皇帝鑒察,欽差赴粵東查辦,不勝欣感。
不敢在途滋擾,詰以來船僅止五隻,余船先抵何處?據稱伊等初來,曾糾約孟雅喇國兵船四十隻以為後援,嗣蒙恩旨,恐該國不知情由,誤行侵犯,更屬辜負天恩。
故由天津起碇後,先撥船三隻,由天津迅速回南,阻止前次兵船」等語,關天培瞧畢,怒得直站起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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