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第三十一回 白映雪奇緣有幸:卻說雲夢賊賈-,聞弟賈(羽辛)因攻襄一陽一,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元代野史》第三十一回 白映雪奇緣有幸

元代野史

第三十一回 白映雪奇緣有幸

第三十一回白映雪奇緣有幸

卻說雲夢賊賈-,聞弟賈(羽辛)因攻襄一陽一,兵敗殞命,陷沒全軍,號哭欲死。

數日後,始有劉環領兵千餘逃歸,賈-一見劉環,且怒且泣,立命斬首。

時新收二謀士廖維新、翁國肜齊諫曰:「楚殺得臣,而晉文公竊喜,不如留之,以圖報復。」

賈-令重責一百脊杖,撥往水寨白文狻處聽用。

為弟賈(羽辛)發喪招魂,諸事辦畢,遂與二人計議。

廖維新曰:「壽春淮南王兵一精一糧足,有虎視江漢之意。

不如卑禮厚幣,與之聯合,約其攻打安慶。

我師亦進蘄黃,聲勢相應。

目下襄漢無人,淮南若得安慶,我兵若下蘄黃,首尾相顧,元人疲於奔命,大事定矣!」翁國肜曰:「近今九月下旬,乃淮王壽誕,將軍速備禮物,遣人祝壽,即與聯盟,最為得計。」

賈-即備珊瑚枕一具,琥珀盞一架,于闐玉塊一雙,集翠寶裘二件,副以壽帳文玩,綵緞金幣等物。

令廖、翁二人,賚赴淮南。

二人領命,離了安陸,登舟望淮南進發,直至廬江,轉入淮清河,逕達壽一陽一上岸。

廖、翁二人,見壽一陽一城中,戶戶懸燈,家家結綵,各巷口俱豎一起綺欄畫樓,鸞簫象管,龍笙鳳笛,一派仙樂,鏗鏘動聽。

秦錫帛妄自尊大,蟒玉受朝。

賈智深等率文武捧觴上壽,畢祝嵩呼。

廖維新、翁國肜二人,先謁賈智深,然後進見,頌揚禮畢,始達來意,將禮單國書呈上。

錫帛略看一遍,再觀禮單,見悉是重寶,欣喜不盡,當殿設宴,命平章賈智深、史獻壽、參政萬俟蠣、少尹英綏猷等陪宴。

廖、翁二人,工諛獻媚,歷舉王霸之業,忻動錫帛。

錫帛不覺身在人間,自謂已居九重帝闕矣。

廖、翁又與賈史諸人,-鋒相湊,膠漆相同,聯合之事,悉力贊成。

錫帛手撫二人,曰:「孤與爾主,願結昆仲,掃平京湖,結為唇齒,毋負初心,成大業有何難哉?」

二人稱謝,盤桓數日辭歸。

錫帛亦以禮物答之,重賞二人,勞慰備至,且曰:「既已聯盟,孤即日命將先取廬州,次打安慶,以通京湖之路,歸語爾主,速打蘄黃,機會不可失也!」廖、翁二人領命,尚與賈史諸人,戀戀不捨,珍重而別,一歸雲夢。

賈-喜不自勝,即大起水陸軍馬,命倪鵬兒、汪夜叉、姚太師、宋羅-、趙閻羅等皆同出征,先打漢一陽一。

漢一陽一自韓搏虎去後,軍伍廢弛,倉廩空虛,百官上下相蒙。

府尹放衙後,便入靜室,若優遊事外者然。

萬戶亦少年紈褲,蔭襲得職,聞兵至,倉皇失措,軍士望敵先潰。

雲夢兵由一陽一台漢沔先掠城市,次擄鄉村,漢川一帶,雞犬俱盡,既入漢一陽一,民婦有姿色者瀅之,不從者殺之;男子強壯者擄之,幼弱者殺之,苦矣!漢一陽一士女,實遇此慘酷也。

賈-既得漢一陽一,兵屯漢川,候淮南動兵,再攻蘄黃。

時有范國昌、司馬肅、白映雪、劉知機、扈德威、韓搏虎一行六人,由房縣過長沙,扈韓二人,一股豪氣,與諸人俱不覺勞瘁。

內中惟白映雪,年少風霜,經幾處名勝,觸景興懷,自顧身世,未免增感。

一日至湘鄉縣,投宿郵亭,偶見一塔,額曰「觀湘塔」,信步登臨,一望雲天縹緲,衡岳聳峙,眼底見左抗荊門,右納夏油、五嶺、三湘,四顧空闊,自思若得北庭無恙,焉能奔波至此耶!泫然泣下,感懷吟云:觀湘塔上望家鄉,萬里雲山共渺茫。

自昔風塵供下吏,略將甘旨奉高堂。

岳峰黯淡愁雲鎖,楚水潺-淚點長。

鈴語浮圖悲寸草,猶聞慈訓語琅琅。

吟畢而下。

一日行至茶陵州,此州在千巖萬壑中,地近江右,離長沙尚遠,諸人入境,見戶口寥寥,宅舍無煙,百姓逃亡過半,良由州牧鉤考錢糧,敲婰吸髓,常例之外,無限誅求,正供之餘,實多索齲征理司索賄州牧,牧州責之長吏,長吏問之胥役,胥役剝諸鄉里:上下交征,不留餘地。

茶陵地僻民瘠,終幾縲-,田園荒蕪,展轉流離,怨謗四起,而州牧尚以敲比為能事,獻諛長官,迎一合上意。

殊不知數萬赤子,皆呼天搶地,無所控訴,思制梃而撻之矣!正值征理司穆爾忽兒按臨茶陵,鉤考本年分錢谷,州牧益加嚴峻,用鐵蒺藜等刑,催比論囚。

民不堪命,一聲喊起,將城門緊閉,各執刀杖禾叉,打入行台。

將穆爾忽兒砍為肉醬,隨行人役亦死於亂刀之下。

州牧奪路出走,恰遇范國昌等數人,范國昌曰:「此紗帽下劫賊也!」言未畢,被韓搏虎射殺,大呼曰:「殺了酷吏,救茶陵百姓。」

隨有一班蠹役家丁,上前抵抗,韓搏虎連發數矢,應弦而倒。

扈德威亦拔劍砍翻數人,眾百姓又蜂擁追來,刀杖交施,無處逃竄。

末後擒一漢子,衣服華麗,氣概勇健,百姓嘩然大呼曰:「此即茶陵第一食人虎狼也。」

德威聞之,舉起從空丟下,跌個半死,百姓爭食其肉,頃刻皮肉皆荊城中父老,大開城門,捧香迎接,皆曰:「即請眾賢士一位,為茶陵之主。

行省兵來,我等誓願竭力戰守。」

范國昌等招父老諭之曰:爾等各安生業,保全家室,流亡者招之速歸,饑寒者賑之得所。

我等暫守此城池,可速上梧關,請宋兵前來保護,爾等自有更生之慶。」

司馬肅隨修書一封,命一精一悍數人去訖,范國昌等逐日招撫流離,修茸城垣,巡視田畝,稽查府庫,民氣稍復。

惟白映雪優遊山水,琳宮梵宇,古洞幽巖,足跡殆遍。

茶陵州相去數十里,有只鵝靈巖洞,石室幽邃,居然大廈。

相傳後唐時,有耒一陽一人蕭禪和,為弓手催租,宿一逋負家,夜聞兩鵝對語,其一云:「主人明日將烹我以待蕭老,奈何?」

及旦,詰其主,果然,遂索其鵝以去,隱居此巖,後坐化於永新之慶寧寺,鵝亦飛去,巖中石壁猶鐫黃山谷所題詩云:大廈高堂未足論,鑿時功力借乾坤。

慶長可坐三千客,今古惟留十八尊。

谷口白蓮生玉沼,壁間青蔓掛雲門。

開山蕭老今何在,六股鳴環錫杖存。

好事者、並鐫雙鵝於巖中,以志勝跡。

巖前曲欄回榭,旁建小綁,額曰「凝香閣」,閣道後另有殿宇,香火千龕,非仙即佛,殿左又一斗室,內一像,貌美且都,似紫姑神者,雙眸炯然,拈花欲語。

映雪凝神,久之不覺心動,隨吟云:天台一別赴風塵,誰寫芳蘭證夙因。

洞一口桃花真爛熳,應無仙犬吠劉晨。

吟興不已,又云:明眸皓齒偎靈巖,香火千龕表職銜。

冰作肌膚玉作骨,不為仙子也非凡。

映雪吟畢,留戀不捨,又一愛一其房室幽寂,欲為寺僧,僦屋小住,遂至客堂,與僧問訊畢,具達己意,寺僧曰:「靈巖乃系名地,恐相公未必能詩耳,不然何礙?」

映雪知此僧雅尚文墨,思以動之,請僧命題,恰有一行腳僧,結裝欲歸桂一陽一,寺僧即指曰:「以此為題。」

映雪應聲云:蚤客送僧轉桂一陽一,海門帆勢極瀟湘。

碧雲千里暮還合,回首猶看江水長。

寺僧聞詩大喜,留居寺中,供帳飲食,甚敬禮之。

當晚猶憶神像婉麗,挑燈不寐,戲作《松人風》一詞以記之,其詞曰:十年留意訪嬋娟,今日始逢仙。

梅花帳裡惹鴛夢,空品評柳媚花妍。

氣少幽蘭馥馥,神凝秋水涓一涓。

香奩何處渺雲煙?瑩質最堪憐。

又怪人間無艷雪,多應是玉映霞天。

焉得良宵會合,百年長臥花前。

吟詠再四,方欲就寢。

忽聞叩門有聲,啟之,一女郎驀然而入,即所見之紫姑神也,粉光黛影,射入雙目。

較日間丰神益加綽約,映雪趨而揖之,迴旋顧盼,幾難自主,不知如何措辭,中心怔仲,俟神定,乃曰:「卿紫姑神耶?」

女郎笑曰:「癡郎初見,便卿誰也?」

映雪亦笑曰:「尊卿一愛一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復卿卿?」

女郎曰:「妾非紫姑,乃水晶宮瑤華三姑子也。

偶謫塵寰,未逢佳士。

知君夙企仙緣,讀郎詩,故引桃源入棹耳。」

映雪訝曰:「然則卿龍女也,卿家何處?」

女笑曰:「君日讀死書,杜光庭尚有考記,郎還未知之也。

妾家即在蘇州之東,入海五六日程途,小島之前,闊百餘里,四面海水皆粘濁,獨此水清,無風而一浪一高數丈,船不敢通。

夜靜時,遠望之,見水面紅光如日,方百餘里,上與天連者,妾家即其下也。」

映雪驚喜欲狂,曰:「荷蒙仙眷,提掇凡愚,離脫俗塵,三生有幸。」

女郎笑曰:「郎真癡於情者。

然妾奔趨已憊,良宵夜談,尚猶有待。」

隨就燈下卸翠鳳翹,金雀花雙朵,解一衣就寢。

映雪搴幃,則已闃其無人,惟見衾枕橫陣而已,大駭莫解,是真是夢?擁被孤眠,彷徨終夜。

次日不言其故,散步廊室,眼睜睜盼金鳥西墜,玉兔東昇,準備今夕款洽,不可錯過,低吟一絕云:霧-霓裳澹欲飛,人間若個許相依。

襄王一愛一作巫山夢,留住竹雲不放歸。

挑燈時,女果至。

接談之頃,意甚慇勤,口談指授,淵辨不竭。

映雪白顧,下帷十年不及也。

然時偵察之,明明入寢,一登榻,仍復渺然。

映雪不勝惆悵,自思來宵,且先寢以俟。

次夕又至,扳談數語,即先解一衣而寢,見女郎披幃登榻,急捉其臂,隨手轉側,如一一團一絳雪飛空,索之杳然,仍無形影。

映雪弄得如一醉如癡,莫可遣懷,戲作黃鶯兒一闋,其詞云:處處惹人愁,最關情,是雙眸,等閒一轉教人瘦。

腰肢恁柔,肌香恁稠,凡夫端的難消受。

與卿謀,人神路隔,若個許相儔。

一夕女至,映雪責之曰:「既觀芳容,何須咫尺巫山?使人於邑,是何幻術也?」

女歎曰:「所謂仙家伉儷者,交以神,不交以形;若以形交,則秦弄玉應抱子矣,何以至今簫台上,猶寂寂無雛鳳聲也?妾所以就郎者,以郎為君子,妾為謫仙,完此一種夙緣,於願足矣!若復戀戀一床一第,則妾為私奔,郎為瀅欲,郎又何取乎妾?妾又何重乎郎也?」

映雪一聞此言,肅然起敬,斂容答曰:「然則白某,不將終身一曲雉朝飛耶。」

女曰:「白郎前程萬里,尚當翊戴興朝,為國柱石,郎自有命婦,妾特為郎送一物至,即攜此柳,西去求之,當得美麗佳人,不亞於妾也。」

映雪問攜何物,女出一枕付之。

曰:「此枕名桃花水晶枕,郎君命婦,即此枕求之,決然不謬,白郎珍重,後會尚有期也。」

女飄然而去,映雪爽然若失,悵望良久,不勝淒其。

視此枕,長不逾尺,表裡瑩澈,一精一光閃爍,內現桃花一支,五瓣灼開,鮮麗可一愛一,映雪把一玩不釋。

辭別寺僧,望西而去,行十餘里,已入叢谷,四圍蒼莽,無可問途。

忽一秦吉鳥矯冀高飛,映雪異之,跡至山南盡處,倏有村落槐蔭,蔥鬱中,亞字牆綿亙百餘步,左側園扉洞一開。

映雪疑為大家宅第,不便探問,逡巡趨而過之。

時已黃昏,欲入投宿,殊嫌造次,蹀躞之間,一老僕當門,見而問之。

映雪告以故。

老僕引路,映雪隨入堂上,一翁拱立以俟,見映雪乃一少年書生,展問邦族。

映雪具以實告。

翁曰:「秀水之白爺,系足下何人?」

映雪起立曰:「先君子也。」

老翁不覺駭然詫異,連聲曰:「是吾婿也,是吾婿也。」

隨即笑容滿面而入。

映雪不知就裡,徘徊中庭,見屏風後窺者數四,心中疑異。

少時一嫗偕出,翁指曰:「此掘荊也。」

映雪尚未施札。

老驅笑曰:「甚好風,吹得賢婿至此?荒僻簡褻,休哂。」

映雪益發不敢回語。

翁已窺其意,始告之曰:「老夫姓蔡,名德新,石門人。

宋末時,與令先君同宦嘉興,令先君官秀水,老夫令桐鄉,老夫與令先君一十八載交好,情逾骨肉,指腹聯姻,暨後賈似道誤國,告休不仕,隱遁荒僻,二十餘年,不通音問,更無子嗣,今賢婿至此,實慰鄙懷。」

映雪如夢初覺,慌忙下拜展禮,已而泣下。

二老驚問之,映雪曰:「先慈母存日,亦言有蔡伯父指腹聯姻一事,只說天南地北,永無會合。

誰知猶有今日,惜乎!慈母不能得見耳。」

二老亦代為哀惋,蔡夫人勸曰:「賢婿賁臥,吾家有慶,往事不必悲悼。」

於是大設筵席,慇勤款洽,蔡翁就席前,叩其別後始末。

映雪將其家秀水,成進士,仕饒平,破巨寇,辭御史,游荊湖,逐一告之。

蔡翁擊節歎賞曰:「賢婿忠孝兩全,仁智交盡,青年發軔,便如許建樹,他年出人頭地,未可量也!」蔡翁喜不自勝,謂夫人曰:「可惜女兒淑婉,抱恙未瘥,不然,乘龍佳期,真有幸也!」夫人曰:「賢婿小住數日,候淑婉病癒,即當完姻。」

映雪唯唯,不敢動問,飲至更深方寢,暗思龍女之言,確有先見也。

且說蔡德新無子,五旬後,始舉一女,名曰「淑婉」,夫人曹氏,閨訓維謹,女紅之外,兼課文史。

淑婉喜辭翰,觸口皆成錦銹。

其父常曰:「淑婉易釵而櫛,何愁玉堂金馬不能唾手而得。」

自適茶陵,若塵世外,自念與白氏宿緣盡矣。

淑婉筆墨之瑕,喜調秦吉鳥,撥翎刷羽,未嘗離手,而慧鳥亦終日與言,啁晰不休。

淑婉飼之則食,他人飼之則不食。

小鬟在旁戲曰:「小一姐日日飼汝,寧不為小一姐作合耶?」

淑婉怒止之,秦吉鳥舉翅飛去。

又淑婉家中,蓄一水晶枕,光瑩無比,淑婉自誓,願與水晶比潔,行坐起居,一愛一弄不釋。

一日偶置案頭,失手墜碎,只見一精一光錯落,片片有桃花色,滿地皆錦。

淑婉大驚,如淵明失菊,伯牙碎琴一般,心甚不懌,暗思:寶物損壞,定非佳兆,寧身與枕俱碎也。

淑婉逐日鬱鬱,又念親老無嗣,益加感悼,漸至臥病不起。

二老延醫診視,皆言此乃系念所好之物,中心憂鬱,因得痼疾。

以原物投之,自當奏效,非刀圭所能為力也。

家人等又東西奔馳,物色良醫,投以妙劑,俱不能起,瘦骨支狀,奄奄待斃。

蔡翁夫婦老大著急。

一夕,遇映雪投宿而至,淑娩聞報,病約去十分之三,而中情鬱結,纏一綿未已。

蔡翁雖日與映雪盤桓,心如是-亂,時憂時喜。

映雪正欲探問,忽秦吉鳥當頭呼曰:「相公獨不醫小一姐疾耶?」

映雪暗驚此鳥,引我入幕,煞有慧心,舉手謝之,問之家人,言即小一姐調弄者也。

因問病狀,鳥言:「憊甚。」

映雪大驚,問:服藥未?」

鳥言:「此疾非藥餌可愈,乃系念桃花枕所致,原物一至,病立起矣。」

映雪驚問此枕,系何物製成?鳥言:「水晶所制,乃龍宮異寶也,此真一愛一莫與助矣!」映雪益驚龍女之言,毫釐不爽,遂向秦吉鳥,力言此疾可愈。

秦吉鳥飛入病所,告知淑婉,淑婉不理。

蔡翁出堂,憂形於色,映雪叩以致病之由。

蔡翁備陳顛末,既而曰:「非弱息溺於玩好,實先代之遺澤也。

當年蔡君謨祖父,用鼠鬚栗尾筆,為歐一陽一公書表忠觀碑,文字雙絕,既而龍洞君,欲得此碑移鎮水府,以水晶玉如意一支,水晶桃花枕一枚,置於墓所,易碑文而去。

歐一陽一公異之,自受如意,以枕贈君謨祖父,相傳至今。

按水晶以日本產者第一,於塗次之,大秦又次之,至海內所出,則南方者黑,信州者濁。

此枕一性一堅而脆,刀刮不動,色白如冰,內有桃花,無絲毫瑕痕,高出於塗倭國之上,蓋稀世之珍也。

弱息每以此枕瑩潔自況,今病垂危,百藥罔效,恐身與物俱碎也,」言罷嗚咽。

映雪曰:「大人勿憂,是即龍宮寶物,某有一具,未知當否?」

遂出懷中一枕呈上。

蔡翁驚視之,溫潤光瑩,桃花內現,形式無二,一時狂喜,持入以示夫人,急至病所,與淑婉言之。

淑婉疑信參半,夫人出枕示之,淑婉突見故物,蹶然而起,一時四體舒暢,抑鬱頓解,啞然笑曰:「沉痾不知何往?」

如釋重負,把一玩不捨,直如骨肉重逢,良朋遠至。

秦吉鳥亦飛舞近前呼曰:「不是白相公,遮莫群醫,用遍妙藥罔效也!」淑婉面頰發赤。

蔡翁夫婦,喜出望外,急至堂前,與映雪稱謝。

淑婉養息數日,平復如初。

蔡翁夫婦,逐日預備擇吉成婚。

至期紅燭高舉,笙歌迭秦,迴廊復榭,錦幔重重,無何彩輿停駐,籠燭數十簇,與新人交拜訖,導入內寢。

映雪從燭花影裡,微窺淑婉,宛然龍女,亦畫中人也。

映雪以黃甲出身,出宰告休,遊遍京湖,方胼嘉偶,一時親友如雲,傳為嘉話。

蔡翁肆筵設席,鼓樂交作,歡呼暢飲,喜溢門楣。

次早,映雪、淑婉雙雙謁見,忽架上秦吉鳥曰:「鸞鳳得所,忘卻紅葉。」

蔡翁大笑,令小鬟取美食飼之,不食;淑婉飼之,亦不食,映雪笑曰:「是矣!」舉箸飼之,秦吉鳥方食。

自此,映雪非宴飲堂上,即談論閨中,一日方與淑婉尋詩遣興,忽一麗人搴簾而入,笑曰:「得婦之言,今可驗否?」

映雪視之,即龍女瑤華三姑子也,不及款曲,慌忙拜謝,淑婉亦拜,龍女急止之曰:「賢妹代吾完此夙緣,我之受惠多矣!何用拜為?」

映雪深為感慰,淑婉亦謝其預贈寶枕,得延殘喘,欲往告父母,龍女止之曰:「寶物自有定數,白郎既成嘉禮,即宜振翼雄飛,恐金蘭輩懸望久也。」

映雪猛省,謝曰:「來日即當赴州,未識前路可成功否?」

龍女曰:「恢復事業,已有八九,戮力同心,何慮無成?但白郎亦識令先君存日,有異聞否?」

映雪曰:「無之。」

龍女曰:「令先君酷好放生,令秀水時,予時偕一婢子,改成魚服,游錢塘江下,為漁者所得,幾羅刀俎,幸遇令先君,見予鱗中灼灼有光,以五十金買而放之。

予感佩不忘,無以報德,故為白郎完此一段情緣,使曠夫怨女,兩得其所,望與吾妹各相保重,從此迢迢蓬山,盈盈弱水,予雖有薄譴,自此升矣!」話畢,捲簾而出,映雪、淑婉欲挽留謝別,但見雲生足下,冉冉而去。

分類:史書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元代野史
第一回 元世祖貶聖伐陵第二回 程廉訪招賢納士第三回 冬青樹記換君王骨第四回 靈隱寺激怒英雄心第五回 寇復雷大鬧臨安郡第六回 秦錦帛起義紫金山第七回 楊鎮龍兵犯牛渚第八回 鍾明亮入寇藍關第九回 北固亭范國昌望氣第十回 棲霞嶺皇甫惇題詩第十一回 征曰本蒙古喪師第十二回 走占城涪陵返國第十三回 智深獻策掠廣陵第十四回 萬俟蠣棄家走壽春第十五回 種世龍傳檄達荊楚第十六回 楊孝伯擊楫過洞庭第十七回 壽陽城錫帛僭號第十八回 虎丘寺涪陵遇友第十九回 狄招討一征羅浮第二十回 韓搏虎七敗賈翀第二十一回 岳燕超官辭參政第二十二回 狄招討二征羅浮第二十三回 襄陽城賈羽辛授首第二十四回 鐵幢浦秦楠敗兵第二十五回 跖跋將計取南安第二十六回 涪陵公兵進邵武第二十七回 范國昌入夢承簡命第二十八回 劉先鋒修書取漳州第二十九回 趙涪陵聘賢龍首第三十回 狄招討三征羅浮第三十一回 白映雪奇緣有幸第三十二回 寇竹生慘遇無辜第三十三回 翔龍府風雲會合第三十四回 南雄鎮雷雨交兵第三十五回 德報德上官樸免禍第三十六回 冤構冤萬俟蠣殺身第三十七回 涪陵王大興屯田第三十八回 淳於丹論史匡君第三十九回 岳燕超練兵演陣第四十回 藍天蔚棄暗投明第四十一回 謝侍郎燕京死節第四十二回 梅參政淮南召兵第四十三回 金山寺索通盜寶第四十四回 周處台馬陵伏妖第四十五回 梅參政昭關戰死第四十六回 賈平章壽陽篡位第四十七回 鳳凰台大開武選第四十八回 鴛鴦絹巧判良緣第四十九回 岳招討計賺長沙第五十回 慕容長鏖兵武陵第五十一回 西冷橋樊生遇艷第五十二回 木棉庵老魅譚禪第五十三回 扈先鋒收復岳陽郡第五十四回 元太后駕游五台山第五十五回 兩先鋒分剿雲夢第五十六回 岳招討怒打襄陽第五十七回 廣陵散竹生得譜第五十八回 牡丹鈿玉奴擇婿第五十九回 耿星星兵敗海門島第六十回 王用槐吹蕭九嶷山第六十一回 炎宋興復設方鎮第六十二回 眾夷國入貢武都第六十三回 蘇公堤朝雲集句第六十四回 七星巖焦芳殉節第六十五回 雲貞女萬里傳書第六十六回 鍾情人一心合墓第六十七回 宋主重立元祐碑第六十八回 孝伯誤陷金鎖陣第六十九回 韓太尉罵死留夢第七十回 關將軍招降呂大成第七十一回 寶林寺韓昭毀佛第七十二回 摩天嶺三將隕命第七十三回 蘇縣令巧決疑訟第七十四回 王太常詞慰幽魂第七十五回 寇節度力戰青龍嶺第七十六回 狄樞密智破崑崙第七十七回 范僕射登台觀星第七十八回 元世祖入夢崇聖第七十九回 黃金河大破元兵第八十回 太乙陣生擒索虎第八十一回 趙孟釗胨魏捅第八十二回 令狐韜當殿論璽第八十三回 廿四堆宋主掃墓第八十四回 楊妃井太真洗心第八十五回 宋昭帝詔求直諫宋第八十六回 吳草廬不序藏經第八十七回 三清樓公孫醉酒第八十八回 劉蕡墓軒轅還金第八十九回 烏蒙僧巧設騙局第九十回 許廉訪請頒葬制第九十一回 趙完普焚香告天第九十二回 潞安王出守歸國第九十三回 還珠亭冤鬼洩憤第九十四回 清風嶺廉夫祈嗣第九十五回 張士誠販鹽起泰州第九十六回 劉伯溫望氣游西湖第九十七回 脫脫決議開黃河第九十八回 哈麻獻策造龍舟第九十九回 韓節度誤釋友諒第一百回 明太祖應運和陽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