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
第五十九回 縱叛賊朱異誤國 卻強寇羊侃守城
卻說慕容紹宗固守譙城,自冬經春,未嘗出戰。
是年為梁太清二年,東魏武定六年。
侯景求戰不得,攻城又不克,營中糧食將盡,正在愁煩。
忽報城中發出鐵騎五千,由紹宗親自督領,前來攻營。
景急上馬出寨,見敵騎甚是踴躍,士飽馬騰,勇氣百倍,不由的畏忌起來。
旁顧部眾,亦俱帶懼容,他即想了一計,出言誑眾道:「汝等家屬,已為高澄所殺,若要報仇,全仗此戰。」
部眾不禁切齒,向敵大呼道:「可恨高澄!殲我父母妻孥,我等當與汝拚命!」慕容紹宗聽得此言,急從馬上立著,遙應景軍道:「汝等休信跛奴誑言,現在汝等家屬,並皆完好,若去逆歸順,官勳如舊!」景眾尚未肯信,紹宗免冠散發,向北斗設誓。
於是景眾信為真情,一聲吶喊,哄然散去。
景將暴顯等統挈領部曲,奔降紹宗。
侯景自知不佳,忙招眾退還,偏眾情已經北向,多半掉頭不顧,那紹宗又麾騎殺來。
此時窮極無法,惟有向南逃走。
好容易渡過渦水,手下已經散盡,只剩得心腹數人,自硤石渡淮。
散卒稍集,得步騎八百人,晝夜兼行,聞後面尚有追兵,乃遣人走語紹宗道:「景欲就擒,公尚有何用?」
紹宗乃收軍不追。
這是紹宗誤處,然若景得受擒,梁亦何致遽亂。
景奔至壽春,監南豫州事韋黯閉城不納。
景遣壽一陽一人徐思玉入城說黯,黯乃開門迎景。
景入據壽春,上表告敗,自求貶削。
梁廷聞景敗耗,未知確實消息,或雲景與將士盡沒,上下皆以為憂。
時何敬容起為太子詹事,入侍東宮,太子綱語敬容道:「侯景生死未卜,近有人傳說,謂景已得免。」
敬容道:「量若遂死,還是朝廷幸福。」
太子驚問原因?敬容道:「景反覆叛臣,終當亂國。」
太子尚將信將疑,嗣由梁主接得景表,喜景未死,即命景為南豫州牧,本官如故。
光祿大夫蕭介上書切諫道:
竊聞侯景以渦一陽一敗績,隻馬歸命。
陛下不悔前禍,復敕容納。
臣聞凶人之一性一不移,天下之惡一也。
昔呂布殺丁原以事董卓,終誅董而為賊,劉牢反王恭以歸晉,還背晉以構妖。
何者?狼子野心,終無馴狎之一性一,養虎之喻,必見饑噬之禍。
侯景以凶狡之才,荷高歡一卵一翼之遇,位忝右司,任居方伯,然而高歡墳土未干,即遭反噬,逆力不逮,乃復逃死關西,宇文不容,故復投身於我陛下。
前者所以不逆細流,正欲比屬國降胡以討匈奴,冀獲一戰之效耳。
屬國漢官名,疑指漢班超事。
今既亡師失地,直是境上之匹夫。
陛下一愛一匹夫而棄與國,臣竊不取也!若國家猶待其更鳴之晨,歲暮之效,臣竊思侯景必非歲暮之臣,棄鄉國如脫屣,背君親如遺芥,豈知遠慕聖德,為江淮之純臣乎?事跡顯然,無可致惑。
臣老朽疾侵,不應干預朝政;但楚囊將死,有城郢之忠,衛魚臨亡,亦有一屍一諫之道。
臣忝為宗室遺老,不敢不言,惟陛下垂察!
梁主閱書,恰也歎為忠言,但終不能用。
那豫州刺史羊鴉仁,聞景軍敗潰,棄懸瓠城,走還義一陽一,殷州刺史羊思遷亦棄項城走還,河南諸州又盡入東魏。
梁主衍怒責鴉仁等,鴉仁乃啟申後期,屯軍淮上。
何不責景?
東魏大將軍高澄既復河西,乃遣書梁廷,復求通好,一面優待蕭淵明,和顏與語道:「先王與梁主和好,已十餘年,今一朝失信,致此紛擾,料非梁主本心,當是侯景煽動所致。
卿可遣人啟聞。
若梁主不忘舊好,我豈敢違先王遺意?所有俘虜諸人,並即遣歸;就是侯景家屬,亦當同遣。」
言甘必苦。
淵明大喜,立遣從人奉啟梁廷,備述澄言。
梁主衍前得澄書,尚不欲許和,及得淵明奏啟,即召群臣商議。
朱異首先開口道:「靜寇息民,不若許和。」
又是他來迎一合。
御史中丞張綰等亦隨聲附和。
獨司農卿傅歧道:「高澄方得勝仗,何必求和?這無非是反間計,欲令侯景自疑,景意不安,必圖禍亂,他好從中取利呢!」數語喝破。
偏朱異等固請宜和,梁主亦厭用兵,乃賜淵明書,令來使夏侯僧辯繼還。
僧辯還過壽一陽一,為侯景所遮留,索書啟視,內雲高大將軍既待汝不薄,當別遣行人,重修睦誼云云。
景不免懊悵,雖然遣去僧辯,心下很是不歡,遂上梁主書道:「高澄忌賈在狄,惡會在秦,春秋晉靈公時,賈季奔狄,士會奔秦,晉人患之。
求盟請和,欲除彼患,若臣死有益,萬殞無辭,唯恐千載,有穢良史。」
又致書朱異,並賂金三百兩,托他挽回。
異將金收納,所有景上梁主書,卻阻使不通。
好一個貪利法門。
梁主遣使赴晉一陽一,吊高歡喪,並與澄申議和約。
侯景又上書道:「臣與高氏釁隙已深,仰憑威靈,期雪仇恥,今陛下復與高氏連和,使臣何地自處?乞申後戰,宣揚皇威。」
梁主復諭道:「朕與公大義已定,豈有忽納忽棄的道理?今高氏有使求和,朕亦更思偃武,所以暫與修好,公但寧靜自居,不勞多慮。」
景更申請戰期,梁主仍把前言敷衍,叫他不必瀆陳。
景乃詐為鄴中書,求以貞一陽一侯易景。
梁主不知真偽,即欲答允,司農卿傅岐已升任中書舍人,朱異兼官中領軍,兩人入朝計事。
傅岐道:「侯景因窮來歸,既已收納,不必再棄;況景系百戰餘生,難道肯束手受縛麼?」
異獨抗聲道:「景戰敗勢蹙,但教一使傳詔,便好就縶了。」
諺謂得人錢財,替一人消災,異貪而且凶,令人髮指!梁主竟用異言,復書有貞一陽一旦至,侯景夕返二語。
景得復報,出書示左右道:「我原知吳老公是薄心腸呢。」
從前侯景歸梁,曾由行台左丞王偉獻議,此次偉復進言道:「今坐聽亦死,舉大事亦死,唯王裁察!」景始為反計,編壽春居民為兵,百姓子女,悉令配給將士,且屢向梁廷需索,並因妻孥陷沒東魏,求與王、謝二家結婚。
梁主復答道:「王、謝門高,不便擇配,可就朱、張以下,訪求佳偶。」
景聞言生恨道:「會當使吳兒女配奴。」
又表求錦萬匹,為軍人制袍,異但給以青布,景益憤憤。
梁廷又遣建康令謝挺,散騎常侍徐陵,往聘東魏。
景得知消息,反謀益甚。
鹹一陽一王元貞見景有異志,累請還朝。
景與語道:「河北事雖不能成,江南在我掌握,何不忍耐一二年?」
貞聞言益懼,逃回建康,據實上聞。
梁主但命貞為始興內史,並不問景。
時臨賀王蕭正德,履歷見前文。
得任左衛將軍,貪暴日甚,一陰一聚死士,潛謀不軌。
正德前曾奔魏,與侯景有一面交,且與徐思玉素有交誼。
景令思玉為司馬,使他往見正德,繼箋以進,略言天子年尊,一奸一臣亂國,大王位當儲貳,中被廢黜,海內俱代為不平。
景雖不敏,實思自效,願王允副蒼生,鑒景誠款云云。
正德大喜,立寫復書,令思玉帶還。
景啟書審視,內雲朝廷事如公所言,僕亦存心多日,志與公同。
今僕為內應,公作外援,何事不濟?事貴從速,幸勿緩圖!癩蝦蟆想吃天鵝肉了。
景遂部署兵馬,指日發難。
鄱一陽一王蕭范,即恢子,系梁主侄。
方為合州刺史,居守合肥,已知景謀,密遣人報達梁廷。
主也覺動疑,偏朱異謂景眾皆散,必無反理。
還要誤人。
梁主乃報范道:「景孤危寄命,譬如嬰兒仰人一乳一哺,何能為反?汝且勿憂。」
范又上書道:「不早翦撲,禍及君臣,朝廷若不欲發兵,臣范願自率部眾,往討侯景。」
梁主仍然不許,朱異且語范使道:「鄱一陽一王太屬多心,難道不許朝廷容納一客麼?」
范得去使返報,大為憤悶。
再請黜異討景,均被異阻住,匿不上聞。
既而羊鴉仁執送景使,謂景邀臣同反,所以執使獻闕,請朝廷從速預防。
異反囂然道:「景手下只數百人,有何能為?」
竟將景使釋還。
景益無忌憚,遂舉兵叛梁,也公然移檄四方,但言中領軍朱異,少府卿徐驎,太子右衛率陸驗,制局監周石珍,蟠踞宮廷,熒惑主聰,所以興師入朝,志清君側云云。
原來驎、驗、石珍,並一奸一佞驕貪,為世所嫉,號為三蠹,故景托詞除一奸一,聳一動眾聽。
當下出攻馬頭,執住戍將曹璆等。
警報飛達梁廷,梁主反拈鬚笑道:「景何能為?我一折篇,便足笞景了!」談何容易!遂命合州刺史鄱一陽一王范為南道都督,北徐州刺史封山侯蕭正表為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禮為西道都督,散騎常侍裴之高為東道都督,特簡侍中邵陵王綸為統帥,持節督軍,會討侯景。
另懸賞格,謂斬景立功,得封三千戶公,除授州刺史。
景聞台軍已發,更向王偉問計,偉答道:「邵陵若至,彼眾我寡,必為所困,不如決志東向,直掩建康,臨賀內應,大王外攻,天下可立定了!兵貴神速,請即進兵!」景乃留外弟王顯貴守壽一陽一,佯稱遊獵,逕襲譙州。
助防董紹開城出降,刺史蕭泰竟為所獲。
泰系范弟,貪虐百姓,所以人無鬥志,遇寇即降。
轉攻歷一陽一,太守莊鐵,復舉城降景,勸景速趨建康。
景即命鐵為前導。
引兵臨江,江上鎮戍,連番報警。
尚書羊侃,入朝獻策,請急發二千人往據採石,截住賊景。
一面遣邵陵王襲取壽一陽一,使景進退無路,方可就擒。
卻是要著。
朱異又出阻道:「景必不渡江,何必發兵!」朱異昏憒,梁主何亦如此糊塗!侃出歎道:「這遭要敗事了!」梁主再授臨賀王正德為平北將軍,都督京師諸軍事,出屯丹一陽一郡。
正德遣大船數十艘,詐稱載荻,實是裝運糧械,接濟侯景。
景大喜道:「我得濟事了!」遂從橫江渡採石,部下不過八千人,馬止數百匹,分兵襲入姑熟,直趨慈湖。
梁廷聞侯景渡江,統驚惶的了不得,太子綱戎服入覲,稟受方略。
梁主支吾道:「這是汝事,何必更問!今將內外軍一概付汝,汝可便宜行一事!」大事已去,乃一概推與兒子,真變作蕭一娘一了。
太子乃出留中書省,指揮軍事,命揚州刺史宣城王大器,系太子綱子。
都督城內諸軍事,尚書羊侃為副,分派各將士守城,斂集各寺庫公藏錢,聚置德一陽一堂,充作軍需。
何奈人情惶駭,莫肯應募,再加臨賀王正德叛情,自梁主以下,無一察悉,反令他屯守朱雀門。
這朱雀門是建康要戶,乃使叛一黨一把守,還有甚麼好處?
侯景到了板橋,尚未知都城虛實,特派徐思玉入都,求見梁主。
梁主當即召見,思玉入朝俯伏,詐稱背景,請間白事。
梁主命左右退去,舍人高善寶在旁,大聲叱道:「思玉方從賊中來,情偽難測,怎可使他獨在殿上?」
朱異侍坐道:「徐思玉豈是刺客麼?」
還似做夢。
梁主聞善寶言,卻也遲疑,善寶令思玉直陳無隱。
思玉乃出景奏啟,內言異等弄權,臣景願帶甲入朝,肅清君側。
梁主閱畢,遞示朱異,異且覽且慚,赧然不答。
梁主乃遣中書舍人賀季,主書郭寶亮,隨思玉赴景營,宣敕慰撫,景還算北面受敕。
季問景道:「今日此舉,究屬何名?」
景直答道:「無非想作皇帝呢!」直捷得妙。
王偉趨進道:「朱異等亂政,所以興師除一奸一,皇帝一語,尚是戲言。」
景復道:「蕭老公可做皇帝,難道我不配做皇帝麼?」
說著,即將賀季拘住,但令寶亮還報。
是時梁主建國,已四十七年,境內無事,公卿士大夫罕見甲兵,宿將又俱凋謝,後進少年多在邊戍,或隨邵陵王軍前。
全仗羊侃一人,指揮軍旅,威一愛一兩施,都下還勉強支住。
景率眾至朱雀桁南,正德已與密通音問。
東宮學士庾信,率宮中文武三千餘人,立營桁北,擬開桁衝擊,借挫賊鋒,正德不從。
俄而景眾大至,信始開桁迎敵,甫出一舶,見景軍俱戴鐵面,不禁駭退。
信方含甘蔗,突有一飛矢射來,拂過信手,將蔗撞落。
信亦魂膽飛揚,棄軍遁還。
正德遂派遊軍沈子睦,開桁渡景,正德率眾出迎,至張侯橋相遇。
馬上交揖,並轡入朱雀門。
景望闕下拜,佯作欷歔。
先是童謠有云:「青絲白馬壽一陽一來。」
景欲應謠,特跨白馬,用青絲為轡,乘勝犯闕。
都中洶懼異常,羊侃詐稱得邵陵王書,揭示大眾,謂已與西昌侯蕭淵藻引兵入援,眾心少安。
惟石頭白下石頭城俱戍,已皆奔散。
景得進圍台城,鳴鼓吹角,喧聲動地,縱火毀大司馬東西華諸門,羊侃親自督守,使鑿門上為竅,噴水滅火。
太子綱亦自捧銀鞍,賞賜將士,將士始奮,逾城灑水,火才得滅。
景又令眾執長一柄一大斧,奮斫東掖門,羊侃又令鑿門為孔,用槊戳出,刺死二人,景眾乃退。
景一黨一宋子仙入據東宮,掠得東宮一妓一數百人,分給軍士。
范桃棒入據同泰寺,寺中蓄積被掠一空。
景復作木驢數百攻城,城上投下大石,木驢多碎。
景更作尖頂木驢,石不能破。
侃使作雉尾炬,灌漬膏油,且燃且擲,尖驢又被焚盡。
既而景又作登城車,高約十餘丈,欲臨射城中,侃笑說道:「車高塹虛,彼來必倒,但教安坐看他囉!」及敵車推至塹中,果然盡安。
景屢次失敗,乃但築長圍,斷絕內外。
又射入啟文:請誅朱異等人。
侃亦射一出賞格,購募景首。
兩下裡相持數日,朱異請出兵擊賊,梁主召問羊侃,侃答言不可。
異一再固請,總是他來作梗。
竟使千餘人出戰,侃子鷟亦執殳從軍。
景麾眾來爭,城中兵未及交鋒,已先嚇退。
鷟單騎斷後,因被捉去,景令推鷟至城下,招侃出降。
侃憤然道:「我傾宗報主,猶恨不足,豈顧一子,生殺任便!」景乃將鷟牽歸。
越數日又復牽來,侃語鷟道:「我道汝已早死,哪知汝尚在世麼?」
說著,即引弓注射。
景忙令牽鷟回營,因乃父忠義可風,倒也不敢殺他,留住營中。
太清二年十一月,景奉正德為帝,刑白馬為盟,就太極殿前,祭祀蚩尤,正德被服袞冕,在儀賢堂登位,景率眾朝謁,齊呼萬歲。
正德也下偽詔,略言普通以來,一奸一邪亂政,主上久病,社稷將危,河南王景釋位來朝,猥奉朕躬,紹茲寶位,可大赦改元正平,立世子見理為皇太子,授景為丞相,以女妻景。
並出私家一寶貨,悉助軍資。
景立營闕前,護衛正德,實是監守。
分兵二千人攻東府,三日乃克。
殺死守將南浦侯蕭推,且詐言梁主已死,令官民改奉新帝正朔。
都中得此訛傳,也覺疑信參半,太子綱請梁主巡城,梁主親御大司馬門,城上聞警蹕聲,並鼓噪流涕,於是謠言始息。
南津校尉江子一,當侯景濟江時,曾率舟師拒景,舟師皆潰。
子一奔還,梁主面責子一,子一拜謝道:「臣以身許國,常恐不得死所,今所部皆棄臣遁去,臣只一人,怎能擊賊?若賊敢犯闕,臣誓當碎首報君,自贖前罪!」梁主乃赦罪不問。
至是與弟左丞子四,東宮主帥子五,領百餘人出城,直抵景營。
景發兵圍攻,子一引槊四刺,殺賊數十人,賊眾攢集,斫斷子一左肩,乃倒斃地上。
子四中槊,洞胸而死。
子五傷股馳還,方至塹上,一慟徑絕。
小子有詩讚道:
捨身報國贖前愆,戰死疆埸劇可憐!
兄弟三人同畢命,義碑好把姓名鐫。
侯景圍都城月餘,城中日望外援,忽有臨川太守陳昕夜縋入城。
究竟為著何事?待至下回再敘。
勸納侯景者為朱異,激叛侯景者亦朱異,縱容侯景者又為朱異,吾不知朱異何心,必欲覆梁?並不知梁主何心,必欲信異?景之智力,並無大過人處,渡江時眾不滿萬,設用蕭范、羊侃之言,俱足制賊。
叛王正德,前已奔魏,心術之壞,不問可知,廢黜不用,絕景內線,景亦不至遽敢犯闕。
乃一誤再誤,既不逆擊叛首,反且委任叛一黨一。
梁主固昏耄無知,太子綱亦一庸才耳。
古人有言: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何。
觀羊侃之納謀不用,又復率眾守城,隨宜卻賊,實一梁朝社稷臣,然碩果僅存,內外無繼,一善士其如梁何哉!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