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七十五回 斛律光遭讒受害 宇文護稔惡伏誅:適有一個一婬一僧曇獻,身材壯偉,狀貌魁梧,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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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第七十五回 斛律光遭讒受害 宇文護稔惡伏誅

南北史演義

第七十五回 斛律光遭讒受害 宇文護稔惡伏誅

卻說胡太后失去和士開,又害得寂寞無聊,她是個一婬一婦班頭,怎肯從此歇手,遂借拜佛為名,屢向寺院中拈香。

適有一個一婬一僧曇獻,身材壯偉,狀貌魁梧,為胡太后所中意。

曇獻亦慇勤獻媚,引入禪房,男貪女一愛一,居然諧成了歡喜緣。

胡太后托詞齋僧,取得國庫中金銀,貯積曇獻席下,復將高湛生平所御的寶裝胡一床一,亦搬入寺中,與曇獻共同寢坐。

嗣又因內外相隔,終嫌未便,索一性一召入內庭,使他唪誦經,超薦亡靈,朝朝設法,夜夜交一歡,正所謂其樂融融了。

曇獻又召集許多徒眾,會誦一堂,胡太后賜號昭玄統僧,僧徒卻戲呼曇獻為太上皇。

宜呼為太上僧。

就中又有兩個少年僧侶,面目秀嫩,好似女子一般。

胡太后復不肯放過,陸續召幸,旦夕不離。

但恐為皇兒所知,索一性一叫他喬扮女尼,搽脂畫粉,希圖掩飾。

齊主緯有時入省,起初尚未曾留意。

後來二僧妝點愈工,姿態愈妍,惹得齊主亦覺動目,遂想出一法,給二僧至別室,迫令侍寢。

二僧抵死不從,緯召婢媼等強褫僧衣,欲與行一婬一。

哪知二僧的下一體,與緯相同,緯且驚且怒,才知母后有苟且行為。

當下親加訊鞫,二僧無從抵賴,只好實供,並及曇獻肆一婬一事。

緯即收誅曇獻,並命二僧一體伏法。

何不留作北+童!又遣宦官鄧長顒,率領眾Yan,徙胡太后至北宮,把她幽禁起來。

陸令萱趁這機會,竟想代做太后,密與祖珽熟商,珽又引出一條故典,說是魏太武帝燾,曾尊保母竇氏為保太后,借古證今,無不可行。

虧他想出。

且出語朝士道:「陸雖婦人,實是豪傑,女媧以來,得未曾有哩。」

令萱亦稱珽為國師,珽得進任左僕射。

惟陸為太后,始終無人讚成,因此令萱枉費一番心思,徒樂得畫餅充飢,倒反作成了一個祖珽。

珽勢力日盛,朝野側目,獨太傅鹹一陽一王斛律光,素來嫉珽,每見珽在朝右,輒遙罵道:「一陰一毒小人,今日又不知作何計!」復召語諸將道:「邊境消息,兵馬處分,從前趙令恆彥深字令恆。

在朝,嘗與我輩參議,今盲人入掌機密,並未會商,國家事恐終為所誤哩!」諸將相率歎息。

珽知光恨己,賂光從奴,密問光有無譏評,從奴答道:「相王每夜抱膝悶坐,嘗自歎道:『盲人入朝,國必危亡。

』」珽聞得此語,當然挾嫌。

開府穆提婆,求娶光庶女為婦,光又不許。

齊主擬撥晉一陽一田,賞給提婆,光復入諫道:「此田自神武以來,累年種禾飼馬,為禦寇計,若賜給提婆,豈非與軍務有礙麼!」齊主乃止。

提婆從此怨光,遂與祖珽日伺光隙。

光為斛律後父,累世勳貴,一門衣錦。

弟羨為幽州刺史行台尚書令,雅善治兵,士馬一精一強,斥堠嚴整,突厥嘗加畏憚,稱為南可汗。

長子武都,為開府儀同三司,領梁、兗二州刺史,尚高洋女義寧公主。

光父金在日,嘗語光道:「我雖不讀書,聞古來外戚,如漢朝梁冀等,無不傾滅。

女若得一寵一,諸貴人必多妒忌,女若無一寵一,天子又多生憎。

我家以忠勤致貴,斷不可借女生驕,我本不欲爾女入宮,無如累辭不獲,深以為憂!」炎炎者滅,隆隆者絕,斛律金頗知此義,可惜後來復蹈此轍。

及金年老去世,光頗遵父訓,持身節儉,事主忠誠,不好聲色,不貪權勢,杜絕饋遺,罕見賓客。

每當朝廷會議,常獨後言,言必合理,或有疏奏,使人執筆起草,自己口授,概從樸實。

行軍仿乃父遺法,營舍未定,終不入幕。

在營不脫甲冑,臨陣時輒身先士卒,士卒有罪,惟用杖撾背,未嘗濫殺,眾皆樂為效力。

自洛一陽一鏖兵後,見七十三回。

受官右丞相,領并州刺史,屢與段韶出兵攻周,周勳州刺史韋孝寬,也是一員良將,與光交戰汾北,竟至敗北。

光得拓地五百里,就西境築十三城,立馬舉鞭,指畫基址,數日告成。

段韶亦得拔周定一陽一,擒歸汾州刺史楊敷。

敷至鄴都,不屈被殺。

齊主緯已一寵一任群小,不願用兵,召還光、韶兩軍。

韶未及還鄴,病歿軍中。

韶為神武皇后婁氏甥,即段榮子。

將略與光相亞,然一性一頗好色,嘗納魏黃門侍郎元珽妻皇甫氏為妾,一寵一過正嫡,時論因劣韶優光。

韶亦北齊名將,故隨筆帶敘生卒。

余如先朝勳戚,百戰功臣,均依次謝世。

獨光尚巋然獨存,為齊柱石。

周人不敢越境生事,亦未嘗自誇功績。

惟周勳州刺史韋孝寬,被光殺敗,嘗欲報恨,特構造謠言,使間諜傳入鄴中,有「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二語;又云:「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舉。」

祖珽知言中寓意,索一性一又續下二句道:「盲老公背受大斧,饒舌老母不得語。」

因暗令小兒遍歌市中。

穆提婆聽著,入白令萱。

令萱未盡得解,因召珽入詢語意。

珽故意想了一會,乃笑說道:「得著了!得著了!百升是一『斛』字,明月是斛律丞相表字,盲老公是指珽,饒舌老母是指尊顏,余言可不煩索解了。」

令萱惶急道:「如此說來,非但危及爾我,並且危及國家,怎可不即日啟聞!」遂並將謠言入啟齊主,且為齊主解釋意義。

齊主遲疑道:「莫非斛律丞相尚有異圖麼?」

珽即接入道:「斛律氏累世掌兵,明月聲震關西,豐樂羨字豐樂。

威行突厥,女為皇后,男尚公主,今有此謠言,正足令人生畏呢!」齊主不答,俟珽等趨出,召問領軍韓長鸞,長鸞卻謂斛律光必無貳心,乃擱置不提。

珽見宮廷中毫無舉動,因復入見齊主,稱有密啟。

齊主屏去左右,唯留幸臣何洪珍在側。

珽尚未及言,齊主緯即與語道:「前得卿啟,便欲施行,韓長鸞謂必無此理,所以中止。」

何洪珍不待珽言,搶先進詞道:「若本無此意,可作罷論;既有此意,尚未決行,倘事機洩露,反為不妙!」珽亦加說數語,請齊主從洪珍言。

齊主緯乃點首道:「洪珍言是,我知道了!」

珽才趨出。

緯本怯弱,終未能決。

會又接丞相府佐封士讓密啟,略言斛律光奉召西歸,即欲引兵一逼一主,事不果行。

今聞該傢俬蓄一弩一甲,及奴僮千數,且常遣使至豐樂武都處,一陰一謀往來,若不旱圖,變且不測云云。

這也是由祖珽唆使出來。

緯覽此密啟,因語何洪珍道:「人心原是靈敏,我常疑光欲反,不意果然!」實是呆鳥,還自誇靈敏麼?說著,即命洪珍轉告祖珽,並向珽問計。

珽說道:「這有何難!可由皇上賜一駿馬,但說明日當游幸東山,王可乘此馬同行。

那時光必入謝,只須二三壯士,便可捕誅此獠。」

洪珍即還報齊主,齊主緯依議施行,果然光中珽計,單騎入謝,行至涼風堂,下馬步趨,驀有人從後猛撲,幾至被僕。

幸虧腳力尚健,兀自站住,回顧身後,但見劉桃枝怒目立著,因呵叱道:「桃枝你如何慣作此事?我實不負國家!」桃枝不答,復麾集力士三人,把光撲倒,用弓弦冒住扁頸,將光扼死,頸血濺地,歷久猶存。

可稱為碧血千秋。

於是由齊主下詔,誣光謀反,遣宿衛兵至光第,拘執光子世雄、恆伽,勒令自盡。

惟少子鍾年僅數齡,幸得免死。

祖珽使郎官邢祖信籍沒光家。

祖信報珽,得弓十五,宴射箭百,刀七,賜槊二。

珽厲聲問道:「此外尚有何物?」

祖信亦抗聲道:「得棗杖二十束,聞擬處置家奴,凡奴僕犯私鬥罪,杖一百。」

珽不覺增慚,柔聲與語道:「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必代雪呢!」祖信愴然道:「祖信為國家惜良相!」說畢趨退。

旁人咎他過直,祖信道:「賢宰相尚死,我何惜餘生呢!」此人亦不可多得,故特敘入。

齊主又遣使至梁州,殺光長子斛律武都,再命中領軍賀拔伏恩,乘驛捕斛律羨。

伏恩至幽州,尚未入城,門吏馳入報羨道:「來使衷甲,馬身有汗,恐不利將軍,宜閉門不納!」羨叱道:「敕使豈可疑拒?」

遂出迎伏恩。

伏恩宣詔畢,即把羨拿下,就地取決。

羨臨刑自歎道:「富貴至此,女為皇后,公主滿家,天道惡盈,怎得不敗!」遂從容受刑,五子皆死。

伏恩等還都覆命,除陸令萱母子及祖珽一奸一黨一外,無不稱冤。

獨周將軍韋孝寬得信大喜,自幸秘計告成,急報知周主邕。

周主也喜出望外,下詔大赦,舉朝慶賀,互相告慰道:「斛律受誅,齊虜在吾目中了!」為周滅齊張本。

齊主緯後斛律氏,貌本平庸,未得主一寵一,至是亦連坐被廢,遷居別宮。

胡太后自愧失德,求悅齊主,特召入兄女,炫服盛裝,與齊主相見。

齊主是登徒子一流人物,見有姿色女郎,差不多肢一體俱酥。

當下問明姓氏,乃是前隴東王胡長仁女。

父已受誅,女尚未字,樂得把她留住,做一對中表鴛鴦。

胡女已受太后密囑,曲意承歡,齊主緯越加憐一愛一,當即冊為昭儀。

就中有一個情敵,就是弘德夫人穆舍利。

穆舍利已生一男,取名為恆,齊主未有儲嗣,特命斛律後撫養。

才閱半年,即立為皇太子。

此次斛律後廢黜,穆夫人應該補升,偏被胡昭儀夾入,轉令穆氏多一對頭。

胡太后復立侄女為後,料知穆氏義母陸令萱,必幫助穆氏,出來反對,不得已卑辭厚禮,結好令萱,約為姊妹。

令萱至此,反覺左右為難,只因胡昭儀一寵一幸方隆,更由胡太后從中囑托,乃與祖珽入白齊主,立胡昭儀為皇后。

胡後深感姑恩,便提起母子大義,責備齊主,枕席私言,容易動聽;況齊主緯已忘前嫌,所有北宮稽查,早命撤銷,此次聞胡後語,便將太后迎還奉養。

母子姑侄,一團一圞歡聚,自在意中。

胡太后計非不佳,但可暫不可久奈何!

獨這一陰一柔狡黠的穆夫人,平白地將後位讓人,如何忍受得住?當下埋怨陸令萱,說她無母女情。

令萱也覺自悔,便慰穆氏道:「汝休一性一急,不出半年,管教汝正位中宮!」穆氏泣道:「我非三歲嬰孩,何必哄我!」令萱對她設誓,決計替她轉圜,穆氏尚似信非信。

果然過了月餘,齊主緯屢至穆氏寢室,申敘舊歡。

穆氏半喜半嗔,佯勸緯往就中宮,緯作色道:「皇后不知惹著何病,非癡非癲,想是有些失心瘋了,朕不願見她!」穆氏亦暗暗疑訝,默料必令萱所為,但亦未識她用著何術。

只因齊主已經轉意,自然提起一精一神,籠絡齊主。

陸令萱又乘間啟奏道:「天下有男為太子,母為奴婢麼?」

齊主默然,令萱乃出。

已而齊主復選得二女,一姓李,一姓裴,皆是美色,號李氏為左娥英,裴氏為右娥英。

這取名的原因,是本舜妃娥皇女英,併合為一。

令萱不禁替穆氏著急,便為穆氏設法,別造寶帳及枕席器玩等具,俱為世所罕見,令穆氏穿著後服,滿身珠翠,裝束如天仙相似,靜坐帳中。

令萱即往白齊主道:「有一聖女出世,大家何不往看!」齊主便即隨行,由令萱引至穆氏坐處,揭開寶帳,即有一種蘭麝奇芬,沁人心脾。

約略一瞧,果見一麗姝端坐,彷彿似巫山神女,姑射仙人。

齊主不覺喝采,及麗姝起身出迎,仔細端詳,才認識是穆夫人。

齊主笑指令萱道:「陸太姬真會弄乖!」令萱亦笑答道:「似此麗質,尚不配做皇后,試問陛下將擇何人?」

好似玩一弄小兒。

齊主道:「天子只有一後。」

令萱便接口道:「舜納堯二女為妃,便是二後。

舜為聖主,難道不可傚法麼?」

對症用方。

齊主大喜,是夕即與穆氏並宿寶帳中,竭盡歡娛。

次日即立穆氏為右皇后,號胡氏為左皇后。

穆氏意尚未足,再托令萱設策,除去胡氏。

令萱許諾,屢次入見胡太后。

一日至太后前,佯作嗔語道:「何物親侄女,作如此語!」太后驚問何因?令萱又搖首不答。

經太后一再固問,方低聲說道:「胡後語大家云:太后行多非法,不足為訓。」

這語說出,激動太后怒意,立召胡後來前,命左右剪去後發,遣回家中。

落人圈套,還不自知,徒斷送了一個侄女。

穆氏遂得獨為皇后。

令萱向她道賀,穆氏亦斂奭拜謝,惟問及胡後致病事,令萱但微笑不言。

看官道是何故?無非由令萱使人厭盅,除害胡後罷了。

嗣是穆提婆、高阿那肱、韓長鸞,共處鈞軸,號為三貴。

祖珽得總知騎兵、外兵事。

宵小橫行,內外蒙蔽,要把這高氏宗社,輕輕斷送了。

小子姑從慢表,且述周事。

自周主邕,與突厥連和,兩次侵齊,俱遭敗挫。

見七十二、三回。

太師宇文護由弘農退還,與諸將入朝請罪,周主邕一體赦免。

越年春季,周改保定六年為天和元年,屢遣使至突厥迎婚。

突厥木桿可汗,因齊人強盛,向齊通使,又欲與齊連姻,不願送女適周。

周使臣陳公宇文純,宇文泰第九子。

許公宇文貴,神武公竇毅,南一陽一公楊薦等,俱被留住,好幾年不得歸國。

宇文純等再四請求,終不見允。

會突厥遇大風雨,兼大雷震,旬日不止,番帳汗庭,均被漂壞,木桿恐是天譴,不合向周悔婚,乃將一愛一女阿史那氏,遣嫁周主,與宇文純等偕至長安。

周主邕行親迎禮,出郊迎女,入宮備冊,立阿史那氏為皇后。

後雖出番族,貌頗端妍,邕嘗優禮相待,兩無間言。

會宇文護母閻氏病歿,賻恤甚優。

護丁艱避位,不到數月,即令起復,入朝視事。

至天和五年,且由周主邕下敕,加護殊禮。

詔書有云:

蓋聞光宅曲阜,魯用郊天之樂。

地處參墟,晉有大搜之禮。

所以言時計功,昭德紀行,使持節太師都督中外諸軍事柱國大將軍大塚宰晉國公體道居貞,含和誕德,地居戚右,才表棟隆。

國步艱難,寄深夷險,皇綱締構,事均休戚。

今文軌尚隔,方隅猶阻,典策未備,聲名多闕,宜賜軒懸之樂,六佾之舞,崇獎功德,公其勿辭!

這詔書上面,連護名俱未稱及,正是一寵一榮異數,自古罕聞。

護一性一頗寬和,實昧大體,自恃功高,久攬政一柄一,所居私第,常屯兵護衛,威逾宮闕。

諸子僚屬,皆倚勢作一奸一,蠹國殃民。

護亦全不過問,任彼所為。

周主邕深自晦匿,不加干預,一班王公大臣,也猜不透周主意旨,大都旅進旅退,虛與周旋。

至天和七年三月朔,日食幾盡,護乃召問稍伯大夫庾季才道:「近日天象如何?」

大約想篡位了。

季才答道:「蒙恩深厚,敢不盡言,近日天象告變,公宜歸政天子,請老私門,庶幾名同旦察,壽享期頤,子子孫孫,常作屏藩;否則非季才所敢知了!」護若肯從此言,何至遽死?護沈吟多時,方微吁道:「我亦作此想,但恐不得辭,所以蹉跎至今。

公既為王官,可入依朝列,無須另參寡人!」季才知護介意,唯唯而去。

嗣復陳書諫護,語極懇摯,護怎肯依議,反與季才有嫌。

哪知宮中已密為安排,要將他一刀兩段,送入冥途。

先是衛公宇文直,與護相親,自沌口一敗,直坐免官,遂至怨護。

沌口戰事。

見七十三回。

嘗密白周主道:「護若不誅,必為後患。」

周主邕乃屢與計議。

又有右宮伯中大夫宇文神舉,宇文泰族子。

內史下大夫王軌,右侍上士宇文孝伯,宇文深子。

也與周主同謀,議定一策,對付權臣。

三個縫皮匠,比個諸葛亮。

適護出巡同州,還都覆命,周主邕御文安殿,面加慰勞。

護請入省叱奴太后,周主邕悵然道:「太后春秋已高,頗好飲酒,一或過醉,喜怒乖方,近雖犯顏屢諫,未蒙垂納,兄今入省,願更為啟請。」

說至此,即從懷中取出酒誥,交與護手道:「煩取此入諫太后!」護當然接受,與周主邕一同進去。

既見叱奴太后,問過了安,太后命護旁坐。

護因周主邕囑托,尚立讀酒誥。

周主一陰一執玉珽,走至護後,猛力擊護,護猝致倒地。

周主令宦官何泉,用御刀斫下,泉不覺手顫,斫護未傷。

衛公直已伏匿戶側,一躍而入,手起劍落,把護劈成兩段。

該死久矣!太后驚起,由周主邕婉言陳訴,謂護謀害兩宮,所以誘誅。

太后自然無言。

邕即召入宮伯長孫覽,收捕護子譚公會,莒公至崇,業公靜正,平公乾嘉,及乾基、乾光、乾蔚、乾祖、乾威等,悉數伏誅,又殺護一黨一柱國侯伏、侯龍恩,大將軍侯萬壽、劉勇,中外府司錄尹公正、袁傑,膳部下大夫李安。

時雍州牧齊公憲,為護親任,賞罰黜陟,多所參預。

至是由周主召入,勉勵數語。

憲免冠拜謝,乃使詣護第收兵符及諸文籍。

衛公直素來忌憲,勸周主並憲加誅,周主不許。

及憲入覆命,聞李安亦在誅例,便面啟道:「安出自皂隸,唯主庖廚,向未預聞朝政,何足加戮!」周主正色道:「世宗暴崩,實安所為,弟難道全未聞知麼?」

憲惶恐趨出。

護世子訓為蒲州刺史,即夕遣越公宇文盛,乘驛召還,至同州賜死,次子昌城公深,出使突厥,亦命開府宇文德繼去璽書,誅死道中。

當下頒詔罪護,除首從已正典刑外,余皆肆赦,復改天和七年為建德元年。

小子有詩斥護道:

怙權肆逆久稽誅,一死猶嫌未蔽辜;

玉珽撲身一奸一賊倒,九京才得慰寧都!寧都見前文。

護既就誅,周主親政,當然有一番封賞。

欲知何人代護,下回再當續詳。

本回敘述,足為斛律光、宇文護兩人合傳。

斛律光為高氏懿親,效忠王室,足懾強鄰。

光不死則齊不亡,乃為宵小所排,卒遭慘死,齊之不永也宜哉!但功高震主,罕得保全,斛律金平生寄慨,斛律羨臨死興嗟,滿招損,盈必覆,富貴其可長保乎!備錄之以風後世,為斛律光惜,固不僅為斛律光惜也。

彼宇文護歷弒二主,罪惡昭彰,直至周主邕嗣位十三年,始得誘誅,死已晚矣。

庾季才勸護歸政,護若聽季才言,尚可不死,但極惡如護,若得不死,寧有天道!誅之正以見周主之能,且可見元惡大憝,鮮有不殺身亡家者也。

本回前後連敘,善惡相對,隱寓微義。

而齊宮瑣事,即由斛律後被廢而致。

斛律光死而齊即衰,宇文護死而周轉盛,賢一奸一之關係盛衰也,固如是夫!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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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
第一回 射蛇首興王呈預兆 睹龍顏慧婦忌英雄第二回 起義師入京討逆 迎御駕報績增封第三回 伐燕南冒險成功 捍東都督兵禦寇第四回 毀賊船用火破盧循 發軍函出奇平譙縱第五回 搗洛陽秦將敗沒 破長安姚氏滅亡第六回 失秦土劉世子逃歸 移晉祚宋武帝篡位第七回 弒故主冤魂索命 喪良將胡騎橫行第八回 廢營陽迎立外藩 反江陵驚聞內變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第十回 逃將軍棄師中虜計 亡國後侑酒作人奴第十一回 破氐帥收還要郡 殺司空自壞長城第十二回 燕王弘投奔高麗 魏主燾攻克姑臧第十三回 捕奸黨殷景仁定謀 露逆萌范蔚宗伏法第十四回 陳參軍立柵守危城 薛安都用矛刺虜將第十五回 騁辯詞張暢報使 貽溲溺臧質復書第十六回 永安宮魏主被戕 含章殿宋帝遇弒第十七回 發尋陽出師問罪 克建康梟惡鋤奸第十八回 犯上興兵一敗塗地 誅叔納妹只手瞞天第十九回 發雄師慘屠骨肉 備喪具厚葬妃嬙第二十回 狎姑姊宣淫鸞掖 辱諸父戲宰豬王第二十一回 戕暴主湘東正位 討宿孽江右鏖兵第二十二回 掃逆藩眾叛蕩平 激外變四州淪陷第二十三回 殺弟兄宋帝濫刑 好佛老魏主禪統第二十四回 江上墮謀親王授首 殿中醉寢狂豎飲刀第二十五回 討權臣石頭殉節 失鎮地櫟林喪身第二十六回 篡宋祚廢主出宮 弒魏帝淫嫗專政第二十七回 膺帝菉父子相繼 禮名賢昆季同心第二十八回 造孽緣孽兒自盡 全愚孝愚主終喪第二十九回 蕭昭業喜承祖統 魏孝文計徙都城第三十回 上淫下烝丑傳宮掖 內應外合刃及殿庭第三十一回 殺諸王宣城肆毒 篡宗祚海陵沉冤第三十二回 假仁襲義兵達江淮 易後廢儲釁傳河洛第三十三回 兩國交兵齊師屢挫 十王駢戮蕭氏相殘第三十四回 齊嗣主臨喪笑禿鶖 魏淫後流涕陳巫盅第三十五回 洩密謀二江授首 遭主忌六貴洊誅第三十六回 江夏王通叛亡身 潘貴妃入宮專寵第三十七回 殺山陽據城傳檄 立寶融廢主進兵第三十八回 張欣泰敗謀罹重辟 王珍國懼禍弒昏君第三十九回 諫遠色王茂得嬌娃 竊大寶蕭衍行弒逆第四十回 蕭寶夤乞師伏虜闕 魏邢巒遣將奪梁州第四十一回 弟子輿屍潰師洛口 將帥協力戰勝鍾離第四十二回 誣通叛魏宗屈死 圖規復梁將無功第四十三回 充華產子嗣統承基 母后臨朝窮奢極欲第四十四回 築淮堰梁皇失計 害清河胡後被幽第四十五回 宣光殿省母啟爭端 沃野鎮弄兵開禍亂第四十六回 誅元爰再逞雌威 拒葛榮輕罹賊網第四十七回 蕭寶夤稱尊叛命 爾朱榮抗表興師第四十八回 喪君有君強臣謝罪 因敵攻敵叛王入都第四十九回 設伏甲定謀除惡 縱輕騎入闕行兇第五十回 廢故主迎立廣陵王 煽眾兵聲討爾朱氏第五十一回 戰韓陵破滅子弟軍 入洛宮淫烝大小後第五十二回 梁太子因憂去世 賀拔岳被賺喪身第五十三回 違君命晉陽興甲 謁行在關右迎鑾第五十四回 飲宮中魏主遭鴆毒 陷澤畔竇泰死戰場第五十五回 用少擊眾沙苑交兵 廢舊迎新柔然納女第五十六回 戰邙山宇文泰敗潰 幸佛寺梁主衍捨身第五十七回 責賀琛梁廷草敕 防侯景高氏留言第五十八回 悍高澄毆禁東魏主 智慕容計擒蕭淵明第五十九回 縱叛賊朱異誤國 卻強寇羊侃守城第六十回 援建康韋粲捐軀 陷台城梁武用計第六十一回 困梁宮君王餓死 攻湘州叔侄尋仇第六十二回 取公主侯景脅君 篡帝祚高洋竊國第六十三回 陳霸先舉兵討逆 王僧辯卻賊奏功第六十四回 弒梁主大憝行兇 臠侯賊庶支承統第六十五回 殺季弟特遣猛將軍 鴆故主兼及親生女第六十六回 陷江陵並戕梁元帝 誅僧辯再立晉安王第六十七回 擒敵將梁軍大捷 逞淫威齊主橫行第六十八回 宇文護挾權肆逆 陳霸先盜國稱尊第六十九回 討王琳屢次交兵 諫高洋連番受責第七十回 戮勳戚皇叔篡位 溺懿親悍將逞謀第七十一回 遇強暴故後被污 違忠諫逆臣致敗第七十二回 遭主嫌侯安都受戮 卻敵軍段孝先建功第七十三回 背德興兵周師再敗 攬權奪位陳主被遷第七十四回 暱奸人淫後殺賢王 信刁媼昏君戮胞弟第七十五回 斛律光遭讒受害 宇文護稔惡伏誅第七十六回 選將才獨任吳明徹 含妒意特進馮小憐第七十七回 韋孝寬獻議用兵 齊高緯挈妃避敵第七十八回 陷晉州轉敗為勝 擒齊主取亂侮亡第七十九回 老將失謀還師被虜 昏君嗣位慘戮沈冤第八十回 宇文婦醉酒失身 尉遲公登城誓眾第八十一回 失鄴城皇親自刎 篡周室勳戚代興第八十二回 揮刀遇救逆弟敗謀 酣宴聯吟艷妃專寵第八十三回 長孫晟獻謀制突厥 沙缽略稽首服隋朝第八十四回 設行省遣子督師 避敵兵攜妃投井第八十五回 據湘州陳宗殉國 撫嶺表冼氏平蠻第八十六回 反罪為功築宮邀賞 寓剿於撫徙虜實邊第八十七回 恨妒後御駕入山鄉 謀奪嫡計臣賂朝貴第八十八回 太子勇遭讒被廢 庶人秀幽錮蒙冤第八十九回 侍病父密謀行逆 烝庶母強結同心第九十回 攻并州分遣兵戎 幸洛陽大興土木第九十一回 促蛾眉宣華歸地府 駕龍舟煬帝赴江都第九十二回 巡塞北厚撫啟民汗 幸河西窮討吐谷渾第九十三回 端門街陳戲示番夷 觀瀾亭獻詩逢鬼魅第九十四回 征高麗勞兵動眾 潰薩水折將喪師第九十五回 楊玄感兵敗死窮途 斛斯政拘回遭慘戮第九十六回 犯乘輿圍攻紫寨 造迷樓望斷紅顏第九十七回 御苑賞花巧演古劇 隋堤種柳快意南遊第九十八回 麻叔謀罪發受金刀 李玄邃謀成建帥府第九十九回 迫起兵李氏入關中 囑獻書矮奴死闕下第一百回 弒昏君隋家數盡 鴆少主楊氏凶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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