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
第五十七回 責賀琛梁廷草敕 防侯景高氏留言
卻說梁主信佛,太子綱獨信道教,嘗在玄圃中講論老莊。
學士吳孜每入圃聽講,尚書令何敬容道:「昔西晉喪亂,禍源在祖尚玄虛,今東宮復蹈此轍,恐江南亦將致寇了。」
這語頗為太子所聞,很滋不悅。
後來敬容妾弟費慧明,充導倉丞,夜盜官米,為禁司所執,交領軍府懲辦。
敬容貽書領軍將軍,代為乞免。
領軍將軍河東王蕭譽,為太子綱猶子,見五十二回。
當然與太子敘談,太子即囑令封書奏聞,梁主大怒,立將何敬容除名。
敬容既去,朱異權勢益專,更得引用私人,攪亂朝政。
散騎常侍賀琛不忍緘默,因上書論事,略云:
竊聞慈父不一愛一無益之子,明君不畜無益之臣,臣荷拔擢之恩,曾不能效一職,獻一言,此所以當食廢餐,中宵歎息也。
今特謹陳時事,具列於後,倘蒙聽覽,試加省鑒,如不允合,乞亮贛愚。
其一事曰:今北邊稽服,戈甲解息,正是生聚教訓之時,而天下戶口減落,關外彌甚。
郡不堪州之控總,縣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擾,莫得治其政術,惟以應赴征斂為事。
小民輾轉流離,或依於大姓,或聚於屯封,蓋不獲已而竄亡,非樂之也。
國家於關外,賦稅蓋微,乃至年常租課,動致逋積,而民失安居,寧非牧守之過歟?東境戶口空虛,皆由使命煩數,駑困邑宰,則拱手聽其漁獵,桀黠長吏,又因之而為貪殘,雖年降復業之詔,屢下蠲賦之恩,而民終不得反其居也。
其二事曰: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貪殘,罕有廉白者,實由風俗侈一靡一使然。
夫食方丈於前,所甘一味,今之燕喜,相競誇豪,積果如山嶽,列餚同綺繡,露台之產,不週一燕之資,加以歌姬盛畜,舞女盈庭,競尚奢一婬一,不問品制,凡為吏牧民者,競事剝削,雖致資巨億,而罷歸以後,不支數年。
率皆盡於燕飲之物,歌謳之具。
所費等於邱山,為歡止在俄頃,乃更追恨向所取之少,今所費之多,如復傅翼,增其搏噬,一何悖哉!其餘一婬一侈,日見滋甚,欲使人守廉隅,吏尚清白,安可得耶!今宜嚴為禁制,導之以節儉,貶黜雕飾,糾奏浮華,使眾皆知變其耳目,改其好惡。
蓋論至治者必以淳素為先,正雕流之弊,莫有過於儉樸者也。
其三事曰:聖躬荷負蒼生以為任,弘濟四海以為心,不憚胼胝之勞,不辭瘦之苦,豈止日昃忘饑,夜分廢寢。
至於百司,莫不奏事,上息責下之嫌,下無一逼一上之咎,斯實道邁百王,事絕千載。
但斗筲之人,藻梲之子,既得伏奏帷扆,便欲詭競求進,不論國之大體,但務吹一毛一求疵,運挈瓶之智,僥分外之求,以深刻為能,以繩逐為務,跡雖似於奉公,事更成其威福,長弊增一奸一,實由於此。
所願責其公平之效,黜其邪慝之心,則上安下謐,無僥倖之患矣!
其四事曰:曩昔征伐北境,帑藏空虛,今天下無事,而猶日不暇給者,何也?去國弊則省其事而息其費,事省則民養,費息則財聚。
止五年之中,尚能無事,必能使國豐民阜,若積以歲月,成效愈巨,斯乃范蠡滅吳之術,管仲霸齊之由。
今應內省職掌,各簡所部,或十省其五,成三除其一,至國容戎備,在昔應多,在今宜少,凡四方屯傳邸治,或舊有,或無益,有所宜除除之,有所宜減減之,興造有非急者,徵求有可緩者,皆宜停省,以蓄財而息民,蓄其財者,正所以大用之也,息其民者,正所以大役之也。
若擾其民而欲求生聚,耗其財而徒務賦斂,則一奸一詐盜竊,日出不已,何以語富強,圖遠大乎?伏思自普通以來,二十餘年,刑役薦起,民力雕流,今魏氏和親,疆埸無警,不於此時大息四民,使之殷阜,減省一柄一費,使之儲峙,一旦異境有虞,關河可掃,則國弊而民疲,事至方圖,恐無及矣!臣心所謂危,罔知忌諱,謹昧死上聞!
梁主衍覽書,不禁大怒,立召侍臣至前,口授教書,令他照錄,大旨是詰責賀琛,令他據實指陳,不得徒托空言。
第一事謂牧守貪殘,應指出某官某吏,以便黜逐。
第二事謂風俗侈一靡一,不便一一嚴禁,自增苛擾。
朕常思本身作則,絕房室三十餘年,不飲酒,不好音,雕飾各物,從未入宮。
宗廟牲牢,久未宰殺,朝廷會同,只備蔬菜,且未嘗奏樂。
朕三更即起理事,每至日昃,日常一食,昔腰十圍,今裁二尺,勤儉如許,不得謂非淳素。
捨本逐末,無益於事。
第三事謂百司干進,誰為詭競?誰為吹一毛一求疵?誰為深刻繩逐?若不令奏事,專委一人,與秦二世一寵一信趙高,漢元後付託王莽,亦復何異?第四事謂省事息費,究竟何事宜省?何事宜息?國容戎備,如何減省?屯傳邸治,如何裁併?何處興造非急,何處徵求可緩?宜條具以聞,不得空作漫語,徒沽直名。
這道敕文,頒給賀琛,琛不禁畏縮,未敢復奏,但申表謝過罷了。
原來是銀樣鑞槍頭。
大同十二年三月,梁主衍又幸同泰寺,講三慧經,差不多過了一月,方才罷講。
再設法會,大赦天下,改元中大同。
是夜同泰寺竟肇火災,毀去浮圖,梁主歎道:「這便佛經上叫作魔劫呢!」浮圖成災,並非魔劫,似你這般佞佛,卻是要墮入魔劫了!遂令重造浮圖十二層,格外崇閎,需工甚巨,經年未成。
梁主衍年逾八十,雖一精一神尚可支持,終究是老態龍鍾,不勝繁頤。
再加平時覽誦佛經,時思修寂,尤覺得耄期倦勤,厭聞政治。
是時儲嗣雖定,諸子未免不平,因為梁主不立嫡孫,但立庶子,大家資格相等,沒一個不覬覦神器,猜忌東宮。
邵陵王綸,系梁主第六子,一性一最浮躁,喜怒無常,車服嘗僭擬乘輿,遊行無度。
梁主屢戒不悛,曾將他錮置獄中,免官削爵,已而仍復舊封,命為揚州刺史,縱肆如故。
遣人就市購物,不給價值,商民怨聲載道,甚至罷市。
府丞何智通具狀上聞,綸竟遣人刺殺智通。
梁主乃將綸召回,鎖禁第捨,免為庶人。
過了數月,又賜覆封爵,何溺一愛一乃爾!授丹一陽一尹。
綸恃一寵一生驕,妄思奪儲,太子綱當然嫉視,請出綸為南徐州刺史,有詔依議。
還有梁主第五予廬陵王續,出鎮荊州,第七子湘東王繹,出鎮江州,第八子武陵王紀,出鎮益州,皆權侔人主,威福自專。
惟次子豫章王綜,已死北朝,四子南康王績,長孫豫章王歡,俱已去世,免為東宮敵手。
但太子綱終不自安,常挑選一精一卒,為自衛計。
梁主衍未察暗潮,反因捨嫡立庶的情由,未免內愧,所以待遇昭明太子諸男,不亞諸子。
河東王譽得為湘州刺史,岳一陽一王察,亦授雍州刺史。
鑞見梁主年老,朝多秕政,也不免隱蓄雄心,豫先戒備。
自思襄一陽一形勝,為梁業開基地,正好作為根據,遂聚財下士,招募健卒數千人,環列帳下。
一面究心政事,拊循士民,轄境稱治。
未幾廬陵王續,病歿任所,調江東王繹繼任。
繹喜得要地,入閤歡躍,靴履為穿。
梁主怎知諸子用意,總道是孝子賢孫,不復加憂,整日裡念佛誦經,蹉跎歲月。
中大同二年,又復捨身同泰寺,群臣出金奉贖,如前二次故例。
滿望佛光普照,天子萬年,哪知禍為福倚,福為禍伏,平白地得了河南,收降了一個東魏叛臣,遂鬧得翻天覆地,大好江南,要變做銅駝荊棘了。
直呼下文。
且說東魏大丞相高歡,自邙山戰後,按兵不動,休養了兩三年。
東魏主善見復改元武定。
嗣聞柔然與西魏連兵,將來犯境,乃亟令高歡為備。
歡仍執前策,決與柔然續行修好,遣行台郎中杜弼為使,北詣柔然,申議和親,願為世子澄求婚。
澄已有妻有妾,還要求什麼婚!頭兵可汗道:「高王若須自娶,願將一愛一女遣嫁。」
還要悖謬。
杜弼歸報高歡,歡年已五十,自思死多活少,不堪再偶柔然公主,因此猶豫未決。
何必猶豫,將來替汝效勞,大有人在。
事為婁妃所聞,遂白歡道:「為國家計,不妨從權,王無庸多疑!」歡半晌才道:「我娶番女,豈不要委屈賢妃?」
婁妃道:「國事為大,家事為輕,枉尺直尋,何惜一妾!」歡一笑而罷。
已而世子澄與太傅尉景,俱勸歡迎納柔然公主,歡乃使慕容儼為納采使,迎女南來。
歡出迎下館,但見柔然僕從,無論男一女,統皆控騎而至,就是這位新嫁一娘一,亦坐下一匹紅鬃馬,身服行裝,腰佩弓矢,落落大方,毫無羞澀態度。
最後隨著一位番官,也是雄赳赳的少年,與新嫁一娘一面龐相似。
歡又驚又喜,問明慕容儼,乃知送親的隨員,便是女弟禿突佳。
當下彼此接見,問訊已畢,始引還晉一陽一城。
歡妾大爾朱氏等,也出城相迎,一擁而歸。
柔然公主素善騎射,在途見鶤鳥飛翔,便在佩囊中取出弓矢,一發即中,鶤隨箭落。
大爾朱氏亦不禁技癢,由從人手中取餅了弓箭,亦斜射飛鳥,應弦而落。
既有此技,何不前時射死高歡,為主復仇!歡大喜道:「我得此二婦,並能擊賊,豈非快事!」說著,便縱轡入城。
到了府捨,與柔然公主行結婚禮,婁妃果避出正室,令柔然公主安居。
歡感激異常,尋至別室,得見婁妃,不由的五體投地,向妻拜謝。
婁妃慌忙答禮,且笑且語道:「男兒膝下有千金,奈何向妾下跪!況番國公主,有所察覺,反覺不美,王盡避自去,與新人作交一頸歡,不必多來顧妾了!」歡乃起身去訖。
是夕老夫少妻,共效于飛,不必絮述,惟大爾朱氏器量褊窄,未及婁妃的大度,她情願出家為尼。
歡特為建築佛寺,俾她靜修。
禿突佳傳述父命,謂待見外孫,然後返國,因此留居晉一陽一。
看官!試想這高歡年經半百,一精一力漸衰,況他是好酒漁色,一寵一妾盈庭,平時已耗盡脂膏,怎能枯楊生稊,一索得男!柔然公主望兒心急,每夕嬲歡不休,累得歡形容憔悴,疾病纏身。
有時入宿射堂,暫期休養,偏禿突佳硬來一逼一迫,定要歡去陪伴乃姊,歡稍稍推諉,禿突佳即發惡言。
可憐歡無從擺脫,沒奈何往就公主,力疾從事,峨眉伐一性一,實覺難支。
歡乃想出一法,只說要出攻西魏,督軍經行。
肉戰不如兵戰。
先是西魏并州刺史王思政居守恆農,兼鎮玉璧,嗣受調為荊州刺史,舉韋孝寬為代。
孝寬蒞任後,聞高歡率軍西來,即至玉璧扼守。
歡至玉璧城下,晝夜圍攻,孝寬隨機抵禦,無懈可乘。
城中無水,仰給汾河,歡堵住水道,並就城南築起土山,擬乘高扒城。
城上有二樓,孝寬縛木相接,高出土山,居上臨下,使不得逞。
歡憤語守兵道:「雖爾縛樓至天,我自有法取爾。」
因鑿地為十道,穿入城中。
孝寬四面掘塹,令戰士屯守塹上,見有地道穿入,便塞柴投火,用皮排吹,地道變成火窟,掘地諸人,悉數焦爛。
歡又改用攻車撞城,孝寬縫布為幔,懸空遮護,車不能壞。
歡命兵士各執竹竿,上縛松麻,灌油加火,一面焚布,一面燒樓,孝寬用長鉤鉤竿,鉤上有刃,得割松麻,竿仍無用。
歡再穿地為二十道,中施樑柱,縱火延燒,柱折城崩。
孝寬積木以待,見有崩陷,立即豎柵,歡軍仍不得入。
城外攻具已窮,城內守備,卻還有餘。
孝寬更夜出奇兵,奪據土山。
歡知不能拔,乃使參軍祖珽,呼孝寬道:「君獨守孤城,終難瓦全,不如早降為是!」孝寬厲聲答道:「我城池嚴固,兵多糧足,足支數年,且孝寬是關西男子,怎肯自作降將軍!」珽復語守卒道:「韋城主受彼榮祿,或當與城存亡,汝等軍民,何苦隨死?」
守卒俱搖首不答。
珽復射入賞格,謂能斬城主出降,拜太尉,封郡公,賞帛萬匹。
孝寬手題書背,返射城外,謂能斬高歡,准此賞格。
歡苦攻至五十日,始終不能得手,士卒戰死病死,約計七萬人,共為一塚。
大眾多垂頭喪氣,歡亦舊病按作,入夜有大星墜歡營中,營兵大嘩,乃解圍引還。
歡悉眾攻一孤城,終不能下,所謂強一弩一之末,勢不能穿魯縞。
當時遠近訛傳,謂歡已被孝寬射死。
西魏又申行敕令道:「勁一弩一一發,凶身自殞。」
歡也有所聞,勉坐廳上,引見諸貴。
大司馬斛律金為敕勒部人,歡使作敕勒歌,歌云:「敕勒川,一陰一山下,天似穹廬,籠罩四野。
天蒼蒼,夜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斛律金為首倡,歡依聲作和,語帶嗚咽,甚至淚下。
死機已兆。
自此病益沉重,好容易延過殘冬,次年為武定五年,元旦日蝕,歡已不能起一床一,慨然歎道:「日蝕恐應在我身,我死亦無恨了!」日蝕乃天道之常,干卿甚事!遂命次子高洋,往鎮鄴郡,召世子澄返晉一陽一。
澄入問父疾,歡囑他後事,澄獨以河南為憂。
歡說道:「汝非憂侯景叛亂麼?」
澄應聲稱是。
歡又道:「我已早為汝算定了,景在河南十四年,飛揚跋扈,只我尚能駕馭,汝等原不能制景,我死後,且秘不發喪,庫狄干、斛律金,一性一皆道直,終不負汝。
可朱渾元、劉豐生,遠來投我,當無異心。
韓軌少戇,不宜苛求。
彭樂輕躁,應加防護。
將來能敵侯景,只有慕容紹宗一人,我未嘗授彼大官,特留以待汝,汝宜厚加殊禮,委彼經略,侯景雖狡,想亦無能為了。」
說至此,喉中有痰壅起,喘不成聲,好一歇始覺稍平,乃復囑澄道:「段孝先即段韶字。
忠亮仁厚,智勇兼全,如有軍旅大事,盡可與他商議,當不致誤。」
是夕遂歿,年五十二。
澄遵遺命,不發喪訃,但詭為歡書,召景詣晉一陽一。
景右足偏短,騎射非長,獨多謀算,諸將如高敖曹、彭樂等,皆為景所輕視。
嘗向歡陳請,願得兵三萬,橫行天下,要須濟江縛取蕭衍老公,令作太平寺主,歡因使景統兵十萬,專制河南。
景又嘗藐視高澄,私語司馬一子如道:「高王尚在,我未敢有異心,若高王已沒,卻不願與鮮卑小兒共事。」
子如忙用手掩住景口,令勿多言。
景復與歡約,謂自己握兵在外,須防詐謀,此後賜書,請加微點,歡從景言,書中必加點以作暗號。
高澄卻未知此約,作書召景,並不加點,景遂辭不就征。
且密遣人至晉一陽一,偵歡病狀。
旋接密報,晉一陽一事盡遍高澄主持,料知歡必不起,乃決意叛去,通書西魏,願舉河南降附。
西魏授景為太傅,領河南大行台,封上谷公。
景遂誘執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廣州刺史暴顯等,潛遣兵士二百人,夜襲西兗州,被刺史邢子才探悉,一律掩獲,因移檄東方諸州,各令嚴防。
高澄即派司空韓軌,督兵討景。
景恐關、陝一路,為軌所斷,不如南向投梁,較無阻礙,乃遣郎中丁和,奉表至梁。
內言臣景與高澄有隙,願舉函谷以東,瑕邱以西,如豫、廣、穎、荊、襄、兗、南兗、濟、東豫、洛一陽一、北荊、北揚等十三州內附,所有青、徐數州,但須折簡,即可使服。
齊、宋一平,徐事燕、趙,混一天下,便在此舉云云。
忽降西魏,忽附南朝,景之狡猾已可想見。
梁主衍接閱景表,因召群臣廷議,尚書僕射謝舉進諫道:「近來與東魏通和,邊境無事,若納彼叛臣,臣竊以為未可!」梁主怫然道:「機會難得,怎得膠柱鼓瑟?」
群臣多贊成舉議,請勿納景。
獨有一人鼓掌道:「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況陛下吉夢征祥,臣曾料是混一的預兆,今言果驗,奈何勿納!」梁主亦欣然道:「誠如卿言,朕所以擬納侯景呢。」
小子有詩歎道:
豎牛入夢叔孫亡,故事曾從經傳詳;
盡說春秋成答問,如何迷幻自招殃!
究竟梁主曾夢何事,與梁主詳夢,及勸納侯景,又為何人?俟小子下回再詳。
賀琛上書言事,臚陳四則,未嘗無理。
梁主衍護短矜長,頒敕詰責,昏髦情形,已可概見。
然讀其敕文,猶令琛指實具陳,琛少振即餒,仍作寒蟬,主不明,則臣不能伸其直,於琛何尤焉!惟梁主信佛過甚,教子無方,琛上書時,亦未聞提及,捨本逐末,皮相虛談,繩以國家大體,琛碧未足知此也。
高歡年已五十,尚娶蠕蠕公主,老猶漁色,不死何為?玉璧之圍,五旬不下,雖由韋孝寬之善守,亦由高歡之一精一神不濟,未能振作軍心。
將帥疲敝,而望士卒之振奮,不可得也。
及歸死晉一陽一,猶能智料侯景,以慕容紹宗為囑,工心計於生前,貽智謀於身後,此其所以為亂世之雄也歟!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