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
第二十九回 蕭昭業喜承祖統 魏孝文計徙都城
卻說齊主賾永明十一年,太子長懋有疾,日加沉重,齊主賾親往東宮,臨視數次,未幾謝世,享年三十六歲,殮用袞冕,予謚文惠。
長懋久在儲宮,得參政事,內外百司,都道是齊主已老,繼體在即。
忽聞凶耗,無不驚惋。
齊主賾抱痛喪明,更不消說。
後經齊主履行東宮,見太子服玩逾度,室宇過華,不禁轉悲為恨,飭有司隨時毀除。
太子家令沈約正奉詔編纂宋書,至欲為袁粲立傳,未免躊躇,請旨定奪。
齊主道:「袁粲自是宋室忠臣,何必多疑!」說得甚是。
約又多載宋世祖孝武帝駿。
太宗明帝彧。
諸鄙瑣事,為齊主所見,面諭約道:「孝武事跡,未必盡然,朕曾經服事明帝,卿可為朕諱惡,幸勿盡言!」約又多半刪除,不致蕪穢。
齊主因太子已逝,乃立長孫南郡王昭業為皇太孫,所有東宮舊吏,悉起為太孫官屬。
既而夏去秋來,接得魏主入寇消息。
正擬調將遣兵,捍守邊境,不意龍體未適,寒熱交侵,乃徙居延昌殿,就靜養痾。
乘輿方登殿階,驀聞殿屋有衰颯聲,不由的一毛一骨森豎,暗地驚惶。
死兆已呈。
但一時不便說出,只好勉入寢門,臥一床一靜養。
偏北寇警報,日盛一日,雍州刺史王奐,正因事伏誅,乃亟遣江州刺史陳顯達,改鎮雍州及樊城。
又詔發徐一陽一兵丁,扼守邊要。
竟陵王子良,恐兵力不足,復在東府募兵,權命中書郎王融為寧朔將軍,使掌召募事宜。
會有敕書傳出,令子良甲仗入侍。
子良應一召馳入,日夕侍疾。
太孫昭業,間日參承,齊主恐中外憂惶,尚力疾召樂部奏技,藉示從容。
怎奈病實難支,遽致大漸,突然間暈厥過去,驚得宮廷內外,倉猝變服。
獨王融年少不羈,竟欲推立子良,建定策功,便自草偽詔,意圖頒發。
適太孫聞變馳至,融即戎服絳袍,出自中書省閤口,攔阻東宮衛仗,不准入內。
太孫昭業,正進退兩難,忽由內侍馳出,報稱皇上復甦,即宣太孫入侍,融至此始不敢阻撓,只好讓他進去。
其實子良卻並無妄想,與齊主談及後事,願與西昌侯蕭鸞,分掌國政。
當有詔書發表道:
始終大期,賢聖不免,吾行年六十,亦復何恨;但皇業艱難,萬幾事重,不能無遺慮耳。
太孫進德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毗輔,思弘治道,內外眾事,無論內外,可悉與鸞參決。
尚書中是職務根本,悉委王晏、徐孝嗣,軍旅捍邊之略,委王敬則、陳顯達、王廣之、王玄邈、沈文季、張瑰、薛淵等,百辟庶僚,各奉爾職。
謹事太孫,勿復懈怠,知復何言!
又有一道詔書,謂喪祭須從儉約,切勿浮一靡一,凡諸游費,均應停止。
自今遠近薦讞,務尚樸素,不得出界營求,相炫奢麗。
金粟繒纊,弊民已多,珠玉玩好,傷工尤重,應嚴加禁絕,不得有違。
後嗣不從,奈何!是夕齊主升遐,年五十四,在位十一年。
中書郎王融,還想擁立子良,分遣子良兵仗,扼守宮禁,蕭鸞馳至雲龍門,為甲士所阻,即厲聲叱道:「有敕召我,汝等怎得無禮?」
甲士被他一叱,站立兩旁。
鸞乘機衝入,至延昌殿,見太孫尚未嗣位,諸王多交頭接耳,不知何語。
時長沙王晃已經病歿,高祖諸子,要算武陵王鞍為最長,此次也在殿中。
鸞趨問道:「嗣君何在?」
即朗聲道:「今若立長,應該屬我,立嫡當屬太孫。」
鸞應聲道:「既立太孫,應即登殿。」
鞍引鸞至御寢前,正值太孫視殮,便掖令出殿,奉升御座,指麾王公,部署儀衛,片刻即定。
殿中無不從命,一律拜謁,山呼萬歲。
子良出居中書省,即有虎賁中郎將潘敞,奉著嗣皇面諭,率禁軍二百人,屯居太極殿西階,防備子良。
子良妃袁氏,前曾撫養昭業,頗加慈一愛一,昭業亦樂與親近。
及聞王融謀變,因與子良有隙。
成服後諸王皆出,子良乞留居殿省,俟奉葬山陵,然後退歸私第,奉敕不許。
王融恨所謀不遂,釋服還省,謁見子良,尚有恨聲道:「公誤我!鮑誤我!」子良一愛一融才學,嘗大度包容,所以融有唐突,子良皆置諸不理,一笑而罷。
越宿傳出遺詔,授武陵王為衛將軍,與征南大將軍陳顯達,並開府儀同三司,西昌侯鸞為尚書令,太孫詹事沈文季為護軍,竟陵王子良為太傅。
又越數日,尊謚先帝賾為武皇帝,廟號世祖。
追尊文惠皇太子長懋為世宗文皇帝,文惠皇太子妃王氏為皇太后。
立皇后何氏。
何氏為撫軍將軍何戢女,永明二年,納為南郡王妃,此時從西州迎入,正位中宮。
先是昭業為南郡王時,曾從子良居西州,文惠太子常令人監製起居,禁止一浪一費。
昭業佯作謙恭,一陰一實佻達,嘗夜開西州後閤,帶領僮僕,至諸營署中,召一妓一飲酒,備極一婬一樂。
每至無錢可使,輒向富人乞貸,無償還期。
富人不敢不與。
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年已衰老,由文惠太子撥令監督。
兩人苦諫不從,私相語道:「今若將皇孫劣跡,上達二宮,恐不免觸怒皇孫。
且足致二宮傷懷。
若任他蕩佚,無以對二宮;倘有不測,不但罪及一身,並將盡室及禍。
年各七十,還貪甚麼餘生呢!」遂皆仰藥自一殺。
二人亦可謂愚忠。
昭業反喜出望外,越加縱逸,所一愛一左右,嘗預加官爵,書黃紙中,令他貯囊佩身,俟得登九五,依約施行。
女巫楊氏,素善厭禱,昭業私下密囑,使咒詛二宮,替求天位。
已而太子有疾,召令入侍,他見著太子時,似乎愁容滿面,不勝憂慮;一經出外,便與群小為歡。
及太子病逝,臨棺哭父,擗踴號咷,彷彿一個孝子,哭罷還內,又是縱酒酣飲,歡笑如恆。
世祖賾欲立太孫,嘗獨呼入內,親加撫問,每語及文惠太子,昭業不勝嗚咽,裝出一種哀慕情形。
世祖還道他至一性一過人,呼為法身,再三勸慰,因此決計立孫,預備繼統。
至世祖有疾,又令楊氏祈他速死,且因何妃尚在西州,特暗致一書,書中不及別事,但中央寫一大喜字,外環三十六個小喜字,表明大慶的意思。
有時入殿問安,見世祖病日加劇,心中非常暢快,而上卻很是憂愁。
世祖與談後事,有所應諾,輒帶淒聲,世祖始終被欺,臨危尚囑咐道:「我看汝含有德一性一,將來必能負荷大業;但我有要囑,汝宜切記!五年以內,諸事悉委宰相,五年以後,勿復委人,若自作無成,可不至怨恨了!」哪知他不能逾期。
昭業流涕聽命。
至世祖彌留時候,握昭業手,且喘且語道:「汝…汝若憶翁,汝…汝當好作!」說到作字,氣逆痰沖,翻目而逝。
昭業送終視殮,已不似從前失怙時,擗踴哀號。
到了登殿受賀,卻是滿面喜容。
禮畢返宮,竟把喪事撇置腦後,所有後宮諸一妓一,悉數召至,侑酒作樂,聲達戶外。
此時原不必瞞人了。
過了十餘日,便密飭禁軍,收捕王融,拘繫獄中。
融既下獄,乃囑使中丞孔稚珪,上書劾融,說他險躁輕狡,招納不逞,誹謗朝政,應置重刑,於是下詔賜死。
融母系臨川太守謝惠宣女,夙擅文藝,嘗教融書學,因得成才。
可惜融恃才傲物,常懷非望,每自歎道:「車前無八騶,何得稱丈夫!」至是欲推戴子良,致遭主忌,因即罹禍。
融上疏自訟,不得解免,更向子良求救,子良已自涉嫌疑,一陰一懷恐懼,哪裡還敢援手,坐令二十七歲的卓犖青年,從此畢命!少年恃才者,可援以為戒。
融臨死自歎道:「我若不為百歲老母,還當極言!」原來融欲指斥昭業隱惡,因恐罪及老母,所以含忍而終。
齊嗣主昭業既斬融以洩恨,遂封弟昭文為新安王,昭秀為臨海王,昭粲為永嘉王。
尊女巫楊氏為楊婆,格外優待。
民間為作《楊婆兒》歌。
奉祖柩出葬景安陵,未出端門,即托疾卻還,趨入後宮,傳集胡伎二部,夾閤奏樂,這真所謂縱一欲敗度,癡心病狂了。
小子前敘世祖遇疾時,曾有北寇警報,至昭業嗣位,反得一婬一荒自盜,不聞外侮,究竟魏主曾否南侵,待小子補筆敘明。
魏主宏雅懷古道,慨慕華風,興禮樂,正風俗,把從前辮發遺制,毅然更張,也束髮為髻,被服袞冕。
且分遣牧守,祀堯舜,祭禹周公,謚孔子為文聖尼父,告諸孔廟,另在中書省懸設孔像,親行拜祭,改中書學為國子學,尊司徒尉元為三老,尚書游明根為五更,又養國老庶老,力仿三代成制。
他尚日夕籌思,竟欲遷都洛一陽一,宅中居正,方足開拓宏規,因恐群臣不從,特議大舉伐齊,乘便徙都。
先在明堂右個,齋戒三日,乃命太常卿王諶筮易。
可巧得了一個革卦,魏主宏喜道:「湯武革命,順天應人,這是最吉的爻筮了!」尚書任城王拓跋澄趨進道:「陛下奕葉重光,帝有中土,今欲出師南伐,反得革命爻象,恐未可謂全吉哩。」
魏主宏變色道:「繇雲大人虎變,何為不吉?」
任城王澄道:「陛下龍興已久,如何今才虎變?」
魏主宏厲聲道:「社稷是我的社稷,任城乃欲沮眾麼?」
澄又道:「社稷原是陛下所有,臣乃是社稷臣,怎得知危不言!」魏主宏聽了此言,卻亦覺得有理,乃徐徐申說道:「各言己志,亦屬無傷。」
說畢,啟駕還宮,復召澄入議,屏人與語道:「卿以為朕真要伐齊麼?朕思國家肇興北土,徙都平城,地勢雖固,但只便用武,不便修文,如欲移風易俗,必須遷宅中原。
朕將借南征名目,就勢移居,況筮易得一革卦,正應著改革氣象,卿意以為何如?」
澄乃欣然道:「陛下欲卜宅中土,經略四海,這是周漢興隆的規制,臣亦極願贊成!」魏主宏反皺眉道:「北人習常戀故,必將驚擾,如何是好?」
澄又道:「非常事業,原非常人所能曉,陛下果斷自聖衷,想彼亦無能為了。」
魏主笑道:「任城原不愧子房哩。」
漢高定都關中,想是魏主記錯。
遂命作河橋,指日濟師。
一面傳檄遠近,調兵南征。
部署至兩月有餘,乃出發平城,渡河南行,直達洛一陽一。
適天氣秋涼,霖雨不止,魏主宏飭諸軍前進,自著戎服上馬,執鞭指麾。
尚書李沖等叩馬諫阻道:「今日南下,全國臣民,統皆不願,獨陛下毅然欲行,臣不知陛下獨往,如何成事!筆敢冒死進諫。」
沖果拚死,何不從馮太后於地下!魏主宏發怒道:「我方經營天下,有志混一,卿等儒生,不知大計,國家定有明刑,休得多瀆!」說著,復揚鞭欲進。
安定王拓跋休等,又叩首馬前,慇勤泣諫,魏主宏說道:「此次大舉南來,震動遠近,若一無成功,如何示後?今不南伐,亦當遷都此地,庶不至師出無名。
卿等如贊成遷都,可立左首,否則立右。」
定安王休等均趨右側,獨南安王拓跋楨進言道:「天下事欲成大功,不能專徇眾議,陛下誠撤回南伐,遷都雒邑,這也是臣等所深願,人民的幸福呢!」說畢,即顧語群臣,與其南伐,寧可遷都,群臣始勉強應諾,齊呼萬歲。
於是遷都議定,入城休兵。
李沖復入白道:「陛下將定鼎雒邑,宗廟宮室,非可馬上遷移,請陛下暫還平城,俟群臣經營畢功,然後備齊法駕,蒞臨新都,方不至侷促哩。」
魏主宏怫然道:「朕將巡行州郡,至鄴小停,明春方可北歸,今且緩議。」
沖不敢再言。
魏主即遣任城王澄馳還平城,曉諭留司百官,示明遷都利害,且餞行囑別道:「今日乃真所謂革呢。
王其善為慰諭,毋負朕命!」澄叩辭北去,魏主宏尚慮群臣異議,更召衛尉卿征南將軍於烈入問道:「卿意何如?」
烈答道:「陛下聖略淵遠,非淺見所可測度,不過平心處議,一半樂遷,一半尚戀舊呢。」
魏主宏溫顏道:「卿既不倡異議,便是贊同,朕且深感卿意。
今使卿還鎮平城,一切留守庶政,可與太尉丕等悉心處置,幸勿擾民!」於烈亦拜命即行。
原來魏太尉東一陽一王丕,與廣陵王羽,曾留守平城,未嘗隨行,故魏主復有是命。
魏主宏乃出巡東墉城,征司空穆亮,與尚書李沖,將作大匠董爵,經營洛都。
自從東墉趨河南城,順道詣滑台,設壇告廟,頒詔大赦,再啟駕赴鄴。
湊巧齊雍州刺史王奐次子王肅,奔避家難,王奐伏誅,見上文。
馳至鄴城,進謁魏主,泣陳伐齊數策。
魏主已經解嚴,不願南伐,惟見他語言悲惋,計議詳明,不由的契合入微,與談移晷。
嗣是留侍左右,器遇日隆,或且屏人與語,到了夜半,尚娓娓不倦,幾乎相見恨晚,旋即擢肅為輔國將軍。
適任城王澄,自平城至鄴,報稱「留司百官,初聞遷都計畫,相率驚駭,經臣援引古今,譬諭百端,已得眾心悅服,可以無虞。」
魏主宏大喜道:「今非任城,朕幾不能成事了。」
隨即召入王肅,諭以朕方遷都,未遑南伐,俟都城一定,當為卿復仇。
卿為江左名士,應素習中朝掌故,所有我朝改革事宜,一以委卿,願卿勿辭!」肅唯唯遵諭,便替魏主草定禮儀,一切衣冠文物,逐條裁定,次第呈入,魏主無不嘉納,留待施行。
當下在鄴西築宮,作為行在。
又命安定王休,率領官屬,往平城迎接家屬,自在行宮過了殘冬。
越年為魏太和十八年,即齊主昭業隆昌元年,魏中書侍郎韓顯宗,上書陳事,共計四條:一是請魏主速還北都,節省游幸諸費,移建洛京,二是請魏主營繕洛一陽一,應從儉約,但宜端廣衢路,通利溝渠;三是請魏主遷居洛城,應施警蹕,不宜徒率輕騎,涉履山河;四是請魏主節勞去煩,嗇神養一性一,惟期垂拱司契,坐保太平。
魏主宏頗以為然,乃於仲春啟行,北還平城。
留守百官迎駕入都,魏主宏登殿受朝,面諭遷都事宜。
燕州刺史穆羆出奏道:「今四方未定,不應遷都,且中原無馬,如欲征伐,多形不便。」
魏主宏駁道:「廄牧在代,何患無馬,不過代郡在恆山以北,九州以外,非帝王所宜都,故朕決計南遷。」
尚書於栗又接入道:「臣非謂代地形勝,得過伊洛。
但自先帝以來,久居此地,吏民相安,一旦南遷,未免有怫眾情。」
魏主聽了,面有慍色,正要開口詰責,東一陽一王丕復進議道:「遷都大事,當詢諸卜筮。」
魏主宏道:「昔周召聖賢,乃能卜宅。
今無賢聖,問卜何益!且卜以決疑,不疑何卜!自古帝王以四海為家,或南或北,隨地可居。
朕遠祖世居北荒,平文皇帝即拓跋鬱律。
始居東木根山,昭成皇帝即什翼犍。
更營盛樂,道武皇帝即拓跋珪。
遷都平城。
朕幸叨祖蔭,國運清夷,如何獨不得遷都呢!」群臣始不敢再言。
魏主宏又復西巡,幸一陰一山,登閱武台,遍歷懷朔、武川、撫冥、柔玄四鎮。
及還至平城,已值秋季。
到了初冬,聞洛一陽一宮闕,營繕粗竣,便即親告太廟,使高一陽一王拓跋雍,及鎮南將軍於烈,奉神主至洛一陽一,自率六宮后妃,及文武百官,由平城啟行,和鸞鏘鏘,旗旐央央,馳向洛都來了。
小子有詩詠道:
霸圖造就慕皇風,走馬南來抵洛中;
用夏變夷懷遠略,北朝嗣主亦英雄。
魏主遷洛的時候,正值齊廷廢立的期間,欲知廢立原因,且看下回演敘。
蒙子先亡,嫡孫承重,此系古今通例,毫不足怪。
蕭昭業為文惠太子之胤,太子歿而昭業繼,祖孫相承,不背古道。
議者謂昭業一婬一慝,難免覆亡,不若王融之推立子良,尚得保全齊高之一脈,其說是矣。
然天道遠,人道邇,立孫承祖,人道也。
孫無道而覆祖業,天道也。
帝乙立紂,不立微子,後世不能歸咎於太史,以是相推,則於蕭鸞乎何尤!王融妄圖富貴,叛道營私,何足道哉!魏主宏南遷洛一陽一,本諸獨斷,後世又有譏其輕棄根本,侈襲周、漢故跡,以至再傳而微。
夫國家興替,關係政治,與遷都無與,政治修明,不遷都可也;即遷都亦無不可也。
否則株守故土,亦寧能不危且亡者!必謂魏主宏之遷都失策,亦屬皮相之談。
本回於蕭鸞之擁立太孫,魏主宏之遷都洛邑,各無貶詞,良有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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