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詩話總龜後集
卷二十一
留題門
澧(醴)一陽一道傍有甘泉寺,因萊公、丁謂曾留行記,從而題詠者甚眾,碑牌滿屋。
孫諷有:「平仲酌泉曾頓轡,謂之禮佛遂南行。
高台下瞰炎荒路,轉使高僧薄一寵一 榮」。
人獨(皆)傳道,余獨恨其語無別。
自古以直道見黜者多矣,豈皆貪一寵一 榮者哉!又有人云:「此泉不洗千年恨,留與行人戒覆車。」
害理尤甚。
萊公之事,亦例為覆車乎?因過之,偶為數韻,其間有云:「已憑靜止鑒忠一精一,更遣清冷洗讒喙。」
蓋指二公也。
溪[卷九]
黃州麻城縣界有萬松亭,連日行清一陰一中,其館亭亦可一愛一。
適當關山路,往來留題無數。
東坡傷來者不嗣其意,嘗有詩云:「十年栽種百年規,好德助(無)人無(助)我儀。」
又云:「為問幾株能合抱,慇勤記取《角弓》詩。」
中壞(間)嘗徹碑(牌)[刻],有士題云:「舊韻無儀字,蒼髯有恨聲。」
不(亦)可錄。
溪[卷九]
張祜喜遊山而多苦吟,凡所歷僧寺,往往題詠。
如《題僧壁》云:「客地多逢酒,僧房卻厭(獻)花。」
《題萬道人禪房》云:「殘一陽一過遠水,落葉滿疏鐘。」
《題金山寺》云:「僧歸夜船月,龍出曉堂雲。
樹影中流見,鐘聲兩岸聞。」
《題孤山寺》云:「不雨山長潤,無雲水自一陰一。
斷橋荒蘚澀,空院落花深。」
如杭之靈隱、天竺,蘇之靈巖、楞伽,常之惠山、善權,潤之甘露、招隱,皆有佳作。
李涉在岳一陽一,嘗贈其詩曰:「岳一陽一西南湖上寺,水閣松房遍文字。
新釘張生一首詩,自余吟著皆無味。」
信知僧房佛寺題其詩[以]標榜者多矣。
《葛常之》[《韻語一陽一秋》卷四]
一溫一 公治第洛中,辟園曰獨樂。
其心憂樂,未始不在天下也。
其自作記有云:「世有人肯同此樂,必再拜以獻[之]矣。」
東坡賦詩云:「兒童誦君實,走卒知司馬。」
蓋名(言)其得人心也。
又云:「撫掌笑先生,年來學(效)瘖啞。」
疑未盡命名之意。
同上。
[溪詩話》卷一]
沈約命王筠作《郊居十詠》書於壁,不加篇題,約云:「此詩指物程形,無假題署。」
老杜《贈李潮八分歌》云:「吾甥李潮下筆親。」
「開元以來數八分,潮也奄有二子成三人。
[況潮小篆迫秦相。」
「巴東逢李潮」,「潮乎潮乎奈汝]何?」
退之《招楊之罘》:「之罘南山來,文字得我驚。」
「我令之罘歸,失得柏與馬。
之罘別我去,計出柏馬下。
我自之罘歸,入門思而悲。
之罘別我去,能不思我為?」
「作詩招之罘,晨夕抱饑一渴。」
嘗戲謂此二詩真不須題署也。
《黃常明》[同上卷五]
子美詩:「誅茅初一畝,廣地方連延。
敢謀土木麗,自覺面勢堅。
經營上元初(始),斷手寶應年。」
(五六兩句《溪詩話》在第二句下)又《題衡山縣學堂》云:「旄頭彗紫微,無復俎豆事。」
「烏乎已十年,儒服敝於地。」
「衡山雖小邑,首倡恢大義。」
「講堂非曩造,大屋加塗塈。
下可容百人,牆隅亦深邃。」
「林木在庭戶,密干疊青翠。
有井朱夏時,轆轤凍階戺。」
「采詩倦跋涉,載筆尚可記。」
豈不是《草堂》《縣學紀(記)》。
[同上卷四]
李翱、皇甫湜集中皆無詩,世傳翱有「縣君好磚渠」一詩並《傳燈錄》載《答藥山》一偈。
湜只有《浯溪留題》一篇而已。
[《韻語一陽一秋》卷三]
《許彥周詩話》云:牧之《題桃花夫人廟》詩:「細一腰宮裡露桃新,脈脈無言度幾春。
至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
僕嘗謂此詩為二十八字史論。
[《漁隱叢話》後集卷一五]
苕溪漁隱曰:牧之於題詠好異於人。
如《赤壁》云:「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題商山四皓廟》云:「南軍不袒左邊袖,四老安劉是滅劉。」
皆反說其事。
至《題烏一江一 亭》則好異而畔於理,詩云:「勝敗兵家事不(不可)期,包羞忍恥是男兒。
一江一 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項氏以八千人渡一江一 ,敗亡之餘,無一還者,其失人心為甚,誰肯復附之?其不能捲土重來,決矣。
[同上]
《許彥周詩話》云:牧之作赤壁詩:「折戟沉沙鐵未消,自將磨洗驗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意謂赤壁不能縱火,即為曹公奪二喬置之銅雀台上也。
孫氏霸業,系此一戰。
社稷存亡、生靈塗炭都不問,只恐沒(捉)了二喬,可見措大不識好惡。
[同上]
《南唐書》云:韓熙載自一江一 南奉使中原,為《感懷詩》題於館壁云:「僕本一江一 北人,今作一江一 南客。
再去一江一 北遊,舉目無相識。
秋風吹我寒,秋月為誰白?不如歸去來,一江一 南有人憶。」
苕溪漁隱曰:「余家有韓熙載《家宴圖》,圖中題此詩後四句,嘗以問相識間,雲是古樂府。
今觀此書,方知其誤也。」
[同上卷一八]
苕溪漁隱曰:《題吳一江一 三賢堂內陸龜蒙》詩云:「千首文章二頃田,囊[中]未有一錢看。
卻因養得能言鴨,驚破王孫金彈丸。」
《談苑》云:陸龜蒙居笠澤,有內養自長安使杭州,舟出舍下,彈〈其一〉綠頭鴨。
龜蒙遽從捨出,大呼曰:「此綠頭(鴨)有異,善人言。
□(適)將獻天子,今持此死鴨以詣官。」
內養少長宮禁,信然,厚以金帛遺之。
因徐問龜蒙曰:「此鴨何言?」
龜蒙曰:「常自呼其名。」
《游道場山何山》詩云:「白水田頭問行路,小溪深處是何山。
高人讀書夜達旦,至今山鶴鳴夜半。」
汪彥章《何山何氏書堂記》云:寺有何氏書堂,圖記相承以何氏為晉何楷。
楷嘗讀書此山,後為吳興太守,以其居為寺而名其山。
[同上卷二七]
寄贈門
子美詩(寄李員外雲):「遠行無自[苦],內熱比何如?」
寄旻(上人)云:「舊來好事今能否?老去新詩誰與傳?」
岑參云:「喬生作尉別來久,因君為問平生否?魏君校理復何如?前月人來不得書。」
「夫子素多疾,別來未得書。
北庭苦寒地,體內今寒(何)如?」
樂天《寄夢得》云:「病後能吟否?秋來曾醉無!」退之《贈崔立之》云:「長女當人(及)事,誰助出帨縭?諸男皆秀爽,幾能守家規?」
亦皆書一通也。
[《溪詩話》卷四]
張均、張垍兄弟承襲父一寵一 ,致位嚴近,皆自負立材,凱覦端揆。
明皇欲相均而抑於李林甫,欲相垍而奪於楊國忠。
自此各懷觖望。
安祿山盜國,垍相祿山,而均亦受偽命。
肅宗反正,兄弟各論死。
非房琯力救,豈能免乎?老杜贈「贈」原作「增」,誤。
——惡人谷珠樓哈哈兒注。
均詩云:「通籍逾青瑣,亨衢照紫泥。
靈虯傳夕箭,歸馬散霜蹄。」
言均為中書舍人刑部尚書時也。
贈垍詩云:「翰林一逼一華蓋,鯨力破滄溟。
天上張公子,宮中漢客星。」
言垍尚寧親公主禁中置宅時也。
二人恩一寵一 煊赫如是,則報國當如何?而乃斁亂天理,下比逆賊,反噬其主,夫豈人類也哉?《黃常明》[《韻語一陽一秋》卷七]
杜甫累不第,天寶十三載,明皇朝獻太清宮,饗廟及郊,甫奏賦三篇,帝奇之,使得制集賢院,命宰相試文章。
故有《贈集賢崔於二學士》詩云:「昭代將垂白,途窮乃叫閽。
氣沖新(星)象表,詞感帝王尊。
天老書題目,春官驗討論。
倚風遣鴨(鶂)路,隨水到龍門。」
舊註:陳希烈、韋見素為宰相,而崔國輔、於休烈者皆集賢院學士也。
故末句云:「謬稱三賦在,難述二公恩。」
可謂不忘於藻鑒之重者矣。
按唐史,是歲陳希烈為相,至八月見素代之。
而《甫集》有上見素詩云:「持衡留藻鑒,聽履上星辰。」
則甫之文乃(章)為見素所賞,非希烈也。
同上[同上卷五]
牧之《贈阿宜》:「一日讀十紙,一月讀十箱。」
古人讀書以紙計。
范雲就袁叔明讀《毛》詩,日誦九紙。
又袁俊家貧無書,每從人假借,必皆抄寫,自課日五十紙為計。
《溪》[卷六]
故事門
余嘗論李廣以私憾殺灞陵尉,□(其)褊忮險刻,決非長者。
所以不侯,非直殺降之譴也。
因觀坡云:「明年定起故將軍,未肯先誅灞陵尉。」
恐亦寓此意。
[《溪詩話》卷八]
史傳襲稱兄弟為友於,故淵明詩云:「再喜見友於。」
子美云:「友於皆挺拔。」
又:「山鳥山花吾友於。」
《南史》:到藎從武帝登北顧樓賦詩,藎受詔便就,上以示其祖溉云:「藎定是才子,番恐卿從來文章假手於藎。」
後每和御詩,上輒手詔戲溉曰:「得無貽厥之力乎?」
退之《玉川詩》云:「誰謂貽厥無基址。」
二事正可對也。
《溪》[卷八]
坡云:「賓鴻社燕巧相違。」
《月令》來賓事,常疑人未曾用〈及〉,及觀夢得《秋一江一 晚泊》云:「莫霞千萬狀,賓鴻次第飛。」
顧況云:「安得凌風翰,肅肅賓天京?」
杜「別浦雁賓秋」。
同上[同上]
東坡《游金山》詩云:「一江一 山如此不歸山,一江一 山(神)見怪驚我頑。
我謝一江一 神豈得已,有田不歸如一江一 水。」
蓋與一江一 神指水為盟耳。
句中不言盟誓者,乃用子犯事,指[水]則誓在其中,不必詛神血口然後謂之盟也。
《送程六表弟》云:「浮一江一 溯蜀有成言,一江一 水在此吾不食。」
[亦此意也。
]《黃常明》[同上]
老杜「復見(道)諸山得銀甕。」
[舊]注引《禮記》山出器車注。
蓋《瑞應圖》曰:王者宴不及醉,刑罰中人,不為非,則銀甕出。
昌黎:「我有雙飲盞,其銀得朱提。」
見《漢志》朱提銀八兩為一流,注,朱提屬犍為,乃邑名也。
《溪》[卷四]
樂天以長慶二年自中書舍人為杭州刺史。
冬十月至治,時仍服緋。
故《游恩德寺詩》序云:「俯視朱紱,仰睇白雲,有愧於心。」
及難(觀)《自歎詩》云:「實事漸銷虛事在,銀魚金帶繞腰光。」
《戊申詠懷》云:「紫泥丹筆皆經手,赤紱金章盡到身。」
以今觀之,金帶不應用銀魚,而金章不應用赤紱,人皆以為疑,而不知唐制與今不同也。
按唐制,紫為三品之服,緋為四品之服,淺緋為五品之服,各服金帶。
又制,衣紫者魚袋以金飾,衣緋者魚袋以銀飾。
樂天時為五品,淺緋金帶佩銀魚宜矣。
劉長卿有《袁郎中喜章服詩》云:「手詔來筵上,腰金向粉闈。
勳名傳舊閣,蹈舞著新衣。」
郎中亦是五品,故其身章與樂天同。
《葛常之》[《韻語一陽一秋》卷五]
書事門
近世作文者多以紫荷囊作侍從事用。
如宋景文詩所謂「榮觀聳麟族,賦筆助荷囊」之類,□(承)襲而用者非一,而不知其誤也。
按《晉書·輿服志》書(雲)文武百官皆有囊綬,八座尚書則荷紫,以生紫為袷囊綴之服外,加於左肩。
則所謂荷紫者非芰荷之荷,乃負荷之荷也。
《南史》載周捨嘗問劉香(杳)曰:「著紫荷囊,相傳雲挈囊,竟何所出?」
杳曰:「《張安世傳》云:持橐[簪]筆事孝武帝數十年。
注曰:橐,囊也。」
蓋人徒見《南史》有「著紫荷囊」四字,遂作一句讀之,殊未知《晉書》紫荷(荷紫)之義也。
《丹一陽一集》[《韻語一陽一秋》卷六]
王儉少年以宰為(相自)命,嘗有詩云:「稷契康虞夏,伊呂翼商周。」
又字其子曰玄成,取仍世作相之義。
至其孫訓亦作詩云:「旦奭康世巧(功),蕭曹佐氓俗。」
大率追儉之意而為之,後官亦至侍中。
同上[同上]
杜云:「十暑岷山葛,三霜楚戶砧。」
「九鑽巴噀火,三蟄楚祠雷。」
其書歲月也新矣。
樂天云:「吳郡兩回逢九月,越州四度見重一陽一。」
「去年八月十五夜,曲一江一 池畔杏園邊;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頭水館前。」
又:「前年九月(日)餘杭郡,呼賓命宴虛白堂。
去年九月(日)到東洛,今年九月(日)來吳鄉。
兩邊蓬鬢一時白,三處菊花同色黃。」
其質直敘事,又自(是)一格。
《黃常明》[《溪詩話》卷三]
岑參《送顏平原詩序》云:「十二年春,有詔補尚書郎十數公為郡守。
上親賦[詩]觴群公於蓬萊,仍賜以繒帛,一寵一 餞加等,故參為長篇述其事。」
安祿山亂,明皇曰:「河北二十四郡無一忠臣耶?」
及聞平原固守,乃曰:「朕不識真卿何如人,所為若此!前呂(日)宴繼真文具耳。」
退之云:「偶然題作木居士,便有無窮求福人。」
可謂切中時病。
凡世之趨附權勢以圖身利者,豈問其人賢否,果能為國為民哉?及其敗也,相推入禍門而已。
聾俗無知諂祭非鬼,無異也。
《溪》[卷二]
感事門
《三山[老人]語錄》:《登慈恩寺塔》詩,譏天寶時事也。
山者,人君之象,「秦山忽破碎」,則人君失道矣,賢否自(不肖)混淆而清濁不分,故曰:「涇渭不可求」。
天下無綱紀文章而上都亦然,故曰:「俯視但一氣,焉能辨皇州!」於是思古之聖君不可得,故曰:「回首叫虞舜,蒼梧雲正愁。」
是時明皇方耽於一婬一樂而不已,故曰:「惜哉瑤池飲,日宴崑崙丘。」
賢人君子多去朝廷,故曰:「黃鵠去不息,哀鳴何所投?」
惟小人貪竊祿位者在朝,故曰:「君看隨一陽一雁,各有稻粱謀。」
同上[《漁隱叢話》前集卷一二]
《西清詩話》云:退之《宿龍宮灘》詩云:「浩浩復湯湯,灘聲抑更揚。」
黃魯直曰:「退之才(裁)聽水句尤見工。
[所]謂浩浩湯湯抑更揚者,非諳客裡夜臥飽聞[此]聲,安能周旋妙處如此耶?《漁隱叢話》[同上卷一六]
東坡云:《南澗中》詩:「秋氣集南澗,獨遊亭午時。
回風一蕭瑟,林影久參差。
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
羈禽響幽谷,寒藻舞淪漪。
去國魂已遠(游),懷人淚空垂。
孤生易為感,失路少所宜。
索寞竟(競)何事,徘徊只自知。
誰為後來者,當與此心期。」
柳儀曹詩憂中有樂,樂中有憂。
蓋絕妙古今矣。
然老杜云:「王侯與螻蟻,同盡隨丘墟。」
儀曹何憂之深也。
[同上卷一九]
《蔡寬夫詩話》云:子厚之貶,其憂悲憔悴之欲(歎)發於詩者,特為酸楚。
憫己傷志,固君子所不免,然亦何至是,卒以憤死,未為達理也。
樂天既遇(退)閒,放一浪一物外,若真能脫屣軒冕者,然榮辱得失之際,銖銖校量而自矜其達,每詩未嘗不著此意,是豈真能忘之者哉!亦能(力)勝之耳。
惟淵明則不然,觀其《貧士責子》與其他所作,當憂則憂,遇喜則喜,忽然憂樂兩忘,則隨所遇而皆適,未嘗有擇於其間。
所謂超世遺物者,要當如是而後可也。
觀三人之詩,以意逆志,人豈難定(見)。
以是論賢不肖之實,亦何可欺乎?[同上]
《隱居詩話》云:樂天《題海圖屏風》詩略曰:「或者不量力,謂茲鰲可求。
贔屭牽不動,綸絕沉其鉤。
一鰲既頓頷,諸鰲齊掉頭。
噴風激飛廉,鼓波怒一陽一秋(侯)。
遂使一江一 漢水,朝宗意亦休。」
吾讀此詩,感劉隗、李訓、薛文通等事,為之太息。
[同上卷二一]
老杜所以為人稱慕者,不獨文章為工,蓋其語默所主,君臣之外,非父子兄弟即朋友黎庶也。
嘗觀韋應物詩及兄弟者十之二三。
《廣陵覲兄》[雲]:「牧(收)情且為歡,累日不知饑。」
《冬至寄諸弟》云:「已懷時節感,更抱別離酸。」
《元日寄諸弟》云:「日月昧遠期,念君何[時]歇!」《社日寄》云:「遙思裡中會,心緒悵(恨)微微。」
《寒食》[雲]:「聯騎定何時,吾今顏已老。」
又云:「把酒看花想諸弟,杜陵寒食早(草)青青。」
《初秋寄》云:「高梧一葉下,空齋歸思多。」
《聞蟬寄諸弟》云:「緘書報是時,此心方耿耿。」
《登郡樓寄諸季》云:[「迨茲聞雁夜,重憶別離秋。」
《懷京師寄》云:]「上懷犬馬戀,下有骨[肉]情。」
余謂觀此集者,雖讒鬩一交一 愈,當一變而怡怡也。
《黃常明》[《溪詩話》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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