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
卷62 列傳第22 羊欣、張敷、王微
羊欣,字敬元,泰山南城人也。
曾祖忱,晉徐州刺史。
祖權,黃門郎。
父不疑,桂一陽一太守。
欣少靖默,無競於人,美言笑,善容止。
泛覽經籍,尤長隸書。
不疑初為烏程令,欣時年十二,時王獻之為吳興太守,甚知一愛一之。
獻之嘗夏月入縣,欣著新絹裙晝寢,獻之書裙數幅而去。
欣本工書,因此彌善。
起家輔國參軍,府解還家。
隆安中,朝廷漸亂,欣優遊私門,不復進仕。
會稽王世子元顯每使欣書,常辭不奉命,元顯怒,乃以為其後軍府舍人。
此職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高卑見色,論者稱焉。
欣嘗詣領軍將軍謝混,混拂席改服,然後見之。
時混族子靈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見羊欣,遂易衣改席。」
欣由此益知名。
桓玄輔政,領平西將軍,以欣為平西參軍,仍轉主簿,參預機要。
欣欲自疏,時漏密事,玄覺其此意,愈重之,以為楚台殿中郎。
謂曰:「尚書政事之本,殿中禮樂所出。
卿昔處股肱,方此為輕也。」
欣拜職少日,稱病自免,屏居里巷,十餘年不出。
義熙中,弟徽被遇於高祖,高祖謂咨議參軍鄭鮮之曰:「羊徽一時美器,世論猶在兄後,恨不識之。」
即板欣補右將軍劉籓司馬,轉長史,中軍將軍道憐諮議參軍。
出為新安太守。
在郡四年,簡惠著稱。
除臨川王義慶輔國長史,廬陵王義真車騎諮議參軍,並不就。
太祖重之,以為新安太守,前後凡十三年,遊玩山水,甚得適一性一。
轉在義興,非其好也。
頃之,又稱病篤自免歸。
除中散大夫。
素好黃老,常手自書章,有病不服藥,飲符水而已。
兼善醫術,撰《藥方》十卷。
欣以不堪拜伏,辭不朝覲,高祖、太祖並恨不識之。
自非尋省近親,不妄行詣,行必由城外,未嘗入六關。
元嘉十九年,卒,時年七十三。
子俊,早卒。
弟徽,字敬猷,世譽多欣。
高祖鎮京口,以為記室參軍掌事。
八年,遷中書郎,直西省。
後為太祖西中郎長史、河東太守。
子瞻,元嘉末為世祖南中郎長史、尋一陽一太守,卒官。
張敷,字景胤,吳郡人,吳興太守邵子也。
生而母沒。
年數歲,問母所在,家人告以死生之分,敷雖童蒙,便有思慕之色。
年十許歲,求母遺物,而散施已盡,唯得一畫扇,乃緘錄之,每至感思,輒開笥流涕。
見從母,常悲感哽咽。
一性一整貴,風韻甚高,好讀玄書,兼屬文論,少有盛名。
高祖見而一愛一之,以為世子中軍參軍,數見接引。
永初初,遷秘書郎。
嘗在省直,中書令傅亮貴宿權要,聞其好學,過候之;敷臥不即起,亮怪而去。
父邵為湘州,去官侍從。
太祖版為西中郎參軍。
元嘉初,為員外散騎侍郎,秘書丞。
江夏王義恭鎮江陵,以為撫軍功曹,轉記室參軍。
時義恭就太祖求一學義沙門,比沙門求見發遣,會敷赴假還江陵,太祖謂沙門曰:「張敷應西,當令相載。」
及敷辭,上謂曰:「撫軍須一意懷道人,卿可以後載之,道中可得言晤。」
敷不奉旨,曰:「臣一性一不耐雜。」
上甚不說。
遷正員郎。
中書舍人狄當、周赳並管要務,以敷同省名家,欲詣之。
赳曰:「彼若不相容,便不如不往。
詎可輕往邪?」
當曰:「吾等並已員外郎矣,何憂不得共坐。」
敷先設二一床一,去壁三四尺,二客就席,酬接甚歡,既而呼左右曰:「移我遠客。」
赳等失色而去。
其自摽遇如此。
善持音儀,盡詳緩之致,與人別,執手曰:「念相聞。」
余響久之不絕。
張氏後進至今慕之,其源流起自敷也。
遷黃門侍郎,始興王浚後軍長史,司徒左長史。
未拜,父在吳興亡,報以疾篤,敷往奔省,自發都至吳興成服,凡十餘日,始進水漿。
葬畢,不進鹽菜,遂毀瘠成疾。
世父茂度每止譬之,輒更感慟,絕而復續。
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
自是不復往。
未期而卒,時年四十一。
琅邪顏延之書吊茂度曰:「賢弟子少履貞規,長懷理要,清風素氣,得之天然。
言面以來,便申忘年之好,比雖艱隔成阻,而情問無睽。
薄莫之人,冀其方見慰說,豈謂中年,奄為長往,聞問悼心,有兼恆痛。
足下門教敦至,兼實家一寶,一旦喪失,何可為懷。」
其見重如此。
世祖即位,詔曰:「司徒故左長史張敷,貞心簡立,幼樹風規。
居哀毀滅,孝道淳至,宜在追甄,於以報美。
可追贈侍中。」
於是改其所居稱為孝張裡。
無子。
王微,字景玄,琅邪臨沂人,太保弘弟子也。
父孺,光祿大夫。
微少好學,無不通覽,善屬文,能書畫,兼解音律、醫方、一陰一陽一術數。
年十六,州舉秀才,衡一陽一王義季右軍參軍,並不就。
起家司徒祭酒,轉主簿,始興王浚後軍功曹記室參軍,太子中舍人,始興王友。
父憂去官,服闋,除南平王鑠右軍咨議參軍。
微素無宦情,稱疾不就。
仍除中書侍郎,又擬南琅邪、義興太守,並固辭。
吏部尚書江湛舉微為吏部郎,微與湛書曰:
弟心病亂度,非但蹇蹙而已,此處朝野所共知。
騶會忽扣蓽門,閭裡鹹以為祥怪,君多識前世之載,天植何其易傾。
弟受海內駭笑,不過如燕石禿鶖邪,未知君何以自解於良史邪?今雖王道鴻鬯,或有激朗於天表,必欲探援潛寶,傾海求珠,自可卜肆巫祠之間,馬棧牛口之下,賞劇孟於博徒,拔卜式於芻牧。
亦有西戎孤臣,東都戒士,上窮范馳之御,下盡鱉遇之能,兼鱗雜襲者,必不乏於世矣。
且廬於承明,署乎金馬,皆明察之官,又賢於管庫之末。
何為劫勒通家疾病人,塵穢難堪之選,將以靖國,不亦益囂乎。
《書》云「任官維賢才」。
而君擢士先疹廢,芃耳棫樸,似不如此。
且弟曠違兄姊,迄將十載,姊時歸來,終不任輿曳入閣,兄守金城,永不堪扶抱就路,若不憊疾,非一性一僻而何。
比君曰表裡,無假長目飛耳也。
常謂生遭太公,將即華士之戮;幸遇管叔,必蒙僻儒之養。
光武以馮衍才浮其實,故棄而不齒。
諸葛孔明云:「來敏亂郡,過於孔文舉。」
況無古人之才概,敢干周、漢之常刑。
彼二三英賢,足為曉治與否?恐君逄此時,或亦不免高閣,乃復假名不知己者,豈欲自比衛賜邪?君欲高學山公,而以仲容見處,徒以捶提禮學,本不參選,鄙夫瞻彼,固不任下走,未知新沓何如州陵耳。
而作不師古,坐亂官政,誣飾蚯蚓,冀招神龍,如復托以真素者,又不宜居華留名,有害風俗。
君亦不至期人如此,若交以為人賜,舉未以己勞,則商販之事,又連所不忍聞也。
豈謂不肖易擢,貪者可誘,凡此數者,君必居一焉。
雖假天口於齊駢,藉鬼說於周季,公孫碎一毛一發之文,莊生縱漭瀁之極,終不能舉其契,為之辭矣。
子將明魂,必靈咍於萬里,汝、穎余彥,將拂衣而不朝。
浮華一開,風俗或從此而爽。
鬼谷以揣情為最難,何君忖度之輕謬。
今有此書,非敢叨擬中散,誠不能顧影負心,純盜虛聲,所以綿絡累紙,本不營尚書虎爪板也。
成童便往來居捨,晨省按經周旋,加有諸甥,亦何得頓絕慶吊。
然生平之意,自於此都盡。
君平公云:「生我名者殺我身。」
天爵且猶滅名,安用吏部郎哉!其舉可陋,其事不經,非獨搢紳者不道,僕妾皆將笑之。
忽忽不樂,自知壽不得長,且使千載知弟不詐諼耳。
微既為始興王浚府吏,浚數相存慰,微奉答箋書,輒飾以辭采。
微為文古甚,頗抑揚,袁淑見之,謂為訴屈。
微因此又與從弟僧綽書曰:
吾雖無人鑒,要是早知弟,每共宴語,前言何嘗不以止足為貴。
且持盈畏滿,自是家門舊風,何為一旦落漠至此,當局苦迷,將不然邪!詎容都不先聞,或可不知耳。
衣冠胄胤,如吾者甚多,才能固不足道,唯不傾側溢詐,士頗以此容之。
至於規矩細行,難可詳料。
疹疾日滋,縱恣益甚,人道所貴,廢不復修。
幸值聖明兼容,置之教外,且舊恩所及,每蒙寬假。
吾亦自揆疾疹重侵,難復支振,民生安樂之事,心死久矣。
所以解日偷存,盡於大布糲粟,半夕安寢,便以自度,血氣盈虛,不復稍道,長以大散為和羹,弟為不見之邪?疾廢居然,且事一己,上不足敗俗傷化,下不至毀辱家門,泊爾一屍一居,無方待化。
凡此二三,皆是事實。
吾與弟書,不得家中相欺也。
州陵此舉,為無所因,反覆思之,了不能解。
豈見吾近者諸箋邪,良可怪笑。
吾少學作文,又晚節如小進,使君公欲民不偷,每加存飾,酬對尊貴,不厭敬恭。
且文詞不怨思抑揚,則流澹無味。
文好古,貴能連類可悲,一往視之,如似多意。
當見居非求志,清論所排,便是通辭訴屈邪。
爾者真可謂真素寡矣!其數旦見客小防,自來盈門,亦不煩獨舉吉也。
此輩乃雲語勢所至,非其要也。
弟無懷居今地,萬物初不以相非,然魯器齊虛,實宜書紳。
今三署六府之人,誰表裡此內,儻疑弟豫有力,於素論何如哉。
則吾長厄不死,終誤盛壯也。
江不過強吹拂吾,雲是巖一穴一人。
巖一穴一人情所高,吾得當此,則雞鶩變作鳳皇,何為干飾廉隅,秩秩見於面目,所惜者大耳。
諸捨闔門皆蒙時私,此既未易陳道,故常因含聲不言。
至兄弟尤為叨竊,臨海頻煩二郡,謙亦越進清階,吾高枕家巷,遂至中書郎,此足以闔棺矣。
又前年優旨,自弟所宣,雖夏後撫辜人,周宣及鰥寡,不足過也。
語皆循檢校跡,不為虛飾也。
作人不阿諛,無緣頭髮見白,稍學諂詐。
且吾何以為,足不能行,自不得出戶;頭不耐風,故不可扶曳。
家本貧餒,至於惡衣蔬食,設使盜跖居此,亦不能兩展其足,妄意珍藏也。
正令選辟設作此舉,於吾亦無劍戟之傷,所以勤勤畏人之多言也。
管子晉賢,乃關人主之輕重,此何容易哉。
州陵亦自言視明聽聰,而返區區飾吾,何辯致而下英俊。
夫奇士必龍居深藏,與蛙蝦為伍,放勳其猶難之,林宗輩不足識也。
似不肯眷眷奉箋記,雕琢獻文章,居家近市廛,親戚滿城府,吾猶自知袁一陽一源輩當平此不?飾詐之與直獨,兩不關吾心,又何所耿介。
弟自宜以解塞群賢矣,兼悉怒此言自爾家任兄故能也。
日日望弟來,屬病終不起,何意向與江書,粗布胸心,無人可寫,比面乃具與弟。
書便覺成,本以當半日相見,吾既惡勞,不得多語,樞機幸非所長,相見亦不勝讀此書也。
親屬欲見自可示,無急付手。
時論者或雲微之見舉,廬江何偃亦豫其議,慮為微所咎,與書自陳。
微報之曰:
卿昔稱吾於義興,吾常謂之見知,然復自怪鄙野,不參風一流,未有一介熟悉於事,何用獨識之也。
近日何見綽送卿書,雖知如戲,知卿固不能相哀。
苟相哀之未知,何相期之可論。
卿少陶玄風,淹雅修暢,自是正始中人。
吾真庸一性一人耳,自然志一操一不倍王、樂。
小兒時尤粗笨無好,常從博士讀小小章句,竟無可得,口吃不能劇讀,遂絕意於尋求。
至二十左右,方復就觀小說,往來者見一床一頭有數帙書,便言學問,試就檢,當何有哉。
乃復持此擬議人邪。
尚獨愧笑揚子之褒贍,猶恥辭賦為君子,若吾篆刻,菲亦甚矣。
卿諸人亦當尤以此見議。
或謂言深博,作一段意氣,鄙薄人世,初不敢然。
是以每見世人文賦書論,無所是非,不解處即日借問,此其本心也。
至於生平好服上藥,起年十二時病虛耳。
所撰服食方中,粗言之矣。
自此始信攝養有征,故門冬昌術,隨時參進。
寒溫相補,欲以扶護危羸,見冀白首。
家貧乏役,至於春秋令節,輒自將兩三門生,入草采之。
吾實倦游醫部,頗曉和藥,尤信《本草》,欲其必行,是以躬親,意在取一精一。
世人便言希仙好異,矯慕不羈,不同家頗有罵之者。
又一性一知畫繢,蓋亦鳴鵠識夜之機,盤紆糾紛,或記心目,故兼山水之一愛一,一往跡求,皆仿像也。
不好詣人,能忘榮以避權右,宜自密應對舉止,因卷慚自保,不能勉其所短耳。
由來有此數條,二三諸賢,因復架累,致之高塵,詠之清壑。
瓦礫有資,不敢輕廁金銀也。
而頃年嬰疾,沉一淪無已,區區之情,妻於生存,自恐難復,而先命猥加,魂氣褰籞,常人不得作常自處疾苦,正亦臥思已熟,謂有記自論。
既仰天光,不夭庶類,兼望諸賢,共相哀體,而卿首唱誕言,布之翰墨,萬石之慎,或未然邪。
好盡之累,豈其如此。
綽大駭歎,便是闔朝見病者。
吾本佇人,加疹意惛,一旦聞此,便惶怖矣。
五六日來,復苦心痛,引喉狀如胸中悉腫,甚自憂。
力作此答,無復條貫,貴布所懷,落漠不一舉。
卿既不可解,立欲便別,且當笑。
微常住門屋一間,尋書玩古,如此者十餘年。
太祖以其善筮,賜以名蓍。
弟僧謙,亦有才譽,為太子舍人,遇疾,微躬自處治,而僧謙服藥失度,遂卒。
微深自咎恨,發病不復自治,哀痛僧謙不能已,以書告靈曰:
弟年十五,始居宿於外,不為察慧之譽,獨沉浮好書,聆琴聞一操一,輒有過目之能。
討測文典,斟酌傳記,寒暑未交,便卓然可述。
吾長病,或有小間,輒稱引前載,不異舊學。
自爾日就月將,著名邦一黨一,方隆夙志,嗣美前賢,何圖一旦冥然長往,酷痛煩冤,心如焚裂。
尋念平生,裁十年中耳。
然非公事,無不相對,一字之書,必共詠讀;一句之文,無不研賞,濁酒忘愁,圖籍相慰,吾所以窮而不憂,實賴此耳。
奈何罪酷,煢然獨坐。
憶往年散發,極目流涕,吾不捨日夜,又恆慮吾羸病,豈圖奄忽,先歸冥冥。
反覆萬慮,無復一期,音顏彷彿,觸事歷然,弟今何在,令吾悲窮。
昔仕京師,分張六旬耳,其中三過,誤雲今日何意不來,鍾念懸心,無物能譬。
方欲共營林澤,以送餘年,念茲有何罪戾,見此夭酷,沒於吾手,觸事痛恨。
吾素好醫術,不使弟子得全,又尋思不一精一,致有枉過,念此一條,特復痛酷。
痛酷奈何!吾罪奈何!
弟為志,奉親孝,事兄順,雖僮僕無所叱咄,可謂君子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
沖和淹通,內有皁白,舉動尺寸,吾每咨之。
常云:「兄文骨氣,可推英麗以自許。
又兄為人矯介欲過,宜每中和。」
道此猶在耳,萬世不復一見,奈何!唯十紙手跡,封拆儼然,至於思戀不可懷。
及聞吾病,肝心寸絕,謂當以幅巾薄葬之事累汝,奈何反相殯送!
弟由來意,謂「婦人雖無子,不宜踐二庭。
此風若行,便可家有孝婦」。
仲長《昌言》,亦其大要。
劉新婦以刑傷自誓,必留供養;殷太妃感柏舟之節,不奪其志。
僕射篤順,范夫人知禮,求得左率第五兒,廬位有主。
此亦何益冥然之痛,為是存者意耳。
吾窮疾之人,平生意志,弟實知之。
端坐向窗,有何慰適,正賴弟耳。
過中未來,已自妻望,今雲何得立,自省惛毒,無復人理。
比煩冤困憊,不能作刻石文,若靈響有識,不得吾文,豈不為恨。
儻意慮不遂謝能思之如狂,不知所告訴,明書此數紙,無複詞理,略道阡陌,萬不寫一。
阿謙!何圖至此!誰復視我,誰復憂我!他日寶惜三光,割嗜好以祈年,今也唯速化耳。
吾豈復支,冥冥中竟復雲何。
弟懷隨、和之寶,未及光諸文章,欲收所一集,不知忽忽當辦此不?今已成服,吾臨靈,取常共飲杯,酌自釀酒,寧有仿像不?冤痛!冤痛!
元嘉三十年,卒,時年三十九。
僧謙卒後四旬而微終。
遺令薄葬,不設轜旐鼓挽之屬,施五尺一床一,為靈二宿便毀。
以嘗所彈琴置一床一上,何長史來,以琴與之。
何長史者,偃也。
無子。
家人遵之。
所著文集,傳於世。
世祖即位,詔曰:「微棲志貞深,文行惇洽,生自華宗,身安隱素,足以賁茲丘園,惇是薄俗。
不幸蚤世,朕甚悼之。
可追贈秘書監。」
史臣曰:燕太子吐一言,田先生吞舌而死;安邑令戒屠者,閔仲叔去而之沛。
良由內懷耿介,峻節不可輕干。
袁淑笑謔之間,而王微弔詞連牘,斯蓋好名之士,欲以身為珪璋,皦皦然使塵玷之累,不能加也。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