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列傳第十九 殷淳 子孚 弟沖 淡 張暢 何偃 江智淵:曾祖融,祖允,並晉太常。父穆,以和謹致稱,歷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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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列傳第十九 殷淳 子孚 弟沖 淡 張暢 何偃 江智淵

宋書

列傳第十九 殷淳 子孚 弟沖 淡 張暢 何偃 江智淵

殷淳,字粹遠,陳郡長平人也。

曾祖融,祖允,並晉太常。

父穆,以和謹致稱,歷顯官,自五兵尚書為高祖相國左長史。

及受禪,轉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復為五兵尚書,吳郡太守。

太祖即位,為金紫光祿大夫,領竟陵王師,遷護軍,又遷特進、右光祿大夫,領始興王師。

元嘉十五年卒官,時年六十,謚曰元子。

淳少好學,有美名。

少帝景平初,為秘書郎,衡一陽一王文學,秘書丞,中書黃門侍郎。

淳居黃門為清切,下直應留下省,以父老特聽還家。

高簡寡慾,早有清尚,一愛一好文義,未嘗違捨。

在秘書閣撰《四部書目》凡四十卷,行於世。

元嘉十一年卒,時年三十二,朝廷痛惜之。

子孚,有父風。

世祖大明末,為始興相。

官至尚書吏部郎,順帝撫軍長史。

淳弟沖,字希遠,歷中書黃門郎,坐議事不當免。

復為太子中庶子,尚書吏部郎,御史中丞,有司直之稱。

出為吳興太守,入為度支尚書。

元兇妃即淳女,而沖在東宮為劭所知遇;劭弒立,以為侍中、護軍,遷司隸校尉。

沖有學義文辭,劭使為尚書符,罪狀世祖,亦為劭盡力。

世祖克京邑,賜死。

沖弟淡,字夷遠,亦歷黃門吏部郎,太子中庶子,領步兵校尉。

大明世,以文章見知,為當時才士。

張暢,字少微,吳郡吳人,吳興太守邵兄子也。

父禕,少有孝行,歷宦州府,為琅邪王國郎中令。

從琅邪王至洛。

還京都,高祖封藥酒一罌付禕,使密加鴆毒。

禕受命,既還,於道自飲而卒。

暢少與從兄敷、演、敬齊名,為後進之秀。

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一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弟牧嘗為猘犬所傷,醫雲宜食蝦蟆膾,牧甚難之,暢含笑先嘗,牧因此乃食,創亦即愈。

州辟從事,衡一陽一王義季征虜行參軍,彭城王義康平北主簿,司徒祭酒,尚書主客郎。

未拜,又除度支左民郎,江夏王義恭征北記室參軍、晉安太守。

又為義季安西記室參軍、南義一陽一太守,臨川王義慶衛軍從事中郎,揚州治中別駕從事史,太子中庶子。

世祖鎮彭城,暢為安北長史、沛郡太守。

元嘉二十七年,索虜托跋燾南侵,太尉江夏王義恭總統諸軍,出鎮彭、泗。

時燾親率大眾,已至蕭城,去彭城十數里。

彭城眾力雖多,而軍食不足,義恭欲棄彭城南歸,計議彌日不定。

時歷城眾少食多,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建議,欲以車營為函箱陣,一精一兵為外翼。

奉二王及妃媛直趨歷城;分兵配護軍蕭思話留守。

太尉長史何勖不同,欲席捲奔郁洲,自海道還京都。

義恭去意已判,唯二議未決,更集群僚謀之。

眾鹹惶擾,莫有異議。

暢曰:「若歷城、郁洲有可致之理,下官敢不高贊。

今城內乏食,百姓鹹有走情,但以關扃嚴固,欲去莫從耳。

若一旦動腳,則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

今軍食雖寡,朝夕猶未窘罄,量其欲盡,臨時更為諸宜,豈有捨萬安之術,而就危亡之道。

若此計必用,下官請以頸血汗公馬蹄!」世祖既聞暢議,謂義恭曰:「阿父既為總統,去留非所敢幹。

道民忝為城主,而損威延寇,其為愧恧,亦已深矣。

委鎮奔逃,實無顏復奉朝廷,期與此城共其存沒,張長史言不可異也。」

暢言既堅,世祖又贊成其議,義恭乃止。

時太祖遣員外散騎侍郎徐爰乘驛至彭城取米谷定最,爰既去,城內遣騎送之。

燾聞知,即遣數百騎急追,爰已過淮,僅得免。

初爰去,城內聞虜遣追,慮爰見禽,失米最,慮知城內食少,義恭憂懼無計,猶欲奔走。

爰既免,其日虜大眾亦至彭城。

燾始至,仍登城南亞父塚,於戲馬台立氈屋。

先是,燾未至,世祖遣將馬文恭向蕭城,為虜所破,文恭走得免,隊主蒯應見執。

至小市門曰:「魏主致意安北,遠來疲乏,若有甘蔗及酒,可見分。」

時防城隊主梁法念答曰:「當為啟聞。」

應乃自陳蕭城之敗。

又問應:「虜主自來不?」

曰:「來。」

問:「今何在?」

應舉手指西南。

又曰:「士馬多少?」

答云:「四十餘萬。」

法念以燾語白世祖,世祖遣人答曰:「知行路多乏,今付酒二器,甘蔗百挺。

聞彼有駱駝,可遣送。」

明旦,燾又自上戲馬台,復遣使至小市門曰:「魏主致意安北,安北可暫出門,欲與安北相見。

我亦不攻此城,安北何勞苦將士在城上。

又騾、驢、駱駝,是北國所出,今遣送,並致雜物。」

又語小市門隊主曰:「既有餉物,君可移度南門受之。」

燾送駱駝、騾、馬及貂裘、雜飲食,既至南門,門先閉,請龠未出。

暢於城上視之,虜使問:「是張長史邪?」

暢曰:「君何得見識?」

虜使答云:「君聲名遠聞,足使我知。」

暢因問虜使姓,答云:「我是鮮卑,無姓。

且道亦不可。」

暢又問:「君居何任?」

答云:「鮮卑官位不同,不可輒道,然亦足與君相敵耳。」

虜使復問:「何為匆匆杜門絕橋?」

暢答曰:「二王以魏主營壘未立,將士疲勞,此一精一甲十萬,人思致命,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

待彼休息士馬,然後共治戰場,剋日交戲。」

虜使曰:「君當以法令裁物,何用發橋,復何足以十萬誇人。

我亦有良馬逸足,若雲騎四集,亦可以相拒。」

暢曰:「侯王設嶮,何但法令而已邪。

我若誇君,當言百萬。

所以言十萬者,政二王左右素所畜養者耳。

此城內有數州士庶,二徒營伍,猶所未論。

我本鬥智,不鬥馬足。

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逸足見誇邪!」虜使曰:「不爾。

城守,君之所長;野戰,我之所長。

我之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

城內有具思者,嘗在北國,義恭遣視之,思識是虜尚書李孝伯。

思因問:「李尚書,若行途有勞。」

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

思答:「緣共知,所以有勞。」

孝伯曰:「感君至意。」

既開門,暢屏卻人仗,出對孝伯,並進餉物。

虜使云:「貂裘與太尉,駱駝、騾與安北,蒲陶酒雜飲,叔侄共嘗。」

燾又乞酒並甘橘。

暢宣世祖問:「致意魏主,知欲相見,常遲面寫。

但受命本朝,過蒙籓任,人臣無境外之交,恨不暫悉。

且城守備防,邊鎮之常,但悅以使之,故勞而無怨耳。

太尉、鎮軍得所送物,魏主意,知復須甘橘,今並付如別。

太尉以北土寒鄉,皮褲褶脫是所須,今致魏主。

螺杯、雜粽,南土所珍,鎮軍今以相致。」

此信未去,燾復遣使令孝伯傳語曰:「魏主有詔語太尉、安北,近以騎至,車兩在後,今端坐無為,有博具可見借。」

暢曰:「博具當為申啟。

但向語二王,已非遜辭,且有詔之言,政可施於彼國,何得稱之於此。」

孝伯曰:「詔之與語,朕之與我,並有何異。」

暢曰:「若辭以通,可如來談;既言有所施,則貴賤有等。

向所稱詔,非所敢聞。」

孝伯又曰:「太尉、安北是人臣與非?」

暢曰:「是也。」

孝伯曰:「鄰國之君,何為不稱詔於鄰國之臣?」

暢曰:「君之此稱,尚不可聞於中華,況在諸王之貴,而猶曰鄰國之君邪。」

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鎮軍並皆年少,分闊南信,殊當憂邑。

若欲遣信者,當為護送;脫須騎者,亦當以馬送之。」

暢曰:「此方間路甚多,使命日夕往來,不復以此勞魏主。」

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

暢曰:「君著白衣,故稱白賊邪?」

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賊,亦不異黃巾、赤眉。」

暢曰:「黃巾、赤眉,似不在江南。」

孝伯曰:「雖不在江南,亦不在青、徐也。」

暢曰:「今者青、徐,實為有賊,但非白賊耳。」

虜使云:「向借博具,何故不出?」

暢曰:「二王貴遠,啟聞難徹。」

孝伯曰:「周公握發吐哺,二王何獨貴遠?」

暢曰:「握發吐餐,本施中國耳。」

孝伯曰:「賓有禮,主則擇之。」

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

俄頃送博具出,因以與之。

燾又遣人云:「魏主致意安北,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宋朝之美,近於汝一陽一身被九創,落在殿外,我手牽而出之。

凡人骨肉分張,並思集聚,輒已語之,但其弟苦辭。

今令與來使相見。」

程天福謂使人曰:「兄受命汝一陽一,不能死節,各在一國,何煩相見。」

燾又送氈各一領,鹽各九種,並胡豉:「凡此諸鹽,各有所宜。

白鹽是魏主自所食。

黑鹽治腹脹氣懣,細刮取六銖,以酒服之。

胡鹽治目痛。

柔鹽不食,治馬脊創。

赤鹽、駁鹽、臭鹽、馬齒鹽四種,並不中食。

胡豉亦中啖。

黃甘幸彼所豐,可更見分。」

又云:「魏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我間。

彼此之情,雖不可盡,要須見我小大,知我老少,觀我為人。

若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干來。」

暢又宣旨答曰:「魏主形狀才力,久為來往所見。

李尚書親自銜命,不患彼此不盡,故不復遺使信。」

又云:「魏主恨向所送馬,殊不稱意。

安北若須大馬,當更送之,脫須蜀馬,亦有佳者。」

暢曰:「安北不乏良駟,送自彼意,非此所求。」

義恭餉燾炬燭十挺,世祖亦致錦一匹,曰:「知更須黃甘,誠非所吝。

但送不足周彼一軍,向給魏主,未應便乏,故不復重付。」

燾復求甘蔗、安石榴,暢曰:「石榴出自鄴下,亦當非彼所乏。」

孝伯又曰:「君南土膏粱,何為著屩。

君而著此,使將士雲何?」

暢曰:「膏粱之言,誠為多愧。

但以不武,受命統軍,戎陣之間,不容緩服。」

孝伯又曰:「長史,我是中州人,久處北國,自隔華風,相去步武,不得致盡,邊皆是北人聽我語者,長史當深得我。」

孝伯又曰:「永昌王,魏主從弟,自復常鎮長安,今領一精一騎八萬,直造淮南,壽春久閉門自固,不敢相御。

向送劉康祖頭,彼之所見。

王玄謨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

南國何意作如此任使,以致奔敗。

自入此境七百餘里,主人竟不能一相拒逆。

鄒山之險,君家所憑,前鋒始得接手,崔邪利便藏入一穴一,我間諸將倒曳腳而出之,魏主賜其生命,今從在此。

復何以輕脫遣馬文恭至蕭縣,使望風退撓邪。

君家民人甚相忿怨,雲清平之時,賦我租帛,至有急難,不能相拯。」

暢曰:「知永昌已過淮南,康祖為其所破,比有信使,無此消息。

王玄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但以人為前驅引導耳。

大軍未至而河冰向合,玄謨量宜反旆,未為失機,但因夜回師,致戎馬小亂耳。

我家玄謨斗城,陳憲小將,魏主傾國,累旬不克。

胡盛之偏裨小帥,眾無一旅,始濟融水,魏國君臣奔迸,僅得免脫,滑台之師,無所多愧。

鄒山小戍,雖有微險,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聖化,一奸一盜未息,亦使崔邪利撫之而已,今沒虜手,何損於國。

魏主自以十萬師而制一崔邪利,方復足言邪。

聞蕭、相百姓,並依山險,聊遣馬文恭以十隊示之耳。

文恭謂前以三隊出,還走後,大營嵇玄敬以百騎至留城,魏軍奔敗。

輕敵致此,亦非所衄。

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國交兵,當互加撫養,而魏師入境,肆行殘虐,事生意外,由彼無道。

官不負民,民何怨人。

知入境土,百無相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鎮軍聖略。

經國之要,雖不豫聞,然用兵有機,間亦不容相語。」

孝伯曰:「魏主當不圍此城,自率眾軍,直造瓜步。

南事若辦,彭城不待圍;若不捷,彭城亦非所須也。

我今當南飲江湖,以療渴耳。」

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

若虜馬遂得飲江,便為無復天道。

各應反命,遲復更悉。」

暢便回還,孝伯追曰:「長史深自一愛一敬,相去步武,恨不執手。」

暢因復謂曰:「善將一愛一,冀蕩定有期,相見無遠。

君若得還宋朝,今為相識之始。」

孝伯曰:「待此未期。」

燾又遣就二王借箜篌、琵琶、箏、笛等器及棋子,義恭答曰:「受任戎行,不繼樂具。

在此燕會,政使鎮府命一妓一,有弦百條,是江南之美,今以相致。」

世祖曰:「任居方岳,初不此經慮,且樂人常器,又觀前來諸王贈別,有此琵琶,今以相與。

棋子亦付。」

孝伯言辭辯贍,亦北土之美也。

暢隨宜應答,吐屬如流,音韻詳雅,風儀華潤,孝伯及左右人並相視歎息。

虜尋攻彭城南門,並放火,暢躬自前戰,身先士卒。

及燾自瓜步北走,經彭城下過,遣人語城內:「食盡且去,須麥熟更來。」

義恭大懼,閉門不敢追。

虜期又至,議欲芟麥剪苗,移民堡聚,眾論並不同,復更會議。

鎮軍錄事參軍王孝孫獨曰:「虜不能復來,既自可保,如其更至,此議亦不可立。

百姓閉在內城,饑饉日久,方春之月,野采自資,一入堡聚,餓死立至。

民知必死,何可制邪?虜若必來,芟麥無晚。」

四坐默然,莫之敢對。

暢曰:「孝孫之議,實有可尋。」

鎮軍府典簽董元嗣侍世祖側,進曰:「王錄事議不可奪,實如來論。」

別駕王子夏因曰:「此論誠然。」

暢斂板白世祖曰:「下官欲命孝孫彈子夏。」

世祖曰:「王別駕有何事邪?」

暢曰:「芟麥移民,可謂大議,一方安危,事繫於此。

子夏親為州端,曾無同異,及聞元嗣之言,則歡笑酬答,阿意左右,何以事君。」

子夏大慚,元嗣亦有慚色。

義恭之議遂寢。

太祖聞暢屢有正議,甚嘉之。

世祖猶停彭城,召暢先反,並使履行盱眙城,欲立大鎮。

時虜聲雲當出襄一陽一,故以暢為南譙王義宣司空長史、南郡太守。

又欲暢代劉興祖為青州及彭城都督,並不果。

三十年,元兇弒逆,義宣發哀之日,即便舉兵,暢為元佐,居僚首,哀容俯仰,廕映當時。

舉哀畢,改服,著黃韋褲褶,出射堂簡人,音姿容止,莫不矚目,見之者皆願為盡命。

事平,征為吏部尚書,夷道縣侯,食邑千戶。

義宣既有異圖,蔡超等以暢民望,勸義宣留之,乃解南蠻校尉以授暢,加冠軍將軍,領丞相長史。

暢遣門生荀僧寶下都,因顏竣陳義宣釁狀。

僧寶有私貨停巴陵,不時下,會義宣起兵,津徑斷絕,僧寶遂不得去。

義宣將為逆,遣嬖人翟靈寶謂暢:「朝廷簡練舟甲,意在西討,今欲發兵自衛。」

暢曰:「必無此理,請以死保之。」

靈寶知暢不回,勸義宣殺以徇眾。

即遣召暢,止於東齋,彌日不與相見,賴司馬竺超民保持,故獲全免。

既而進號撫軍,別立軍部,以收民望。

暢雖署文檄,而飲酒常醉,不省文書。

隨義宣東下,梁山戰敗,義宣奔走,暢於兵亂自歸,為軍人所掠,衣服都盡。

值右將軍王玄謨乘輿出營,暢已得敗衣,排玄謨上輿,玄謨意甚不悅,諸將欲殺之,隊主張世營救得免。

送京師,下廷尉,削爵土,配左右尚方。

尋見原。

復起為都官尚書,轉侍中,代子淹領太子右衛率。

孝建二年,出為會稽太守。

大明元年,卒官,時年五十。

顏竣表世祖:「張暢遂不救疾。

東南之秀,蚤樹風範,聞問淒愴,深切常懷。」

謚曰宣子。

暢一愛一弟子輯,臨終遺命與輯合墳。

子浩,官至義一陽一王昶征北諮議參軍。

浩弟淹,世祖南中郎主簿。

世祖即立,為黃門郎,封廣晉縣子,食邑五百戶。

太子右衛率,東一陽一太守。

一逼一郡吏燒臂照佛,民有罪使禮佛,動至數千拜。

免官禁錮。

起為光祿勳,臨川內史。

太宗泰始初,與晉安王子勳同逆,率眾至鄱一陽一,軍敗見殺。

暢弟悅,亦有美稱。

歷中書吏部郎,侍中,臨海王子頊前軍長史、南郡太守。

晉安王子勳建偽號於尋一陽一,召為吏部尚書,與鄧琬共輔偽政。

事敗,殺琬歸降,事在《琬傳》。

復為太子庶子,仍除巴陵王休若衛軍長史、襄一陽一太守。

四年,即代休若為雍州刺史、寧遠將軍。

復為休若征西長史、南郡太守。

六年,太宗於巴郡置三巴校尉,以悅補之,加持節、輔師將軍,領巴郡太守。

未拜,卒。

何偃,字仲弘,廬江灊人,司空尚之中子也。

州辟議曹從事,舉秀才,除中軍參軍,臨川王義慶平西府主簿。

召為太子洗馬,不拜。

元嘉十九年,為丹一陽一丞,除廬陵王友,太子中舍人,中書郎,太子中庶子。

時義一陽一王昶任東官,使偃行義一陽一國事。

二十九年,太祖欲更北伐,訪之群臣,偃議曰:「內干胡法宗宣詔,逮問北伐。

伏計賊審有殘禍,犬羊易亂,殲殄非難,誠如天旨。

今雖廟算無遺,而士未一精一習。

緣邊鎮戍,充實者寡,邊民流散,多未附業。

控引所資,取傍根本。

虧根本以殉邊患,宜動必萬克。

無慮往歲挫傷,續以內釁,侮亡取亂,誠為沛然。

然淮、泗數州,實亦雕耗,流傭未歸,創痍未起。

且攻守不等,客主形異,薄之則勢艱,圍之則曠日,進退之間,一奸一虞互起。

竊謂當今之弊易衄,方來之寇不深,宜含垢藏疾,以齊天道。」

遷始興王浚征北長史、南東海太守。

元兇弒立,以偃為侍中,掌詔誥。

時尚之為司空、尚書令,偃居門下,父子並處權要,時為寒心;而尚之及偃善攝機宜,曲得時譽。

會世祖即位,任遇無改,除大司馬長史,遷侍中,領太子中庶子。

時責百官讜言,偃以為:「宜重農恤本,並官省事,考課以知能否,增俸以除吏一奸一。

責成良守,久於其職。

都督刺史,宜別其任。」

改領驍騎將軍,親遇隆密,有加舊臣。

轉吏部尚書。

尚之去選未五載,偃復襲其跡,世以為榮。

侍中顏竣至是始貴,與偃俱在門下,以文義賞會,相得甚歡。

竣自謂任遇隆密,宜居重大,而位次與偃等未殊,意稍不悅。

及偃代竣領選,竣愈憤懣,與偃遂有隙。

竣時勢傾朝野,偃不自安,遂發心悸病,意慮乖僻,上表解職,告醫不仕。

世祖遇偃既深,備加治療,名醫上藥,隨所宜須,乃得瘥。

時上長女山一陰一公主一愛一傾一時,配偃子戢。

素好談玄,注《莊子·消搖篇》傳於世。

大明二年,卒官,時年四十六。

世祖與顏竣詔曰:「何偃遂成異世,美志長往。

與之周旋,重以姻媾,臨哭傷怨,良不能已。

往矣如何!宜贈散騎常侍、金紫光祿大夫,本官如故。」

謚曰靖子。

子戢,升明末,為相國左長史。

江智淵,濟一陽一考城人,湘州刺史夷弟子。

父僧安,太子中庶子。

智淵初為著作郎,江夏王義恭太尉行參軍,太子太傅主簿,隨王誕後軍參軍。

世父夷有盛名,夷子湛又有清譽,父子並貴達,智淵父少無名問,湛禮敬甚簡,智淵常以為恨,自非節歲,不入湛門。

及為隨王誕佐,在襄一陽一,誕待之甚厚。

時諮議參軍謝莊、府主簿沈懷文並與智淵友善。

懷文每稱之曰:「人所應有盡有,人所應無盡無者,其江智淵乎!」元嘉末,除尚書庫部郎。

時高流官序,不為台郎,智淵門孤援寡,獨有此選,意甚不說,固辭不肯拜。

竟陵王誕復版為驃騎參軍,轉主簿,隨府轉司空主簿、記室參軍,領南濮一陽一太守,遷從事中郎。

誕將為逆,智淵悟其機,請假先反。

誕事發,即除中書侍郎。

智淵一愛一好文雅,詞采清贍,世祖深相知待,恩禮冠朝。

上燕私甚數,多命群臣五三人游集,智淵常為其首。

同侶末及前,輒獨蒙引進,智淵每以越眾為慚,未嘗有喜色。

每從游幸,與群僚相隨,見傳詔馳來,知當呼己,聳一動愧恧,形於容貌,論者以此多之。

遷驍騎將軍,尚書吏部郎。

上每酣宴,輒詬辱群臣,並使自相嘲訐,以為歡笑。

智淵素方退,漸不會旨。

嘗使以王僧朗嘲戲其子景文,智淵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戲。」

上怒曰:「江僧安癡人,癡人自相惜。」

智淵伏席流涕,由此恩一寵一大衰,出為新安王子鸞北中郎長史、南東海太守,加拜寧朔將軍,行南徐州事。

初,上一寵一姬宣貴妃殷氏卒,使群臣議謚,智淵上議曰「懷」。

上以不盡嘉號,甚銜之。

後車駕幸南山,乘馬至殷氏墓,群臣皆騎從,上以馬鞭指墓石柱謂智淵曰:「此上不容有懷字!」智淵益惶懼。

大明七年,以憂卒,時年四十六。

子季筠,太子洗馬,早卒。

後廢帝即位,以後父,追贈金紫光祿大夫。

季筠妻王,平望鄉君。

智淵兄子概,早孤,養之如子。

概歷黃門吏部郎,侍中,武陵王北中郎長史、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

後廢帝元徽中,卒。

史臣曰:夫將帥者,御眾之名;士卒者,一夫之用。

坐談兵機,制勝千里,安在乎蒙楯前驅,履腸涉血而已哉!山濤之稱羊祜曰:「大將雖不須筋力,軍中猶宜強健。」

以此為言,則叔子之干力弱矣。

杜預文士儒生,身不能穿札,射未嘗跨馬,一朝統大眾二十餘萬,為平吳都督。

王戎把臂入林,亦受專征之寄。

何必山西猛士,六郡良家,然後可受脤於朝堂,荷推轂之重。

及虜兵深入,徐服匡震,非張暢正言,則彭、汴危矣。

豈其身捍飛鏑,手折雲沖,方足使窮堞假命,危城載安乎?仁者之有勇,非為臆說。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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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01 本紀第1 武帝上卷02 本紀第2 武帝中卷03 本紀第3 武帝下卷04 本紀第4 少帝卷05 本紀第5 文帝卷06 本紀第6 孝武帝卷07 本紀第7 前廢帝卷08 本紀第8 明帝卷09 本紀第9 後廢帝卷10 本紀第10 順帝卷11 志第1 志序 歷上卷12 志第2 歷中卷13 志第3 歷下卷14 志第4 禮一卷15 志第5 禮二卷16 志第6 禮三卷17 志第7 禮四卷18 志第8 禮五卷19 志第9 樂一卷20 志第10 樂二卷21 志第11 樂三卷22 志第12 樂四卷23 志第13 天文一卷24 志第14 天文二卷25 志第15 天文三卷26 志第16 天文四卷27 志第17 符瑞上卷28 志第18 符瑞中卷29 志第19 符瑞下卷30 志第20 5行一卷31 志第21 5行二卷32 志第22 5行三卷33 志第23 5行四卷34 志第24 5行五卷35 志第25 州郡一卷36 志第26 州郡二卷37 志第27 州郡三卷38 志第28 州郡四卷39 志第29 百官上卷40 志第30 百官下卷41 列傳第1 后妃卷42 列傳第2 劉穆之、王弘卷43 列傳第3 徐羨之、傅亮、檀道濟卷44 列傳第4 謝晦列傳第五 王鎮惡 檀韶 向靖 劉懷慎 劉粹卷46 列傳第6 趙倫之、到彥之闕、王懿、張邵列傳第七 劉懷肅 孟懷玉 弟龍符 劉敬宣 檀祗卷48 列傳第8 硃齡石、弟超石、毛修之、傅弘之卷49 列傳第9 孫處、蒯恩、劉鍾、虞丘進卷50 列傳第10 胡籓、劉康祖、垣護之、張興世卷51 列傳第11 宗室列傳第十二 庾悅 王誕 謝景仁 弟述 袁湛 弟豹 褚叔度列傳第十三 張茂度 子永 庾登之 弟炳之 謝方明 江夷卷54 列傳第14 孔季恭、羊玄保、沈曇慶卷55 列傳第15 臧燾、徐廣、傅隆卷56 列傳第16 謝瞻、孔琳之卷57 列傳第17 蔡廓、子興宗卷58 列傳第18 王惠、謝弘微、王球列傳第十九 殷淳 子孚 弟沖 淡 張暢 何偃 江智淵卷60 列傳第20 范泰、王淮之、王韶之、荀伯子卷61 列傳第21 武三王卷62 列傳第22 羊欣、張敷、王微卷63 列傳第23 王華、王曇首、殷景仁、沈演之卷64 列傳第24 鄭鮮之、裴松之、何承天卷65 列傳第25 吉翰、劉道產、杜驥、申恬卷66 列傳第26 王敬弘、何尚之卷67 列傳第27 謝靈運卷68 列傳第28 武二王卷69 列傳第29 劉湛、范曄卷70 列傳第30 袁淑卷71 列傳第31 徐湛之、江湛、王僧綽卷72 列傳第32 文九王卷73 列傳第33 顏延之卷74 列傳第34 臧質、魯爽、沈攸之卷75 列傳第35 王僧達、顏竣卷76 列傳第36 硃修之、宗愨、王玄謨卷77 列傳第37 柳元景、顏師伯、沈慶之卷78 列傳第38 蕭思話 劉延孫卷79 列傳第39 文五王卷80 列傳第410 孝武十四王卷81 列傳第41 劉秀之、顧琛顧覬之卷82 列傳第42 周朗、沈懷文卷83 列傳第43 宗越、吳喜、黃回卷84 列傳第44 鄧琬、袁鳷、孔覬卷85 列傳第45 謝莊、王景文卷86 列傳第46 殷孝祖、劉勉卷87 列傳第47 蕭惠開、殷琰卷88 列傳第48 薛安都、沈文秀、崔道固卷89 列傳第49 袁粲卷90 列傳第50 明四王卷91 列傳第51 孝義卷92 列傳第52 良吏卷93 列傳第53 隱逸卷94 列傳第54 恩幸卷95 列傳第55 索虜卷96 列傳第56 鮮卑、吐谷渾卷97 列傳第57 夷蠻卷98 列傳第58 氐胡卷99 列傳第59 二凶卷100 列傳第60 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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