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白話文
卷九 魏書九 諸夏侯曹傳第九
(夏侯惇傳、夏侯淵傳、曹仁傳、曹洪傳、曹洪傳、曹真傳、曹爽傳、夏侯尚傳、夏侯玄)
夏侯惇傳,夏侯惇字元讓,沛國譙郡人,夏侯嬰的後代。
十四歲時,跟著一位老師學習,有人污辱了他的老師,夏侯惇將那人殺了,因此,他以剛烈而聞名於郡裡。
太祖剛剛興兵時,夏侯惇做他的副將,跟隨太祖南征北戰。
太祖兼任奮武將軍時,以夏侯惇為司馬,讓他駐守在白馬一帶,又任命他為折衝校尉,兼任東郡太守。
太祖征討陶謙時,留下夏侯惇守濮陽。
張邈背叛太祖迎奉呂布,當時太祖的家小在鄄城,夏侯惇聽到這一消息,輕車簡從前往鄄城,在途中與呂布遭遇,兩軍交戰。
呂布後撤至濮陽,偷襲得到了夏侯惇的輜重,又派將領假裝投降,把夏侯惇抓了起來,要他交出寶物。
夏侯惇軍中一時震驚。
夏侯惇的得力將領韓浩守在營門口,把各將領都召集在一起,讓他們去安定手下的士兵,不得貿然行動,夏侯惇的軍隊才慢慢穩定下來。
韓浩到了夏侯惇的住所,怒斥挾持夏侯惇的人說:「你們這些凶殘的叛逆者,居然敢將大將軍挾持作為人質,難道你們不想活了?而且我身負討伐叛賊的使命,難道我會因為一個大將軍,而放任你們為所欲為嗎?」
又哭著對夏侯惇說:「國法如此,我不得不這樣做!」立即召集士兵攻打劫持者。
劫持者害怕得連連叩頭,說:「我們只求給我們路費,讓我們回去罷!」韓浩痛斥劫持者的行為,將他們全部殺了。
夏侯惇免於一死。
太祖聽說了這件事,對韓浩說:「你的做法可以作為萬世之法。」
於是發佈命令,今後如有劫持人質的,連人質一同消滅,不要顧忌人質,以後劫持人質的事再也沒有發生。
太祖從徐州回來,夏侯惇隨太祖去征討呂布,被流箭射傷左眼。
他又領任了陳留、濟陰太守的職務,為建武將軍,封高安鄉侯。
當時大旱,蝗蟲四起,夏侯惇截斷太壽水做成一個池塘,他親自擔土,帶領將士們一起向老百姓宣傳種稻的好處,老百姓得以渡過了難關。
夏侯惇不久又被任命為河南尹。
太祖平定河北,夏侯惇擔任後衛以阻擋後面的追敵。
攻下鄴城後,升他為伏波將軍,仍擔任河南尹一職,允許他見機行一事,不受各種等級的限制。
建安十二年(207),太祖將夏侯惇前後的功勞統計了一下,又給他增加封邑一千八百戶,加上以前歷次分封的,共計二千五百戶。
二十一年(216),夏侯惇跟隨太祖去征討孫權,回來後,讓他都督二十六路人馬,留守居巢。
又賜給他各種樂器和有名的倡優,說:「魏絳聯合西戎有功,尚能得到鐘磬之類的樂器,何況將軍你呢!」
二十四年(219),太祖在摩陂駐軍,時常招呼夏侯惇與他同乘一輛車,夏侯惇也可以出入太祖的內室,太祖對他備加器重,一般將領是代替不了的。
又任命他為前將軍,帶領各路人馬回到壽春,又轉移到召陵駐紮。
文帝即位,任命夏侯惇為大將軍,數月後去世。
夏侯惇雖南征北戰,但卻親自迎接老師從業學習,品行清儉,有多餘的財產則分施給眾人,不以權謀私,家中也不置備產業。
死後謚為忠侯。
兒子夏侯充繼其爵位。
文帝追念夏侯惇的功績,想讓他的子孫們都享受「侯」的待遇,分給夏侯惇家眷封邑一千戶,賜給夏侯惇七子二孫關內侯的爵號。
夏侯惇的弟弟廉及他的兒子睵也封了列侯。
早先,太祖將女兒嫁予夏侯睵,就是清河公主。
夏侯充歷任侍中尚書、安西鎮東將軍,假以符節。
夏侯充死,其子睵繼承爵位。
睵死,其子劭繼其爵位。
夏侯淵傳,夏侯淵字妙才,夏侯惇的族弟。
太祖未出仕時,曾因一件訴訟案將被治罪,夏侯淵替了重罪,太祖又設法營救了他,他便免受災難。
太祖起兵,夏侯淵以別部司馬、騎都尉之職跟隨,又被任命為陳留、穎川太守。
太祖與袁紹在官渡開戰,他任行督軍校尉。
袁紹兵敗後,太祖又讓他督領兗州、豫州、徐州的軍糧。
當時很難徵集軍糧,夏侯淵盡一切努力轉運糧食,軍隊得以重振雄威。
昌繠謀反,太祖派於禁前去征討,結果失利,派夏侯淵與於禁協同討伐,於是擊敗了昌繠叛軍,攻下了十幾個屯,昌繠向於禁請降。
夏侯淵得勝還朝,被任命為典軍校尉。
濟南、樂安的黃巾軍首領徐和、司馬俱等人,攻打城池,屠一殺官吏,夏侯淵帶領泰山、齊、平原郡的軍隊還擊,大破黃巾軍,殺死了徐和,平定了諸縣,把繳獲的糧草分發給部下。
建安十四年(209),太祖再次任命夏侯淵為行將軍。
太祖征伐孫權回來,派夏侯淵督領諸將去擊破廬江叛首雷緒,雷緒被擊敗後,夏侯淵又被任命為征西護軍,督領徐晃攻擊太原的叛賊,攻下二十多個屯,殺死賊首商曜,夷平了他的城池。
又跟隨太祖征討韓遂等人,在渭南作戰。
又督領朱靈平定蚗糜、..氐。
與太祖在安定會合,迫使楊秋投降。
建安十七年(212),太祖回到鄴城,讓夏侯淵擔任護軍將軍,督領朱靈、路招等人駐守長安,擊破了南山叛賊劉雄,迫使他的部屬全部投降。
在..縣,圍殲韓遂、張超的余一黨一梁興,攻克..縣後,斬了梁興,夏侯淵被封為博昌亭侯。
馬超在冀州圍攻涼州刺史韋康,夏侯淵前去救援,尚未到達,韋康已被打敗,馬超在距冀州二百餘里的地方迎戰夏侯淵,形勢對夏侯淵很不利。
..氐反叛,夏侯淵領軍返回。
建安十九年(214),趙衢、尹奉等人商議討伐馬超,姜敘在鹵城起兵響應。
趙衢騙馬超去討伐姜敘,而他們在馬超離去後,將馬超的家小全部殺掉。
馬超奔向漢中,圍攻祁山。
姜敘等人見馬超來勢兇猛,著急地請求救援,各位將軍議論紛紛,認為只有太祖才能節制。
夏侯淵說:「主公在鄴縣,來回四千里路,等書信到來,姜敘等必定早已打敗,這不是救急的辦法。」
於是他自己披甲領兵,派張..督領五千步、騎兵在前,從陳倉狹道直奔漢中,他自己督糧草緊隨其後。
張..行軍到了渭水,馬超帶領數千氐羌族士兵前來抵禦,沒有開戰,馬超便逃跑了,張..乘勝收取了馬超的軍隊和軍用器械。
等到夏侯淵到來時,附近諸縣都已投降。
韓遂駐守顯親,夏侯淵想偷襲他,韓遂聞風而逃,夏侯淵接收了韓遂的軍糧,追到略陽城,離韓遂還有二十多里,手下將領有的提議首先攻打韓遂,也有的認為應先攻打興國的氐族。
夏侯淵認為,韓遂兵馬一精一良,而興國城又比較堅固,如先去圍攻興國,未必能馬上拿下,不如先去攻打長離的各路羌人。
長離的羌人有很多在韓遂的軍隊裡,只要攻打長離,那些在韓遂軍隊裡的羌人必定回去救家。
韓遂如果捨棄羌人獨守,就孤立無援;如果他去救長離,那麼我們的官兵就可以在曠野和他作戰,那樣一定能將他俘獲。
夏侯淵於是留督將守輜重,輕裝到了長離,焚燒羌人的村子,殺死許多羌人。
韓遂部隊裡的那些羌人紛紛回到自己的部落。
韓遂果然去救長離,與夏侯淵的軍隊對陣。
諸將見韓遂兵馬甚多,非常擔心,商議先紮下營盤,挖好戰壕再與他們交戰。
夏侯淵說:「我們已經轉戰千里,如果今天紮營盤,挖戰壕,士兵們更容易疲勞鬆懈;敵兵人數雖多,但很容易擊破。」
於是擂起戰鼓,一鼓作氣大破韓遂的軍隊,奪了韓遂的指揮旗。
回到略陽,再次出兵圍攻興國,氐王投奔了馬超,其餘人皆降。
轉而進攻高平、屠各,那裡的守軍紛紛逃走,夏侯淵盡收那裡的軍用物資。
於是朝廷授予夏侯淵符節。
當初,秕罕的宋建因涼州動亂,自稱為河首平漢王。
太祖派夏侯淵帶領一些將領前去征討。
夏侯淵到後,圍攻秕罕一個多月,力克城池,斬了宋建以及他任命的丞相以下的全部官員。
夏侯淵又另派張..等人去平定河關,他們的部隊剛渡過黃河到達小湟中,河西各羌族部落都相繼投降了,隴西得以平定。
太祖感慨地說:「宋建製造動亂,違逆犯上三十餘年,夏侯淵一舉翦滅了他,並像猛虎般威武地縱橫於關右,所向無敵。
就像仲尼曾說的:『我不如你啊!』」
建安二十一年(216),太祖增加夏侯淵的封邑三百戶,加上以前歷次分封的,共計八百戶。
夏侯淵又回師攻打武都的氐人和羌人,在下辯,得到氐人的稻穀十餘萬斛。
太祖西征張魯,夏侯淵等人帶領涼州已降的諸將、侯王,與太祖在休亭會面。
太祖每次接見羌人、胡人,都要提出夏侯淵的名號來威懾他們。
張魯投降,漢中平定後,太祖又任命夏侯淵為都護將領,督領張..、徐晃等人平定巴郡。
太祖回到鄴縣,留夏侯淵守漢中,又任他為征西將軍。
建安二十三年(218),劉備駐軍陽平關,夏侯淵率諸將前去抵抗,兩軍相持數月。
建安二十四年(219)正月,劉備半夜偷襲夏侯淵的營房,夏侯淵派張..守衛東面,自己帶一支輕兵守衛南面。
劉備向東發動進攻,形勢對張..很不利。
夏侯淵分出一半兵力去援助張..,被劉備中途截獲,夏侯淵在這一戰中戰死。
謚號愍侯。
當初,夏侯淵雖屢戰屢勝,但太祖還是經常告誡他說:「為將也要有怯弱的時候,不能光靠自身的勇氣。
為將應以勇為本,又要有智有謀,光知一味的勇敢,只是一介匹夫罷了。」
夏侯淵的妻子,是太祖的妻妹。
夏侯淵的兒子夏侯衡,娶了太祖弟弟海陽哀侯的女兒,恩一寵一非同一般。
夏侯衡繼承了父親的爵位,不久又被封為安寧亭侯。
黃初中(220~226),賜封中子夏侯霸為關內侯。
太和中(227~238),又賜封霸的四弟均為關內侯。
夏侯霸,正始中(240~249)為討蜀護軍右將軍,進而封為博昌亭侯,一向被曹爽所厚待。
曹爽被殺,他惟恐禍及自己,逃到了署國。
因為夏侯淵建有功勳,因此赦免了霸的兒子,將他們遷到了樂一浪一郡。
夏侯霸的弟弟夏侯威,官至兗州刺史。
夏侯威的弟弟夏侯惠,曾任樂安太守。
夏侯惠的弟弟夏侯和,曾任河南尹。
夏侯衡死後,他的兒子夏侯績繼位,為虎賁中郎將。
夏侯績死,兒子夏侯褒繼位。
曹仁傳,曹仁字子孝,太祖的堂弟。
年輕時一愛一好騎射。
以後各路豪傑並起,曹仁也私下糾集了一千多少年,在淮、泗之間活動。
以後,他又追隨太祖任別部司馬,行厲鋒校尉的職權。
在攻打袁術的一戰中,曹仁殺死和俘獲的敵兵最多。
在跟隨太祖征討徐州時,曹仁經常督領騎兵,為部隊的先鋒。
又作為側翼去攻打陶謙的部將呂由,大獲全勝,回師與大軍在彭城會合,大破陶謙。
再次跟隨太祖進攻費、華、即墨、開陽等縣,陶謙派將領去援救這幾個縣,曹仁率騎兵擊敗那些援兵。
太祖前去征討呂布,曹仁獨自領兵前往句陽,在那裡生擒了呂布的將領劉何,大獲全勝。
太祖平定黃巾軍,迎接天子建都許昌,在這些事上都有曹仁的功勞,被任命為廣陽太守。
太祖器重他的膽量和謀略,不讓他去郡縣,而任他為議郎並督領騎兵。
太祖征討張繡,曹仁輔助進攻附近的郡縣,俘虜了那裡的男一女三千多人。
太祖攻打張繡不利,撤兵返回,張繡在後緊追不捨,太祖軍士氣低落。
曹仁領著一批勇一猛的將領奮勇當先,重振了士氣,於是一舉擊潰張繡。
太祖與袁紹在官渡對峙了很長時間,袁紹派劉備先去攻打隱強諸縣,諸縣紛紛投降。
自許昌以南,官吏、百姓人心惶惶,太祖很是擔憂。
曹仁說:「南方因為有大軍壓境,才有目前的危機,這陣勢很難相救,劉備率強兵攻打,他們背叛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劉備剛剛開始指揮袁紹的軍隊,未必那麼得心應手,如果我們先向他進攻,一定能擊敗他。」
太祖採納了他的建議,派他率騎兵前去,一舉擊敗了劉備,劉備逃走,曹仁盡收反叛諸縣。
袁紹派別將韓荀截斷曹仁的後路,曹仁在雞洛山與韓荀遭遇,大敗韓荀。
袁紹從此再也不敢分兵出戰了。
曹仁又與史渙等人偷襲袁紹的運輸隊,將袁紹的軍糧全部燒燬。
河北平定後,曹仁又隨太祖進攻壺關。
太祖命令說:「攻下城池,將裡面的人全部活埋。」
圍攻數月,沒能拿下。
曹仁對太祖說:「圍攻城池,必須給城裡的人留一條生路。
而您登出告示要將城裡的人盡數活埋,他們當然要全力以赴,抵禦您而保衛自己。
而且壺關城城池堅固,儲糧又豐,如果我們強攻,傷亡肯定慘重,如果包圍,又曠日持久。
今日您屯兵於堅固的城池之下,以攻擊必死的敵人,這不是好辦法啊!」太祖撤回了他的告示,壺關守將自動投降。
總計曹仁前後的功勞,太祖封他為都亭侯。
曹仁再次與太祖一起征討荊州,太祖任命曹仁為行征南將軍,駐守江陵,以抵擋吳國將領周瑜。
周瑜領數萬人馬進攻,當先鋒數千名士兵到了城下時,曹仁登上城牆察看了一番,接著組織了三百名勇士,派部曲將牛金帶領,前去應戰。
賊兵人多,牛金兵少,三百人被一千多人一團一團一圍住。
長史陳矯等人都在城牆上觀戰,看見牛金寡不敵眾,臉色都嚇變了。
曹仁怒氣衝天,吩咐牽過自己的坐騎,陳矯等人都來攔他,說:「敵兵人多,其勢不可擋啊!不如捨棄這幾百名兄弟,將軍您何必以身赴難呢?」
曹仁不理睬,披掛整齊,帶領手下數十名壯士衝出城門。
離賊兵百餘步的地方有一條河溝,陳矯等人都以為曹仁會在溝旁停住,與周瑜的隊伍形成對峙,但曹仁越溝而前,衝入敵人的包圍圈,將牛金等人解救了出來。
還有一些士兵被困在敵陣裡,曹仁再次衝入敵陣,救出那些士兵,消滅了數名敵人,賊兵開始後退。
陳矯等人起初見曹仁執意衝出去援救,都十分擔憂,直到曹仁得勝歸來,他們無不驚歎,說:「將軍您真是天神下凡啊!」三軍都佩服他的勇敢,太祖更器重他,封他為安平亭侯。
太祖征討馬超,任命曹仁為安西將軍,督率諸將在潼關抵禦,在渭南擊破了馬超的軍隊。
蘇伯、田銀反叛,太祖讓曹仁任行驍騎將軍之職,督領七軍討伐田銀等人,大獲全勝。
又讓曹仁任行征南將軍之職,假以符節,駐紮在樊城,鎮守荊州。
侯音據宛反叛,抄掠附近郡縣的百姓數千人,曹仁帶軍攻破叛軍,斬了侯音,又回師樊城,於是被任命為征南將軍。
關羽進攻樊城。
當時漢水暴一漲,於禁等人率領的七軍營房都遭水淹,於禁向關羽投降。
曹仁率數千名士兵據守樊城,水幾乎淹了整個城池。
關羽乘船攻城,圍了好幾層,城裡與外斷了音信,糧食也所剩無幾,但援兵尚未趕到。
曹仁激勵將士們的勇氣,表示了誓死守城的決心,將士們被他的一精一神所感動,都一心守城。
徐晃帶援兵趕到時,大水也漸漸消退了,徐晃從外圍向關羽進攻,曹仁得以突圍,關羽撤兵。
曹仁年輕時也較輕浮、風一流,及至為將,才行為檢點且嚴守法令,經常將條律放在身邊,以照條律行一事。
鄢陵侯曹彰北征烏丸,文帝在東宮給他寫信,告誡他說:「為將應當奉法,難道不該像征南將軍那樣嗎?」
及至曹丕當了魏王,任命曹仁為車騎將軍,都督荊州、揚州、益州的各項軍事,進而封為陳侯,增加封邑二千戶,加上以前的共計三千五百戶。
追贈曹仁的父親曹熾謚號為陳穆侯,搬遷十戶人家去守曹熾的墓地。
後來又召曹仁回去駐守宛城。
孫權派陳邵據守襄陽,文帝命曹仁去討伐。
曹仁與徐晃一起打敗了陳邵,領兵進駐襄陽,又派將軍高遷等人將漢南歸附的百姓遷移到漢北,文帝當即派使者任命曹仁為大將軍。
又命曹仁移駐臨穎,又任命他為大司馬,督領諸軍守衛烏江,後又回合肥駐紮。
黃初四年(223)逝世,謚號為忠侯。
兒子曹泰繼承爵位,官至鎮東將軍,假以符節,繼而又封為寧陵侯。
曹泰逝世,兒子曹初繼承爵位。
又分封曹泰的弟弟曹楷、曹范為列侯,而牛金最後官至後將軍。
曹洪傳,曹洪字子廉,太祖的堂弟。
太祖起兵討伐董卓,到了滎陽,被董卓的部將徐榮擊敗。
太祖沒了坐騎,而且後面敵兵追趕甚急,曹洪跳下馬來,把坐騎讓給太祖,太祖推辭不受,曹洪說:「天下可以沒有我曹洪,但不能沒有您啊!」於是步行隨太祖到了汴水邊,水深流急,不能涉水過河,曹洪沿著河道搜尋,終於尋到一隻渡船,於是太祖得以渡河,返回到譙郡。
揚州刺史陳溫與曹洪是好友,曹洪曾領家兵千餘人和陳溫一起去招募士兵,募得廬江上等兵二千人,東到丹楊,又募得數千人,帶著這支隊伍,與太祖在龍亢會合。
太祖征討徐州,張邈以兗州之地叛迎呂布。
當時正鬧饑荒,曹洪在前開路,佔據了東平、范縣,徵集糧食以接濟後續部隊。
太祖在濮陽征討張邈、呂布,呂布敗退,太祖遂佔領了東阿,轉而又攻克了濟陰、山陽、中牟、陽武、京、密等十餘座縣城。
曹洪在這些戰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被任命為鷹揚校尉,陞遷為揚武中郎將。
天子建都許昌,任命曹洪為諫議大夫。
又作為別部征討劉表,擊敗劉表的將領於舞陽、陰葉、堵陽、博望。
曹洪因戰有功,提升為厲鋒將軍,封國明亭侯。
屢次追隨太祖征伐,被任命為都護將軍。
文帝即位,任命他為衛將軍,陞遷驃騎將軍,進而分封為野王侯,增加食邑一千戶,加上以前的共計二千一百戶,賜位特進,後又改為都陽侯。
當初,曹洪家很富有,但他生一性一吝嗇,文帝年輕時曾向他借錢,他不借,文帝懷恨在心,借曹洪的門客犯法一事,將曹洪打入大牢並要處死。
群臣前去說情,沒能奏效。
卞太后對郭皇后說:「假如曹洪今天死,明天我就讓皇上廢了你。」
郭皇后痛哭著屢次請求文帝赦免曹洪。
曹洪免於一死,但官位、爵號、封邑全被削奪了。
曹洪是太祖的功臣,而文帝如此對待他,當時的人頗多抱怨。
明帝即位,重新任命曹洪為後將軍,改封樂城侯,食邑千戶,賜位特進,又被任命為驃騎將軍。
太和六年(232)逝世,謚號恭侯。
兒子曹馥繼承爵位。
當初,太祖分封曹洪的戶封子曹震為列侯。
曹洪的族父曹瑜,修身養一性一,謹慎從事,恭敬對上,官至衛將軍,被封為列侯。
曹休傳,曹休字文烈,太祖的族子。
天下大亂,各大家族紛紛離京,回歸鄉里。
曹休十多歲時喪父,他自己與一客人把父親暫時安葬了,以後他帶著母親,渡江到了吳郡。
太祖舉義兵討伐叛賊,他隱名埋姓輾轉到了荊州,又從小路北上,去見太祖。
太祖對部下說:「這是我們家的千里駒呀!」讓他與文帝在一起,待他如親骨肉。
曹休常隨太祖到處征伐,太祖讓他行使虎豹騎宿衛的職權。
劉備派部將吳蘭駐守下辯,太祖派曹洪去征討,任曹休為騎都尉,參予曹洪的軍事。
太祖對曹休說:「雖然只讓你參予軍事,其實你也是將帥。」
曹洪聽了這話,也放手讓曹休參予軍事。
劉備派張飛駐紮在固山,想截斷太祖軍的後路。
眾人議論紛紛,猶豫不決,曹休說:「賊兵如果真要斷我們的後路,那他們會悄悄地帶兵設伏。
如今尚未行動就大造聲勢,說明他們是另有預謀。
我們應該趕在他們尚未集結之前,先去攻克吳蘭,張飛也就會不戰自退了。」
曹洪聽取了曹休的見解,進兵攻打吳蘭,吳蘭丟盔棄甲,張飛果然撤兵。
太祖攻克漢中後,各路人馬都回到長安,曹休被任命為中領軍。
文帝即位,任命他為領軍將軍,統計前後的功勞,封為東陽亭侯。
夏侯惇去世後,任命曹休為鎮南將軍,假皇帝的符節以督領各部隊的軍事。
有一次他要出兵遠征,文帝下車,拉著他的手與他告別。
孫權派將領駐守歷陽,曹休大軍進攻,大破孫權軍,曹休又派另外一些人馬渡過長江,燒燬了孫權設在蕪湖的營盤數千家。
戰後,曹休被封為征東將軍,領任揚州刺史一職,進而封為安陽鄉侯。
文帝親征孫權,委任曹休為征東大將軍,假之以黃鉞,督領張遼等郡縣的二十餘路人馬。
在洞浦痛擊孫權的大將呂范等人,大敗他們。
曹休又被任命為揚州牧。
明帝即位,晉封長平侯。
東吳將領審德駐紮在皖城,曹休向他發起攻擊並殺了他,東吳將領韓綜、翟丹率部先後向曹休投降。
增加食邑四百戶,加上以前的共計二千五百戶,遷升為大司馬,仍督領揚州。
太和二年(228),文帝準備兵分兩路向吳國進兵,派司馬宣王從漢水下,曹休直攻尋陽。
東吳的軍隊詐降,曹休領兵深入到東吳境內,鬥爭形勢對曹休很是不利,曹休只得帶兵退守石亭。
半夜營房一中又有騷動,士兵慌亂奔逃,丟失了很多兵甲和輜重。
曹休上書向皇帝請罪。
皇帝非但沒有怪罪於他,反而派屯騎校尉楊暨來安慰他,並待以很高的禮節給以大量的賞賜,一寵一愛一有加。
曹休因這一仗的失利,後背長了大毒瘡,瘡發而死,謚為壯侯。
兒子曹肇繼承了爵位。
曹真傳,曹真字子丹,太祖的族子。
太祖起兵時,曹真的父親曹邵也招募士兵,被州郡中的人殺死。
太祖因為他從小失去父親而同情他,便收養了他,視同親骨肉,讓他與文帝生活在一起。
曾經在打獵時,被一隻猛虎追逐,他回身一箭射去,虎應聲而倒。
太祖因為他勇敢、剛毅,讓他率領虎豹騎。
他帶兵前去討伐靈丘的敵人,大獲全勝,被封為靈壽亭侯。
以偏將軍的身份帶兵去下辯攻打劉備的別將,又獲勝,被任命為中堅將軍。
跟隨太祖入長安,又領任中將軍之銜。
當時,夏侯淵在陽平陣亡,太祖很是擔憂,於是以曹真為征蜀將軍,督領徐晃等將領,在陽平攻打劉備的別將高詳,高詳敗北。
太祖到漢中後,撥出一部分軍隊,讓曹真率領,去武都迎接曹洪等人,完成任務後,把軍隊駐紮在陳倉。
文帝即魏王位,任命曹真為鎮西將軍,假以符節,督領雍州、涼州的軍事。
統計前後的功勞,晉封為東鄉侯。
張進等人在酒泉叛亂,曹真派費曜前去討伐,殺死了張進,平定了叛亂。
黃初三年(222),回京都,任為上軍大將軍,都督內外各項軍事行動,假以符節、斧鉞。
與夏侯尚一起征討孫權,襲擊牛渚的東吳駐軍,大獲全勝。
又被拜為中軍大將軍,加封給事中。
黃初七年(226),文帝病體垂危,曹真與陳群、司馬宣王等人按遺詔輔佐朝政。
明帝即位,晉封邵陵侯,遷升為大將軍。
諸葛亮圍攻祁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的守軍叛魏而投降諸葛亮。
明帝派曹真都督諸軍進兵..縣,派張..襲擊諸葛亮的將領馬稷,大獲全勝。
安定城的楊條等人擄了一些官吏、百姓守衛著月支城,曹真包圍了他們,楊條對手下人說:「大將軍親自來招安,我願意早些投降。」
於是將自己捆一綁起來,出城投降。
叛向諸葛亮的三郡相繼平定了。
曹真意識到諸葛亮兵伐祁山,以後必會出兵陳倉,於是派部將郝昭、王生守衛陳倉,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諸葛亮第二年春天果然率大軍攻打陳倉,但陳倉早有準備,諸葛亮沒能成功。
朝廷給曹真增加封邑,連以前的共二千九百戶。
四年(230),在洛陽朝見天子,升為大司馬,天子賜予他佩劍,給予他穿履上殿、入朝參見免跪拜的極高待遇。
曹真上書,指出目前蜀軍經常出兵騷擾邊境,應當立即給予還擊,分兵幾路前去攻打,一舉消滅蜀國。
明帝聽從了他,曹真帶兵征討諸葛亮,臨行時,明帝親自前往送行。
曹真八月份從長安出發,經子午道向南進軍,司馬宣王逆漢水前進,兩軍約定在南鄭會合。
其他幾路人馬,有的從斜谷道進軍,有的從武威入蜀。
適逢大雨連綿,三十多天不斷,入蜀的棧道很難行走。
皇帝下詔令曹真等人撤兵。
曹真年輕時與皇族的曹遵、同鄉朱贊一起侍奉過太祖,曹遵、朱贊都過早地去世,曹真憐憫他們的家人,請求皇上將分封給他的食邑分一部分給曹遵、朱讚的後代。
皇帝下詔說:「大司馬有叔向撫養孤兒的仁義之心,信守晏平年間的約定。
君子成一人之美,那就將曹真的封邑分給曹、朱之子,並賜予他們關內侯的爵位,封邑各百戶。」
曹真每次出發征戰,總是與將士們同甘共苦,軍餉不夠,就將家產拿出來貼用,所以士卒都願為他效勞。
曹真因病回到洛陽,明帝親自去他的府邸探視他的病情。
曹真逝世,謚為元侯。
兒子曹爽繼承爵位。
明帝追念曹真的功績,下詔說:「大司馬一生忠孝節義,輔佐二祖,對內,不因自己是皇親而邀一寵一;對外,也不鄙視貧寒之士,真可謂是守成業、忠職守、道德高尚的人啊!分封曹真的五個兒子———羲、訓、則、彥、皚為列侯。」
當初,文帝分封給曹真食邑二百戶,封曹真之弟曹彬為列侯。
曹爽傳,曹爽字昭伯,年輕時就意識到自己是皇親而謹慎、持重,明帝尚是皇太子時,便與他很友好。
明帝即位,即任命曹爽為散騎侍郎,多次遷升,官至城門校尉,加散騎常侍,又升他為武衛將軍,明帝對他是一寵一愛一有加。
明帝病重時,將曹爽叫到一床一前,任命他為大將軍,假之以符節、斧鉞,都督內外的一切軍務,總攬朝政,與太尉司馬宣王一起接受遺詔輔佐小皇帝。
明帝死,齊王即位,又任命曹爽為侍中,改封武安侯,封邑一萬二千戶,特賜佩劍、穿履上殿、入朝不疾走、朝見皇上不唱禮的極高禮遇。
丁謐出謀劃策,讓曹爽出面奏請齊王,讓齊王下詔封司馬宣王為太傅,表面上名號更加尊貴,內則由尚書處理一切事務,任何事情都經過尚書之手,可以權衡輕重利弊。
曹爽的弟弟曹羲為中領軍,曹真的次子曹訓為武衛將軍,四子曹彥為散騎常侍侍講,其餘的幾個弟弟都以列侯的身份在皇帝身邊辦事,出入皇宮禁地,其尊貴恩一寵一,無人能比。
南陽的何晏、鄧..、李勝,沛國的丁謐和東平的畢軌,在當地名望都很高,他們想求進用,但明帝認為他們過於浮華,沒有重用他們。
及至曹爽輔佐少主,竟又得到進用,成為心腹。
鄧..等人感念曹爽,勸說他去討伐蜀國,以此傳揚曹爽的聲威,曹爽聽取了他們的意見,司馬宣王想阻止這一行動,沒能成功。
正始五年(244),曹爽在長安集合了六、七萬大軍,從駱谷向蜀國進發。
當時,關中及氐、羌的供給供一應不上,餓死了無數頭牲畜,沿途都是乞討的百姓。
入駱谷前進了數百里,蜀軍依山設防,部隊無法前進。
曹爽的參軍楊偉為曹爽分析了形勢,認為當務之急應引兵撤退。
鄧..與楊偉在曹爽面前爭執不下,楊偉說:「鄧..、李勝這樣做,將會損害國家利益,應殺了他們。」
曹爽見到這種局面,很不高興,怏怏地撤兵。
起初,曹爽因司馬宣王年事、德行俱高,經常向對待父親那樣敬重他,事事向他請教。
及至何晏等人被皇上任用,他們都舉薦、擁戴曹爽,說一些重要職位不應交給外人的話給曹爽聽。
齊王任命何晏、鄧..、丁謐為尚書,何晏主管選舉,畢軌為司隸校尉,李勝為河南縣令。
之後,各種政事很少經司馬宣王之手了。
司馬宣王聲稱有病,也避開了曹爽。
何晏等人濫用職權,擅自將洛陽野王屬下的桑田分割,又破壞了湯沐地並據為己有,倚仗權勢攫取鮑物,還向各州郡索要財物。
各地方官懾於他們的威勢,無人敢抗。
何晏等人與廷尉盧毓向來不和,他們抓住盧毓的一點小餅錯,依苛刻的法律條文將盧毓繩之以法,他們命令主管官員先沒收了盧毓的印綬,然後才上書皇帝。
他們就是這樣濫用職權。
曹爽的飲食住行,都效仿皇上,皇宮裡才有的珍玩,他們家也隨意擺設,並且妻妾滿房,又私自將帝的才人七、八人,及將吏、師工、鼓吹、良家子女共三十三人作他的奴婢,養在家中供自己取樂。
又偽作詔書,將五十七名才人送往鄴台,以便讓先帝的婕妤教習成伎工。
擅自將太樂樂器、武器庫中的兵器據為己有。
挖造一座窟室,用漂亮的絲綢裝飾四壁,經常與何晏等人在裡面聚會,飲酒作樂。
曹羲對此深為憂慮,屢次上諫,勸阻曹爽的行為。
曹羲還寫了三篇文章,力陳驕奢一婬一侈之禍害,措辭肯切,但不敢直言曹爽,借口告誡眾位弟子,但其用心在於曹爽。
曹爽知道這幾篇文章是針對自己的行為而寫,很不高興。
曹羲有時因諫諭不被採納而哭著離去。
司馬宣王秘密地做著準備。
正始九年(248)冬,李勝出任荊州刺史,前去與司馬宣王話別,宣王稱自己已病入膏肓,並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李勝沒有看出破綻,以為司馬宣王確實已經不行了。
正始十年(249)正月,皇帝離開京都前往高平陵,曹爽兄弟跟隨一起。
司馬宣王率領自己的部隊首先佔據了武器庫,再出兵駐守洛水浮橋,給曹爽寫了一封信,說:「從前我從遼東回來時,先帝詔告你、我及秦王到一床一前,他拉住我的手,告訴我他為身後的國家大事深感擔憂。
我說:『二祖也曾將身後事托付於我,這您陛下是知道的,您也知道我是怎樣完成先帝托付給我的任務的,沒有什麼可擔憂的,萬一發生不測,我會以死報答您對我的信任。
』黃門令董箕等人、侍候皇上疾病的才人,他們也都聽見了。
今天大將軍曹爽背棄了皇上的詔命,毀敗國家的法典,在內效仿皇上的飲食起居,在外濫用職權,破壞軍隊,將皇家禁兵據為己有,各部門要職,都任用親戚朋友;殿中的宿衛、歷世的舊人都被他貶斥出宮。
任用新人以樹立其威望,互相勾結,日甚一日。
對外既已如此,他又任黃門張當為都監,與他勾結在一起,整天盯著皇上,企圖謀取皇位。
他又離間二宮,使皇室互相仇視。
天下大亂,人人自危,陛下的地位也不安穩,哪還能長治久安呢?這不是先帝詔示你、我到龍一床一前的本意啊!臣雖老朽年邁,哪敢忘記當年說過的話?昔日趙高擅權,秦氏最終被消滅;呂氏、霍氏被及時除滅,漢朝江山得以永固。
這是陛下最好的借鑒,也是我受命的時刻。
太尉蔣濟、尚書令司馬孚等人,都認為曹爽有犯上作亂的行為,他的兄弟不該典領軍隊,守衛皇宮。
我們已將這件事奏請了永寧宮的皇太后,皇太后敕令我們按奏折上所請的行一事。
我已命令主管官員及黃門令罷去曹爽、曹羲、曹訓掌管軍隊的權力,保留侯爵,不得再跟隨皇上,如敢逗留,便以軍法從事。
我則支撐病體,將部隊帶到洛水浮橋,以防出什麼意外。」
曹爽接到司馬宣王的奏章,也不敢告訴皇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司農沛國郡人桓范聽說有變,不理會太后的詔告,謊稱有詔打開了平昌門,拔一出劍戟,劫走管城門的門候,向南去給曹爽出主意。
司馬宣王聽說了這件事,說:「桓范去出謀劃策,曹爽肯定不會聽他的。」
桓范勸曹爽將皇上挾持到許昌,招募一些士兵。
曹爽兄弟猶豫不決。
桓范又對曹羲說:「時至今日,你想求得貧賤還有可能嗎?且凡人抓到一個人質,尚且乞求活命,如今天子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們可以以天子的名義號令天下,哪個敢不響應?」
曹羲還是不用他的計策。
侍中許允、尚書陳泰勸說曹爽早一點前去請罪,於是曹爽派許允、陳泰來見司馬宣王,表示願意受罰;又將司馬宣王的奏章交給皇上,皇上立即免去曹爽兄弟的職位,讓他們以侯爵的身份歸家。
當初,張當私下選擇才人張、何等送與曹爽。
司馬宣王懷疑他們將有所圖,將張當抓起來治罪。
張當供出曹爽、何晏等人企圖謀反,已經開始練兵,定於三月中旬發難。
於是將何晏等人抓起來關進監獄。
在京的公卿聚集在朝廷議事,認為:「《春秋》的旨義,在於『被皇帝一寵一愛一的人不能讓其過於強大,否則皇帝必受威脅』。
曹爽本是皇族,世代蒙受朝廷的殊恩,親手接下先帝的遺詔,受托輔佐天下,但卻包藏禍心,不顧先帝輔佐朝政的囑托,與何晏、鄧..、張當等人陰謀篡奪帝位,桓范與他們勾結在一起,也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於是將曹爽、曹羲、曹訓、何晏、鄧..、丁謐、畢軌、李勝、桓范、張當等人全部處死,並誅滅三族。
嘉平中(249~254),為使功臣有後,特冊封曹真的族孫曹熙為新昌亭侯,封邑三百戶,以延續曹真的後嗣。
夏侯尚傳,(附夏侯玄傳)夏侯尚字伯仁,夏侯淵的侄子,文帝與他交往甚密。
太祖平定冀州,夏侯尚為軍司馬,率領騎兵跟隨太祖征伐,後為五官將文學。
魏國初建,升為黃門侍郎。
代郡匈奴叛亂,太祖派鄢陵侯曹彰前去平亂,夏侯尚參與鄢陵侯的軍事,這一仗他們平定了代郡,大勝而歸。
太祖在洛陽駕崩,夏侯尚被派手持符節,護送太祖的靈柩回鄴都。
統計夏侯尚前後功績,被封為平陵亭侯,拜散騎常侍,遷中領軍。
文帝接受禪讓稱帝后,改封為平陵鄉侯,遷升征南將軍,領任荊州刺史,持朝廷符節都督南方軍事。
夏侯尚上書說:「劉備的一部分軍隊駐守上庸,那裡山高路險,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去偷襲,因此,我們可以派兵悄悄前去,出其不意,那樣一定能消滅他們。」
於是他帶領一部分士兵一舉攻下了上庸,平定了周圍的三郡九縣。
這一仗後,他被任命為征南大將軍。
孫權雖然自稱藩國,但夏侯尚還是做好了對付他反叛的準備。
孫權後來果然產生了自立為王的野心。
黃初三年(222),皇帝駕臨宛城,派夏侯尚與曹真一起,率領諸軍共同圍攻江陵。
孫權派諸葛瑾與夏侯尚隔江對峙,諸葛瑾帶兵渡河到了江中小洲,而將水軍分散在附近江面上。
夏侯尚夜裡用許多小船,運著一萬多步、騎兵,從下游悄悄地過河,攻打諸葛瑾的各路軍隊,燒他們的船隻,水陸兩路夾攻,擊敗了諸葛瑾的軍隊。
江陵城尚未攻下,適逢瘟疫蔓延,皇帝詔令夏侯尚回師。
又增加食邑六百戶,加以前歷次分封的,共計一千九百戶,又假之以斧鉞,進而為荊州牧。
荊州地面荒涼殘敗,又與少數民族接壤,東面隔漢水與東吳相望,那裡的百姓大都居住在江南。
夏侯尚攻佔上庸後,以此為通道,向西推進七百餘里,山民及少數民族都來投奔他,在五、六年的時間裡,向他投降並歸附於他的有數千戶。
黃初五年(224),封夏侯尚為昌陵鄉侯。
夏侯尚有一一愛一妾,被過於幸一寵一,幾乎奪去了正室應有的權力,而夏侯尚的原配妻子是曹家的公主,所以文帝派人殺了一愛一妾。
夏侯尚悲憤過度,生了一場大病,神情恍惚。
一愛一妾已經下葬了,他還追念不已,又挖開墓一穴一,一睹芳容。
文帝聽說,很是惱怒,說:「杜襲看不起夏侯尚,實在是有道理。」
然而因為夏侯尚的官爵是先帝任命的,因而文帝也沒有撤去他的官職。
黃初六年(225),夏侯尚病重,回到京都,文帝數次去看望他,拉著他的手流下了眼淚。
夏侯尚去世,謚號悼侯。
兒子夏侯玄繼其爵位。
文帝又賜給夏侯尚家三百戶封邑,賜給夏侯尚的弟弟之子夏侯奉關內侯的爵位。
夏侯玄字太初,自小就很出名。
二十歲時當上了散騎黃門侍郎。
有一次他謁見皇上,侍衛官將他安排在皇后的弟弟一毛一曾的身旁,夏侯玄看不起一毛一曾,並在行動、語言中表露出來。
明帝對此很氣憤,將他貶為羽林監。
正始(240~249)初年,曹爽輔政。
夏侯玄是曹爽姑姑的兒子,於是他又被重用,歷任散騎常侍、中護軍。
太傅司馬宣王與他談及時事,夏侯玄認為:「依才選辟授職,是掌管國家的權一柄一,因此,考察委派由尚書檯專管,那是上級的職責,人的言德行孝表現於街巷中,優劣高下聽憑鄉鄰議論,那是下層的評價。
要想使政治清明,選派官吏審慎得當,就要明確上級評判和下層評價的界限,不使它們相互影響而已。
這是為什麼呢?假如上級的評判過度,恐怕形成的評判就脫離了實際,而投機鑽營、溜鬚拍馬的門就開了;假如下層的評價過度,就恐怕自然的爵位與外人相通,而機巧權變的門道就多了。
自然的爵位與外人相通,這是百姓非議的把一柄一;機巧權變的道多,這是動亂紛擾的根源。
州郡以中正品評衡量才幹和官職,已經有數年了,可(各自的標準)相差很遠很亂,從沒聽說有過整齊統一的時候,這豈不是上級的評判和下層的評價混雜相間,各自失去他們的側重所造成的嗎?如果選中正只考察那些同輩人的行為,那些人就應與他行為一致,這樣才可以做官。
為什麼呢?如果他在家裡顯示出孝行,難道會在官任中不盡忠盡責麼?仁一愛一寬恕被九族稱道,難道不會貫徹在辦理政務中麼?在鄉一黨一里行義決然,難道會承擔不起責任麼?這三者都取決於中正。
他們雖然並沒有什麼官名,但任命他們,就會知道他們幹得不錯。
德行有高低,排位有上下,那麼他們所應擔任官職的級別次序,也就區別清楚、一目瞭然了。
幹嘛一定讓中正在下層行使選派的職權,而掌握選派權力的人在上面又對中正有所倚仗,上級和下層相互干擾,生出紛亂錯雜呢?並且尚書檯到下層去考核他們的功過,而各種職守原有自己的官長,沒完沒了的考察,沒有比這更煩瑣的了。
(同時)街頭巷尾的議論,只是個人的主觀判斷,卻弄得主管者失去了本來的位置,眾人各自驚駭,要使風俗清靜,這樣能行嗎?天台遙遠,斷絕了眾人上進的意願。
能夠到達的人,盡在旁邊近處,誰又不裝好人來圖謀實現目的?如若實現目的有了門道,那在家裡修身養一性一,便已不如自己去請求於鄉一黨一了;自己去請求於鄉一黨一,便已不如到州郡裡去謀求了。
假如開了門道,而擔心他們掩飾真情、背離實際,盡避再去嚴厲地要求中正,以刑罰來監督,還是沒有用的,怎能比得上讓(上下)各自管轄自己的職務。
做官長的,就以他的屬下能力大小與否,匯報尚書檯閣;尚書檯閣便依據官長所作的能力大小與否的排列,參考其人在鄉一黨一中德行評價的次序,擬定其人的類屬和等級,不使有所偏頗;中正便僅僅考察其人的日常行為,區分出高下,判定屬於哪一類,不使升職降級。
由尚書檯閣來總攬它,如果尚書檯閣的選派有什麼差錯失當,那責任便自在於主管部門。
根據長官所作能力大小與否的排列,中正所作的分類和高下評價,按照相應的級別來任派,如不稱職,責任便在尚書檯閣之外,那便內外相互監督,得失有憑據,相互對照檢查,還有誰能相掩飾?這樣就會人心安定,事情有條有理,差不多可以使風俗清靜,而才幹與官職一致了。」
他又認為:「古代設立官職,是用來幫助、教化百姓,掌管民眾,管理財物的,因此設立君長,以職權來轄治他們。
長官的職權,應該要有統一的安排而專門化。
安排統一,便官職明確而上下級相安;專門化。
便業務好而辦事不亂。
職掌簡明而業務一精一通,上下相安卻不能治理百姓,那是沒有的。
先王建立萬國,雖然其詳細情況不能盡明,但劃分各國疆界,使他們各自保守自己的邊境,便不是以相互束縛牽累為重的體制。
向下考察商周的五等爵位的評定,只有職位的大小斌賤的差別,而沒有君主與官僚、大臣與民眾的兩個系統相互牽制的制度。
「官職系統紊亂,業務便不一精一通;業務不一精一通,職權怎麼能夠簡明?職權不明,人民怎能安寧?人民不安寧,種種邪惡的東西便會興起,而一奸一詐巧偽就滋長出來了。
先王明智,所以使官守的職權專門化,統一規劃官守的分工。
「從秦開始,不依聖人之道,以私心來掌權,以疑心對待下屬。
害怕主管官員不好,設立監察部門來監督他們;害怕督監寬容枉法,設立司察部門來糾察,(使得)官員相互牽制,監、司相互督察,每人都心懷異心,上一上一下一下幹的事不同。
漢代承續秦的余緒,沒有誰來糾正變動它。
「魏國興起,每天忙得沒功夫顧及,五等分爵的舊制,盡避難以一下恢復,可以樹立禮儀標準來統一官制。
現今委派的長吏,都是代君主管理人民,以郡守為重,上面再加刺史之職。
如果郡所管理的只是在大的方面,和州相同,(也就)不要再以它為重了。
應該撤除郡守這一層,只派任刺史;有刺史一職保留,對下面的監察便不會荒廢。
郡吏有數萬人,遣放下去親一操一農耕,以節省繁多的開支,補充財力,增產糧食。
這是第一。
「大縣縣令的才幹,都比得上郡守,於是,他們之間爭論是非,常常產生不同的意見。
順從對方則相安,堅持己見則爭執。
調合肉羹的美,在於結合異樣的東西;上下級相安得益,在於能相互幫助。
順應對方就安,這是讓琴和瑟同奏一聲,(這是不容易的),撤除郡守之職,便也減少了官任而使職權簡明。
這是其二。
「再者,主管一郡的官員,職責是監督幾個縣,(他們往往利用職權)照顧、回護朋一黨一親戚和鄉邑的舊交故友,如果誰不合意,便借官府的名義去整治。
民眾艱難困苦、凋弊,禍害就產生在這裡。
如果把它們合併(到州一層),造成動亂的根源便會自然堵住。
這是第三。
「今天上承前世的衰敗局面,人口減少,賢士良才更少見,擔任公職的很少。
郡縣兩級賢能的官員,情況也不一樣。
而郡在上坐享縣的成就,繁難的工作卻由下面做,但官吏的提升,郡卻可以捷足先登。
這樣做就使與民相親的官吏,專門被留在下層;官吏是百姓的命之所寄,而這麼一來,(他們變得)常常愚頑鄙陋了。
假如現在合併郡縣,多選拔清良官吏去任職,王德教化宣佈流傳,百姓也可以安寧了。
這是第四。
「作出規定,使有一萬戶的縣,(長官)稱為郡守;五千戶以上的,(長官)稱為都尉;一千戶以下的,(長官)照舊稱為令、長。
長吏以上的官位,通過考核來選用,又以能力政績來提升,所治理的人口、權力也隨之增加,這是促使施展才幹建功效力的有效辦法。
如果這種制度統一規定下來,那就會使官職與才幹有了等級,治理和功績井然明朗,(任免升降就不會亂了)。
這是第五。
「假如撤除了郡守這一層,縣便可以直接通達上層,事情(的上傳下達)便不會壅塞堵滯,官員的遷調便不會滯留,夏商週三代的教化,雖不一定能實現,但簡明統一的官制一精一神,差不多可以達到了。
方便百姓,節省開支,就在於這裡了。」
他又認為:「文與質的交替使用,就好比四季的相互更替。
君王奉天來治理天下,就一定根據它的弊端來疏通救治。
現實過分質實,便以禮儀來裝飾它;現實過分奢華,便以質樸來挽救它。
現在,承續百王的後緒,秦、漢的殘餘,世俗風習非常虛華,應大力改革它,以改變天下民眾的仰慕(方向)。
今天的等級觀念規定,從公、列侯以下,大將軍以上,都可以穿戴綾錦、羅綺、丸索、金銀飾鏤,從他們以下,雜亂各色的服飾,都與平民相同。
盡避上下等級各有差別顯示,但朝臣的服飾,已經都能和君王相比,黃、玄的色彩,已經能夠通用於下面了。
要想使市上不賣華麗顏色的(東西),商人不販運難得稀罕的貨物,工匠不去雕鑿刻鏤,是辦不到的。
因此,應該大力治理它的根本,以古代的法規為衡量標準,文和質適當採用,擇取它的折衷原則,以此立為禮法制度。
車輛轎乘、服飾紋繡,都遵循質樸的原則,下令禁止平民奢侈華一靡一之風,使朝臣和有爵位的家庭,不再有錦繡綺羅的裝飾,沒有兩種以上顏色的衣服和纖巧的東西,自上到下,差別的反映也要樸素,只是表示出有等級區分罷了,不要使它有哪怕是很小的過分之感。
假如是因為有功得到的賞賜,由君王特頒的恩一寵一,都要書面報告有關部門,然後(才能)穿戴。
君上感化改變下屬臣民,就像風吹草低一樣。
樸素的教化從本朝興起,那麼下民後代的奢侈之心也就自然消除了。」
司馬宣王回信給他說:「審核官員,選拔人員,撤掉重複的官職,改革服飾制度,(這幾項,你說得)都非常好。
依禮來分類區別在鄉里的行為,朝廷考核職任,大致也該像你所說的。
然而,(現行制度)中有習慣上的承繼,不能一下就改革。
秦朝時,沒有刺史一職,只有郡守長吏。
漢代雖有刺史之職,只不過是奉持六卿的條敕,所以(那時的)刺史又稱作『傳車』,他的職任是傳達話和(政令),沒有固定的治所府衙,官職也不是正式的臣,以後才進而變為專署長官罷了。
過去,賈誼也擔憂過服制問題,漢文帝採納了,雖然身穿粗衣卻還是不能使上下滿意。
恐怕(你所說的)這三樁事,應該等賢能的人來解決了。」
夏侯玄又寫信說:「漢文帝雖自己身穿綈袍,然而卻不改革修正法制,使得朝廷內外有模仿越職的服飾,宦臣得到沒有(制度禮儀規範)限制的賞賜,由這裡來看,大概他的宗旨只在於修立自己的聲名,並非屬意於治國。
現在,公侯您主宰一世,追趕上古,將要實現極大的安治,排抑末細,端正根本。
如果在上面決定禮儀制度,下層眾人便會化而行之。
在適宜改革(舊的弊端)之時,心懷盡忠竭誠,那麼在命令發佈的時候,下面的反應也就會像回音追隨聲響一樣。
可您卻還表示謙遜,說:『等待賢能。
』這就如同伊尹、周公不會端正商、周的制度。
我自認為沒說明道理。」
不久,夏侯玄擔任征西將軍,持朝廷符節都督雍、涼二州的各種軍務。
他和曹爽共同發動駱谷戰役,當時的人嘲笑他。
曹爽被誅殺後,徵聘夏侯玄為大鴻臚,幾年後調升為太常卿。
由於曹爽的緣故,夏侯玄遭連累,心裡很不舒服。
紅潮網
中書令李豐盡避一直被大將軍司馬景王所一寵一幸,然而私下裡卻偏向夏侯玄。
於是,他結交皇后的父親、光祿大夫張緝,圖謀讓夏侯玄來輔政。
李豐既在內掌權,兒子與公主聯姻,又和張緝都是馮翊人,所以張緝聽信他。
李豐暗地命令他的弟弟、兗州刺史李翼請求入朝,想使他率兵進來,合力起事。
等李翼請求朝見,卻沒被批准。
嘉平六年(254)二月,應當朝拜貴人,李豐等人打算借君王御駕親臨、各門有衛兵之機,誅殺大將軍司馬景王,以夏侯玄代替他,以張緝為驃騎將軍。
李豐秘密地告訴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賢等說:「你們幾個人在內廷,不法的事很多,大將軍司馬景王這人嚴厲剛毅,反覆強調,張當(的下場)可以作為鑒誡。」
蘇鑠等應諾聽從他的命令。
大將軍司馬景王悄悄聽到了他的計劃,請李豐來相見。
李豐去了,立即被殺。
這件事下交給主管部門,逮捕了夏侯玄、張緝、蘇鑠、樂敦、劉賢等人,押送給廷尉監管。
廷尉鍾毓啟奏說:「李豐等人陰謀脅迫君主,誅殺丞相,大逆不道,請依法論處。」
於是會集公卿百官廷尉來合議,都認為:「李豐等人各受特殊的恩一寵一,掌管機要;張緝得到君王姻親的尊位;夏侯玄列為世代重臣。
(他們)位居高官,然而卻包藏禍心,謀劃暴力叛逆,勾結宦官太監,授以一奸一計。
由於畏懼顧忌天子之威,不敢明目張膽公開干,便想要脅君王,施展機詐作虐,圖謀誅殺出色的輔政丞相,擅自互相委任,將要顛覆朝政。
鍾毓所判處的都符合刑法條律,可以施行。」
皇帝的詔書說:「齊長公主,是先帝遺留在人間的骨肉,寬恕她三個兒子的死刑。」
於是,李非、夏侯玄、張緝、樂敦、劉賢等,都被誅滅三族,其餘的親屬遷到樂一浪一郡。
夏侯玄心胸寬廣,格調很高,在東市臨刑時,面不改色,舉止自如,和平常一樣。
時年四十六歲。
正元中(254~256),追封功臣之後,封夏侯尚的從孫夏侯本為昌陵亭侯,食邑三百戶,以奉祀夏侯尚。
當初,中領軍高陽人許允和李豐、夏侯玄友善。
在那件事之前,有一偽造的一尺一寸長的詔書,委任夏侯玄為大將軍,委任許允為太尉,共同執掌朝政。
有一身份不明之人,趁天未亮,騎馬來把詔書交給許允家看門的人,說聲「有詔」,隨即馳馬而去。
許允隨即把它扔掉燒燬,沒有打開呈報給司馬景王。
後來,李豐等人的事情敗露,調許允為鎮北將軍,持朝廷符節都督黃河以北的各項軍務。
任命沒有公佈,又以發放官物的罪名,將他抓起來交付廷尉論處。
最後判處他流放樂一浪一郡,死在半路上。
清河郡的王經,也和許允一樣被稱為冀州的名士。
甘露中(256~260),任職尚書,牽連在高貴鄉公曹髦的事情裡被殺了。
起初,王經做郡守,他的母親對他說:「你是農家子弟,今天做到二千石的官,事情太過頭了不吉祥,可以到此為止了。」
王經不聽,歷任兩州刺史、司隸校尉,最後招來災禍。
許允的同鄉朋友崔贊,也曾以處世太招搖勸告過許允。
評曰:夏侯、曹氏兩家,是世代的聯姻親戚,因此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曹休、夏侯尚、曹真等,都由於是親戚舊好、肺腑之人而顯貴一時,追隨在君王左右,建功立業,也都有所貢獻。
曹爽缺乏深厚的道德修養卻地位顯貴,又過分沉溺於聲色服玩的享樂,這原本就是《大易》上已經闡明的危害,是有道的人所忌諱的。
夏侯玄以規劃設計政治格局制度而留名於世,然而和曹爽內外糾擾廝一纏在一起,地位如此榮耀,卻從未聽說他幫助改正曹爽的錯誤,為他引薦良才。
從這裡分析論證看出,他們怎能避免可悲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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