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白話文》張華傳:父親張平,是漁陽郡守。張華少年孤貧,自己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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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白話文》張華傳

晉書白話文

張華傳

張華字茂先,范陽方城人。

父親張平,是漁陽郡守。

張華少年孤貧,自己牧羊,同郡人盧欽見了張華後很器重他。

同鄉人劉放也以為張華有奇才,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張華的學識優異而淵博,辭藻和順而華麗,聰敏而多才,圖卦讖緯方技之類的書無不詳覽。

少年即注意修身,言行謹慎,舉止必合乎禮度。

見義勇為,周濟危難。

器量寬闊,膽識弘大,當時的人多不能測其高深。

開始未為人所知,作《鷦鷯賦》以自說,其辭為:

造物主何等巧妙多端,使萬類各得其形體。

鷦鷯這種小禽,也獲生而受氣。

體陋小而不能遠飛,無玄黃美羽以自貴;一毛一不可以做器用,肉不可以充美味。

鷹..過而不顧,又何畏乎網羅。

深草密林,是其遊樂場所。

飛不至高空,翔不與群鳥合。

其居易於安身,其求易於滿足;一枝可以築巢,數粒足以飽腹。

棲息不必常所,遊樂無所盤桓,陋室是荊棘,美屋是磟蘭。

舉翼有逸趣,停足身即安。

聽天順理,與萬物互不為患。

此禽似為無知,處世全身似有大智。

不懷害以致害,不飾容以招累。

靜則守本一性一而不矜誇,動則循自然而求簡易。

任自然以為生存之本,無用於人,不慕於世。

雕鷹..雞有鉤嘴利爪,鴻鵠鷺茲高翔於雲際,昆鳥雞藏於幽險之處,孔雀生於偏僻之地,晨鳧大雁舉翼而遠逝,都因羽美而肉肥,才使無罪而身死;銜蘆以避箭,白費心機,終斃命於此世。

蒼鷹兇猛而加繩,鸚鵡聰慧而入籠,受人馴養終得屈志,懸於高閣孤獨一生;弄巧舌以順主子之意,摧羽一毛一為獵人所用。

戀鍾岱之林野,慕隴坻之高松。

雖受一寵一於今日,未若往昔之從容。

爰居本是海鳥,避風來到內地;巨雀生於條支,越嶺送至中原,被提挈而行萬里,受威一逼一而供祭壇。

只因體大形偉而害其身。

陰陽陶鑄萬物,萬物生於一區。

鉅細不同,種繁類異。

鷦冥築巢於蚊睫,大鵬翱翔於天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遠觀天地之間,吾又怎知大小之物誰有樂土。

陳留人阮籍看到這篇賦,歎道:「這是輔助帝王建大業的人才啊!」從此聲名開始顯著。

郡守鮮於嗣推薦張華作太常博士。

盧欽又推薦於文帝司馬昭,轉為河南尹丞,未上任,授予佐著作郎。

不久,遷為長史,兼中書郎。

朝廷議事所發表的意見,及所上表奏,多被採納施行,遂任中書郎正職。

晉武帝受禪讓即位,拜為黃門侍郎,封關內侯。

張華記憶力極強,學識淵博,天下古今事物,瞭如指掌。

武帝曾問漢宮室制度及建章宮千門萬戶情況,張華應對如流,聽者忘倦,並在地上畫出圖樣,左右視不移目。

武帝甚覺奇異,時人比作春秋鄭國子產。

過了幾年,拜為中書令,後又加散騎常侍。

母親去世時悲哀異常,武帝下詔勸勉,強令料理政事。

當初,武帝與羊祜暗謀劃伐吳,群臣多以為不可,只有張華贊成這一計劃。

以後羊祜病重,武帝派遣張華到羊祜那裡詢問伐吳之計,語在《羊祜傳》。

到大舉伐吳時,以張華為度支尚書,計算運輸糧草,與武帝一起制定作戰計劃。

眾軍已進發,未獲成果,賈充等奏請殺張華以謝天下。

武帝說:「伐吳是我的主意,張華只是與我意見相同罷了。」

當時大臣們都以為不可輕進,張華獨堅持己見,以為伐吳必勝。

及吳滅,皇帝下詔說:「尚書、關內侯張華,以前與已故太傅羊祜共創大計,遂掌管軍事,部署諸軍,算定謀略,運籌於內,決勝於外,有謀劃之功勳。

現晉封為廣武縣侯,增食邑一萬戶,封其子一人為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戶,賜絹萬匹。」

張華名重當世,為眾人所推崇信服,撰寫修訂晉史及禮儀憲章的任務,都托付給張華,有很多增減與修改,當時的詔書誥文,都是張華所起草,聲譽更盛,有宰相之威望。

而荀勖自以為出身大族,仗恃武帝對他有深恩,憎恨張華,常欲伺機將張華調到外鎮任職。

適逢武帝問張華:「以後的國家大事誰可寄托?」

張華回答說:「有明德而又是至親者,莫如齊王司馬攸。」

這不符武帝的本意,算是細小的違旨,於是荀勖離間張華的陰謀得逞,外調張華為持節、都督幽州諸軍事、兼護烏桓校尉、安北將軍。

招撫接納新歸附者,戎狄華夏盡懷其德,東夷馬韓、新彌諸國依山傍海,離幽州四千餘里,歷代不曾內附者二十餘國,都遣使朝貢。

於是遠夷賓服,四境無事,連年豐收,兵馬強壯。

朝中議論欲召張華回京作宰相,又欲進號儀同三司,卻遇到了馮恢的阻撓。

張華曾在武帝面前說過馮恢之弟馮..的壞話,而馮..深得武帝一寵一信,常陪侍左右,一次與武帝閒談魏晉之事,藉機向武帝說:「臣私下認為鍾會謀反之禍是太祖造成的。」

武帝臉色一變說:「你這是什麼話!」馮..免冠謝罪說:「臣愚鈍瞎說,罪該萬死!然臣微末之意,還可以申述。」

武帝說:「你還要說什麼?」

馮..說:「臣以為善駕車者必熟習馬力的盛衰,善為政者必懂對官吏控制適度,故子路因好勝被抑制,冉求因退讓被進用,漢高祖子弟八個諸侯王因過於一寵一信被夷滅,漢光武諸將由於受抑制而善終。

這並非為君者有仁有暴,也不是為臣者有智有愚,而是壓低與抬高,給予與奪取的不同造成的。

鍾會才能見識有限,而太祖誇獎太過,讚美他的謀略,宣揚他的名聲才略,授以大權,委以重兵,故使鍾會自認算無失策,功勳無比,飛揚跋扈,遂造成謀反叛國之罪。

如果太祖用其小能,從大的方面控制他,抑制他的權勢,用各種規則約束他,則叛亂之心無從發生,叛亂之事無從出現。」

武帝說:「是這樣的。」

馮..叩頭說:「陛下既然肯定為臣的意見,應防微杜漸,不要使鍾會之類的人再造成災禍。」

武帝說:「當今還有像鍾會那樣的人嗎?」

馮..說:「東方朔有句話:『談何容易。

』《易經》上說『臣不密則失一身』。」

武帝讓在旁的人退出,說:「你盡情說吧!」馮..說:「陛下謀劃之臣,大功著於天下,海內無不聞知,據方鎮統軍馬之任者,都在陛下憂慮之列。」

武帝沉默不語。

不久,徵召張華做太常。

因太廟屋樑折,免官。

武帝在位期間,一直以列侯身份朝見。

惠帝即位,以張華為太子少傅,與王戎、裴楷、和嶠都因有德望被楊駿嫉妒,不得參與朝政。

楊駿被殺後,將廢黜皇太后楊氏,群臣會集於朝堂,議者都順承旨意,以為「《春秋》貶絕文姜,今太后自絕於宗廟,也應廢黜。」

只有張華認為「夫婦之道,不涉於父子關係,皇太后並沒有得罪先帝。

今楊駿為其親,只能說不能為天下母儀,應倣傚漢廢趙太后為孝成後的例子,貶太后稱號,仍稱武皇后,居於別宮,以成全終養之恩」。

意見不被採納,遂廢太后為平民。

楚王司馬瑋受密詔殺太宰汝南王司馬亮、太保衛馞等,內外兵亂繁起,朝臣恐懼,手足無所措。

張華告訴惠帝說:「司馬瑋以假詔書擅自一殺害二公,將士倉促行一事,認為是國家旨意,故聽從司馬瑋。

今皇帝可派特使持幡使外軍解除戒嚴,事件即可平息。」

惠帝採納了張華的意見,司馬瑋的兵果然失敗。

及司馬瑋被殺,張華因首先獻謀有功,拜為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侍中、中書監,金印紫綬。

張華辭去開府儀同三司。

賈謐與賈後共同商量,以為張華出身庶族,儒雅有謀略,上無威一逼一君主的疑慮,下為眾望所歸,打算依靠他總攝朝政,大事咨詢於他。

尚猶豫未決,問於裴輎,裴輎平時很尊重張華,非常贊成這樣做。

張華遂受重用,盡忠國事,輔佐朝政,彌補缺漏,雖當惠帝昏弱賈後肆虐之朝,而天下安定,這是張華的功勞。

張華怕賈後親族勢力強盛釀成災禍,作《女史箴》以諷勸。

賈後雖凶暴嫉妒,還是敬重張華。

很久以後,朝廷論張華前後功勳,晉封為壯武郡公。

張華推讓十餘次,皇帝下詔敦促開導,這才接受。

幾年以後,代替下邳王司馬晃為司空,兼著作事。

賈後謀劃欲廢太子,左衛率劉卞很受太子信任和優待,每次宴會,劉卞也一定參加。

每次看到賈謐驕傲無禮,太子很憎恨他,並在語言容色上表露出來,賈謐對太子也憤怨不平。

劉卞向張華詢問賈後欲廢太子的事,張華回答說:「沒有聽說。」

劉卞說:「我劉卞本是貧寒憔悴之士,在須昌作小吏,受到您的提拔成就,才有今日。

士感恩於知己,因此才無所不言,而您對我還有懷疑吧!」張華說:「假令有這回事,君準備如何對付呢?」

劉卞說:「東宮才高德重之人如林,四個衛率有一精一兵萬人,您居宰輔重位,如得到您的命令,朝見皇帝,總領尚書事,將皇后廢於金墉城,只需要兩個黃門就可以了。」

張華說:「今天子在位,太子是皇帝之子,我又沒有接受廢立的詔命,唐突行此事,是眼中沒有一國之君,人子之父,而且是以不孝昭示天下。

即使能成功,也不免獲罪,何況外戚權臣滿朝,權威不在一人,怎能安然無事呢!」賈後使人作禱神之文,內含叛逆之意,讓太子醉中抄寫,呈於惠帝。

惠帝在式乾殿會集群臣,以太子手書遍示群臣,大家都不敢說話。

只有張華進諫說:「這是國家大禍。

自漢武帝以來,每廢黜正嫡,總要引起動亂,況且晉有天下時間不長,望陛下慎重考慮。」

尚書左僕射裴危頁以為先要檢查傳書的人,又請檢驗字體真假,不然,恐有偽詐。

賈後拿出太子平時寫的啟事十幾張,眾人比照,也沒有人敢說不是太子的手書,議論到太陽偏西仍不能決斷,賈後知道張華等護太子意志堅定,因而上表請求將太子免為庶人,惠帝同意了賈後的意見。

當初趙王司馬倫為鎮西將軍,擾亂關中,氐羌反叛,皇帝讓梁王司馬肜代替司馬倫。

有人勸張華說:「趙王貪婪昏庸,信用孫秀,到哪裡哪裡亂,而孫秀狡詐多端,是一奸一人之雄。

今可讓梁王殺掉孫秀,就削去了趙王的一半力量,以此謝關右之人,不是很好嗎?」

張華接受了這個意見,梁王司馬肜也答應了。

孫秀的友人辛冉從關中來,對司馬肜說:「氐羌自己造反,不是孫秀造成的。」

因而孫秀得免於死。

司馬倫回京後諂媚賈後,要統領尚書事,後又求作尚書令。

張華與裴輎都堅持不可,由此造成怨恨,司馬倫、孫秀把張華看作仇人。

武庫起火,張華怕有人乘機作亂,派兵把守周圍,然後安排救火,所以歷代藏的寶器及漢高祖斬蛇劍、王蟒頭、孔子屐等全被燒燬。

當時張華看到斬蛇劍穿透屋頂飛出,不知去向。

當初,張華所封的壯武郡有棵桑樹變成了柏樹,懂得的人認為這是不祥之兆。

張華的住宅及官署多次出現妖怪。

張華的少子張韙因中台星散裂,勸張華遜位引退。

張華不聽,說:「天道玄奧莫測,只有修德以應天變罷了。

不如靜觀以待,聽天由命。」

及司馬倫、孫秀將廢賈後,孫秀使司馬雅夜見張華,告訴他說:「今社稷將危,趙王欲與公共同匡扶朝廷,為霸王之事。」

張華知道孫秀等定會謀篡奪之事,就拒絕了。

司馬雅發怒說:「刀刃將加於頸上,你還說這樣的話!」頭也不回就出去了。

張華正白天臥一床一休息,夢見房屋忽然倒塌,醒後心中厭惡,當天夜裡災難發生,司馬倫詐稱皇帝有詔召張華,於是與裴危頁一起被捕。

張華將死時對張林說:「卿要害忠臣嗎?」

張林稱有詔書,指責張華說:「你身為宰相,負天下之重任,太子被廢,你不能為之而死,這是為什麼?」

張華說:「式乾殿議論此事時,我竭力勸阻,眾所周知,並不是我不諫啊。」

張林說:「諫而不從,何不退位?」

張華無話可答。

片刻,使者來到說:「有詔令斬公。」

張華說:「我是先帝老臣,赤心如丹。

我不畏死,只怕王室將有大難,禍不可測啊。」

於是在前殿馬道南被殺,並夷滅三族,朝野無不悲痛。

終年六十九歲。

張華一愛一惜人才,勸勉薦拔人才從不厭倦,即使窮賤雜役之士有一技之長些許之善者,便讚歎稱道,擴大他們的聲譽。

張華一愛一好書籍,死時家無餘財,只有文史書籍滿架盈箱。

曾經搬家,光書就拉了三十車。

秘書監摯虞撰定官書,都是根據張華的版本校勘的。

天下奇聞異事,世上少有者,張華那裡都有。

因此博識多聞,當世無人可比。

惠帝時,有人得一鳥,一毛一長三丈,拿來給張華看,張華見了很淒慘地說:「這叫海鳧一毛一,此物出現,則天下將亂了。」

陸機曾請張華吃飯,席上有一盤醃魚塊,當時賓客滿座,張華打開盤子便說:「這是龍肉。」

眾人不信,張華說:「試以苦酒澆上,必有異常變化。」

澆上苦酒以後,發出五色光芒。

陸機回頭問送醃魚的人,那人說:「在園中茅草堆下得到一條白魚,樣子異常,醃製以後,味道特別美,所以獻上。」

武庫封閉很嚴,忽然發現庫中有只雉雛。

張華說:「這必然是蛇變成的。」

打開武庫一看,雉雛旁邊果然有塊蛇皮。

吳郡的臨平一處堤岸崩塌,出現一個石鼓,用槌敲擊沒有聲音。

皇帝問張華,張華說:「可取蜀地桐木,刻成魚形,則可以敲響。」

於是照張華的辦法去做,果然數里之外都可以聽到鼓聲。

當初東吳未滅時,斗星與牛星之間常有紫氣,相信道術的人都認為這是象徵吳正強大,不可征伐,只有張華不以為然。

吳平之後,紫氣更加明顯。

張華聽說豫章人雷煥一精一通讖緯天象,就邀請雷煥,與他同宿,避開旁人對他說:「我們一起去尋察天象,可知將來的凶吉。」

二人登樓仰觀天象,雷煥說:「我觀察很久了,斗星牛星之間,很有異常之氣。」

張華說:「是何吉祥徵兆呢?」

雷煥說:「是寶劍的一精一氣,上徹於天。」

張華說:「你說得對。

我少年時,有個相面的說,我年過六十,位登三公,並當得到寶劍佩帶。

這話大概是效驗的。」

因而又問道:「劍在哪個郡?」

雷煥說:「在豫章豐城。」

張華說:「想委曲您到豐城做長吏,一起暗地尋找此劍,可以嗎?」

雷煥答應了。

張華大喜,立即補雷煥為豐城令。

雷煥到豐城後,挖掘監獄屋基,下挖四丈多,發現一個石匣,光氣異常,匣中有雙劍,劍上都刻有字,一名龍泉,一名太阿。

這天晚上,鬥牛之間的光氣消逝了。

雷煥用南昌西山北巖下的土擦一拭二劍,光芒艷麗四射。

用大盆盛水,把劍放在上面,看去光芒炫目。

派使者送一劍和北巖土給張華,留一劍自己佩用。

有人對雷煥說:「得到兩個只送一個,瞞得過張公嗎?」

雷煥說:「本朝將要大亂,張公也要在亂中遭禍。

此劍當懸於徐君墓樹之上。

此為靈異之物,終究會化為他物而去,不會永遠為人所佩帶。」

張華以為南昌土不如華陰赤土,給雷煥寫信說:「詳觀劍文,此劍就是干將,與其相配的莫邪,怎麼沒有送來?雖然二劍分離,天生神物,終於會會合的。」

因而送給雷煥一斤華陰土。

雷煥以此土拭劍,更加一精一彩明亮。

張華被殺後,寶劍不知去向。

雷煥死後,其子雷華為州從事,帶劍經過延平津,劍忽從腰間跳出落入水中,雷華使人入水尋劍,找不到劍,只見兩條龍各長數丈,盤繞水中,身有花紋,尋劍的人驚懼而回。

片刻光彩照人,波一浪一大作,於是此劍消逝。

雷華歎道:「先父的化為他物之說,張公的終將會合之論,今日算是驗證了。」

張華博學多識大多類此,不能詳細記載。

後來司馬倫、孫秀被殺,齊王司馬礒輔政,摯虞向司馬礒寫信說:「張華死後不久,我進入中書省,得到張華在先帝時答詔書的草稿。

先帝問張華可以肩負重任輔佐國家托以後事的人,張華回答:『有明德而又至親者,莫如齊王司馬攸,應留在京師鎮撫國家。

』他這種忠良之謀,坦誠之言,在他死後才被發現,令人信服,與那些隨波逐流苟且偷安的人是不可同世而論的。

議論他的人指責張華在愍懷太子被廢時不能直言廷爭。

當此之時,直諫的人會加上違命之罪而死。

先聖教導我們,死而無益者,不能責人不死。

所以晏嬰作為齊國的正卿,在崔杼之難中不為國君而死;季札是吳國的宗臣,不爭逆命順命之理。

循理竭力而仍無所成,是不為聖人之教所責備的。」

於是司馬礒向皇帝上奏說:「臣聞使衰微者復興,絕嗣者有繼,這是聖王高明之政;貶斥惡者,褒揚善者,是《春秋》的美義。

所以武王滅商後,封比干之墓,旌表商榮之閭門,對生者與死者都應這樣做,道理是一樣的。

孫秀叛逆作亂,滅掉開國功臣的封國,殺死正直的大臣,以毀損王室;惡人肆虐,功臣之後多被誅滅。

張華、裴危頁因德高威重而被殺,解系、解結以無足輕重之位而被害,歐陽建等無罪而死,百姓都同情他們。

當今陛下撥亂反正,天下維新,然而上述受害諸族未蒙恩處理。

昔日欒谷降在奴隸僕役之中,而《春秋》仍載其過;幽王斷絕功臣之後,棄逐賢者子孫,而詩人寫詩以諷刺。

臣枉居高位,思進誠心淺見,若合聖意,可令群臣共同商議。」

大臣議論時各人意見不一,而多數人認為張華是冤案。

壯武國之臣竺道又請求長沙王,要求恢復張華的爵位,意見不一,久而未決。

惠帝太安二年(303),下詔說:「一愛一惡不同而相攻,一奸一邪醜化正直,自古就有。

故司空、壯武公張華,竭盡忠貞,一心輔助朝政,有謀劃之功,國事每每依賴於他,以前因張華有輔國濟民之大功,應同於其他功臣封國建號,而張華堅決辭讓至於八九次,深刻陳述不宜封建的大道理,終有受挫危家辱身的顧慮,言辭誠懇,足以勸勉遠近之人。

張華至誠之心,可誓於神明。

張華因伐吳之功,在先帝時受過封爵。

後來加封,既不符國家體例,也不宜以小寶超過以前的大賞。

張華被害,都是因為一奸一人圖謀作亂,枉受冤屈。

現恢復張華侍中、中書監、司空、壯武公、廣武侯官爵及所沒收的財產印綬符策,派遣使者弔祭。」

當初,陸機兄弟志氣高昂,自以為是東吳名家,初入洛陽,不重視中原人士,見到張華則一面如故,欽佩張華德望風範,以師長之禮待之。

張華被殺後,陸機作誄文,又作《詠德賦》以悼念張華。

張華著有《博物誌》,還有一些詩文,都流行於世。

張華有兩個兒子:張..、張韙。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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