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春秋白話文》似順論第五 別類:原文:二曰:知不知,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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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春秋白話文》似順論第五 別類

呂氏春秋白話文

似順論第五 別類

別類

原文:

二曰:知不知,上矣。

過者之患,不知而自以為知。

物多類然而不然,故亡國戮民無已。

夫草有莘有藟,獨食之則殺人,合而食之則益壽。

萬堇不殺,漆淖水淖,合兩淖則為蹇,濕之則為干。

金柔錫柔,合兩柔則為剛,燔之則為淖。

或濕而干,或燔而淖,類固不必,可推知也?小方,大方之類也;小馬,大馬之類也;小智,非大智之類也。

魯人有公孫綽者,告人曰:「我能起死人。」

人問其故,對曰:「我固能治偏枯,今吾倍所以為偏枯之藥,則可以起死人矣。」

物固有可以為小,不可以為大,可以為半,不可以為全者也。

相劍者曰:「白所以為堅也,黃所以為牣也,黃白雜則堅且牣,良劍也。」

難者曰:「白所以為不牣也,黃所以為不堅也,黃白雜。

則不堅且不牣也。

又柔則錈,堅則折。

劍折且錈,焉得為利劍?」

劍之情未革,而或以為良,或以為惡,說使之也。

故有以聰明聽說,則妄說者止;無以聰明聽說,則堯、桀無別矣。

此忠臣之所患也,賢者之所以廢也。

義,小為之則小有福,大為之則大有福。

於禍則不然,小有之不若其亡也。

射招者欲其中小也,射獸者欲其中大也。

物固不必,安可推也?高一陽一應將為室家,匠對曰:「未可也。

木尚生,加塗其上,必將撓。

以生為室,今雖善,後將必敗。」

高一陽一應曰:「緣子之言,則室不敗也。

木益枯則勁,塗益干則輕,以益勁任益輕,則不敗。」

匠人無辭而對。

受令而為之。

室之始成也善,其後果敗。

高一陽一應好小察,而不通乎大理也。

驥、驁、綠耳背日而西走,至乎夕則日在其前矣。

目固有不見也,智固有不知也,數固有不及也。

不知其說所以然而然,聖人因而興制,不事心焉。

譯文:

知道自己有所不知,就可說是高明了。

犯錯誤人的弊病,正在於不知卻自以為知。

很多事物都是好像如此其實並不如此,很多人也是似乎很聰明其實並不聰明,所以國家被滅亡、百姓被殺戮的事情才接連不斷地發生。

藥草有莘有藟,單獨服用會致死,合在一起服用卻會益壽。

蠍子和紫堇都是毒一藥,配在一起反倒毒不死人。

漆是流體,水也是流體,漆與水相遇卻會凝固,越是潮一濕就幹得越快。

銅很柔軟,錫也很柔軟,二者熔合起來卻會變一硬,而用火焚燒又會變成流體。

有的東西弄一濕反倒變得乾燥,有的東西焚燒反倒變成流體,物類本來就不是固定不變的,怎麼能夠推知呢?

小的方形跟大的方形是同類的,小馬跟大馬是同類的,小聰明跟太聰明卻不是同類的。

魯國有個叫公孫綽的人,告訴別人說;「我能使死人復一活。」

別人問他是什麼緣故,他回答說:「我本來就能治療偏癱,現在我把治療偏癱的藥加倍,就可以使死人復一活了。」

公孫綽並不懂得,有的事物本來就只能在小處起作用卻不能在大處起作用,只能對局部起作用卻不能對全局起作用。

相劍的人說;「白色是表示劍堅一硬的,黃色是表示劍柔韌的,黃白相雜,就表示既堅一硬又柔韌,就是好劍。」

反駁的人說;「白色是表示劍不柔韌的,黃色是表示劍不堅一硬的,黃白相雜,就表示既不堅一硬又不柔韌。

而且柔韌就會卷刃,堅一硬就會折斷,劍既易折又捲刃,怎能算利劍?」劍的實質沒有變化,而有的認為好,有的認為不好,這是人為的議論造成的。

所以,如果能憑耳聰目明來聽取議論,那麼胡亂議論的人就得住口;不能憑耳聰目明聽取議論,就會連議論的人是堯是桀也分辨不清了。

這正是忠臣對君主感到憂慮的地方,也是賢人被廢棄不用的原因。

符合道義的事,小做就得小埃,大做就得犬福。

災禍則不是這樣,稍有災禍也不如沒有好。

射靶子的人希望射中的目標越小越好,射野獸的人則希望射中的野獸越大越好。

事物本來就不是固定不變的,怎麼能夠推知呢?

高一陽一應打算建造房舍,術匠答覆說。

「現在還不行。

木料還濕,上面再加上泥,一定會被壓彎。

用濕術科蓋房子,現時雖然很好,以後一定要倒坍。」

高一陽一應說:「照你所說,房子恰恰不會倒坍。

木料越干就會越結實有力,泥越干就會越輕,用越來越結實的東西承擔越來越輕的東西,肯定不會倒坍。」

木匠無言以對,只好奉命而行。

房子剛落成時很好,後來果然倒坍了。

高一陽一應是喜在小處明察,卻不懂得大道理啊!

驥、驁、綠耳等良馬背朝太一陽一向西奔跑,到了傍晚,太一陽一仍在它們的前方。

眼睛本來就有看不到的東西,智慧本來就有弄不明白的道理,道術本來就有解釋不了的地方。

人們不知道一些事物的所以然,但它們確實就是這樣。

聖人就順應自然創製制度,不在一時不懂的地方主觀判斷。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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