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春秋白話文》慎行論第二 疑似:原文:三曰:使人一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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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春秋白話文》慎行論第二 疑似

呂氏春秋白話文

慎行論第二 疑似

疑似

原文:

三曰:使人一大迷惑者,必物之相似也。

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劍者之所患,患劍之似吳干者;賢主之所患,患人之博聞辯言而似通者。

亡國之主似智,亡國之臣似忠。

相似之物,此愚者之所大惑,而聖人之所加慮也,故墨子見歧道而哭之。

周宅酆、鎬,近戎人。

與諸侯約:為高葆禱於王路,置鼓其上,遠近相聞。

即戎寇至,傳鼓相告,諸侯之兵皆至,救天子。

戎寇當至,幽王擊鼓,諸侯之兵皆至,褒姒大說,喜之。

幽王欲褒姒之笑也,因數擊鼓,諸侯之兵數至而無寇。

至於後戎寇真至,幽王擊鼓,諸侯兵不至,幽王之身乃死於麗山之下,為天下笑。

此夫以無寇失真寇者也。

賢者有小惡以致大惡,褒姒之敗,乃令幽王好小說以致大滅。

故形骸相離,三公九卿出走。

此褒姒之所用死,而平王所以東徙也,秦襄晉文之所以勞王勞而賜地也。

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侄昆弟之狀,邑丈人有之市而醉歸者。

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狀,扶而道苦之。

丈人歸,酒醒,而誚其子曰:「吾為汝父也,豈謂不慈哉?我醉,汝道苦我,何故?」

其子泣而觸地曰:「孽矣!無此事也。

昔也往責於東邑,人可問也。」

其父信之,曰:「嘻!是必夫奇鬼也!我固嘗聞之矣。」

明日端復飲於市,欲遇而刺殺之。

明旦之市而醉,其真子恐其父之不能反也,遂逝迎之。

丈人望其真子,拔劍而刺之。

丈人智惑於似其子者,而殺於真子。

夫惑於似士者而失於真士,此黎丘丈人之智也。

疑似之跡,不可不察,察之必於其人也。

舜為御,堯為左,禹為右,入於澤而問牧童,入於水而問漁師,奚故也?其知之審也。

夫孿子之相似者,其母常識之,知之審也。

譯文:

讓人深感迷惑的,一定是相似的事物。

玉工所憂慮的,是象玉一樣的石頭,相劍的人所憂慮的,是象吳干一樣的劍,賢明的君主所憂慮的,是見聞廣博、能言善辯像是通達事理的人。

亡國的君主好像很聰明,亡國的臣子好像很忠誠。

相似的事物,是愚昧的人深感迷惑、聖人也要用心思索的,所以墨子才看見歧路為之哭泣。

周建都於豐、鎬,靠近戎人。

和諸侯約定。

在大路上修築高大的土堡,上面設置大鼓,使遠近都能聽到鼓聲。

如果戎兵入侵,就由近及遠擊鼓傳告,諸侯的軍隊就都來援救天子。

戎兵曾經入侵,周幽王擊鼓,諸侯軍隊都如約而至,褒嫩看了非常高興,很喜歡幽王這種做法,幽王希望看到褒姒的箋靨,於是屢屢擊鼓,諸侯的軍隊多次到來,卻沒有敵兵。

到後來戎兵真的來了,幽王擊鼓,但諸接的軍隊不再到來,幽王於是被殺死在驪山之下,為天下人恥笑。

這是因為沒有敵寇亂擊鼓而誤了真的敵寇啊!賢明的人有小的過失尚且會招致大的災禍,叉何況不肖的人呢?褒姒敗壞國事,是讓幽王喜好無足輕重的歡樂而導致殺身亡國。

所以幽王身首分離,三公九卿出逃。

這也是褒姒所以身死,平王所以東遷的原因,是秦襄公、晉文侯所以起兵勤王、被賜以土地的原因。

梁國北部有個黎丘鄉,那裡有個奇鬼,善於模仿人的子孫兄弟的樣子。

鄉中有個老者到市上去,喝醉了酒往家走,黎丘奇鬼模仿他兒子的樣子,攙扶他回家,在路上苦苦折磨他。

老者回到家裡,酒醒以後責問他的兒子說:「我作為你的父親,難道能說不慈一愛一嗎?我喝醉了,你在路上苦苦折磨我,這是為什麼?」他的兒子哭著以頭碰地說:「您遇到鬼怪了!沒有這回事呀!昨天我去東多討債,這是可以問別人的。」

父親相信了兒子的話,說。

「噢,這一定是那個奇鬼作怪了!我本來就聽人說起過它。」

第二天老者特意又到市上飲酒,希望再次遇見奇鬼,把它殺死。

天剛亮就到市上去,又喝醉了,他的兒子怕父親回不了家,就去接他。

老者望見兒子,拔劍就刺。

老者的思想被像他兒子的奇鬼所迷惑,而殺死了自己的真兒子。

那些被像是賢士的人所迷惑的人,錯過了真正的賢士,這種思想正像黎丘老者一樣啊!

對於令人疑惑的相似的現象,不能不審察清楚。

審察這種現象,一定要找適當的人。

即使舜做車伕,堯做主人,禹做車右,進入草澤也要問牧童,到了水邊也要閱漁夫。

什麼緣故呢?固為他們對情況瞭解得清楚。

孿生子長得很相像,但他們的母親總是能夠辨認,這是因為母親對他們瞭解得清楚。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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