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話演義
第一百零三章 窟洲返魂香 青州水患平
且說庚辰囑咐了黃魔之後,聳身上天,如箭的直向巫山而來。
進了殿門,與舊時同僚亦不打話,逕到瑤台之下倒身下拜。
雲華夫人已知道他的來意,就問道:「汝為蜚獸而來嗎?」
庚辰道:「是,那蜚獸疫氣甚是厲害。」
雲華夫人道:「我已修書一封在此,汝快去聚窟洲走一趟吧。」
庚辰道:「聚窟洲從前曾經跟了夫人去過,覺得很遠呢。
往返必須時日,恐怕緩不濟急,怎樣呢?」
夫人道:「不要緊,你快去吸。」
庚辰聽說,不敢違拗,接了書函,拜辭夫人,飛身空中,如風如電,逕向聚窟洲而去。
原來那聚窟洲是八方巨海中十大洲之一,在西海中申未之地,地方三千里,北接崑崙二十六萬里,去東岸二十四萬里。
洲上多真仙靈官,宮殿比門,不可勝計。
庚辰在空中飛行一晝夜方才達到。
只見洲上獅子、辟邪、鑿齒、天鹿、長牙、銅頭、鐵額等猛獸到處皆是。
庚辰按照信面上所寫的住址尋至一座大山旁邊。
那山形頗似人鳥之像,庚辰從前來過,知道它就叫作神鳥山。
山上多是些參天拔地的大木,與楓樹的形狀差不多,花和葉都發異香,數百里之外,已能聞到它的香氣。
到得山邊,那香氣自然格外濃烈,山的左麓,顯出一座巍煥的宮殿,庚辰知道已經到了,便去叩門。
裡面走出兩個首挽雙丫髻的道童來,問明來意,庚辰便將書函遞給了他,那道童入內而去。
過了片時,道童出來,邀庚辰入見。
曲曲彎彎,走到一座院落之內,只見一位鬚髯飄拂,神采飛揚的真仙,在那裡打坐習靜。
庚辰見了忙拜下。
真仙亦起答禮,便叫庚辰在旁坐下,說道:「令主人云華夫人向我要的震靈丸,我此刻適值已經分送完了。
現在你且稍待,我立刻製造來給際吧。」
說著,兩個道童早已取餅一一柄一斧頭來,那真仙接在手中,又吩咐道童,叫他們一切預備起來,道童齊聲答應。
真仙又向庚辰道:「和我同去看看吧。」
庚辰應諾,真仙攜了斧頭與庚辰出門。
到得山上,在那許多大樹之中揀了一株,先用斧頭之背將那樹幹打了一下,只聽得一聲大響,彷彿萬牛齊吼。
庚辰雖則是個神將,在不留意之中,也不覺心驚神駭,便問那具仙道:「此是何樹?」
真仙道:「這樹名叫返魂樹。」
一面說,一面仍舊用斧頭髮掘樹根。
須臾之間,已將樹根的中心掘了一大塊。
又放下斧頭,將樹上的花葉樹條採取了一大把,遞給庚辰說道:「你拿著吧。」
庚辰答應,接在手中。
真仙又揮了斧頭,帶了那塊樹根之心同庚辰回到院裡。
那時兩個道童早已將各物預備好。
庚辰一看,原來丹□加著一個玉釜,釜內盛著清水,釜內火光熊熊。
真仙便將那塊樹根之心放在釜內去煎。
兩個道童用玉蓋蓋上,約煎了一個時辰,真仙道:「好了。」
兩個道童,忙將玉釜扛下,安放在旁邊,又滅去了□內的的薪炭,只剩了些微之火了。
再換一隻玉釜,放在□上,隨又用一根玉瓢,將那隻玉釜裡煎出的汁水一瓢一瓢的舀到這隻玉釜裡來。
一個道童拿著一付長約三尺的玉筷,將舀在玉釜中的汁水不住的亂攪。
足足又等了一個時辰,那汁水漸漸變成黑色,其膠粘已和飴糖相似。
又隔了一回,真仙道:「好了。」
兩個道童將玉釜又扛下來,提起一一柄一掌扇,盡力的向玉釜揮扇。
又過了些時,那膠飴已冷而凝。
兩個道童,先將□等收拾了,再來將這膠粘似的物件一搓一起丸來。
這時庚辰在旁邊實在等得不耐煩了,暗想:「我來的時候,崇伯等的病,已非常危急。
走了一晝一一夜,滿望得到靈藥就立刻轉去。
哪知偏偏不湊巧,神仙的靈藥也有送得淨盡的事情。
要現成制合起來,費去多少時辰之久?按照『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這個標準算起來,下界恐怕已經有幾個月了,不要說人已盡死,恐怕早已腐爛完了。
這個靈藥拿回來還有什麼用處呢?」
又想:「當時與黃魔等的約定,多則兩日,少則一日,如今彼等不知道焦急到如何地步呢?」
一面想,一面不住的回顧。
真仙知道他的意思,便笑笑和庚辰說道:「足下一性一急嗎?
不要緊呢。」
說著,就將已一搓一好的十粒交給庚辰,說道:「足下既然如此一性一急,就將此拿去吧,已盡被敷用了。
可以分作兩次,一次只須用五粒,不必多用,切須記牢。」
庚辰問道:「怎樣用呢?」
那真仙道:「這個震靈丸,又名驚一精一香,又叫返生香,又叫震檀香,又叫烏一精一香,又叫卻死香,總有六個名字。
足下拿回去,假使人已死了,只要將此香燒起來,死者自能復生。」
又指著剛才從樹上折下來的那一大捆花葉枝條,說道:「這種分三次用。
燒起來,香聞數百里。
那個蜚獸的可怕,便是一股毒疬之氣。
如果有這香氣一熏,那毒疬邪氣自然消滅。
就使尋常的凡夫,亦可以制他的死命。
足下可以一併帶去吧。」
庚辰聽了,歡喜之至,慌忙拜謝,懷了靈藥,拿了一大捆樹葉樹枝剛要動身,那真仙道:「你飛來飛去,要一晝夜功夫,太吃力了。
我助你一助吧。」
說著,指指自己的所坐的蒲一團一叫庚辰立上去,喝一聲「快!」只見那蒲一團一早凌空而起,如電的向東方而行,比到庚辰自己的飛行,不知道要快多少倍!幸虧庚辰是修煉多年極有功行的神將,所以雖則如此之迅速,仍能穩穩立簿一團一上,絕無危險。
不到兩刻,已到嵎夷之地。
蒲一團一忽然漸漸降下,庚辰跳在地,正想那個蒲一團一,如何安插,哪知一瞥眼,蒲一團一已飛向西去不知所在。
庚辰至此益歎那真仙道術之深,欽佩不置。
這時繇余等六人在下面真所謂望眼欲穿。
忽然見庚辰自天而下,個個湧躍拍手道:「好,好。
來了,來了。」
庚辰忙問情形如何,烏木田道:「死了,死了。
個個都死了。
死盡死絕了。
死去幾十日了。
可恨那些九夷的人,探得我們如此情形,近日都來欺侮,說我們無用,都是一批死一屍一。
童律騙他們,說這個不是死,是辛苦極了休息休息,以便驅除妖獸。
他們不相信,更要想趁此來奪我們的器用糧食等等。
我們無法可施,只得騰起空中,舞弄兵器,用威力恐嚇。
又叫那應龍不時的在空中盤舞,飛來飛去。
他們才知道我們是神人,這幾日不敢來胡鬧了。」
狂章忙止住他道:「閒話少說,大事要緊。」
又問庚辰道:「你為什麼去了這許多日子?究竟成績如何?現在人已死久了,有無起死回生之方?」
庚辰道:「有,有,有。」
說著,就將經歷的事跡說了一遍。
又拿出反生香來,給他們看,說:「這就是了。
你們快些去弄點火來。」
哪知這時炊煙久斷,火種全無。
黃魔沒法,只得騰身而起,向遠處去尋。
這裡庚辰便直進營帳中,來看文命。
只見它仰面朝天,兩腳挺一直,懷中的赤碧二珪和玉簡寶鏡等,還是隱隱突起在胸前,面色卻依然不改。
又看那伯益、蒼舒、橫革、伯夷、鴻濛氏等個個如此。
四面走了一轉,七縱八橫,都是一屍一體,實在一陰一慘之至。
那時黃魔已將火種尋到。
庚辰就取出五粒驚神香來,以文命所住營帳為中心先燒了一料丸。
其餘四方,令童律、狂章、繇余、大翳各拿一粒去焚燒。
陡然之間,異香撲鼻。
隔不多時,但見文命、伯益及左右倒臥之人個個手足移動,漸漸伸手楷眼,或打哈欠,或轉身側臥,大概都已復生了。
庚辰等極歎仙家靈藥之靈,忽聽見文命發問道,「我好睡呀!汝等在此燒什麼香?好香呀!」接著東面榻卜的伯益亦說道:「好香呀!」一霎時左右前後的死人都能說話了。
但是有幾個人,要想爬起來,卻不能爬起。
庚辰便跑到文命榻前,將一切經過情形細細向文命詳述了一番。
文命等人無不詫異,都說道:「哦,我們已死去幾十日嗎?」
既而回想從前臨危的情形彷彿都有點記得,便又說道:「那麼我們現在都是再生之人了,非你的大力,不至於此!」於是大家齊向庚辰稱謝。
庚辰忙謙讓道:「這都是國家的景運,天子的盛德,崇伯的洪福,夫人及聚窟洲真仙的援助,某哪裡敢當呢!」
正說到此,只聽得文命及眾人的腹中無不轆轆雷鳴,頓時急下暴瀉。
這時眾人身一體怯弱無力,都不能起一床一,而又無人伺候,只得聽其狼藉一床一褥之上,那所受的毒疬之氣,排一洩殆盡,眾人頓時覺得胸腹舒快,一精一神增長不少。
隔了些時,有幾個人竟能夠自己掙扎一床一下。
那排一洩的毒疬之氣本來自積難當,幸喜得那震檀香經久耐燒,氣味極烈,氮氳不散,所以大家都不覺得,否則觸到這股積氣,不免又要傳染了。
隔了一回,童律、狂章等走來報告:「焚香之後,所有各營已死之人無不盡活。」
文命聽了大喜。
庚辰便將五粒夫用之返生香呈與文命。
文命接來,看了一看,依舊遞與庚辰,說道:「這是上界的靈物,非凡人所可貯藏,仍舊歸你收拾吧。」
庚辰遂接了來,藏在身畔。
忽聞外面似有喧嘩之一聲,文命便問何事,繇余走出去一看,回來說道:「嵎夷的人聞到這種香氣,有幾個死去的人都活了過來。
他們想得詫異,尋蹤而來,知道香氣是此地發出的,又看見此地的人個個活了,他們便傾心吐膽的歡呼拜服,所以一陣子大嚷。」
文命道:「他們知道我們都死過嗎?」
繇余道:「他們知道。」
就將他們來欺侮要奪器一具之事說了一遍。
文命道:「汝再出去撫一慰他們一番吧。
夷一性一狡詐,不可以威劫,只可以誠信相孚。」
繇余出去用好言撫尉一番,那嵎夷人個個歡天喜地而去。
這裡文命等復一活之後,不但病體全愈而且一精一神倍長。
過了幾日,文命就叫庚辰、童律二將拿了返魂的花條枝葉往太山去翦除蜚獸。
那返魂樹的花條枝葉雖則采折多日,但香氣仍舊馥郁,不減於在樹上之時,已足以敵住蜚獸之惡氣。
到了太山相近,童律將花條枝葉,分作三份,先將一份焚燒起來。
與庚辰直到山頂,果見一獸,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伏一在那裡。
看見二人陡然站起,不住的將身一體搖蕩,想來是噴一發毒氣。
但是返魂樹的香氣非常濃重,一點感覺不到。
庚辰手起一戟,直刺其腹,頓然倒地。
童律見了,就將手中燃一燒的枝葉丟下去,說道:「我們將這一屍一身抬回去吧,伯益要畫他的形像呢。」
庚辰道:「我看不必,這獸雖死,餘毒尚存,抬回去恐怕不妙,不如埋葬了吧。」
童律道:「且慢,我們先抬回去請示如何?」
庚辰道:「也好。」
於是提起大戟,要想起身,哪知戟上都是腥血和獸的臟腑等。
四山一找,雖有溪澗,並無滴水,無可洗濯,不得已提了一枝醃贓的戟,與童律回營覆命。
這時營中與太山雖則相隔兒百里,但亦微微聞到香氣。
自從庚辰大戟提進之後,腥毒之氣漸勝於香氣,霎時眾人又頭暈心泛起來。
文命剛說得一句:「我們過去看吧。」
忽覺身一體不能支持,便說道:「不對,我像又要生病了,不知何故。」
眾人齊道:「是呀,我們亦都難過呢。」
庚辰猛然想到,不禁叫道:「啊喲,是我之過。」
說著提起醃髒大戟往外就走,要想到溪澗裡去洗濯。
後來一想不妙,溪水流下去,人民要飲食日用的,這種毒汁豈可洗在水裡!聳身騰空,逕到東海,洗滌淨盡,然後回來。
哪知眾人舊病又發了,庚辰一想,還有五粒香在這裡,何必等死了再燒呢!立刻稟明文命,一齊燒起來。
果然是仙家靈物,不到一刻,大家都愈了。
伯益道:「這蜚獸如此凶毒,我們就不去看吧。」
烏木田道:「雖則不去看,不可以不埋。
否則腐爛起來,積氣四播,其毒更凶。」
大眾都以為然,章商氏、盧氏道:「不好,不好。
我們在地下受到他便溺之氣,已經如此厲害,一屍一體埋藏,恐怕其毒更甚,將來貽害人民,還不如燒去它吧。」
叔獻道:「燒起來氣息更甚,怎樣呢?」
盧氏道:「不妨事,反魂樹的枝葉還有呢,夾在裡面燒起來,怕什麼?」
於是大家決議,先由庚辰拿了反魂樹的枝葉到太山去燒起來,等到香氣四達,眾人各挑了乾柴枯葉等上去,堆在地上,庚辰又用一根大木,將蜚獸一屍一身挑一起放在柴草上,然後又將所有柴草,及返魂樹枝葉,統統放在上面一齊燒起。
一時烈焰沖天,蜚獸的一屍一體,漸漸消化,足燒了兩個時辰方才竣事。
這座山自從此次焚燒之後,香氣經數日之久方才散荊那時嵎夷之人得到這個風聲,竟有幾個冒險上山來看的,回去傳說。
從此嵎夷益發敬事中國,欽仰文命,不敢崛強了。
閒話不提。
且說蜚獸燒燬之後,文命又吩咐黃魔、繇余、陶臣氏、犁婁氏道:「現在蜚獸已除,為民害的只有剡山上的合窳,鬲水中的薄魚了。
合窳在山上,就歸黃魔、繇余去捉拿。
薄魚在水中,歸陶臣氏、犁婁氏去捉。
能夠活捉來尤好,但須小心。」
四人領命,各自分頭而去。
不到半日,陶臣、犁婁二氏已將薄魚捉到。
另外又附帶一條怪魚,其狀如鮒,十個身一子,合著一個頭,氣息芳一香,彷彿蘼蕪。
文命問道:「這個是什麼?」
陶臣氏道:「某等亦不認識。
捉到薄魚之後,歸途經過一水,中有此魚。
因見它形狀古怪,所以順手就捉一條來,以備伯益圖畫冊中,多一個材料。」
眾人看了,無不稱奇。
過了一會,只聽見空中有有嬰兒啼聲,陡見黃魔、繇余自上而下手中捉著一隻人面,彘身,黃胸,赤尾的怪物,正是合窳。
那嬰兒啼聲正是從它嘴裡發出來的。
水平聽了,禁不住問文命道:「可怪,這些吃人的凶獸,它的鳴聲總是和嬰兒啼聲一般,如從前所見的蠪姪,獙獙等等,這是什麼原故?」
文命歎口氣道:「這是它引一誘人類、欺哄人類的一種好方法。
嬰兒,人人所憐一愛一的。
嬰兒之啼聲,純是天機,絕無詐偽,亦是人人所喜的。
它拿來誘人哄人,自然人人都受它的哄誘了。
住在屋裡的人,聽了之後,走出來看;路上走過之人,聽了之後,駐足而尋,然後它才能大吃。
假使聲音咆哮猛厲,大家都遠颺深匿,它哪裡來得吃呢?所以世上有些梟黠狡詐的人,他要想搶奪權勢,其初,必定以最和善最動聽的話來做標識,如同取消苛捐雜稅呀,維持貧苦的人的生計呀,種種之類。
叫得來人人人其彀中,等到他權勢人手後,立刻唯所欲為,擇肥而噬。
但在他那噬人的時候,依然還要露出他的和善動聽之一聲,彷彿雖則吃掉你們,仍舊是一愛一惜你們,要你們好的意思。
這種方法,就是從這種凶獸身上學來的呢!」蒼舒伯夷等聽了,亦個個歎息。
文命忽然回過頭來問大章道:「昨日我叫你去約九夷酋長,他們說,今日一定來嗎?」
大章道:「它們都說一定來。」
正說時,那九夷酋長果然都到了。
與文命見禮已畢,文命就說道:「延請諸位來,非為別事。
前日諸位所說幾個害人之物,我已一一擒獲,蜚獸最毒,殺了之後,即行焚化,不能邀請諸位來看。
合窳、薄魚,都活捉在此,請諸位看過即便殺卻,以除後患,諸位以為何如?」
九夷酋長齊聲道:「天朝天使如此為我們除害,使我們高枕無憂,我們實在感激之至!」
文命叫人將薄魚、合窳一併殺去。
於夷酋長看見那條一首十身之魚,忙說道:「這個不是妖魚,它名叫魚,出在敝處水之中,很多的,怎樣拿它來當妖魚?」
文命道:「並不是當它妖魚,因為這魚中華所無,形狀奇特,所以捉來看看。」
於夷酋長道:「那麼敝國將來多取幾條來進貢,何如?」
文命正色道:「不必,不必。
中華聖天子向來不貴異物,不寶遠物,只要諸位從此之後遵奉號令,不侵不叛,使人民安居,那麼聖天子就欣喜之至了。」
九夷酋長聽了,都免冠鞠躬,說道:「敢不惟命是聽!」
文命大喜,當下就與各酋長,畫定疆界,隨即班師。
仍登舟循碣石山而南,到了泰山之一陰一這個地方,平原甚多,西北與濟水相接,中間之大水有兩條:一條叫作濰水,一條叫作淄水,都是自南向北流到逆河中去。
自從洪水氾濫之後,這兩河為泥沙所淤墊,久已失其故道。
文命拿玉簡測量了高低形勢,叫龐降、庭堅、叔獻、季仲四人分頭去修治,過了一個多月,工程完畢。
青州一州,又治好了。
文命率領大眾,躍過泰山擇地駐紮,預備接續就治徐州。
自己卻帶了真窺、橫革、之交、國哀、伯益、水平、伯夷、夔和黃魔、大翳十人徑入帝都。
一則每州治畢之後,照例入朝白帝;二則新得到伯夷和夔二人,要薦之於朝廷,所以同去。
一日晚間,行到一座山邊住宿,只見一道光芒,如流星如長虹從山上直向溪中射去,水中澒洞有聲,就不見了。
水平道:「莫非又是(魚骨)魚嗎?」
伯夷道:「二十年前,某在此經過,知道這座山叫作獨山,下面的溪水叫作末塗之水。
那時天氣大旱,自夏徂冬不下雨。
據此地父老說,係一種怪物,名叫脩(蟲庸)的為患。
那脩(蟲庸)出在末塗水中,入是有光的,不要是脩(蟲庸)嗎?」
正說時,忽見那道光芒又從水中穿起直到山上。
黃魔早耐不住,飛身過去,提起雙錘,向光芒猛擊一下,光芒忽斂,覺得有一物墜在地上。
俯身一看原來和蛇一般似的東西,忙用錘一柄一挑一起,歸來獻與文命。
文命等一看,是一條黃蛇,而有兩翼,如魚之鰭,確是異物。
文命便命橫革去叫一個土人來問。
須臾來了一個老者,鬚髮皓然。
文命便問他?道:「近來此地年歲好嗎?」
老者道:「還好,還好。
但是今年恐怕難,有半個月不下雨了。」
文命道:「半個月不下雨,有什麼要緊?」
老者道:「不然。
獨山上的怪物出現了,我們此地的旱災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歷來如此,無可挽的。」
說罷咨嗟。
文命聽了,知道伯夷之言不謬。
便又問道:「這怪物叫什麼名字?是何形狀?」
老者道:「老輩相傳名叫脩(蟲庸),形狀到沒有見過。
但看見飛進飛出,一條黃光如虹霓而已。」
文命道:「汝等此後可以安心。
這個怪物我們已替你除去了。」
說著,就將脩(蟲庸)的一屍一體指與它看。
老者駭然道:「原來是這樣一件東西,可怕可怕!」說罷,便向文命稱謝一番而去。
伯益向文命道:「冀、雍、豫、兗四州我們所經過的雖有怪物,但是沒有此番青州之多,真是可怪。」
文命道:「國家多事的時候,妖魔小丑本來是隨處出現,害虐人類,不足稀奇的。
青州地領外國,更沾染了外國的風氣。
或者竟仗著外族的勢力,模仿著我族的方法,那麼自然窮凶極惡,不易制治了。」
大眾聽了,都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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