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話演義
第一百二十二章 誇父逐日影 大禹游北方
且說應龍殺了女魃之後,旱災已除,文命就別了始均,率領眾人乘了二龍,郭支為御,依舊向北方進行。
遇到大都會,必定下去察看詢問,有事則多留幾日,無事則即刻他去。
一日,行到一國,名叫柔利國,亦叫留利國,又叫牛黎國,大概都是譯音,不能準確。
那國中人民狀貌極為奇異,一隻手,一隻腳,他的腳又能反折轉來,用足指碰著膝蓋,或碰著胸口。
雖則亦能站立起來,但不能持久,因此不能行路。
所有往來轉動,都是用身一子亂滾,滾來滾去,甚是便利,想來是熟習之故。
文命等細細考察,才知道他們都是生而無骨的,所以這般模樣。
後來又探聽他們的歷史,原來本是個儋耳國人的子孫。
儋耳國有一年出了一位豪雄的君主,主張強種之法,下令百姓:凡有初生嬰孩體相不具的,或孱弱的,都不准撫養,以免謬種流傳,致民族柔一弱。
湊巧那幾年有幾處百姓生了幾個無骨的子女,弄死他呢,心裡不忍,不弄死他呢,深恐君主知道,不免受罰。
後來大家商量好,竟私下養起來。
養到十幾歲,就將他們送到此地,聽他們自營生活,自相婚配,這就是柔利國人的祖宗了。
到現在人數已經不少,竟能小小組織一個國家,亦可謂極難得了。
文命等游過柔利國,剛要他往,忽見一個極長大的人從南面直衝過向北而去,手中彷彿拿著一根大杖,那個走路之速,幾乎不可以言語形容。
七員天將見了大呼有妖,綽起兵器正要追蹤而去,只聽得頭上拍拍之一聲,原來那應龍已追蹤而去了。
天將等見應龍已去,便不上前,先來伺候文命等跨上了龍,然後一同向北過去。
不過幾十里,只見應龍正在那裡和長大的人交戰,山坡之下,縱橫死著四條大黃蛇。
那人手持大杖,奮力與應龍抵抗,但是終究敵不過應龍,肩上著了一大爪,撇了大杖,就向地上倒下。
應龍正要過去送他的一性一命,庚辰忙喝阻道:「且慢且慢!
等崇伯來發落!」然而應龍的爪早已透人那人腹中,幾乎連肚腸都掏出。
這時文命等已降下地面,文命細看那人眼睛一開一閉,唇色淡黑,似乎尚有呼吸,便問他道:「汝還能說話嗎?汝叫什麼名字?到此地來做什麼?」
那人張眼一看,隨即閉去,歎口氣道:「我今朝死在這裡,真是天命。
老實和你們說,我姓鄧,名叫誇父。
我曾祖是共工氏,我祖父叫句龍,我父名信。
我自幼求仙訪道,得到異人傳授,教我一種善走之法,所以我走起路來,『逐電追風』四個字恐怕還不能形容我之快。
我十幾年前,打聽得帝子丹朱歡喜奇異之士,我就投到他部下去做臣子。
我替他從丹淵到帝都去送信,往返不過片刻,就是給他到南海去取物,往回亦不過一時,這是人人知道的。
昨天我在帝子面前誇口,說我能追及日影。
帝子道:『汝果能追及,必與汝以重賞。
』我聽了這話,拔腳就走,那太一陽一影子的移動竟沒有和我走的那樣快。
我從丹淵起,一直向南面追,追到一處,日尚未午。
我肚裡饑了,就舉起一個鍋子,放在三座山之間,拿它來當一個灶頭。
煮好之後,將飯吃完,心中一想,正好以此作一個憑據。
不然,我追逐日影,究竟有沒有追著是沒有對證的。
所以我吃完飯之後,就對當地的人民說道:『我是誇父,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從某地追逐日影到此,將來如有人來探問,請你們作一個證據。
』說完之後,我又再趕,那時日影已移西北。
我趕到一處,忽然腳上的一履漸將卸下。
我急忙振了一振,然後再趕,從崦嵫山過細柳,一直到虞淵之地,竟給我追著了。
但是日光灼爍,愈近愈厲害,再加之以狂跑氣急,汗出如漿,我就渴得不得了。
歸途經過河、渭二水,我急忙狂飲,但是二水不夠我解渴。
我耳上的兩條黃蛇、手中的兩條黃蛇、亦是非常燥渴,我想此地北面有一個大澤,其廣千里,那個水足以供給我們,所以急急行來,不想遇著這條驚龍,竟攔阻我的路程,與我為難,先將我手中的黃蛇斗死,又將我耳上的黃蛇斗死。
我真渴極了,沒有氣力和他嘶殺,否則不要說一條孽龍,就是再添兩條,我亦不怕,現在竟給他弄死在此,真是命也!」說到此處,已是氣竭聲顫,說不下去,過了些時,兩眼一翻,竟嗚呼了。
文命等至此才知道他就是丹朱的臣子誇父。
又可惜他有如此之絕技,不善用之,以至死於非命,不禁代他悲傷。
於是就叫地將等掘一個坎,將他的一屍一首埋葬,又將他棄掉的那根大杖豎在他墳前,作一個標幟。
哪知這根大杖受了誇父一屍一膏的浸一潤,竟活起來,變成大樹。
後來發育蕃衍,愈推愈廣,成為森林,所以此處地方就叫作橙林,又叫作誇父之野。
隔了長久,誇父的子孫尋到此地,就在橙林之旁住下,依他祖父的習慣,右手一操一青蛇,左手一操一黃蛇。
久之,蕃衍成為一國,因為他的體格生得長大,所以稱為博父國。
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文命等葬好誇父之後,一路議論誇父的為人。
文命叫了應龍來吩咐道:「誇父亦是個人,並非妖怪,你無端殺死他,未免不仁了。
他雖一大半是死於渴,但是你不與他為難,不去弄傷他,他雖死亦不能怨你的。
現在他到死口口聲聲怨你,你豈不是做了一件不仁之事嗎?以後你如遇到此種,切須小心,不可造次。」
那應龍聽了這番教訓,彷彿非常不服,驀地展開雙翅,飛上天空,盤旋了半晌,霍然再降下來,向文命點首行禮,又和眾人都點一點頭,重複上升,掉轉身軀,向南方而去。
文命看得古怪,忙再呼喚,應龍置之不理,從此以後,竟不復來了。
它後來在南方專為人民行雨,人民非常敬重它。
天旱時,只要將它的形狀寫了一掛,早就下雨,非常靈驗。
不過東海神禺虢因為它任一性一倔強,所以亦不來助它升天,它就永遠住在南方了,閒話不提。
且說文命見走了應龍,念它平日屢立大功,非常忠勇,心中時常戀戀不捨,然而亦無可如何了。
一日,行到儋耳國,仔細查考他們人民的身一體,亦未必個個都能強健,獨有那兩耳都非常之大,直垂到兩肩之上,彷彿如挑擔一般,所以有儋耳國之名。
過了儋耳國,忽遇到大海,一望茫茫,極目千里。
但見無數大一鳥或飛或集,都在海灘之邊,陡然見文命等兩條大龍翱翔而來,把它們驚得一齊飛起,真是盈千累萬,蔽滿了天空。
因為慌忙,沒命亂逃的原故,那卸下的羽翰片片都落下海去。
文命在龍背上和伯益說道:「此地想來就是誇父之所謂大澤了,好大呀!」庚辰在旁說道:「已經小了三分之二了。
從前某隨侍夫人初次走過的時候,著實要大呢。」
文命道:那麼是地體變動升高之故。」
橫革道:「或許是女魃致旱的原故。」
大家互猜了一會,也究竟不知其所以然。
郭支向文命道:「現在我們還是直跨大澤而過呢?還是繞大澤而走呢?」
文命道:「我們此來以考察為主,自然以繞大澤而走為是。
我們先向西吧。」
郭支聽了,口中作聲,那兩條龍首徑掉轉而向西方。
一日,到了一處,只見那些人民都是人身而獸首,有的其狀如蝟,或則如狗,其色皆黃。
他們的言語雖則鉤磔,但尚約略可曉。
文命等仔細探問,才知道他們竟是黃帝之後。
黃帝生苗龍,苗龍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二頭,自相一牝一牡,其後子女便成為如此形狀,蕃衍益多,遂成部落。
四面鄰邦都叫他環狗之國,亦叫犬封國,或叫犬戎國。
文命細細考察它的風俗,亦與他處無異,不過有兩項不同,就是女子非常敬重男子,對於男子跪進杯食,彷彿個個都如古賢婦的舉案齊眉一般。
一項是專用肉食,不用谷食,這兩項是特別的。
還有一項,他們亦有祭祀之禮,但是所祭的神道是個赤獸,其形如馬而無頭,名字叫作戎宣王一屍一,究竟有何歷史,為什麼原故要祭他,他們自己亦不得而知,不過是循舊例罷了。
後來又遇到一匹文馬,渾身雪白而朱鬣,目若黃金,據說就出在附近一座融父山上,名叫吉量。
因為他的頸項有如雞尾,所以亦叫作雞斯之乘。
乘了它之後,壽可以活到千歲。
然而非常之難捉,所以環狗國的人民竟沒有一個騎著過。
壽活千歲的話究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亦不過是傳說罷了。
一日,再向西走,忽然又遇見一種異人。
一個膽頸上並生兩個頭,又共生四隻手。
大家看了詫異,後來細細打聽,才知道他們叫作蒙雙氏之民。
起先原是中國人,在顓頸高一陽一氏的時候,他們的老祖宗兄妹兩個不知如何發生了戀一愛一,變成夫婦。
給顓頊帝知道了,說他們瀆倫傷化,本想盡法的處置他們,後來一想,自己的侄孫白犬不是自相一牝一牡嗎?同一項罪名,不應該有兩樣的罰法。
於是將他們兩個趕逐到北荒之野來,叫他們和環狗國人同一居,庶幾氣誼相同,共成一類。
哪知這兩兄妹受不住北方之苦,又和環狗國人格格不相人,相率逃到此地,舉目無親,生計斷絕,兩個人相抱了痛哭一場,雙雙暈絕而死。
但是兩個一屍一首還是互相抱祝後來有一隻神鳥飛過,看見他們如此情形,又可憐又可恨。
可憐的是他們的癡情至死不變;可恨的是他們毫無羞恥,至死不悟。
於是想了一個方法,飛到仙山上去,銜了許多不死之草來,將他們兩個一屍一體密密蓋祝過了七年之後,那兩兄妹居然復一活了。
但是兩個身一體已合而為一,只有頭和手沒有合併。
所以他們有兩個頭,四隻手。
後來又居然能夠自己和自己
文命等聽到這個新聞,大家遂相與談論,都說這只神鳥可謂神了,使他們死而復生,是可憐他們的結果;使他們合而為一,罰他們極不自一由,而且人不像人,是可恨他們的結果。
這個處置可謂恰當了。
文命笑道:「神鳥的取草蓋覆,有哪個看見?神鳥的可憐可恨,有哪個知道?這種傳說,只好聽聽罷了,哪裡可盡信呢。
只有兄妹為婚,被顓頊帝所逐,或者是真的。」
大家聽了,都以為然。
一日,文命等正向西走,從龍背上下視,只見下面樹木葉密,料想必有都會。
降下來一看,但見左右前後一片都是桑樹,別無房舍。
文命道:「難道這些儘是野桑,無人經營的嗎?」
橫革在前,忽然叫道:「每株桑樹上都有人呢!」大家仔細一看,果然桑樹上都有一個女子跪在那裡,有些吃桑的,有些呆著不動的,有些竟在那裡吐絲,從口中吐出,嬝在手中,一一不斷,如紡絲一般。
大家看得奇怪,不免上前去詢問。
哪知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來理睬,問了十幾處,都是如此,好像沒有看見聽見似的。
大家沒法,議論蜂起,有的說他們是妖怪,有的竟說他們是蠶類,不是人。
伯益道:「某聽見說西方之國有一個學者,用卉草的纖維加以化學的作用,製成一種絲,叫作人造絲,頗能暢銷於各國。
但是究竟似絲而非真絲,如今所見,真所謂人造絲。」
大家看了一回,覺得留此無益,只得再向前進,將這個地方取名叫歐絲之野。
一日,行到一處住下,但見亂山叢叢,洞一穴一無數。
在洞一穴一之外地上躺著一個死一屍一,兩手各一處,兩股又各一處,胸腹一處,頭一處,齒牙一處,共分為七處。
大家看了,都以為是被仇家或暴客所害的人,不勝慘然。
文命道:「古之王者,掩骼埋胔。
現在此一屍一暴露在此,我們既然遇到,應當為之掩埋,亦是仁心。」
說罷,就叫地將等動手,將他移人洞一穴一之中掩埋。
七員地將答應,章商氏便先來掃除洞一穴一。
哪知剛到洞一口,陡聞裡面一陣怪叫之一聲,慘而且厲,隨即一陣拍拍之一聲,飛出無數怪鳥。
章商氏出於不意,嚇了一跳,倒退幾步。
便是大眾站在外面亦有點驚怪,恐遭不測,各拿兵器,預備抵敵,有些趕快來保護文命和伯益。
哪知這批怪鳥出洞之後,東衝西突,到處亂集,彷彿沒有眼睛,不知方向似的,早被眾人打死了幾隻。
文命、伯益等見了,都不知道它是什麼鳥兒。
兜氏道:「這是梟鳥呢。
它在昏夜之中飛起來,連蚊蚤都能看見。
到了日裡,雖邱山亦不能見,所以它如此亂撲。
伯益道:「某從前在一種書上見過,說道梟是個不孝之鳥,和獸中之獍並稱。
梟始生,還食其母,獍始生,還食其父。
不要就是這鳥嘛,這是我們中華所沒有的。」
郭支道:「某想中華一定有的,假使沒有,古書上何以記載?古先王何以有毆滅梟獍之令呢?某從前一浪一跡江湖,彷彿聽見民間傳說:今上聖天子即位之後,不知是第幾年,有一天,忽然各地的梟鳥齊往北飛,從此各地就不再見有梟鳥,或者就是逃到此地來嗎?」
文命道:「這個傳說某也聽見過,聖天子當一陽一,惡鳥遠避,這也是當然之理。
但是此刻無從證明。
閒話少說,且掩埋這個一屍一體吧。」
盧氏、犁婁氏聽了就來拿這一屍一體之兩手,鴻濛氏來拿頭,章商氏來拿胸腹,烏塗氏來拿齒牙,陶臣氏、兜氏來拿兩股。
哪知剛剛拾起,隨即脫手而去,仍歸於原處,再來拾起,亦是如此。
大家知道有點古怪,文命道:「不要是妖怪嗎?妖怪幻以祟人,往往有此現象,非除去他不可。」
說罷,便叫天將等去尋見柴草,以備燒化。
天將等正要動身,忽見山阜後走出一個人來,逕向文命行禮。
文命問道:「汝是何人?」
那人道:「某乃守護此一屍一之神也。
此一屍一名叫王子夜,當日亦是天上鼎鼎有名的大神,因為聯合了無數惡一黨一要想革天帝的命,結果戰敗,被天帝擒獲了,碎一屍一在此,令他不得復合,亦不令其銷毀,特令小神負此責任,請祟伯原諒。」
文命道:「這王子夜雖然背叛為逆,然而碎一屍一七段,又聽他暴露,未免太殘酷了。
不給他復合,且不令其銷毀,又是何故?」
那守一屍一之神道:「王子夜神通廣大,形解而神仍聯,貌乖而氣仍合。
假使一給他復合,他就能復一活,必定想報仇,那麼天上又從此多事了。
至於不許銷毀他的原故,想來是天帝好生,不為已甚,待過多少年之後,或得到一個相當機會,仍許他復生,亦未可知呢。」
文命點首無語。
那神剛要告辭,伯益忍不住指著許多梟鳥問道:「這種鳥是向來產生此地的嗎?」
這神人道:「此地向來無人,更無鳥獸。
此鳥是中華聖天子在位七載的時候由中華逃來的,如今已七十餘年。」
眾人聽了,方始恍然。
那神人隱去之後,大眾重複起身,又經過三個小一柄一。
一個是一目國,它那人民只有一隻眼睛,生在面部的當中,其狀甚怪。
考究它的歷史,據說是少吳帝之後,姓威,以黍為食。
一個是深目國,兩眼凹進裡面,據說姓盼,以魚為食。
文命等行過時,正見他們在大澤之旁捕魚而生噉之。
一個叫作繼無民國,其人民亦如柔利國人一般,有肉無骨。
但是柔利國人還有種種耕田等的工作;他們卻舒服多了,所食空氣,終日偃息在地上,或居土一穴一之內,不動不行。
餓則張口吸氣而咽之。
即已果腹,偶然在大澤旁邊捕魚而食,亦是有的。
問他們的年齡,總在百歲以上。
據說是任姓。
文命歎道:「古人說得好,食水者善游而寒,食土者無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憨,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葉者有絲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氣者神明而壽,食谷者智慧而天,不食者不死而神。
我看到歐絲之野那些女子,將來一定化蛾傳種。
不過她那個蛹究竟如何,可惜不能看見。
至於這繼無民國的人,假使僅僅食氣而不食魚,那年壽恐怕還要長呢。」
文命且說且行,在半空中龍背上頗覺通遙。
一日,正在前進,忽見下面有一隻大獸疾行如飛,從西南向東北而去。
因為自上望下相去太遠,且其行甚遠,看不清它的形狀。
但覺所過之處,風沙滾滾,草石一切都隨之而起。
黃魔看了,飛身下去就是一錘,但是不能近他身上,他早已走了。
頓然之間,空中呼一呼風響,狂風漫天蓋地面來,地面之沙為風所捲,盡行刮起,佈滿天空,將天遮得墨黑。
文命等在龍背上騎不住了,然而要降下去亦恐有危險,一時不敢。
陡然又是一陣狂風,其勢之大,拔山倒海。
兩條龍把持不住,竟隨著風勢悠悠揚揚,如斷線之風箏一般搖蕩而去。
幸而得郭支對於兩龍駕馭有方,庚辰等七員天將是有神力的,在文命等左右前後刻刻保護,方始無事。
這一場風吹了不知多少時候,將文命等直送到幾千萬里之外。
等到風勢定了,文命等從龍背上漸漸降下,仔細一看,不知此地是什麼地方。
但覺天氣溫和駘蕩,頗覺宜人。
四望一片,儘是平一陽一,不但樹木一株不生,就是細草亦一株沒有,真可算得是不一毛一之地。
但細細考察它的地脈又非常膏潤,並非沙磧之比。
大家都覺詫異,但是這時人困龍乏,大家吃些乾糧,略略休息。
又叫郭支解放了兩龍,那兩龍受了半日的狂風,亦頗不自在,一旦解放,遂相率上天,自一由自在而去。
這裡大家計點人數,只有七員地將不知下落。
文命就吩咐天將等分頭去尋,自己卻帶了伯益等向北行去。
遠遠望見一座高山,地勢亦漸漸向著山高上去。
但是走了大半日路,不見一鳥一獸,不見一樹一草,並不見一人。
大家尤覺稀奇。
文命道:「我們且到那山上望望吧。」
於是,大家就向高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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