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話演義
第九十一章 平逢山群蜂為患 玉卮娘降服驕蟲
且說文命自收服七員地將之後,隨即寫了一封信給垂,將開鐵礦的事情統統都托了他。
一面叫龐降、庭堅監督人一大,開掘川道。
從王屋山下沿山開鑿,直到大伾山為止,文命早有圖樣繪好,深廣丈尺,亦註明在圖上。
當下就拿出來,指著說道:「王屋山下,就是玄扈之水。
過去是敖山,必須開鑿。
再過去就是兗水,再過去就是滎澤,再過去是大一陸澤,連著黃澤,都是容易開掘的。
不過沿山開掘,兗水要中斷就是了。
但是亦沒什麼關係,掘斷也不妨,汝等去照行吧。」
二人唯唯而出。
按照圖樣,督率人夫,分頭去做。
這裡文命帶領將佐,沿山而西,再去視察。
到得一處,是崤山與王屋山聯絡之處。
文命相度形勢,此山亦應鑿去,以通水流。
但是山勢不高,中間又有缺處,用力並不甚多。
便繪了一個圖,再往西去。
到了一處,山勢更多,必須大大開鑿了,原來是雍、冀、豫三州交界處之山。
其勢彷彿一個大圈,中間又圍成幾個小圈,終南山自雍、梁二州之間分支:一脈東出,就是華山。
東北與雍州的中條山相連。
再東過去,就接著王屋山、析城山、太行山了。
由華山再分一支,向東走,就是崤山。
向北面,再分出二支,都與中條山相連。
它的中間,就形成兩個小圈。
小圈之中,所有的積水就瀦成湖泊。
黃帝升仙時,那個煉丹鼎的所在,名收鼎湖,就在這個裡面。
從終南山分一脈向東南走,叫作熊耳山。
再分兩支,都是向東北走:一支循伊水之西,一支循伊水之東,兩支後來合而為一,又形成一個小圈。
那循伊水而東的一支,就是中岳嵩山,北面再分一支,與王屋山的余支相連,又是一個大圈,這是當時的形勢如此。
且說文命到了崤山北支與中條山連合之處,但見群峰際天,連綿不斷,竟尋不出一個缺口,可以減省些工作的地方。
東面一望,又是沙石茫茫,滴水全無,寸草不生。
想來因為圍在群山之中,水蒸氣都蒸發盡了。
文命詢問土人,才知道這座山叫作平逢之山。
誰知道山上蜂類甚多。
伕役人等偶然撲死幾個,忽然飛無數蜂蜜,盈千累萬,直撲人身,碰著就螫。
一時從文命起,下至伕役,沒有一個不給他整得臉目腫痛,叫苦連天。
雖則撲殺的蜂亦不計其數,但是宋的蜂實在太多了!渾身攢集,撲不勝撲,逃不及逃,七員天將,七員地將,亦不能免。
這時候刀劍錘戟,俱無所施,天將只得跳上空中,地將只得鑽入地下,暫時躲避。
然而聽見大家呼號之一聲,看見大家宛轉之象,心中不忍,又只好再跑來,替大家驅逐扑打。
但是一打之後,群蜂又四面包圍攏來,只得又騰空而上,縮身而下,如是者好幾次。
足有一個時辰,那些蜂蜜方才四散飛去,絕無蹤影。
大家互相觀看,面目都已不可認識了。
被螯之處,又疼痛非凡,個個叫苦。
正在無法可施,只見山坡中忽然有一個雙頭的人走過,伸手向地下指畫一番,那些被撲殺的蜂蜜紛紛復一活,齊向空中飛去。
大眾看得詫異,犁婁氏生一性一最急,忍不住舉起大犁趕過去,大叫道:「礎的那妖魔!不要走,自己報名來!」那雙頭人回轉一個頭來,向犁婁氏一看,亦不答言,從容的向前走去。
犁婁氏大怒,就是一犁,向他身上築去。
那雙頭人忽然不見,頃刻之間,群蜂又蔽天的飛來,將犁婁氏週身裹一住,遠望過去,竟是一個蜂球,犁婁氏被螯的苦不可言,要想向地下鑽。
哪知剛鑽下去,兩腳忽似被螫似的,其痛尤烈,只得再鑽出來。
丟一了大犁,雙手亂撲,又用手保護他的眼睛,然而兩手上亦被整得發木了。
鴻濛氏、章商氏及各天將亦都前來救護。
嗡嗡一聲,那群蜂又都飛去。
眾人細看犁婁氏,頭面兩手,都已高腫,面貌眼鼻,已不可辨認,嘴裡哼哼的叫脹痛,眾人扶著他走。
文命道:「此地不可居,退轉去吧!」
於是大眾齊走到山下,文命作起法來,喝道:「平逢山神何在?」
轉眼間,一個老者,峨冠博帶,立於面前,向文命行禮道:「干逢山神謁見。」
文命見他形狀,並不奇異,與從前所見各山神不同,心中不免納罕,然而亦無暇根究,便問道:「這山蜂蜜如此猖撅,是何原因?那個雙頭人,又是什麼妖怪?」
山神道:「這個雙頭人,是居住本山之神,名叫驕蟲,專管世間蜂蜜之類,是個螫蟲之長。
他所住的地方,亦叫蜂蜜之廬。
但是人不去侵犯他,他亦不會螫人。」
文命道:「可以叫他來談談嗎?」
山神道:「恐怕他不肯,他一性一太驕!」
文命聽了,沉吟一回,謝遣了山神。
次日,大眾均已全愈。
文命吩咐,以後遇到蜂蜜,不可任意傷害。
天地十四將聽了,都心裡不平,就向文命說道:「昨日犁婁氏因為打了妖怪,為群蜂所螫,倒亦不要去管他,說是他罪有應得,然而處罰也不該這樣重!至於我們呢,第一次並沒有去侵犯它,何以要來螫我們?毒蟲飛到面前,人怕它螯,當然要趕。
偶不小心,弄死一個,亦是常事,何至於不擇人而亂螯?他這個妖怪,果有神靈,應該使蜂蜜不來螫害人。
現在他螫我們到如此田地,我們再讓他,一個人怕一個小小昆蟲,太可恥了!」
文命道:「君子大度,和昆蟲有什麼計較呢?」
黃魔道:「我們可以恕他。
但是這些昆蟲知道什麼利害?
它以為我們都讓它了,將來毒害人民,何所不至?我們為除害起見,不能不和它計較,使它可以懲而大戒!」
文命道:「和昆蟲怎樣計較呢?」
烏木田道:「它們既有一個妖神作首領,我們就和它首領算帳就是了。」
文命道:「它首領不肯出來見我們,怎樣呢?」
庚辰道:「不打緊,我們有方法。
請崇伯率領大眾退後,以免波及。
讓我們十四人來剿滅它!」文命依言,果然率眾人退到後面。
這裡天地十四將商議,用火攻煙薰之法。
先用皮革,包裹了兩手,又用皮包了臉面,單留出眼睛,又往別處採集無數引火之物。
於是再到平逢山,見蜂就撲,見蜜就殺,那蜂蜜果然又盈千累萬的來了。
眾人將火燒起,頓時煙焰漲天,那蜂蜜為煙火所薰灼,紛紛下墜,鋪在地上,厚約一寸。
然而前仆後繼,死的多,來的更多。
眾人身上、手上、臉上雖不會受傷,然而煙火漸漸將盡,正要想興盡而返,忽聽得空中一陣飛揚之一聲,陡然來了無數大蜂,個個長約一丈,直撲眾人後腦,掉轉尾尖就螫。
這時眾人手中均是火具,並無兵器,又在腦後,粹不及防,皮革包裹又不甚厚,竟給它螫進了,其痛萬分難當。
那許多大蜂螫過之後,即便展翼,向西北而去。
七員地將是不能飛行的,痛得來鑽入地中,又鑽出來。
七員天將個個憤怒之極,忍著痛苦,綽了兵器,騰空向那些大蜂追去。
追了許多路,可是禁不住疼痛,一齊降在地上,咬牙身顫,動彈不得。
正在危急,忽聞空中音樂環珮之一聲,異香撲鼻,轉瞬間一乘香車降下。
車中坐著一位美人,兩旁侍衛仙女不計其數。
天將等一看,認得是王母第三女玉卮一娘一,慌忙掙扎呼救。
玉卮一娘一早已停車,叫侍女取出葫蘆內仙丹,各與一丸吞之,霎時間痛止腫消,七人一大喜,齊來叩謝。
玉卮一娘一道:「汝等從雲華夫人多年,何以爭怒之心,還不能除盡?所以今朝要吃這大虧了!
若不是遇著我,很危險呢!」繇余道:「從來沒有看見這樣的大蜂,想來又是那雙頭人作的怪。」
玉卮一娘一道:「汝等在此地已不知走過幾千百次,難道還不知『崑崙之山,大蜂一丈,其毒殺象』的這三句話嗎?幸而汝等修煉多年,都是仙骨,若是凡人,一螫之後,早已死了。」
童律道:「這裡已是崑崙山嗎?啊喲!我們痛昏了,亦氣昏了!」庚辰道:「雙頭人不分皂白,縱使毒蜂螫人,太無道理!總須請夫人與我們作主。」
玉卮一娘一道:「我既然遇見汝等,亦是有緣,就替汝等調停此事吧。
汝等且跟我來!」說著,那香車已是騰空而起,迅疾的向東而行,七員天將緊緊隨行,片刻已到平逢山下。
只見那七員地將,兀是在地上亂滾,亂叫,呼痛。
玉卮一娘一又取七粒丹藥,叫他們吞下,霎時全愈。
那時天將等早已去通告文命,文命慌忙率領僚佐前來迎接。
玉卮一娘一下車,與文命為禮,一面用手向山上一招,叫道:「驕蟲走來!」轉眼間,果見那雙頭人匆匆前來,向玉卮一娘一行了一個禮。
眾人看了他兩個頭是並排生的,真是怪不可言。
只聽見玉卮一娘一責備他道:「上帝命汝總司天下螫蟲,汝應該好好管理,為什麼縱使他們任意螫人?」
雙頭人兩口並動的說道:「他們要撲殺我的蜂蜜,我自然應該保護;他們要打我,我自然應該報仇。」
玉卮一娘一喝道:「胡說!蜂蜜不先去螫人,人會無端撲殺它嗎?就使撲殺幾個,但是蜂貴呢?還是人貴呢?蜂蜜可以和人並論嗎?況且這次扑打蜂蜜的,不過幾個人,豈能遷怒,害及群眾?連崇伯和他的僚佐都受你的荼毒,這個是什麼話?汝這種奇形怪狀,誰叫汝白晝現形?就使給人打,亦是應該!此次之事完全是汝之不是,汝知罪嗎?」
雙頭人見玉卮一娘一動怒,不敢再辯,諾諾連聲。
玉卮一娘一道:「現在我與汝調停,汝須向崇伯及諸位被害之人賠禮道歉。
以後約束蜂蜜,勿再任意螫人。
汝自身亦須善自隱藏,勿再輕易露面。
我當定一個規則:凡有人到這座山上來,先用一隻活的雞祭汝。
就請崇伯替汝去宣佈,汝願意嗎?」
那驕蟲聽說要他賠罪道歉,似乎有點不願意,遲遲不應。
玉卮一娘一大聲道:「我如此判斷,汝還不服嗎?」
驕蟲無奈,只得向文命行了一個禮,又向大眾總行了一個禮,總算賠罪道歉之意。
玉卮一娘一道:「那麼汝去吧!」驕蟲向玉卮一娘一行禮,稱謝而隱。
這時天地十四將在旁,恨不得將驕蟲打個稀爛,見玉卮一娘一如此發落,心中都不服氣。
玉卮一娘一知道他們的心思,就說道:「你們嫌我太寬嗎?只好如此辦呢。
他是上帝所派遣的,並無大過,萬不有加之以誅戮!他既肯認錯,汝等何必再計較?」
眾人聽說,亦只得罷休。
玉卮一娘一辭別文命,自登車升空而去。
這裡文命依舊帶了眾人,過平逢山,視察地勢。
過了多日,才定下一張圖,將中條山和崤山相連的山統統鑿去。
此處工程較大,就派狂章、犁婁氏及大翳、盧氏四人監督。
正要動工,忽然大臨、叔達叫大章來稟文命,說道:「掘九川,發生困難了。
有一處屢開屢塞,很覺棘手,所以來請示方略!」文命聽了,只得將西部之事暫行離開,再往東來。
一日,行至一處,只見道旁有一個渾身衣白、缺唇而長耳的老人行禮求見。
文命問他姓名,那人說名叫明視,中山人,生平最喜歡研究地質之學,所以於掘地之技,甚為擅長。
現在聽見崇伯在東方掘川,不揣冒昧,前來自薦,願賜收錄,以供驅策。
文命見他如此說,也就收錄了他。
到了工次,只見所掘的川工已成就不少。
只有最北的一條,屢次開掘,那土屢次漲起,始終不見功效。
掘的人個個疑駭,不知是何原故。
文命一聽,知道父親息壤之遺,不禁心傷淚落。
便說道:「此處既然如此困難,改迂曲一點,如何?」
明視道:「我能辨別土一性一,上面的土一性一與下面的土一性一是否相同?此處的土一性一與他處的土一性一是否相同?我看一看就是了。」
說著,也不用器械,就用兩手將泥亂爬,頃刻間已成了一個深窟,明視就鑽將下去,嗅了幾嗅,便出來說道:「下面不過三尺深,土一性一已變過,不會再生長了,但是要掘得快。」
眾人依言,萬手齊舉,果然泥的漲度比從前漸減。
過了兩日,這困難的一段已經成功。
文命各處視察一周,深恐還有同樣之處,就留了明視在此協助,自己再往西來。
那時狂章、犁婁氏等四人監督開山,工程已進行不少,因為困難之處都是四人親自動手的。
文命看了一轉,又吩咐道:「且慢,我要變更計劃了。
我從前預定,將許多的山統統鑿去,如今且給我留住幾處。」
於是指揮四人,將某峰某峰留住不鑿;某處某處盡行鑿去。
四人領命,自去督率施功。
文命又向西行,走到雷首山與華山相連之處。
但見一派蠻山,實在無可以施功之處,走來走去,上一上一下一下,看了幾回,覺得從前的理想實施起來,殊有為難,非八九年之功辦不到。
就使叫一班天地將動手,亦非三數年不能藏事,豈不太迂緩嗎?想到此際,憂心如焚。
再往西走,要想尋一個施功較易之處。
一直走到華山西北麓,一條一陽一盱河的地方,仍是找不出,不由得不更焦急起來。
沒有辦法,只得禱告神祇,請求佑助。
當下備辦了許多祭品,向空設奠,供好之後,倒身下拜,默默的向天祝告。
祝畢起身,吩咐從人再預備一隻大俎,放在當中,文命將自己上下衣裳渾身脫一去,赤條條的伏一在俎上,作為犧牲祭品,以享上帝,表示為百姓犧牲的意思。
當時與祭的人及侍從的人看到這種情形,都非常感動,深深佩服。
過了一會,文命起來,穿了衣裳,再稽首祝告。
祭畢之後,率眾東歸。
再向山南,察看形勢。
一日,見山麓盡處一個大墳。
就找了土人來問:「這是何人之墳?」
土人道:「這是黃帝上相風後之墓。」
文命聽了,忙叫人備了祭品,親自到風後墳上祭奠一回。
又叫人加些泥土,補種幾株樹,方才轉身。
行不多路,忽聽得後面有人呼聲。
文命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老者,衣冠古制,道貌不凡,從路旁轉出,向文命拱手道:「崇伯請了。
隆情盛意,感激之至!」文命聽了,不懂他的話,就還禮舊道:「長者何人?素昧平生,對於某有何感激?」
那老者笑道:「老大家鄉本在此山東北。
後來蛻化了,托體卻在此地。
今承過訪,賜以酒饌,又加封植,豈不應該感激嗎?」
文命聽了,不禁愕然。
暗想:「今朝白晝見鬼了。」
然心中雖如此想,臉上卻沉靜異常,絕不流露,仍舊恭恭敬敬地問道:「那麼長者就是風老先生了!」風後笑道:「豈敢!某就是墓中人。」
文命道:「老先生已死,何得復在人間?」
風後道:「某乃修煉之士,當初與黃帝共學仙道,所謂死者,不過一屍一解而已,非真死也。」
文命聽了,方才恍然,重新稽首致敬。
風後道:「崇伯為治水之事,太辛苦了!近日為鑿山之事,不惜犧牲己身,為民請命,未免太憂勞!某此次無端現形,固然是謝祭奠之厚意,但是亦有區區意見,前來貢獻,未知崇伯肯賜採納嗎?」
文命慌忙稽首道:「老先生如肯賜教,這是小子求之不得的!」風後道:「崇伯現在想把山海的水放它出去,使它歸入大海,這種偉大計劃,是極不錯的!但是現在叫天將地將去鑿的山太偏東了。
依老夫的愚見,還要過西才是!」文命道:「現在鑿的山,已費工程。
再過西去,連著華山,山勢愈大,恐曠日持久,似乎未便。」
風後道:「這種空前絕後的大計,為萬世圖久安,照理不應該一愛一惜區區的工程。
況且工程是很容易,不過費一人一手一足之力而已。
至於日期,你怕他太遲,我怕他太速,必須將下游種種工作一齊弄妥當了,方才可以來開闢此山,那麼萬無一失。
否則下流沒有治好,山勢一辟,山海之水滔滔的瀉下去,豈不是下流人民又要遭水災嗎?」
文命聽了這話,竟如落在五里霧中,竟不知道他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暗想:「這巍巍斑大之山,起碼總在八九千尺以上,再加以盤亙幾百里,說道只要一人一手一足之力可以開闢,而且日子很短很短,無論如何,總沒有這個道理!」心中不解,正要動問,風後似乎已經知道,便接著說道:「崇伯疑心嗎?現在且不必問,我說了也是無益。
你只要等到下流統統治好之後,到華山一遊,自有人前來幫助。」
文命聽了,終是狐疑不定,便問道:「依老先生之言,須向偏西開鑿,那麼某所擬定開掘的水道,亦應該變更了?」
風後道:「也不必大變更,只要以我的墳墓為標準,距我的墳墓偏西數十里,正是那山勢分劈之處,曲折而東,從我墓前經過,以下就照你原有所定的路線,包管你萬年平安。」
文命道:「水道變遷,古今不定,太一逼一近老先生的墳墓,將來難保不受水的侵蝕,那麼怎樣?」
風後笑道:「這有什麼要緊?區區遺蛻,本不足一愛一惜!假使老夫要一愛一惜,就是將墳墓浸在水中,老夫亦自有方法會得維持。
請崇伯採納老夫的意見就是了!」文命聽他說到如此,只好答應,但是心中終是將信將疑。
當下又和風後談了些閒天,又問風後道:「剛才聽老先生說,家鄉就在此山之北。
但是某從前聽說,黃帝遇到老先生,是在海邊。
想來那時,老先生適在海邊遊玩,因而與黃帝相遇,是的嗎?」
風後道:「不是東海的海邊,就是山海的海邊。
老夫住處,本在山海之邊呀!」文命又問道:「從前黃帝有負勝之圖,詳論六甲一陰一陽一之道,是一種極神奇的寶物,不知此刻在何處?可以見見嗎?」
風後道:「這件寶物,是九天玄女所授。
黃帝自用此圖之法破滅蚩尤之後,天下昇平,亦無所用之,但是總帶在身邊。
後來從南方黟山得道成功,不久要上升了,乃將這圖藏在苗山之下。
其一穴一深至千丈,闊約千尺,又用極大的盤石鎮壓在上面,並且刻兩句話語在盤石上,叫作『求之者亡,視之者盲』,這個恐怕難得見呢!」文命聽了,不禁失望。
風後便與文命拱手作別,說道:「談久了。
後會有期,再見再見!」言訖,一陣清風,倏然不見。
文命與隨從之人莫不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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