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107回 覷天良不關疏戚 驀地裡忽遇強梁二十年目睹之現狀:那老媽子再三催促登岸,金秀英直到 此時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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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107回 覷天良不關疏戚 驀地裡忽遇強梁二十年目睹之現狀

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

第107回 覷天良不關疏戚 驀地裡忽遇強梁二十年目睹之現狀

當時船將開行,船上茶房到各艙去分頭招呼,喊道:「送客的上坡啊!開船咧!」如此已兩三遍,船上汽筒又嗚嗚的響了兩聲。

那老媽子再三催促登岸,金秀英直到 此時方才正色*道:「你趕緊走罷!此刻老實對你說,我是跟符老爺到廣東的了。

你回去對他們說,一切都等我回來,自有料理。」

老媽子大驚道:「這個如何使 得!」秀英道:「事到其間,使得也要使得,使不得也要使得的了。

你再不走,船開了,你又沒有鋪蓋,又沒有盤纏,外國人拿你吊起來我可不管!無論你走不走, 你快到外頭去罷,這裡官艙不是你坐的地方!」說時,外面人聲嘈雜,已經一抽一跳了。

那老媽子連爬帶跌的跑了出去,急忙忙登岸,回到妓一院裡去,告訴了龜奴等眾, 未免驚得魂飛魄散。

當時夜色*已深,無可設法,惟有大眾互相埋怨罷了。

這一一夜,害得他們又急又氣又恨,一一夜沒睡。

到得天亮,便各人出去設法,也有求神的,也有問卜的。

那最有主意的,是去找了個老成的嫖*客,請他到妓一院裡來,問他有甚法子可想。

那嫖*客問了備細,大家 都說是坐了廣大輪船到廣東去的。

就是昨天跟去的老媽子,也說是到廣大船去的。

又是晚上,又是不識字的人,他如何鬧得清楚。

就是那嫖*客,任是十分精明,也斷 斷料不到再有他故,所以就代他們出了個法子,作為拐案,到巡捕房裡去告,巡捕房問了備細,便發了一個電報到香港去,叫截拿他兩個人。

誰知那一對狗男一女,卻 是到天津去的。

只這個便是高談理學的符彌軒所作所為的事了。

唉!他人的事,且不必說他,且記我自己的事罷。

我記以後這段事時,心中十分難過。

因為這一件事,是我平生第一件失意的事,所以提起筆來,心中先就難 過。

你道是甚麼事?原來是接了文述農的一封信,是從山東沂州府蒙-陰-縣發來的,看一看日子,卻是一個多月以前發的了。

文述農何以又在蒙-陰-起來呢?原來蔡侶笙 自弄了個知縣到山東之後,憲眷極隆,歷署了幾任繁缺,述農一向跟著他做帳房的。

侶笙這個人,他窮到擺測字攤時,還是一介不取的,他做起官來,也就可想了, 所以雖然署過幾個缺,仍是兩袖清風。

前兩年補了蒙-陰-縣,所以述農的信,是從蒙-陰-發來的。

當下我看見故人書至,自然歡喜,連忙拆開一看,原來不是說的好事, 說是:「久知令叔聽鼓山左,弟自抵魯之後,亟謀一面,終不可得。

後聞已補沂水縣汶河司巡檢,至今已近十年,以路遠未及趨謁。

前年蔡侶翁補蒙-陰-,弟仍為司帳 席。

沂水於此為鄰縣,汶水距此不過百里,到任後曾專車往謁,得見顏色*,鬚鬢蒼然矣!談及閣下,令叔亦以未得一見為憾。

今年七月間,該處癘疫盛行,令叔令 嬸,相繼去世。

遺孤二人,才七八歲。

聞身後異常清苦。

此間為鄉僻之地,往來殊多不便,弟至昨日始得信。

閣下應如何處置之處,敬希裁奪。

專此通知」云云。

我得了這信,十分疑惑。

十多年前,就聽說我叔父有兩個兒子了,何以到此時仍是兩個,又只得七八歲呢?我和叔父雖然生平未嘗見過一面,但是兩個兄弟,同 是祖父一脈,我斷不能不招呼的,只得到山東走一趟,帶他回來。

又想這件事我應該要請命伯父的。

想罷,便起了個電稿,發到宜昌去。

等了三天,沒有回電。

我沒 有法子,又發一個電報去,並且代付了二十個字的回電費。

電報去後,恰好繼之從杭州回來,我便告知底細。

繼之道:「論理,這件事你也不必等令伯的回電,你就 自己去辦就是了。

不過令叔是在七月裡過的,此刻已是十月了,你再趕早些去也來不及,就是再耽擱點,也不過如此的了。

我在杭州,這幾天只管心驚肉跳,當是有 甚麼事,原來你得了這個信。」

我道:「到沂水去這條路,還不知怎樣走呢。

還是從煙台走?還是怎樣?」

繼之道:「不,不。

山東沂州是和這邊徐州交界,大約走 王家營去不遠;要走煙台,那是要走到登州了。」

管德泉道:「要是走王家營,我清江浦有個相熟朋友,可以托他招呼。」

我道:「好極了!等我動身時,請你寫一 封信。」

閒話少提。

轉眼之間,又是三日,宜昌仍無回電,我不覺心焦之極,打算再發電報。

繼之道:「不必了。

或者令伯不在宜昌,到哪裡去了,你索性*再等幾天 罷。」

我只得再等。

又過了十多天,才接著我伯父的一封厚信。

連忙拆開一看,只見雞蛋大的字,寫了四張三十二行的長信紙,說的是:「自從汝祖父過後,我兄弟 三人,久已分炊,東西南北,各自投奔,禍福自當,隆替無涉。

汝叔父逝世,我不暇過問,汝欲如何便如何。

據我之見,以不必多事為妙」云云。

我見了這封信,方 悔白等了半個多月。

即刻料理動身,問管德泉要了信,當夜上了輪船到鎮江。

在鎮江耽擱一一夜,次日一早上了小火輪,到清江浦去。

到了清江,便叫人挑行李到仁大船行,找著一個人,姓劉,號叫次臣,是這仁大行的東家,管德泉的朋友,我拿出德泉的信給他,他看了,一面招呼請坐,喝 茶,一面拿一封電報給我道:「這封電報,想是給閣下的。」

我接來一看,不覺吃了一驚,我才到這裡,何以倒先有電報來呢?封面是鎮江發的。

連忙一抽一出來一看, 只見「仁大劉次臣轉某人」幾個字,已經譯了出來,還有幾個未譯的字。

連忙借了《電報新編》,譯出來一看,是「接滬電,繼之丁憂返里」幾個字,我又不覺添一 層煩悶。

怎麼接二連三都是些不如意的事?電報上雖不曾說甚麼,但是內中不過是叫我早日返滬的意思。

我已經到了這裡,斷無折回之理,只有早日前去,早日回來 罷了。

當下由劉次臣招呼一切,又告訴我到王家營如何僱車上路之法,我一一領略。

次日,便渡過黃河,到了王家營,僱車長行。

走了四天半,才到了汶河,原來地名叫做汶河橋。

這回路過宿遷,說是楚項王及伍子胥的故里;過剡城,說有一座 孔子問官祠;又過沂水,說是二疏故里、諸葛孔明故里,都有石碑可證。

許多古跡,我也無心去訪了。

到了汶河橋之後,找一家店住下,要打聽前任巡檢太爺家眷的 下落。

那真是大海撈針一般,問了半天,沒有人知道的。

後來我想起一法,叫了店家來,問:「你們可有認得巡檢衙門裡人的沒有?」

店家回說「沒有」。

我道: 「不管你們認得不認得,你可替一我找一個來,不問他是衙門裡的什麼人,只要找出一個來,我有得賞你們。」

店家聽說有得賞,便答應著去了。

過了半天,帶了一個弓兵來,年紀已有五十多歲。

我便先告訴了我的來歷,並來此的意思。

弓兵便叫一聲「少爺」,請了個安,一旁站著。

我便問他:「前任太 爺的家眷,住在那裡,你可知道?」

弓兵回說:「在這裡往西去七十里赤屯莊上。」

我道:「怎麼住到那裡呢?兩個少爺有幾歲了?」

弓兵道:「大少爺八歲,小少 爺只有六歲。」

我道:「你只說為甚住到赤屯莊去?」

弓兵道:「前任老爺聽說斷過好幾回弦,娶過好幾位太太了,都是不得到老。

少爺也生過好幾位了,聽說最大 的大少爺,如果在著,差不多要三十歲了,可惜都養不住。

那年到這邊的任,可巧又是太太過了。

就叫人做媒,把赤屯馬家的閨女兒娶來,養下兩個少爺。

今年三月 裡,太太害春瘟過了。

老爺打那麼也得了病,一直沒好過,到七月裡頭就過了。」

我道:「躺下來之後,誰在這裡辦後事呢?」

弓兵道:「虧得舅老爺剛剛在這 裡。」

我道:「哪個舅老爺?」

弓兵道:「就是現在少爺的娘舅,馬太太的哥哥,叫做馬茂林。」

我道:「後事是怎樣辦的?」

弓兵道:「不過買了棺木來,把老爺 平日穿的一套大衣服裝裹了去,就把兩個少爺,帶到赤屯去了。」

我道:「棺木此刻在那裡呢?」

弓兵道:「在就近的一塊義地上邱著。」

我道:「遠嗎?」

弓兵 道:「不遠,不過二三里地。」

我道:「你有公事嗎?可能帶我去看看?」

弓兵道:「沒事。」

我就叫他帶路先走。

我沿途買了些紙錢香燭之類,一路同去,果然不 遠就到了。

弓兵指給我道:「這是老爺的,這是太太的。」

我叫他代我點了香燭,叩了三個頭,化過紙錢。

生平雖然沒有見過一面,然而想到骨肉至親,不過各為謀 食起見,便鬧到彼此天涯淪落,各不相顧,今日到此,已隔著一塊木頭,不覺流下淚來。

細細察看,那棺木卻是不及一寸厚的薄板。

我不禁道:「照這樣,怎麼盤運 呢?」

弓兵道:「如果要盤運,是要加外槨的了。

要用起外槨來,還得要上沂州府去買呢。」

徘徊了一會,回到店裡。

弓兵道:「少爺可要到赤屯去?」

我道:「去 是要去的,不知一天可以趕個來回不?」

弓兵道:「七十多里地呢!要是夏天還可以,此刻冬月裡,怕趕不上來回。

少爺明日動身,後天回來罷。

弓兵也去請個假, 陪少爺走一趟。」

我道:「你是有公事的人,怎好勞動你?」

弓兵道:「那裡的話。

弓兵伺候了老爺十年多,老爺平日待我們十分恩厚,不過缺苦官窮,有心要調劑 我們,也力不從心罷了。

我們難道就不念一點恩義的麼?少爺到那邊,他們一個個都認不得少爺,知道他們肯放兩個小的跟少爺走不呢?多弓兵一個去了,也幫著說 說。」

我道:「如此,我感激你得很!等去了回來,我一起謝你。」

弓兵道:「少爺說了這句話,已經要折死我了!」說著,便辭了去。

一宿無話。

次日一早,那弓兵便來了。

我帶的行李,只有一個衣箱,一個馬包。

因為此去只有兩天,便不帶衣箱,寄在店裡,只把在清江浦換來的百把兩碎紋銀,在箱子裡 取出來,放在馬包裡,重新把衣箱鎖好,交代店家,便上車去了。

此去只有兩天的事,我何必拿百把兩銀子放在身邊呢?因為取出銀包時,許多人在旁邊,我怕露了 人眼不便,因此就整包的帶著走了。

我上了車,弓兵跨了車簷,行了半天,在路上打了個尖,下午兩點鐘光景就到了。

是一所七零八落的村莊。

那弓兵從前是來過的,認得門口,離著還有一箭多地,他便跳了下來,一疊連聲的叫了進去,說甚麼「大少爺來了啊!你們快出來認親啊」!只他這一喊,便驚 動了多少人出來觀看。

我下了車,都被鄉里的人圍住了,不能走動。

那弓兵在人叢中伸手來拉了我的手,才得走到門口。

弓兵隨即在車上取了馬包,一同進去。

弓兵 指著一個人對我道:「這是舅老爺。」

我看那人時,穿了一件破舊繭綢面的老羊皮袍,腰上束了一根腰裡硬,腳上穿了一雙露出七八處棉花的棉鞋;雖在冬月裡,卻 還光著腦袋,沒帶帽子。

我要對他行禮時,他卻只管說:「請坐啊,請坐啊!地方小,委屈得很啊!」看那樣子是不懂行禮的,我也只好糊里糊塗敷衍過了。

忽然外 面來了一個女人,穿一件舊到泛白的青蓮色*繭綢老羊皮襖,穿一條舊到泛黃的綠布紫腿棉褲,梳一個老式長頭,手裡拿了一根四尺來長的旱煙袋。

弓兵指給我道: 「這是舅太太。」

我也就隨便招呼一聲。

舅太太道:「這是侄少爺啊,往常我們聽姑老爺說得多了,今日才見著。

為甚不到屋裡坐啊?」

於是馬茂林讓到房裡。

只見那房裡佔了大半間是個土炕,土炕上放了一張矮腳幾,幾那邊一一團一東西,在那裡蠕蠕欲動。

弓兵道:「請炕上坐罷,這邊就是這樣的了。

那邊坐的,是他們 老姥姥。」

我心中又是一疑,北邊人稱呼外祖母多有叫姥姥的,何以忽然弄出個「老姥姥」來?實在奇怪!我這邊才坐下,那邊又說姥姥來了,就見一個老婆子,一 只手拉了個小孩子同來。

我此刻是神魂無主的,也不知是誰打誰,惟有點頭招呼而已。

弓兵見了小孩子,便拉到我身邊道:「叫大哥啊!請安啊!」那孩子便對我請 了個安,叫一聲「大哥」。

我一手拉著道:「這是大的嗎?」

弓兵道:「是。」

我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孩子道:「我叫祥哥兒。」

我道:「你兄弟呢?」

舅太 太接口道:「今天大一姨媽叫他去吃大米粥去的,已經叫人叫去了。

小的叫魁哥兒,比大的長得還好呢。」

說著話時,外面魁哥兒來了,兩手捧著一個吃不完的棒子饅 頭,一進來便在他老老身邊一靠,張開兩個小圓眼睛看著我。

弓兵道:「小少爺!來,來,來!這是你大哥,怎麼不請安啊?」

說著,伸手去攙他,他只管躲著不肯 過來。

姥姥道:「快給大哥請安去!不然,要打了!」魁哥兒才慢騰騰的走近兩步,合著手,把腰彎了一彎,嘴裡說得一個「安」字,這想是夙昔所教的了。

我彎下 腰去,拉了過來,一把抱在膝上;這隻手又把祥哥兒拉著,問道:「你兩個的爸爸呢?好苦的孩子啊!」說著,不覺流下淚來。

這眼淚煞是作怪,這一流開了頭,便 止不住了。

兩個孩子見我哭了,也就嘩然大啼。

登時惹得滿屋子的人一齊大哭,連那弓兵都在那裡擦眼淚。

哭夠多時,還是那弓兵把家人勸住了,又提頭代我說起要 帶兩個孩子回去的話。

馬茂林沒甚說得,只有那姥姥和舅太太不肯;後來說得舅太太也肯了,姥姥依然不肯。

追冬日子短得很,天氣已經快斷黑了。

舅太太又去張羅晚飯,炒了幾個雞蛋,烙了幾張餅,大家圍著糊里糊塗吃了,就算一頓。

這是北路風氣如此,不必提他。

這一一夜,我帶著兩個兄弟,問長問短,無非是哭一場,笑一場。

到了次日一早,我便要帶了孩子動身,那姥姥又一定不肯。

說長說短,說到中午時候,他們又拿出面飯來吃,好容易說得姥姥肯了。

此時已是擠滿一屋子人,都 是鄰居來看熱鬧的。

我見馬家實在窮得可憐,因在馬包裡,取出那包碎紋銀來,也不知那一塊是輕的是重的,生平未曾用過戥子,只揀了一塊最大的遞給茂林道: 「請你代我買點東西,請姥姥他們吃罷。」

茂林收了道謝。

我把銀子包好,依然塞在馬包裡。

舅太太又遞給我一個小包裹,說是小孩子衣服,我接了過來,也塞在馬 包裡,車伕提著出去。

我抱了魁哥兒,弓兵抱了祥哥兒,辭別眾人,一同上車。

兩個小孩子哭個不了,他的姥姥在那裡倚門痛哭,我也禁不住落淚。

那舅太太更是 「兒啊肉啊」的哭喊,便連趕車的眼圈兒也紅了。

那哭聲震天的光景,猶如送喪一般。

外面看的人擠滿了,把一條大路緊緊的塞住,車子不能前進。

趕車的拉著牲口 慢慢的走,一面嘴裡喊著「讓,讓,讓,讓啊,讓啊」!才慢慢的走得動。

路旁看的人,也居然有落淚的。

走過半里多路,方才漸漸人少了。

我在車上盤問祥哥兒, 才知道那老姥姥是他姥姥的娘,今年一百零四歲,只會吃,不會動的了。

在車上談談說說,不覺日已沉西。

今天這兩匹牲口煞是作怪,只管走不動,看看天色*黑下來 了,問問程途,說還有二十多里呢。

忽然前面樹林子裡,一聲嘯響,趕車的失聲道:「罷了!」弓兵連忙抱過魁哥兒,跳下車去道:「少爺下來罷,好漢來了。」

我 雖未曾走過北路,然而「響馬」兩個字是知道的,但不知對付他的法子。

看見弓兵下了車,我也只得抱了祥哥兒下來。

趕車的仍舊趕著牲口向前走。

走不到一箭之 地,那邊便來了五六個彪形漢子,手執著明晃晃的對子大刀;奔到車前,把刀向車子裡一攪,伸手把馬包一提,提了出來便要走。

此時那弓兵和趕車的都站在路旁, 行所無事,任其所為。

我見他要走了,因向前說道:「好漢,且慢著。

東西你只管拿去。

內中有一個小包裹,是這兩個小孩子的衣服,你拿去也沒用,請你把他留 了,免得兩個孩子受冷,便是好漢們的-陰-德了。」

那強盜果然就地打開了馬包,把那小包裹提了出來,又打開看了一看,才提起馬包,大踏步向樹林子裡去了。

我們 仍舊上車前行。

那弓兵和那趕車的說起:「這一夥人是從赤屯跟了來的,大約是瞥見那包銀子之故。」

趕車的道:「我和你懂得規矩的。

我很怕這位老客,他是南邊 來的,不懂事,鬧出亂子來。」

我道:「鬧甚麼亂子呢?」

弓兵道:「這一路的好漢,只要東西,不傷人。

若是和他爭論搶奪,他便是一刀一個!」我道:「那麼我 問他討還小孩子衣服,他又不怎樣呢?」

趕車的道:「是啊,從來沒聽見過遇了好漢,可以討得情的。」

一路說著,加上幾鞭,直到定更時分,方才趕回汶水橋。

正是:只為窮途憐幼稚,致教強盜發慈悲。

未知到了汶水橋之後,又有何事,且待下回再記。

分類:譴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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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
內容簡介第一回 楔子第二回 守常經不使疏逾戚︰怪狀幾疑賊是官第三回 走窮途忽遇良朋 談仁路初聞怪狀第四回 吳繼之正言規好友 苟觀察致敬送嘉賓第五回 珠寶店巨金騙去 州縣官實價開來第六回 徹底尋根表明騙子 窮形極相畫出旗人第七回 代謀差營兵受殊禮 吃倒帳錢儈大遭殃第八回 隔紙窗偷覷騙子形 接家書暗落思親淚第九回 詩翁畫客狼狽為奸 怨女癡男鴛鴦並命第十回 老伯母強作周旋話●洋奴欺凌同族人第十一回 紗窗外潛身窺賊跡】門前瞥眼睹奇形第十二回 查私貨關員被累 行酒令席上生風第十三回 擬禁煙痛陳快論︰贓物暗尾佳人第十四回 宦海茫茫窮官自縊¢煙渺渺兵艦先沈第十五回 論善士微言議賑捐 見招貼書生談會黨第十六回 觀演水雷書生論戰事 接來電信遊子忽心第十七回 整歸裝遊子走長途 抵家門慈親喜無恙第十八回 恣瘋狂家庭現怪狀 避險惡母子議離鄉第十九回 具酒食博來滿座歡聲 變田產惹出一綢第二十回 神出鬼沒母子動身 冷嘲熱謔世伯受窘第二十一回 作引線官場通賭棍 嗔直言巡撫報黃堂第二十二回 論狂士撩起憂國心 接電信再驚遊子魄第二十三回 老伯母遺言囑兼祧 師兄弟挑燈談換帖第二十四回 臧獲私逃釀出三條性命 翰林伸手裝成第二十五回 引書義破除迷信 較資財釁起家庭明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明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二十七回 管神機營王爺撤差 升鎮國公明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二十八回 辦禮物攜資走上海 控影射遣明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二十九回 送出洋強盜讀西書 賣輪船局明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回 試開車保民船下水 誤紀年製造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一回 論江湖揭破偽術 小勾留驚遇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二回 輕性命天倫遭慘變 豁眼界北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三回 假風雅當筵呈醜態 真義俠拯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四回 蓬蓽中喜逢賢女子 市井上結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五回 聲罪惡當面絕交 聆怪論笑腸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六回 阻進身兄遭弟譖 破奸謀婦棄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七回 說大話謬引同宗 寫佳畫偏留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八回 畫士攘詩一何老臉 官場問案晚清四大譴責小說第三十九回 老寒酸峻辭干館 小書生妙改第四十回 披畫圖即席題詞、電信促歸閱卷第四十一回 破資財窮形極相 感知己瀝膽披肝第四十二回 露關節同考裝瘋 入文闈童生射獵第四十三回 試鄉科文闈放榜 上母壽戲綵稱觴第四十四回 苟觀察被捉歸公館 吳令尹奉委署江都第四十五回 評骨董門客巧欺蒙 送忤逆縣官托訪察第四十六回…舊案借券作酬勞 告賣缺縣丞難總督第四十七回 恣兒戲末秩侮上官 忒輕生薦人代抵命第四十八回 內外吏胥神奸狙猾$塵妓女豪俠多情第四十九回 串外人同胞遭晦氣 擒詞藻嫖界有機關第五十回 溯本源賭徒充騙子 走長江舅氏召夫人小說第五十一回 喜孜孜限期營簉室 亂烘烘連夜出吳淞小說第五十二回 酸風醋浪拆散鴛鴦 半夜三更幾疑鬼魅小說第五十三回 變幻離奇治家無術 誤交朋友失路堪憐小說第五十四回 告冒餉把弟賣把兄 戕委員乃侄陷乃叔小說第五十五回 箕踞忘形軍門被逐 設施已畢醫士脫逃小說第五十六回 施奇計姦夫變兇手…新樣淫婦建牌坊小說第五十七回 充苦力鄉人得奇遇、狂怒老父責頑兒小說第五十八回「發財一朝成眷屬 狂騷擾遍地索強梁小說第五十九回 乾兒子貪得被拐出洋 戈什哈神通能撤人任小說第六十回 談官況令尹棄官 亂著書遺名被罵小說第六十一回 因賭博入棘闈舞弊 誤虛驚製造局班兵小說第六十二回 大驚小怪何來強盜潛蹤 上張下羅也算商人小說第六十三回 設騙局財神遭小劫 謀復任臧獲托空談小說第六十四回 無意功名官照何妨是假 縱非因果惡人到底小說第六十五回 一盛一衰世情商冷暖 忽從忽違辯語出溫柔小說第六十六回 妙轉圜行賄買蜚言 猜啞謎當筵宣謔語小說第六十七回 論鬼蜮挑燈談宦海 冒風濤航海走天津小說第六十八回 笑荒唐戲提大王尾 恣嚚威打破小子頭小說第六十九回 責孝道家庭變態 權寄宿野店行沽小說第七十回 惠雪舫遊說翰苑 周輔成誤娶填房小說第七十一回 周太史出都逃婦難 焦侍郎入粵走官場第七十二回 逞強項再登幕府 走風塵初入京師第七十三回 書院課文不成師弟 家庭變起難為祖孫第七十四回←彌軒逆倫幾釀案 車文琴設謎賞春燈第七十五回 巧遮飾贄見運機心 先預防嫖界開新面第七十六回 急功名愚人受騙 遭薄倖淑女蒙冤第七十七回 潑婆娘賠禮入娼家 闊老官叫局用文案第七十八回 巧蒙蔽到處有機謀 報恩施沿街誇顯耀第七十九回 論喪禮痛砭陋俗 祝冥壽惹出奇談第八十回》丫頭學政蒙羞 遇馬扁富翁中計第八十一回 真愚昧慘陷官刑 假聰明貽譏外族第八十二回 紊倫常名分費商量 報涓埃夫妻勤伺候第八十三回 誤聯婚家庭鬧竟見 施詭計幕客逞機謀第八十四回 接木移花丫環充小姐 弄巧成拙牯嶺屬第八十五回 戀花叢公子扶喪〃藥方醫生論病第八十六回 旌孝子瞞天撒大謊〈世故透底論人情第87回 遇惡姑淑媛受苦 設密計觀察謀差第88回 勸墮節翁姑齊屈膝 諧好事媒妁得甜頭二十年目睹之怪第89回 舌劍唇槍難回節烈∞深怨絕頓改堅貞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0回 差池臭味郎舅成仇 巴結功深葭莩復合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1回 老夫人舌端調反目 趙師母手版誤呈詞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2回 謀保全擬參僚屬 巧運動趕出冤家第93回 調度才高撫台運泥土 被參冤抑觀察走津門二十年目睹第94回 圖恢復冒當河工差 巧逢迎壟斷銀元局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5回 苟觀察就醫游上海 少夫人拜佛到西湖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6回 教供辭巧存體面 寫借據別出心裁第97回 孝堂上伺候竟奔忙 親族中冒名巧頂替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8回 巧攘奪弟婦作夫人 遇機緣僚屬充西席二十年目睹之怪第99回 老叔祖娓娓講官箴 少大人殷殷求僕從二十年目睹之怪第100回 巧機緣一旦得功名 亂巴結幾番成笑話二十年目睹之怪第101回 王醫生淋漓談父子 梁頂糞恩愛割夫妻二十年目睹之現第102回 溫月江義讓夫人 裘致祿孽遺婦子二十年目睹之現狀第一百三回 親嘗湯藥媚倒老爺 婢學夫人難為媳婦第104回 良夫人毒打親家母 承舅爺巧賺朱博如第105回 巧心計暗地運機謀 真膿包當場寫伏辯二十年目睹之第106回←彌軒調虎離山 金秀英遷鶯出谷二十年目睹之現狀第107回 覷天良不關疏戚 驀地裡忽遇強梁二十年目睹之現狀第108回 負屈含冤賢令尹結果$流雲散怪現狀收場書評第三者講述的故事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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