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演義
第025回 下辣手害死王皇后 遣大軍擒歸沙缽羅
卻說許敬宗系杭州新城人,就是隋忠臣許善心子。
善心為宇文化及所殺,敬宗輾轉入唐,因少具文名,得署文學館學士,累遷至禮部尚書。
唐書一奸一臣傳,首列許敬宗,故本編特詳敘履歷。
武昭儀得一寵一,敬宗乘勢貢諛,甘作武氏心腹。
武氏謀奪後位,勢已垂成,遂在朝揚言道:「田舍翁多收十斛麥,尚欲易妻,天子富有四海,廢一後,立一後,也是常情,有甚麼大驚小敝,議論紛紛呢?」
李義府等隨聲附和,翕然同聲。
義府巧言令色,對人輒笑,城府卻很是一陰一沉,人嘗呼他為笑中刀。
他本是東宮食客,及高宗踐阼,遂得為中書舍人。
長孫無忌恨他一奸一佞,上章劾奏,請貶為壁州司馬,義府偵得消息,不覺著忙,忙向許敬宗求救,敬宗甥王德儉,素有小智,便教他夤夜叩閽,表請易後。
高宗覽奏,很是喜慰,立命賜珠一鬥,擢任中書侍郎。
補前文所未詳。
兩人左推右挽,遂把一個武昭儀抬升正宮,更兼李勣進陳二語,促成易後大事,於是先貶褚遂良為潭州都督,示儆群臣。
侍中韓瑗,上疏訟遂良冤,說他體國忘家,損身徇物,實是社稷重臣,不應驟加斥逐。
高宗不從,瑗接連上疏,以妲己褒姒比武昭儀,以微子張華比褚遂良,說得非常痛切,卻只是留中不報。
永徽六年十月,竟下詔廢皇后王氏為庶人,立武昭儀為皇后,武氏既已得志,索一性一再下一著,把蕭淑妃也驅入阱中,淑妃因也得罪,與王后一同被廢,移置冷宮。
李勣於志寧,奉詔為冊後禮使,恭恭敬敬的奉了璽綬,獻呈武昭儀,應該挖苦。
武氏遂服褘衣,佩翟章,金冠珠履,裝束似天神模樣,更襯著一副杏臉桃腮,柳眉櫻一口,越覺得整整齊齊,裊裊婷婷。
只是良心太黑。
當由眾侍女簇擁登殿,行過了受冊禮,高宗心花怒開,復為這妖後開一特例,令她也乘重翟車,直抵肅儀門。
一面命文武百官,及四夷酋長,均在門下朝謁新後。
俟武氏下車登樓,開軒俯矚,但見門下無數官長,齊來參謁,黑壓壓的跪了一地,不由的神情飛舞,笑貌揚輝。
待至謁見禮畢,下樓還宮,所有內外命婦,又奉詔入謁,忙碌得甚麼相似。
非但唐朝立後,從來沒有此盛舉,就是皇帝登台,亦未聞這般熱鬧。
當下宮庭內外一律賜宴,大眾開懷痛飲,直亂到鼉更三躍,才得盡興歸休。
是夕,高宗住宿正宮,由武氏格外獻媚,枕席風光,不可盡述。
總算報德。
越宿起一床一,武氏面白高宗,請加授許敬宗李義府官階,高宗自然允諾。
武氏又冷笑道:「陛下前以妾為宸妃,韓瑗來濟,嘗面折廷爭,兩人可謂忠臣,不可不賞。」
高宗明知武氏語中有刺,也只還她一笑罷了。
隨即出宮視朝,令敬宗待詔武德殿西闥,擢義府參知政事,只韓來兩人,一時不便亟貶,暫從擱置。
嗣是內外政事,多與武氏參決,武氏未為後時,一意揣摩上旨,多方迎一合,就使有意進讒,都是旁挑曲引,慢慢兒的浸一潤,從未嘗有遽色,有疾言。
至後位已經到手,又欲與高宗爭權,免不得威福自擅,漸漸的驕恣起來。
是謂女德無極。
高宗也少覺介意,轉憶及王皇后蕭淑妃的好處,但因武氏防閒甚密,不便親往探問,反致得罪一床一帷。
已露畏意。
一日,武氏歸謁家廟,高宗得乘隙往視,行至冷宮門前,只見雙扉緊閉,用一大鎖鉗住獸環,毫不通風,旁開一竇,借通飲食,也是狹小得很,不由的惻然神傷,幾乎淚下。
半晌才呼道:「王后良娣,得無恙否?朕在此看你兩人。」
語方說完,但聽有二人淒聲道:「妾等有罪被廢,怎得尚有尊稱?」
高宗又道:「你等雖已被廢,朕卻尚是憶著。」
說至此,復有嗚咽聲傳出道:「陛下若念舊情,令妾等死而復生,重見日月,乞署此處為回心院,方見聖恩。」
高宗乃回答道:「朕自有處置,你等不必過悲。」
言畢乃返,心下未免躊躇。
不意武氏回來,已有人密行報知,氣得武氏雙眉倒豎,即向高宗詰問。
高宗反自抵賴,不敢實言。
武氏心兇手辣,竟下一道矯詔,令杖二人百下,且把她們手足截去,投入酒甕中。
可憐二人宛轉哀號,歷數日方才畢命。
蕭淑妃臨死時,恨罵武氏道:「阿武妖猾,害我至此,願後世我生為貓,阿武為鼠,時時扼阿武喉,方洩我恨。」
兩人陸續死去。
武氏又問左右道:「二嫗賤骨,曾碎死麼?」
左右報稱已死,且把蕭妃語相告,武氏尤加忿恚,再命梟二人一屍一,並戒宮中蓄貓,一面脅高宗下詔,令將故後母兄,及蕭良娣家族,充戍極邊,後母柳氏,時已削籍,至此又被流嶺外。
許敬宗仰承內旨,更奏稱:「王庶人父仁祐,本無他功,徒因女貴致顯,得列台階,今庶人謀亂宗社,罪宜夷宗,仁祐宜劈棺梟一屍一。
陛下不懲已死,且貸餘生,尚為失刑」等語。
高宗看到此奏,意欲擱置不理,怎禁得武氏在旁,冷譏熱諷,一逼一得高宗不能罷手,只好再下手諭,追奪仁祐官爵;惟斫棺梟一屍一一節,總算免行。
武氏且改王后姓為蟒,蕭淑妃姓為梟,因王與蟒音相近,蕭與梟音相符,所以有此改稱。
驕妒可笑。
且慫恿高宗改元,易永徽為顯慶。
許敬宗又承旨生風,上言:「太子忠本出寒微,前因無嫡可立,暫代儲位,今國家已有正嫡,必不自安,應乘此正名定分,共圖保全」云云。
太子忠聞敬宗言,自知儲位不保,沒奈何入宮辭位。
高宗因降封忠為梁王,立武氏子弘為太子,追贈武氏父士擭為司徒,賜爵周國公,謚忠孝,配食高祖廟,母楊氏晉封代國夫人。
是時褚遂良已往潭州,甫行蒞任,即奉詔調遷桂州,及到桂州任內,又被謫為一愛一州刺史。
還有侍中韓瑗,中書令來濟,一同遭貶。
瑗謫為振州刺史,濟謫為台州刺史,這都是許敬宗李義府兩人進讒,誣他同謀不軌,所以一律降官。
武氏意尚未饜,又授意許李兩人,定欲將長孫無忌以下,盡行貶死,才好把胸中宿忿,悉數消除。
世間最毒婦人心。
許李當然遵囑,只因無忌是高宗母舅,且有佐命大功,一時扳他不倒,不得不靜心待時。
義府又貪財漁色,為了洛州一案,幾乎犯法遭譴,虧得內有奧援,才免動搖。
看官道是何案?原來洛州婦人淳于氏,犯了一奸一罪,系大理獄中,義府聞她色美,暗囑大理丞畢正義,枉法釋放,納為己妾。
正卿段寶玄很是不平,密狀奏聞。
高宗命給事中劉仁軌,侍御史張倫,復訊此案。
義府恐正義實供,竟一逼一令自縊,希圖滅口。
高宗也明知義府所為,再欲窮治,偏經武氏硬為攔阻。
只好因正義已死,作為宕案,不再加究。
當時惱了侍御史王義方,即欲上章糾彈,只因家有老母,未免遲疑,因入室稟母道:「兒官居御史,坐視一奸一臣壞法,不加彈劾,便是不忠,若彈劾無效,反危己身,憂及我母,又是不孝,這正令人難處呢。」
母正色道:「我聞漢王陵母,殺身以成子名,汝能為國盡忠,雖死何恨?」
王母引用王陵故事,可謂善於繩祖,且書中不肯從略,亦是不沒母德之意。
義方乃坦然入朝,當面奏請道:「義府擅殺六品寺丞,應否坐罪?」
高宗未及出言,義府已出班辯斥。
義方道:「事已確鑿有據,義府如欲自辯,盡可向大理對簿,不應再立朝端。」
義府仍不肯退下,經義方三次叱退,方怏怏趨出。
義方乃朗讀彈文,讀至終篇,方引出高宗一語,說了「毀辱大臣」四字,便引身入內。
未幾有旨傳出,貶義方為萊州司戶,義府仍得逍遙法外,嗣且進授中書令,兼檢校御史大夫,令與長孫無忌許敬宗等,修訂禮儀,威赫如舊。
小子因顯慶元二三年,有西征事夾入在內,不得不將內政暫行擱起,插敘一段西征情形。
按時演述,應該如此。
先是行軍總管梁建方,奉詔班師,西突厥尚未平定,回應二十三回。
會乙毗咄陸可汗身死,有子頡苾達度設,自號真珠葉護,與賀魯有嫌,互相攻擊。
真珠遣使入唐,願討賀魯自效,且乞濟師。
唐廷撤消瑤池都督府,命右屯衛大將軍程知節,為蔥山道行軍大總管,率諸將西討賀魯,並遣豐州都督元禮臣,冊封真珠葉護為可汗。
禮臣至碎葉城,為賀魯所遮,不得前達,仍持冊還朝。
程知節入西突厥境,遇歌邏祿處月二部番眾,前來迎戰。
由知節驅軍掩擊,大破番兵,斬首千餘級,再進軍至鷹沙川。
又見西突厥二萬騎兵,及別部番眾亦二萬餘人,橫列道旁,阻住去路。
唐前軍總管蘇定方,素有勇名,但率一精一騎五百名,衝入敵陣,十蕩十決,殺得番眾大敗奔逃,拋棄甲杖牛馬,不可勝數,定方得勝收兵,報知程知節,知節讚不絕口。
偏副總管王文度,一陰一懷妒忌,反向知節進讒,謂:「冒險進兵,只可僥倖一時,不可恃為常道,嗣後須常結方陣,內置輜重,俟賊至復擊,方保萬全」云云。
知節似信非信,文度看他有疑,又詐言接到密敕,令自己監製各軍,不得躁進。
知節乃信為真言,聽他調度。
文度即收軍結營,終日按兵不動,士氣日衰,馬多瘦死。
定方憂憤填胸,入白知節道:「奉命出師,無非為討賊計,今乃坐守不進,自致困敝,若遇賊至,如何對仗?且皇上既命公為大將,豈反令副總管暗中牽制?這事恐防有假,不可過信。
為公計,不如拘住文度,飛表上聞,看朝廷如何下旨?」
知節搖首道:「詔敕豈可妄傳?我若違詔行一事,難道不干天譴麼?」
定方知不可諫,悶悶而出。
各軍屯駐月餘,始進至怛篤城,番目出城迎降。
文度語知節道:「此輩伺我旋師,還復為賊,不如盡加屠戮,取貨而歸。」
定方又入諫道:「殺降非仁,取財非義,自己先已作賊,怎得稱為伐叛呢?」
文度不從,縱兵屠城,分劫貨財。
知節不能禁止,由他為虐。
大眾飽載南歸,惟定方不取一物,及還入長安,文度一陰一謀發覺,坐矯詔罪當死,他乃遍賂當道,代為緩頰,始得減罪除名。
何苦忌功?何苦奪財?知節亦連坐免官。
獨定方有功無過,得授伊麗道行軍總管,再率燕然都護任雅相,副都護蕭嗣業,發回紇各部番兵,自北道討西突厥。
另遣先朝降酋阿史那彌射,及阿史那步真,兩人皆西突厥屬部酋長,太宗朝,曾率眾來降,分任左右屯衛大將軍。
為流沙道安一撫大使,自南道招集西突厥部眾,一剿一撫,分道並出。
賀魯也傾國前來,擁眾十萬,列營曳咥河西岸,綿亙十里。
蘇定方自為前驅,但率步兵萬人,及回紇騎兵萬名,與敵對壘,令步兵據南原,攢槊外向,遇敵方擊,不准擅離,自將騎兵據北原,嚴陣待著。
賀魯見唐軍不多,鼓噪進兵,先沖步營,三戰三卻。
定方見他氣餒,即引騎兵出擊,人人奮勇,個個爭先,番眾雖多至數倍,大半烏合,禁不住鐵騎蹂一躪,頓時大潰。
定方追奔三十里,斬獲數萬人,到晚收軍。
翌晨再進,西突厥部眾多降。
賀魯帶著殘騎,向西竄去。
可巧天下大雪,平地積雪二尺,諸軍請待晴後行。
定方道:「虜恃雪深,謂我軍必不敢進,不妨就近休息,我若冒雪追上,掩他不備,定可成擒,否則彼已遠竄,無從追獲了。」
乃踏雪繼進,沿途收降番眾。
至雙河堡,來了一支人馬,為首大將,便是南道大使阿史那步真。
步真自南道進兵,所過皆降,不煩血刃,因此長一驅一直一入,得與北道軍相會。
定方益喜,兩軍晝夜兼行,直入窮谷,登高遙望,見前面有一獵場,番眾馳逐野獸,趾高氣揚,首領不是別人,正是沙缽羅可汗賀魯。
定方大悅道:「此番定要擒住他了。」
便麾兵逾嶺,喊殺過去。
賀魯已似漏網魚,驚弓鳥,聞著唐軍喊聲,便策馬飛奔。
番眾也即潰亂,被唐軍東劈西斫,做了無數枉死鬼。
唐軍奪得鼓纛,只尋不著賀魯,定方不覺歎息道:「那廝又復脫逃,恐不能再擒他了。」
前喜後歎,都是文中頓挫之筆。
旁邊閃出一將道:「待末將上前窮追,無論好夕,總要將逆虜擒住,大總管不妨回師。」
定方見是蕭嗣業,便道:「副都護既願效勞,還有何說?」
當下撥兵萬人,隨他前行,自己從容班師,令降眾各歸本部。
沿路悉心稽察,籌辦善後,通道路,置驛站。
掩骸鼻,問疾苦,劃疆界,復生業,訪得各部人畜,前被賀魯所掠,一律給還。
西突厥向有十姓,叫作五咄陸,五一弩一失畢,至是一體歸附,悉表歡忱。
正在慘淡經營的時候,接得蕭嗣業捷報,已將賀魯捕獲,定方當然欣慰。
原來賀魯遁至石國西北蘇咄城,已是人困馬乏,狼狽不堪,乃遣部下繼珍寶入城,乞糧借馬,城主伊涅達干,佯備酒食出迎,誘賀魯入城,指揮眾士,將他拘住,解送石國。
蕭嗣業探得消息,即向石國索交賀魯,石國聞唐軍入境,頗加畏懼,便將賀魯送達軍前。
嗣業飛報定方,隨將賀魯押還。
定方乃請分西突厥,置濛池昆陵二都護府,即以阿史那彌射為興昔亡可汗,管領五咄陸部落,阿史那步真為繼往絕可汗,管領五一弩一失畢部落。
唐廷俱如所請,派光祿卿盧承慶持節冊命,仍命彌射步真選擇降眾,量能授職,令為刺史以下等官。
邊徼已定,大功告成,定方奏凱還朝,獻俘闕下。
賀魯在檻車中,曾語蕭嗣業道:「我本亡虜,為先帝所存,先帝待我良厚,我乃負先帝恩,宜遭天怒,悔已無及。
我聞中國刑人,必在市曹,我負先帝,應該在先帝靈前伏法,幸乞代奏!」嗣業既至京師,當即依言奏陳。
高宗以為可憐,但命獻俘昭陵,貸他一死。
結髮夫婦,如何不憐?乃聽悍妃謀斃。
既而賀魯病歿,稿葬頡利墓側。
惟真珠葉護,未得冊封,不免怨望,旋由興昔亡可汗率兵進擊,與真珠葉護鏖戰雙河,真珠葉護敗死,於是西域皆平。
獨龜茲國自征服後,國王布失畢等,被俘入京,留官京師。
應二十二回。
高宗初年,龜茲國亂,酋長爭立,各向唐廷求封。
廷議以龜茲失主,不如遣還布失畢,仍使為王,免得紛爭。
高宗准奏,乃復封布失畢為龜茲王,令與故相那利,宿將羯獵顛,同時還國,撫定部眾。
顯慶改元,布失畢入都朝賀,那利竟與布失畢妻,結成露水緣。
也算代庖。
及布失畢西歸,那利尚私自出入,不肯斷情。
布失畢漸漸聞知,常欲殺死那利,怎奈那利樹一黨一竊權,急切不便下手,只好密遣心腹,上訴唐廷。
那利也使人報唐,互爭曲直,一邊說是布失畢謀叛,一邊說是那利謀亂,兩下各執一詞,轉把那中冓丑聲,隱瞞下去。
高宗並召兩人,入朝對質,布失畢不便再諱,只好據實陳明。
那利雖然狡辯,究竟情虛詞屈,唐廷因將他囚住,另遣左領軍郎將雷文成,送布失畢回國,甫至東境泥師城,不意宿將羯獵顛,竟率眾堵住,不令布失畢歸還。
得毋也作那利第二耶?布失畢入城拒守,飛向唐廷乞援,高宗再命左屯衛大將軍楊胄,發兵西行。
及抵泥師城,布失畢已憂憤而亡,胄遂縱兵擊羯獵顛。
羯獵顛屢戰屢敗,終被唐軍擒住,梟首以徇。
乘勝入龜茲國都,窮治那利羯獵顛余一黨一,一併加誅。
且就地設龜茲都督府,立布失畢子素稽為王。
兼都督事,布失畢妻不知如何處置?可惜史中未曾載明。
然後班師覆命。
高宗又命徙安西都護府至龜茲,安西都護府,本設在高昌境內交河城,事見十八回中。
即令安西都護麴智湛駐紮龜茲,加封左驍衛大將軍,統轄龜茲于闐碎葉疏勒四鎮,及吐火羅厭噠罽賓波斯等十六國,置府州至八十餘,小子有詩歎道:
王師西討莫能當,史策鋪張美盛唐。
豈是高宗能攘外?餘威尚是紹文皇。
外患告平,內訌復起,本回已就此結束,待至下回再詳。
王后蕭淑妃,互相妒忌,本有致死之征,武氏得乘隙而入,所謂木朽蛀生,夫復誰尤?但武氏計奪後位,如願以償,似亦可以止矣,乃必將后妃錮入別宮,嚴加監押,已屬狠心辣手,甚且斷其手足,投入甕中,試問其具何心腸,乃至於此?禽一獸尚不自戕同類,武氏直禽一獸之不若。
故讀此回而不發指者,非人也。
彼許敬宗李義府輩,更不足誅矣。
高宗為色所迷,昏庸已甚,貶勳舊,斥忠良,而獨能任一蘇定方,付以專閫,豈西陲亂事,天必假手唐廷以蕩平之耶?定方以外,又有楊胄,亦良將之足稱者,能攘外不能安內,高宗其無以自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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