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演義
第074回 賢公主出閨循婦道 良宰輔免禍見陰功
卻說憲宗得魏博消息,即召李吉甫李絳等,入商大計,且顧李絳道:「卿料魏博事,若合符契,可謂先見,但此事將如何辦法?」
說至此,便將原奏遞示二李。
二李瞧罷,才悉魏博詳情。
原來田懷諫幼弱,軍政皆委家僮蔣士則主持。
士則不問賢否,但憑私一愛一私憎,調易諸將,眾皆憤怒,朝命又久未頒到,愈覺人心不安。
田興凌晨入府,將士數千人,環拜興前,請為留後。
興驚惶仆地,徐起語眾道:「汝等能勿犯副大使,謹守朝廷法令,申版籍,清官吏,然後可暫任軍務。」
大眾唯唯聽命。
興乃率軍士馳入牙門,誅蔣士則等十餘人,遷懷諫母子,出外安居,即托監軍表聞,靜候朝命。
吉甫請遣中使宣慰,再行觀變。
絳力言不可,且白憲宗道:「田興奉土地,輯兵眾,坐待詔命,不乘此時推心招撫,結以大恩,必待魏博將士,表請節鉞,然後給與,是恩出自下,非出自上,將士為重,朝廷為輕,恐他未必誠心感戴呢。」
憲宗意尚未決,轉問樞密使梁守謙。
守謙本吉甫舊交,當然如吉甫言。
且謂中使宣勞,乃是故例,今不能無故翻新。
憲宗遂遣中使張忠順,為魏博宣慰使。
忠順已行,絳復入諫憲宗道:「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舉,奈何自失機會?臣計忠順行期,今日才得過陝,乞明旦即除白麻,除興為節度使,尚或可及哩。」
憲宗且欲命為留後,絳復道:「興恭順如此,非恩出不次,無以示感,願陛下勿再遲疑!」憲宗乃復遣使持節,授興為魏博節度使。
忠順未還,制命已至魏州,興感激涕零,士眾無不鼓舞。
至中使還報情狀,絳又上言:「魏博五十餘年,不沾皇化,一旦舉六州版籍,守聽朝命,不有重賞,如何能慰服人心,使鄰鎮勸慕?請發內帑錢百五十萬緡,賜給魏博將士。」
憲宗亦將從絳,偏中官以為賞給過多,後難為繼,於是憲宗復欲酌減。
絳因申諫道:「田興不貪地利,不顧鄰患,即毅然歸命聖朝,陛下奈何一愛一小費,失大計,俾彼觖望?試想錢財用盡,他日再來,機會一失,不能復追。
設如國家發十五萬眾,往取六州,逾年始克,寧止費百五十萬緡?」
憲宗點首道:「卿言甚是。
朕平時惡衣菲食,蓄聚貨財,正為平定四方起見,否則徒貯庫中,亦有何用?」
既知此道,何尚為宦官所蔽?乃遣司封郎中知制誥裴度,持錢百五十萬緡,宣慰魏博,頒賞軍士,六州百姓,免賦一年。
軍士受賜,歡聲如雷。
適有成德兗鄆各使,均在魏州,見將士均得厚賞,也相顧驚歎道: 「倔強無益,究不如恭順為宜哩。」
裴度為興陳君臣大義,興久聽不倦,並請度遍行所部,宣佈朝命。
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員,請有司簡任;奉法令,輸賦稅,舊有正寢,僭侈無度,避不敢居,另就採訪使廳署治事。
河北各鎮,屢遣遊客多方間說,興終不為動。
李師道傳語宣武節度韓弘道:「我世與田氏約,互相保援,今興非田氏本支,又首變兩河舊約,想亦公所惡聞,我當與成德合軍往攻,公肯出援一臂否?」
弘復答道:「我不知利害,但知奉詔行一事,若汝軍朝出渡河,我當暮取曹州。」
師道乃不敢動,魏博大定。
田興既葬田季安,送懷諫至京師,憲宗命懷諫為右監門衛將軍,進興檢校工部尚書,兼魏博節度使,賜名弘正。
轉瞬間已是元和八年,憲宗以權德輿簡默不言,有虧相職,出德輿為東都留守,召西川節度使武元衡還朝,入知政事。
既而李絳因疾辭相,罷為禮部尚書,別用河中節度使張弘靖同平章事。
弘靖系故相張延賞子,少有令名,至是入相。
張氏自嘉貞延賞弘靖,三世秉政,當時稱他裡第,為三相張家。
但自李絳罷職,此後無論何人,都不及李絳忠直。
獨歎憲宗既已知絳,乃仍令罷相,不能久用,且相絳時曾出吐突承璀,絳罷相,即召承璀為神策中尉,這可見憲宗任相,反不如待遇宦官,較為信用,怪不得Yan人橫肆,好好一代大皇帝,後來反死在Yan寺手中呢!直注下文。
翰林學士獨孤郁,為權德輿女婿,貌秀才長,憲宗長歎道: 「德輿選婿得人,難道朕反不及麼?」
原來憲宗頗多子女,長子名寧,為紀美人所出,曾封鄧王,元和四年,由李絳奏請立儲,因立寧為皇太子,越二年病歿,繼立三子遂王恆為太子。
恆母為郭貴妃,貴妃是郭子儀孫女,父曖尚昇平公主,有女慧美,因納入憲宗潛邸。
憲宗嗣位,冊為貴妃,群臣請立為後,並不見報。
當時後宮多一寵一,美不勝收。
憲宗恐妃得尊位,致受鉗掣,所以終不立後。
後主一陰一教,如何不立?這也是一大誤。
借選婿事,補敘帝眷,是行文連綴法。
郭貴妃頗循禮法,也未嘗覬覦中宮,他既生太子恆,後生岐一陽一公主,公主秉一性一賢淑,女道淑嫻,母女皆賢,不愧郭氏家風。
憲宗乃歷命宰相,揀擇公卿子弟,視有才貌清秀,即選為快婿。
諸家多不合式,或得了一二人,恰恐帝女非耦,不願尚主,但托疾告辭,惟太子司議郎杜悰應選。
悰祖杜佑,以門蔭得官,憲宗召見麟德殿,視悰彬彬有文,遂許尚岐一陽一公主,擇吉成婚。
屆期這一日,憲宗親御正殿,遣主下嫁,由西朝堂出發,再由憲宗御延喜門,顧送主輿,大賜賓從金錢,開第昌化裡,疏鑿龍首池為沼,且命辟公主外祖家,就尚父大通裡亭,作為別館。
杜氏向系貴閥,復遇尚主隆儀,當然竭力張皇,備極豐腆。
獨公主不挾尊貴,一入杜門,毫無驕倨狀態,孝事舅姑,敬事尊長,杜家老少長幼,不下數百人,公主俱以禮相待,肅雍和順。
人無閒言,成婚才數日,即語悰道:「主上所賜奴婢,恐未肯從命,倘有偃蹇,轉難駕馭,不如奏請納還,另市寒賤,入供驅使,較為易制。」
悰依計而行。
自是閨門靜寂,喧噪無聞。
悰升任殿中少監駙馬都尉,旋出為澧州刺史,公主隨悰蒞任,僕從止十餘人,奴婢悉令乘驢,不准肉食。
州縣所具供張,悉拒不受。
悰亦廉潔自持,未敢驕侈。
既而悰母寢疾,公主日夕侍奉,夜不解一衣,所有藥糜,非親嘗不進。
及遇舅姑喪,哭泣盡哀。
總計在杜家二十餘年,無一事不循法度,無一人不樂稱揚,唐朝宮壺,生此賢女,真足令彤史生光,得未曾有呢。
大書特書,垂作女箴。
這且按下慢表。
且說淮西節度使吳少一陽一,駐節蔡州,嘗一陰一聚亡命,牧養馬騾,又隨時抄掠壽州茶山,劫奪商旅,以濟軍需。
子名元濟,攝蔡州刺史,元和九年,少一陽一病死,元濟秘不發喪,自領軍務。
少誠有婿董重質,勇悍知兵,為元濟所倚重,重質代為籌畫,勸元濟乘間興兵,聯李師道,逐嚴綬,規取中原。
元濟尚費躊躇,獨判官蘇兆楊元卿,大將侯惟清,素主效順。
元濟殺兆,囚惟清,幸元卿先時入都,奏事未歸,才得免禍。
至是聞元濟抗命,遂將淮西虛實,及平蔡計策,詳告宰相李吉甫。
吉甫乃奏調河一陽一節度使烏重胤,徙治汝州,兼充懷汝節度使,一陰一防元濟。
寧州刺史曹華,為重胤副,且入白憲宗道:「淮西跋扈多年,久失臣節,國家常屯數十萬大兵,控御淮西,勞費已不可勝計,今日有機可圖,正應聲罪致討,一舉蕩平,過此恐無好機會呢。」
刱議平蔡,實由吉甫,故筆下不沒其功。
同平章事張弘靖,謂不如遣使吊贈,乘便伺察,果有逆跡,然後加兵。
憲宗因遣工部員外郎李君何弔祭,贈少一陽一為右僕射,元濟不迎敕使,反驅兵四出,屠舞一陽一,焚葉縣,掠魯山襄城,關東震駭。
君何不得入蔡州,馳還京師。
李吉甫正詳繪淮西地圖,預備進討,適遇疾暴卒,未及獻圖。
憲宗敕吉甫子呈覽,追贈吉甫為司空,賜謚忠懿,進授韋貫之同平章事。
貫之自巴州召還,應七十二回。
入為中書舍人,遷授禮部侍郎,取士務先實行,不尚浮華,尋進尚書右丞,至此復得入相,亦請討伐淮西,乃任李光顏為忠武軍節度使,嚴綬兼申光蔡等州招撫使,會集諸道兵馬,討吳元濟。
魏博節度使田弘正,遣子布率兵三千,隸嚴綬軍,宣武節度使韓弘,亦遣子率兵三萬,隸李光顏軍。
嚴綬進至蔡州西鄙,稍得勝仗,夜不設備,為淮西兵所襲,潰敗磁邱,退還五十餘里,保守唐州。
壽州刺史令狐通,方受任防禦使,出與淮西兵接仗,亦被殺敗,還保州城。
境上諸柵,一概失陷。
有詔貶通為昭州司戶,令左金吾大將軍李文通代任,並飭鄂岳觀察使柳公綽,發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聽,使討元濟。
公綽奮然道:「朝廷以我為白面書生,不知軍旅麼?」
遂自請督兵效力,復旨准行。
公綽馳至安州,署李聽為都知兵馬使,選卒六千,歸聽節制,且囑部校道:「行營事盡屬都將,爾等休得違令!」聽感恩畏威,如出麾下。
公綽號令嚴肅,威一愛一兼施,所乘馬忽踶殺圉人,他竟殺馬以祭,不少寬假。
因此人人自奮,每戰皆捷。
李光顏即阿跌光顏,見七十二回。
因積功賜姓,得授節鉞,部下將士,無不一精一煉,到了臨穎,一鼓即克,再戰南穎,又敗蔡軍。
元濟頗憚光顏,因遣使向恆鄆告急。
恆州為王承宗所駐,鄆州乃李師道所居,兩人見了蔡使,願為營救,各上表請赦元濟。
憲宗不從,且促諸道兵會攻蔡州。
師道發兵二千人,往屯壽春,一陽一言協助官軍,暗實援應元濟,且收養刺客一奸一人,商就狡計,遣攻河一陰一轉運院,毀去錢帛三十餘萬,谷二萬餘斛。
河一陰一為接濟官軍要區,驟遭此劫,遂致人情惶惶,不勝恟懼。
當下在廷諸臣,多請罷兵。
憲宗不從,但遣御史中丞裴度,宣慰淮西行營,並察用兵形勢。
度往返甚速,極言淮西可取,且陳李光顏有勇知義,為諸將冠,必能立功。
果然不到數日,光顏捷書到來,大破蔡軍。
原來光顏進軍殷水,列營時曲,淮西兵凌晨壓陣,光顏毀柵突出,自率數騎衝入敵中,往來數次,身上集矢如蝟,有子攬轡勸阻,被光顏舉刃叱去。
部將見主帥效死,自然爭奮,殺死叛眾數千人,余皆遁去。
光顏乃派使報捷,憲宗覽表,稱度知人,遂大有用度意。
度字中立,籍隸聞喜,形體眇小,不入貴格,少年時每屈名場。
洛中相士,說他形神獨異,恐致餓死,度亦坦然不校。
一日,出遊香山寺,見一素衣婦人,拜佛甚虔,匆匆出去,遺落包裹一件。
度初時不甚留意,及拾得包裹,知為婦人遺失,自料追付不及,乃留待來取,日暮不至,方才攜歸。
翌晨復往寺守候,寺門甫辟,即有婦人踉蹌奔來,且尋且泣。
度問為何事?婦人道:「老父無罪被系,昨向貴人處假得玉帶二條,犀帶一條,值千餘緡,往賂要津,替父求免,不幸到此禱佛,竟致遺忘,可憐我父親從此難免了。」
此婦人太不小心,但非入寺禱佛,當不至遺失,可見迷信神佛,多損少益。
說至此,淚下如雨,痛不欲生。
度出包裹啟視,果如婦言,乃悉數繳還。
婦人拜謝,願留一贈度,度笑道:「我若貪此,何容今日再來守候呢?」
婦人再拜而去。
後來相士復見度面,大驚道:「君必有一陰一德及人,所以神色迥殊,前程萬里,不可限量了。」
度因將前事略告,相士歎道:「修心可以補相,此語果不誣呢。」
度即於是年登進士,累官顯要。
百忙中敘入此事,勸醒世人不少。
及淮蔡事起,遂邀大用。
同平章事武元衡,由憲宗囑使專握兵權,師道門客定計道:「天子銳意討蔡,想是元衡一力贊成,若刺死元衡,他相不敢主張,必爭勸天子罷兵,是即救蔡的良策呢。」
師道因給發厚資,遣令入都。
適平盧牙將尹少卿,奉王承宗密命,為元濟遊說都中,入見武元衡,辭多不遜,被元衡叱出,返報承宗。
承宗又上書詆元衡,朝廷不答。
會當盛暑,元衡格外早朝,出所居靖安坊東門,天色未明,不能遠視,忽有一箭射來,正中元衡頰上,元衡忍不住痛,正在驚呼,突遇數盜撲至,擊滅火炬,持刀亂砍,僕從奔散,元衡無處躲避,竟被殺死,取一顱骨而去。
裴度家住通化坊,亦於是時入朝,被賊擊傷頭顱,墜入溝中。
侍從王義,抱賊大呼,賊刃斷義臂,尚欲上前殺度,忽度首上現出金光,似有金甲神護著,方才驚遁。
度雖受傷,幸帽中裹氈,不致損腦,得免大害。
非有一陰一佑,恐亦難免。
京城大駭,憲宗命金吾將軍及京兆尹以下,嚴索兇犯,一面詔宰相出入,各加衛士,張弦露刃,作為護從,所過坊門,呵索甚嚴。
朝士未經天曉,不敢出門。
那金吾署中及府縣各處,都經刺客遺紙,內書二語,有「毋急捕我,我先殺汝」二語,所以有司不敢急捕。
兵部侍郎許孟客,面奏憲宗道:「從古以來,未有宰相橫一屍一道旁,尚不能獲一盜,這是朝廷大辱,應該若何加嚴?」
憲宗點首。
孟客復詣中書省,請亟進裴中丞為相,大索賊一黨一,乃詔內外搜捕,懸賞獲盜,如有庇匿,罪至族誅。
有司不敢玩旨,隨處搜索。
查有復壁重垣,無不入尋,就使閥閱名家,亦不得免。
神策將軍王士則等,捕得恆州張晏等數人,由京兆尹裴武,監察御史陳中師,嚴刑鞫問,未得正凶。
詔令出王承宗前後三表,頒示百寮,證明張晏等入京,定由承宗主使,於是裴陳二人,一陰一承意旨,奏稱:「張晏等已經具服,應按律伏誅。」
張弘靖疑非真犯,勸憲宗慎刑,憲宗不以為然,批令置諸重辟,一時李代桃僵,竟將晏等十數人,一併殺死,不留一個,那刺客實已遁去。
應為張晏等呼冤。
裴度病創,臥養兼旬,憲宗命衛兵值宿裴第,且屢遣中使訊問安否。
或請罷度官以安恆鄆,憲宗怒道:「若罷度官,正中一奸一計,朝廷還有什麼綱紀?我用度一人,足破二賊。」
遂授度同平章事。
度力疾入朝,面奏憲宗道:「淮西如腹心大病,不得不除。
況朝廷已經命討,怎得中止?兩河諸鎮,視淮西為從違,一或因循,各鎮均要離心了。」
憲宗道:「誠如卿言,此後軍事,委卿調度,朕誓平此賊,方准班師。」
度奉命而出,即傳旨促諸道進兵。
李師道聞元衡雖死,命討愈急,乃變計進襲東都。
他嘗在東都置留後院,兵役往來不絕,吏不敢詰,及淮西兵犯東畿,防兵悉屯伊闕,守禦益疏。
師道潛遣賊眾數百,混入東都院中,為焚掠計。
留守呂元膺,尚未察悉,幸有一小卒馳入告變,元膺亟追還伊闕屯兵,圍攻留後院,賊眾突出,向長夏門遁去。
東都人士,相率惶駭,經元膺坐鎮皇城門,從容指使,不露聲色,民賴以安。
都城西南,統是高山深林,民不耕種,專以射獵為業,彼此一團一聚,叫作山棚。
元膺特出賞格,購令捕賊,山棚民鬻鹿遇盜,致為所奪,乃急召儕類,並引官軍共同追捕,獲住數人。
盜魁是一個老僧,嘗住持中獄寺,名叫圓淨,年已八十有餘,從前本是史思明部將,史氏敗滅,亡命為僧,至是復為師道羅致,一陽一治佛光寺,結一黨一定謀,擬入城為亂,此次由兵民圍捕,刺擊多時,方得擒獲,尚恐他中途脫走,用錘擊脛,竟不能折。
圓淨睜目叱道:「汝等鼠子,欲斷人脛,尚且不能,還敢自稱健兒麼?」
汝雖是健,難逃一死,亦豈遂足稱健兒?乃置脛石上,教使擊斷。
至由元膺審驗,立命處斬,圓淨卻自歎道:「誤我大事,不能使洛城流血,真是可惜。」
百姓與汝何仇?元膺復窮治盜一黨一,共得數千人,連自己部下防禦二將,及驛卒八人,亦已受師道偽職,一陰一作耳目,迭經捕訊,才知刺死武元衡,實師道門下的暗殺一黨一,並不是承宗所為,乃把二部將檻送京師,且拜表請討師道,外此俱就地正法,無一漏網,東都才得平安。
小子有詩歎道:
罪人已得伏一奸一謀,才悉當時誤錄囚。
看到鄆州函首日,誤人自誤向誰尤。
欲知憲宗曾否東征,且至下回敘明。
本回敘魏博淮西事一順一逆,前後相對,就中插一入岐一陽一下嫁,及裴度還物二條,本是隨筆帶敘,無關大體,而標目偏以此命題,似覺略大計小,不知個人私德,實為公德之造端,唐室之公主多矣,問如岐一陽一之循婦道者有幾人乎?唐朝之宰輔亦多矣,問如裴度之著一陰一功者有幾人乎?是書為通俗教育起見,故於史事之足以風世者,特別表明,垂為榜樣,即以本回之大端論之,魏博事是承上回,淮西事是啟下回,本為過脈文字,不必定成片段,非真略大計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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