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演義
第二十回 日暮途窮寄身異域 水流花謝撒手塵寰
卻說鄭成功欲進攻南京,帳內有部將諫阻,這部將便是中軍提督甘輝,當下獻計道:「我軍深入南京,清廷必發兵來救,前有守兵,後有援兵,我軍孤處其間,豈非陷入重圍?現不如將我軍分作兩路,一路取揚州,堵住山東來軍,一路據京口,截斷兩浙漕運,嚴扼咽咳,號召各郡,南畿不戰自困,那時可以唾手而得了。」
甘輝之說,未始非策,然必須雲貴未破,方用得著,否則能保清軍不自江而下耶?成功道:「此計未免太迂。
據我看來,南京清兵,多已調往雲貴,現在不乘勝攻取,更待何時?況清提督馬進寶,已自松江遣人通款,南京城虛援絕,還有多大本領,敢與我對敵?自然是馬到成功了。」
遂不聽甘輝之言,命水軍泝江而上,直至南京。
先向孝陵前率軍祭奠,隨後作了一篇檄文,傳佈遠近;令張煌言別率所部,由蕪湖進取徽、寧各路,自率兵攻南京。
兩江總督郎廷佐聞鄭軍已至,急遣將分守要害,成功圍攻不下,惟接連得煌言捷報,說是太平、寧國、徽州、池州等府,都已攻克,成功不勝欣喜,料想南京一城,不日可拔。
成功之心已驕矣。
忽報郎廷佐遣人下書,成功傳見,把來書閱看,乃是願獻城池,惟城內人心不一,須要慢慢勸導,限期半月,方可獻納。
成功喜甚,即批回照準。
其實郎廷佐的書信,乃是緩兵之計,他已聞得雲、貴獲勝,桂王遠遁,清兵可自西返東,來援南京,因此托詞獻城,寬延時日。
成功不知是詐,竟墮入他計中,按兵不攻了。
小子且把雲、貴獲勝的事情,插敘數行:自孫可望降了洪承疇,具述桂王庸弱的情形,承疇遂上表清廷,請乘機大舉。
清政一府本無心西略,欲棄雲、貴兩省,給與桂王偏安,及得了承疇奏疏,承疇為滅永歷之魁。
遂定議西征,命貝子洛託為寧南靖寇大將軍,會同經略洪承疇,從湖南進發;命平西王吳三桂為平西大將軍,偕都統墨爾根李國翰,從漢中四川進發;命都統卓布泰為征南大將軍,率提督錢國安,向廣西進發。
三路兵馬,擬至貴州會齊,同入雲南。
洛託、承疇一軍,出靖沅、鎮遠,至貴一陽一,擊走守將馬進忠,遂入據貴一陽一城。
三桂一軍,由重慶至遵義,擊退守將劉鎮國,獲糧三萬石,降兵五千,遂入占遵義城。
卓布泰一軍,亦連陷南丹、那地、獨山諸州,至貴一陽一來會。
三路連章告捷,清廷復授豫王子信郡王鐸尼為安遠大將軍,率禁旅至貴州,總統三路兵馬。
鐸尼令洛託、承疇,略屯貴一陽一,辦理糧餉,自督諸軍三路入滇。
每路兵五萬,各帶著半月糧草,浩蕩前進。
是時,桂王部下劉文秀已死,軍政統歸李定國執掌。
定國聞貴州已陷,亟遣白文選至七星關,抵住西路,馮雙禮至雞公背,抵住中路,張光璧至黃草壩,抵住東路,自守北盤江鐵索橋,居中策應。
清兵三路,明兵亦三路。
七星關係滇、蜀交界的要險,峭岸阻江,山同壁立,三桂到了關外,見關內已有人守住,料難攻入,他卻佯作攻狀,別遣部將繞出苗疆,拊擊背後,文選只防前面進攻,不料後面復有清兵出現,頓時驚潰,竄入霑益州。
明軍一路已敗。
黃草壩在南盤江右岸,由張光璧率師扼守,將江中各船,一概擊沈,阻住清軍渡江。
卓布泰到了左岸,無船可濟,便在岸上紮營。
兩邊隔江發炮,未曾接仗,適有泗城土司岑繼祿,到卓布泰前獻策,教他繞道下游,渡過對岸。
卓布泰從土司言,遂於夜間分兵,直走下游,用人泅水,把鑿沉各船,扛至岸側,塞好漏洞,乘夜潛渡。
張光璧尚呆守南盤江,誰知清兵已至北盤江。
李定國聞清兵過河,急率兵三萬,堵住雙河口。
清兵殺奔前來,定國揮軍死戰,擊退清兵。
到了次日,清兵復至,乘風縱火,火隨風捲,野燎燭天,定國抵當不住,只得退走。
明軍二路俱敗。
到了北盤江見馮雙禮亦狼狽奔回,報稱清兵勢大,不勝抵禦,雞公背已被奪去。
明軍三路俱敗。
定國驚懼,將江內鐵索橋燒斷,與雙禮走回雲南,清兵追至北盤江,見對岸已無明軍,便搭造浮橋,逾江而進。
明桂王聞定國敗還,擬連夜出奔,行人任國璽獨請死守,尚在未決,只見定國進來,泣奏一切,桂王便與議去守情形,定國道:「行人議是;但前途尚寬,今暫移蹕,捲土重來,猶為未遲。」
桂王聽了此語,遂決意出走永昌,命定國斷後。
行未數里,白文選自霑益追至,定國遂把殿後軍,付與文選,自率一精一騎扈駕前去。
清兵三路會齊,直入雲南城,洪承疇亦自貴一陽一趨雲南。
鐸尼令諸軍進追桂王至玉龍關,遇著白文選軍,乘勢猛撲。
文選部下,只有數千人馬,哪裡禁得住三路大軍?苦戰多時,人馬將盡,便拍轉馬頭,率領殘卒,逃出右甸去了。
警報傳至永昌,桂王復匆匆逃走。
定國令總兵靳統武,帶兵四千扈駕,自率一精一兵六千,據住磨盤山,專待清兵。
磨盤山在永昌城東,一名高黎貢山,為西南第一穹嶺,山路崎嶇,僅通一騎,定國料清兵窮追,必從此山經過,遂把六千兵分作三支,令部將竇名望,率兵二千伏住山口,高文貴率兵二千伏住山腰,王璽率兵二千伏住山後。
自己高坐山巔,管著號炮。
遙望清兵迤邐前來,正是漫山遍野,不辨多少,他卻自言自語道:「任你無數人馬,到了此地,恐怕虎落檻阱,無能為力了。」
慢著!
歇了半晌,見清兵已從山口進來,因山口狹隘,將橫隊變作直隊,魚貫而進,不禁大喜。
約歷一、二時,清兵入山,還不過一萬多名,猛聽得一聲炮響,清兵個個下馬,停住不進。
接連又是無數炮聲,霎時煙霧迷濛,只覺得鼓角聲、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合著天上的風聲,山谷的回聲,鬧成一片,正自驚疑不定,突然來了一個飛炮,向空墜下,不偏不倚的,在定國頭上滾將下來,故作驚人之筆。
嚇得定國心頭亂跳,急忙把頭一偏,那飛炮恰恰在定國身邊擦過,墜一落腳邊。
前面塵土,被這飛炮一激,揚起空中,任你定國智勇深沈,也自鎮定不住,忙回身逃落山下,向西急走。
到了半路,始見高文貴踉蹌奔來,手下殘兵,只剩一千多人,報稱:「清兵迭放巨炮,煙火滿山,我軍無從暗伏,不得已出來對仗,可奈清兵勢大,竇、王二將,已經陣亡,六千人已失四千,某只得沖圍前來。」
定國道:「可恨可恨,不知誰人洩漏消息。」
隨即合兵而去。
原來清兵自雲南出發,渡過路江,沿途經過,不遇一敵,他即仗著銳氣,越嶺進行,適有故明大理寺卿盧桂生,熱心富貴,竟至鐸尼軍前,報說山上有伏。
桂生可惡。
鐸尼急令前隊,捨騎而步,以炮發伏。
伏兵齊起,與清兵鏖鬥一場,殺死清都統以下十餘員,一精一兵數千。
竇名望、王璽亦戰死。
此次若非桂生洩計,就使不能殺盡清兵,也要大大吃虧,只是天已亡明,不容定國成功,所以清兵得轉敗為勝。
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那時桂王西走騰越,為從官李國泰、馬吉翔所阻,轉走南甸,順著江流前去。
到一大河,四望無際,招問土人,答稱此河名囊木河,過河即是緬甸國界。
靳統武請走還騰越,李國泰、馬吉翔不從。
桂王恐清兵追來,亦不願退回,巧值故黔國沐天波前來扈駕,說與緬人相識,遂決議渡河。
惟靳統武不願,仍奔覓定國去了。
桂王至緬甸境,緬人令從官盡去兵器,方許前行。
桂王無奈,命從官拋棄兵械,雇了車馬,進蠻暮,緬人具四舟來迎。
行三日,至緬都,不令桂王登岸。
又五日,至赭硜停舟,方導桂王上陸,引入草屋中。
屋外編竹為城,左右都是緬婦貿易。
緬人多短衣赤足,桂王從官,亦忘卻本來面目,雜入緬婦貿易場中,坐地喧笑,呼奴縱酒,正是孱君無志,徒成失國之寓公,從吏貪生,甘作窮途之丐卒,這且按下慢提。
且說清信郡王鐸尼,因桂王已奔緬甸,奏捷北京,得旨令大軍回朝,留吳三桂鎮守雲南,封三桂妻為福晉,命其子應熊在京供職,妻以太宗第十四女和碩公主,清降將中,要算是第一優待了。
順治帝以蕩平雲、貴,方擬郊迎功臣,飲至策賞,不期江南警報,紛紛遞到,順治帝大驚,忙召滿廷文武,商議退敵,便道:「朕即位十數年,南征北討,沒有一日安息,現聞雲、貴已捷,明宗垂盡,朕道是輿圖一統,得享承平,不料這個鄭成功,又來作祟,江南四府三州二十二縣,都報失守,南京危在旦夕,看來還不能安枕。
朕想做皇帝很沒趣味,倒不如做個和尚,像西藏的達賴、班禪,安閒也安閒,尊榮也尊榮,豈不快活自在麼?」
順治帝自知苦趣,頗已悟道,奈何後人偏喜做皇帝?當時文武百官都跪奏道:「天子英武聖明,古今無兩,區區小丑,不日敉平,何庸過勞聖慮。」
確肖馬屁朋友的口吻。
順治帝道:「朕擬簡率六師,自去親征,除絕那廝逆眾,然後脫卸萬幾,擇個安靜地方,去享清福。
明日各王大臣,隨朕至南苑閱師,不得有誤!」文武百官,齊聲遵旨而出。
次日,各官都先集南苑,恭候御駕,到了辰牌時候,御駕已至,兩旁文武站立,俟順治帝登座,個個請過了安,遂命滿漢健兒,八旗勁旅,整整的一操一練了一天。
一操一畢,御駕回宮,次晨升殿,擬擇日出師。
適兵部尚書呈遞驛奏,系是江南總督郎廷佐拜發,內稱崇明總兵梁化鳳,擊退鄭逆,陣斬賊將甘輝等,鎮江、瓜州俱已克復。
世祖大喜,命梁化鳳為江南提督,先圖形進呈,並授內大臣達素為安南將軍,會同閩、浙總督李率泰進擊廈門,務絕根株。
旨下,文武百官,又皆叩賀,隨即退朝不表。
惟這梁化鳳如何擊退鄭成功?應由小子表明。
上文說到鄭成功進薄南京,中了郎廷佐的緩兵計,按兵不攻,這是成功第一失著。
郎廷佐恰飛檄調兵,梁化鳳即奉檄往援,兩邊相持數日,化鳳登高望敵,遙見敵營不整,樵蘇四出,軍士都在後湖嬉游,鄭軍如此怠玩,安得不敗?然亦由驕盈而致。
便入署稟明廷佐,夤夜襲營。
是夕,化鳳帶了勁騎五百,潛出神策門,先搗白土山,出鄭軍不意,衝入前鋒余新寨內。
余新從睡夢中驚醒,倉卒起來,不及持械,被化鳳活擒而去。
成功聞報,忙率軍相救,化鳳已自入城,無從奪回余新。
次晨,成功因廷佐失信,令甘輝守營,自出江上調發水師,夾攻南京。
不料成功去後,清兵傾城出來,殺入鄭營,甘輝上前攔阻,兩下酣戰,勝負未分。
突聞營後射入銃炮,後隊不戰先亂。
甘輝前後受敵,只自死戰不退,無奈部將多已逃走,僅剩數百殘兵,東衝西突,哪裡還支持得住?清兵執著長槍,四面攢聚,甘輝尚竭力招架,無如馬已被搠,蹶倒前蹄,眼見得甘輝墜地,不得生存了。
此時成功適在江上,見敗軍陸續奔來,方知大營已破,長歎一聲,命殘兵次第下船,自己亦匆匆下艙。
未曾坐定,梁化鳳已率水師追到,把火箭火球拋擲過來。
成功無心戀戰,急飭軍艦東走,駛到崇明,已喪失了好幾艘。
遂揚帆出海,逃回廈門,張煌言尚在徽寧,聞報鄭軍敗退,剛在驚疑,忽長江上游,來了一支清兵,乃是從貴州凱旋,還援江南。
煌言揮兵奮擊,打沉敵艦數艘,余艦退去。
誰知夜間炮聲震天,煌言登舟四望,前後左右,都是敵艦,連忙換坐小船,偷出重圍。
回頭一瞧,自己的艦隊,盡由祝融氏替他收拾,也無暇顧惜,只命水手駛入小佰,捨舟登陸,逾山過嶺,繞出浙省,仍渡錢塘江出海。
到了海外,聞鄭成功去奪台灣,頓足浩歎,遂貽書成功,略說道:
中原板蕩,明社為墟,僅存思明州一塊土,為四海所屬望,遺民所依歸。
殿下奈何棄此十萬生靈,而與紅一毛一夷爭海島乎?且苟安一隅,將來金、廈兩門,亦不可守。
古人云:
「寧進一寸死,毋退一尺生。」
惟殿下實圖利之!
原來閩海中有一大島,名叫台灣,直長二千五百里,橫闊五百里,倒是一個海外桃源。
成功父芝龍為海盜時,曾恃此島為出沒地,芝龍入降,此島為荷蘭人所據。
荷蘭向稱紅一毛一夷,在島中寄泊市舶,並築土城數十處,屯住僑民。
成功自江南敗歸,以進取無成,謀奪台灣為窟一穴一,適清靖南王耿繼茂,自廣東移鎮閩地,與將軍達素,總督李率泰,分出漳州、同安,合攻廈門,被成功一鼓擊退。
回應前文。
成功遂移師至台灣,巧值潮漲風順,麾艦進鹿耳門,荷人倉卒難支,遂與成功議和,願即遷讓。
荷人已去,成功遂入居台灣,與金、廈作為犄角。
獨這張煌言恐他無志恢復,因作書相勸,待了多日,不見回音,乃浮海至台州,到南田島停泊,入居島中,暫且慢表。
再說吳三桂留守雲南,本沒有什麼大事,可以安穩度日,他偏欲剪滅明宗,上了一本奏章,這奏叫作「三患二難疏」。
他說:「李定國、白文選等,托名擁戴,引著潰眾,肆擾邊境,患在門戶;土司易被煽惑,偏地蜂起,患在肘腋;投誠將士,或系念故明,邊聞有警,攜貳乘機,患在腠理;這便叫作三患。」
又說:「滇中米糧騰踴,輸挽絡繹,在在需資,養兵難,安民亦難;這便叫作二難。」
總結是:「當及時進剿,淨盡謗株,方得一勞永逸。」
等語。
順治帝因中原混一,已存一厭世心,不欲再勞兵眾,清不欲除永歷,偏這三桂硬要出頭,真正可殺!覽了此奏,猶在遲疑。
朝上一班大臣,都贊成三桂議論,乃命內大臣一愛一星阿為定西將軍,赴滇會剿。
一愛一星阿到滇後,與三桂進兵木邦,擒住白文選,直入緬境。
一面傳諭緬酋,索獻桂王,一面飛報捷音。
順治帝得此捷奏,料知大功告成,已在旦夕,悠然遠念,有心高蹈。
只是宮中有位董鄂妃,乃是南中漢人,被虜北去,沒入宮內,順治帝見她身材窈窕,秀外慧中,竟把她格外一寵一幸,封為貴妃。
「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少年天子,未免多情,為此一縷絲牽,未忍遽辭塵網。
這老天偏要成全順治帝初志,竟降了二豎下來,陪著董妃左右,從此董妃日漸瘦弱,一病不起,膏肓成痼,藥石無靈,可憐一朵嬌花,竟與流水同逝。
順治帝十分悲痛,輟朝五日,特諭禮部,略稱:「皇貴氏董鄂妃薨逝,奉聖母皇太后懿旨,宜追封為皇后,以示褒崇。
朕仰承慈諭,用特追封,加以謚號,謚曰孝獻莊和至德宣仁端敬皇后。」
順治帝頗稱英武,只廢後一寵一妃兩大案,為一生缺憾。
禮部奉旨,辦理喪葬事宜,自必格外從豐,無庸細說。
這是順治十七年仲秋事。
梧桐葉落,翡翠衾寒,轉眼間霜雪連天,益增忉怛。
順治帝經此慘事,益看破世情,遂於次年正月,脫離塵世,只留重詔一紙,傳出宮中。
詔曰:
太祖太宗創垂基業,所關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
朕子玄曄,佟氏所生,八歲岐嶷穎慧,克承宗祧,茲立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即皇帝位,特命內大臣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為輔臣。
伊等皆勳舊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矢忠藎,保翊沖主,佐理政務,佈告中外,鹹使聞知。
此詔一傳,各王大臣非常驚疑,都說昨日早朝,皇上康健如恆,怎麼今日會晏起駕來?且遺詔上面,亦並沒有說起病源,正是奇怪得很。
當下照例哭臨,輔政四大臣及信郡王鐸尼、大學士洪承疇等,奉了八齡的新主,即帝位於太和殿,這便是皇三子玄曄嗣位。
擬定年號叫康熙,次年改元,尊為清聖祖仁皇帝。
後人有清涼山贊佛詩,相傳是詠清世祖事,其詩道:
雙成明靚影徘徊,玉作屏風璧作台。
薤露彫殘千里草,清涼山下六龍來。
詩中有雙成及千里草字樣,是暗指董鄂妃,清涼山是五台山上一峰,是暗指世祖出家,小子也不能辨別真假,只好作為疑案。
順治朝事已終,下回開篇,要說康熙朝了。
翦滅明宗之策,一屍一之者洪承疇,成之者吳三桂。
二人舊為明臣,何無香火情乃爾?清世祖頗稱知足,本欲留片土以存明祀,而洪、吳二臣,先後慫恿,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其初心固堪共諒也。
厥後中原大定,敝履尊榮,借過眼之曇花,證前途之覺果,斯正所謂大解脫者。
明眼人瀏覽本章,應知所褒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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