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演義
第二十二回 蓄逆謀滇中生變 撤藩鎮朝右用兵
卻說清康親王傑書等,既審問鰲拜,明白復奏,不日,由內閣傳下諭旨。
其詞道:
鰲拜系勳舊大臣,受國厚恩,奉皇考遺詔,輔佐政務,理宜一精一白乃心,盡忠報國。
不意鰲拜結一黨一專權,紊亂國政,紛更成憲,罔上行私,凡用人行政,鰲拜欺藐朕躬,恣意妄為。
文武官員,欲令盡出其門。
內外要路,俱伊之一奸一黨一。
班布爾善、穆裡瑪塞本得、阿思哈、噶褚哈訥莫、泰壁圖等,結為一黨一與,凡事先於私家商定乃行;與伊交好者,多方引用,不合者即行排陷,種種一奸一惡,難以枚舉。
朕久已悉知,但以鰲拜身繫大臣,受累朝一寵一眷甚厚,猶望其改行從善,克保功名以全始終。
乃近觀其罪惡日多,上負皇考付託之重,暴虐肆行,致失天下之望。
遏必隆知其惡,緘默不言,意在容身,亦負委任。
朕以罪狀昭著,將其事款命諸王大臣公同究審,俱已得實,以其情罪重大,皆擬正法。
本當依議處分,但念鰲拜效力多年,且皇考曾經倚任,朕不忍加誅,姑從寬免死,著革職籍沒,仍行拘禁。
遏必隆無結一黨一事,免其重罪,削去太師職銜及後加公爵。
班布爾善、穆裡瑪、阿思哈、噶褚哈塞本得、泰壁圖、訥謨,或系部院大臣,或系左右侍衛,乃皆阿附權勢,結一黨一行私,表裡為一奸一,擅作威福,罪在不赦,概令正法。
其餘皆系微末之人,一時苟圖僥倖,朕不忍盡加誅戮,寬宥免死,從輕治罪。
至於內外文武官員,或有畏其權勢而倚附者,或有身圖幸進而依附者,本當察處,姑從寬免。
自後務須洗心滌慮,痛改前非,遵守法度,恪輩職業,以期副朕整飭紀綱、一愛一養百姓之至意。
欽此。
刑部奉到諭旨,即遵照辦理,自是文武百官,方曉得康熙帝英明,不敢肆無忌憚。
這事傳到外省,別人倒還不甚介意,只有那兩朝柱石功高望重的吳三桂,偏覺心中不安起來。
事有湊巧,廣東鎮守平南王尚可喜,因其子之信酗酒暴虐,不服父訓,恐怕弄出大禍,遂用了食客金光計,奏請歸老遼東,留子鎮粵,他的意思,無非望皇上召還,得以面陳一切,免致延累。
適值康熙帝除了鰲拜,痛恨權臣,見了此奏,即令吏部議復。
吏部堂官,早窺透康熙的意思,議定藩王現存,兒子不得承襲,尚可喜既請歸老,不如撤藩回籍等語。
康熙帝遂照議下逾。
吳三桂在雲南,日日探聽朝廷消息,他的兒子吳應熊曾招為駙馬,在京供職,所有國事,朝夕飛報。
尚可喜還未接諭,吳三桂早已聞知,當下寫了密函,寄到福建。
此時靖南王耿繼茂已死,由其子靖忠襲封,仍鎮守福建地方,得了三桂密書,就照書中行一事,上了折子,奏請撤兵。
折奏到了北京,吳三桂奏折亦到,大致與靖忠相同。
如此恭順,殊出意料。
及看到後文,始知吳、耿命意。
康熙帝召集廷臣會議,各大員多膽小如鼷,主張勿撤;又命議政王及各貝勒議決,也是模稜兩可。
康熙帝道:「朕閱前史,藩鎮久握重兵,總不免闖出禍來,朕意還是早撤。
況吳三桂子應熊,耿一精一忠弟昭忠、聚忠等,都在京師供職,趁此撤藩,彼等投鼠忌器,尚不至有變動。」
獨具見解。
兵部尚書明珠,戶部尚書米思翰,刑部尚書莫洛,聽到此語,就隨聲附和起來,不是說聖意高深,就是說聖明燭照。
極力諂媚。
康熙帝遂准奏撤藩,差了侍郎哲爾旨,學士博達禮往雲南,戶部尚書梁清標往廣東,吏部左侍郎陳一炳往福建,經理各藩撤兵起行一事宜。
三桂聞了此信,大吃一驚,暗想道:「我去奏請撤藩,乃是客氣說話,不料他竟當起真來。」
遂密與部下夏國相馬寶計議。
馬寶道:「這乃調虎離山之計,王一爺若願棄甲歸田,也不必說,否則當速謀自立,毋再遲疑。」
夏國相道:「馬公之言甚是。
但現在且練兵要緊,等待朝使一到,激動軍心,便好行一事。」
一吹一唱,吳氏香火,要被他斷送了。
三桂便於次日昇帳,傳齊藩標各將,往校場一操一演。
各部將遵著號令,不敢懈怠。
以後日日如此,除夏國相、馬寶及三桂兩婿郭壯圖、胡國柱外,統是莫名其妙。
一日,傳報欽使到來,三桂照常接詔,一面留心腹部員款待兩使,一面部署士卒,檢點庫款,宛似辦理交卸的樣子。
整頓已畢,便召眾將士齊到府堂,令家人抬出許多箱籠,開了箱蓋,搬出金銀珠寶,紬緞衣服各類,擺列案前,隨向將士說道:「諸位隨本藩數十年,南征北討,經過無數辛苦,現今大局漸平,方想與諸位同亨安樂,不期朝廷來了兩使,叫本藩移鎮山海關,此去未知凶吉,看來是要與諸位長別了。」
並不要他就死,如何說是長別?眾將士道:「某等隨王一爺出生入死,始有今日,不知朝廷何故下旨撤藩?」
三桂道:「朝旨也不便揣測,大約總是『鳥盡杯藏,兔死狗烹』的意思。
本藩深悔當年失策,輔清滅明,今日奉旨戍邊,不知死所,這也是本藩自作自受。
確是自作自受。
只可憐我許多老弟兄,汗馬功勞,一旦化為烏有。」
說到此處,恰裝出一種淒惶的形狀;並把手指向案前道:「這是本藩歷年積蓄,今日與諸位長別,各應分取一點,留個紀念。
他日本藩或有不測,諸位見了此種什物,就如見了本藩。
罷罷罷,請諸位上來,由我分給!」眾將士都下淚道:「某等受王一爺厚恩,願生死相隨,不敢再受賞賜。」
三桂見眾將士已被煽動,隨即說道:「欽使已限定行期,不日即當起程,諸位還要這般謙遜,反使本藩越加不安。」
眾將士方欲再辭,忽從大眾中閃出兩人,抗聲道:「什麼欽使不欽使?我等只知有王一爺,不知有欽使。
王一爺若不願移鎮,難道欽使可強一逼一麼?」
三桂視之,乃是馬寶、夏國相,卻假作怒容道:「欽使奉聖旨前來,統宜格外恭敬,你兩人如何說出這等言語,真是瞎鬧!」馬寶、夏國相齊聲道:「清朝的天下,沒有王一爺,哪裡能夠到手?這語是極。
今日他已非常快樂,反使王一爺跋涉東西,再嘗苦味,這明明是不知報德。
王一爺願受清命,某等恰心中不服!」三桂道:「休得亂言!俗語說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
』只我前半生是明朝臣子,為了闖賊作亂,借兵清朝,報了君父大仇。
你尚知有君父麼?本藩因清朝頗有義氣,故爾歸清,至永歷帝到雲南時,本藩也有意保全,無如清廷硬要他死,不能違拗,只得令他全一屍一而亡,虧他飾詞。
把他好好安葬。
現在遠徙關外,應向永歷帝陵前祭奠一回,算作告別,諸位可願隨去麼?」
眾將士個個答應。
三桂入內更衣,少頃,即出。
眾將士見他蟒袍玉帶,竟渾身換了明朝打扮,所謂反覆小人。
又都驚異起來。
三桂令家人扛了牛羊三牲,帶同將士,到永歷帝墳前酬酒獻爵,伏地大哭。
這副急淚,如何預備?眾將士見他哭得悲傷,也一齊下淚,正在悲切之際,不料兩欽差又遣使催行。
三桂背後躍出胡國柱,拔了佩刀,把來人砍翻。
三桂大哭道:「你如何這般鹵莽?叫我如何見欽使?軍士快與我捆了國柱,到欽使前請罪!」眾將士呆立不動,三桂催令速捆。
馬寶上前道:「王一爺如要捆一綁國柱,不如將某等一齊捆去。」
三桂道:「你們如此刁難,難道欽使不要動氣麼?」
馬寶道:「兩個京差,怕他什麼!」三桂道:「欽使不怕,還有撫台,你可怕麼?」
胡國柱道:「不怕不怕,我就去殺他!」眾將士道:「我等同去!」三桂連忙攔阻,只攔得一半,一半隨著國柱忿忿前去。
不消多少工夫,胡國柱提著血淋淋的人頭,向地下一擲。
三桂拾起一看,正是巡撫朱國治的首級,復慟哭道:「朱中丞!朱中丞!本藩並不要害你,九泉之下,休怨本藩!」分明叫國柱去殺朱撫,還說不要害他,哪個相信?復對眾將士道:「你等無法無天,叫我如何辦理?」
眾將士同聲道:「請王一爺做了主子,殺往北京便了。」
滿盤做作,都為這兩句說話。
三桂收淚道:「當真麼?當真可做此事麼?」
眾將士道:「王一爺系明朝舊臣,復明滅清,乃堂堂正正的事情,如何不可?」
此語乃三桂所厭聞。
三桂道:「北兵到來,奈何?」
眾將士道:「火來水淹,將來兵擋,有什麼害怕?」
三桂道:「你等陷我至此,肯為我盡力麼?」
大家統大呼道:「願盡死力!」這一聲,彷彿象雷聲一般,震驚百里。
三桂率兵回府,急命手下將哲博兩欽差捉住,拘禁獄中,寫了旗幟,豎一起府前。
旗上寫的是「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吳」十一字。
一面趕撰檄文,其文道:
本鎮深叨明朝世爵,統鎮山海關,一時李逆倡亂,聚眾百萬,橫行天下,旋寇京師,痛哉毅皇烈後之崩摧,痛矣東宮定藩之顛跌。
文武瓦解,六宮紛亂,宗廟邱墟,生靈塗炭,臣民側目,莫敢誰何,普天之下,竟無仗義興師。
本鎮獨居關外,矢盡兵窮,淚血有干,心痛無聲。
不得已許虜藩封,暫借夷兵十萬,身為前驅,斬將入關,李賊遁逃,誓必親擒賊帥,斬首以謝先帝之靈,復不共戴天之仇。
幸而渠魁授首,方欲擇立嗣君,更承宗社,不意狡虜再逆天背盟,乘我內虛,雄踞燕京,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方知拒虎進狼之非,追悔無及。
將欲反戈北逐,適值先皇太子幼孩,故隱忍未敢輕舉,避居窮壤,艱晦待時,蓋三十年矣。
彼夷君無道,一奸一邪高位,道義之士,悉處下僚,斗筲之輩,鹹居顯爵。
君昏臣暗,彗星流隕,天怨於上,山嶽崩裂,地怒於下。
本鎮仰觀俯察,正當伐暴救民,順天聽人之日也。
爰率文武共謀義舉,卜甲寅正月元旦,推奉三太子,水陸兵並發,各宜懍遵誥誡!
上首署銜,就是大旗上面的十一字,只是檄文中有推奉三太子一語,他是憑空捏造,說是崇禎帝三太子,留在周皇親家,當迎他為主,自己權稱元帥以便號召。
遂以甲寅年為周元年,甲寅年乃康熙十三年。
令軍民蓄髮易服,改張白幟,擇日祭旗出兵。
三桂處置已畢,時已夜深,退入內寢,甫抵寢門,忽一婦人號啕前來,扯住三桂袍袖道:「你要殺我兒子了。」
三桂一看,乃是繼室張氏。
原來三桂元配,被李闖所殺,三桂即繼配張氏為妻,應熊即張氏所出。
後來重得陳圓圓,不甚一寵一愛一繼室。
三桂嗔目道:「死一兒子何妨,叫我不死便好。」
君父尚且不管,管什麼兒子?把袖一扯,摔倒張氏,張氏放聲大哭。
這時陳圓圓早到雲南,正在內室,聞得門外吵鬧,急移步出來,兩面勸解,一面扶起張氏,勸慰一番,令侍女送回正寢,一面迎三桂入臥室,問明原委。
三桂將當日情形,敘述一遍,圓圓俯首長歎。
三桂問道:「一愛一妃亦以此舉為未然否?」
圓圓道:「妾自出世以來,起初遭家不造,鬻為歌伎,輾轉流離,得侍王一爺。
每憶當年留住京師,為寇所掠,心中尚時常震恐,到了今日,安榮已極。
妾聞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長此奢華,恐遭天忌,願王一爺賜一淨室,俾妾茹素修齋,得終天年,實為萬幸!」三桂道:「我正思創立帝業,冊你為後,你卻欲淨室修齋,令我不解。」
圓圓道:「自古到今,都為了爭帝爭王,擾得人民不寧,實在是做了皇帝,一日萬幾,也是沒甚趣味。
妾少年時,自顧姿容,亦頗不陋,常有非分的妄想,目今身為王妃,安享榮華,反覺塵俗難耐。
為王一爺計,倒不如自卸兵權,偕隱林下,做個范大夫泛舟五湖,寧不快樂?何苦爭城奪地,再費心力,再擾生靈?」
陳圓圓頗已瞭解,可惜三桂不醒。
三桂默然不答。
圓圓復再三相勸,怎奈三桂已勢成騎虎,不能再下,喟然道:「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
為此一念,誤盡人心。
圓圓知無可挽回,便於次晨起來,向三桂前求一僻室靜居。
三桂此時心亂如麻,便即應允。
當下圓圓即出遊城外,見城北一帶地方空敞,枕水倚山,中間有一沐氏廢園,甚為幽雅,便入園佈置,令奴僕等就地整刷,作為淨修的居室。
一住數年,三桂也不去纏擾,別選美人,充了下陳。
圓圓畢竟有福,到三桂將敗時,一病身逝,三桂命葬在商山寺旁。
絕代尤物,倒安安穩穩的與世長辭了。
這也不在話下,單說三桂既叛了清朝,號召遠近,貴州巡撫曹申吉,提督李本深,雲南提督張國柱,亦起兵相應。
獨雲貴總督甘文焜,得了此信,倉猝出貴一陽一府,帶了一子及十餘從騎,兼程趕至鎮遠,調兵守城。
偏這兵士不從號令,反把甘文焜圍住。
文焜先將兒子殺死,然後自刎。
兵部郎中一黨一務禮,戶部員外郎薩穆哈,正在貴州辦差,迎接三桂眷屬至京,一聞警信,嚇得魂不附體,忙坐上快馬,疾忙加鞭,星夜趲行,一口氣跑到北京,下了馬,闖入午內。
守門侍衛,攔阻不住。
他二人直到殿下,大聲報道:「不好了!不好了!吳三桂反!」說到反字,已神昏氣厥,撲倒階前。
適值早朝未罷,殿上百官下階俯視,回奏是一黨一務禮、薩穆哈二人,康熙帝即命侍衛將二人抹入。
二人尚是神昏顛倒,歇了半晌,方漸漸醒轉,開眼一看,乃在殿上。
這二人官微職卑,從沒有上殿啟奏的故例,到了此時,悚惶萬狀,急忙跪伏丹墀,口稱:「奴才萬死,奴才萬死。」
康熙帝傳旨,叫他們據實奏來!二人把三桂造反,撫臣朱國治,督臣甘文焜被殺事,詳奏一遍。
復稱:「奴才晝夜疾馳,一路到京,已十二日,只望奏瀆天聽,不意神魂不定,闖入殿前,自知謬戾,求皇上處重!」康熙帝道:「爾等聞警馳報,星夜前來,倒也忠實可嘉。
只是欠鎮定一點,以致如此。
朕特赦爾罪,下次須謹飭方好!」兩人忙謝恩趨出。
康熙帝問王大臣道:「這事應如何辦理?」
大學士索額圖奏道:「奴才前日曾慮撤藩太速,致生急變,現在事已如此,只好安一撫三桂,令世守雲南,當可了事。」
康熙帝道:「三桂已反,難道尚肯聽命麼?」
索額圖道:「三桂若不肯聽命,請將主張撤藩的人,從重治罪,這也是釜底一抽一薪的一法。」
米思翰、明珠、莫洛三人,亦在殿上,聽到治罪一語,不覺面如土色。
既要諂媚,何必畏縮?康熙帝道:「胡說!徙藩是朕的本意,難道朕先自己治罪,謝這叛賊?」
索額圖連忙跪伏,自稱不知忌諱,該死該死。
康熙帝叱退索額圖,立命兵部尚書明珠,在殿前恭錄上諭,命都統巴爾布,率滿洲一精一騎三千,由荊州馳守常德,都統珠滿率兵三千,由武昌馳守岳州,都督尼雅翰、赫葉席布根、特穆占、修國瑤等,分馳西安、漢中、安慶、兗州、鄖一陽一、汝寧、南昌諸要地,聽候調遣。
寫到此處,外面又遞到湖廣總督蔡毓榮,加緊急報,也是奏聞雲南變事。
康熙帝旁顧順承郡王勒爾錦道:「勞你一行,就封你為寧南靖寇大將軍,統師前敵!」勒爾錦遵旨謝恩。
又顧莫洛道:「命你為經略大臣,督理陝西軍務!」莫洛亦遵旨謝恩。
康熙帝覆命明珠,錄寫三桂罪狀,削除官爵,宣佈中外;並令錦衣衛拿逮額駙吳應熊下獄。
明珠恭錄聖旨畢,即奏道:「閩、粵兩藩,如何處置,應乞聖旨明示!」康熙帝道:「暫令勿撤可好麼?」
明珠奉命續錄,隨即退朝。
自是羽檄飛馳,勁旅四出,周太尉發兵泗上,乘傳前來,裴節度進搗蔡州,輕車夜至,這一場有分教:
蕩蕩中原開殺運,隆隆方鎮挫強權。
欲知戰事如何,請諸君續看下回。
自古藩鎮,鮮有不生變者。
撤亦反,不撤亦反;與其遲撤而養禍益深,不若早撤而除患較易。
清聖祖力主撤藩,正英斷有為之主。
洎乎倉卒告警,舉朝震動,聖祖獨從容遣將,鎮定如恆,且不允索額圖之請,自損主威,聖祖誠可謂大過人者。
或謂滿漢相猜,由聖祖始,不知滿人入關,漢人實為之倀,罪在漢人,不在滿人。
吳三桂為漢賊之魁,天道有知,斷不令其長享安榮也。
本回敘三桂狡詐,及聖祖英明,非頌聖祖,實病三桂,插一入陳圓圓一段,尤足令三桂愧死。
分類:史書